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凤·剧版续】相见不见

东华已经走到这一段山谷的尽头。小狐狸擦掉眼泪,一面奇怪自己近来怎么变得多愁善感,一面慌张地追上前。
待她走近,前方山坳处出现两位小僮,青衣赤发,向着东华行礼。
“女君已在谷中迎候,恭请帝君。”
说罢,他们看了眼帝君身后这位绝美的红衣少女,互望一眼。这帝君素来出入梵音谷,俱是独来独往,谷中不知多少少女向他抛出过花枝,却从未见他对谁假以辞色,怎的这次,竟携着这小姑娘一同前来?
“不知这位是——”
莫非是帝君的意中人?倒确实是位绝色。
“这位青丘女君白凤九,此番与本帝君一同净化三毒浊气。”
真看不出来,这少女小小年纪竟已是青丘女君,还有这等净化浊气的修为,原来是我等多想。两位迎客的小僮恭恭敬敬地再次行礼。
“失敬,失敬,女君请。”
他们向凤九施了礼,倒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她入谷的初衷本是为了频婆果,虽然方才听帝君所言,是有这份相助的心意,可自己道行微末,也不知会不会反帮了倒忙。只是帝君既这么说了,想来也是对她的肯定。想到此处,她又觉得有些欣喜。
那两个小僮看着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君,却不知她为何突然面露喜色。
待凤九醒过神来,东华早已进入山谷腹地,忙不迭跟上前。


梵音谷内却是别有洞天,走出峡谷,面前一道极深的沟壑横拦,仅一条细细的石梁联向对面。石梁两侧毫无遮挡,修为稍差的小仙,只怕便有掉下去的危险。
于东华而言,自是丝毫未将这道石梁看在眼中,但刚刚飞升上仙不久的女君殿下可就不那么稳妥了。只是别的且不去说,胆子大却是凤九最大的优点。
随在帝君身后,她毫不犹豫地踏上石梁,尚未迈步,便觉周身一暖,一团白光已将她包裹起来。凤九一愣,方知是帝君已在他周身施了术法。
这难道便是传说中的天罡罩?凤九身后跟随的两位小僮不禁随之一惊。果然帝君待这位女君与众不同。
穿过石梁,早已迎候在此的比翼鸟族人齐刷刷地跪拜在地,向帝君行礼。
“恭迎帝君驾临。”
这般阵仗倒是凤九未曾见过。
青丘一向散漫,除了她登基那天万众朝贺,平日里从未有这种时候。平民见了女君,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在天庭,那天君也不外是朝会之时受一受揖礼,这跪拜大礼,已是只存于典籍记载的上古之事。帝君自避居太晨宫以来,鲜少外出,更不爱凑热闹,许多小仙甚至不认得他,更别提行此等大礼了。
而今日,这比翼鸟族人对帝君行这稽首之礼,倒让凤九不禁神往他当初做天地共主的时候,会是何等威仪?
东华对此却视若无睹,他淡漠地穿过人群,在比翼鸟女君的亲自引领下,走向议事大殿,眉目端肃,身姿威严,竟令凤九生出一些敬畏来。
她原先只知他是需得挂在画像里膜拜的远古上神,真的见到他,却全无此等概念。他待自己时而冷漠,时而关切,却从来也没有疏离之感。可直到此时,她方才知晓,他这样的上神,不只是要顶礼膜拜,且是需要敬而远之。那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太孩子气?
几乎被比翼鸟族人淹没的凤九第一次觉得,她是不是真的来错了。
正值她胡思乱想间,那高高在上皓发紫衣的仙人却突然回过头来,向她做了个手势。
“你过来。”
此言一出,那比翼鸟上下数千万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地投向凤九。
凤九一时也呆了一呆。
但这青丘女君到底是青丘女君,她心里虽扑通扑通跳得厉害,面上,却脸不红气不喘,十分笃定地走向帝君,眼波如水,笑靥如花。
望着那待她走进的仙人,凤九只觉得,这天地间仿佛只余下他们两个,万事万物都已不足挂怀。


进到议事的殿内落座,凤九挨着帝君下首。
听那比翼鸟的女君向东华禀报这三万年来渺落的情形。
“起初那两万年,渺落与从前一般无二,逸出的三毒之息也不足为惧,臣等尽可抵御。可是后来,大约一万年前,她所逸出的三毒浊气骤然大涨,许多修为不足的年轻弟子抵御不住,便做下许多不足为人所道之事,甚至有人受了蛊惑,想要破坏封印。幸好他们修为浅薄,终是未能撼动。可经此一事,谷中着实元气大伤。不过后来,那浊气又渐渐恢复到从前,有惊无险。”
凤九听得十分认真,那女君说到封印险遭破坏之处,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
可看东华时,他却从头到尾都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仿佛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末了,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句。
“本君知道了。”
那女君显然见惯了帝君这副样子,只十分恭敬地答了句是,便再无话。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3-25 19:20:00 +0800 CST  
八卦之魂无处不在
护妻狂魔从不下线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3-25 19:20:00 +0800 CST  
因为前期写报告积压的事情有点多,这两天没有更,明天应该就会空一些啦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3-28 00:17:00 +0800 CST  
因这三万年一次的净化浊气,阖谷上下大张旗鼓举行庆典。凤九自是有心去看热闹,但帝君不去,她也不愿独自走开,况且她有一肚子的疑惑想弄清楚。只是,帝君一脸肃然地看着书卷,倒叫她不好打断,只得先操起她青丘小厨娘的旧业,为帝君烹茶煮水。
东华随手取了卷典籍翻阅,望着一旁凤九为他端茶倒水忙前忙后,不禁生出一丝恍惚来。在太晨宫里,她也是这般为他忙碌。那时,他只觉这小帝姬为了报恩,不惜合着成玉潜入太晨宫,全不惧他昔日天地共主的身份威严,着实有趣,忍不住便想逗弄于她。她不知自己有读心之术,每每说到墨渊与司音,内心总是纠结不已,令他忍俊不禁。本以为三十六万年的阅历早已波澜不惊,把握得住分寸,可谁知道,最先深陷的那个却是他自己。
“帝君用茶。”
凤九的声音将他从一万年前的回忆里拉出来,天地须臾变幻。
“多谢。”
他低低应了句,接过茶来。若是司命在旁,定又是一副察知到不得了八卦的神情。毕竟这几十万年来,他怕是从未说过什么谢字。
“你不想去看看庆典么?”
浅啜一口,东华询问。依这小狐狸爱凑热闹的性子,肯呆在这里也是难为她了。
“想是想,不过我更想陪着帝君。”
凤九老实回答,却不知自己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帝君望向她,有一瞬里,那目光深若渊潭,几乎令她溺在其中。但旋即,他放下书卷,便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高华模样。
“你想问什么便问吧,左右你已在这谷中,我一时也无法赶你出去。”
听语气,帝君似乎已不大介意她尾随入谷的事情,凤九窃喜了一会儿,将从方才一直忍到现在的疑惑问出口。
“帝君曾说这梵音谷内有渺落逸出的浊气,那为何比翼鸟却能长久的呆在谷里却未入魔道?”
“比翼鸟天性为情而生,三毒浊气去了其一,也削弱许多。”
“原来如此。那他们岂不是一直为浊气侵扰?难怪帝君前来,他们要如此庆贺了。”
“他们自请于此看守渺落,这是他们的选择,妄自揣测反倒不敬。”
“帝君说的是。”
凤九不由对那些比翼鸟心生敬佩。
“那帝君准备何时前往?”
东华垂下眼,又啜一口清茶。
“明日一早。”
他淡淡地道。
凤九自是不知,这位她曾以为德高望重的帝君爷爷,却是一个骗起她来眼都不眨的人。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3-29 01:31:00 +0800 CST  
虽然短了一点但我有在更哦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3-29 01:37:00 +0800 CST  
当夜,凤九早早歇下,只为次日不要误事。却未想她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竟是许久不曾睡得这样沉了。近来她时常做梦,总是哭着醒来,可当迷谷问她哭什么,却又记不得。
她心心念念要与帝君去净化浊气,一面自责,一面急匆匆梳洗完毕去寻他,却不见帝君踪迹。正担心帝君是不是丢下自己独自去了,比翼鸟族的仙婢却来请她去见女君。
凤九随之前往,却是女君十分客气的邀她共进早膳,可仍是未见帝君。凤九再也按捺不住。
“帝君呢?”
女君望着她,脸上的笑容别有深意。
“帝君他老人家自是净化浊气去了。”
“他果真独自去了?怎么不等我?”
凤九起身便要去追。
女君拦了下来,劝她稍安勿躁。
“那困着渺落的洞府若是他人进去,只怕反倒添乱。”
“可他明明答应我一同去的!”
说过的话竟然不作数!
女君看她气恼,却竟笑得更深。
“帝君他老人家说,女君入谷时受了些伤,需要静养几日,要我等好生照看。女君且耐心等等,三日之期即将期满,若无意外,今日帝君当可出关了。”
“三日?已经第三日了!”
可恶!竟然对她施了昏睡诀!
凤九满腔恼恨,可面前这女君却又不是发火的对象,思来想去,自然是要去寻那罪魁祸首。
“我去找他!”
她迈出步子,却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那渺落困在何处。这么一耽,方才那股气势没了大半,只得老实地转过身请教。
“劳烦女君为我指个路。”
女君看着她,一副为难之色。帝君千叮万嘱不可令这青丘女君进入洞内,她若是这点小事也做不好,以后如何在帝君面前交代?那日在大殿上,帝君那般旁若无人地召她到近前,显然待她非同一般。倘若这青丘小狐狸出什么差错,可是万万吃罪不起。想到此处,女君心意已决。
“不是我不肯为你引路,实在是帝君有令,不敢不从。”
“女君你有所不知,实则那日帝君为了救我,耗费了不少修为。他不愿你们担心,不许我说,所以我才执意前去。你就带我去吧,我见不到他不能安心!”
凤九决定拿出她最厉害的看家本事——动之以情。
“这……”
果然,女君似乎犹豫起来。
“不如这样,待满了三日之期,倘若帝君还未回来,我再与你一同前去探看,如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女君竟还是不为所动。
“你……真是急死我了!我自己去寻!”
凤九不管不顾起来,可是连那天君的鼻子也敢直指,此时如何肯听女君劝阻。可这梵音谷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她化身灵狐在谷中四下查探,却是毫无头绪。
女君似乎十分笃定她找不到,见凤九灰溜溜地回到大殿,笑吟吟地请她落座。
凤九怔怔立了半晌,却突然跪在地上,哀哀望向女君。
“我……我方才,骗了女君……帝君,他是救了我,可是耗了多少修为,我不知道;他受没受伤,我也看不出来。即便问他,他也一定不肯说实话。从一开始,我想到这梵音谷来,他便不许。我试了很多办法,却探不到一丝消息,还差一点用狐媚术骗了司命星君。那时,帝君打断了我,我听到他的声音,只觉得似曾相识,我去追他,他却躲着不肯见我,甚至还令姑姑将我困在狐狸洞里。可是我想,冥冥中自有天意,尽管他百般阻挠,我还是随他来到这谷里,见到了他。那时我便知道了,我究竟是为谁而来。所以,凤九恳求女君,为我指一条明路。我是一定要去见他的,可是我害怕……害怕……会来不及……”
她漫无目的地寻了半日,却竟将之前的种种想清楚了。也想清楚了帝君为何待他时而冷漠,时而却又难掩深情——他们一定曾经有过什么,可是她却忘记了。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3-30 02:41:00 +0800 CST  
感觉自己过着时差的生活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3-30 02:41:00 +0800 CST  
她漫无目的地寻了半日,却将之前的种种想清楚了。想清楚了帝君为何待她时而冷漠,时而却又难掩深情——他们一定曾经有过什么,可是她却忘记了。
这番话情真意切绝非造作,女君并非不为所动,可事关重大,她依然犹豫不决。妙义慧明境一旦出了差错,这天下都将倾覆。
正胶着间,女君那方才成人的儿子却挺身而出,为凤九说辞。
“母亲不是说,这世间真情难觅,即便是我族为情而生,也难得遇到命定之人。既然天意将这青丘女君送来此处追随帝君,或许天意便是要她相助帝君?母亲若执意阻拦,岂非违逆了天意?”
“这……”
见女君似乎有所动摇,凤九再次恳请她。
“青丘九尾狐亦是上古神族,即便我无法帮帝君调和浊气,自保也当不成问题,还请女君成全!”
不知为何,她便是十分确信自己必须要去。
女君犹豫再三,终是松口。
“既然如此,我便送你去那妙义慧明境,后事如何,且看造化吧。”
“多谢女君!”
凤九话音方落,女君手捏剑诀向她施下一道术法,眼前顿时一片白亮。


待周遭暗下,凤九凝目再看,眼前依然是方才所在大殿,可已空无一人。外面天色昏暗,腾云涌烟,似乎骤雨将至。那些比翼鸟族人俱已不见,不但如此,整个谷中寂静一片仿佛寥无人迹。原来这妙义慧明境是叠着梵音谷的另一个世界,难怪她遍寻不着。
奔出大殿,在来时她越过的那道石梁之侧,一道长梯直通高台,高台上红光若隐若现。凤九心念一动,沿着石梯步上。果然,在那红光之中有一身影,便是那个言而无信、弃她于不顾的帝君大人了。此时他正闭目盘膝,跏趺坐于横石之上,不动如山。
凤九向他奔去,可帝君周身的光芒在红白之间交错变换,一股强大的气流自高台向下铺涌,几乎将她卷落石梯。凤九骇了一骇,捏下定身形,一步步踏上高台。
来到近前她方才看清,原来帝君面前,还有一位妖娆女子跪坐在地,正仰望着他说些什么。
凤九停下脚步,便见那女子侧过脸来,斜睨着她,眉梢眼角似笑非笑,似颦非颦,亦嗔亦怨。
“来得可真是时候。”
她说着回过头来,笑吟吟地望着凤九。
令这小狐狸顿时大惊失色——这妖女怎么……怎么与我长得一般无二?
似乎察知她想些什么,那女子娇笑起来,并一面笑着,一面偎向帝君肩头,双手攀上他的颈项。她身姿婀娜,体态妩媚,与帝君亲昵之状令看得凤九面红耳赤。可帝君依旧双目紧闭,却不知是无动于衷,还是入定未醒。
凤九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受伤,凝神细看,可暗影下却看不清脸色。
“帝君?”
她试探着唤了一声,却未得到回应。
“你将他怎样了?”
小狐狸怒目叱责,那女子却笑得更深。
她打量着凤九,从头到脚,几乎透过衣服看到了内里去,然后幽幽地道。
“现下倒还没有怎样,不过你再稍等片刻,很快就会知道结果了。”
“结果?你便是渺落?”
临这紧要时刻,凤九到冷静下来。
但那渺落却长叹一口气,颇为幽怨。
“倘若我元神已复,还需在此地与你啰嗦?”
“你变成我的样子欺骗帝君!”
凤九最气地似乎还是这点。
闻言,渺落用一种逗趣的目光看着她。
“小丫头,这要怪,你该要怪东华帝君,也非是我自己想要变成你的模样——不过说起来,我是要谢你的,三十万年,终于被我找到破绽——”
她话音未落,起手一束红光射向凤九,向她偷袭而去。
凤九一直注视着她,见状却不慌张,祭出陶铸剑正要挡下这一击,却见那红光距她不过尺许之时,竟被一道白障弹了回去。
“天罡罩?”
渺落显然大感意外,她起身踏前一步,旋即想到什么,回首望向身后。
在她身后,帝君周身红光骤然大作,衣发皆被映成殷赤之色。渺落暗道不好。只见帝君已然睁开眼眸,双瞳血红,颜色甚是可怖。
看在眼中,凤九全身僵硬,心中一片混乱。她觉得那一瞬间里似乎忆起了什么,可去追寻时,那一逝而过的熟悉感却又不见踪迹,空余怅然。
东华目光阴寒,双手快速结印,将渺落困于符咒之下,默诵经文。
渺落被他困在符咒之内的形体渐消,可她不惧反笑,笑声也越加放肆。
“帝君心底藏着的秘密,这小狐狸想必还未知晓吧?不过,她知晓与否,你终归是要输的——东华,何苦做那困兽之斗……”
她的身体渐渐隐去,四散于无形,可声音却似还在旋绕不断。
凤九呆呆地望着帝君。
“什么……秘密?”
那一片笼罩天地的红光随着渺落消失,亦渐隐去,帝君的眸光慢慢冷下,似乎已又是那个拒她于千里之外的东华紫府少阳君。
凤九心里莫名升腾起一股愤恨。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被瞒在鼓里,可明明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就连渺落都知晓的事情,她却不知,而那还与她有关!
“骗子,大骗子!”
凤九丢下陶铸剑,恨恨地说。
若是再近一些,或许她能察觉到东华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她却离得有些远。
而他依旧坐得那般端正,言语也依旧冷硬。
“你自己睡过头,又怪得了谁。”
“那是因为你对我施了术法!”
凤九反驳道。真是恶人先告状!对这恶人,她自是不愿走上前去。
东华望着她,几不转瞬。他知道此时是该当送她离去,再以元神封印此地,将那渺落囚困至天地寿尽,待一切烟消云散。尘归尘,土归土,万物尽归混沌。可望着她,却只想再多求片刻辰光与她相处,因这将会是他此后数十万年的漫长孤寂中,所余不多的美好。
只是话说出口,依然还是要赶她离去——或许令她自己离开会更容易些。
“学艺不精,也怨不得旁人。带你来此,只会是拖累。”
他出语刻薄,果然令凤九脸色微变。
她自幼受尽宠爱,何曾受过什么真正的冷落,更何况是出自倾慕之人?
咬着嘴唇,凤九眼眶已是发红。
“我——我是学艺不精,可也没拖累了你!”
“难道你要等真正拖累于我才知进退!?白凤九,你是青丘女君,当知轻重!”
他勃然发作,目眦欲裂,却不敢望她。一万年前便是如此,只是那时,他还不知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凤九沉默下来。
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身上,灼在心里。再待片刻,她便会像从前那般,被自己羞辱拒绝后转身离去,回到青丘,回到父母身边。过上些时日,或许是一段不算太短的时日,可终究是会过去。这一次,不会再有人告诉她什么三生石上注定无缘,也不会再有断尾之痛。她的命定之人终会出现,那个三生石上与她相伴之人,会伴她尽此一世……于他,再没有什么不能放下。
他静待这结果,也已接受。
可是半晌,她却倏地轻笑一声。
“你想赶我走?”
她说得十分坚定,不容辩驳。
“你想独自留在这里面对渺落,你想保护我。"
东华闭上眼,犹自垂死挣扎。
“自作多情——”
“东华……”
小狐狸的一声“东华”脱口而出,仿佛再自然不过,就像一万年前她哭着要陪他应劫时那般由心而发,却如惊雷一样炸裂他所有的伪装。
东华回眼向她望去,再难掩饰惊痛之色。
凤九眉眼含笑向他走来,柔声细语。
“你骗不了我……”
这样说着,她也如方才那渺落一般偎在他肩头,双手自然而然地勾住颈子,偏过头来仰望着他,眉眼间满含四海八荒的潋滟春水,波光无限。
东华被她这么搂着,明知是该将她推拒开去,才不至乱了方寸,却无法稍动。净化三毒浊气后又击散渺落的化身,他已然力竭。更何况,他心底是想要被她这般依偎,已经想了太久。
“我知道你恋着我。”
她十分肯定地说,令他无法否认,也再不愿否认。
轻轻触碰她额间那朵凤尾花,他低下头去,浅浅一吻。放弃所有的抵抗和克制,只为贪这片刻温存。
“是……我想赶你走,我想保护你——我爱恋你……”
他终是承认,他所要的不过如此。
听到这番话,小狐狸喜形于色,只是仔细看去,那眉眼间的笑意似乎有些不同。
她松开双手,自他身上离开,令他不由自主想去挽留。可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便见她站在离他有些许距离的地方,双手叉腰略带娇憨。
“你终于肯承认了!”
一脸得意之色。
“对,我是学艺不精,别的本事都稀松平常,还好老天给了这天生的媚术,可还瞒过了帝君?”
她似乎浑然不觉有何不妥。于她,不过是被羞辱后的小小反击,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至多还带了一点点的成就感,一点点挫败这骄傲帝君的乐趣。她依然还是那个不记得他是谁的青丘女君,依然还是不知道,她对他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东华望着她,微微点着头,嘴角抽动,勉力想挤出些笑意来,好使自己不要显得太过悲哀可笑。
“好……好……果真……——不愧是九尾狐的媚术……”
他夸赞她道。
笑容僵在脸上,眼前变得一片昏暗。他依稀听到那小狐狸惊恐地在耳边唤他,却已无力回应。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4-01 03:44:00 +0800 CST  
小高潮一口气更完
请夸奖我有节操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4-01 03:44:00 +0800 CST  
她漫无目的地寻了半日,却将之前的种种想清楚了。想清楚了帝君为何待她时而冷漠,时而却又难掩深情——他们一定曾经有过什么,可是她却忘记了。
这番话情真意切绝非造作,女君并非不为所动,可事关重大,她依然犹豫不决。妙义慧明境一旦出了差错,这天下都将倾覆。
正胶着间,女君那方才成人的儿子却挺身而出,为凤九说辞。
“母亲不是说,这世间真情难觅,即便是我族为情而生,也难得遇到命定之人。既然天意将这青丘女君送来此处追随帝君,或许天意便是要她相助帝君?母亲若执意阻拦,岂非违逆了天意?”
“这……”
见女君似乎有所动摇,凤九再次恳请她。
“青丘九尾狐亦是上古神族,即便我无法帮帝君调和浊气,自保也当不成问题,还请女君成全!”
不知为何,她便是十分确信自己必须要去。
女君犹豫再三,终是松口。
“既然如此,我便送你去那妙义慧明境,后事如何,且看造化吧。”
“多谢女君!”
凤九话音方落,女君手捏剑诀向她施下一道术法,眼前顿时一片白亮。

待周遭暗下,凤九凝目再看,眼前依然是方才所在大殿,可已空无一人。外面天色昏暗,腾云涌烟,似乎骤雨将至。那些比翼鸟族人俱已不见,不但如此,整个谷中寂静一片仿佛寥无人迹。原来这妙义慧明境是叠着梵音谷的另一个世界,难怪她遍寻不着。
奔出大殿,在来时她越过的那道石梁之侧,一道长梯直通高台,高台上红光若隐若现。凤九心念一动,沿着石梯步上。果然,在那红光之中有一身影,便是那个言而无信、弃她于不顾的帝君大人了。此时他正闭目盘膝,跏趺坐于横石之上,不动如山。
凤九向他奔去,可帝君周身的光芒在红白之间交错变换,一股强大的气流自高台向下铺涌,几乎将她卷落石梯。凤九骇了一骇,捏下定身形,一步步踏上高台。
来到近前她方才看清,原来帝君面前,还有一位妖娆女子跪坐在地,正仰望着他说些什么。
凤九停下脚步,便见那女子侧过脸来,斜睨着她,眉梢眼角似笑非笑,似颦非颦,亦嗔亦怨。
“来得可真是时候。”
她说着回过头来,笑吟吟地望着凤九。
令这小狐狸顿时大惊失色——这妖女怎么……怎么与我长得一般无二?
似乎察知她想些什么,那女子娇笑起来,并一面笑着,一面偎向帝君肩头,双手攀上他的颈项。她身姿婀娜,体态妩媚,与帝君亲昵之状令看得凤九面红耳赤。可帝君依旧双目紧闭,却不知是无动于衷,还是入定未醒。
凤九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受伤,凝神细看,可暗影下却看不清脸色。
“帝君?”
她试探着唤了一声,却未得到回应。
“你将他怎样了?”
小狐狸怒目叱责,那女子却笑得更深。
她打量着凤九,从头到脚,几乎透过衣服看到了内里去,然后幽幽地道。
“现下倒还没有怎样,不过你再稍等片刻,很快就会知道结果了。”
“结果?你便是渺落?”
临这紧要时刻,凤九到冷静下来。
但那渺落却长叹一口气,颇为幽怨。
“倘若我元神已复,还需在此地与你啰嗦?”
“你变成我的样子欺骗帝君!”
凤九最气地似乎还是这点。
闻言,渺落用一种逗趣的目光看着她。
“小丫头,这要怪,你该要怪东华帝君,也非是我自己想要变成你的模样——不过说起来,我是要谢你的,三十万年,终于被我找到破绽——”
她话音未落,起手一束红光射向凤九,向她偷袭而去。
凤九一直注视着她,见状却不慌张,祭出陶铸剑正要挡下这一击,却见那红光距她不过尺许之时,竟被一道白障弹了回去。
“天罡罩?”
渺落显然大感意外,她起身踏前一步,旋即想到什么,回首望向身后。
在她身后,帝君周身红光骤然大作,衣发皆被映成殷赤之色。渺落暗道不好。只见帝君已然睁开眼眸,双瞳血红,颜色甚是可怖。
看在眼中,凤九全身僵硬,心中一片混乱。她觉得那一瞬间里似乎忆起了什么,可去追寻时,那一逝而过的熟悉感却又不见踪迹,空余怅然。
东华目光阴寒,双手快速结印,将渺落困于符咒之下,默诵经文。
渺落被他困在符咒之内的形体渐消,可她不惧反笑,笑声也越加放肆。
“帝君心底藏着的秘密,这小狐狸想必还未知晓吧?不过,她知晓与否,你终归是要输的——东华,何苦做那困兽之斗……”
她的身体渐渐隐去,四散于无形,可声音却似还在旋绕不断。
凤九呆呆地望着帝君。
“什么……秘密?”
那一片笼罩天地的红光随着渺落消失,亦渐隐去,帝君的眸光慢慢冷下,似乎已又是那个拒她于千里之外的东华紫府少阳君。
凤九心里莫名升腾起一股愤恨。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被瞒在鼓里,可明明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就连渺落都知晓的事情,她却不知,而那还与她有关!
“骗子,大骗子!”
凤九丢下陶铸剑,恨恨地说。
若是再近一些,或许她能察觉到东华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她却离得有些远。
而他依旧坐得那般端正,言语也依旧冷硬。
“你自己睡过头,又怪得了谁。”
“那是因为你对我施了术法!”
凤九反驳道。真是恶人先告状!对这恶人,她自是不愿走上前去。
东华望着她,几不转瞬。他知道此时是该当送她离去,再以元神封印此地,将那渺落囚困至天地寿尽,待一切烟消云散。尘归尘,土归土,万物尽归混沌。可望着她,却只想再多求片刻辰光与她相处,因这将会是他此后数十万年的漫长孤寂中,所余不多的美好。
只是话说出口,依然还是要赶她离去——或许令她自己离开会更容易些。
“学艺不精,也怨不得旁人。带你来此,只会是拖累。”
他出语刻薄,果然令凤九脸色微变。
她自幼受尽宠爱,何曾受过什么真正的冷落,更何况是出自倾慕之人?
咬着嘴唇,凤九眼眶已是发红。
“我——我是学艺不精,可也没拖累了你!”
“难道你要等真正拖累于我才知进退!?白凤九,你是青丘女君,当知轻重!”
他勃然发作,目眦欲裂,却不敢望她。一万年前便是如此,只是那时,他还不知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凤九沉默下来。
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身上,灼在心里。再待片刻,她便会像从前那般,被自己羞辱拒绝后转身离去,回到青丘,回到父母身边。过上些时日,或许是一段不算太短的时日,可终究是会过去。这一次,不会再有人告诉她什么三生石上注定无缘,也不会再有断尾之痛。她的命定之人终会出现,那个三生石上与她相伴之人,会伴她尽此一世……于他,再没有什么不能放下。
他静待这结果,也已接受。
可是半晌,她却倏地轻笑一声。
“你想赶我走?”
她说得十分坚定,不容辩驳。
“你想独自留在这里面对渺落,你想保护我。"
东华闭上眼,犹自垂死挣扎。
“自作多情——”
“东华……”
小狐狸的一声“东华”脱口而出,仿佛再自然不过,就像一万年前她哭着要陪他应劫时那般由心而发,却如惊雷一样炸裂他所有的伪装。
东华回眼向她望去,再难掩饰惊痛之色。
凤九眉眼含笑向他走来,柔声细语。
“你骗不了我……”
这样说着,她也如方才那渺落一般偎在他肩头,双手自然而然地勾住颈子,偏过头来仰望着他,眉眼间满含四海八荒的潋滟春水,波光无限。
东华被她这么搂着,明知是该将她推拒开去,才不至乱了方寸,却无法稍动。净化三毒浊气后又击散渺落的化身,他已然力竭。更何况,他心底是想要被她这般依偎,已经想了太久。
“我知道你恋着我。”
她十分肯定地说,令他无法否认,也再不愿否认。
轻轻触碰她额间那朵凤尾花,他低下头去,浅浅一吻。放弃所有的抵抗和克制,只为贪这片刻温存。
“是……我想赶你走,我想保护你——我爱恋你……”
他终是承认,他所要的不过如此。
听到这番话,小狐狸喜形于色,只是仔细看去,那眉眼间的笑意似乎有些不同。
她松开双手,自他身上离开,令他不由自主想去挽留。可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便见她站在离他有些许距离的地方,双手叉腰略带娇憨。
“你终于肯承认了!”
一脸得意之色。
“对,我是学艺不精,别的本事都稀松平常,还好老天给了这天生的媚术,可还瞒过了帝君?”
她似乎浑然不觉有何不妥。于她,不过是被羞辱后的小小反击,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至多还带了一点点的成就感,一点点挫败这骄傲帝君的乐趣。她依然还是那个不记得他是谁的青丘女君,依然还是不知道,她对他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东华望着她,微微点着头,嘴角抽动,勉力想挤出些笑意来,好使自己不要显得太过悲哀可笑。
“好……好……果真……——不愧是九尾狐的媚术……”
他夸赞她道。
笑容僵在脸上,眼前变得一片昏暗。他依稀听到那小狐狸惊恐地在耳边唤他。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4-01 11:45:00 +0800 CST  
青丘女君白凤九在帝君榻前忧心忡忡地已经趴了三日,这帝君自然也是三日未醒。虽然比翼鸟那位女君说,从前帝君调和完妙义慧明境之后,也会沉睡一整日,但这回显然比从前睡得久了。
那日,她还在得意着自己用媚术骗过了这看起来无所不能的高傲仙人,可最初那一阵得意过后,却从他眼中察觉到一抹惊痛。那明明很受伤却偏还还要故作淡漠的样子,让凤九的一颗心霎时间像被什么揪扯住了,难受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凝结,就看到他昏倒在横石之上。
她慌张地扑到近前,才看清帝君脸色苍白,嘴唇青紫,显然之前耗损了不少修为。凤九不禁十二万分地懊悔,恼恨自己怎地如此任性不顾大局——帝君为调和这妙义慧明境定必耗尽心力,就算再怎么气他的话,也不该这时戏弄他。
她手忙脚乱地托起帝君,施展遁术回到梵音谷大殿,女君见他二人这副模样也是大吃一惊。好在,她着人为帝君诊视过后,说帝君并没什么大碍。只是耗损大了,怕要睡上几日才能醒来。
凤九于是自告奋勇地担负起守护帝君的职责,此时,已是她在这床榻前守的第三个日夜。
托着腮,歪着头,凤九呆呆地望着帝君侧脸,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这帝君的侧脸还真是十分俊挺好看,他醒着的时候冷冰冰的生人勿进,此时昏睡着,倒又添出一些别样的气质来。
凤九忍不住凑近前去,想要伸出手将他蹙聚的眉峰熨平开来。这么想着,她的手便好似不听使唤一样,着魔似的触到帝君额头。入手处,也像他平日那般有些微凉,那凉意从指间渡到心尖,让凤九很是痴怔了一会儿。
这帝君分明对她有意,却要作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真逢到要紧的时候,又偏偏情难自己。
那日帝君望着她,落落抬手,抚过她额间的那朵凤尾花。那时她一心想着如何用媚术令他中招,却忽略了对方眼中情深如许,现在想来,不解风情的倒是自己。凤九苦笑一声,纤纤素手自对方额头慢慢划过,落至鼻尖,终是情难自禁地吻上对方。
又是一阵似曾相识的感觉,凤九摇着头退开,睁开双眼,却见眼前那原本昏睡的仙人竟已醒来,一双凤目望着自己,一脸难以捉摸的神情。
凤九吓得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我……我……我方才,方才……看到帝君脸上有只蚊子,我把它赶走,哈哈,哈……哈哈……”
她是知道这借口烂得不能再烂,可偷吻被抓个正着,顿时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说辞也想不出来。再怎么说,她也是堂堂青丘女君,一个女孩子,害羞也是狐之常情。
只是便见帝君支身坐起,十分平静地望着她,就好像方才真的只是被蚊子盯了一下,淡淡说道。
“是么,我只知道青丘的媚术特别,却不知道,这赶蚊子的办法,也这般特别。”
他这般说,凤九的脸颊红得几乎要烧起来。
帝君望着她,似乎愈发觉得有趣。
“怎么?在那妙义慧明境里,你可不是这般害羞。”
他一面说着,一面倾身靠近了她。
待凤九觉察过来,她发现自己几乎就要与帝君脸贴着脸,吓得她慌张向后让开。
“我……我不是有意要戏弄你,我也不知怎么了,那时就是……就是……想看你被引诱的样子……”
她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没底气,毕竟她勾引的可是曾经的天地共主。天子之怒,流血漂橹,若这帝君发起怒来……
倒是帝君,似乎越来越有兴致,他的眸光愈加有神。凤九退一步,他便进一分。
此刻,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嘴角竟还带了几分笑意。
“那你可遂了心愿,看到了么?”
“我……”
凤九仰头望着他,紧张地全身冒汗。她是喜欢帝君,可帝君此时看起来怪怪的,让她莫名只想赶紧逃离此处,逃得越远越好。而之所以还没走,是因为她现在腿软。
“……我去告诉女君你醒了——”
她急急说道,起身想躲。
却被帝君一把扣了手腕,向内一带。凤九立刻重心不稳,狠狠跌进对方怀里。
帝君顺势撩起她的下巴。
“现在,你可以好好看看。”
他低下头,作势欲吻。
凤九扯着他的衣袖瑟瑟发抖。闭上眼准备束手待毙,可在她以为自己的嘴巴就要惨遭蹂躏的时候,帝君却突然停下动作。
她捱了许久,忍不住睁开眼,却见他皱眉望着自己,似乎竟在发呆。那目光像是又回到在妙义慧明境里那般,凤九欲哭无泪地唤了声“帝君”。
却见他扯动了一下嘴角,问道。
“你怕我?”
僵着脖子点了点头,凤九好似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受伤的痕迹,可消失得太快,让她觉得或许只是看花了眼。她又想摇头,却已被帝君推开,跌坐在地上。
她站起身,却顾不得气他粗暴地推开自己。因为那方才还一副暴戾之气的帝君已然端正地坐好,又恢复了那副清贵高华的神仙模样,宛如青丘那沉积了万千年的冻雪,皓洁如许,冷寂至斯。
凤九一头雾水地站了许久,想要离开却又不舍,想要留下却又不敢。
终了,帝君别过脸去。
“你走吧。”
他漠然说道。
“现在就走。”
凤九迟疑着转身离去,却未看到身后,帝君凝视着自己翻开的手掌,脸如死灰。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4-05 23:21:00 +0800 CST  
对不住对不住,放假在家反而没时间更新


目前帝君这套应该算是苦肉计+美人计?但是好像并没有成功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4-05 23:24:00 +0800 CST  
半夜更新的我总是十分的不淡定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4-06 00:00:00 +0800 CST  
自从那日帝君要吻她被她躲开了去,凤九便心神恍惚,一连几日躲在房里不敢露面。
女君只道她守着帝君几日不眠不休,着实累了,自是不来打扰,而帝君那边方才苏醒,也要休养,更不会来她这里。凤九心安之余,却又有几分失落。她也说不清楚究竟为何失落,可是见着帝君不安,不见他却又惦念。这么纠结来纠结去,数日一晃而过。
这日一早,女君亲自来探望她,还带来了一样东西。
“帝君特地叮嘱将这频婆果奉与女君,女君便请收下。”
那女君也不问她要这果子何用,便十分大方地赠与了她,自是看着帝君的面子,凤九于此心知肚明。实则她自从进入谷中,便几乎忘记自己本是为了频婆果才来这里。如今真的拿到果子,竟又惆怅起来——没了这个理由,她该如何赖在此处?
那女君看着她却又续道。
“帝君他老人家说,再过几日,这梵音谷的出口便会打开,女君既然得了果子,到时可自行离去。”
“他这样说吗?”
凤九眼巴巴望着女君,明知道无法从她那里得到什么结果,还是忍不住问。
女君幽幽叹了口气,一副了然的模样。
“帝君每三万年来此一回,每次来,谷中便不知有多少女弟子倾心于他,献过多少殷勤,可帝君从未将谁看在眼中,更别提放在心上。这一次,他老人家携女君前来,我原本也是诧异,想着帝君待你确有些不同,可是——帝君这一身系着天下苍生,便是他想动情,也是万万动不得的。是以我多嘴劝女君一句,不要陷得太深。于人于己,都没什么益处。”
这番话很有些刺耳,但女君的态度又似乎另有隐情。
凤九收下频婆果,苦思良久,还是决定鼓起勇气去见一面帝君。

虽说是下了决心,可来到帝君房外,她又徘徊起来。如果没有那天晚上那一出,她自然是一点也不会觉得心虚,可那天她在帝君面前落荒而逃,实在不是什么体面的退场。帝君现下对她又是什么心思,她也琢磨不到。
正踌躇间,房门却豁然洞开。
凤九一愣,便听到帝君清冷的声音一如从前。
“进来吧。”
不知怎的,她就是突然心生怯意。
似乎查知她的心意,房内,帝君淡淡地又道。
“你若害怕,便在那里讲话也是一样。”
凤九咬着嘴唇鼓足勇气。
“……我是来向帝君道谢的。”
说着,她踏进房内。扑面而来隐隐一股血腥之气,若非她是灵狐化身,只怕还闻不出来。
帝君在床榻之上打坐,可是烛火昏暗,他却看不清他的脸色。
凤九不禁担心地问。
“你的伤势——”
“我不曾受什么伤。”
他冷淡地打断她。
“你又要谢我什么?”
“这频婆果——”
“区区几枚频婆果,不需劳烦青丘女君亲自登门。”
他的话颇有几分嘲弄的味道,凤九思来想去,大约只有这一个理由可以解释原因。
“帝君还在生我的气么?”
“我为何要气你?”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嗤一声。
这一次凤九却没有被他的语气迷惑了去。
“我不是想要拒绝帝君的好意,看你的笑话。我对帝君……对帝君,也存了爱慕之心,可是那天,我也不知为何,便只是害怕……”
“够了——”
他再次打断她,冷冰冰硬梆梆的声音半分温柔也无。
“我听够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表白。如果女君没有别的事,就此离去吧。”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身形似乎微微颤抖。
凤九望着他半晌,始终不愿相信他会待自己前后如此迥然。
“帝君……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本没存什么猜中的心思,可帝君周身却忽然映出红光,那光芒比在妙义慧明境中时还要强烈百倍。
灵狐机警的天性竟令凤九顿时划出原形。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4-07 00:00:00 +0800 CST  
灵狐机警的天性竟令凤九顿时化出原形。她伏在地上,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倏地冷笑一声,帝君将那光芒敛去,房内瞬间又变得昏暗,似乎之前那一幕不曾发生过。凤九仍旧伏在地上,呆呆望着他,不觉已经恢复人形。
“你方才还说爱慕我,怎么此时见到这半魔之态,便立刻吓得原形毕露?”
帝君依旧是讥讽地语调,却比之前更冷了些。
“我……”
她不知该如何解释那毫无来由的恐惧感,他闭着眼,依旧是修行的姿势,但凤九觉得他好似离自己更远了。
“我是真心的……”
这话说出来,却连她自己也不能说服。有谁会害怕心中倾慕之人?
“真心还是假意,我并不想知道。你不过是从阿离那里听到些传言,又从司命口中知道些故事,根本连我是谁、我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便来这里说什么真心,不是太可笑了些?”
帝君说的好似便是实情。她与他相识不过数日,这数日间,除了那一场媚术之下的玩笑,他们根本就不曾有过几回接触。那日他说他要净化三毒浊气,她便不自量力地想要帮忙。可此时,他已明明白白地说她可笑——但她依然不愿相信。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那日在谷底舍身救我——”
“我救你只是因为你是青丘女君,举手之劳罢了。”
她试图证明自己没有错认,却被连这也一起否定。
“我许你入谷,是因为那入口关闭,任谁也不能进出,许或不许都是一样;我不携你同去妙义慧明境,因为凭你的修为只能添乱,你不自量力说要相助,我念你一番好意才没有直言拒绝——如今女君倒以此为凭,岂非得寸进尺?”
“不是的……你在撒谎,你明明——”
她还要垂死挣扎,可对方却已不留一丝情面。
“白凤九,你以媚术惑我,本已犯了天规,我念你年轻不懂事,不予计较,可你身为青丘女君却在此与我纠缠不休,又如何对得起青丘的颜面?”
他这样厌恶自己,可笑她却以为他对自己有意?
“我又给青丘丢脸了……”
泪水不知是何时落下的,就像从前那样。她忽地顿了一顿——如何说是又丢脸了?从前那样……从前她也这般丢脸过么?从前也曾这样被他拒绝么……
凤九忽然觉得头痛欲裂。或许她真的不该执意来此,哪里是什么冥冥中自有天意,不过是她为自己的任性找来的托词。所有人都告诉她这是错的,可她却还固执地认为没有错。大概是从前得到的宠爱太多,所以老天才会要她重重地跌下一跤,大约这也是渡劫的一种,只是疼是疼得狠了,却还不见飞升的迹象。
眼前,帝君的影像变得模糊起来,她好似听到一声“九儿”。是帝君的声音么?听起来不是太像。这帝君说话从来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那声“九儿”可不一样,就算是压低的声音,却依然含情脉脉深情款款,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可若是他,他又在喊谁?总不会是自己,从来没人叫过她“九儿”,她一直是大家的“小九”,“小丫头”。这“九儿”喊出来,肉麻也肉麻死了,帝君怎会是这样的人?不会是他,他不会这样叫自己,他对自己只有嫌弃……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失去了意识,还是陷入了昏睡。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她与帝君落入凡间,是一对如胶似漆的神仙眷侣,可是司命那个编故事不嫌事大的家伙,生生地要拆散她与帝君。看来,就算是做梦,她与帝君也是不能在一起的。
凤九醒来的时候,似乎是终于想通了一点。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4-10 00:40:00 +0800 CST  
其实周末反而没有平时有空坐下来写东西,希望不要嫌弃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4-10 00:41:00 +0800 CST  
呃,今天写得有点少,下次攒个大的一起更吧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4-10 23:13:00 +0800 CST  
女君来探望她时,告诉她帝君已经离开梵音谷。
她的确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不过她知道,凭帝君的修为,若要对她藏匿自己,那是易如反掌的事。而女君这般说,自然是他的意思,她信与不信,也没什么差别。他希望自己不要纠缠,她自会如他的愿。
之前求而不得的频婆果,此时却不过是打发她离开、用来哄骗小孩子的果子。
凤九自嘲地笑了笑,望着女君前来相送的身影,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谷中安静得有些过分,那许多身影人来人往,却悄无声息。凤九看着那些比翼鸟族人,觉得有些奇怪。
女君看透她的疑虑,笑着答道。
“这山谷三万年一开,小辈们想趁着机会出去透透气。”
凤九起初有些将信将疑,但随后便释然地叹了口气。这些族人如何又与她有什么关联?她区区一个飞升不久的上仙,修为差劲,灵力不足,就算遇到事情,又能帮多少忙?
垂下头,看到手中拎着的那些频婆果,好像更刺眼了。
女君陪她走出山谷,执手相送,十分郑重。凤九谢过她这些日的款待,不失青丘女君身份地道了别,转身离去,似乎丝毫不再留恋。


待她远去,女君转身而回,远远地便看到那立在入口处的仙人。他目光远眺,不知望着何方,却似穿透了层云而去,深不知底。
女君走到近前。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送走那位女君,谷中弟子今日也会全部迁出,不知帝君还有什么其他吩咐?”
东华微微颔首,动身向谷中折返。
“明日你候往昆仑虚,待结界成形,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墨渊,再凭这令符去向天君要一方栖息之地,此后,这妙义慧明境再与你等无干。”
他淡淡地吩咐道,似乎只是说什么极平常的事。
女君一一应了,却又问他。
“帝君心意既决,我等自然只有遵从,只是,这一切实情,日后是否要告诉那位女君知晓?”
东华顿了顿脚步,没有立刻回答。
“若是天意要她知道,她自然会知道。”
这般说着,他已将身形匿于那深谷之中,不见踪迹。


一日之内,梵音谷阖族老少已是人去楼空。
东华独立于高台之上,手执苍何,剑破虚空。漫天星雨坠落,金光万象。


昆仑虚外,女君率着一众族人望见纷落的星辰,遥遥向着梵音谷的方向跪下,俯首叩拜。
守卫见着这许多人候在外面,早已通秉墨渊。此时他看到星雨,心中已有几分明白。
命人将女君请至玉虚洞,墨渊也不询问,只待女君主动言明。
但女君却不开口。帝君有令,待结界成形方可告知,此时那星雨尚未结束,结界未成,告知实情却有违钧令。
墨渊不由苦笑。他素来知道那位东华紫府少阳君杀伐果决,治下甚严,却未想便值此刻,他依然能令女君言听计从。
“阁下可是来告诉本君,东华帝君此刻结那星光结界所为何事?”
女君愣了一愣,点头承认。
“不错。”
“他要你结界成形方可言明,难道还怕什么人去阻拦他不成?”
“不错。”
“那这天底下又是什么人能令帝君这般忌惮?竟会害怕他的阻拦?”
女君似乎笑了一笑,但随着那陨落的星雨渐微渐弱,她的笑容也凝结在脸上。
“成了。”墨渊看向他,“女君可以讲了。”
“三十万年前,妖界出了一位尊者,名唤渺落。她修为甚高,又擅纵三毒浊息,乱人心智,很是兴风作浪一时。迫不得已之下,父神请帝君出面,设下妙义慧明境,将她囚困于梵音谷内。我族奉命在谷中守卫,至今已三十万年。”
墨渊点了点头。
“但渺落虽然被困,三毒浊气依然不断逸出。只是托赖梵音谷这道天然屏障,未曾流至三界。否则,只怕这天地早已不是现在这般模样。”
“帝君每三万年便至梵音谷一次,凭借清浊平衡之躯净化浊气,一直平安无虞。可这一回,他却未能如从前那般全身而退——因为他体内清浊之气已乱,失了平衡,便无法再抵御渺落的浊气入侵。所幸赖着修为深厚,帝君自妙义慧明境脱困。可他虽然勉强净化,自己已被浊气入侵。”
“被浊气入侵,难道帝君他坠了魔道?”
墨渊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
女君摇了摇头。
“他醒来后,便有入魔的迹象,只是警醒得早,强压下了。虽还不曾入魔,却自知亦不会太远。一旦帝君成魔,合渺落之力,这四海八荒再无宁日。所以,他老人家令我等迁出梵音谷,要在那里设下星光结界,阻挡渺落,不死不休。”
女君说罢,满目戚然。那结界既成,东华帝君自也是将他自己困于结界之内,视为魔物,除非魔性尽消,否则他自己也无法出来。
墨渊当然明白其中道理,他正要说些什么,却听洞外有人问道。
“他怎么会失了清浊平衡?”
那声音似乎极是平静,但仔细听去,细微处却颤抖得厉害。
墨渊一愣,看向洞外,却见那红衣的青丘女君悄然立在那里,不知已立了多久,他竟无所觉察。
“你怎么……”
凤九看起来甚是平静,走进洞内,似乎不曾听见此前的对话,只是解释她来此的原因。
“我将那频婆果喂叶青缇吃下,他却毫无反应。我去天庭找姑姑,他们说,姑姑带着阿离到昆仑虚来拜师,我便追来了。”
她话未说完,在她身后,白浅已随之过来。
原来凤九直接去寻她,两人见到漫天星雨,不知发生何事,便来一问,却恰听到女君告诉墨渊的这番话。
“是因为我么?”
凤九忽地又问。
“是因为我,他才失去清浊平衡的么?”
墨渊沉默片刻,答道。
“神仙一旦动情,体内清浊之气便不同从前。帝君将名字自三生石上抹去,想来便是为了维系这平衡不乱。只是,纵然抹去名字,天定的劫数却依然未变,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嗯。”
凤九缓缓点了点头,平静地令人不安。
“他动了情,自然不是因为几日前才见到我,便如此情深。我近些日来,总觉得周围有些奇怪,每个人都怪怪的。看我的眼神,对我说的话,处处透着异样。我原以为,是我从凡间擅自带回一个人来,大家觉得不妥。可现在想来,你们早就知道一切,却只将我一个蒙在鼓里。那叶青缇身上的气息,与他十分相近,你们自然也早知道了,他只是东华的一个附庸,对不对?”
不论是白浅还是墨渊都没有回答。没有回答,便是默认。
凤九依然十分平静。
“不过,那也没什么。”
这些于她而言,似乎无关紧要。
“他不要我知道,我便不知道就好。他瞒着我,怕我伤心,自是为了我好。他说我们仙神生来便有责任,要为天下苍生牺牲自己,我当然也不会拦他。他说的话我都记得——姑姑,你说小九是不是变得懂事了?”
她望着白浅,嘴角带着些许笑容,眉梢眼底却欲哭无泪。
白浅心中不忍,走上前搂住她。
“我们小九一直都很懂事。”
靠在姑姑怀里,凤九的眼泪瞬时间决堤一般淌下。
白浅抚了抚她的长发。
“这世上许多事都不由自己,那三生石上你既与他无缘,这结果便早已注定。小九,该放下的时候便要放下。”
凤九望着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
白浅垂下眼,趁她不备,在凤九颈后稍稍一拂。
那小狐狸已是身心俱疲,在咒诀的效用下,顿时昏睡过去。
墨渊不解地看向白浅,便见她叹了口气,无奈地道。
“免得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4-12 16:46:00 +0800 CST  
谢谢大家不嫌弃我还在等!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4-12 16:46:00 +0800 CST  
洞外,漫天星雨已经消逝,光芒隐去,现出密布的阴云,雷声大作,天地一时失色。
年轻的仙人望着天空,看到比翼鸟女君自玉虚洞出来,他撇下众人向她走去。
“母亲已将一切都告诉墨渊上神了?”
“不错。”
女君回答。
“那现在便要去往天庭?”
“正是,我已请墨渊上神照拂这些部族,你也留在这里。”
“好。”
这正合他的心意。
爽快应下,年轻的比翼鸟储君待女君远去,走向玉虚洞。


凤九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那些若都是真的,怕是要她哭干了泪水。可当她认出自己身在何处,便知道那并不是梦。
若不是梦,她此刻便该去梵音谷寻他。无论他做什么,她不拦他,却定要陪着他。
她甫一站起身,便被人拦下了。
那人有些眼熟,但她一心念着东华,无心去想哪里见过。
那仙人笑了笑,说道。
“我叫相里萌,那日在梵音谷里,是我求情,母亲才对女君网开一面,送去那妙义慧明境。”
凤九有些认出他来,但她无心寒暄。
“还未多谢你,不过我有要紧事,先行告辞了。”
说着她向昆仑虚下走去。
相里萌在身后扬声问她。
“女君要回梵音谷吗?”
凤九并不回答。
“适才我听说,墨渊上神与白浅上神都已去了那,或许此时,他们正在想办法打破结界。”
凤九停下脚步。
“不过,帝君的星光结界,若非他自己愿意,只怕谁也进不去,出不来。”
“你想说什么?”
凤九心念微动。
“我想说,我可以帮你进到结界里。”
凤九转过身。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想帮你的人。”
相里萌说着,一道光束袭向凤九,在她周身一触弹开,那天罡罩仍然护着她。
“瞧,你尽可以放心,帝君现下还好得很,所以,你姑姑他们也决计破不开结界。仙子,只有我能帮你进去陪他。”
“你帮我?”
凤九扬起眉毛。
此时她倒有着前所未有的冷静。
“你要帮的是渺落吧?”
相里萌微微一笑。
“那你倒是说说,我这样,如何帮渺落?”
凤九皱起眉头。她虽想不出,却直觉他不安好心。
相里萌以退为进。
“你若不信,不妨先去看一看,再回来寻我不迟。”
他似乎十分确定她会回来找他。
凤九丢下他不再理睬,向梵音谷赶去。


梵音谷外,白浅与墨渊正在争执,身为天族储君的夜华太子也在那里。
白浅执意要打破结界,再论渺落之事,但墨渊却不同意。
“就连父神都要求助帝君应对渺落,若放她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浅浅,不要意气用事。”
“我便不信,集我们之力,还收拾不下区区一个渺落。”
“你不知道她的麻烦之处——”
“可我知道师父从前不会这般畏首畏尾!”
白浅显见得生气了。
以往她从不会如此,墨渊一时沉默下来。
“你也不赞成我吗?”
太子妃殿下看向父君寻找救兵。可夜华看看兄长,又看看妻子,左右为难。
幸好凤九适时的出现,打破了尴尬,一时间夜华都有些感激这只小狐狸。
“姑姑!姑姑你们在想办法是不是?”
白浅瞪了一眼夜华,又看了一眼师尊,一把揽过凤九。
“他们修为不够,功夫不济,我看是指望不着了——小九,咱们自己想办法。”
“除了打破结界,没有别的办法救他出来吗?”
凤九见惯了姑姑与姑父闹别扭,对白浅的说辞也不觉惊讶。
白浅沉着脸,一旁的太子殿下默默上前牵了手安慰她。
“咱们可以另想办法。”
但墨渊却叹一口气道。
“这星光结界若那般容易破,岂非辱没了东华帝君的名号。”
“可是方才……方才有人说,他能送我进去。”
想起相里萌的话,凤九试探着说。
却见墨渊眉头狠皱,不容置疑地否定了这提议。
“绝对不行!”
“不行?那么说,真的有办法进去,对不对?”
“此话不要再提。这星光结界的确进去比出来容易,可不是你想得那样简单。”
“我没有想得简单——我只是想,就算死,我要与他死在一起!”
对于凤九来说,知道进入结界并非毫无可能已是最大的安慰,其他的,她已不求更多。
但墨渊知道那姑侄俩一样心性,自是不肯吐露真言。
“我明白与你说,无论是仙魔还是凡胎,肉身想要穿过结界,绝无可能。你要见他,只能用探魂术一查,别无他法。”

楼主 大杯具啊大杯具  发布于 2017-04-17 22:36:00 +0800 CST  

楼主:大杯具啊大杯具

字数:46818

发表时间:2017-03-08 05:5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14 17:53:3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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