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续东凤】拖沓版续东凤
22.
燕池悟第二天一早被凤九堵在了床上，自知理亏的他裹着被缩在靠墙角处，略带委屈地喊：“白凤九！你别太过分啊！又不是我主动换的，好歹给碗面吃，一天都不吃会死人哒！”
凤九头也不回的跑去了岛外敛苍山，打算来一个山间一日游，反正神仙和魔怪不吃不喝也不会怎样，那两人虽不是合伙但终归是气到了她，今日就罢工一天挫挫他们的锐气。
敛苍山就是环绕水泽的那片大山，名字是东华起的。东华曾经在把孕育他出生的那块石头做成一副剑鞘的时候提起过，敛苍山附近也有块神石，父神开天辟地时天下之气以阳清升之为天，阴浊下沉为地，这块神石便是凝入地的混沌精华而出，乃天下有重量之物中的重中之重，它坠入凡间后惊起的尘土落覆于其上遂成敛苍。
凤九每每思及这故事里的壮观场景都心怀向往，亦觉得东华这种神仙从出生开始就这么有学问是件匪夷所思的事，还曾问过此神石与东华这块神石究竟谁比较硬的蠢话，东华对她嗤之以鼻，只是随口嘱咐她千万不要想着去寻那又臭又硬的石头，以她的微薄修为即便寻着了也搬不回来。
好在凤九并不打算费力思索这些，自己这一生中遇到了两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东华帝君和三生石，已经够让她费心的了，她着实不想再招惹天下间其他的古怪石头。此刻她游荡于山间，见鸟鸣山幽，阳光从高耸入云的树冠缝隙中刺入，在脚下形成斑驳的光影，及至山顶处丝丝云雾缭绕，俨然一副仙境气派，觉得此趟出来的很值，以后回去了跟小狼兄弟和她的那些个同窗们也有了吹嘘的资本，即便是她父亲大人恐怕也没见过这个时候的风光。
这样闲逛了半日，凤九觉得有些口渴，便沿着泥土潮湿之处去寻山间溪水，果不然让她寻到一淙清泉，凤九开开心心的喝足了水，又洗了脸，正待擦干再走，林间隐隐传来女子嘤嘤的哭声。凤九着实吓了一跳，赶忙四处探查，因她来了几个月了，竟不知这片地方除了岛上他们三人竟还有其他活人，也不知是什么族群的祖先，法力高不高强。
哭声凄凄啜啜，还夹杂着女子喏喏低语，凤九小心翼翼地向声音靠近，终于在一棵三人抱粗的大树后面发现了露出的一截水绿色纱裙。待绕到近前一看，凤九心中不由得颤了一颤，这女子臻首蛾眉，杏眼含春，娇媚婉转乃她生平仅见，她姑姑白浅是公认的四海八荒第一美女，若论起妖娆妩媚也不及眼前这位，尤其现在她发现凤九突然出现，脸上梨花带雨，又满眼惊惧的样子，当真是楚楚可怜，凤九顿时觉得，若自己身为一个男子，恐怕会把持不住，一颗心都要被勾了去，只为护她周全。凤九依稀觉得在哪里有过这种感觉，可一时想不起来，打量她身上干干净净，不似被猛兽袭击的样子，遂开口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伤心事？为何在此啼哭？”
那女子警惕地缩了缩脚，后背向树干上挪了挪：“你，你是谁？我从没见过你。”
凤九理解地往后退了半步，柔声道：“你别怕，我是最近才来到这岛上的，你一直住在山上吗？”
“你住在岛上？！”绿衣女子脸色陡然变化，松开了一直揪着的衣襟，上上下下打量起凤九。“东华让你住在岛上？不可能！”
凤九听她提起东华，不禁笑道：“原来你认得东华，也难怪，住得这么近，你怎么不到岛上来玩，一个人在这林子里不会无聊吗？是由谁欺负你吗？不要紧，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白凤九的名字，我打架很在行的。”
“白凤九……”女子轻轻念了一遍凤九的名字，低头苦笑了一声。
凤九伸手要去扶她，被她轻轻躲过，凤九一愣，那女子道：“白凤九，你走吧，东华不会想让你见到我的。”
凤九很是纳闷：“这是为何？以东华的性子，不喜欢的也不会留着离自己这么近的，他让你在这山中，却不喜见你，你……哎？你看！那是只凤凰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凤凰！”凤九的自语被天上陡然灌下的一片极盛的金光打断，随之而来的强风卷裹着地上的落叶扑漱拍打在凤九身上，一声贯彻九天的鸣啸从头顶传来，凤九堪堪捂住耳朵，封了灵识才没有被震坏心神，再回头看时，树下的女子已经消失不见。
凤九狠狠地跺跺脚，女君脾气顿时上来了，指着天上吼道：“哪里来的野凤凰！你主人没教过你飞要飞得高一点吗？下面的人都被你扇的一身灰！”
燕池悟第二天一早被凤九堵在了床上，自知理亏的他裹着被缩在靠墙角处，略带委屈地喊：“白凤九！你别太过分啊！又不是我主动换的，好歹给碗面吃，一天都不吃会死人哒！”
凤九头也不回的跑去了岛外敛苍山，打算来一个山间一日游，反正神仙和魔怪不吃不喝也不会怎样，那两人虽不是合伙但终归是气到了她，今日就罢工一天挫挫他们的锐气。
敛苍山就是环绕水泽的那片大山，名字是东华起的。东华曾经在把孕育他出生的那块石头做成一副剑鞘的时候提起过，敛苍山附近也有块神石，父神开天辟地时天下之气以阳清升之为天，阴浊下沉为地，这块神石便是凝入地的混沌精华而出，乃天下有重量之物中的重中之重，它坠入凡间后惊起的尘土落覆于其上遂成敛苍。
凤九每每思及这故事里的壮观场景都心怀向往，亦觉得东华这种神仙从出生开始就这么有学问是件匪夷所思的事，还曾问过此神石与东华这块神石究竟谁比较硬的蠢话，东华对她嗤之以鼻，只是随口嘱咐她千万不要想着去寻那又臭又硬的石头，以她的微薄修为即便寻着了也搬不回来。
好在凤九并不打算费力思索这些，自己这一生中遇到了两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东华帝君和三生石，已经够让她费心的了，她着实不想再招惹天下间其他的古怪石头。此刻她游荡于山间，见鸟鸣山幽，阳光从高耸入云的树冠缝隙中刺入，在脚下形成斑驳的光影，及至山顶处丝丝云雾缭绕，俨然一副仙境气派，觉得此趟出来的很值，以后回去了跟小狼兄弟和她的那些个同窗们也有了吹嘘的资本，即便是她父亲大人恐怕也没见过这个时候的风光。
这样闲逛了半日，凤九觉得有些口渴，便沿着泥土潮湿之处去寻山间溪水，果不然让她寻到一淙清泉，凤九开开心心的喝足了水，又洗了脸，正待擦干再走，林间隐隐传来女子嘤嘤的哭声。凤九着实吓了一跳，赶忙四处探查，因她来了几个月了，竟不知这片地方除了岛上他们三人竟还有其他活人，也不知是什么族群的祖先，法力高不高强。
哭声凄凄啜啜，还夹杂着女子喏喏低语，凤九小心翼翼地向声音靠近，终于在一棵三人抱粗的大树后面发现了露出的一截水绿色纱裙。待绕到近前一看，凤九心中不由得颤了一颤，这女子臻首蛾眉，杏眼含春，娇媚婉转乃她生平仅见，她姑姑白浅是公认的四海八荒第一美女，若论起妖娆妩媚也不及眼前这位，尤其现在她发现凤九突然出现，脸上梨花带雨，又满眼惊惧的样子，当真是楚楚可怜，凤九顿时觉得，若自己身为一个男子，恐怕会把持不住，一颗心都要被勾了去，只为护她周全。凤九依稀觉得在哪里有过这种感觉，可一时想不起来，打量她身上干干净净，不似被猛兽袭击的样子，遂开口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伤心事？为何在此啼哭？”
那女子警惕地缩了缩脚，后背向树干上挪了挪：“你，你是谁？我从没见过你。”
凤九理解地往后退了半步，柔声道：“你别怕，我是最近才来到这岛上的，你一直住在山上吗？”
“你住在岛上？！”绿衣女子脸色陡然变化，松开了一直揪着的衣襟，上上下下打量起凤九。“东华让你住在岛上？不可能！”
凤九听她提起东华，不禁笑道：“原来你认得东华，也难怪，住得这么近，你怎么不到岛上来玩，一个人在这林子里不会无聊吗？是由谁欺负你吗？不要紧，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白凤九的名字，我打架很在行的。”
“白凤九……”女子轻轻念了一遍凤九的名字，低头苦笑了一声。
凤九伸手要去扶她，被她轻轻躲过，凤九一愣，那女子道：“白凤九，你走吧，东华不会想让你见到我的。”
凤九很是纳闷：“这是为何？以东华的性子，不喜欢的也不会留着离自己这么近的，他让你在这山中，却不喜见你，你……哎？你看！那是只凤凰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凤凰！”凤九的自语被天上陡然灌下的一片极盛的金光打断，随之而来的强风卷裹着地上的落叶扑漱拍打在凤九身上，一声贯彻九天的鸣啸从头顶传来，凤九堪堪捂住耳朵，封了灵识才没有被震坏心神，再回头看时，树下的女子已经消失不见。
凤九狠狠地跺跺脚，女君脾气顿时上来了，指着天上吼道：“哪里来的野凤凰！你主人没教过你飞要飞得高一点吗？下面的人都被你扇的一身灰！”
凤九话音刚落，那凤凰应声盘旋而下，在赤金色的光芒中和着旋转的风与澎湃的炙气渐渐化为人形，“咿？臭石头这里居然藏着你这么个标致的女子，难道是铁树开花了？”
凤九听得此声，再打量来人，只见他正背对着自己转过头来，如瀑的长发飞扬下一袭海棠红的袍子，一双水嫣色的靴，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惹蝶引蜂脸，在他手中轻摆的扇面下恍然而出，这等出场比之三十万年后的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张扬了多少倍。凤九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嘴巴张了又合，梗了又梗，才吞了一大口口水，指着他大叫：“老凤凰！你怎么也在这？
凤九听得此声，再打量来人，只见他正背对着自己转过头来，如瀑的长发飞扬下一袭海棠红的袍子，一双水嫣色的靴，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惹蝶引蜂脸，在他手中轻摆的扇面下恍然而出，这等出场比之三十万年后的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张扬了多少倍。凤九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嘴巴张了又合，梗了又梗，才吞了一大口口水，指着他大叫：“老凤凰！你怎么也在这？
三十万年前的折颜顿时皱起了他端秀的眉头，颇为不喜地合起折扇，扣在手中的时候又着实大力，以至于扇坠刮扫到了他胸前正飞舞的长发，更是令他原本风度翩翩的人设打了折扣，略显丢脸，语气上也就不太客气了。“这位姑娘是从凡人地界里来的？折颜虚活了快四万岁，竟不知这老从何处论起。”
“四万岁？！那岂不是比我还小些？”凤九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吐了吐舌头的同时仍忍不住眼睛一转小声嘀咕。
“四万岁？！那岂不是比我还小些？”凤九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吐了吐舌头的同时仍忍不住眼睛一转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折颜上前一步，给凤九吓得退后一步，连连摆手道：“口误口误，您大人有大量，别与小仙计较。”
折颜嫌弃地瞥了瞥她：“你是东华新抓来的？”
“新抓……啊！我是，那个，给他做饭的，做饭的。”凤九在折颜面前，自然地做了副小时候低眉顺眼谦恭孝敬的模样，双手合袖，眼观鼻鼻观心，呼吸均匀嘴角上翘
折颜嫌弃地瞥了瞥她：“你是东华新抓来的？”
“新抓……啊！我是，那个，给他做饭的，做饭的。”凤九在折颜面前，自然地做了副小时候低眉顺眼谦恭孝敬的模样，双手合袖，眼观鼻鼻观心，呼吸均匀嘴角上翘
折颜这才点了点头，随后扯了扯嘴角：“臭石头居然爱口舌之欲，看来你也是个人才，等下随便做个几样，我也尝尝能让他多养个人在这的，究竟是何等珍馐美味。”
凤九一并哈哈着答了，心中却腹诽老凤凰来得不是时候，明明是要放岛上那两个无赖鸽子的，现下岂不是又要便宜他们白吃白喝一顿。
折颜却没有理会她的走神，在她身旁绕了两圈后，停在了方才女子消失的大树旁：“你方才在同谁讲话？”
凤九一并哈哈着答了，心中却腹诽老凤凰来得不是时候，明明是要放岛上那两个无赖鸽子的，现下岂不是又要便宜他们白吃白喝一顿。
折颜却没有理会她的走神，在她身旁绕了两圈后，停在了方才女子消失的大树旁：“你方才在同谁讲话？”
“同谁？同你啊。”凤九一脸茫然。
“我是问我来之前。”折颜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地上，很为这漂亮女娃的智商担忧。
凤九秒懂：“噢！一个美女！她哭哭啼啼的，说东华不喜欢让她去岛上，我正要安慰她，你就扫了我一脸灰。”
年轻的折颜还是很有风度地对她施了一礼，道了唐突，随后正色道：“东华不喜的人，你确实应该远离，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同我去岛上吧。”言罢拉起凤九冲天而起。
可怜凤九一声：“我还没采到草啊～～～！”后半句已经湮没在云彩里，山谷回音，大泽中惊起几尾小鱼，几片绿色的落叶夹杂在地上被折颜带起的炙风焚得枯黄的树叶中飘动了几下，山间一片寂静。
“我是问我来之前。”折颜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地上，很为这漂亮女娃的智商担忧。
凤九秒懂：“噢！一个美女！她哭哭啼啼的，说东华不喜欢让她去岛上，我正要安慰她，你就扫了我一脸灰。”
年轻的折颜还是很有风度地对她施了一礼，道了唐突，随后正色道：“东华不喜的人，你确实应该远离，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同我去岛上吧。”言罢拉起凤九冲天而起。
可怜凤九一声：“我还没采到草啊～～～！”后半句已经湮没在云彩里，山谷回音，大泽中惊起几尾小鱼，几片绿色的落叶夹杂在地上被折颜带起的炙风焚得枯黄的树叶中飘动了几下，山间一片寂静。
折颜拎着凤九到了碧海沧灵东华家的时候，东华正好完成了他的凉亭改造工程，并顺手用边角料给自己做了套碗筷。折颜看他坐在飞檐垂铃，漆瓦雕栋的小亭子里，亭子六面有四面垂着软帘挡风，中间一处摆着套白玉石桌几并四个墩子，他自己执着副扶桑木的碗筷，正眼巴巴地盯着凤九，的的确确是一副被喂养惯了的形状，心里很是感叹。
“臭石头，多日不见变得很有情趣嘛，你这荒岛总算有点人住的样子了，”折颜看见东华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立即接收到这一眼传达出的这是我家我愿意我爱让它荒就荒爱让它宫殿就宫殿你懂得欣赏就好的直接意图，随即把凤九推上前去，“你这厨娘在敛苍山上遇到了渺落，被我救回来了，怎么样，该不该请我顿私房菜尝尝？”
“臭石头，多日不见变得很有情趣嘛，你这荒岛总算有点人住的样子了，”折颜看见东华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立即接收到这一眼传达出的这是我家我愿意我爱让它荒就荒爱让它宫殿就宫殿你懂得欣赏就好的直接意图，随即把凤九推上前去，“你这厨娘在敛苍山上遇到了渺落，被我救回来了，怎么样，该不该请我顿私房菜尝尝？”
24.
“难为你大老远的过来想吃顿饭，”东华放下手中的碗筷，瞥了被折颜拎着的凤九一眼，“去做吧。”
折颜：……谁大老远的为吃你一顿饭？把我说的像个吃货一样！（赶忙甩开拎着凤九的手）
凤九：……欲哭无泪，以为年少的帝君好对付的众位仙友们，你们算盘打错了，无论你们早生几十万年，到头来都是一样被他牵着鼻子走，做就做吧，唉。
目视凤九的背影走远，东华转眼示意折颜可以过来坐下：“你来有何事？”
折颜显然已经习惯了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自己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坐下，拾起被东华放在桌上的碗筷，一边摆弄一边道：“你和墨渊两个也算是志同道合，怎么就不见你们两个凑在一处的时候呢？”
“墨渊让你来的？”东华伸手收回了碗筷，指尖翻动将之化于无形。
折颜捞了个空，也没见有多在意，双手抄袖微笑道：“那倒不是，是我自己见他做了个稀罕玩意，想邀贤兄你过去瞧瞧。”
东华的眉毛便挑了一挑，亦笑道：“你几时觉得我是贤兄了？稀罕玩意？恐怕不好对付吧？”
折颜知道瞒他不过，竟不遮掩，点头道：“非贤兄去不可。”
东华满意地一手撑头，一手敲在自己的膝盖上，眼睛微眯：“我要墨渊那只璇水玉嵌瑰石的笛子。”
折颜看着他人畜无害的一副端正仙容仪表，说着如此强人所难横刀夺爱的话，感觉后颈渗出汗来。
“舍不得就让他自己去求父神，我要吃饭去了。”东华起身便走。
折颜连忙跟着站起：“你看看你，那毕竟是墨渊的东西，你去了直接对他说嘛。”心话里念叨自己把人请到了就好，这烫手的石头还是留给墨渊自己解决去。
东华果然停住回身，眼睛转了转，冲折颜一伸手：“也好，坐，吃了饭再去。”折颜刚松了口气，就听他又笑吟吟地道：“我要带着凤九。”
“凤九？”折颜丈二摸不到头：“凤九是谁？”
东华下巴往正端了一盘罗汉斋上桌的凤九那抬了一下：“她。”
折颜两下里互相看了看，见凤九不明所以地对着他傻笑，转头掩嘴去跟东华小声道：“你打算在墨渊那长住，我可不陪你啊，几日而已，不用连厨子都自带吧？”
凤九见他二人头挤在一处，脸和脸之间就隔着一条几不可见的小缝，折颜的头发丝擦着东华的耳朵，东华对着他笑得意味深长，不由得一个寒颤。没想到少时你就是这样的折颜，四叔，你栽得可不冤。
随即她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袭来，东华低低的声音传来：“白日上就做梦，别灶台起火烧了我的房子。”凤九心里一惊，竟被他识破了心思，赶忙低头快步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东华将折颜从脸旁推开，夹了口凤九的菜吃，满意地点头道：“她是渺落引来的，我不在，她不能留下。”
折颜有些吃惊，没顾得上吃，只看着东华一口接着一口，“一个狐女而已，渺落也是刚刚化为人形，为何诓她？”
东华摇摇头：“你与白止那么相熟，你去问问他们青丘狐族，可有分支走失了家眷的。”
折颜更加纳罕：“这姑娘人就在这里，你为何不直接问她？”
东华放下筷子，脸上似乎有些微红：“她初来时，我见她头上有朵凤尾花，人也不太灵光，便骗她说她是我岛上的一株凤尾花化的，她竟信了，”东华忍不住低头笑了，“明明自己是只狐狸，人家说她是草居然也信，我从没见过这种人。我留她在岛上做饭，前些日她要走，我便跟她讲我看破了她的原身和来历，若她想回到她来的地方，便要继续给我做饭，所以……”
“所以，你只看破了人家的原身，根本不知道她的来历，只为了诓她给你做饭？！”折颜发现自己对东华的认识还是太浅，“那你怎知是渺落引她来此的？”
“猜的，”东华眨了下眼，又吃了口菜。
“猜的？！”折颜觉得自己有喷淤血的必要，连连抚着胸口。
东华不以为然：“这种摄魂勾元神的邪术，本就是她的套路，只不过……以她才能化成人性的能力，不该能这么完美的勾出一个上仙的元神才对，我上次见她，只是吸了些蛇虫鼠蚁的精元，尚不成气候。”
折颜看着凤九端上来的糖醋鱼，忍不住扒了几口，待等她又退去了才道：“依你所说，你带着她也好，昆仑离青丘也不远，我去把白止也叫来，如此来历不明，还是尽早查清为好。”
“难为你大老远的过来想吃顿饭，”东华放下手中的碗筷，瞥了被折颜拎着的凤九一眼，“去做吧。”
折颜：……谁大老远的为吃你一顿饭？把我说的像个吃货一样！（赶忙甩开拎着凤九的手）
凤九：……欲哭无泪，以为年少的帝君好对付的众位仙友们，你们算盘打错了，无论你们早生几十万年，到头来都是一样被他牵着鼻子走，做就做吧，唉。
目视凤九的背影走远，东华转眼示意折颜可以过来坐下：“你来有何事？”
折颜显然已经习惯了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自己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坐下，拾起被东华放在桌上的碗筷，一边摆弄一边道：“你和墨渊两个也算是志同道合，怎么就不见你们两个凑在一处的时候呢？”
“墨渊让你来的？”东华伸手收回了碗筷，指尖翻动将之化于无形。
折颜捞了个空，也没见有多在意，双手抄袖微笑道：“那倒不是，是我自己见他做了个稀罕玩意，想邀贤兄你过去瞧瞧。”
东华的眉毛便挑了一挑，亦笑道：“你几时觉得我是贤兄了？稀罕玩意？恐怕不好对付吧？”
折颜知道瞒他不过，竟不遮掩，点头道：“非贤兄去不可。”
东华满意地一手撑头，一手敲在自己的膝盖上，眼睛微眯：“我要墨渊那只璇水玉嵌瑰石的笛子。”
折颜看着他人畜无害的一副端正仙容仪表，说着如此强人所难横刀夺爱的话，感觉后颈渗出汗来。
“舍不得就让他自己去求父神，我要吃饭去了。”东华起身便走。
折颜连忙跟着站起：“你看看你，那毕竟是墨渊的东西，你去了直接对他说嘛。”心话里念叨自己把人请到了就好，这烫手的石头还是留给墨渊自己解决去。
东华果然停住回身，眼睛转了转，冲折颜一伸手：“也好，坐，吃了饭再去。”折颜刚松了口气，就听他又笑吟吟地道：“我要带着凤九。”
“凤九？”折颜丈二摸不到头：“凤九是谁？”
东华下巴往正端了一盘罗汉斋上桌的凤九那抬了一下：“她。”
折颜两下里互相看了看，见凤九不明所以地对着他傻笑，转头掩嘴去跟东华小声道：“你打算在墨渊那长住，我可不陪你啊，几日而已，不用连厨子都自带吧？”
凤九见他二人头挤在一处，脸和脸之间就隔着一条几不可见的小缝，折颜的头发丝擦着东华的耳朵，东华对着他笑得意味深长，不由得一个寒颤。没想到少时你就是这样的折颜，四叔，你栽得可不冤。
随即她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袭来，东华低低的声音传来：“白日上就做梦，别灶台起火烧了我的房子。”凤九心里一惊，竟被他识破了心思，赶忙低头快步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东华将折颜从脸旁推开，夹了口凤九的菜吃，满意地点头道：“她是渺落引来的，我不在，她不能留下。”
折颜有些吃惊，没顾得上吃，只看着东华一口接着一口，“一个狐女而已，渺落也是刚刚化为人形，为何诓她？”
东华摇摇头：“你与白止那么相熟，你去问问他们青丘狐族，可有分支走失了家眷的。”
折颜更加纳罕：“这姑娘人就在这里，你为何不直接问她？”
东华放下筷子，脸上似乎有些微红：“她初来时，我见她头上有朵凤尾花，人也不太灵光，便骗她说她是我岛上的一株凤尾花化的，她竟信了，”东华忍不住低头笑了，“明明自己是只狐狸，人家说她是草居然也信，我从没见过这种人。我留她在岛上做饭，前些日她要走，我便跟她讲我看破了她的原身和来历，若她想回到她来的地方，便要继续给我做饭，所以……”
“所以，你只看破了人家的原身，根本不知道她的来历，只为了诓她给你做饭？！”折颜发现自己对东华的认识还是太浅，“那你怎知是渺落引她来此的？”
“猜的，”东华眨了下眼，又吃了口菜。
“猜的？！”折颜觉得自己有喷淤血的必要，连连抚着胸口。
东华不以为然：“这种摄魂勾元神的邪术，本就是她的套路，只不过……以她才能化成人性的能力，不该能这么完美的勾出一个上仙的元神才对，我上次见她，只是吸了些蛇虫鼠蚁的精元，尚不成气候。”
折颜看着凤九端上来的糖醋鱼，忍不住扒了几口，待等她又退去了才道：“依你所说，你带着她也好，昆仑离青丘也不远，我去把白止也叫来，如此来历不明，还是尽早查清为好。”
25.
“他们要带你去找墨渊，还找了你白止去验你的真身。”燕池悟心急火燎的跑到厨房的时候，凤九刚刚放下铲子，准备端最后的一盘素炒藕片出去，闻听这话，连忙收回伸出的手在衣襟上蹭蹭。
“你听准了？”凤九方才看着东华和折颜两个神神秘秘的样子，折回来便派了燕池悟去偷听，燕池悟正百无聊赖，也不管是否能被那两位发现，脚底抹油地一溜烟化了道清风去了。
凤九是本着八卦玩闹的心，没想到竟听了这么个结果，尤其听到爷爷的名字，一瞬间确实有点慌，一想到比还小些的年轻的爷爷，现下的脸就已经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了。自从掉到这不知出于何处的世界中，凤九便一心想着尽量少些接触原来身边的熟人，因在学时她也是学过天道的，知晓有生死轮回前生今世，若此处真的是外面的前世，自己无端出现化为变数而坏了外面的气运，东华和其他上神们几十万年来殚精竭虑努力平衡的举世太平，便会顷刻毁于一旦。无奈自己出来便碰见了东华，若不是东华独来独往惯了，等闲的神仙也不敢轻易上岛，自己也不能过得这么安逸，可今天老凤凰竟来了，还这么快就要去见那么重要的几个人，凤九暗叹该来的躲不掉，
燕池悟看她呆愣愣地若有所思，只道是她被这个消息唬傻了，撇嘴道：“当然听准了，是那冰块脸非要带你同去，老凤凰初时还不太乐意，后来冰块脸说怕他不在你被什么人拐了，左右是想罩着你的意思，顺便让白止看看你是哪里走失的，老凤凰这才同意的。”凤九顿时愣住了，竟是这个原因要带着自己，不是要带她去做饭的，她承认自己被感动到了，心里头暖融融的。
燕池悟一边说着一边绕过了傻笑的凤九，到灶台边用手抓了块藕片吃，口齿不清地又道：“你也别高兴太早，冰块脸说他明明一早看出你是只狐狸，还骗你说是棵草，他说你脑子不太灵光，他留你这么些时日就是贪你做的菜好吃，我就说我看人还是极准的，那家伙一贯脸皮厚得紧，也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看上他什么，被他欺负着还甘之如饴的，老子我都想敲开你的蠢脑袋瓜看看，他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
话音未落，凤九早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燕池悟抬手喊了一句“你上哪去？”扫到手上未吃完的半片莲藕，再低头看看手边的菜，咧嘴一笑，捧起菜盘子席地吃了起来，“死冰块脸，让小九骂你几句也不冤枉。”
凤九一路杀气腾腾奔到六角亭，待看到东华清清凉凉扫了她一眼的时候，自己都感到自己的气势弱了三分。可她青丘白凤九哪是服输的人，立即绷直身板昂首指向东华：“你出来一下。”
旁边的折颜顿时张大了嘴巴，暗道这女子真是极品，居然敢对着东华伸手指。东华竟然也由她指着，还低头笑了笑，“姓燕的皮肉又紧了，怎的传话这么快。”
凤九气道：“是我让小燕来偷听的，要打要杀随便你，你出来，我有话说！”
东华笑吟吟地摇摇头：“我不出去，你有话说就进来说，放心，我不杀你，我舍不得你……做的菜。”
凤九气得在外面跳脚，手腕一翻就要抽出合虚剑来，折颜连忙站起身两边招呼：“行行行，你们谁也不用动，我先去后面喝口水，你们慢慢谈，好好谈，千万别舞刀弄枪的。”言罢化为一阵嫣红色的云雾霎时飘走，躲了个清净。
东华将盘碗向凤九方向一推：“昨晚不都知道我看破了你么，怎的今天才想起来发作？你还说你反应不慢？洗碗罢，洗碗不用动脑子，不动脑子就不生气了。”
“你，你，你！”凤九气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合虚剑丢头向他甩去。
东华指尖微动，合虚悬停在他身前半寸嗡嗡作响：“你这么莽撞，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放在岛上。”
“他们要带你去找墨渊，还找了你白止去验你的真身。”燕池悟心急火燎的跑到厨房的时候，凤九刚刚放下铲子，准备端最后的一盘素炒藕片出去，闻听这话，连忙收回伸出的手在衣襟上蹭蹭。
“你听准了？”凤九方才看着东华和折颜两个神神秘秘的样子，折回来便派了燕池悟去偷听，燕池悟正百无聊赖，也不管是否能被那两位发现，脚底抹油地一溜烟化了道清风去了。
凤九是本着八卦玩闹的心，没想到竟听了这么个结果，尤其听到爷爷的名字，一瞬间确实有点慌，一想到比还小些的年轻的爷爷，现下的脸就已经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了。自从掉到这不知出于何处的世界中，凤九便一心想着尽量少些接触原来身边的熟人，因在学时她也是学过天道的，知晓有生死轮回前生今世，若此处真的是外面的前世，自己无端出现化为变数而坏了外面的气运，东华和其他上神们几十万年来殚精竭虑努力平衡的举世太平，便会顷刻毁于一旦。无奈自己出来便碰见了东华，若不是东华独来独往惯了，等闲的神仙也不敢轻易上岛，自己也不能过得这么安逸，可今天老凤凰竟来了，还这么快就要去见那么重要的几个人，凤九暗叹该来的躲不掉，
燕池悟看她呆愣愣地若有所思，只道是她被这个消息唬傻了，撇嘴道：“当然听准了，是那冰块脸非要带你同去，老凤凰初时还不太乐意，后来冰块脸说怕他不在你被什么人拐了，左右是想罩着你的意思，顺便让白止看看你是哪里走失的，老凤凰这才同意的。”凤九顿时愣住了，竟是这个原因要带着自己，不是要带她去做饭的，她承认自己被感动到了，心里头暖融融的。
燕池悟一边说着一边绕过了傻笑的凤九，到灶台边用手抓了块藕片吃，口齿不清地又道：“你也别高兴太早，冰块脸说他明明一早看出你是只狐狸，还骗你说是棵草，他说你脑子不太灵光，他留你这么些时日就是贪你做的菜好吃，我就说我看人还是极准的，那家伙一贯脸皮厚得紧，也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看上他什么，被他欺负着还甘之如饴的，老子我都想敲开你的蠢脑袋瓜看看，他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
话音未落，凤九早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燕池悟抬手喊了一句“你上哪去？”扫到手上未吃完的半片莲藕，再低头看看手边的菜，咧嘴一笑，捧起菜盘子席地吃了起来，“死冰块脸，让小九骂你几句也不冤枉。”
凤九一路杀气腾腾奔到六角亭，待看到东华清清凉凉扫了她一眼的时候，自己都感到自己的气势弱了三分。可她青丘白凤九哪是服输的人，立即绷直身板昂首指向东华：“你出来一下。”
旁边的折颜顿时张大了嘴巴，暗道这女子真是极品，居然敢对着东华伸手指。东华竟然也由她指着，还低头笑了笑，“姓燕的皮肉又紧了，怎的传话这么快。”
凤九气道：“是我让小燕来偷听的，要打要杀随便你，你出来，我有话说！”
东华笑吟吟地摇摇头：“我不出去，你有话说就进来说，放心，我不杀你，我舍不得你……做的菜。”
凤九气得在外面跳脚，手腕一翻就要抽出合虚剑来，折颜连忙站起身两边招呼：“行行行，你们谁也不用动，我先去后面喝口水，你们慢慢谈，好好谈，千万别舞刀弄枪的。”言罢化为一阵嫣红色的云雾霎时飘走，躲了个清净。
东华将盘碗向凤九方向一推：“昨晚不都知道我看破了你么，怎的今天才想起来发作？你还说你反应不慢？洗碗罢，洗碗不用动脑子，不动脑子就不生气了。”
“你，你，你！”凤九气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合虚剑丢头向他甩去。
东华指尖微动，合虚悬停在他身前半寸嗡嗡作响：“你这么莽撞，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放在岛上。”
刚看完傲娇与偏见回来，帝君撞门框的瞬间，我承认我没忍住笑。
26.
四天以来折颜一直在心里埋怨东华，明知道燕池悟在偷听却没有马上揪他出来，连累他到现在也走不成。为什么走不成，当然是凤九没买东华的账，这两人自从那天不欢而散以后至今互相不搭理。
凤九不走，东华也不急，可怜了折颜夹在中间又不敢催促，住着冰冷的石头房子石头床铺不说，下饭亦只能随东华就着清茶润嗓，身心寡淡得直想拔草，只得费尽心思招取了自己窖藏的桃花醉出来解闷，没想到一启封就引来了同样嗜酒的燕池悟。
燕池悟对折颜的制酒之道颇为欣赏，一来二去两人自然走得近了些，成日里腻在一处吐槽解闷。折颜本性骄傲，被燕池悟夸了几次便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壶万年的极品尝鲜，不想那万年的桃花醉味道既好，劲力也足，燕池悟半壶下肚就吐了些真言。
这一夜，正是月华如练，碧海生潮，他二人意朦胧眼朦胧地歪倒在后院的扶桑树下，一人执着一坛酒，折颜随性而发祭出了伏羲琴，火蚕丝的琴弦在月光下反射出夺目的橙光，随着折颜手指轻触，霎时有倏倏的火苗跃入空气中，乐音起时，漫天流火纷飞，打在碧海沧灵的石头房檐上，飞溅出细碎的火花。
燕池悟奇景当前哈哈大笑，扬手一团乌气腾空，墨色透明的巨大法罩从扶桑树上空兜头而下，伏羲生出的火雨沿着罩壁纷纷跌落，燕池悟脱口叹道：“如此法器，你倒真舍得让它永沉水底。”随即眼神渐愈迷离，竟就着天籁之音呼呼睡去了。
折颜顿时想起初遇凤九时，凤九那一句：老凤凰，你怎么也在这里。他本是七窍玲珑的人，心中顿时就有了些计较。
第二日酒醒了以后，燕池悟自识后悔，但已补救无益，索性告诉了折颜他们的遭遇，但是于他和凤九的身份上，他还是动了些心思的，只说了是狐族和魔族的后人，具体承继并没有多讲。折颜这厢虽有准备，也不禁吃了一惊。
“这么说来，你们是三十万年后的小辈啊。”折颜三根手指捋着胸前的垂发，挺了挺胸。“你既称少绾为祖宗，那我也是你的祖宗了，这些日子里让你兄来兄去的，折了好几个辈分呢。”
燕池悟皱着眉头不想承认，怎奈是自己说漏了嘴，不禁嘟囔道：“老子不说你当谁的祖宗去。”
折颜也不以为意，伸手覆在燕池悟的头上，慈祥地道：“小燕啊，你若想去见你的老祖宗，咱们可就是一条船上的了，难道魔族没流传过她和墨渊的些许……故事？”折颜本来是想说绯闻两个字的，想来想去还是给少绾留了些面子，毕竟如若让那女魔头得知自己这么说她，终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事。
“什么故事？”燕池悟在这种事上一向不太灵光，在折颜冲他眨了三次眼睛，且一次比一次用力，差点发作以后，他才“哦！”地一声顿悟了，随即嘿嘿笑着点头，“不用流传，老子没有凤九那丫头幼齿，祖宗归去的时候老子我也有千余岁了，他们相好的事我是知道的。”燕池悟越说越兴奋，瞪着眼睛打听他祖宗的八卦：“他们这个时候就有苗头了？”
折颜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于是两人就在和风细雨间达成了共识，决定同仇敌忾携手对付此刻同一屋檐下，那对一点就着的危险男女。鉴于燕池悟和凤九的关系，折颜与东华的关系，二人决定交叉处置，由燕池悟去搞定东华，折颜则去对付凤九，务求三日内让他二人决定出行，否则折颜在墨渊那的脸就算丢光了，而燕池悟本就一心胜过东华，五万岁的东华也是东华，早胜晚胜都一样，不算投机取巧，这是折颜给他的说辞。
于是，当晚凤九开门对上折颜那张风华绝代的脸，而燕池悟提剑找东华决斗的时候，折颜很是幸运地遇到了骨子里就尊师重长的青丘女君，燕池悟也如愿以偿地见东华拍拍手上的土屑，随手拎起苍何，随便瞥了他一眼道：“你先出手吧。”
这一晚，碧海沧灵石殿内烛光摇曳，映出凤九憋着邪火给出的略显僵硬的微笑，折颜尴尬地轻咳一声后，打出了煽情的好牌，“你知道他是拉不下脸的人，担心你的安危这些话，只能由我来传了，你也看到了，你不走他是不会走的，何苦为难我呢？”凤九看明明是爷爷辈的折颜，这么低声下气地跟自己说软话，思及从小到大他待自己时的往事，便怎么也硬气不起来了。
折颜见她神情松动，又道：“你和小燕的情况，小燕昨晚同我讲了。”
“什么？！”凤九立时拍案而起。“他怎么同你讲的？”
折颜正待回答，天色猛地黯淡下来，外面随之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千军万马奔汇于方寸之间，群声鼎沸。
二人均心道不妙，先后冲出门口，只见东华与燕池悟二人衣袂翻飞悬停于岛外大泽上空，燕池悟双眼泛红，周身溢出浓重的魔气，剑尖挥动处已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阵符，从阵中不停涌出的魔族兵士布满了他身后的水域，军马的嘶吼声令水中鱼龙躁动地翻搅腾跃，魔息过处草木枯萎。
对面东华一臂斜指苍何，孤绝的脸上带着些兴奋的嘲笑，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燕池悟于虚空中大笑，眉宇间光风霁月，映得一张脸上熠熠生辉：“此乃老子研究多年的魇魔阵法，用了七千凡界生灵淬炼，虽然都是恶灵，但你要伤了他们一分，就永绝了他们超度轮回弃邪归正的后路，老子倒想看看，你们自诩神族良善之辈，怎么我来破老子这个阵法。本来依着小九，不想这么早对你使出它来，如今你好模好样的，也不算老子失信于她。”
26.
四天以来折颜一直在心里埋怨东华，明知道燕池悟在偷听却没有马上揪他出来，连累他到现在也走不成。为什么走不成，当然是凤九没买东华的账，这两人自从那天不欢而散以后至今互相不搭理。
凤九不走，东华也不急，可怜了折颜夹在中间又不敢催促，住着冰冷的石头房子石头床铺不说，下饭亦只能随东华就着清茶润嗓，身心寡淡得直想拔草，只得费尽心思招取了自己窖藏的桃花醉出来解闷，没想到一启封就引来了同样嗜酒的燕池悟。
燕池悟对折颜的制酒之道颇为欣赏，一来二去两人自然走得近了些，成日里腻在一处吐槽解闷。折颜本性骄傲，被燕池悟夸了几次便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壶万年的极品尝鲜，不想那万年的桃花醉味道既好，劲力也足，燕池悟半壶下肚就吐了些真言。
这一夜，正是月华如练，碧海生潮，他二人意朦胧眼朦胧地歪倒在后院的扶桑树下，一人执着一坛酒，折颜随性而发祭出了伏羲琴，火蚕丝的琴弦在月光下反射出夺目的橙光，随着折颜手指轻触，霎时有倏倏的火苗跃入空气中，乐音起时，漫天流火纷飞，打在碧海沧灵的石头房檐上，飞溅出细碎的火花。
燕池悟奇景当前哈哈大笑，扬手一团乌气腾空，墨色透明的巨大法罩从扶桑树上空兜头而下，伏羲生出的火雨沿着罩壁纷纷跌落，燕池悟脱口叹道：“如此法器，你倒真舍得让它永沉水底。”随即眼神渐愈迷离，竟就着天籁之音呼呼睡去了。
折颜顿时想起初遇凤九时，凤九那一句：老凤凰，你怎么也在这里。他本是七窍玲珑的人，心中顿时就有了些计较。
第二日酒醒了以后，燕池悟自识后悔，但已补救无益，索性告诉了折颜他们的遭遇，但是于他和凤九的身份上，他还是动了些心思的，只说了是狐族和魔族的后人，具体承继并没有多讲。折颜这厢虽有准备，也不禁吃了一惊。
“这么说来，你们是三十万年后的小辈啊。”折颜三根手指捋着胸前的垂发，挺了挺胸。“你既称少绾为祖宗，那我也是你的祖宗了，这些日子里让你兄来兄去的，折了好几个辈分呢。”
燕池悟皱着眉头不想承认，怎奈是自己说漏了嘴，不禁嘟囔道：“老子不说你当谁的祖宗去。”
折颜也不以为意，伸手覆在燕池悟的头上，慈祥地道：“小燕啊，你若想去见你的老祖宗，咱们可就是一条船上的了，难道魔族没流传过她和墨渊的些许……故事？”折颜本来是想说绯闻两个字的，想来想去还是给少绾留了些面子，毕竟如若让那女魔头得知自己这么说她，终究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事。
“什么故事？”燕池悟在这种事上一向不太灵光，在折颜冲他眨了三次眼睛，且一次比一次用力，差点发作以后，他才“哦！”地一声顿悟了，随即嘿嘿笑着点头，“不用流传，老子没有凤九那丫头幼齿，祖宗归去的时候老子我也有千余岁了，他们相好的事我是知道的。”燕池悟越说越兴奋，瞪着眼睛打听他祖宗的八卦：“他们这个时候就有苗头了？”
折颜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于是两人就在和风细雨间达成了共识，决定同仇敌忾携手对付此刻同一屋檐下，那对一点就着的危险男女。鉴于燕池悟和凤九的关系，折颜与东华的关系，二人决定交叉处置，由燕池悟去搞定东华，折颜则去对付凤九，务求三日内让他二人决定出行，否则折颜在墨渊那的脸就算丢光了，而燕池悟本就一心胜过东华，五万岁的东华也是东华，早胜晚胜都一样，不算投机取巧，这是折颜给他的说辞。
于是，当晚凤九开门对上折颜那张风华绝代的脸，而燕池悟提剑找东华决斗的时候，折颜很是幸运地遇到了骨子里就尊师重长的青丘女君，燕池悟也如愿以偿地见东华拍拍手上的土屑，随手拎起苍何，随便瞥了他一眼道：“你先出手吧。”
这一晚，碧海沧灵石殿内烛光摇曳，映出凤九憋着邪火给出的略显僵硬的微笑，折颜尴尬地轻咳一声后，打出了煽情的好牌，“你知道他是拉不下脸的人，担心你的安危这些话，只能由我来传了，你也看到了，你不走他是不会走的，何苦为难我呢？”凤九看明明是爷爷辈的折颜，这么低声下气地跟自己说软话，思及从小到大他待自己时的往事，便怎么也硬气不起来了。
折颜见她神情松动，又道：“你和小燕的情况，小燕昨晚同我讲了。”
“什么？！”凤九立时拍案而起。“他怎么同你讲的？”
折颜正待回答，天色猛地黯淡下来，外面随之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千军万马奔汇于方寸之间，群声鼎沸。
二人均心道不妙，先后冲出门口，只见东华与燕池悟二人衣袂翻飞悬停于岛外大泽上空，燕池悟双眼泛红，周身溢出浓重的魔气，剑尖挥动处已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阵符，从阵中不停涌出的魔族兵士布满了他身后的水域，军马的嘶吼声令水中鱼龙躁动地翻搅腾跃，魔息过处草木枯萎。
对面东华一臂斜指苍何，孤绝的脸上带着些兴奋的嘲笑，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燕池悟于虚空中大笑，眉宇间光风霁月，映得一张脸上熠熠生辉：“此乃老子研究多年的魇魔阵法，用了七千凡界生灵淬炼，虽然都是恶灵，但你要伤了他们一分，就永绝了他们超度轮回弃邪归正的后路，老子倒想看看，你们自诩神族良善之辈，怎么我来破老子这个阵法。本来依着小九，不想这么早对你使出它来，如今你好模好样的，也不算老子失信于她。”
27.
凤九和折颜冲出屋子的时候，七千怨灵已集结将毕，东华虽处于战局中心，却是第一时间觉察了他二人的动静，在空中扭头扫了眼凤九，苍何剑一点折颜：“你带她站远点。”
凤九便被折颜拉着火速逃到了敛苍山峰顶，饶是这个距离，凤九还是感到了风雷涌动间燕池悟催动魇魔阵法时那股爆裂的魔性直冲面门，以她的修为，若不是折颜反应快，恐怕仅是吸入了七千怨灵溢出的浊气，便足伤了她的腑脏。见她落地时捂着胸口踉跄了几步，折颜叹了口气，手捏法诀念了句真言，一道柔和的透明屏障立时矗在他们面前，凤九顿时觉得心中舒缓了不少，感激地望着折颜点点头。二人不约而同地没有客套，也没有继续方才在房中的话题，全神贯注于这一触即发的大战。
燕池悟一心一意地正欲驱使恶灵兵马向东华攻去，但见凤九出现，想收手也是来不及了，不想东华在此情形下依然有心安顿了她，一时间觉得在无暇分心这一层面上已然落了下乘，心中不免急躁，那七千恶灵本是受他驱控，霎时感到了他心中的波动，纷纷红光爆眼，手中反转幻化出各式魔兵利器向对面狂啸奔袭，铁蹄踏过之处黑浪翻滚，水泽上空墨云遮月，雷电涌动，凤九扑在折颜设下的屏障上，一脸兴奋又焦急的向外张望：“没想到小燕这家伙真有这等本事，怪不得一门心思的要找帝君单挑，老凤凰，依你之见他的水平如何？”
折颜饶有兴致地挑了个干干净净的平坦地界坐下，也没计较她左一句“帝君”右一句“老凤凰”的鬼话，化出酒壶来招呼凤九：“你那位朋友功力不错，估计是少绾后辈中最得意的一位了吧？”
凤九乖乖凑到他身边讨了口酒喝：“那你说，东华这次有没有危险？”
折颜一口酒噗在地上，点着她的头哈哈大笑：“危险？你跟我开什么玩笑？东华可与少绾战到三百回合，且胜于少绾，何况只是她的后辈小子。”
说话间，无数道银光划破密云，一声炸雷响彻九霄，凤九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开眼时，只见所有的闪电都汇聚于她心上执剑的神尊，苍何引着九天惊雷劈向滚滚魔军，双方触碰的一瞬间，魔灵霎时化为血沫飞灰，整个碧海沧灵的上空被纷落的魔灵残渣覆盖，飘落于地面的也尽数融为血水，随即蒸发殆尽，在地面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燕池悟目瞪口呆地见自己筹措了几万年的大阵毁于顷刻，对面东华收回长剑，吹了吹上面粘的飞灰：“破了你的阵了。”
燕池悟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你，你，你怎么能……你当真一点后路也不给他们，你们神仙不是讲超度众生的？怎么能……怎么能，这种事，连我都干不出来……”
东华望着他耸耸眉：“谁说了我一定要超度他们，拖泥带水的事我一向不会做，本来也是你祭他们出来送死的，这笔烂账不要随便算在我头上。”
燕池悟于是梨花带雨地降下身形，跪坐在水岸边，哀怨地承认：“我输了。”
东华满意地微微一笑，看着刚赶回来的折颜和凤九，指着燕池悟道：“正好你们做个见证，他输了要负责将我这地方打扫干净才能走，否则每天十道天雷劈到服为止。”
凤九同情地扶起燕池悟：“你没事吧？”
东华凌厉地目光袭来：“十道还是少了点……”
凤九一松手，燕池悟跌了个踉跄，折颜打了个哈哈：“十道就十道吧，赶紧都洗洗睡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聊。”
凤九和折颜冲出屋子的时候，七千怨灵已集结将毕，东华虽处于战局中心，却是第一时间觉察了他二人的动静，在空中扭头扫了眼凤九，苍何剑一点折颜：“你带她站远点。”
凤九便被折颜拉着火速逃到了敛苍山峰顶，饶是这个距离，凤九还是感到了风雷涌动间燕池悟催动魇魔阵法时那股爆裂的魔性直冲面门，以她的修为，若不是折颜反应快，恐怕仅是吸入了七千怨灵溢出的浊气，便足伤了她的腑脏。见她落地时捂着胸口踉跄了几步，折颜叹了口气，手捏法诀念了句真言，一道柔和的透明屏障立时矗在他们面前，凤九顿时觉得心中舒缓了不少，感激地望着折颜点点头。二人不约而同地没有客套，也没有继续方才在房中的话题，全神贯注于这一触即发的大战。
燕池悟一心一意地正欲驱使恶灵兵马向东华攻去，但见凤九出现，想收手也是来不及了，不想东华在此情形下依然有心安顿了她，一时间觉得在无暇分心这一层面上已然落了下乘，心中不免急躁，那七千恶灵本是受他驱控，霎时感到了他心中的波动，纷纷红光爆眼，手中反转幻化出各式魔兵利器向对面狂啸奔袭，铁蹄踏过之处黑浪翻滚，水泽上空墨云遮月，雷电涌动，凤九扑在折颜设下的屏障上，一脸兴奋又焦急的向外张望：“没想到小燕这家伙真有这等本事，怪不得一门心思的要找帝君单挑，老凤凰，依你之见他的水平如何？”
折颜饶有兴致地挑了个干干净净的平坦地界坐下，也没计较她左一句“帝君”右一句“老凤凰”的鬼话，化出酒壶来招呼凤九：“你那位朋友功力不错，估计是少绾后辈中最得意的一位了吧？”
凤九乖乖凑到他身边讨了口酒喝：“那你说，东华这次有没有危险？”
折颜一口酒噗在地上，点着她的头哈哈大笑：“危险？你跟我开什么玩笑？东华可与少绾战到三百回合，且胜于少绾，何况只是她的后辈小子。”
说话间，无数道银光划破密云，一声炸雷响彻九霄，凤九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开眼时，只见所有的闪电都汇聚于她心上执剑的神尊，苍何引着九天惊雷劈向滚滚魔军，双方触碰的一瞬间，魔灵霎时化为血沫飞灰，整个碧海沧灵的上空被纷落的魔灵残渣覆盖，飘落于地面的也尽数融为血水，随即蒸发殆尽，在地面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燕池悟目瞪口呆地见自己筹措了几万年的大阵毁于顷刻，对面东华收回长剑，吹了吹上面粘的飞灰：“破了你的阵了。”
燕池悟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你，你，你怎么能……你当真一点后路也不给他们，你们神仙不是讲超度众生的？怎么能……怎么能，这种事，连我都干不出来……”
东华望着他耸耸眉：“谁说了我一定要超度他们，拖泥带水的事我一向不会做，本来也是你祭他们出来送死的，这笔烂账不要随便算在我头上。”
燕池悟于是梨花带雨地降下身形，跪坐在水岸边，哀怨地承认：“我输了。”
东华满意地微微一笑，看着刚赶回来的折颜和凤九，指着燕池悟道：“正好你们做个见证，他输了要负责将我这地方打扫干净才能走，否则每天十道天雷劈到服为止。”
凤九同情地扶起燕池悟：“你没事吧？”
东华凌厉地目光袭来：“十道还是少了点……”
凤九一松手，燕池悟跌了个踉跄，折颜打了个哈哈：“十道就十道吧，赶紧都洗洗睡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聊。”
28.
斜月如钩，常羲神女今日不知派了哪个儿子当值，沉稳得很，洒下的光清清亮亮的，一扫方才遮天蔽月的阴霾。凤九借着窗棂缝中透出的月光在床上辗转反侧。
现在自己的来历她知、燕池悟知，连折颜也知了，独独东华不知，自己早该想到燕池悟那个大嘴巴会酒后乱性，尤其是对着折颜那张和他不相上下的妖孽脸，估计老凤凰舍了不少仙酿和那个……色相。凤九细思极恐，转而去想东华抵住那邪恶的场景。
方才那开天辟地叱风引雷的一剑，令凤九对他更是刮目相看，因在自己那世里，东华帝君的的确确是个适合挂在画上被供奉的神仙，自己在太晨宫伺候他的几百年间，成日里见他不是端坐参佛，便是钓鱼睡觉，养花种草，十足的退休老干部姿态。自己唯一一次见他出手，便是在封渊，那剑出得太过迅猛，她还没反应过来，东华已然收手结束了。而昨夜不同，昨夜她被折颜扯着选了个安安全全视野极佳的地方观战，老凤凰一辈子滑头，看他这临场的反应，就知道这种脚底抹油的事他驾轻就熟，凤九回想她趴在屏障上看东华的眉眼被闪电映得明暗错落，该英挺的地方更英挺，该深邃的地方更深邃，自己当时有没有流口水？好像是往嘴上擦了一把。
那时他好像也正好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究竟看没看，凤九也说不清楚，因她放下抹嘴巴的手时，东华还是那副情态，手中的雷电已经劈了出去，她便忘了是不是被他抓住了丢人的把柄，惊呆了。
如果他在与燕池悟做那种级别的打斗时还能注意到自己的动作，那么此时此刻，若被他知道自己唯独对他隐瞒了事实……而且，这时的东华貌似还没修什么佛法，也似乎没决定好到底是神是魔……凤九不敢再往下想，一骨碌爬起来，再一抬头，自己的一双脚已经不受控制地带她来到了隔壁东华门前。
她一咬牙，手搭上了门闩，未等用劲，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凤九吃了一惊，一副遍布伤痕的雪白胸脯距自己的鼻尖仅仅两根针尖的距离，凤九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抬起头，就着自己都觉得僵硬的表情，咧嘴笑道：“出，出门啊？”
东华纹丝未动，垂下眼眸，伸手将要后退的凤九往身前一带，凤九的脸顿时贴在他胸前，脑袋里轰的一声炸了锅，须臾听见他的声音伴着呼出的热气在自己耳边轻声道：“怎么？想通了什么，这个时候主动来敲本尊的门。”言罢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便往屋内走。
凤九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连忙揪住他的衣襟将他露出大半的胸口掩上，满面飞霞地支吾：“你，你放我下来，我来是有话同你讲。”
“哦？”东华笑吟吟低头看她，凤九俨然已经手足无措，一双眼睛更不知往哪瞧才好，见他望过来，连忙伸长脖子，拉远了点跟他的距离。东华略一侧身，将她抛在自己床上，自己顺势倚在她身边：“你说，我听得见。”
凤九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能与东华帝君在一张床上讲话，还是这么个情态姿势，上一次自己被成玉元君教唆着硬着头皮爬上他的床榻，被他一语道破她的小把戏之后，几千年她都不敢妄动这样的念头，况且当时的东华义正词严宝相庄严，哪似现在这般……这般勾魂摄魄，秀色可餐……
凤九心中大喊作孽啊！一骨碌爬起来指着东华，又发觉自己指着的正是他露出来的白胸脯，赶紧缩回手，调整了一下姿态，结巴道：“你，我，我跟你说，你别乱来啊，堂堂东华帝君对一个比你小三十万年的元灵用强，好说不好听！”
东华右眉一挑，一个欺身将她压在身下，几个月来渐长的过肩银发垂在凤九的脸旁耳边：“谁敢说我？”，凤九认命地一闭眼，只听吱呀一声响，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臭石头，你睡了吗？我想……”
“你想什么？”东华回头看了眼来人，从凤九身上坐了起来，却没有下床，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今晚是怎么了，怎么人人都想找我这个石头谈心？”
凤九睁开眼的瞬间，感觉门口的折颜竟比她还尴尬，单看他长着一双推门的手不知是要扶门还是抄袖，嘴巴开合了几次都没说出话来，凤九只好从东华身下蹭了出来，对他报以一个同情的微笑。
岂知这一笑，令折颜顿时更加慌张，仿佛捉奸在床的不是自己，反倒像搅了人家夫妻间的好事一般，赶紧抬起广袖遮了脸，一步步退出去，又替他们带好了门：“你们……继续，继续，我的事不急，不急。”
东华满意地看着他退去，回首略带欣赏地看着凤九：“你这人脸皮够厚。”
凤九冷哼一声：“彼此彼此。”
东华哈哈大笑，翻身下地，背对凤九边合着衣襟边道：“把我的外衣拿来。”
“啊？”凤九呆了呆。“你不是……”
东华回眸一笑：“我不是什么？”
凤九脸上顿时烧了起来，暗骂自己不争气，被他绕了进去，板着脸将床边长凳上的外衫递给他，岂知东华没有回头，却微微张开了两个手臂。凤九在心里暗暗捶了他十次踢了他十次，咬牙低头为他穿袖披上外衫。谁料东华霍地转过身来，凤九的额头再一次撞在他的身上，她连退两步，捂着头揉了揉，再晃了晃脑袋，见东华一脸好笑地盯住她，气道：“你就欺负我罢！左右我一个元神也斗不过你。”
东华忍不住笑道：“真真有趣，难道你不是元神就斗得过我？”
凤九哼了一声，心知逞口舌是说不过他的，索性不再搭腔。
东华冲她招了招手：“小狐狸，随我来。”
凤九便愣住了，对面披着青色衣衫的东华，与心尖上那个紫袍银发的神尊融为了一体，那日在芬陀利池边的空地上，他就是这么召唤自己的，“小狐狸，来，你可是想要口酒喝？”
她连忙低下头，一双眼呆愣愣地锁住他的下襟，默默随他出了屋子。二人在园中漫步走着都没有讲话，但凤九却觉得此时的东华心情很好，他的脚步轻快，自己就快跟不上了。
再抬头时，凤九发现已被他引着走到了水泽岸边，魔灵残渣烧灼大地的痕迹还在，空气中还隐隐漂浮着亮红色的火星。前面的东华忽然开口问道：“你可知十恶为何？”
“杀生、偷盗、邪婬、妄语、两舌、恶口、绮语、贪欲、瞋恚、邪见是为十恶。”这等基础功课难不倒凤九。
东华扬起左手，一团柔和的青光自他掌中旋转升起，慢慢凝聚成形化作一朵周身笼着清气的白莲，白莲既成的瞬间，四周飘荡的烟尘和火星飞速向它涌去，白莲吸食着魔灵残滓，片刻体积已膨胀一倍，东华抬手将它放于空中，随即双手交错捏动法诀，白莲急速旋转，吸食的速度更快，涤荡清澈的清光与灼目蚀骨的红光在白莲中交替涌动，凤九惊讶地看着白莲在头顶已然变得如紫清殿前的澄坎缸一般大时，东华周身光华暴涨，白莲中的红光顿时被压制殆尽，白莲旋转速度渐慢，体积渐小，待回落停住于东华掌心时，已恢复如初。
东华慢慢转身，白莲上比刚才盛了许多的清辉映得他面上清白无瑕，凤九听他缓缓道来：“十恶莲花镜，专锁世间极凶大恶，你看我给它起的名字可好？”
斜月如钩，常羲神女今日不知派了哪个儿子当值，沉稳得很，洒下的光清清亮亮的，一扫方才遮天蔽月的阴霾。凤九借着窗棂缝中透出的月光在床上辗转反侧。
现在自己的来历她知、燕池悟知，连折颜也知了，独独东华不知，自己早该想到燕池悟那个大嘴巴会酒后乱性，尤其是对着折颜那张和他不相上下的妖孽脸，估计老凤凰舍了不少仙酿和那个……色相。凤九细思极恐，转而去想东华抵住那邪恶的场景。
方才那开天辟地叱风引雷的一剑，令凤九对他更是刮目相看，因在自己那世里，东华帝君的的确确是个适合挂在画上被供奉的神仙，自己在太晨宫伺候他的几百年间，成日里见他不是端坐参佛，便是钓鱼睡觉，养花种草，十足的退休老干部姿态。自己唯一一次见他出手，便是在封渊，那剑出得太过迅猛，她还没反应过来，东华已然收手结束了。而昨夜不同，昨夜她被折颜扯着选了个安安全全视野极佳的地方观战，老凤凰一辈子滑头，看他这临场的反应，就知道这种脚底抹油的事他驾轻就熟，凤九回想她趴在屏障上看东华的眉眼被闪电映得明暗错落，该英挺的地方更英挺，该深邃的地方更深邃，自己当时有没有流口水？好像是往嘴上擦了一把。
那时他好像也正好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究竟看没看，凤九也说不清楚，因她放下抹嘴巴的手时，东华还是那副情态，手中的雷电已经劈了出去，她便忘了是不是被他抓住了丢人的把柄，惊呆了。
如果他在与燕池悟做那种级别的打斗时还能注意到自己的动作，那么此时此刻，若被他知道自己唯独对他隐瞒了事实……而且，这时的东华貌似还没修什么佛法，也似乎没决定好到底是神是魔……凤九不敢再往下想，一骨碌爬起来，再一抬头，自己的一双脚已经不受控制地带她来到了隔壁东华门前。
她一咬牙，手搭上了门闩，未等用劲，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凤九吃了一惊，一副遍布伤痕的雪白胸脯距自己的鼻尖仅仅两根针尖的距离，凤九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抬起头，就着自己都觉得僵硬的表情，咧嘴笑道：“出，出门啊？”
东华纹丝未动，垂下眼眸，伸手将要后退的凤九往身前一带，凤九的脸顿时贴在他胸前，脑袋里轰的一声炸了锅，须臾听见他的声音伴着呼出的热气在自己耳边轻声道：“怎么？想通了什么，这个时候主动来敲本尊的门。”言罢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便往屋内走。
凤九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连忙揪住他的衣襟将他露出大半的胸口掩上，满面飞霞地支吾：“你，你放我下来，我来是有话同你讲。”
“哦？”东华笑吟吟低头看她，凤九俨然已经手足无措，一双眼睛更不知往哪瞧才好，见他望过来，连忙伸长脖子，拉远了点跟他的距离。东华略一侧身，将她抛在自己床上，自己顺势倚在她身边：“你说，我听得见。”
凤九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能与东华帝君在一张床上讲话，还是这么个情态姿势，上一次自己被成玉元君教唆着硬着头皮爬上他的床榻，被他一语道破她的小把戏之后，几千年她都不敢妄动这样的念头，况且当时的东华义正词严宝相庄严，哪似现在这般……这般勾魂摄魄，秀色可餐……
凤九心中大喊作孽啊！一骨碌爬起来指着东华，又发觉自己指着的正是他露出来的白胸脯，赶紧缩回手，调整了一下姿态，结巴道：“你，我，我跟你说，你别乱来啊，堂堂东华帝君对一个比你小三十万年的元灵用强，好说不好听！”
东华右眉一挑，一个欺身将她压在身下，几个月来渐长的过肩银发垂在凤九的脸旁耳边：“谁敢说我？”，凤九认命地一闭眼，只听吱呀一声响，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臭石头，你睡了吗？我想……”
“你想什么？”东华回头看了眼来人，从凤九身上坐了起来，却没有下床，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今晚是怎么了，怎么人人都想找我这个石头谈心？”
凤九睁开眼的瞬间，感觉门口的折颜竟比她还尴尬，单看他长着一双推门的手不知是要扶门还是抄袖，嘴巴开合了几次都没说出话来，凤九只好从东华身下蹭了出来，对他报以一个同情的微笑。
岂知这一笑，令折颜顿时更加慌张，仿佛捉奸在床的不是自己，反倒像搅了人家夫妻间的好事一般，赶紧抬起广袖遮了脸，一步步退出去，又替他们带好了门：“你们……继续，继续，我的事不急，不急。”
东华满意地看着他退去，回首略带欣赏地看着凤九：“你这人脸皮够厚。”
凤九冷哼一声：“彼此彼此。”
东华哈哈大笑，翻身下地，背对凤九边合着衣襟边道：“把我的外衣拿来。”
“啊？”凤九呆了呆。“你不是……”
东华回眸一笑：“我不是什么？”
凤九脸上顿时烧了起来，暗骂自己不争气，被他绕了进去，板着脸将床边长凳上的外衫递给他，岂知东华没有回头，却微微张开了两个手臂。凤九在心里暗暗捶了他十次踢了他十次，咬牙低头为他穿袖披上外衫。谁料东华霍地转过身来，凤九的额头再一次撞在他的身上，她连退两步，捂着头揉了揉，再晃了晃脑袋，见东华一脸好笑地盯住她，气道：“你就欺负我罢！左右我一个元神也斗不过你。”
东华忍不住笑道：“真真有趣，难道你不是元神就斗得过我？”
凤九哼了一声，心知逞口舌是说不过他的，索性不再搭腔。
东华冲她招了招手：“小狐狸，随我来。”
凤九便愣住了，对面披着青色衣衫的东华，与心尖上那个紫袍银发的神尊融为了一体，那日在芬陀利池边的空地上，他就是这么召唤自己的，“小狐狸，来，你可是想要口酒喝？”
她连忙低下头，一双眼呆愣愣地锁住他的下襟，默默随他出了屋子。二人在园中漫步走着都没有讲话，但凤九却觉得此时的东华心情很好，他的脚步轻快，自己就快跟不上了。
再抬头时，凤九发现已被他引着走到了水泽岸边，魔灵残渣烧灼大地的痕迹还在，空气中还隐隐漂浮着亮红色的火星。前面的东华忽然开口问道：“你可知十恶为何？”
“杀生、偷盗、邪婬、妄语、两舌、恶口、绮语、贪欲、瞋恚、邪见是为十恶。”这等基础功课难不倒凤九。
东华扬起左手，一团柔和的青光自他掌中旋转升起，慢慢凝聚成形化作一朵周身笼着清气的白莲，白莲既成的瞬间，四周飘荡的烟尘和火星飞速向它涌去，白莲吸食着魔灵残滓，片刻体积已膨胀一倍，东华抬手将它放于空中，随即双手交错捏动法诀，白莲急速旋转，吸食的速度更快，涤荡清澈的清光与灼目蚀骨的红光在白莲中交替涌动，凤九惊讶地看着白莲在头顶已然变得如紫清殿前的澄坎缸一般大时，东华周身光华暴涨，白莲中的红光顿时被压制殆尽，白莲旋转速度渐慢，体积渐小，待回落停住于东华掌心时，已恢复如初。
东华慢慢转身，白莲上比刚才盛了许多的清辉映得他面上清白无瑕，凤九听他缓缓道来：“十恶莲花镜，专锁世间极凶大恶，你看我给它起的名字可好？”
29.
十恶莲花境。
凤九第一次听得这个名字，还是小五百岁上。其时自己为了给过来照看她的四叔烧只兔子打牙祭，而误烧了大阿山大半的林子，与四叔同被白止帝君责罚跪了三个月青丘诸灵祠堂，刚被娘亲接回家中，就被阿爹揪去劈头盖脸一顿鞭子，随即倒吊在自家洞口示众，奄奄一息之际，听到娘亲在洞内啜泣为她求情，而他爹白奕上神怒火未消地破口大骂，小小年纪此等恶行，再不管教早晚被收到十恶莲花境去永不超生！伤好了以后，凤九在学堂上就对这个名字着了意。
一次兵法课，夫子讲及十万年前北荒平乱的战役，其时正逢青丘白止帝君的大儿子白玄娶亲，北荒崇恩圣帝嫁女，凤九的大嫂未书是当时名动八荒的美人，有一称她“皎如殇山皓雪，妍若仲春之华；鬟鬓舒卷，难掩横波妙目；圭璧琳琅，未输蹁跹容姿”，是有倾城之色，可就是这倾城之色引来了妖界两万弑神军。
妖族之主殒尘明恋未书许久，不曾想被白玄截了杠，哪能善罢甘休，但是崇恩圣帝一早算到此劫，对外放出的送亲日期比实际晚了三日，又一早知会了天族增援，是以等殒尘赶到，未书已经到了东荒青丘地界，殒尘虽强也力有不逮，盛怒之下将气都撒在了北荒生众身上，一时间北荒大地妖法横行，崇恩圣帝亲于殒尘抗衡也就只战成平手，天族方面正是三殿下连宋君领兵，眼看一万天兵就要尽数毁于妖神的怒火，连宋君情急之下祭出了十恶莲花境。十恶莲花境现世，就如同擎苍的东皇钟一般，一个恶灵便需一个纯净的生灵与之调和，方能收复渡化，崇恩圣帝当即带领全族慷慨赴死，青玉狐一族十之八九做了陪葬，北荒至此无主，顺势沦为了天族的附庸。连宋君在此役之后，再不碰出征带兵之事，成日里出入太晨宫，陪帝君他老人家喝茶下棋说闲话不提，说起来若无此事，未书实当是北荒可即位的女君，故此白玄虽然风流，但对未书却是从不敢造次的，逢夫妻吵架拌嘴，未书赌气跑上几天，白玄便四海八荒的去寻，那叫一个矢志不渝。也是因此，青丘上下都极恭敬这位北荒唯一的嫡枝，才有了玄女投奔司音（也就是白浅上神），又这档子剪不断理还乱的尘缘。
凤九凝视着对面微笑着与他手中白莲辉融一体的高大男子，忽然就有点看不懂他了，亦或自己从未明白过他。
东华觉察出她听得这个名字时忽然凝重表情，收化了莲花，柔声道：“在你们后世里，它有什么让你不喜欢的表现？”
凤九一愣，随即心里暖了暖，摇头道：“也谈不上让我不喜欢，我没有亲历，只是听夫子讲典故时提及，是一段令人唏嘘的往事。”
东华点点头，扬眉道：“那便毁了算了。”
“不可！”凤九急忙阻拦，一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东华的胳膊。东华低头看着她的手笑笑，凤九连忙松开，随即硬着头皮再一次抓了上去，紧紧盯住他的眼睛，生怕自己会反悔似的，点头道：“今夜本来我就是来找你说我的事情的，不如就现在吧。”东华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凤九吞了口口水，“想必你也猜到了，我和小燕是着了歪道，误入此境，这里是真实亦或虚幻，我们不知，但是以你的年龄推断……”分就有点尴尬地偷眼看了看东华，见他并无愠怒，便放心大胆地继续，“我们推断，这里是据我们那时三十万年前的所在。所以，在我们搞清楚两处的关联之前，你做的这个东西不能毁，因为我们那一世已经有了它，你若将它毁去，后世不知会发生何许变化，不仅是它，还有很多人、事、物，甚至你我的关系，都会成为后世的变数，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我们切不可妄动因果。”
凤九一口气说完，脸上透着些激动带出的红晕，冷不防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手覆住，轻轻握了握，边听得头顶那人沉声道：“我一开始就是这天地间的变数，因果轮回什么的，与我倒是无关。不过……我不想我的后世没有个称意的厨子，要不，就随你吧。”
十恶莲花境。
凤九第一次听得这个名字，还是小五百岁上。其时自己为了给过来照看她的四叔烧只兔子打牙祭，而误烧了大阿山大半的林子，与四叔同被白止帝君责罚跪了三个月青丘诸灵祠堂，刚被娘亲接回家中，就被阿爹揪去劈头盖脸一顿鞭子，随即倒吊在自家洞口示众，奄奄一息之际，听到娘亲在洞内啜泣为她求情，而他爹白奕上神怒火未消地破口大骂，小小年纪此等恶行，再不管教早晚被收到十恶莲花境去永不超生！伤好了以后，凤九在学堂上就对这个名字着了意。
一次兵法课，夫子讲及十万年前北荒平乱的战役，其时正逢青丘白止帝君的大儿子白玄娶亲，北荒崇恩圣帝嫁女，凤九的大嫂未书是当时名动八荒的美人，有一称她“皎如殇山皓雪，妍若仲春之华；鬟鬓舒卷，难掩横波妙目；圭璧琳琅，未输蹁跹容姿”，是有倾城之色，可就是这倾城之色引来了妖界两万弑神军。
妖族之主殒尘明恋未书许久，不曾想被白玄截了杠，哪能善罢甘休，但是崇恩圣帝一早算到此劫，对外放出的送亲日期比实际晚了三日，又一早知会了天族增援，是以等殒尘赶到，未书已经到了东荒青丘地界，殒尘虽强也力有不逮，盛怒之下将气都撒在了北荒生众身上，一时间北荒大地妖法横行，崇恩圣帝亲于殒尘抗衡也就只战成平手，天族方面正是三殿下连宋君领兵，眼看一万天兵就要尽数毁于妖神的怒火，连宋君情急之下祭出了十恶莲花境。十恶莲花境现世，就如同擎苍的东皇钟一般，一个恶灵便需一个纯净的生灵与之调和，方能收复渡化，崇恩圣帝当即带领全族慷慨赴死，青玉狐一族十之八九做了陪葬，北荒至此无主，顺势沦为了天族的附庸。连宋君在此役之后，再不碰出征带兵之事，成日里出入太晨宫，陪帝君他老人家喝茶下棋说闲话不提，说起来若无此事，未书实当是北荒可即位的女君，故此白玄虽然风流，但对未书却是从不敢造次的，逢夫妻吵架拌嘴，未书赌气跑上几天，白玄便四海八荒的去寻，那叫一个矢志不渝。也是因此，青丘上下都极恭敬这位北荒唯一的嫡枝，才有了玄女投奔司音（也就是白浅上神），又这档子剪不断理还乱的尘缘。
凤九凝视着对面微笑着与他手中白莲辉融一体的高大男子，忽然就有点看不懂他了，亦或自己从未明白过他。
东华觉察出她听得这个名字时忽然凝重表情，收化了莲花，柔声道：“在你们后世里，它有什么让你不喜欢的表现？”
凤九一愣，随即心里暖了暖，摇头道：“也谈不上让我不喜欢，我没有亲历，只是听夫子讲典故时提及，是一段令人唏嘘的往事。”
东华点点头，扬眉道：“那便毁了算了。”
“不可！”凤九急忙阻拦，一双手不自觉地抓住了东华的胳膊。东华低头看着她的手笑笑，凤九连忙松开，随即硬着头皮再一次抓了上去，紧紧盯住他的眼睛，生怕自己会反悔似的，点头道：“今夜本来我就是来找你说我的事情的，不如就现在吧。”东华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凤九吞了口口水，“想必你也猜到了，我和小燕是着了歪道，误入此境，这里是真实亦或虚幻，我们不知，但是以你的年龄推断……”分就有点尴尬地偷眼看了看东华，见他并无愠怒，便放心大胆地继续，“我们推断，这里是据我们那时三十万年前的所在。所以，在我们搞清楚两处的关联之前，你做的这个东西不能毁，因为我们那一世已经有了它，你若将它毁去，后世不知会发生何许变化，不仅是它，还有很多人、事、物，甚至你我的关系，都会成为后世的变数，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我们切不可妄动因果。”
凤九一口气说完，脸上透着些激动带出的红晕，冷不防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手覆住，轻轻握了握，边听得头顶那人沉声道：“我一开始就是这天地间的变数，因果轮回什么的，与我倒是无关。不过……我不想我的后世没有个称意的厨子，要不，就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