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球已经解释得够多了。从第一次见到中万钧到现在，她做得最多的事儿就是解释。
她想让中万钧知道，她做的这些事儿，都是为了他们好。
她不是想证明自己多高尚，只是想让他们明白一下电视台做这个专题片的本意。
媒体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如果专题成功，社会各界的人都会来帮助s县。
这样一来，他们的生活状况也会有很大的改变。最起码也比现在好。
但裘球不知道，中万钧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一点。
他讨厌当弱者，更讨厌被同情。
当初的事情，错的不是他，而是这个世界。
他和大部分人一样，错在无知，错在贪婪，想通过这种办法发家致富。
但这个世界错更多。
因为它太冷漠。
中万钧抓住裘球的胳膊：“不要再用你那套高尚的理论来给我洗脑。我不需要。如果我有本事，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记者进来s县。”

中万钧的喜怒无常让裘球有些招架不来。
明明刚才还在深情地叫她傻丫头，现在就变成了这样。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裘球看着他的眼睛：“你也不要总是用你愤世嫉俗的眼光来看我们。之前来过s县的记者那么多，为什么你不骂别人只骂我？你不就是觉得我好欺负。”
中万钧点头：“对，就是你想的这样。怎么样。你是不是又要把我写到你的故事里？”
裘球：“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
绕来绕去，话题又绕回去了。
中万钧拉住裘球的手，问她：“你还是想以我为主人公做片子么？”
裘球点点头：“是。”
这倒是真的。
中万钧算是特例里的特例，他的故事做出来，一定可以感染很多人。
独树一帜的角度，用个体反应群体，边缘又不失普遍性。
这样的片子，不用想也可以一炮而红。
裘球并不是圣人，她做这些事情，是为了让社会关注这里，也是为了让业内的人关注自己。
但是这一点，她不太想和中万钧说。
如果说了，中万钧肯定更看不起她。

见裘球点头，中万钧继续说：“你当我女朋友，我就答应你。”
裘球被中万钧呛到了。这两件事情根本毫无关系，他到底怎么联系起来的？
裘球说：“换一个条件，我们两个根本不可能做男女朋友。”
中万钧抓着她的手不放：“没有别的条件。你要是不答应，我会觉得你在歧视我。你不是标榜大爱无疆么。你就当是施舍，也不行？”
施舍？
裘球抬头看了一眼中万钧的表情，他这样子，哪里像是求着人施舍的。
他倒是像一个高高在上、施舍别人的人。
裘球纠结了一会儿，说实话，她有些动摇了。
为了片子，也为自己。
她说不清楚自己对中万钧是什么感觉。
裘球说：“我一个月以后就要走，就算答应你，咱们也不会有以后。”
中万钧说：“我不要以后。也要不起。就这一个月，你当我女朋友。我配合你采访，你觉得怎么样。”
多好的条件啊，他话音刚落，裘球就被蛊惑了。
一个月而已。就当它是一场梦，梦醒过后一场空。
她走了，一切就结束了。
裘球点点头，答应了他的条件。
“好，我答应你。当你的女朋友。”
中万钧低头，在裘球额头上亲了一口。
“好乖。走，带你去了解一下采访环境。”
说完这句话，中万钧就拉着裘球的手往西边的走。
裘球问：“你带我去哪里？”
中万钧说：“我家。西边。”
裘球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中万钧家住在s县的西边，已经不在县城了，属于城中村。
那个地方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危房，最近几年s县也没有钱搞拆迁工程。
曾经因为血浆经济富了一时的s县，现在是省内著名的贫困县。
整个县城基本没有几个有钱人，稍微赚到些钱的全部都走了，他们不愿意继续呆在这个疾病肆虐的地方。
裘球到中万钧家里的时候，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她自认为来s县已经见识过这里的贫困和混乱了，心理承受能力也逐日增长。
来之前，裘球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知道中万钧家里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是她没想到会破成这样子。
他们家就在路边，木质的门上头零零散散地破了很多小洞，有的被报纸糊上，有的就那样露着。
进去之后，更是乱得一团糟。
没有电视，没有电脑。
只有一张床，床上铺着深红色的床单，看起来像人体-内-流出来的毒血。
屋子里很暗，常年不见光，还有一股潮味儿。
裘球忍不住促起了眉。
中万钧拉着她坐到了床边。
……

中万钧觉得无奈。
从认识到现在，她哭过多少次，他都有些数不清了。
之前来的那些记者，不会像她这样感情用事。
他们都很冷静，冷静地采访，冷静地拍摄，就连关心都是冷静的。
不带同情，中万钧倒是也不会那么排斥。
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可惜心强命不强。
中万钧很讨厌别人用那种同情的眼光看着的他，而裘球一直都是那么看他的。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他才会对裘球产生特殊的感情。
这个丫头，和别人真的不一样。
她干净，美好，美好得让他想毁了她。
他很想看看她对这个世界绝望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裘球在中万钧怀里哭了很久才停下来。
停下来之后，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裘球抬起胳膊来狼狈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擦过之后，她向中万钧道歉：“对不起，我又哭了。”
中万钧摇摇头：“习惯了，没事。”
裘球：“……”
中万钧捏住裘球的手，说：“以后不要在别的男人面前哭。知道了么？”
裘球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中万钧说：“其实，你一哭，我就想跟你做-爱。”
裘球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她低下头，不敢再和中万钧对视。
中万钧倒也不介意，继续说：“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不是这样，但是你的眼泪真的让我有性-冲-动。我会想，我跟你做的时候，你会不会也这样哭。”
裘球难堪极了。
“你别说了……不可能。”
中万钧抬起她的下巴，问她：“你第一次送出去了么？”
裘球摇摇头，实话实说：“没有。”
中万钧笑：“真是个小乖乖。”
裘球小声地反驳他：“……我又不是兔子。你能不能别这么肉麻。”
中万钧说：“第一次，就应该给我留着的。你看，上帝都知道你会遇到我，所以把你的童贞留到了今天。”
裘球说：“你想太多了……”
中万钧说：“她从高天伸手抓住我，把我从大水中拉起来。”
裘球问：“什么意思？”
中万钧说：“你让我有了活下去的欲`望。既然这样，你也别想走。”
裘球打了个寒颤。
她还是不太明白中万钧的话是什么意思。
中万钧又说：“饿了，出去吃点儿东西吧。”

中万钧点头，带着她去了上次那家火锅店。
坐下来之后，中万钧对裘球说：“这次我请你，你别掏钱。”
裘球为难地说：“不用了吧，我请你吧……我有工资。”
看过了中万钧住的地方，裘球就更不舍得让他花钱了。
这一顿饭，说不定能花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中万钧用小腿勾-住裘球的腿，漫不经心地玩儿着。
“我之前攒钱了，十年，还不够请你一顿饭么。”
裘球说：“……那我们aa吧。”
中万钧用力地勾了一下她的腿：“给我点儿脸。让我掏。”
裘球这下没办法了，只能冲中万钧点头。
答应下来之后，她又和中万钧说：“你的腿，别勾着我了。”
从刚才到现在，裘球的腿一直都被他勾着。
她个子矮，这样悬着挺不舒服的。没一会儿，腿就麻了。
中万钧放开她，说：“硬`了。”
裘球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说的是她小腿肚上的肌肉。
于是，裘球回答他：“硬`了揉一揉就软了，没事儿。”
中万钧问：“你揉么？”
裘球说：“当然是自己揉了。”
中万钧看着裘球，说：“是我那儿硬`了。你揉？”
裘球这下才明白自己和中万钧说的根本不是回事儿。
再想想刚才的回答，一瞬间脸就涨红了。
真是太太太太丢人了。
她刚才肯定是脑抽了才会那么说。
裘球脸红的样子很是可爱，中万钧这样想。看一眼，他就热了。

菜很快就上好了，这次是中万钧点的菜。
让裘球惊讶的是，他点的菜和她上次点的一模一样，一点儿出入都没有。
裘球睁大眼睛看着他说：“你的记忆力真好。”
中万钧说：“就那样吧。”
裘球是文科出身，但是她记性不咋地，很多东西都要背好久才能记住。
她一直很羡慕那些记忆力超群的人。
高中的时候她暗恋过班上的纪律委员，就是因为他的记忆力特别好。
那会儿大家背古文，他十分钟就把一篇《劝学》给背完了。
裘球觉得，记忆力好的人特别有魅力。
裘球看着中万钧的眼里带了点儿崇拜。
这点儿崇拜，刚好满足了中万钧的虚荣心。
男人都是这样的，没办法。
这一次吃饭，裘球没有上次那么拘谨了。
大概是因为和中万钧熟了一些，她也不怎么端着了。
她不注意形象的样子，倒是深得中万钧的心。
整顿饭吃下来，中万钧最大的感想就是：她吃饭的样子挺好看的。

裘球吃撑了。
因为太饿，吃的速度快又吃得多，她肚子都快撑破了。
出来饭店之后，裘球捂着肚子对中万钧说：“我吃多了，撑死了。”
中万钧说：“傻丫头。”
裘球这下没有反驳的余地了，吃撑这种事儿，的确是挺傻的。
中万钧拉起裘球的手，说：“走吧，带你绕着s县散散步。”
裘球点头答应下来，跟着中万钧走。
……
s县真的不大，高的建筑也没多少。
绕一圈儿大概也就半个多小时的事儿。
中万钧走得慢，裘球刻意放慢了脚步，步调的频率才和他一致。
路过教堂后门的时候，中万钧突然说：“我还要感谢主。”
裘球问：“啊？感谢主？为什么？”
中万钧说：“他把你带来了我身边。”
裘球笑着问他：“所以呢？”
中万钧说：“他带你来就够了，留下你是我的事儿。”
裘球无话可说，继续走路。
中万钧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脚一抬一抬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儿。

天色渐暗。
s县的基础设施不完善，城区外环没有路灯。
天空由浅灰色变成了黑色，裘球有些害怕了，再也不敢一个人走。
她靠到中万钧的身边，安心了不少。
前面的路是什么样子的，她看不清，但身边有个人，总归是好的。
最起码能让她心安。
中万钧拉住裘球的手，放到了自己裤兜里。
他问她：“害怕了？”
裘球说：“有一点儿。我胆子小。”
中万钧说：“我以为你不会承认。”
裘球说：“这有什么不承认的，又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害怕就是害怕。”
中万钧捏了捏她的手心，“嗯。乖。”
裘球说：“不过现在不害怕了。”
她顿了顿，停下来靠在中万钧怀里。
“你在身边，我就不害怕了。”
中万钧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学会撒娇了。不错。”
后来裘球总是会回忆起来这个夜晚。
每每回想起来，她都不能理解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钻到中万钧怀里。
人在黑暗中，好像就会变得不像自己。
那些不合理的事情，也就用这个合理的借口敷衍过去了。

中万钧拉着裘球的手带着她绕着s县走了一圈儿。
最后，他们两个人停在了城郊的野地里。
裘球走得累了，席地而坐，呼吸有些急`促。
她出汗了，衣服被汗沾`湿，胸口一起一伏的。
夜色里，格外地惑人。
中万钧看得喉咙发热，他蹲到裘球身后，两只胳膊从她的腋下穿过去。
裘球下意识地哼叫了一声。
像受了惊的猫，很低的声音，但是很勾`人。
中万钧一只手在她的胸`线下轻轻地划动，粗`重的呼吸在她的耳边散开。
裘球摁住他的手，“你别。别碰我。”
中万钧贴在她耳边说：“就是这样而已。”
真的就只是这样而已，他不会再对她做更过分的动作了。
中万钧的声音像催眠师说的口诀一样，裘球的挣扎全部都停下来了。
接着，不管中万钧做什么，裘球都只有受着的份儿。
无力抵抗，也不想抵抗。
是他的手指。
在没有路灯的野地里，裘球刺激得都哭出声音了。
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舒服还是难受。
眼泪忍不住地往外飚。
……

中万钧给裘球整理好衣服，将掌心的水随意在身上擦了擦，然后拉着裘球往城区走。
裘球起来的时候，步子都是虚的，走路的姿势很奇怪。
中万钧笑着问她：“腿软得站不住了？”
裘球赶紧摇头否认：“没有，没有……我自己能走。”
中万钧说：“嗯，那走吧。”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和谁说话，他们两个人从没有灯的城郊走到了有路灯的城区。
突然间有了灯光，裘球特别不适应。
大街上人来人往，裘球下意识地就要松开和中万钧拉在一起的手。
中万钧偏偏不让她如愿，使劲儿拉着她不肯松开。
中万钧问她：“你害怕了？”
裘球说：“没有……突然有了灯，我不习惯，就……”
中万钧又问：“你觉得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只能在黑暗里进行是不是？”
裘球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倒是真没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能搬上台面。
一个病人，一个记者，何况年纪还差了十多岁。
……

中万钧说：“那你要习惯了，我不愿意一辈子呆在没灯的地方。”
裘球忽然停下脚步，她回过头，抬头看着中万钧。
她说：“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我应该不用继续当你女朋友了吧。”
中万钧捏起她的下巴，眯着眼睛看着她的脸。
“我想得到的是什么你知道？”
裘球说：“你刚才不是已经得到了吗？”
中万钧抓着她的衣领把她拉到了旁边的窄巷子里。
裘球踉跄着跟着他的脚步，还没缓过劲儿，就被中万钧摁到了砖墙上。
这条窄巷子也没有路灯，不过可以借着外头的灯取一点儿光。
中万钧问她：“你觉得我要的就是那个？”
裘球不以为然地反问：“难道不是么？你从刚认识我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就让我觉得是这样。”
中万钧说：“你弄清楚一点，刚才那样，我得不到一点儿好处。”
见裘球低头，他掐住她的下颌骨，强迫她抬头对视。
“刚才舒服的是你一个人，出劲儿的人是我。”
裘球的脸红得都要出血了。
她还是做不到像他一样那么自然地谈论这事儿。
她要脸。
“你觉得做到那种程度我就够了？”中万钧问她。
裘球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经验。”
中万钧笑：“裘球，我这样跟你说。不够，男人永远都不够，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裘球：“……”
中万钧用手指擦着她脸上的皮肤，喘着粗气说。
“反正我迟早都要死的，死在你手里，也算个图个圆满。你说是不是？”

中万钧说完这话的时候，裘球后背窜起了一阵凉气。
她以前一向不信鬼神，这个时候却有了害怕的感觉。
她怕中万钧真的死在她手里。
那样的话，她大概一辈子都没办法安心睡觉了。
裘球做了个深呼吸，用尽全力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
裘球说：“你不会死的。我相信。”
中万钧说：“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换。”
裘球问：“那你想让我说什么，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我猜不透你。”
中万钧贴近她的脸，鼻尖缓缓地蹭过她柔嫩的脸颊。
裘球又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身体都开始轻`颤。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渴望。
中万钧很喜欢这样蹭裘球的脸。
她的皮肤很嫩，年轻小姑娘特有的那种嫩。
又嫩又滑，摸起来很舒服。
中万钧有些陶醉其中。
过了几分钟，他说：“你猜不透我，是因为不想猜。”
裘球说：“你不说，我不知道怎么猜。就算猜也要了解吧？”
中万钧用手指卷了卷她的头发，笑着说。
“我以为你够了解我了。没想到你连我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裘球抬头看着他。
她的眼睛里带着光，很亮。
她问：“那你想要的是什么呢？”
中万钧把手移到到了她的左胸口，轻轻地拍了一下。
他的脸上带着清浅的笑，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我要这里，心。”
中万钧用的力气不大，可是裘球却觉得自己左心房疼得厉害，就跟被什么东西揪住似的。
裘球说：“心是我的，给不了。”
中万钧笑笑：“给不了，那就借。”
裘球问：“你想借多久？”
中万钧说：“到你走的那一天吧。”
裘球点头答应下来，说：“好，那我借给你。不过，你记得要还回来。”
中万钧说：“我会还的。”

后来中万钧什么过分的动作都没有再做，把裘球送回了酒店。
裘球回去的时候，一个摄制组的人都在等她回来开会。
摄像大哥和编导等了很长时间，差点儿就出去找她了。
裘球一进门儿，就被拉到了摄像的房间开会。
这次开会，主要是为了重新拟定片子的主题。
编导也意识到了做格局大的不好做，所以准备从小人物入手。
裘球是记者，也是编导，她和另外一个比她大三四岁的女的一起做这个节目。
她的名字叫林辰，在电视台的级别要比裘球高一点儿。
被问到意见的时候，裘球说：“我觉得应该做小人物，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了。”
林辰问：“合适的人？是谁？”
裘球说：“就是前些天踹倒摄像机的那个男的。他叫中万钧，今年三十五。”
林辰笑了，“你觉得他有什么好做的，这种性格的人那要是没得病，绝对就是祸害社会的人渣。”
裘球很讨厌别人这么评价中万钧。
虽然她心里头也知道中万钧不是什么好人，但别人说就是不行。
“你知道什么？你又不了解他，别乱下定义。”
这是裘球进电视台以来第一次和林辰顶嘴。

被一个后辈质问了，林辰面子上挂不住。
她问裘球：“那你呢？你就了解他了？我看你是被他外表迷惑了。像你们这种年纪的小姑娘，根本就没办法出来采访。我现在就给台里打电话，换人得了。”
裘球的态度依旧很坚定，她说：“我们谁都没有资格站在上帝的视角审判别人，别人是什么样的，轮不到我们来做评价。就像你说的，我们不了解他，我没办法说他好，你也没资格说他不好。”
几个摄像看她们两个马上就要吵起来了，赶紧出来劝架。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吵了。咱们得赶紧把拍摄方案定下来，镜头拍不够后期也没法儿做。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
裘球没有和林辰吵架的意思，她只是单纯地听不惯她那样评价中万钧。
之后她也没再和林辰吵，经过几个摄像的劝解，她们两个人达成了共识。
林辰和裘球各退一步，互相妥协了一下。
最后的决定就是从小人物入手拍。
林辰和裘球最后也握手言和了。
大家就在一个组，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得太僵也不好做。

裘球脸上有些挂不住，蹲下来又问了一遍。
“你吃过饭有时间么？我们已经准备好采访了。”
中万钧看着她，说：“有时间。但是你一个人在就好了。”
裘球说：“摄像肯定是要在的，他不在不行啊。”
中万钧说：“把机器开了，人滚蛋。我不想看见他们。”
裘球说：“……可是摄像机我不会弄，他们不在的话我又不能掌控现场，你这个要求提得太无理了。”
中万钧咬了一口馒头，含混不清地开了口。
“算了，随你吧。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既然都已经答应下来了，他就不会反悔。
中万钧突然松口，裘球高兴得不行，笑得合不拢嘴。
“谢谢你啊！你真好说话。”
裘球笑着夸中万钧。
中万钧继续低头咬馒头，没有再说话。
裘球走到林辰和摄像呆的那边儿，兴奋地说：“他答应了，待会儿就有时间采访了。”
林辰看着中万钧，眼神有些飘。
“哦，那等着吧。”她说。

中万钧蹲着吃完了早饭，然后走去水龙头下把碗筷洗了出来。
他平时呆在这里，有固定的碗筷。
吃过饭之后在水龙头下冲洗一番，中万钧便把碗放到了塑料袋里，又把塑料袋放回了柜子里。
裘球一行人一直在院子里等中万钧出来接受采访。
等了十来分钟，中万钧总算是出来了。
林辰看到中万钧出来，抢先一步走上去和中万钧做自我介绍。
“你好，我们是电视台的。你坐这里吧，马上就可以开始聊了。”
说话的时候，林辰脸上带着微笑。
林辰很漂亮，在电视台里也是出了名的漂亮。
大家平时都开玩笑叫她女神。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裘球和她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的。
中万钧瞥了一眼林辰，然后抬起手来指了指裘球。
他毫不客气地说：“我跟她聊，跟你没得聊。”
林辰当下就尴尬了。
她长得漂亮，平时基本没人会拒绝她的采访。
之前还有人开玩笑说，她这么漂亮，完全可以去当明星了。
林辰也一直觉得自己在长相上是有优势的。
今天被中万钧这么直接地拒绝，她特别没面子。
裘球听到中万钧叫他，赶紧走上去。
中万钧那脾气，待会儿说不定就跟林辰吵起来了。
林辰可没裘球脾气这么好，待会儿俩人吵起来，肯定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你先去旁边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了。”
裘球走上去对林辰说。
林辰没理她，直接转身离开了。
裘球从旁边搬了个折叠凳展开、摆放好。
她抬头对中万钧笑：“你过来坐吧，坐下来再聊。”
中万钧坐下来，面无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