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天长】【美文】自古相思难成全

(17).这始料未及一幕,又因她当时吓得不轻,整个人朝前摔去,眼看着自己落入东华的怀里,凤九顿时十分懊恼,要知道会是这番情形,她怎么也不会摆出那样的动作来,不至于被他一诓,便吓成这样。

东华两只手稳稳的怀着她的腰,她因借着力,一个扑身扶在了他的肩上,手指尖与丝绸的摩挲让她清醒些,他异常仔细的看着她,那双眼里有绘不清的情绪,凤九想,东华这样的人,心底所藏,必定让人琢磨不清。

他却饶有兴致打量着她的眼,似乎带着一丝愤闷,她的脸颊烧得很红,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慢慢的将自己挪开,正正经经的坐在他的身旁,当下无言。

“这里…是哪里?”静了些时间,凤九起先开了口,她总觉着,这已不单单是凡间如此简单了。

方才的小插曲,东华似是未放在心上般,定定道:“幻境。”又添道:“你的幻境。”

起初,她当是在个酒楼,莫名离不开不说,又转而到了这个地方。若说是幻境,凤九记得从前听谁说过神族有道术法,唤止意,乃是靠取吸收梦境,以得到自己心中的充盈,将自己心头的情义忘怀,且下咒之人不会意识到自己所下之咒。

这是一道很常用的术法,因其不会伤人,且入梦之人醒后便会忘却,凤九想,这当是某位女仙,以此避情伤所用之术,恰恰落在她身上罢了。

“那只要等到我的幻境醒了,就一切好说。”凤九盘算着,殿内香炉内的熏香冒着烟丝,因有安神之效,凤九自觉有些恍惚,她使劲晃了晃脑袋,竟攀着东华的肩头沉下了。

许是觉着这些动作有些不大合适,男女大防此类她虽不介怀,但礼数还要做周全,她攀着他的肩头,嘴里还要嘟囔着:“借我靠靠。”

东华坦然接受,那俊朗的面容上无甚起伏,右手很是自然的抚到她的发顶,顺着她的青丝,轻声道:“欠我的,也该还了。”然凤九因睡得格外沉,却什么也未听得。

那夜不似平常,下了场倾盆大雨,雨水落下的格外大,顺着屋檐滴下,汇入河道,将一切污脏都一并冲洗,浑着泥土的清香,神族圣地无妄海那处的佛铃树,极难得的晃动了枝头,花瓣随处飘洒,卷着忧思及苦楚一并落入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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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醒时,已回到了狐狸洞,迷谷见她醒了,很是惊喜,一袭的桌宴便上了,一问才晓得,此次一昏睡便是数日,这番动静闹的有些大,好在折颜说她不碍事,才叫她爹没有将她打醒。

这场意外来得很突然,凤九有种自己莫名被戏耍的感觉,听闻自己是被东华抱回来的,且当时因是欢庆宴,狐族一众长辈都在,当是场盛局,东华将她抱在怀中,稳稳的落地,见着众人,神色依旧,轻扫过那些朝他行礼数的,立于狐帝前,自然道:“凤九的床榻在哪儿?”

狐帝虽见惯大小场面,以是有着波澜不惊的心态,却也难见彼时指点天帝的东华帝君怀里抱着一位女子,且那位女子还是他的小孙女,幸而有着颇深的造诣,不至于如同其余小辈般,还是替东华指了条道的。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2-28 22:58:00 +0800 CST  
(18).凤九使劲拍了拍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些,其实,依她所认,不过便是占了他怀里的位置罢了,倒也不算什么大事。那道术法可让凡人对梦境毫无记忆,对神仙却全然无用,也不晓得东华会做什么梦。

昨日在梦中的并非东华原身,当是他的一魂离了体,许是他较她醒得早,昨夜才好顺路将她带回到狐狸洞内。

像东华这般无欲无求之人,许是会梦得大撂的经书罢。

然,凤九正思索着,却发现枕边放着一张生宣上头写道:若醒了,便于六角亭旁侯着。凤九随意将它掀到一旁,正打算无视,却又见背面一行字迹:若不来,我亲自寻你。凤九抿抿嘴,好样的,东华又在诓骗她。

正好好奇着他的梦境,她不若顺着他的意,去一回,却也不算得什么大事。她便飞身上了九重天。

驻守在南天门的天兵见大红的衣角一瞬已飞过,便作势要去追,被另一有些老成的拦住,便顺带替他普及了这爱恨情仇之类。

凤九寻到六角亭旁,看着一旁垂挂着的佛铃树,随着煦风飘荡,空气中漫着清甜,仿佛又是那个身影相背着她,单手挥动着剑,她竟是生出怀念之情来,当时,总归有小女孩的天真掺杂其中的,那些幻想大抵也有些靠不住的。她曾经也想过,若是能这样一辈子,也无甚不好的。

她呆呆的怀念却终究要被现实所压制,她现为青丘女君,伤及自己的颜面不算什么,伤了青丘的颜面才是罪过。

她觉着东华此刻也该听完了朝堂上的述职,哦,自己似乎也有数日未去上朝了。可东华此刻不见人影,倒是见难得的事,他或许是在戏耍她?于是抱着尝试的心理,她径直朝他的寝殿走去,漫过粗壮的红叶树旁,再打量一番两面墙垣上攀着的菩提往生,她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这一路她轻车熟路,便直接踏门而入,殿中漂浮着淡淡的檀木香味,却还掺杂着别的什么,凤九不适应的嗅了嗅,屏风后相隔的坐榻上也空无一人,倒是自己越发昏沉,她扶着一旁的桌角,使劲晃了晃脑袋,意识却在消磨。

门被推开,恍惚中她望见一个身影,正朝她缓步走来,她踉跄几步,不稳的过去,身体燥热之感让她想靠近他。他一挥袖子,凤九以为他是在排斥她,便顿下了脚步,然,身后的香炉却被紫光挥下,洒在地面上,空中的香味也淡了几分。

她撞入了一个怀抱,她连忙勾住他的脖子,垫起脚尖,用脸蹭了蹭他的脸,又在伏在他的而后,吐了几口气,这才觉着周身的温度有所下降。东华是她见过最冷的神仙,是感官上的那种。东华没有拒阻她的动作,手掌在她的背后拍了一拍,有些顺气的意思。

凤九好容易缓过神来,睁开眼发现自己所做的一系列动作,想也是自己怎么没脸没皮的,但都已到这分上了,再占个便宜也不算什么大事。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2-29 22:29:00 +0800 CST  
(19).这样一想,难得一见的好机会,不晓得是因为迷离花香还是小狐狸自身,她勾住他的脖子,使劲颠起脚尖总算与他持平,看着他好看的嘴唇,第一次动了非分之想,吻了上去,然后要干什么的?就这样便算是亲吻了吗,她用舌头探了上去。

东华却好似很有经验,抚着她的背,肆无忌惮的横扫,她一时间有些喘不过起来,煞是脸憋得通红,连忙想要推开他的肩,然而他却毫无顾忌般,凤九觉着,她若是以这种死法死去,那便真的是太丢脸了。

她温热的唇瓣感受着凉意,忽然觉着自己好像能呼吸了,只是舌尖血腥的气味有些浓重,东华约摸着闷哼了一声,才放开她。

她连忙大口的呼吸,险些便要殒命在此处,她再抬眼去看东华的时候,只见他幻出来一块帕子,慢条斯理抹去唇上的血迹,凤九大骇,许是方才,她情急之下咬了他。

正在凤九觉着场面一度混乱的时候,太晨宫正殿的门却被蹑手蹑脚的打开,从一点小缝隙,到敞开,凤九已然想过许多的情形,然,饶她翻阅万千戏本,她也不会想到,面前竟会出现知鹤公主,且她身上只着了一件薄纱,几乎不能避体,几乎是本能,她连忙又垫脚用手覆上东华的眼。

知鹤公主愣在一边,但也晓得此刻大门敞开,若有人进来,她最是丢脸,便又将门闭上,原本的计划全然被打破,她不知所措的退在最边上,却不小心踏到了什么上,身子一滑,连那件薄沙也蹭破了,且发觉那使她摔倒的物件是顶香炉,她的脸色便又青了泛紫:“义兄,我…”

凤九踮脚的次数有些多,脚踝早已酸得很,一下没撑住,眼看着东华将看到这一幕,她又勾住他的脖子,恰时,两人对望着彼此,靠的异常的静,他的眼里有着笑意,有着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别看她。”她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将他退过去,背对着他们,心中方有一丝慰藉,然后又摆出一副颇有见识的模样,随意到榻上扯下被子,扔到知鹤面前,许是力气使得有些大,结结实实的便盖上了头。

东华觉着总归有股醋味,酸得很。

她干咳了几声,遮掩尴尬:“你先盖上。”

饶是知鹤脸皮再厚,此番也不敢轻举妄动,将被子披在身上,透过凤九的身侧去望那个遥不可及的背影,目光中有些委屈,咬着嘴唇解释道:“义兄,知鹤只是一时糊涂。”

凤九觉着已然不是一时糊涂了罢,她还记得上回小阿离手里捧着迷离花的花瓣来找她,言是可以借此来暖情爱,方才自个儿有些意乱情迷,想也是中了招的。这想必已是她深思熟虑良久的,不过是自己横插了一脚而已。

“自行领罚。”东华落下飘飘悠悠的四个字,过去拽凤九的手,凤九望了他一眼,眼见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她,心里好受多了,才随着他出殿。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01 21:10:00 +0800 CST  
(20).彼时,这阳光照得湖面波光粼粼,似有细碎的微光闪烁,东华牵她的手倒是牵得很顺,她有有些木讷的将手从他的手里解脱出来,往后挪了几小步,久违的局促感:“方才,我是因为…”

“我知道了。”东华打断得突然,即便凤九到此刻也不晓得自个儿为何要打断,便听闻东华缓沉好听的声音继续道:“你醋了。”

醋了?她会吃醋?她为什么要吃醋,这一系列的问题慢慢轰炸着凤九的脑袋,顿时耳边嗡嗡的响,那张脸蛋顿时被烧得如同青丘的晚霞般灼红,到时和东华那头如青丘冻土般的头发相得益彰。

急忙道:“我不是。”她要反驳一番的,必是要辩驳的,即便他字字句句都是属实的,她也不能顺他的意,东华是个很坏很坏的人。

凤九默默绞了绞自己的衣袖,脑中翻滚着万千,他仍旧一脸笑意的望着她,藏在紫袍里的手伸出,抬手朝她的发丝间,取出一片花瓣:“这佛铃花还是欢喜朝着你。”他甚少这般,将笑意展露得很明显,他欢喜在挑逗别人之后,嘴角勾勾,亦或是神色中带点微末的变化。

四处很静,她尚可听得风声在她耳边吹得很缓,听得他的话语声很轻,她看着他黑色的眼眸,深邃中带着柔意,也这般耐看。

目光交汇时,她脑中却再无甚了。

她默默移开了些,有些懊恼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失神,转言道:“你打算将知鹤如何?”

东华仍旧望着她,淡淡道:“还不是醋了。”

她有些愤懑,没醋,她没醋,她真的没醋,她有什么好醋的,东华凭什么觉得她醋,她为什么要因为东华醋,她没醋,绝没醋…

然,她将自己心里头的醋意暗自藏了藏,好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好脸色,抬起头,一本正经道:“对啊,我就是醋了,你又能怎么办?”

凤九一向觉着自己沉得住气不论,沉不住气时,脾性大得很,也容易爆,从小到大,她脾气一来,谁都敢指着骂,遂,这些话她说得很坦然。且看东华这向来耿介,清心寡欲,淡然,没脸没皮的变态,该如何接她的话。

她顿时心中有些傲气,见他久久不言,心里的窃喜险些就要溢出来了,嘴角挂了一丝笑容。

岂料,她还没得意多久,东华一将手伸到她背后,借力将她向上一提,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且利落无比,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同东华便靠得极近,东华挑了挑眉,望着近在咫尺的薄唇,凤九的脸上又是一暖,两唇相贴时,有些热意,似是浅尝着美好,凤九望着他的眼,有些不可置信,原以为她这个小狐狸事事抢得先机,无论是便宜还是别的什么,但终归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同东华相较着实是小巫见大巫。

她败了,当真是败得彻彻底底。

被猛然放开的时候,凤九朝后退了几步,看着东华嘴角又冒着的血珠,她没眼的往后继续退,…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03 22:28:00 +0800 CST  
不懂的地方 我会慢慢解释,你们看看你们那里有没有漏章的情况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03 22:28:00 +0800 CST  
(21).她狠心将眼闭上,提着裙摆转身便跑,一直到退出这太晨宫,她望了望那块题字的牌匾,又是一阵懊恼,她到底在退什么,本也就是为了弄清东华的梦境。

这藕断丝连的远比当断就断挠心得多。

她刚抬步欲走,那道身影忽而拦到她的面前,带着悠悠檀香,沁入她的心头,仍是处事不惊的模样,凤九慌了,又往后晃了几步,他兀自执起她的手:“我与她无关。”

无关就无关,关我何干,凤九在心中骂了一把。

她还欲再还个几嘴,准备将想言的话一并言尽,他便见不远处一个人缓缓而来,那挥着扇子正是一副悠闲自得之派,常人见如此之景,也晓得该避个一避,偏来人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连宋殿下。

他望着他们,兴致勃勃的便赶来了。

约摸是听着了脚步声,东华这才牵扯着她转过身来,凤九平日里虽带着些糊涂劲的,此刻脑子里很是清明,倘若这连宋殿下一来,难免会生出很多事端,便像此刻东华嘴角冒出的血珠,殿里衣衫不整的知鹤公主,还有她这个满脸通红的凤九女君。

像此般精彩绝伦的戏码,旁人需得花费多少运气才得以见的。

果真,那眼尖的连宋殿下抬手指了指那处新添的伤口:“你这是怎么了。”

她脑袋一热,念及前几日习得的愈伤术,玉指连忙覆到东华嘴角,另一只手更是托着东华的脸,蹩脚的演着,东望望,西望望,又低言道:“哪来的伤,没有伤啊。”又肯定的向连宋道:“没准是你看岔了。”

连宋瞧了个遍,也没看出个端倪,若有所思点点头,算应下了,但凤九做出的这一茬事难免不叫人生疑,二人间必是藏了什么秘密的,此刻他便好奇得很。

他只好拿着扇柄往殿里戳戳,道:“昨日相约一道下棋的。”然后又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方才相牵的手上,凤九又是一松,然,他握得实在紧,凤九暗自较劲了半天也无果。

眼见着那二位连带着她自己便要举步入太晨宫,凤九着急得很,知鹤公主还在里头,依连宋的性子,于不久后想必就有一出名为公主倾慕哥哥,与人相争的戏码沸沸扬扬的在天宫扬传,东华倒是显得极为坦荡,那步子同她的畏畏缩缩大有不同。

“要不去六角亭下吧,那里景色宜人,二位先切磋棋艺,我去备些吃食好当个零嘴。”说罢,她便已准备接着他二人的应允,准备开溜。

岂料此番却是连宋阻拦:“不用麻烦了,就在正殿下,方去成玉的元君府,已然饱餐一顿了。”他眼见着凤九阴沉得脸色,再见着东华眼含的笑意,恍然大悟道:“莫不是正殿里不大方便?”

得了,连宋已然开始凭借自己多年经验开始揣摩探寻了,只见东华抬手去顺她的发丝,言语间颇有几分暧昧的意思:“着实是有些不大方便的。”

不方便个鬼,方便的很啊!!!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06 19:14:00 +0800 CST  
(22).何为搬去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便是了,她手心里密密麻麻浮了一层汗,东华却毫不嫌弃,她既要显得自个儿不是有意为之,又要从东华的魔爪了逃出,只好牵着他的手荡啊荡,荡啊荡…荡啊…一直到自个儿的手没力气了,他的手还是没撒开。

连宋面上不动,那如炬的目光不知扫了她二人多少遍,三人当下的形式便是,他,是那个多余的,他用扇子敲敲脑袋:“既是如此,那我便先行告退了。”临走时,仍上前添道:“方才多有打扰,改日我必登门致歉,你们大可回去将没做完的事做完。”

挥挥袖离开得很洒脱。

凤九这才好向他发作,那眼中酝酿了一丝怒气,有些板正的望着他,那张出尘的脸蛋,在东华眼里,倒是煞有其事的可爱,似是那个有些清冷的午夜低头沉吟时也见得过。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冰冷,多少带着锐气,将人掷入谷地,凤九一个抖擞,再瞧他时,已非方才的模样,她有些惊异,却还是道:“东华,你做什么要这样戏弄我,让别人误会你和我的关系,很好玩吗?”

她的话却好像丢入池塘的石子,先时还会有些波澜,倒后头便寂入水底。

他有些无辜的看着她,另一只手很是自然的摸摸她的脑袋,去替她理杂乱的发丝,如此亲密无间的动作,让凤九有些羞赧,他又道:“确实不好玩,但很有趣。”

“有趣?”凤九败了。

但他仍娓娓道来:“更何况他并没有误会你我二人的关系。”

他这是什么意思,凤九时常会因为东华的一句话想好久好久,虽说他从来不爱断句,言得也并非她听得不真切的,但她就是很想琢磨清楚,后来姑姑告诉她,她爱上他了。

在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将其归咎为自己的责任,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举动。

“你…是什么意思啊?”她不知道将自己处于何种境界,于是有些期待,有些怀疑,害怕失落的。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喜欢。

凤九脑子轰然便觉得炸开了,她抬头望着他,自己从未索求过什么,若真非要她说一样,那便只有他了罢,他只是用着平素待她不常用的正经语气,她的魂便被一来二去的勾走了。

不晓得为何,那雕花石栏后发出叮当的响声,然只一刹便被遏制…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软软糯糯的,底气有些不足,不晓得是什么缘故。

东华更是正经道:“我不觉着自己是在说胡话,小白。”

东华是那种男子,让人敢望,却不敢肖想的,且他那副形势作风都给人一种神仙气,非要排个序,东华便是那个有神仙味的。

她无话可说了,她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会遇上这个局面,青丘的小霸王在他面前被收服得奄奄一息。

随后,她什么也没说,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青丘,欢喜,便是如此的,她很怕自己陷进去,腾云之时,她望及这浩瀚无垠的大千世界,她又到底是哪个浮尘,在他的眼里亦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呢?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08 20:53:00 +0800 CST  
(23).自那日一别后,她与东华间便像是断了联系般,“这千丝万缕,复杂牵扯,最后都会被细细琢磨,一一解开。”彼时折颜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她躺在粗壮的枝干上,在一旁盍着眼,手里折着一根桃枝,她承认也好,她是在躲。

在躲什么,说不清。

暗夜之下,她打量着青丘漆黑无声的天空,望着那闪烁点缀的繁星,她曾无数次的幻想着,终有一日,他能同她一道看这些再好看不过的景像。夜有些凉了,雨点拍打着她的脸颊,冰冰凉凉,发丝贴着她的脖颈,她依着一根柱子,伸手去舀湖水,拨过来,挥过去,有些无趣。

水面上一直打着晕…一圈又一圈的散开…

她想起,她尚为一只失了仙法的普通灵狐时,她同他一道在六角亭的光景,他修长好看的手执着一本佛理书,看得仔细,另一只手抽空来顺她的毛,动作格外轻柔,困意下她望着九重天的月亮,虽依旧圆圆的在半空中,明亮的但高高挂起,这也算不得是月亮罢,毕竟那边是不分昼夜的。

她又在想,今夜想得有些多了,她饮酒了吗,没有罢,可为何会想那么多,自己也是说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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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成亲了,阿离是这般说的,她当时掀开被角,浑浑噩噩了一阵后,觉得灵台格外清明,她一直以为这件事可以一拖再拖,但萧家的主家孤彦神君随同她老头子不晓得因何事熟络起来,他同萧珏两个便被按头,将要成亲。

她更是一阵慌忙,甚至于乱了阵脚,恰逢满脸失意的燕池悟来寻她,两人便一道于凡间某个不知名的小馆子里喝酒。

虽听闻好兄弟将要嫁人有些惊异,但他当时也醉得糊涂压根无甚闲心,店小二瞧见两人都光饮酒,不来个下酒菜,怕是很容易醉傻了,且瞧着二人腰间带了把佩刀,再几番琢磨下决意先行打断一番,燕池悟当时也不晓得受了什么刺激,直接下了一锭金子,店家当下喜笑颜开,便不管他们了。

二人的酒席开得有些大,酒瓶子堆了一圈又一圈…里里外外,七倒八歪的。

“你说老子比起冰块脸就那么差劲吗?”燕池悟心中闷恨无处可抒,拍了一下桌子,震得低着头凤九浑身抖了一抖。

他这副皮相的小白脸,其实也挺有威慑的。

桌上的瓶瓶罐罐落了一地,碎得碎,撒得撒,桌子上多了顿时一道裂缝,旁人看着,只当是兄妹间的家事,不好插手。

这回,凤九到是格外认真的想了想,为显示自己的磅礴气势,她也用手拍了桌子一把,且当时她完全没控着力,这回,直接断成了两半,尚可看清,断层得很整齐。

众人唏嘘一声,想也是这位女子更拔得头筹了,随后可怜地望了燕池悟一眼,却只得各自平复心情,各吃各的。

店家被震得一阵一阵的,倒是店小二是个明事理的,拉得还算稳当。

凤九有些吃痛的去看自己已经被敲得通红的手,替自己心疼的揉了揉,有些空落落的,在心里慢慢道:他真的很好…

她又听见,断桌前与她对座的小燕壮士痛呼了一声:“她病了,只让冰块脸陪着,那老子呢?连见她一面都是是痴心妄想。”

原来这些日子里,他是在陪姬蘅啊,她心里耻笑了自己一声,听到脑子里撕拉一声,碎得很彻底,也有些想问一句,那她呢?

从始至终,她就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一直想问 这篇是看的人不多还是 都在冒泡呢!!!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11 22:25:00 +0800 CST  
(24).“**。”几乎是下意识间,她觉得眼眶有些湿润,恍惚间吐出了这两个字,多少是有些无力,另一只手没有由头的就近顺来一壶酒,提起就往嘴里灌,更有不少一并洒到了衣领上。

燕池悟不是没有见过女孩子耍小性子的,譬如姬蘅就会,她是那样哭的,泪水涟涟,一串泪珠子断了弦的往下掉,捂面,借着长袍挡着,很小声的啜泣,那张淡雅又妩媚的脸上,淡点了几分哀怨,男人想必会更爱那样的。

此刻,他过命的好兄弟凤九,眼眶有些微红,拼命的抬头不让人瞧见自己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倔强得不成样子。他不是不想劝阻,但眼下自己这副有些窝囊的样子,同凤九来说也便是同病相怜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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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的时候,凤九又摸到了折颜的那处十里桃林,准备着去向他讨要桃花酿,需知大梦一场,忘却着俗尘烦扰,这凡间的淡酒便像掺了水似的,是无论也许不得她的意的。

淡粉袍子的老凤凰有意无意的道了句:“因果轮回。”轻轻没入她的耳边,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半时也没接上。他没再言什么,便替她提了几壶酒来,凤九在那里喝得很开怀,她忽然觉着这没什么不好的,她一直被束在自己的梦里,不愿醒来的也是自己。

一连醉了好几个来回,醒了倒,倒了复又醒。彼时,她尚在与周公相会,沉得很,被几个喜娘硬生生拖起,梳妆打扮一番,发丝被钗子固得有些紧,头皮发麻,那身端庄好看的喜服挂在她的身上,如同身上负了一个鼎般,还未来得及拜会爹娘,怕被误了吉时,便被手忙脚乱的塞入一顶大红轿子中,在一派喜庆洋洋中,鞭炮声响中,隐入人群。

结束了…

她这样想着。

然,这轿子路上抖得很,她却不记得青丘哪块地界有这般陡峭过,倒像是行步于悬崖峭壁般,不晓得什么缘故,把凤九这个新娘子都抖到轿子外好去,好在她还带着神识,不至于狼狈的摔下,但被杂石所勾及,蹭伤了好几处。

耳边风声凌冽,闻有利刃出鞘,激烈碰撞,她循声望去,眼前那顶精致的大红轿子化为粉尘,于那半空中散尽,细碎的粉末撒在她的身上,至于其他人,更是悄无声息,仿佛方才不过她梦魇了。

眼前之景变幻得何其之快,烟雾弥漫下,她听得耳边那阵乐曲,刺耳却婉转,展开得何其妖艳,又侵袭得相当之迅猛,如同烟丝蹿入她的狐狸耳朵,凤九急忙念清心咒,然当初,她也很恨咒法课,习得不大详尽,只算个半吊子,念到几个弯处,有些隐约记不起来。

那道冲击将她震得有些狠了。

总算,她得以瞧清幕后之人的面目…

姬蘅…

她眼见着那张好看的面孔变得有些扭曲,她伏下身,看到凤九周身血迹斑斑,又有些后怕般的后退了几步,弯弯眼笑道:“凤九女君,入了这命盘,你便永生永世再不得已回来了。”语气里带惋惜之意,依旧那般温良,她继续道:“老师前几日讲起这神族上古神轴中有一道偃息术,我自知这样做不大好,但我…必须这么做。”

凤九倒吸了口凉气,一时之间有些语塞,她能问什么,姬蘅已然为他着了魔,她与她争辩也不过只是多些喘息罢了,她只是在想,他是否会赶来救她,想必也是不会了的。












姐妹们 我来了 留言都有看。但是怕被当水贴不敢一一回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12 21:04:00 +0800 CST  
(25). 那是一个格外长的梦。

凤九少时在习洪荒众神考这一课时,夫子曾延展过东华帝君的化生之地,碧海苍灵。言是其群山所围即灵泉所汇之碧海,万年不枯,纳八荒极阴之气,泉上生各色奇花异木,雀鸟居之。

然,似乎只揭露了冰山一角,抬头仰望那强大的仙泽,呈这五光十色包辉着锋芒。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这一切,指尖微抬,触及四周的波光,她竟安然无事。

“你是何人?”他飘然而下,眼底一片冰冷,紫色衣袍的周身带着肃杀之气,那团红色的熊熊火焰似是要漫来,凤九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这副模样的他,总归有些嗜血。闻折颜说,东华自退避了一十三天的太晨宫后,这才做成了那副宁静无为之派。

显然,这并非是那个避嚣习静,视天地万物为空无,超然物外,淡泊处事的东华帝君。与之相较,到更像于大洪荒时期,指点江山的他。

见凤九仍旧呆呆的望着,毫无回应之意,那位东华便回身随手施法,紫色的烟气传来,置给她一个结界,凤九脑下一热,鬼晓得这个不识得她的东华会做出何事,连忙叫道:“青丘白凤九。”

他慢条斯理的步子顿了一下,转身将凤九打量一番,饶有兴致道:“本君倒是不记得青丘何时有个叫白凤九的?”

这回全然完了,想必他连青丘有个白奕都是不晓得的,她总不好讲,来来回回个几万年里,他会见得一个叫做白凤九的,且那个白凤九与他熟得很。

且让她再来确认一番:“这是哪一年,如今九重天上坐镇的天君是何人,太子是叫夜华…?”

他又飘下三个字:“不认识。”

她脑子里顿时一团乱麻,若是这个这个东华还未脱去魔气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怎么办,亦或是性子急猛些将他就地处决又如何?她正在思索着对策。

东华定定道:“变态?”

“没有。”她摇摇头连忙否决,“不是。”

又急急叫道:“不晓得你缺不缺一个侍从,就是那种伺候你什么都做的?”她伸手拍拍那道结界,敲得她手有些疼。

“不缺。”

凤九彻底放弃了,从前的那个东华当真是惜字如金,除了开头那句开篇长了些,其余的话就二三字,但她哪里晓得此人是不是又在欺诈她,自她与东华相识起,她每每都会落败于自己的天真,此刻却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东华,你是不是又在诓我,觉着这样好玩,快放我出去,你同姬蘅的事同我无关,既是男未婚,女未嫁,前几日你说的话,我全然当做没听见便好了。”她有些沮丧,全然当做没听见,需知,那几个字已经深深刻在了心头。

她也庆幸于,自己未埋得太深,至少此刻,或许还没有。

那人伫立于她跟前,银丝随寒风飘散,那张脸庞上深意不明,施手撤了光层,凤九见此连忙想寻求离开之放,只见一阵飘烟幻化为人拦在她身前,低头俯视她道:“你方才讲什么?”














这章可能很突然 你们也可能看不懂 但是后面会有解释的 所以静静等就好啦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13 21:00:00 +0800 CST  
(26).他的话语冷不丁的落在她的耳畔,回头再望,凤九有些恍惚道:“姬蘅,你不晓得她吗?”

哪料这个东华倒是个真正薄凉性子的,见着她这副怒目圆瞪的样,竟是眼皮也不抬一下,便转身将要离开,将她一人独留原地。

凤九觉着眼下形势尚未明了,她若继续留在此处,不慎落入东华随手设的陷阱中,想必便才是真的回不去了。

她连忙提起裙摆,踩这小碎步紧跟在他的身后,但凤九却警觉发现,他二人间隔了道结界,她无论也不可能近到他的身侧。

入目,是一间略有些简陋的草屋,从窗户纸面望去,里头的烛光已亮,他施施然挥袍,门便被推开,他踏着步子便入内,凤九却被隔在屋外,她用手探着捶了捶,也晓得依着自个儿法术,实在是没法子解开的。

夜半时,月亮挂在空中,她却也没想过,原来碧海苍灵的月亮也是好看的,几片云层叠下透露出黄色的影子来,灰蒙蒙的雾气罩在上头,若隐若现。几点雨滴落在她的身上,她抬头去望,几时那片黑压压的乌云已然在她的上头。雨却约下越大,豆大般的落在她的衣服上。

奈何凤九习得是火系术法,并不像那知鹤公主般封号水神,可呼风唤雨。她施了几处后,依旧无解,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猛然摇头,眼皮一个劲的打架,她随意找了处荒凉的土地,置了块毯子,此处有些怪异,她的灵力渐消,最后化为了她的原身,一只赤红色的九尾狐狸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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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瞧着那块稀地上趴着的九尾红狐,还真是白家人无疑,他却不记得白家何时添了个赤红色如此喜人的狐狸,他施法将她恢复人身,她蜷缩着身子,爪子安放在胸前,形同一只小狐狸,他伏身去抱她时,她连忙拽住他的衣襟,眉头皱得愈发紧,嘴里嘟囔道:“坏人。”

他挑了挑眉,动了去戏弄小狐狸的心思:“本君很坏么?”

她听着他的声音,又凑近他的脸庞,闻到熟悉的檀香味,她才安然躺进他的怀里,嘴里嘟囔,含糊不清的答非所问道:“你明明晓得我很喜欢你的。”

“有多喜欢?”他继续循循善诱。

有多喜欢啊?这个问题是有些难的,起初她觉着她喜欢东华就喜欢得像指甲盖那般大,也就是少女的那些仰慕罢了,后来好像多了一点,她想着小手还不断地比划着:“这么大吗?好像还要多一点点的。”然后不断地将他的分量垒起来,到最后,得了结论,用手臂画出一个她那般大的轮廓:“比喜欢凤九自己,多一点点,就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他轻言道:“真的不能再多了?”他踏入屋内,将她安置在床榻上,她却有些抗拒地攀手来拦他的脖子,嘴唇靠近他的耳边,细小如蚊地声音道:“那就再多一点…就一点点吧。”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15 20:06:00 +0800 CST  
(27).他的手握住凤九并不安分乱揪的小手,那只有些温热的小手顿时被冷得抖擞了一下,怎么会有人的手那么冷啊,于是她连带着另一只爪子也捂住:“别动,我替你暖暖。”

东华扫过她的冻得僵红的指尖,周身的冷意收了些许,方未将她冻坏。也不晓得她究极将他认做了谁,竟这般伤情。

“再暖你就成冰雕子了。”终是没忍住,他开口嫌弃了一声,好在语调没什么起伏,小狐狸听得不真切,犟嘴道:“冰雕就冰雕,我才不要你管。”

他愉悦地使了个昏睡诀,紫色的烟丝冒进凤九的脑子里,不一会儿,她就没了知觉,睡得很沉。

凤九醒时,已然不晓得是什么情况了,她自觉着躺在一张床榻上,身上盖了层棉被,被角掖得很严实,身旁竟还躺了个人,睡得无比安详的东华帝君,且这个帝君还是大洪荒时期的那位。

她小心翼翼的躺成侧身,东华正朝着她那处睡,鬼使神差般,她伸出万恶的小爪子,触到东华高挺的鼻梁,见他仍无醒意,又去抚过他纤长的睫毛,正在她沉思着下处该摸向哪时,他却睁开了眼,想是睡得有些昏昏沉沉,眼中带着恼意。

凤九当下的计策便是连忙起身,扯过身上的棉被,讲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尽管方才探过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不落,却还还是面带委屈道:“你为什么要同我同寝在一张床上?”

东华伸手扶了扶头:“这是本君的榻,你的意思是让本君躺地上?”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凤九暗自想着,但现下,却被呛得哑口无言,紧咬着嘴唇,使劲的掀眼皮,干脆同东华小眼瞪大眼,然东华显然疲于做这般无趣的事,便径自离开。

凤九这才弃了棉被,四处打量一番,原以为外看简陋,却不想里头别有洞天,想也是东华这般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她敲了敲实木桌子,有瞥了眼空无一字的洒金宣,又捻了点香炉里头的粉末低头闻了闻,呛了一口气满脸的烟灰。

她这才定坐下来,去理顺这些事情的由来,姬蘅不惜用偃息术将她的魂魄牵扯在命盘中,按原理来说,她此刻应当魂飞魄散,且叫人将她遗忘得一干二净,似是从未过活于这世上,但她非但没有堙灭,竟还遇上了过去的帝君,这里头必然是出了什么差错的。

至于是为何,她却不妨去编制一个精细的谎言来诓诓这个东华,虽说现在的他有些可怖,但比起自己的处境来讲,她却也不那么害怕了。

她很安慰自己的,就像此刻,她不那么想回去了,至少如今的帝君不晓得姬蘅是谁,也必然不会动半刻的心,他们还没有非要走到那一步的必要。

她重新吊儿郎当的躺回榻上,也不晓得为何自己的术法竟然不同于昨日,却不被束缚了,她随处捧了瓜子,便往嘴里塞着,觉着有些渴了,又为自己去天茶,小日子实在是过得不错。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16 21:54:00 +0800 CST  
(28).日子虽说得上圆满,但也着实有些平淡,凤九这般欢脱性子的,终究是耐不住,不过两日,她却觉着自个儿不可再坐以待毙了,但她却不晓得该如何开口。强硬些万一将他惹怒了,自己得不到好果子不说,放软些怕是他会觉得自己好对付,这样一揣摩,两者皆是行不通的。

于是,她为了让东华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却不好相拒,在他添茶时,她先动手,过手时忘了凉,却不慎将热水洒在了他的衣袍上,只见他愣了愣,转身离开。他登上云头百无聊赖的望着芸芸众生时,她便施法搭个亭子,岂料框架没稳当,险些坍在他身上,他这回阴冷得笑笑又走了。总算折颜的桃花酿实在是个不错的手艺,她便酿造了一坛一坛的酒埋在佛铃树下。

不会太久,过个十来年,她也等得起。

她同东华的关系便如同,两个毫不相关却又亲密无间。平时,他也并不会主动同她讲话,她也不会去搭话。她就同寄宿在此处无甚两样,当知道这一日三餐都是她备下的。

那夜,凉风习习,天色渐暗,浓墨重染般的天空,凤九立在草屋外,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哀怨,东华许是打架回来了,靠近她时身侧带有淡淡的血腥味,看他一副白衣飘飘,绝尘之样,想也是又将对手揍得半死亦或是不活。

难得见凤九这般,他停下脚步,这番却没有惜字如金,他道:“你在喝什么酒?”

只见凤九步子晃到他的身前,自己低头嗅了嗅,这是什么酒来着的,然后又递到东华跟头:“好像是桂花酒,你要喝吗?”

东华也不晓得是应下,还是怎么的,变了个小木桌出来,然后自己坐在一侧,凤九见此,将自己私藏的一甲子桂花酒置到桌上,坐到对侧。

“你为什么来这里?”

凤九想了一会儿,她记得当是因为东华对她的种种行迹让姬蘅误以为自己是她的情敌,这个故事的篇幅有些长,谁教她说话要言简意赅来着,于是她定定望着他的眼:“为了你啊。”

东华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一双眼睛格外好看,凤九浅尝了一口,迷迷糊糊的觉得这酒有些烫嘴,又想要放下,去找寻茶,不晓得为何眼前好像就剩一人了,他好像看起来挺凉的,找寻到他身侧,她凑了上去,吻住他的唇,东华手中的茶杯虽仍稳当,但茶水已然洒出些许。

酒意侵袭,她的身子有些支不住,靠上了他的肩头问道:“东华,你嘴里到底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啊?还是说,你就是觉得,我还挺好玩的,可是,可是我差一点真的以为你喜欢我。”她比出一个指头:“就真的差一点。”

她的脑袋晕晕乎乎,觉着贴着这个冰冰凉凉的冰块许是也不错的,身子靠得愈发的紧,她又去解衣领,许是今早她穿衣服束得紧了些,怎么也解不开,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去拉东华的手:“我解不开,你替我解解吧。”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17 21:15:00 +0800 CST  
(29).“你不是有法术,自己不会动手?”他那近乎嫌弃的语气,似乎是在讲凤九有多么愚钝,现下就如同一盆凉水将凤九浇得清醒。

她有板有眼道:“我让你解是我给你机会,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月光洒下,柔和得不像样子,一如此时的他那份目光叫彼时凌厉处事的他乱了阵脚,他修长的手指勾过她的腰带,轻轻带下,她的外袍被褪下,凤九可怜巴巴的看着地上的纱裙,道:“你还真是不客气。”

东华的指尖勾勒到凤九耳后,掌心扣住她的脑勺,看着她略带慌乱的眼神,勾着嘴角道:“我听你的,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凤九觉着,东华虽不要脸,但显然入了神族,登上九重天,避入一十三天太晨宫之际,可谓是异常的收敛了,如今她上了贼船,下去许是有些难的。

她看着他细细扫过:“你未来喜欢的那个终归不是我,和我现下也权当图个乐子罢了。”这话听着伤情,凤九见他不回应便用手去推他的肩,几次无果,却被他捉住手腕。

“小白,我没觉着自己会是个多情的人。”他语气坚定,当时能挥手指点天下,处于高山之巅,那位最受人崇尚的神衹却道出这样一番话,凤九自觉不谙世事,很难不被迷惑,却仍想着如何一头扎进去。她听着他的话语,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嘴里絮絮叨叨:“你刚刚叫我什么啊?”

他低头看向被他迷得晕头转向的小姑娘,双手摆正她的脸,叫她好看清她,很怕指不定哪日便被骗走了,好叫她认清他的样貌:“小白,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

“没有,我很喜欢的。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有叫我白凤九的,叫我小九的,叫我凤九的,从来没有人叫过我小白,你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我很欢喜。”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大抵是醉酒所致,她的那双眼睛里却显露无疑的懵懂。

她很喜欢装得深沉些,也不算装罢,但那是青丘帝姬的气势,起初是装,后头初尝情滋味时被一而再再二三的伤,瞧懂了几处人情事故。

东华的笑一直格外的淡,她迷了眼,凑进他的怀里,树影婆娑下,他将她抱起缓缓走到屋内,放到榻上,凤九攀住他的脖子去堵他的唇,这一番动作做的行云流水,东华却也没再客气,压在她的身上,好在当时清醒时,东华的衣服叫她解了大半,此刻很轻松得便褪下了。
可惜,她呼吸得却仍旧不得当,总是被压得险些倒过去,东华附在她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小白,呼吸。”她刚呼了几口气,便又被压得严严实实。

床幔被放下,屋里原本亮白如昼的灯丝也被熄灭…

凤九翌日醒时,东华早已不在,她有些疲累的从榻上爬起来,在镜子前褪下衣服打量自己身上的痕迹,又几乎是带着羞涩得带起衣服朝榻上卷起被子,她从未那么清醒的感受自己昨夜干了什么,心里却如同抹了蜜一般。








解了 解开了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18 21:34:00 +0800 CST  
(30).天渐渐暗下,东华仍未归来,她却已备好了晚膳,随意捯饬了几下,托着盘子便往膳房外走去,似是未料及到屋内有人且发出了些动静,她将盘子挥在一旁,径自入内。

好似是由着她的脚步声,屋内最深处发出细碎的声音,隐约是床榻上发出的,她脑中晃过的唯一念头不过是,莫不是东华受了伤,连忙望里去寻。

榻上的人往被子里缩了缩,她只手掀开床幔,那人偎在被中,虽低着头,她却依旧可看清是个细皮嫩肉的男子,两条飘发遮着侧脸,眉眼间却满含是羞怯,朝里头挪着,让了个空档出来,扭捏道:“尊座怎得如此心急?”

凤九被震得整的人的身子,抖了三抖。

顿时,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往事被豁然揭开,彼时她迷恋东华,借着四叔的玉簪去求折颜替她讲讲东华到底这么个样子,似乎里头还真就隐着,这数万年来成谜的,东华为何弃了魔族而到九重天坐镇这么回事。

她今日怎的还撞上了?

估摸着凤九实在拖得太久,那男子等得许久,性子也是急的,谱一抬头便瞧见一个愣神的女子一副被雷劈的样子,望着他,他不自在的收了收衣领,翘起那兰花指,颇为鄙夷道:“你又是何人,狐狸精么,来同我抢尊座的?”又再打量一番:“姿色么…,不过尊座向来欢喜威猛些的,今儿个位置我先占了,明日你再来罢。”

凤九被这一连串的质问唬住了声,想她青丘最可爱最受宠的小帝姬,何时沦落为要同一个…抢男人的女子。且还要被人这么看不起。

她往后退了几步,不堪入目不堪入目,况她还真不觉得这个男子较她威猛来着。

脑中再反复东华面不改色的只手将这个男子提起,然后朝屋外一丢的景象,凤九没眼想下去了。

她退无可退之时,身后有人稳稳拖住她,近身便有白檀香的气味,她连忙钻进他的怀里,指了指里头那个男子,东华扶了扶额,那男子连忙想要冲下来,却被他手一挥,那男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凤九转身,颇为认真的正视他道:“我实在觉着,你而后选择了神族实在是个明智的选择。”

东华的手抚在她的发丝间,朝她身上靠了靠,凤九依恋着他的气息,随他抱了些时候便,心中便发了个想法。

晚些时候,她靠在他的怀里,扯过他的两缕银发,攥在手里:“东华,为什么偏偏是我,可你不过见了我一面罢了。”

东华略微沉思了一会儿 ,缓缓道:“大抵是你挺特别的,或者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不过起初,你口中的姬蘅是何人?”

凤九一个恍惚,该死怎么忘了这回事,她连忙堵住他的唇,以防那个名字再次的出现:“我没说过啊,你又不认识她,我也不认识。”又心虚道:“你认识吗?”

这一番举动,显然是欲盖弥彰,东华不急于拆穿却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对了,你晓得偃息术吗?”

东华靠在枕上,用手拍了下凤九的脑袋:“以血为咒,耗尽灵力,不眠不休的困缩。”凤九闻言,虽不见得多么惊讶,她却也从未想到姬蘅会在她身上使一个如此恶毒的咒法,她又只好缩进他的怀里。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20 19:05:00 +0800 CST  
(31).“怎么了,小白?”他的声音突然叫凤九觉着骨头都酥软起来了,她随意搭了几句话又应下。

东华便又去褪她的衣服,她开始还能牵扯一会儿,后来无论是身体上的心理上的缘故,心神不稳,就只好仍由他动手,自个儿干脆装睡充愣。

睡到夜半时,她迷迷糊糊见听到将她搂在怀里的人,沉声道:原来小白想去神族。又恍惚感到一个吻落在自己的额头,大约也当作了一场梦,没再继续试想下去。

天蒙蒙亮时,东华替她暖了会儿手,感觉到他的离开,凤九醒神的差不多,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衣角,半睁半闭眼,语气有些委屈,揉了揉眼睛:“又要去打架了?”

他用手拍了拍小狐狸的脑袋:“还有事要处理,晚些便回来,等着我。”

凤九照例便放开了,她晓得他干事有分寸,且依阿娘的话,女子侍奉夫君时,向来将就收放自如,拉回他便算收,放开他便真是放了。干完这事后,又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蒙着被子倒头就睡,她醒神的时候太阳眼见着就要落山,只剩下余晖在天边,一抹斜阳。

她侯着累了,又靠着庭前那棵佛铃树小憩了一会儿,那夜异常的漫长,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她头一回因着东华的安危伤了神,是她多想了些,还是想得简单了些。

她却不敢在想下去了,望着月亮落了,太阳又升,余光轻洒在她的身上,尚觉暖和。她等了一夜的,却没再等来想等的人。

那夜侯来了一个人,便是前后脚的事。她似是早晓得了她的存在,那个女人生得极佳,不同于神族女人偏爱的落落大方亦或是小巧些,她更显得柔些,配上一身白衣,却也将她的身姿衬得妖娆万分。

凤九脑中追寻,却不曾记得出现过这样一号人物,想必远古洪荒时期此人便销声匿迹了,那女人顺移到凤九面前,用力捏着凤九的下巴,两眼来回扫过她的脸,几乎是不可反抗的,她轻轻念道:“能将东华迷惑的,却还真是个尤物。”她的嗓音空灵,凤九猛然发现,她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凤九从喉咙里好不容易才生硬得挤出几个字:“你是何人?”

那女妖这回却放开了她,展了个笑容,道:“重要吗?东华此番却是有些疏忽的。”她猛然又掐向凤九的脖子。

且不说,凤九修行道行远不及面前女妖的修为高,还处处受限。尚来不及还手,便被死压在墙上,几乎是连气也喘不过来。

女妖又贴着她道:“你不会死的,你若死了?我拿什么威胁东华?”凤九直觉着胸口沉闷,两股内力相互横冲直撞着,被她放下来时,闷哼得吐了一口血,鲜红的血迹混杂到草叶上,甚是骇人。

她抬眼去望那个女妖:“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女妖将手比在唇间,见她一副强撑的模样,忽而开怀笑道:“听我的,杀了他,你不会后悔的。”

凤九用袖袍拭去溢在嘴角的血:“你凭什么觉着我会听你的话?”

女妖的身子终才消于空中。

“你会的。”

风声中的话,久久不散,缭绕在凤九耳旁,如同一击响彻云霄的雷声打在她的心底。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22 18:14:00 +0800 CST  
(32).东华归来时,即是五日之后,她那时伤好得也已差不多,便同常人般行走自如,她又不是扭捏性子的,自小挨得打多了,适应能力也较别人强些。且无论都隐得极好,叫她安心了些许。

在那棵佛铃树下,他将她带到怀里,温暖且安心,他道:“小白,我们该搬家了。”

家这个字眼,凤九并不陌生,但却从未从东华嘴里念出过,东华曾说过他自小没有家 所有一切都是自己承着。原来他也在期待着,同她一起有一个家么?若是如此,她算不算也不是一厢情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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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的每一处地方,她都异常熟悉,尤其是太晨宫,东华将她安顿好在一处后,便又同父神去议事,她一个人在太晨宫里渡步,依着往前的记忆都布置了一番,退于这一十三天,图个清闲,不必应付这繁琐局面,她自然是乐此不疲。

但却也不曾想过,这黄粱一梦,该醒时却还得醒,且这般叫她回不过神来。

战事频发之时,众人都慌忙万分,东华不是个为着情爱便将一切弃之不顾的人,至少那会儿,凤九觉着,他不是。 也偶有几回,在她入梦之时,来探一眼她,匆忙一眼,留阵白檀香味,就只能瞧见门口的一片衣角,一切便又归于平静。

她每日便是同从下界提来的侍女露露打个趣儿,上几个小酒。

一十三天立于这万物之上,遥不可及,清冷寒凉,她自个儿处在上头,望星星月亮,却也提不起精神来。

那日寒风瑟瑟,她随着风将她单薄的身子吹着,耳边反复着砚谣公主的话语,一字一句将她心底里头最歇斯底里的东西都挖出来,展于众人面前,再一一蹂躏一番。

她说:“帝君高于万物,承载物灵期许,平天下戾气,合九州同心。你想必也不愿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将他拉下这高台。”

她又道:“你是帝君带来的,你将太晨宫的这一景一物一致打理得这般好。想必也很喜欢他。”又微抬额道:“我也是,这样的男人谁又不倾慕呢?可比起你这样的,他必然会选中一位有才德,高位的帝后辅佐于他。”

“情爱虽重,哪抵得上天下?”

这一番豪言壮语说得滴水不漏。想也是,砚谣公主乃现任天君掌上明珠,自小灌输着这大家礼仪,将她这个无名小卒踩在脚底何其容易,她不是不相信自己,不信任东华,只是她还记得,那女妖讲得一袭话。

倘若真有那么一日,这一切都会成真,她沉重得吸了一口气,任由胸腔隐隐作痛。

那夜东华许是难得闲下来,便归了殿,躺在踏榻上,将侧身躺着的她搂在怀里,她又自个人扭着身子往前挪,好几个来回,直到东华咬在她耳朵旁,语气里带了几分软意:“小白。”

她心头一紧,眼眶里的泪水便流了下来,毫无征兆般的,她偷偷吸了吸鼻子,将泪水一抹,便装作无事发生般,将自己的心情收拾好,她卷了个身,翻到东华怀里,用手揉着东华的脸:“你很忙吗,都不晓得见我。”

东华却没有还手,仍由着她的举动道:“你能消气便好。”

凤九自小听不得甜话,尤其是东华的甜话,顿时心境开明,心中的阴霾散得也快。



今天只更这篇,因为没存稿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23 20:15:00 +0800 CST  
怎么说砚谣算是情敌吧 反正后面还能干更过分的事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24 20:10:00 +0800 CST  
凤九向来是个好满足的,且不大爱记仇的,但前提是将仇先给两清了。譬如,她如今和砚谣公主便算是结下梁子了。大抵是东华怕她再生气,那日他商事,便将她一道带去了。

指点战局的地方却还算宽敞,设在蔺禹殿内,殿中央置了个方桌,前头摆了张濂阳渊的地图,旁人对着一张地图,东华则是闲适在一旁坐着,手里转这个茶杯,时不时抬几下眼皮,或望望她。像是个局外人,而凤九这个真正的局外人由着是东华带来的,自然受了他的恩赏,也颇为闲适的坐在一旁。

凤九却怎的也没想到,这砚谣公主竟会出现在此处,此刻正恶狠狠地瞪着她,眼中的怒火都要烧到她身上来 。

想也是,东华为何会堪堪入这些女仙眼的缘故了。殿内皆是文臣武将,旁人都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不合时便是争吵起来也极有可能的。而文臣又是一副瘦弱模样,许是声大些,便不禁风的倒下,同东华一般悠哉悠哉,气定神闲得也是相当难得,那不凡的气度一下便凸显。

这三三两两的人讲完,便要请示东华同父神一番。

她虽在三万岁时便承袭了青丘女君这个重位,小小年纪,位高权重颇受称赞,然青丘国泰民安,上下一心 ,其乐融融。她却也一向觉着没有用武之地,如今真刀实枪的谈论战局,她便像个门外汉一般。

那位砚谣公主倒却也同她一般,并无心思去细搅这些,反而眼神不时的朝她的这个位置瞧一眼,凤九正正撞上她的目光,她一个慌神,手上誊抄的笔墨不慎化开。

周遭都还处于紧锣密鼓的布局,这细微一幕,自然无人察觉道 。

砚谣公主的近身侍婢对上一眼,手里将这位已然不稳的公主扶了一把。

砚谣稳了稳神,先是朝她父君一拜,又将父神,东华这一众仙神一揖,最后再朝凤九,眼中意味不明,嘴上却已缓缓开口道:“砚谣自居天宫,不曾掌过这大局,也无甚见解。这位姑娘能被上君带来,想必却能叫砚谣解解心中之惑。”

瞧,这不就将众人目光都引到自个儿身上了么?然她凤九为何人,便是硬着头皮也不能叫人高压一头。她虽无经验,且战术课,此类都不大爱听,但好在她的的爹爹与几位舅舅也曾征战四海,讲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

她随意扯了两句又有何妨,她面带微笑道:“魔族与神族结仇深远,两者势必不能相融,此前这位神君提出先按兵不动,也未尝不可。”她用手寻到了那位神君便遥指一番,继续道:“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若是能依此,想必必能胜之。”

众人眼中皆流露出赞许之意。砚谣的脸却已青得发紫,不善的看向她。

从始至终都有一派大家之法,凤九对此很是满意。那位被她提到的神君爽朗一笑,道:“姑娘的见解较我也深个几分,孟昊佩服。”

凤九略微一顿,这个名字他可是如雷贯耳,姬蘅她爹,便是由着这一层缘故,姬蘅才能死缠着东华,由此可见,她爹到底还是个异常厉害的。

凤九微微点头,朝砚谣道:“乡野地方来的漏见,我原以为这些浅显的,公主已然不必叫我讲,不想,有些不大尽如人意。”

那位正座的天君面色也微微僵硬,凤九自此心情才算愉悦,她身侧的东华不知何时靠在她的耳边:“小白,真聪明。”凤九觉得脖子后痒痒的。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24 20:11:00 +0800 CST  
(34).甚至能察觉到颈后的温度,东华另一只手旁若无人的挽着她的腰,手掌间隔得是一层薄纱,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发丝垂下,挡住了她的羞涩。虽说她不是个脸皮薄的,但众目睽睽之下,她即便是习得了东华那副不要脸的本事,也挨不住那如炬的目光轻扫。

殿中的文臣皆是轻声扼腕长叹一番,道是情深意切,才子佳人。武将则是尽可能的低头回避,有些甚至没脸没皮的尽朝那处看。

最令凤九深觉欢喜的,还是砚谣公主瞪着东华那只紧贴着她腰的手,面上闪过的感情复杂,身子又不稳地朝后跌去,她后头的侍女又赶忙去扶柔弱的她。

倒是那位天君最是镇定,遣散了这场底下较劲的宴。

东华便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又于众人目光前缓缓离开,一直踱步到了一处稍较僻凉的树荫下,繁茂的枝头交错倒成就了块阴凉。

他的指尖替凤九一下一下顺过黑如墨的发丝,轻声如羽毛般在凤九的心尖上挠着:“小白,解气了么?”

凤九伸手去抓东华那只修长的手,用力揪住,举在头顶上,对上他浅笑的眼:“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好解气的。”

又将自己的手一撤,东华的手顿在她的头顶,她一本正经道:“你错了。”双手抱着胸朝着那棵树走去,用力拍向粗壮的树干,晃得几片青翠的绿叶落下:“我这个人呢,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我是不可能这样轻而易举的原谅你的。”

“那你原谅我,大抵也可能是因为,我在你眼里相当重要,就是那种可以叫你忘却原则的。”他的声音落下时,手已在她的肩上,将她拉向自己的怀里,将自己靠在她的肩头,又颇为无奈道:“你瞧,你这不就原谅我了?”

凤九心里的防线全然轰塌,不留一丝余地的交由给了东华,她默了一会儿,声音不由得放低了,那是她从不曾想过的:“那你会娶我吗?”她觉得不妥,再添道:“我是说,倘若是娶我,或许我就可以不计前嫌的原谅你。”

后头,他回了什么来着?沉闷了半刻,欢愉的笑道:“小白,你想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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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得很,湛蓝色的天空中飘着几大片白色的云彩,一副和谐之样,甚是喜人。

凤九在原先的六角亭旁又扩了条小道,其上东华又替她建了个小阁楼,唤拂远阁,站其上可受着凉风吹拂,且远眺万千景象,仿若深处于万物之内。

“呀,殿下,你怎么又站在上头了,上君说了如今更深露重的,很容易受寒的。”露露站在下头,仰望着凤九,脸上又浮出急切来,她时常这样,算数不大,言语老成,但性子尤为活泼。

凤九垂了垂脑袋,飞身下个阁楼,瞧着眼前的露露打趣,眯着眼道:“我觉着,如果夜间多吃凉食,也很容易受寒,不若一道取消了?”

此话一出,露露又连忙接道:“其实,站个片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对了殿下,您要随上君远行,东西露露都替您收好了,就不能…”

“不能,濂阳渊戾气颇重,你这才刚上界多久,再者,此去凶险万分,你若是好好呆着,回来之后,我便赏你雪莲糕吃。”凤九一面拒绝者,一面又沉下心来。

露露被驳回后,巴巴得望了一会儿,见凤九那架势,便乖乖去打理其余繁杂事务。

凤九回殿中,备了一小袋的糕点,将甜得腻牙的糖随手塞进一旁望着她的天地共主的嘴里,问道:“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先备着,听老一辈的讲濂阳渊那个地方寸草不生,荒芜得很,要是想吃个零嘴都没有,很可怜的。”

“那你到时候备几个糖狐狸,照着你的原身那般做的。”他说着,捋了她的发丝放在指尖把玩:“哦,稍微腻一点也行。”

“那么腻干什么?不怕甜掉牙?”

他点点头道:“腻得到点,好叫我忘却作战时你不在我身侧这回事。”

凤九起初对于他这般的话,还会将自己的身子抖抖,觉得骨子里都有些麻,有事严重些她都能不理他好些时候,到后头她都已经可以从容应对,或是也哪些甜话堵他。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3-25 19:45:00 +0800 CST  

楼主:ysX1341

字数:51356

发表时间:2020-01-23 18:5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1-30 19:59:1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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