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眠」青丝白骨无处眠,乱世何时是华年。。。开文

“若羽你真神了!从哪找到个这么好看的山谷!”傍晚天边暗暗的云温柔的压下来,漫山的花似乎还没洗去夕阳的艳色,带点光芒地艳丽着,精巧的小湖水漂浮着些许花瓣,水面很平静,偶尔有微风吹过泛起的波纹,随着天色渐暗,稀稀拉拉的蛙声渐渐响亮起来。
若羽坐在湖边上,托着腮拿着根树枝挑弄着水面,没有说话,他知道陌璃喜欢美景,这段路上便挑着好看的景色一路走过去。若羽把视线从水面上离开,看向了一边欢脱的蹦来蹦去的陌璃
陌璃绿衣黄裙,踮起脚轻踏在湖边湿漉漉的草地上,脚腕上的璎珞发出叮铃的碰撞时,淡黄色的裙角绫罗,随着风翻飞着,直垂腰间的长发也微微地扬起来,月亮升起来,恰恰照亮了陌璃皎洁如月的容颜
若羽一刹那觉得,那光不是月光,是从陌璃身上发出来的,灵动而迷人的光芒。
“萤火虫!好多”湖面上点点的荧光聚成了一片,与月色一起倒映在湖中。陌璃靠的若羽近了些坐下,话也少了,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感觉她和若羽在一起的时候,总有无尽的话想对他说,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却不知怎么的羞怯的什么也说不出口。
“若羽……”
“嗯?”
“一直都是我自己在和你叨叨叨个没完,你都没主动跟我说过话!”
“………………有吗?”
“有!我都没听过你叫我名字!你这个冷漠的**,你是不是其实忘了我叫什么了!你现在,叫我一声,快点!”
若羽噗嗤一声,嘴角一扬,偏过头来注视着陌璃的眼,伸出手来摸摸她的脑袋:

“陌璃。”

俩个人不知道在湖边上坐了多久,直到若羽感觉肩膀一沉,听到旁边传来小小的呼吸声。
就这样就睡着了,本来准备回去,现在倒是回不去了,罢了,反正也快天亮了。
幽冥安宁多年,她从未见过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的。
她又怎么会知道,这样无忧无虑的在这里赏景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的,没准哪天就再也没法看到了。
“傻姑娘。”若羽叹了口气,怕陌璃冷了,把她往怀里揽了揽。
他想要保护这只单纯的傻蝴蝶。
这世间不会再有太平了,他想着等这场仗打完,就带着她隐于桃源,过点安宁的日子,他曾经多次有意无意的提过打完仗去隐居,陌璃却总说“乱世中还有这么多人流离,怎么能一两人苟安呢,我要看到天下太平才行!”
傻,几百年的乱世,哪来的天下太平,天下太平,又岂是一两个人能做到的?
不如苟安。

“花族遇袭了!战局紧张!长老请两位速去支援!”清晨两人被来报信的小花妖一下子吵醒了。
“坏了!羽灵!”陌璃不等若羽反应过来,双翅一张便窜过去了



过后若羽想,要是当时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就这样飞走,就好了。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7-07-15 18:51:00 +0800 CST  
“闪开!”眼看着漫天锋利的花瓣就避无可避地散射向千万梁家军,百里漓身形一闪,挡在了梁听风前,并不是因为她多么害怕梁听风受伤,而是她自信可挡下沧古羽灵的攻击,而在最前面的梁听风,确实挡着她了。
我不是喜欢躲在别人身后的小女子。
我讨厌被人护在身后。
百里漓红裾染火,周身都带着点点的火光,长长的红缎在空中翻飞,如浴火的凤凰,唳鸣着冲向沧古羽灵。
沧古羽灵幻出巨大的花朵,却被一道火刃撕开,随即,沧古羽灵身后几个人冲出,带有剧毒的粉末飞撒,同时还有一声沉闷的:“保护圣女!”
百里漓此时也与沧古羽灵及其四大护法激战,草木本就惧火,百里漓的母亲百里流火,更是幽冥消失已久的上古族落火族的圣女,纵是一对五,百里漓还是没有败下阵来。
然而毕竟以一打五,所谓客将“尘殇”自始至终都没出过手,百里漓体力渐消,是要快点结束了……
百里漓的红衣在空中翻飞,红绫顺着风直直指向沧古羽灵周身的花瓣,将沧古羽灵白色的光包裹了一层血色,明显百里漓一直压制着沧古羽灵,甚至百里漓还有空看一眼马上的梁听风,那个在她冲出去后楞了一下紧接着了然一笑的将军,红袖一甩,梁听风和花族军营中间霎时腾起一道丈高的火墙!
一阵爆裂声过后,厮杀声乍起,数万梁家军骑将花族阵型后方生生冲开了一个大口子,眼看就要与百里漓迎上。
火已经顺着风席卷向了花族大营,而梁听风的铁蹄,早在火墙的掩护下迅速绕路上山,如飞流而下的涛涛浪流,狠狠地冲溃了花族大营后方,深入大营后迅速分成两路在左右翼大杀特杀,这样快而生猛的铁蹄,全天下,只有梁家铁骑!
“退下,我来对付!”百里漓一看向梁听风,梁听风就瞬间知道了该怎么做,两个人的默契,在他们出征幽冥前,在两个人斜阳下对视那一时,在两个人在城墙上默默坐着的那一会,就莫名其妙的有了
“太危险了!你是凡人!”
“对你而言我是凡人,不过你也该知道,”梁听风横枪立马,“饮魄”在千军万马之中闪烁着熠熠光芒,一枪点破了沧古羽灵的万千花刃“于天下人,我是‘虎将’梁听风!”
你于我从来不是凡人,从我孩童时,你便是我心中的神将了。
“咱俩一块!”

申首山被花族清了场,没有什么猛兽。此山便像是专门给梁家军和花族准备的战场。
如果将一场战斗定格一瞬。
那不止是一幅满是电光火石与刀光剑影的画,那更是一曲哀壮交杂的歌。
从花族先开始攻击,到花族眼看要落败,整整两日一夜。
战局基本定下时,从天横降一只彩蝶,张开双翅挡在梁听风与沧古羽灵之间。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7-07-15 18:52:00 +0800 CST  
“你去他府上打探过了?可是真的是病了?”上官帝天似乎有点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靠的离面前地王都密探近了些“简直稀奇,整天除了遛鸟下棋,就是工作,我看他身体健壮的不得了,怎么就病了?”
“这……不是真病。”
“哦?”上官帝天眉头一蹙。
“他一回到家就收拾东西坐车走了,我一路跟着他,再加上多方打听……刘大人最喜欢的那个说书小子跑到旁安城的一家叫做‘不入京’的茶楼说书去了,这两天他一直在那儿听书。数算这假期日子到了才回来,家里的管家在帮他装病应付来人”
“为了一个说书的?刘国清倒真是胆子大。”上官帝天摇了摇头,笑了声“寡人倒是真想像他一样啊。”
“殿下也想听书?”
“额,那倒没有这个兴趣,你忙你的去吧。”


虹罄扮作“刘国清”入皓壑为官的这段日子里,请的这几天假,是他最舒服的几天,他知道上官帝天一直派了密探来监视他,他平时做的“养鸟下棋”一副退休老大爷的样子,然而在密探的监视的漏洞中,他送来没有停下他的谋划,唯有这几天,他确实是去听说书的。
那天他在抒县见到的那个说书的少年,不,应该说是名为“赵瑾仪”的说书姑娘,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她的声音她的故事,让虹罄喜欢的不得了。
以至于只要有空,无论多远虹罄就要跑去听赵瑾仪说书。
然而从“不入京”出来,一曲童谣传入虹罄耳中,瞬间把他的好心情赶得一干二净。
“龙虎合,金银散;桂树倒,琼宫焚;定国现,天下平。”
虹罄轻笑了一下,这童谣,是他叫人传的,从南陈的那家酒楼开始,如飓风般传唱,现在天下大半的小孩都在唱这歌童谣。
然而那个小孩子唱的后面的几句,让虹罄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狐狗烹,有良玉,太平无?”
每一句每一字,都格外的刺耳。
虹罄聪明绝顶,自然知道是谁做的。
“看来我这个小地方,留不得世外高人啊。”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7-07-16 19:27:00 +0800 CST  
血一下子溅了沧古羽灵满身。
本来应该刺穿她自己的长枪,此刻穿透了陌璃的身体。
陌璃双翅一合,坠落下来,沧古羽灵赶在梁听风的马蹄要冲撞过来前,抱起陌璃逃走了。她听到了后面的长老喊他“圣女,接着战斗!”可是她就像没听到一样。
这是沧古羽灵第一次,没有听从长老的命令。
她抱着陌璃,感觉厮杀声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到的时候,才停下。

沧古羽灵只感到,怀中这个人的体温正在慢慢消失,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一人将死的感觉。
不管人还是妖,其实生命是一样的脆弱的。
沧古羽灵看过很多尸体,经历很多死亡,但她不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她不懂为什么许多人在自己的家人死的时候哀毁骨立,不懂为什么夫妻生死离别的时候嚎啕大哭,不懂为什么友人逝去的时候悲不自胜。
现在她好像懂了。
因为此刻她哭了,先是眼泪一颗一颗的滴落在陌璃的脸上,滴落在陌璃额头那洁白的勾玉上。
然后陌璃笑着伸出了手,有些艰难的擦擦她的眼泪,沧古羽灵哽在喉头的呜咽声便再控制不住了。
“傻姑娘,我还有一口气呢。”陌璃微微偏过头,“啊,若羽终于来了。”

“陌璃!”若羽在要赶过去的时候,偏偏被尘殇拖住了,他心里很不安,迫不及待的要赶到陌璃身边,等他甩掉尘殇,或者说尘殇将他放开
他已经晚了。
沧古羽灵怀中的陌璃,不断地咳出血来,血将她的素衣大片的染污,苍白的手沾满了血,向若羽颤抖着伸过去。
若羽紧紧握住那冰凉的手,他曾经多少次想要去把她的手紧紧握住,可最终只有这一次,他握住了。
可是陌璃没有不甘的样子,她分明是带着点释然的笑的,她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无助,害怕死亡,可是当她看到身边的两个人时,死亡,好像没有那么让人害怕了。
“若羽,羽灵,我一辈子啊,只有两个愿望,一个是希望遇见能与我相知相守之人,”陌璃咧开嘴,看了看若羽,“不管你有没有这么想,反正我觉得我是遇到了。还有一个,天下太平,可是这个愿望让你们去做,太为难了,所以还是算了吧。我头上的玉其实……”
“我知道。”若羽摘下陌璃头上的勾玉,那是五块定国勾中,最不起眼的那块,“太平天下,我誓死帮你完成。你先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去,你没那么容易死”
“你听我说,我现在没有那么在乎了,你们好好活着,就最好啦。”说完,陌璃松了一口气,最后一口气,眼睛就闭上了,手也垂了下来。
你说的桃源国,我去不了啦。
你说的天鹅湖,我看不到啦。
你说的漫天繁星,我也没法去数啦。
“我想做你的新娘子”,这句话也没法告诉你了。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7-07-19 21:49:00 +0800 CST  
数算数算定国勾看下脉络:陌璃1 白若1 上官帝天1 虹罄拿回来1沧古羽灵1
一共五个集齐五个召唤神龙啦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7-07-19 21:51:00 +0800 CST  
“小女子家中这点战甲长矛,十几年来藏着掖着的,实在是入不了丞相的眼。”
“藏着掖着十几年,怎么又敢给当朝宰相看了?”湖光挑了挑眉,对着沈词玩弄似的笑了一下。
“自古成大名者必不愿长久为人臣下,”沈词转过身,小心翼翼的在库房点了根蜡烛,摇曳的火光明灭的照着她的眼睛,“更何况大人如此年轻,便有不凡之相,又怎么会等到自己白发空垂的时候方兴大业呢?”
湖光便不再说话,和上官瑾轩一起随着沈词走在昏暗的库房:“只有这些?”
“我家中确实很少,与皇城禁卫相抗简直自取灭亡,但是若是整个南州商会的军火和财力呢?是不是可以与君主一战,甚至…………与桃源国一战?”沈词抿嘴一笑,眼睛也弯成了一条线。
“这姑娘知道太多了。”湖光和上官瑾轩同时这样想着,湖光欣赏,毕竟高傲而血气方刚的少年欣赏与众不同的美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上官瑾轩,则是忧惧。
这样的财力,而且天下大势如此清楚,南州商会能够帮助湖光夺得王座,又怎么没可能用同样的方法帮助别人?这终究是巨大的隐患,而自己能否陪湖光走到需要拔除隐患这一天呢?
上官瑾轩尚在走神时候,沈词已经转动柜子上的一个不起眼的瓷坛,打开了一道密室的门,而门内的人,早已经恭候湖光多时。
“云会长?真是想不到,我能得到南州商会会长的帮助”湖光看到云略走出来,很自然的揽了一下沈词的肩膀,心里莫名有些不悦,“乱世不是养商的好时候,如今南陈的偏安或许更能让你们获得利润,为什么……”
云略行了一礼,不是百姓见人臣之礼,而是臣下见主公之礼:“生逢乱世何来偏安?况且有哪个商人不想谋取最大的利益呢?”
“这可是一条险路”
“赚大钱的人都是赌徒,您是我倾尽筹码压的注。”
“呵,你压对了。”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7-07-31 09:31:00 +0800 CST  
不得不说,尘兮和凋零山樱配合起来练出来的军队,简直是所向披靡,可惜了两个人之前一直对立,要不然这乱世中早就有了一支战无不胜,助君主取得天下的神军。
虽说浆汉人的身体必然不如皓壑,但是尘兮练兵自有一套,“祈家军”“梁家军”“莫家军”士兵厉害主要是因为里面的人大都是主将精心挑选的亲信,而“风尘军”,则是尘兮从皓壑各地征召而来,用她严厉独特的练兵方式训练而成的一支军队
凋零山樱军队中的人也大都是浆汉的精英,被尘兮一练,战力更是提了两三倍,甚至就算遇到幽冥身怀异能的兵士,每人也能够与之缠斗。
而凋零山樱是浆汉都少有的阵法的天才,曾经以诡阵胜过皓壑那有一半幽冥火族血统的郡主百里漓,他来的时候就嫌弃风尘军里一些“有勇无谋”的粗人,就知道往前冲都没有阵法,正好两兵相合,攻城阵,防守阵,突击阵,风尘军的兵悟性高,听话,还肯吃苦,排练阵型也没用上多久。
至于凋零山樱和尘兮,也由一开始的相互轻视,变成了相互敬重,或许两个人之前的轻视,只不过是为了杀杀对方威风,而从一开始,两人内心深处就是相互敬重的,毕竟很多时候,对手就是知己。
皓壑和浆汉的下属经常看到或是尘兮或是凋零山樱帐中的灯很晚了也没有熄灭。
两人经常畅谈兵法,直到深夜。
本来话不多的两人,在这沙场的帐中,有说不完的话。
也许战场,更适合这样两个人敞怀,相互了解。
两个人赶去和莫祁军会师,一路追着佘姬,一直牵制着她,让佘姬心烦的很,赶着回防,却不得不一路走走停停,而且风尘军再加上诡谲的阵法,简直比之前难缠了几倍,有时候佘姬必须要用上蛇族的杀法,才能击退他们。
“将军,这样纠缠下去,等我们赶到,莫祁军就要打到王都了。”苏沂颜把披帛往肩上搭了搭,又紧了紧外衣,却还是冻得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哈,我有时候就怀疑你其实是个南方人”佘姬看了一眼一路北上没带够衣服的苏沂颜,打趣了一下,紧接着把注意力移到大局上来,刚舒展开的眉头便又紧锁了“是难缠的要命,没想到哪天姑奶奶会被凡人恶心成这样”
“不如我们与他们决战,他们长途行军,水土不服,幸好有神医沉木才不至于滋生疫情,就算是本身战力再高,是人总是会乏力的。虽说消耗巨大,将军您动用蛇族力量,定能一举全歼。”
佘姬皱眉沉思许久,起身猛地一拍桌子:“***的!”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7-07-31 09:59:00 +0800 CST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狐狗烹,有良玉,太平无?”
每一句每一字,都格外的刺耳。
虹罄聪明绝顶,自然知道是谁做的。
“看来我这个小地方,留不得世外高人啊。”
阴阳门,灵瞳族,窥天意,得天赐,必阻我成大业,定于大业将成前,灭之。



“好,我答应过你,如果你办成这事儿,我就告诉你你的师门身世,言而无信自然不成,啊,不成,但是你自己的事,我没法直接告诉你,因为这是你的记忆,不是我的记忆,我只告诉你怎么拿到它。苹果自己摘的才好吃”
唐尧其实不喜欢虹罄这么多废话,每次虹罄一开口,他都是只听最重点的一句,然而这次他一句不落的听了:“怎么得到?”
“记忆你怎么能给丢了呢?他还在,只不过你找不见他了,或者说,人家不愿见你。但是你做个事,激它一下子,它就来了。”虹罄身体前倾,单手伸过来,凌空一握,“要刺激它。很简单,杀一个人。”
“好。属下告退。”
“杀了她后,你就不必再为我效忠了。”
杀一个人?唐尧把自己的战镰“天启”扛到肩上,杀人对如今的他来说太容易了,跟随虹罄之前的记忆,在他脑内是一片空白,但他总觉得,他不该忘记,他从哪来?师从何处?他的能力又是从何而来?他觉得要么是山盟海誓,要么是血海深仇,甚至他隐隐觉得,这段记忆,涉及了他存在的意义。
所以他必须要找到这段忘却的记忆,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反正他本就是一无所有,也没什么代价支付不起。
为了这段记忆,他听命虹罄,杀了很多人
认识唐尧的人都知道,他做事从不后悔,他不后悔追随虹罄,他也不后悔双手沾染血腥,他不后悔投身于这乱世。
然而有件事,真的让他后悔了
他悔不该,去结识铭佑,然后出卖他。
在认识铭佑之前,唐尧一直不知道自己为谁而算,为谁而战,大道为何,何日归去,去向何方?
也许如果当时他带着铭佑远走,而不是把他带给皓壑军队,这些他渐渐地都能知道。
唐尧闭了闭眼睛,算了,做都做了。
一切等做完最后这一件事,他找回这记忆,他一定就会知道了,自己师从何处,自己该向何道?他一定能找到自己该做什么,然后用余生去做。
想到这,唐尧有些释然,又有些激动,他的心躁动不止,他的手握紧了“天启”他来到虹罄所说的“司徒先生”家中
司徒十十没睡,一直坐在窗前看着星星,仿佛就是特意在等唐尧一般。唐尧吓了一跳。
但是司徒十十看起来毫无反抗之力,唐尧也没有浪费时间,一击致命。他杀人从不迟疑犹豫,不论是谁。死亡于谁都是一样的。
“师兄!”
司徒十十倒下的那一刻,唐尧本该离开,可是他却如遭了雷劈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手中被鲜血染了的“天启”“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他终于想起来了,他终于找到了。
在司徒十十倒下的那一刻。
在他听到“师兄”的那一刻。
十年前,阴阳门。
“师兄!这个送你!”司徒十十拖着明显比她大一头的镰刀,踉踉跄跄的走过来,“你不是说不喜欢算命,喜欢‘把控天命’吗?”

他用司徒十十送的镰刀,杀死了她。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7-08-03 10:36:00 +0800 CST  
虽然门规严禁演算自己的命数,窥天道的人是不被允许了解自己的。
司徒十十并不是没有超脱生死,上古有椿,以三千岁为春,三千岁为秋;蟪蛄朝生而暮死,人的寿命也长短不一,但是又有什么区别呢?最后都是黄土而已!
但是大多数生物,在自己遭遇不测的时候是有一种将死之感的。她在一瞬间想起了许多事情,听到了入门时自己哇哇的哭声,看到了慌乱照顾自己的师兄,听到了师兄在她耳边念经文她睡着的呼噜声,师兄的那件外衣,似乎又盖到了自己身上。
他想起了阴阳门的大火,想起了砸在师兄身上的梁柱,想起了她的哭喊,想起了那个救下她兄妹的“救世主”,想起了那句“天道轮回,善恶昭彰”的承诺
呵,“救世主”?
他救了我们,就是为了看今日我们同门相残!
师父说的没错,哪有什么救世的圣人,只有醉于权欲的帝王而已!
她自己觉得超脱了生死,超脱了尘世超脱了一切,但是她最后还是没有放下那惘然之情。有时候最久的沉默是滔滔不绝,最多的言语是缄口不言。司徒十十看着手持镰刀,满脸杀气和鲜血的唐尧,此时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前的唐尧,从没有这么冷漠的表情,他从来都是温柔的对她笑,摸着她的头叫她师妹。
到最后,她只是叹了口气。
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道定数把。
她以为她死的时候会释然的很,会淡然的一笑“罢了,我欲驾鹤去了!”
真到这一天的时候,
她缓缓的吐出梗在喉头的“师兄。”

我好想回到从前。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7-08-03 10:38:00 +0800 CST  
我去身心俱疲写完这个再不写be了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7-08-03 10:42:00 +0800 CST  

若羽之前,最瞧不上的就是“天下太平”这四个字,若是个太平人间,他们终究刀刃上生活的人,反而太平世上,他们的生意要少一些。
现在若羽突然觉得累了。这样没有自己的灵魂的,单纯听命于上峰的杀伐。
若羽取下陌璃额头上的勾玉,紧紧攥在手心。
你想要的天下太平,我替你去求。
“陌璃……”沧古羽灵一袭白裳上沾染的斑斑血迹格外明显,她偏头看了一眼若羽,将手慢慢放到后颈处,紧接着瞳孔一紧,本来淡淡的略带些悲戚的表情一下子狰狞起来,一声痛苦的嘶吼从她口中发出,满是鲜血的手中,浸着一块勾玉。
“太……平……”沧古羽灵握着勾玉的手似乎是向若羽那里移动,虽然两个人离得很近,但是沧古羽灵没有能把勾玉放在若羽手中,她纤细的手臂还没完全抬起就垂了下来,沾满了血的勾玉“叮”的一声落在地上。
定国勾是传说中国君统治天下的凭证,花族野心不小,为了牵制幽冥狐族,将遗落在花族领地的定国勾世代保存,方法就是镶嵌在历代圣女的后颈,听起来残忍不可思议。花族圣女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可以说是一个容器,一个工具。
沧古羽灵觉得今日,是她真正“活着”的一日,传说“昙花一现”,短暂而美丽。
若羽皱皱眉头会意,把沧古羽灵的勾玉拾起。
日后的我或许生活不会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为上主杀戮,在刀刃上生活。
不,对我而言,完全不一样了。
我至少,清楚了自己的选择。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7-08-17 22:14:00 +0800 CST  
王二住在南陈王都淮京淮口胡同最东头,算是个老实人人缘不错。曾经卖过猪肉,开过一个云吞铺子,可惜没什么做生意的天赋,淮口胡同人又穷,王二又懒得早起,做什么生意黄什么,到最后只能在家无所事事,却偏偏媳妇李氏是个又凶又懒的婆子,王二每天也不回家,唯一的一点积蓄拿去借酒消愁,家里一儿一女,还哭喊着没有饭吃。
几天前王二居然破天荒的中午头就回了家,不同以往的愁眉苦脸,进了门也不管李氏的骂骂咧咧,上来就把人抱起来“我有活干了,铁饭碗,不累钱还不少”
李氏一下子也变了笑脸“有这么好的事?又是你哪个酒肉朋友给你介绍的?”
“还真让孩他娘说对了,咱这可是欠了人家好大个人情啊”
李氏便听王二说他今天遇到了之前交的一个朋友,在都水监当差,算是个“大人”,知道他整天没事干家里揭不开锅,便托关系给了他一个清理淮河上游的差事,每七天有两天是他负责淮河上游的清理,平时也就负责打捞些草皮烂树根或者河边人家丢的破烂——大部分都被冲到下游去了,也不用他干多少活,虽然钱不是很多,但好歹是个铁饭碗,有时候还能捞上来些富贵人家丢的东西,再加上李氏缝缝补补补贴家用,勉强能够一家四口人的温饱。
今日正好是王二值班,李氏把他叫醒的时候已经晚了半个时辰,王二草草洗刷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想着如往常一样早点回来补个觉。
然而今日,注定不同
今日以后,王二一家,淮河,淮京,南陈,都变了。
“死鬼,还不回来!”李氏早早准备好了午饭,数算着王二到的时间在家门口等着,等来等去却始终不见他回来,过了他平时回来的点一个时辰,眼见着饭凉透了,王二才急匆匆的跑回来,还差点被门槛绊倒,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发白,满头都是汗
“你用哪里的水做的饭?”喘息声还停不下来,也不进屋。
“缸里存的啊……我以为你回来的早,就没费时间从井里打,怎么了?”李氏被王二吓了一跳,一下子也有点蒙。
“那就好,那就好……”王二回屋,招呼孩子吃饭,“我今天在淮河上游捞上来一只死狗”
“嗨,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死狗,捞上来就行了,大惊小怪”
“你懂个屁,是个瘟狗,遭瘟死的,我废了半天劲找个地方把它埋了。当初琅口胡同的李四贪便宜宰了个瘟猪,我当时就劝他别贪这便宜,结果呢,胡同东口一家人得病,邻里的两家死了半数口子人!不行……”王二吃着吃着碗筷一放就起身,“我得告诉上面”
“哎!!你疯啦!”李氏一把拉住王二“你今天去晚了半个时辰,之前值班的袁小都没发现,看来放狗的时候正好是你没去的时候,上面知道了,好不容易来的饭碗丢了不说,你一被定罪,一家人都得跟着你遭殃!”
王二一想有理,果然又拿起了碗,不一会却又放下:“不行,好歹得告诉邻里”
“唉,这每家每户的,一天到晚谁不需要喝点水,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谁愿意信你啊”李氏念叨着,可是王二已经出去了。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7-09-03 10:44:00 +0800 CST  
“不如我们与他们决战,他们长途行军,水土不服,幸好有神医沉木才不至于滋生疫情,就算是本身战力再高,是人总是会乏力的。虽说消耗巨大,将军您动用蛇族力量,定能一举全歼。”
佘姬皱眉沉思许久,起身猛地一拍桌子:“***的!”
“姐姐,你还是这样”
佘姬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整个人都顿住了,仿佛烛火不跳动了,鸣虫也噤声了,树叶也停止了临风的“沙沙”,时间,好像静止了
“白若?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吗?打仗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我知道,姐姐,我一直听你讲你金戈铁马征战沙场的故事,我想要和你并肩作战,我想要成为你可以依靠的人,而不是需要一直依靠你的人”
“会死的!”
“我知道,但是想杀死我玄狐一族,没那么容易,不是吗?”
佘姬看着白若,一边的苏沂颜也看着白若,佘姬皱着眉头,苏沂颜却有若有若无的,释然一般的笑意。
【她注定要踏在你的征途上。】


尘兮和凋零山樱看到佘姬的行军速度放慢,队列也慢慢整齐,似乎要扎营的样子,尘兮和凋零山樱数算着,也马上就要到殷城了,后面跟着一队强军,到底不是回事,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决战的时候到了。”
这几场仗下来,尘兮和凋零山樱之间的交情,是唯有征战沙场之人方能明白的感情,两人在一片嘶吼声中,刀光血影中,尸山血海中并肩作战,尘兮救过凋零山樱性命,凋零山樱也救过尘兮,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把自己的后背托付给对方,他们建立起了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坚不可摧的默契和信任。
因为两人共同经历过无数次生死。
在两人心中,彼此都无可替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两人并肩站在营帐前擦拭着兵器,尘兮用皓壑方言,轻声地哼着小时候村中人最喜欢唱的歌,“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凋零山樱歪着头,用手指扣着短枪,“嗒嗒”声恰应节拍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凋零山樱伸出手,将尘兮的手攥在手心,夜风很凉,两个人却都觉得闷热的很。
“这是你们那的歌?”
“是,还有一首。”眨了眨眼睛,偏过头去,枪也不擦了,定定看着凋零山樱,“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等打完这一战,浆汉,或皓壑,哪里都行,我们找个地方种豆南山,不再打仗了吧。”流离的百姓累了,连好战的将军,也累了。
“好,前提是,我们都得活着。”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7-09-21 20:05:00 +0800 CST  
我的妈又坑了,,对不起大家今天晚上更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7-10-16 00:32:00 +0800 CST  
昨日的淮口胡同。
平民百姓每家每户的鸡毛蒜皮,都能让街坊邻居凑起来嚼舌根耍嘴皮子
昨日的话题则是王二一家人突然搬家,和东口刘老太太终于熬不住去了,他的儿子受到刺激大病一场,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喘气。
“昨天中午王二也不知道发了什么毛病,非不叫我们喝淮河水,说什么会得病”
“问他什么事,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他在淮河那块当差,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把?”
“快拉倒吧,淮河水那可是皇上喝的水,怎么会有问题?昨天我们一家人喝了一缸,现在什么事也没有”
“一缸?老李你们三口子人喝一大缸?怕不是水牛托生吧?”
“就你话多!昨天淮西的亲戚来了,做了一大桌子菜……唉,还给刘老太太送去了点,老人家最喜欢喝我的蛋花汤……”
“唉,李麻从小爹没得早,刘老太太一个人把他拉扯大,还供他读了点书,不容易啊……本来病都快好了,怎么就……”
“唉,回光返照听过不?这李麻可就真孤零零一人了,媳妇也没,听说现在躺在床上,瘦的皮包骨,咱们能照顾就照顾点吧……”
今日的淮口胡同。
街上反常的安静,一边唱戏一边遛鸟的李老爷子没出来,早早去买菜的刘家媳妇也没有提着篮子出来,出门干活的小伙也就稀稀拉拉出去了那么几个,一直到晚上,以往一直围了两圈人的那个胡同口的棋盘也一直空空的。
空气中隐隐有一点不同的气味……什么气味?大概跟病入膏肓的刘老太太身上的气味有一点像。
南陈王宫。
在鸡鸣之前,在曙光之前。
一条消息迅速由最早负责取水的那一个人那里,迅速传到内务府长官,又迅速被兮颜得知,马上整个王宫都知道了
水的味道不对。
很快各处收到兮颜的命令,彻查,一路查到了淮水源头。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7-10-16 22:10:00 +0800 CST  
“说是瘟病,其实是毒,””唐陌在和虹罄在南陈淮水边上的一个小茶楼的二层靠窗的地方喝着茶,这家茶馆的茶很香,以往都是人满为患,可是清早兮颜下了禁水命令,这茶馆今天也关了门,至于两个人是怎么进来的——没有人能够想象到虹罄的爪牙到底伸及到了哪里,“一旦扩散,只要有水,淮河水,地下水,甚至唾液血液,处处都能有这毒。
“而且发作需要的时间不长不短,而且医治之法……既然是毒,自然就只有我手中的解药。”
“就算河水源头净化能力很强,只要有人沾了这水,毒必然扩散。淮口胡同李麻家就能看出开始的威力。”
虹罄一直在唐陌旁边笑眯眯的听着,不时的点点头:“你是百万之中难挑其一的毒医,我相信你的能力。而且你这些年来一直在准备,我都看得到。”
“只是这毒倾我所学……扩散起来威力巨大,若是控制不住,到时候的后果不堪设想……”
“在南陈王都,兮颜眼皮子底下制造一场‘瘟疫’那那么容易大面积的死人”
“可是……”
“你觉得太平天下怎么来?是靠圣人的游教?天下人的安稳是鲜血换来的。”
虹罄端起茶杯,看了一眼茶中漂浮的茶叶,又抬眼看了热闹的南陈街市:“走吧,我还要赶去皓壑。”
源头的流水净化的很快,而且病狗早就被王二埋在了不知道哪里,所以说兮颜没过几个时辰,淮河的水便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了,而且禁令下达的极快,看起来也没有波及的人。
顺带一提,王二一家人因为玩忽职守被朝廷下了通缉,在逃亡的路上,死在一伙山贼的刀下。
在这尸横遍野的乱世之中,这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逃亡百姓的死活似乎不会被任何人注意。
但是淮口胡同所有普通人的性格,生活习惯,亲戚关系,虹罄都调查的清清楚楚。
这边是这个来自桃源国的人的可怕之处。

然而在一个不起眼的胡同口,已经出现了第一个因为这场“人为的灾难”而死的人。
便是那卧床多年的刘婆婆。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7-12-12 00:11:00 +0800 CST  
梁听风在打退花族后,按照本来的计划,应该是翻过魍川与幽冥高原的边界空桑山脉,与尘兮和凋零山樱以及莫祁的军队会合,一举进攻幽冥王都……当初他们几个出征的将领再加上客将尘殇和乔木,都参与了上官帝天的部署,然而梁听风当时就觉得不妥,来路不明的两个客将,身负异能,极有可能并非皓壑人,大王即使需要他们做向导,也没必要让他们参与部署。
“幽冥,哪那么好打下来”
魍川的冬天很冷,梁家军就要过河。
实际上上官帝天并非信任乔木和尘殇,而是若攻打魍川,必须要有向导和可靠的医生,不然即使是悍将如梁听风、悍骑如梁家铁骑,也很难不在魍川之中迷失,至于乔木和尘殇两个人,虽然可疑,但确实是皓壑人,当时他们跟上官帝天说的是“我们兄弟二人虽说常与幽冥有商贸来往,但是一家人都在皓京受大王庇护,大王一向求贤将不问出身,此时正是我们报效皓壑的时候!”
上官帝天派人详查,他们的家人也确实都在皓京城南,一个是八方铁匠铺的陈铁匠,一个是城南酒楼的乔家老板娘,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梁听风、尘兮都是他最信任的大将臂膀,上官帝天更不想他们因为小人折在幽冥。
于是他在梁听风出征前去城楼上找他,让他支开百里漓后,告诉他:“乔木尘殇二人不可轻信,此番北攻,不必深入,只需震慑即可,若寡人这边需要你,你即刻回来”而给尘兮的北攻命令也是下的很模糊,大体也是震慑即可。
上官帝天有自己的打算:他没指望能打下幽冥,皓壑幽冥两国若倾国交战,他不能保证皓壑能够得胜,此次他敢大举进攻,是仗着与浆汉合盟,但是和浆汉的盟约又怎么能长久?幽冥魍川的矿产水源丰富,而这些正是距海遥远长年征战的皓壑所缺,到时候见好就收,与幽冥谈判,解了与浆汉的盟约,这样能消耗浆汉,告诉幽冥皓壑实力,还能在玄那里得到好处,简直是一举三得,好的不能再好。
上官帝天心情颇为愉悦,他站在王宫占星楼的最高层,看着北方。
“臣下家中突然有些急事,刚刚正托人处理,不知道大王来了占星楼,请大王降罪。”唐尧看着比原先瘦削了很多,但是精神似乎还很好。
“无妨,寡人也只是无聊,想来这里看看星星。”
北方,魍川,龙首山。
梁听风收到来自祈安的急信,拆开来看却尽是些不重要的家常,大体是说一些他不在的时候皓京发生的事情,都是些鸡毛蒜皮,什么梁听风府们前的豆腐脑更好吃了,最近生意越来越兴隆,最近大王赏识一个叫做刘国清的文官,人还不错,偶尔祈安会跟他打个招呼。
“你们哥俩感情可真好。”百里漓端着一盘被烤得外酥里嫩的鸟肉,只是这鸟有点奇怪,一个眼睛里有两个眼珠子,不知道是个什么鸟。
“你吃这***的醋做什么?”梁听风笑了一下,一边看着信,一边随手抓起一个鸟退往嘴里塞
“吃醋?呵,你能不能要点脸”百里漓冷嗤一声
“你又出去找野味啦?这东西能吃吗?有毒怎么办?”
“不敢吃就别吃了!”百里漓夺过梁听风手里没吃的鸟腿,也不管他一脸委屈的样子,“这么个鬼地方,上哪找到正常的鸟?我出去找野味,正好看到这鸟把身上的毛都抖搂没了,正好省的我费事拔毛了
“难你可以把鸟腿还给我了吗?”
百里漓叹了口气,又把那没吃完的肉塞回梁听风手里,却见他眉头紧锁,完全没了吃东西的心思,过了一会便把信揣了起来。
“整顿营房,准备南撤”
“为什么突然撤兵??”
“我家门口的那卖豆腐脑的,一天做的比一天难吃,我临行前他就说他要收摊不干了,祈安一向不喜欢跟人来往,更何况是文臣,平常不管是人缘多好的文臣,他从来理都不理一下,怎么可能跟这个刘国清打招呼?”梁听风把信纸放在桌子上,纸上沾了梁听风手上的油渍,信上上官帝天金色的玺印显露了出来。



【重明鸟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鸟。此鸟两目都有两个眼珠,所以叫作重明鸟,亦
叫重睛鸟。】

【它的身形像鸡,叫起来声音像凤凰一样嘹亮动听。它常常把身上的羽毛全部抖落,用光光的
翅膀拍打着没有羽毛的身子,在高空中起舞回旋。】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8-01-23 20:14:00 +0800 CST  
阴阳门,窥天意,知天命
凡本门人,一不得入庙堂风云。
“上离下离,火生于木,祸发闭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唐尧在星辰下微微低着头,眸子在星辉下亮的出奇,却衬的他的脸色又白了一些。
上官帝天明显脸色变了变,古怪的看着唐尧。
“这是你第一次向寡人说凶兆。之前你说有功臣辅国,今天你又说有奸臣乱政?”
二不得同门相残。
三不得假传天意。
“我的任务是将天命传达给大王,助大王国运昌盛,威震九州。大王有天命相助,自有能臣相伴左右”
“而若有奸臣欲乱我皓壑
,上天自然会为他降下灾祸”
“但愿如此”上官帝天挥挥袖子
若有违背,必有天谴。
天谴又如何?
阴阳门人,不骄,不逆,不悔。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8-03-26 23:38:00 +0800 CST  
明天接着更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8-03-26 23:40:00 +0800 CST  
尘兮收到了来自上官帝天的王令,在决战的前一夜。
皓壑王室传递军令用的纸张都是由造纸营单独供应,用了只有皓壑才能生长出的木材,和只有造纸营知道的工艺,沾油会显现出王印。
上官帝天让尘兮即刻撤兵,军令传到这里,已经用了不少时间,尘兮想起在出征之前上官帝天告诫她此次出兵震慑即可,尽量避免大型决战带来不必要的损失。
看来王上与浆汉的盟约也要走到尽头了。
“睡了吗?”账外传来浆汉将军声音,沉闷干脆,每次凋零山樱的声音总能让她想到踏在石头上的马蹄声,熟悉而亲切。
“没,进来吧。”尘兮把信纸正准备往烛台里面扔,看到凋零山樱已经掀帐进来了,就随手把信纸一收。
“家书?”
“嗯。”
凋零山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百无聊赖的挑着烛火。两个人又是许久无话。
气氛太过沉闷,烛火也被凋零山樱玩的忽明忽暗,两个人谁都不愿先开口,最后还是凋零山樱说话了:“写的什么?”
“没什么,鸡毛蒜皮。”
……
一次失败的没话找话。
尘兮低眉,张了张嘴,顿了好一会才发出声音:“明天要打仗了”
“哪天不打仗?”
……
又一次失败的没话找话。
“你在慌。”凋零山樱对尘兮在这段时间里已经非常了解,尘兮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大大小小的战役不管是什么形势,几乎没有慌过,所以哪怕是有一点点反常的慌乱,凋零山樱都能感觉得到,
“你心里也没底。”尘兮直视着凋零山樱,同样,凋零山樱运筹帷幄,从不打没有胜算的仗。
“没关系的,你在,我在,有什么好怕的呢?”
尘兮轻笑一声。
“是啊。”
“我记得你琴弹得很好,还从没听你为我弹过”
“呵”尘兮取过琴来,“你想要听什么?”
“就弹那个……‘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尘兮低眉,轻轻弹拨,那声音既有大漠黄沙,又有儿女情长。
·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楼主 蘼芥草  发布于 2018-05-07 20:13:00 +0800 CST  

楼主:蘼芥草

字数:67300

发表时间:2014-02-23 05:1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22 22:12:09 +0800 CST

评论数:1991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