【授权转载】为兄by找呀找呀找弟弟

【标签楼】哥哥的后宫们也是都很可爱啊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14 22:5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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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风盯着那药,鼻端嗅到一股浓郁的血味,重得连熏香也遮不过了。他前几个月都曾吃过,当然知道这药从何而来。只是今非昔比,当时为他取血入药的,是他一心爱慕的周大哥,如今在他面前的,却是毁了他右手的极乐宫宫主。
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
他始终记得那人是如何漫不经心地出剑,笑着挑断他手上筋脉的,现在要他吃下罪魁祸首用血制成的药,他怎么吃得下?
许风默不作声站了会儿,没有伸手去取那药,反而掉头走出了屋子。
屋外有两个极乐宫的人守着,房门一开,就拦住了许风的去路。他们出手极有分寸,丝毫不敢伤着许风,只管挡住了门不许他出去。许风武功尚在的时候,或许还能闯上一闯,这会儿内力被制,自是冲不出去了。
他刚一退回来,门就“嘭”一声又关上了,那人的手仍旧伸在床帐外头,说:“风弟,过来吃药。”
还是从前哄着他时,那种温柔且无可奈何的语气。
许风转回身来,终于开口同他说话,道:“我不会吃的。”
那人说:“你吃了药,我就放你出去。”
许风仍是僵着没动。
“今日已是月初,你再不吃药,蛊虫之毒就要发作了。”那人顿了顿,说,“还是说已经发作了?”
许风下意识地握住了右手,再慢慢松开来,道:“与你无关。”
“风弟,我是为了你好……”
“废了一个人的手,再假惺惺地给他治伤,这也算待他好么?”
那人静了静,紧接着床帐里爆发出一阵咳嗽声,隔了良久,那声音才渐渐平息下去。他的嗓音本就低得很,这时更是几乎听不见了,说:“大错已经铸成,难道就没有补救的机会吗?”
许风木着脸道:“太迟了。”
他若从未假扮周衍,在自己眼里也不过是个十恶不赦的淫贼,报过了仇也就丢开了,岂会像现在这般……时刻要去猜,他哪一句话是真心,哪一句话是假意?
那人叹了口气,将握着药的那只手收了回去,换了种轻浮的语调说:“风弟不肯吃药,看来是舍不得走了。正好我这儿缺一个暖床的人,你就留下来替我端茶送水、更衣换药罢。”
许风料不到他这样颠倒黑白,气得大骂:“无耻!”
冲过去一把掀开了床帐。
自那天出了地牢,许风已有多日不曾见过他了,他此刻靠坐在床头,身上披着件滚了银边的黑衣,样子着实清减了许多。不知是徐神医妙手,还是极乐宫的丹药特别灵验,他脸上那道鞭痕已经结痂,变作一道鲜红的血印子,映在那张白玉似的脸上,反添了几分艳色。
许风原本满腔怒气,但见到他毫无血色的脸时,竟是怔了一下。
那人伸手一扯,就将许风扯进了怀里。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15 22:33:00 +0800 CST  
许风急于挣脱,却被点了穴道,那人紧紧按着他道:“别动,我身上有伤,不这样怕制不住你。”
说着就将那枚药递到他嘴边来。
许风紧咬着牙关不肯就范。
那人也不迫他,笑了笑说:“我早知你不肯吃药,所以特意让徐神医制成了药丸。”
边说边将那药送进了自己嘴里。
许风正觉惊讶,那人已低下头来,温热的唇轻轻覆在他唇上。
许风的心猛地一跳。那人贴在他唇上亲了一会儿,用舌头顶开他的牙齿,把带着血腥气的药丸推进了他嘴里。许风想将药推回去,却被他勾住了舌尖搅弄起来。
“唔……”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15 22:36:00 +0800 CST  
许风被他吻得透不过气,唇齿纠缠间,已将那药咽了下去。那人的舌头一点点扫过他的齿列,许风一阵战栗,突然发起狠来,一口咬了下去。
那人给他咬个正着,由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却没有急着退开,反而捉住他的下巴吻得更深。淡淡的血味在两人嘴里蔓延开来,缠绵的吻了许久,那人才舔了舔许风的嘴角,分开了他们紧贴在一起的唇。
许风那一下咬得够狠,那人唇上也沁出了血珠子。他微微喘息着,用手指揩去了唇上那抹血色,眼睛却只望着许风,说:“不错,这样也算是吃下我的血了。”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15 22:37:00 +0800 CST  
【标签楼】作者大大的话:哥哥耍流氓,弟弟很生气2333上了N天班终于休息了,祝大家都有个愉快的周末*^_^*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15 22:38:00 +0800 CST  
77
许风只恨已将那药咽了下去。
那人捏着他下巴说:“不想再来一遍,明日就自己把药吃了。”
他说完这句话,神色倏然变得冷峻起来,伸指解开许风的穴道,将他从怀里推了出去。许风双腿发麻,一下跌在了地上,听见那人扬声道:“叫林昱进来。”
外头自然有人通传。林公子很快走了进来,有些惊讶的瞥了许风一眼,道:“宫主。”
那人重新拉起了纱帐,摆了摆手说:“找人送他回去。”
又低声道:“你留下来。”
林公子虽觉疑惑,但一句话也没问,只又叫了两个人进来。
许风的腿仍是麻,给那两个人扶起来往外头走,临出门前回头望了一眼,见林公子坐在床边,正握着那人的手细声说话。
随后房门就彻底关上了。
许风吃了这一副药,手上的痛楚果然减轻许多,这一夜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第二日那人没再叫他过去,倒是徐神医跑来给他把了把脉,又教训了他一通。无非是骂他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蛊虫之毒发作了也瞒着不说。当初徐神医说半年左右就可治好许风的伤,如今已过去六、七个月了,许风的右手眼看着即将痊愈,却也是蛊虫毒性最强的时候,一时不慎就可能前功尽弃,甚至还会伤及性命。
徐神医说了一堆,许风都只唯唯应着,到下午是林公子送了药过来。
许风身份尴尬,旁人仍当他是宫主的男宠,平常都叫他许公子,唯独林公子却称他作许少侠,说:“在下没有宫主那等手段,只能请许少侠卖我一个面子将药吃了,也好让我回去复命。”
许风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若别人狠霸霸地逼他,他定是宁死也不肯吃的,但林公子这般彬彬有礼地相劝,他反倒不好拒绝了。他想了想道:“林公子先把药放着吧,我晚一些再吃。”
“好,”林公子在屋里坐了下来,慢悠悠道,“宫主说这药得连吃数日,定要我亲眼看着许少侠吃下了才能回去。”
说罢也不再提吃药的事,只与许风攀谈起来。举凡琴棋书画、刀剑武功,林公子几乎无一不精,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能说得妙趣横生。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天都黑了。林公子留下来吃了晚饭,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许风不吃那药,他就打算住下来秉烛夜谈了。
许风着实无奈,拿剪子剪了剪烛台上的灯芯,问:“林公子何必如此?”
林公子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淡笑一下,说:“宫主便是在病中也挂心此事,我自然要叫他安心。”
他句句话不离那宫主,显是痴心得很,许风忍不住问:“林公子出身名门正派,为何……为何要自愿到这极乐宫来?”
林昱功夫甚高相貌又好,当年初入江湖的时候,人人都道他是难得一见的青年俊杰。谁知他后来倾慕那极乐宫的宫主,竟是自甘堕落,舍下一切进极乐宫当了男宠,从此沦为武林中的笑柄。
许风听说过许多关于他的传言,心中早有疑惑,这时便问了出来。
屋里的窗子半开着,传来不知哪一种花的幽微香气。林公子凝视着那跳跃不定的烛火,面容清雅,目光明澈,仿佛仍是当年那个名动江湖的青年剑客,说:“许少侠若真正喜欢过一个人,就明白我是为什么了。”
许风听后静默良久。
然后他伸手取过放在桌上的药,当着林公子的面送进嘴里,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和着水咽了下去。
林公子见他吃了药,这才告辞离去。
待他走后,许风重新拿起茶杯一看,见茶水里已经晕开了一圈血色。原来他刚才使了一招障眼法,吞下药后先是压在了舌根下,等喝水时再弄进了茶杯里。
他端起茶杯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暗沉沉的夜色,想起林公子那一番话,心中莫名觉得害怕。
他怕的人是他自己。
他当然也曾喜欢过一个人,只是将那个名字藏在了心底,不敢想也不敢碰。他怕若是治好了手上的伤,等日子过得久了,渐渐也就淡忘了那些仇恨与折辱。或许哪一天他也会如林公子一般,忘了师父从小教诲的正邪之分,心甘情愿地成为众多男宠中的一个,一心一意地等待某个人心血来潮的一次眷顾。
……那样可太过不堪了。
茶杯中的药已化开了,将茶水染成了血红的颜色,也不知用了多少的血,方制得这样一枚药。
许风没再想下去,只是手一扬,把杯子扔出了窗外。
黑暗中那茶杯不知扔在了何处,发出“噗”的一声响。这声音敲在许风心头上,他心里像被蛊虫啃过了一遭,既觉难受得要命,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许风这夜早早的睡下了。
接下来几日都没有那宫主的消息,连楚惜也不再闹腾了,只林公子天天送药过来,看着他吃了药才肯走。许风就依样画葫芦骗过了林公子,只是除了第一回,他没有再扔过那药,而是另找地方藏了起来。
没了药性压制,他体内的蛊虫之毒很快又发作起来。许风撕了自己一件旧衣,用布条将右手紧紧地绑起来,方觉得好过一些。他白日里装着没事,夜里却疼得睡不着,不过几日就消瘦了下去。
其实那些药就藏在他枕头底下,伸一伸手就能碰着,但他硬撑着一直没吃。
这日许风正跟林公子说着话,忽觉眼皮发沉,胸口一阵绞痛,竟自栽倒了下去。
“许少侠!”
许风听见林公子叫他的名字,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很快那声音渐渐远去,终于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了,有一只手覆在他额角上,轻轻揉`捏着他的眉心。许风是睡糊涂了,眼睛还未睁开,就情不自禁地往那掌心底下凑,嘴里呓语道:“周大哥,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他心爱的人,一夕之间变成了最痛恨的仇敌,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荒唐的梦?
许风觉得好笑,可是刚弯起嘴角,就霎时间清醒过来,蓦地睁开双眼。
那一点旖旎的温情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的周大哥不见了,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贺汀州的怀里。
贺汀州垂着眼睛看他,神色间瞧不出是喜是怒,淡漠地问了声:“醒了?”
说着捉起许风的右手,将他绑在手上的布条解下来,随后又拉高他的左手,把他的两只手捆在了一起。
许风没来由得觉得心慌,问:“你做什么?”
贺汀州的手指抵住他的唇,指腹反复摩挲着他的唇瓣,说:“要解你身上的毒,也不是非用我的血不可。你既然不肯吃药,那只好换一种法子了。”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16 22:51:00 +0800 CST  
【大大有话说】谢谢大家的留言,楼主觉得血条已经增加,应该能坚持到掉哥哥马了!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16 22:53:00 +0800 CST  
78
他呼出的热气细细地钻进许风耳朵里,烫得人脸上发热。许风懵了一下,才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登时全身的寒毛都倒竖起来,叫道:“滚开!”

许风急着起身,却忘了自己这几天受尽蛊虫折磨,身上早没有力气了。贺汀州在他腰间一扯,他立刻又摔了回去,重新陷进了柔软的床铺中。

贺汀州翻身覆在他身上,嘴唇贴住他的唇,亲吻一般的慢慢擦过。

许风料不到他受了伤还有心思想着这等事,又是害怕又是厌恶,惶然地叫:“放手!别碰我!”

贺汀州眼里带着点冷意,根本也不理他,手顺着他的腰线滑下去,很快就剥了他的裤子。许风上身仍穿得齐整,下`身却露出光裸的两条腿,胡乱地在被子上踢动着。

贺汀州顶开他的膝盖,捉着他的脚踝往旁边拉开,硬挤进了他的双腿间。

许风记起头一回受辱时,也是被他这样分开双腿,而后火热的硬物闯进来,将他的身体撕成两半。回忆与现实交织在一起,许风冷汗直冒,越发激烈的挣扎起来。

贺汀州重伤初愈,一时竟制不住他,给他逃了开去。

许风忙侧过身,手脚并用的往床外爬去。

贺汀州冷眼瞧着,见他快挨着床沿时,才伸手掐住他的腰,把人硬生生拖了回来。他将许风扣在怀里,用指尖挑开他的衣领,探进手去轻轻抚弄。

许风嘴唇发颤,不住的叫:“不要……”

贺汀州凑到他耳边,压着嗓音说:“你不是要杀我么?你不是想逃出去吗?你不治好手上的伤,便什么也做不成,只能像现在这般——任人鱼肉。

他话中含着怒气,手上的动作却并不粗暴,反而耐心十足,撩拨似地从许风身上捻过。

许风怕得不行,但身体还是在他手底下起了反应,一半凉得彻骨,另一半像是被火烧着,一双腿不住打颤。

贺汀州再次分开他的腿,从床上的暗格里取出一盒软膏,尽数抹在了许风的双腿间。软膏遇热即化,变成了黏腻的水状,把许风下`身弄得一片湿滑,连原本紧闭的孔穴也逐渐柔软起来,一张一阖的等待着更深的进犯。

贺汀州的手指摸到那处,试探般的伸进一指,极为熟稔地捣弄起来。

许风耳边响起淫乱的水声,他双目发红,屈辱地咬着唇,紧紧握住了被绑在一起的手。

贺汀州只弄了一会儿,许风那处就软得不行,紧吸着他的手不放了。他便撤出手指,重新压回了许风身上。他到这时也没脱过衣服,胯下那物隔着裤子顶住许风,又热又硬,仿佛要这样肏---弄进去。

许风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贺汀州拨开他鬓边的发,正要俯下 身去吻他,却猛地顿住了动作。

许风的双手虽被绑着,但好在还能动弹,他刚才一言不发,原来是在暗中蓄力。贺汀州低头一看,见许风那双手正抵在自己胸膛上。

许风摸索着按住他的胸口,眼中尽是仇恨之色,问:“我那一剑……是不是刺在这个地方?”

贺汀州直直看了他片刻,才道:“不错。”

许风就说:“我当时真该刺得更准一些。

贺汀州低低的笑,说:“那招剑法你练得再熟不过了,为什么会失了准头,你自己知道缘故。”

许风像是被他揭穿了最隐秘的心事,气得咬了咬牙,双手重重往他伤口上按去。

贺汀州脸色发白,却还是一点点压下`身体,仍然要来吻他。

许风死死按着他的伤口,每多用一分力气,他的脸就更白一分,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许风最后还是抵挡不住他的力气,叫道:“你不要命了?”

贺汀州道:“反正你也不想活了,咱们正可以死在一处。”

说着,他毫无血色的唇终于吻到了许风。

许风的双手搁在两人之间,觉得那伤口肯定又裂开了,可那人浑若未觉,只动情地吻着他。

贺汀州吻得够了,才除了下`身的裤子,那狰狞的硬物放脱出来,在许风腿间来回蹭动,只要稍一用力,就可彻底占有他的身体。

许风眼前一片模糊,如同回到了那个折磨他多年的噩梦里,又低又惨的叫:“周大哥!”

他无助地抵抗着,声嘶力竭地喊:“周大哥,救救我……”

贺汀州心中一痛。他方才被许风按住伤口时,也未觉得如何疼痛,这时却痛得直不起身。他隔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忙解开绑着许风双手的布条,又扯过被子来裹住他半////裸的身体。

许风的双手一得自由,就伸过来抱住他脖子,在他怀里喃喃地叫:“周大哥……”

他是一时没认出他来。

贺汀州觉着嘴里尽是苦味。他想亲一亲许风的眼睛,却没能亲得下去,最终只碰了碰他的发顶,哑着声道:“风弟……弟弟,别怕,我在这里。”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19 00:22:00 +0800 CST  
【标签楼】新鲜出炉的玻璃渣,请大家慢慢食用(希望不要被吞了)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19 00:25:00 +0800 CST  
79
徐神医走进屋内一看,见床上一片狼藉。许风卷着被子缩在贺汀州怀里,已经累得睡着了。贺汀州只着一件中衣,雪白的衣襟上透着点点红痕,显是刚愈合不久的伤口又不好了。
徐神医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痛心疾首道:“臭小子不肯吃药,你硬灌进去不就成了?何必弄得这样血淋淋的?你这伤才好了多久?就算是再好的武功,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贺汀州神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被徐神医念叨了半天,竟也一言不发。
徐神医就接着道:“何况那蛊虫已入你的心脉,看来是取不出来了,那万虫噬心的滋味……”
贺汀州摆了摆手,打断他道:“行了,过来治伤。”
徐神医的身家性命也捏在他手里,自然不敢怠慢,忙取了伤药出来。
贺汀州却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挪出许风的一只手,说:“先瞧瞧他的手。”
许风的手先前被绑了许久,手腕上勒出一道青紫的痕迹,但也算不得多严重,跟贺汀州胸口的伤自是不能比的。可他坚持让徐神医给许风的两只手都上了药,才解开衣服治自己的伤。
许风睡得不甚安稳,贺汀州便抱着他没放,就着这个姿势让徐神医给他换了伤药,又重新包扎了一遍伤口。
完事之后,徐神医抹了抹额上的汗,千叮咛万嘱咐道:“还好这回只是出了点血,伤口没有裂开,不过绝对不能再有下一次了,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了。”
贺汀州没当一回事,只是瞧着怀里的许风,问:“他若一直不肯吃药……会怎么样?”
“非但右手的伤治不好,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
“这话你也同他说过了?”
“当然。”
贺汀州摸了摸许风的鬓发,自言自语地说:“他是真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徐神医只被他盯了一眼,就觉后颈上凉嗖嗖的,这时哪敢应话?当真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好在贺汀州也没要他答话,接着又问:“他若肯好好治伤,你多久能治好他的手?”
“这手已经治了大半年了,我估摸着再过两个月就可痊愈了。”
“两个月……”
贺汀州望了望窗外,忽而一笑。只是他眼睛里殊无笑意,竟像是有些伤心的神色,说:“再过两个月,便又是中秋了。”
许风昏睡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他醒来发现自己仍旧躺在贺汀州的床上,而那人则倚在一旁的软榻上,手中正拿着本书翻看。他披了件外裳,头发随意用金冠束着,旁边的窗子半开,微风吹进来一些细小的花瓣,零星地落在他发间,很是倜傥的样子。
他听见床上的动静,就抬起头来看向许风,温言道:“你醒了?要不要吃些东西?”
跟昨日简直判若两人。
但许风还记着昨日所受的羞辱,对他又是憎恨又是惧怕,双目环顾四周,想找找有什么东西能充作兵刃的。
贺汀州见他不答,就叫人送了一碗粥进来。那粥是早就煮好的,一直在灶上温着,端进来时仍是热腾腾的。
但许风连看也不看,更别说是吃了。
贺汀州睨着他道:“怎么?怕我在粥里下毒?”
许风心想,若是当真有毒,他倒愿意一口气吃下去了。
贺汀州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说:“你不肯吃药,也不肯吃东西,看来是一心求死了。”
许风嘴里发涩,说:“我早在四年前就该死了。”
初次遇见这人的时候,那一剑不是毁了他的手,而是取了他的命,也就没有后来这许多事了。
贺汀州的眼神狠狠颤了一下。他掩饰般的低下头去,看着那书页上的字,说:“嗯,你自己虽不在意生死,但这世上总有叫你挂念的人吧?我记得你有一个师父?想必也有不少同门师兄弟吧?”
许风听了这话,只觉得背脊生凉,问:“你想做什么?”
“我若是命人将他们抓了过来,一个个在你面前杀了,你说你肯不肯吃药?”
许风气急攻心,一下从床上冲了下来。但他身体本就虚弱,又一直没吃过东西,双腿软得没有力气,刚下床就摔在了地上。他身上到处都觉着疼,咬牙切齿地瞪住贺汀州,叫道:“别动他们!”
说不清是痛骂还是求饶。
贺汀州靠在榻上,看着他在地上挣扎了一阵,才起身走到他跟前,伸出一只手碰了碰他的脸,说:“瞧见没有?你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在乎的人也保护不了。”
许风闭上眼睛道:“你杀了我吧。”
贺汀州却道:“我上回听你说过,你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哥哥?”
许风又陡然睁开了双眼。
贺汀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用平日里哄他吃药时的那种语气,低声说:“你好好将手上的伤治了,我就让你同他相见……你看如何?”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19 22:52:00 +0800 CST  
【标签楼】哥哥竟然想自己脱马甲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19 22:54:00 +0800 CST  
80
许风脑海里空白了一瞬。过了半晌,他才茫然地仰起头,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不可能。”
“以极乐宫的势力,要寻一个人有什么难的?我当初坐上这宫主的位子,也是为了……”贺汀州咳嗽几声,像是站得久了,有些支撑不住,但他还是伸过一只手来递给许风,说,“先起来再说吧。”
许风并不理他,只是问:“你当真寻到我哥哥了?他现在人在何处?”
贺汀州没有答话,一直伸着手望住他。
许风毫无办法,只好握住了他那只手。贺汀州一使劲儿,就将许风从地上拉了起来,而后整个人靠在他胳膊上,说:“扶我回榻边。”
其实到榻边不过几步路,他自己走一走也就到了,这是有意要支使许风了。许风心里憋着气,但为了探听兄长的下落,还是强自忍下了,扶着他走了过去。
贺汀州重新靠回软榻上,闭着眼睛养了会儿神,才开口道:“他如今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至于以后如何,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许风不知是不是那蛊虫的缘故,搅得他双腿软绵绵的,像是踏在云端上,分不清是否还在梦中。但即使是在梦里,他也没这么容易相信贺汀州说的话。
“怎么证明那个人真是我哥哥,而不是你随便找了个人来糊弄我?”
贺汀州仍旧闭着双目,缓缓道:“你爹娘都姓陈,你们一家原本住在冀州新阳县,二十年前冀州大旱,你爹娘在逃难路上染了疫病相继过世,后来你又跟着兄长颠沛流离了一段时日。你生肖属龙,生辰是九月初七,你那兄长大你六岁。你俩失散的时候,你不过四岁的年纪,还未正式取名,你的小名是叫……”
他说到这里就停住了,睁开眼道:“这个等你见了他的面,再让他亲口跟你说吧。”
许风听他娓娓道来,倒确有几分像是真的,只是他跟兄长失散的时候年纪尚幼,许多事都记不清了,一时也分不出真假来。
贺汀州见他犹疑不定,便说:“此事我是交给柳月去办的,你若不信,也可找她过来问一问。”
比起贺汀州来,许风自然更相信柳月,当下就要出去找人。
贺汀州却拦着他道:“等一下,先把桌上的粥吃了。”
许风站着没动。
贺汀州道:“你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是想跑出去再摔一跤吗?快点吃了,否则你那哥哥恐怕也得挨饿了。”
许风被他捏着软肋,实在无法可想,只好乖乖坐到桌边去喝粥。
贺汀州一面看着他吃东西,一面叫人找了柳月过来。
柳月甚会察言观色,一进屋见这对冤家没有闹腾,反而和和气气地坐着,就不禁笑了一笑,问:“宫主有何吩咐?”
“前些日子,我是不是叫你去找过一个人?”
柳月一愣,说:“宫主指的是……?”
“就是二十年前,冀州大旱时……走散的那个人……”
柳月这才明白过来,瞄了瞄坐在一旁的许风,道:“确有此事。”
许风忙插嘴道:“后来呢?柳堂主找到了吗?”
“毕竟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我手下的探子很是费了一番周折,才寻到了宫主要找的人。”
“那他人在何处?”
“这……”柳月的眼珠骨碌一转,说,“探子送来的密信,我可不敢私拆,当时就直接交给了宫主。他人在哪里,怕是只有宫主知道了。”
贺汀州点点头,挥手让她退下了,问许风道:“这下你可信了?”
许风仍是半信半疑。瞧柳月的样子,倒不像是跟贺汀州串通过的,只是她说话遮遮掩掩,似乎另有什么隐情。他心中虽然盼着跟兄长团聚,可是害怕这不过是一个骗局,自己又要空欢喜一场了。
毕竟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说要找人就真的找着了?那个人究竟是真是假,恐怕只有真的见着了才能确定。
许风这时已把粥喝完了,因心中有了念想,就连精神也好了些,问:“我什么时候能跟我哥哥见面?”
贺汀州脸上微现笑意,说:“你先把今日的药吃了。”
说着撩起袖子,道:“我叫徐神医进来制药。”
许风见他手腕上仍缠着白纱,立刻别开了眼睛,道:“不必了,那些药……我都藏在枕头底下。”
贺汀州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扬起嘴角,眉眼间仿佛有些欢喜之色,说:“我以为你早已扔了。”
许风见他这样,心中觉得一阵难受,问:“你命人大费周章地找到我哥哥,只是为了让我治手上的伤?”
“不然还能为了什么?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心里应当知道,只是不敢去想,更加不敢信我。”
许风记起他的周大哥,心中更觉酸涩,颤声问:“你这一回……有没有再骗我?”
“没有。”
贺汀州说了这许久的话,像是累得很了,手紧紧按在榻上,用尽了力气一般地说:“风弟,我往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20 22:51:00 +0800 CST  
【标签楼】哥哥又双叒叕立flag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20 22:52:00 +0800 CST  
81
许风当然不会信他的话。他已上过一回当了,岂肯再轻易陷进去?可是对于贺汀州寻到他哥哥一事,他倒是有几分信了。
或许是他私心里盼望这是真的,盼望他那兄长当真未死,再过不久,他们兄弟就可团聚了。就算是假的,贺汀州也不过是骗他治手上的伤,又不是骗他去杀人放火,试一试也是无妨。
许风于是将那药找出来吃了。
贺汀州仍不放心,又叫了徐神医过来给他把脉。
徐神医给他们俩人折腾得够呛,诊脉时便没什么好脸色,板着脸说:“幸好药吃得及时,再拖上几天,可是连我也救不了了。你若不是这么胡来,好好听我的话治伤,这手上的伤早已好了。”
许风自知理亏,低着头听他教训,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他吃了几服药下去,再加上有徐神医给他调理身体,不几日气色就好了起来,体内的蛊虫受了压制,手也不再疼了。
这期间,贺汀州派人将远在极乐宫的锦书接了过来,仍旧服侍许风。锦书跟了许风三年,一直对他忠心耿耿,见了面差点哭出来,吸着鼻子说:“公子,我还当再也见不着你了。”
许风哭笑不得,只得好好安抚了他一阵。
多了锦书在旁伺候,许风像是又回到了从前在极乐宫的那段日子。贺汀州尚在养伤,自是不好过来了,只每每找了他去陪着吃饭,有时又叫许风念书给他听。
许风若不乐意,贺汀州也不动气,就那么随口来一句:“天气转凉了,也不知服侍你兄长的人尽不尽心,有没有给他加件衣服?”
许风气得想把书砸他头上。但为了自家兄长,只好忍着气捧起书来,一句一句的念给他听。许风念得认真,等念完了书抬头一看,见那人已靠在软榻上睡着了。
他睡着的样子倒比清醒时瞧着顺眼些。薄唇微抿,鼻梁挺直,夕阳的余光落在他脸上,衬得那侧脸沉静俊美,只脸色仍是一种病态的青白。徐神医给他换药时,许风有几次也在边上,知道他的伤势好得极慢,尤其是胸口那处伤,反反复复的始终未能痊愈。
许风拿着书看了他一阵,而后起身走出了屋子。过一会儿又折返回来,拿起床上的一件外裳,也不管会不会吵醒熟睡中的人,随手往他身上一扔,这才真正走了。
比起贺汀州的伤来,许风的手明显好得更快。等到入秋时,他的右手已能握住筷子了。
许风自己也料不到有这一日,怔怔地握着那一双筷子,直到手上没了力气,筷子才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贺汀州走过来捡起筷子,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像是在看着许风的手似的,然后直接丢了两张银票给徐神医,乐得徐神医眉开眼笑。
许风心中也挺高兴。他这会儿倒有点后悔当时不肯吃药了,他自己的生死也就罢了,但他哥哥若真的还活着,知道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该多心疼呀。
许风的手好了些,就开始琢磨起什么时候能跟兄长相见了。照徐神医的说法,过完这一个月,再吃过一轮药之后,他的手就能彻底恢复了,只是筋脉虽接上了,还得勤加练习才能灵活如初。
虽然只剩下一个多月了,许风还是有点等不及,陪着贺汀州吃饭的时候,就旁敲侧击地打听他哥哥的事。
“我哥从小个子就高,现在是不是也长得比我高?”
“他大了我六岁,是不是早已成亲了?”
“我有嫂子么?”
“有侄子么?”
贺汀州当然不会平白透露消息给他,指着一桌子菜说:“夹菜。”
且不准许风用左手,一定要用右手给他夹菜。许风知道自己若是不肯,只怕他哥哥又要吃不饱穿不暖了,只好用右手握起筷子来。其实他私底下也偷偷练过好多回了,但右手毕竟太久没用,动作实在笨拙得很。偏偏贺汀州还故意为难他,一会儿要吃鱼尾,一会儿又要吃四喜丸子,每样都难夹得很。
许风额上渗出了汗,损失了一条鱼尾三颗丸子之后,终于把最后一颗丸子夹进了贺汀州碗里。
贺汀州也不忙着吃,只笑了笑说:“继续。”
许风成功了一次,后面就顺当得多了,又接连夹了好几样菜。他每夹一样,贺汀州就答他一个问题。
“是比你高。”
“没有。”
“没有。”
“都没有。”
许风好生奇怪,小声嘀咕道:“他相貌是随了我娘,应当生得不差,怎么这个年纪还没娶亲?”
贺汀州道:“或许他这些年里,一直也在找你。”
许风就问:“真的?”
贺汀州却没接话。他眸子微微垂着,叫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是筷子一动,将许风夹给他的那颗丸子,重新放进了许风碗里。
许风怔了一下,捧着碗无所适从。后来想到自己连他的血都吃过了,也不差他夹的菜了,就胡乱扒拉了几口,算是把这顿饭吃了。
这以后贺汀州更爱使唤许风了,整天叫他干这干那,要么是端茶送水,要么是摆盘布菜,总之定要用上右手。如此过得不久,许风使起筷子来已是跟常人无异了。
等过完了这个月,到月初又吃过一轮药后,贺汀州就找了柄剑来给他试。许风的右手太久没握过剑了,刚入手只觉沉得要命,提也提不起来。但因贺汀州在旁边瞧着,他不肯输了气势,硬提着口气举起剑来,歪歪斜斜地挥出一剑。
这一剑毫无章法,可说是破绽百出,若是同别人过招,怕是连衣袖也刺不中一片,可是于许风而言,意义却非同寻常。他咬了咬牙,手腕翻转,磕磕绊绊地将整套剑法都使了出来,最后收剑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一剑挥在了地上。
但无论如何,总算是将剑招使完了。
许风心中激荡,擦了擦额上的汗,回头去寻那道熟悉的身影,一句话脱口而出:“周大哥,我的手能使剑了……”
他看清楚身后的人,声音陡然消失不见。
贺汀州负着手立在树下,微风轻轻吹动他的衣角,这样好看。
但不是他的周大哥。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22 00:17:00 +0800 CST  
【标签楼】晚睡福利,大家晚安咯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22 00:18:00 +0800 CST  
82
贺汀州也正望着他。
两个人都没说话,安静地对视良久,最后是许风先转开了目光。他满心的欢喜像是被一盆凉水浇熄了,忽然间觉得心灰意冷。他将那柄剑扔了,揉了揉酸软的手腕,走过去道:“我的手已经治好了,是不是能见我哥了?”
贺汀州盯着他的手,面上神色难辨,说:“这伤有没有好,要徐神医说了才算。”
许风就转身找徐神医去了。
徐神医正窝在屋子里数银票,冷不防被许风进来打断了,很有些不乐意。不过他见贺汀州紧跟在后头走进来,马上又笑开了。近来许风的伤恢复得不错,贺汀州的银子大把大把的撒出去,砸得徐神医乐不思蜀,连家都不想回了。
他这时自然也仔仔细细地给许风把了脉,又翻来覆去地看了看他右手上的伤,最后问了许风几个问题,摸着胡子沉吟道:“筋脉是已经续上了,身体也无大碍,还差最后一步就大功告成了。”
许风问:“是不是要将蛊虫取出来?”
“不错,这蛊虫乃是疗伤保命的圣物,可稀罕得很,当初花了我许多心血才寻来的。”徐神医一脸肉疼的表情,小声道,“那雄蛊取不出来,只能白白浪费了,如今只剩下这雌蛊了。”
许风心中一动,抬眼瞧了瞧贺汀州。
贺汀州却没看他,只是问徐神医:“要如何取出蛊虫?”
“放心,”徐神医白他一眼,说,“这蛊虫又没入心脉,取起来容易得很,不会吃什么苦头的。”
说着对许风道:“我过几天再开一剂药,你吃下去就行了。”
许风欲言又止。但因贺汀州在场,终究什么也没问,只点头应了下来。
接下来几日,许风一直忙着练剑。他手伤初愈,右手上没什么力道,许多剑招都练不好,但起手时那剑花一挽,已是极有气势了。
入秋之后,天气渐渐凉了,贺汀州的伤见不得风,便支起半扇窗子,在屋里看他练剑,有时也会出声指点两句,只是许风埋头苦练,多半不去理他。
午夜梦回的时候,许风偶尔仍会梦见周衍的样子,不过他牢牢管着自己的嘴,无论梦里梦外,都没有再提起周大哥三个字。
数日后徐神医总算配成了那副药,亲自熬好了端来给许风喝。那药黑浓得像墨汁似的,一股难闻的腥味,许风仰起头,屏着气喝了下去。过不多久,他就觉胃里一阵翻搅,竟张嘴吐出一地黑水来。
徐神医早备好了装蛊虫的竹筒,又燃起一根细细的线香,香味散开去没多久,就见一条小虫从黑水里爬了出来。那虫子色彩斑斓,唯独头部是碧绿的颜色,因在许风体内呆了半年,比上次见时大了一圈,晃晃悠悠地蠕动着,看得许风又是一阵恶心。
贺汀州忙把收回蛊虫的徐神医赶了出去。他倒了杯水给许风漱口,又取出一盒药膏来,看着许风手上那道蜈蚣似的疤痕,道:“这是去伤疤的药。”
他自己脸上那道鞭伤已经淡得看不见了,可见极乐宫的药确实管用。
许风却没有接,冷冷道:“用不着。”
贺汀州轻轻把那盒药放在桌上。
许风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兄弟相见?”
贺汀州说:“先把药涂上。”
许风被他威胁得多了,也懒得讨价还价,拿起那盒药膏来,胡乱往手上抹了抹。
贺汀州看不过去,一把捉住许风的手腕,自己动手给他涂药。他一边抹开药膏,一边揉着那处旧伤,问:“还疼吗?”
许风早不觉得疼了,这时给他握着右手,只觉得手腕微微发痒。他低着头没说话,贺汀州就道:“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了,等过完了中秋,我就让你……见你兄长。”
许风暗地里算着日子,也知道中秋将至了,如此佳节,他自然期盼着跟亲人团聚。此时听贺汀州这么一说,顿觉失望至极,问:“为什么不让我在中秋时见他?”
贺汀州已抹完了药,却一直没松开许风的手,能握一会儿是一会儿,说:“因为你那天要陪我吃饭。”
许风呆了一呆。
贺汀州深深看他一眼,不等他说出拒绝的话,就接着道:“往后每年中秋,你都可同他相聚,只这一次,不能陪一陪我么?”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23 14:22:00 +0800 CST  
【标签楼】大家周末愉快!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23 14:23:00 +0800 CST  
83
他若是出言要挟,许风再不情愿也只能应下了,可他偏偏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下将许风的心架在了火上,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许风还在犹豫,贺汀州已先笑起来,说:“那就这么定下了。”
他终于松开许风的手,道:“这几日记得涂药。”
许风自觉吃了大亏,怎么想都不划算,暗自琢磨了一番,道:“既然中秋前见不着我哥哥,那我能不能叫人捎些月饼给他?”
贺汀州微微垂着眼睛,说:“行。”
许风又追问道:“那地方离得远不远?一日里送得到吗?”
贺汀州当然不会透口风给他,模棱两可地说:“就算离得再远,快马加鞭地送过去,一日也就到了。”
许风心中有数,知道软禁他兄长的地方绝不会太远,说不定就在这临安城里。只是他自打离开慕容府后,几个月来一直被困在这一方小院里,就算知道他哥哥被关在何处,也没办法逃出去救人。
如今只能希望一切都是真的,等过完了中秋,贺汀州当真让他们兄弟相见。
若这一次又是假的……
许风简直不敢想下去。
离得中秋越近,他越是患得患失,连着几夜都没睡好。到了八月十四那天,许风一大早就起来了,跟锦书俩人摘了些桂花,接着和面、做馅、擀面皮,忙活了一个上午,才做出来一炉月饼。
月饼馅里加了新鲜的桂花,闻着香气扑鼻,锦书在旁边直咽口水。许风就让他吃了两个,自己挑了一些留给他哥哥,剩下的则装在食盒里送去给徐神医。许风的右手能够痊愈,多亏了徐神医尽心医治,他不像贺汀州那样能漫天撒银子,只能送点月饼表表心意了。
徐神医吃人的嘴软,尝了许风做的月饼,连说话都变得和气多了,还主动给他诊了脉,叮嘱他好生调养身体。
许风连声应是。他跟徐神医天南地北的聊了会儿,这才绕到正题上,问起那一对蛊虫来。
提到那对蛊虫,徐神医又是一脸心疼:“想当初啊,我听说极南之地有这么一对绿头蛊,就不远千里的跋涉而去。南方多瘴气,当地人又会用蛊又会使毒,我可是历经九死一生才得到这对蛊虫,万万没有料到……”
徐神医一唠叨起来就滔滔不绝,许风耐着性子听了半天,总算寻到机会问他:“你说过那雄蛊的毒性甚为霸道,若一直留在体内,会不会伤人性命?”
“这是保命的灵蛊,岂会害人性命?就算钻进心脉之中,也不过是啃噬血肉罢了。若是有人撑不住,硬生生给疼死了,那也不是蛊虫的错。”
“……会有这么疼吗?”
“那雌蛊在你体内呆了半年,当中滋味如何,你自己不是最清楚么?”
许风的右手不禁一颤。
蛊虫发作时那种刻骨的疼痛,他至今记忆犹新,而雄蛊毒性更烈,自然远胜于此了。若换作是他,恐怕早疼得在床上打滚了,而那人谈笑自若,竟是半点声色不露。
许风发觉自己从来看不透他。
“我不明白……他为何如此?”
为何甘愿受他当胸一剑?为何扮做周衍与他相识?为何一心一意治好他的手?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究竟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
徐神医见许风面色不佳,就说:“你若想知道原因,当面问他不就成了?”
“我从前问过,但是他不肯说。”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明日又正好是中秋佳节,你将他灌醉了……”
许风苦笑道:“他酒量甚好,我怕是灌不醉他。”
难得有两次看似醉了,也不过是那人装出来哄他的。
徐神医笑道:“这有何难?”
他站起身来,在屋里一阵儿翻箱倒柜,最后找出一只瓷瓶递给许风,道:“这是我闲着无聊……不对,是我精心研制的‘一杯倒’,喝下后如饮醇酒,一杯能抵一坛,任他再好的酒量也要醉了。”
许风开了瓷瓶一看,见里头有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药丸,闻着就是一股酒香。
徐神医说:“你将这药化在水里,尝起来跟寻常的美酒无异,喝得多了也不伤身。”
许风知道徐神医素来喜欢钻研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想来确有此效,便谢着收下了。他在徐神医处耽搁得久了,也是时候告辞了,只是临走之前,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那蛊虫入了心脉,当真再也取不出来了?”
“原本还有其他法子的。”徐神医苦着脸道,“但我听说那人自幼被极乐宫收养,并无父母亲人,那法子也就等于没有了。”
“没有亲人吗?可我记得他说过……”
许风说到这里,眼皮倏地一跳,没来由一阵心慌。他抬手按了按额角,没再说下去。
徐神医问:“他说过什么?”
“没什么,”许风摇摇头,近似自言自语的说,“是他捏造的假身份,自然一切都是假的……”
许风离开徐神医的住处,一路往自己住的小院走去,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他记得初次遇见周衍的时候,那人就说他是出门找寻弟弟的,之后也多次提及他有个失散多年的兄弟。后来他的身份被揭穿,许风只当一切都是假的,甚至不愿去回想他编造的那些谎话。
但……万一是真的呢?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26 22:49:00 +0800 CST  
【标签楼】大家来无奖竞猜一下,无论哥哥怎么掉马,他一开始计划的是主动脱马甲还是找人骗弟弟呢?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26 22:51:00 +0800 CST  
【作者有话说】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好消息是哥哥马上就要掉马了!坏消息是楼主再次陷入了卡文的深渊……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0-26 22:54:00 +0800 CST  

楼主:陌夕云

字数:160307

发表时间:2016-01-31 08:0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9-15 07:06:40 +0800 CST

评论数:965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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