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仕途巇险甚，欲去尚迟疑。

晚间，相府。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不如归去，作个闲人。对一长琴，一壶酒，一溪云。”
左相将信放在案上，对一青衣小厮道:“你家主人的心意，本相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凌府。
“丞相还说了什么?”问小厮道。
“回二少爷，没有了。”
“知道了，下去吧。”凌空淡淡吩咐，自己探究不得的东西，也未指望他能窥见。
小厮退下后，庭院只剩凌空与苏子矜、孟洵围坐在石桌旁。明月高悬，对影三人。
“你真要辞官?”苏子矜首先开口问道，与凌空相交多年，还是自觉不自觉地通了些文墨。孟洵则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一粒一粒自在地吞着葡萄。
凌空抢了一粒孟洵即将到手的葡萄，悠悠道:“谁说的?”
孟洵白了凌空一眼，用内力悄悄把果盘往自己的方向挪动。
“那你打算怎么办？”苏子矜接着问。
“办法是有。但是我必须先弄清楚左相掌握多少。万一他是虚张声势逼我亮底牌呢？”凌空说着又抢了孟洵一颗葡萄。
孟洵这次狠狠瞪了凌空一眼，直接把果盘护在胸前。
“什么底牌?”苏子矜继续问。
“呶。”凌空指了指孟洵，“把他交出去，就说我是被他胁迫的。”
“咳咳咳......”孟洵一下子噎住了，连连咳嗽，“你......咳咳。我胆子小，你别吓我。”
凌空无奈起身帮他捶了捶背，“慢点吃，我又不与你抢。”

苏子矜实在看不下去了，对孟洵道:“和他在一块儿，不反抗一定被他欺负死。”
孟洵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无辜地看着苏子矜，“怎么反抗?”
苏子矜无语抚额，“江湖人的脸全被你丢尽了。”
“不过凌空，说真的。”孟洵忽然认真的语气吓了苏子矜一跳，这人是唱戏的怎么着?
“嗯。”坐回原位的凌空处变不惊地吐出一个单音节的字。
“左相开的条件这么诱人，你竟真的不为所动?这可是全身而退两不得罪的好机会。”
未等凌空言语，苏子矜抢先问道:“怎么两不得罪，参加晋王外公的寿宴回来，就马上辞官，你让我徒弟怎么想?”
“他说的对。”凌空淡淡开口，“太子那边，只要措辞得当，他甚至会主动劝我辞官。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不会让他知道。不知道这样解释你们能不能明白，太子通州客栈遇刺之后，我找到了他。回京路上，只剩我们两个人，他脚受了伤，马也跑了，我就背着他走。你们知道吗，他竟然能在我的背上睡着，睡得那么安心。这种被信任，被依赖的感觉，我当真，割舍不下。”
苏子矜摇摇头，表示不解。
孟洵吞了一颗刚刚剥好的葡萄，露出孩子般童真的笑容，“我明白。”他当然明白，当日无回谷，因凌空突然昏迷苏子矜拔剑伤了他，他索性不管闲事，却因小太子一句“我信你”，不顾苏子矜攻击性的防备尽心救治。“小太子啊......”小小年纪就会驾驭人心，大了还得了——孟洵将这后半句随葡萄吞到了肚子里。
“我徒弟怎么了？”苏子矜刨根问底道。
“你徒弟很聪明啊。”孟洵转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什么语气嘛，我徒弟又没有把聪明用在坏事上。”
“不过凌空。”孟洵偏头对凌空道，“太子还小。”
“我明白，没有什么能一辈子的。”
“你明白就好。”
什么我明白你明白的，我怎么不明白，苏子矜看看凌空，又看看孟洵，表示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直截了当道:“我说，你们想太多了吧，我徒弟应该只是太困了而已。”
凌空:“......”
孟洵:“......”
苏子矜:“当我没说。”
未几，又一小厮回报，颜泉经三日不眠不休刚刚睡下，其住处未发现相府的人。凌空满意地点了点头，也算暂时拖住了。例行公事般让孟洵把了把脉，回房睡觉了。

半夜来一发小剧场（抢到沙发者有问必答）。
很久很久以前，南山上住着一直小狐狸。小狐狸很可怜，从便受到北山大灰狼的威胁。有一天，小狐狸灵机一动，设计西山上的野猪和大灰狼掐架。正当小狐狸得意洋洋在山间溜达之际，迎面碰上了大灰狼。大灰狼三言两语揭穿了小狐狸的阴谋，逼迫小狐狸从南山搬走，如果小狐狸不同意，大灰狼就把事情报告给东山上的的虎大王......

本公子曾在今日上午扬言，开学而已没什么好忙的，不停更，下午准备走才发现承诺太没是因为太年轻。还是决定停更两三天，走之前多陪陪家人朋友，到学校也会有点小忙。拜拜，会基友去啦

今天又没文表示课多事杂能抽出空也没心情。静下心来画画仔细研究了下课表，又对比这学期计划，决定每周的周三周四两天一更。周末长更总体上不会影响更文速度的

“原来是太子来了。”孟洵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进来。
“孟叔叔，你还在这儿呀。”
“真不会说话。”孟洵揉揉小家伙的头，“你家太傅还没赶我呢!”
“哎......整天白吃白喝的，确实是该轰走了。”凌空摇头浅笑。
“你......”
“没关系孟叔叔，太傅赶你走我收留你。”太子嘻嘻地笑着道。
“嘁......本少才不用你们收留呢！本少要在这帝都开个医馆，悬壶济世，赚钱养家!”孟洵靠在椅子上，悠悠道。
“太傅，我们快点出发吧!”太子完全不理会孟洵的豪言壮语，只顾着催凌空快走。
“孟大夫，帮我把把脉，今天一早起来不大舒服。”装病，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气色不错。”孟洵看也不看凌空，斩钉截铁地吐出五个字。
“容我换身衣服，太子先去正堂稍作等候。或者......把你师父拽起来。”
“好!太傅可不许再耍赖了！”太子说完蹦蹦跳跳地出了房门。
“你不要这么紧张，陈林不是冲我来的。”太子走后，孟洵道。
“你怎么知道?”
“第一，我们确实交过手，但是当时我知道他是谁，他不知道我是谁。第二，皇帝不要儿子了，一旦交手，谁能保证太子周全?”
“有道理，是我太敏感了。”凌空一直想不明白，皇帝没收印章的举动，究竟是何意?

因着尚有隐忧，凌空让孟洵留在府中，又嘱咐苏子矜几句才随太子一行出去。
所谓体察民情，也不过是在大内高手的暗中保护下，在帝都郊外不远的乡村转转。如武林大会般鱼龙混杂的场所，绝对不会在陈林的路线计划范围的。
马车难以驶入小径，一行人干脆将马车交由车夫看管，徒步在田间走着。
凌风虽是出身世家，好在凌府规矩不多，也是常常在外疯玩的，是故这农忙的景象提不起他的兴趣，走了一会，便有些后悔跟来了。而太子却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些，对任何事都觉得新鲜极了，一会借来老农的镰刀看看，一会摸摸老黄牛的鼻子，弄得陈林一阵阵紧张。
“哇！好大的蚂蚁!”太子蹲在地上惊叹。
“喂你不会连蚂蚁也没见过吧！”凌空很是不屑地道。
“我当然见过蚂蚁，可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不信你过来看看。”
凌风凑过去看，发现果然不假，“好大的肚子，让我看看里面是什么？”说着要捏起那只大蚂蚁。
“你做什么？”太子情急之下一把推倒了凌风，“它又没惹到你!”
“我.....”凌风气得涨红了脸，“你现在惹到我了。”说着挥着拳头打向太子。
太子避开拳头倒在地上，然后迅速反击。凌风更不示弱，手脚并用毫无章法地与太子扭打在一起。
突然的情况吓了陈林一跳，却听得凌空悠悠道:“让他们打去吧，这次不让他们打个痛快，早晚找茬再打一架。”
“太......少爷万金之躯怎么可以如此与人厮打。”陈林不顾凌空欲走过去阻止。
“少来多管闲事，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混蛋!”太子斥退陈林，分心间挨了一拳。
“少见多怪，连个蚂蚁也当宝贝。”凌风又挥下一拳，这次被太子用胳膊挡住。
如此过了盏茶的功夫，两人打累了躺在地上傻笑。
“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凌风道。
“确实痛快。”太子回道。
“啊呀，我的菜啊，你们是谁家的臭小子?”一老农跑过来骂道。
而凌空初见老农身影时已经将陈林拉得远远的，“自己闯的祸，自己处理。”

“慢点浇，两个楞娃子。”老农满是心疼地看着他被大水漫灌后的菜。
“老伯。”凌风扔下木桶，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您可不可以讲讲道理。我们把菜给您扶起来了，现在纯粹是帮忙。”
太子则踮起脚尖，目测了一下小河与菜地的距离，又回头看了下成片的农田，微微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们一直用这么辛苦的方法浇水吗？”
“哎......”老农叹息道:“要是有条水渠就好了。”
“那为什么不建一条水渠呢？”太子接着问。
“哪那么容易建?少啰嗦，快去挑水!”老农反应过来道。
“不干了。”凌风起身拍拍手，“我要去找二哥，我让我二哥赔您损失还不行嘛。呃......我把他押在这儿，您看行吗？”
“行了行了，你们走吧。小娃子以后不要淘气了。”老农摆摆手道。
“那......”太子看着大半未浇完的菜地，又动了动早已迈不动步的脚，犹豫着不想走又不想干，无奈地望了望头顶的太阳，“怎么不下场雨呢？”叹叹气，对凌风道:“我们帮老伯把活干完吧。”
“好吧。”凌风摊摊手表示无奈。
谁料二人刚刚提起木桶，一个豆大的雨点便在艳阳天稀稀拉拉地下了起来。
此时凌空陈林二人终于出现了。由于雨势越来越大，马车估计不能做暂时避雨的场所了，四人便同意了老农至其家中避雨的邀请。

还有一段，看看能不能取好章节名字

第九章 世途旦复旦，人情玄又玄。

秋风微凉，不知不觉间，孟洵已在凌府住了两个多月。确实是时候离开了，孟洵想，起初来此是想借着凌空病重在这儿寻些印信佐助劫狱，不曾想入了凌空的局，后来各取所需，本是应离开的，却一心想着帮凌空的病去根，可是如今这局势，再在这儿待下去迟早会惹人怀疑拖累他吧。
孟洵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信任一个人，一个即使出卖自己也不用担任何道义上负累的人。或者是因为，凌空是第一个没有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服下自己所配之药的人，他先交付了信任，所以自己愿意同样把信任给他。原来信任，也是可以交换的东西。只是以后行走江湖，真的可以如此行事吗？
孟洵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胡乱地想着。忽然闻得门外异动，孟洵迅速跃出，院中平静地很，并无人影。低头，一株非常不起眼的小草在尚活得顽强的花丛中，枯萎了。孟洵面上的表情从惊喜，到惊骇，最后无奈地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将药粉撒在枯草四周，约摸盏茶的功夫，孟洵用手摘下枯叶，碾碎撒在花丛。

拍拍手，孟洵转身回房间，毫不意外地看见一紫衣男子悠闲地靠在躺椅上。
“真不错，还辨得出是我。”男子冷笑，起身指了指包袱，“行李给你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谁说我要跟你走了。”孟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然呢?”男子反问，语气是不可置疑的威严。
“容我和这家主人道个别，现在的形势，不辞而别的话，我怕......”
“怕他们会担心?”男子打断了孟洵的话，“再跟我磨叽，我不介意留点动手的痕迹。”
“别......”孟洵沮丧地垂下了眼眸，“我跟你走就是了。”
三里不同天，此时的乡间正是阴雨绵绵。
“这里就是了，快进来。”老农引四人进了家门，忙让两个孩子脱了湿漉漉的外衣，用毯子将他们裹起来。
适应了原本凶巴巴的老头，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后，太子继续纠结水渠的问题，“老伯，修一条水渠需要多少钱?”
“这个我可没算过，怎么着，小娃娃你想给我们建一个。”老农调笑着问道。
太子嘿嘿地笑着，心里却想，那可没准。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从隔壁房间传来。
“我先过去看看。”老农说着疾步走了过去，“怎么又咳成这样?”
“爹，药都用完了，这可怎么办？”房间传出少女担忧的声音。
“我没事......咳咳......”
这个声音是......太子扔下毯子迅速跑过去:“李信!”
“咳......”床上的人挣扎着起身，“公子......咳咳咳......”因激动咳得愈加厉害。
“你别动，别说话，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太子走过去用食指虚堵住李信的嘴，“雨停了，我们就回家。”
“我们先出去吧，让他先在这儿好好休息。”陈林走上前道，待房间只剩一直守在这儿少女后，与李信点头之意，也走了出去。
太子一行从老农的口中得知，他在一个月前在河边发现了李信并将他背回了家，当时身上多处受伤，又由于呛了太多水，连日咳喘不断。
李信失踪已有两个多月，若一个月前带着重伤被水冲到了这里，那失踪的第一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按理说，刺客对付的是太子，没必要对其穷追不舍，除非，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凌空思虑再三，不顾李信本人反对，提议太子将其带回东宫休养。
送太子回宫后，凌空回府已是入暮时分。吃过午饭本欲早些休息，却发现，孟洵已无影无踪。

以后周更大家同意吗？

补上小尾巴～

问过府上的明卫暗哨，皆言未发现有人闯入，更不知孟洵何时出了府。凌空又在孟洵房中转了一圈，仍旧没有任何发现。行李带走了，没有打斗的痕迹，一切迹象表明孟洵是不辞而别，可是在如此敏感的时期，他怎么会不辞而别?
次日，文渊阁。
“李信说，通州客栈那次刺杀后，他一直遭到追杀，因为他误导刺客，让他们认为他知道我的下落。”太子垂着眼眸说着，自责之意溢于言表。
“总算是找回来了，不是吗？”凌空揉揉太子的头，“他还说什么了吗？比如，刺客的身份?”
“没有。他说，从武功路数辨不出来，但是，现在如果再给他一次交手的机会，一定能认出来。”
“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时间过去太久，该藏的，早就藏好了。不过这也是好事，以后不会有人对李将军下手了。我们上课？”
“好。”太子稍稍端正了坐姿，准备听课。

第十章 莫道离别难，明日是长安。

雨歇，微凉。
宽阔的官道上，缓缓行着一驾银顶黄盖红帏的马车，前后整齐的随着一队身着深蓝劲装的护卫。
“王爷，雨停了。”颜泉放下马车的侧帘，回头对晋王道。车内宽敞，除了晋王与颜泉，还有一旁随时伺候的青衣小厮。
“先生，再让我送你一程吧。”
“王爷，再送，可就要到通州了。”
“那便送到通州。”晋王干脆地接道，“怀锦，你骑快马，知会通州知府一声，就说本王到了。”
“等等。”未等怀锦称是，颜泉阻止道，“这太招摇了，在下毕竟是被贬出京......”
“本王就是要招摇一回。”晋王有些赌气地答道，复咬了咬嘴唇，放缓语气道:“世态炎凉，先生该明白我的用意。”
“王爷的心意在下心领了。此去经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王爷想送，便送到通州吧。只是，真的不必惊动地方官员。”
“好。”晋王点点头。
行至通州客栈时，小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颜泉走下马车，伸出手接着雨水，怅然道:“我还没看过雪呢。”
“雪?”
“对啊，我生在南方，从小到大还没看过雪呢。入京后，本想着能有幸赏帝都的雪，却没想到还是不能如愿。一路向南，今年的每一场雪，只怕要一次次地错过了。”
此时此刻，晋王忽然了悟左相所言——你自己不去把握命运，迟早会被他人扼住咽喉，出身皇家，只有掌握了皇权，才能掌握自己和他人的命运。思及此，晋王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个简单，有朝一日，我带先生在皇城看雪。”
“一言为定。”颜泉露出了离京后的第一个笑容。近日来，晋王士气颇为低沉，大有放手之意，这是颜泉最放心不下的事。
“一言为定。”
击掌为盟。
只是，多年后，二人终于实现皇城看雪愿望时，是颜泉如何也想不到的情景。

同日，乡间。
“应该就是这里了。”凌空与太子站在一座因在乡野所以略显大气的宅子前。
“你们找谁?”凌空叩门不久，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小厮打着哈欠走出。
“我们来拜会你家主人。”凌空将名帖交到小厮手上。
“行，等着啊。”
未几，小厮引二人入正堂。凌空用的是行走江湖时常用的化名，与主人见礼毕，即说明了来意:“晚生途径贵地，怜百姓劳作辛苦，有意为之修建一条水渠。只是初来贵地，不懂风俗，特来请老先生帮忙。”
这家主人名叫杨遇，才过桑年，中过秀才，也经过商，再加上此人乐善好施，故在这乡间颇有威望。杨遇本人也曾动过修水渠的念头，无奈财力不足作罢。现在听了凌空有意出这个钱，自是高兴不已，答应全力相助。最后二人达成了杨遇出面主持，凌空出钱，乡民出力的协定。
出杨宅，太子提议道:“先生，我们四处转转吧。”
陈林对凌空点点头，示意附近安全，凌空便应了。二人和上次一样弃了马车，在阡陌交通中随意地走着，一个蹦蹦跳跳，一个意态淡然。
“先生，上次和梁老头谈，你都让我亲自去了。这次不过是个员外，怎么反而不让我去了呢？”
“上次呢。”凌空压低了声线道:“梁相知道你的身份，不敢看清你。可是杨员外不知道啊，刚刚若是你谈了，他一定以为是小屁孩瞎胡闹呢。”
“哼。”小孩一听不乐意了，扭过脸去不理凌空。
“国库空虚，水利只得以水患严重的南方为重。在北方，还有好多这样的地方，以后啊，有的是你忙的，现在急什么？”
“先生，你的先生是谁呀？”
“嗯？”凌空不解，“怎么突然这么问?”
“就是觉得，先生和家人不一样。先生家世代习武，先生却学了文，而且学得这么好。所以好奇先生的先生是什么样的先生呢？”太子颇有兴味地问道。
“先生的先生啊......”凌空微微弯眉一笑，无限的暖意浮在脸上，“那是一个传奇的女子，九州之上都在传颂她的名字。”

“她是谁？”太子的好奇心更重了，急切地问道。
“说了你也不知道。”凌空干脆地答道。
“不可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她的名字，是皇家的禁忌。”凌空淡淡地答道。
“为什么?”太子更好奇了，一个名扬九州的女子，怎么是皇家的禁忌呢？
“因为她休了你的爷爷。”凌空似笑非笑地道。
“我爷爷......我爷爷诶......”太子错愕不已，“怎么可能，真的假的?”
“假的!”凌空抚掌大笑道。
“先生你真坏!”气鼓鼓的小家伙抬脚向身旁一双大脚踩去。
凌空不动声色地躲开，哄道:“她的传闻太多太多，这只是其中之一。”
“我要听真的。”太子坚定地道。
“好，我慢慢讲给你听。”

第十二章 逆水行扁舟，破浪可有时?

落霞山，秋水山庄。
“五哥......”孟洵在气势恢宏的正门前踌躇，“除了带我回来，大哥真没说别的?”
紫衣男子皱了皱眉，二话不说拽着孟洵的胳膊往庄内走。穿过宽阔的甬路，走过曲折的走廊，绕过落霞峰的一角，入目的是挂着“百年孟门”匾额的正堂。
一面色和蔼的蓝衣从正堂走出，孟洵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拦住那人，“三哥，大哥今日心情怎么样？”
蓝衣男子温和地笑笑，道:“还好。”
“还好啊......那我就不去惹大哥心烦了。”孟洵说着掉头就走。可没走几步，便被紫衣男子一个跃身挡住，拽着进了正堂。蓝衣男子摇头笑笑，调转方向随着二人走了进去。
正堂主位之上，端坐的是身着墨色玄袍的孟家第十九代家主，孟泱。
“大哥，我回来了。”孟洵一改进门前的犹犹豫豫，笑嘻嘻地问好。
“还知道回来？”孟泱低沉而威严的声音惹得堂上七八个兄弟一惊，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堂中央的十一弟。
你以为我想回来，孟洵心里嘀咕，却不敢说出口，绞着手指低头不语。
“孟洵家训第二条，背!”孟泱狠狠一拍桌子，大喝道。
孟洵抬头看看孟泱，低头诵道:“毒医，乃为防止孟门内斗而设，只可救治本门弟子，身份对外绝对保密......这是什么烂规矩。”孟洵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半句只有自己能听见。
“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真当自己是大夫了!救治普通人也就罢了，你还敢救治朝廷的人!”
“哪个不长眼的打的小报告。”孟洵嘟囔道。
“不长眼的在这儿。”紫衣男子坐在一侧，放下茶盏道。
“五哥......”
“十一弟，你要是真闲的无聊，地牢有的是半死不活的。”蓝衣男子笑道。
“治好了再被你们杀了，有什么意思？”孟洵反驳道。
“不然呢?被你放了?”紫衣男子反问。
“苏子矜不是我放的。”
“不打自招。”紫衣男子嗤笑。
“够了，滚回小院反省，想清楚再出来!”孟泱不耐烦地道。
“哦。”孟洵低声应着，转身走了出去。
“我要废了此代毒医。”孟洵走后，孟泱扫了一眼堂上兄弟，看似平静地道。
堂上众人闻言纷纷起身，蓝衣男子首先开口:“大哥，毒医继承人乃上代家主指定，这恐怕不合规矩。”

“他干的事就呵规矩吗？”孟泱敲敲桌子，缓和了语气道，“凌空其人，城府极深，十一弟的身份，他估计已经知道了。毒医是落雁沙与减字木兰花的活解药，身份一旦泄露，朝廷江湖各方势力都会指向他，洵儿年幼想不明白你们也不清楚吗？你们不必劝了，老毒医那边，我去说，趁他还活着，抓紧培养下一任毒医。”
“那十一弟......”蓝衣男子不放心地问。
“再议。”

“这个啊，是这样。”颜泉边走边道:“在帝都时，一个朋友送了我些书，当时公务繁忙未来得及看，后来调令下，所幸皇帝仁慈，许我待稚子满月再走，我便趁此时间将这些书背了下来，免得行李沉重。这些书，是近几日凭记忆抄写的。”
“背下来......”小吏看着手上的书顿时目瞪口呆，“原来大人您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啊。”
“算不上，顶多是过诵不忘吧。”
“哇！”小吏继续惊呆，“大人，您一定能重回帝都的。”
“哦?何以见得?”
“小的读书少，但也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颜泉闻言，心下一动，忽而对小吏深辑一礼:“多谢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