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天长】【美文】《谜踪》——逐洪荒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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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至此完结。但这个故事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当然不是!
番外还有大事件要发生~
大家先别急着给我寄刀片,等看完番外再寄也不迟~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6-15 20:57:00 +0800 CST  
喘啊!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6-17 12:29:00 +0800 CST  
以下开始更新番外。别说楼主不疼你们,第一个番外加量一次更完~
晋江简书同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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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齐聚,甚欢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6-18 20:42:00 +0800 CST  
所谓的寿宴其实不过是一群神仙聚在一起喝·茶聊天。他们这些元神不用吃饭,喝个茶也不过是闲着无聊陶冶情操顺便打发时间罢了。
此时,父神正在与自家儿子下棋。少绾正愁无聊,见了凤九便迫不及待地靠了上去,并心安理得地将东华踢给了连宋。
“你怎不同我姑姑和成玉磕磕瓜子聊聊天?”
魔族始祖神清了清嗓子,为难道:“其实……祖·宗我不太喜欢你姑姑。”
凤九奇也怪哉,“为什么?”
少绾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噗嗤一下笑出声,凤九帝后指了指自己,问道:“那姐姐你觉得我好看吗?”
少绾点了点头,“好看!”
“那你讨厌我吗?”
“你可是东华的女人,我讨厌你?作死吗?祖·宗我虽然在九黎壶里被妖王踩扁了脑袋,”她指了指自己的前关,“但元神这里还没坏。”
“那我姑姑还是姑父的女人呢,是墨渊上神的弟媳妇。”凤九实事求是,“烜儿这件事上,我姑姑的确做得有些不妥。但姐姐你没生过孩子,很难理解为人父母之心。”
对于没有给墨渊诞下子嗣,少绾即无奈又苦涩。墨渊一直想要一个孩子,折腾她也折腾得很是勤快,可不知为何,她就是怀不上。后来她到了混沌界,母神才告诉她,说因为她是魔族之人,所以与神族的男人在一起才不容易有。复又给他举了个例子,说鬼族的二皇子离镜和神女玄女也是这么个情况。好不容易怀上了一个,生下来还是个病孩。想到这处,少绾更加垂头丧气。好歹人家还怀上过,也生了下来。而她与墨渊连孕中趣事都无福消受,委实叫她心酸。
“祖·宗我要不是死得早,也能给墨渊生上一窝小凤凰!”她犟了一句,“怪就怪我俩死得忒早!”
凤九望着成玉和白浅那处,安慰了少绾一番,“好歹你们夫妇二人早早地便在混沌界重逢了,成玉才叫惨。生生受了九万年的苦,结果昨日还被人倒打一耙……”
那边厢,成玉元君打了个喷嚏,“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白浅往远处菩提树下正在下棋的那二位遥遥一望,道:“喏,大约是那位。”
成玉元君漫不经心地朝那处瞟了一眼,往嘴里丢·了颗瓜子,“想来也只能是那无赖了!”
“听说,昨日·你们又吵架了?”
“天后娘娘,你这是听谁说的!”
白浅咳了一咳,正襟危坐,“我这人不碎嘴。”
一声轻叹,成玉支着香·腮颇为无奈,“那人活着的时候说他苦等我八万多年,于是我就还了他九万年,连利息都算上了。够仁至义尽的吧!结果,你猜他昨天怎么说的?”
“三殿下怎么说的?”白浅摆出了一副听八卦的热诚来。
“他说他在这混沌界又等了我六万多年,问我这笔账准备怎么同他算。”她两手一摊,“竟然还能这么算!简直无·耻!”
白浅应和着,“是也太过分了!”
成玉愤然点头,“所以我们就吵起来了。”
天后若有所思,片刻后,她不在状态道:“这么说来,等我们家那位来的时候,我也得好好跟他算一算这笔账!”
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成玉当即喷了她一脸。
“咳咳……咳……哪有……哪有这么盼着自己男人死的!”
“我不就这么一说……”白浅从袖中掏了块绢帕擦了擦脸,抬头望着碧蓝的苍穹感慨道,“谁活着的时候能想到这混沌界竟是这样的混沌界。”
“是啊,谁能想到呢!”红莲仙子继而愤愤道,“圣·人说得好,不知者无罪。那无赖怎能这么同我算账!”
……
菩提树下,连宋三殿下一阵鼻痒,这喷嚏要打不打的,憋得很是难受。紫衣尊神一手支着头,一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他闲散地看着棋盘,目不斜视地问他。
“你又招惹成玉了?”
连宋憋了半晌,没憋出一句话来,倒是先憋出了个器宇轩昂的喷嚏。待到鼻子中的那股酸劲儿终于缓过来后,他才接了话。
“帝君此言差矣!这怎能叫招惹。”他抹了抹鼻子,“不过是风·月中的情·趣罢了!”
东华唔了一声,道:“风·月?听说昨夜你被赶出去睡了。”
神族皇子连宋三殿下讪笑一声,“这是听谁说的!帝君不是极少与人说闲话嘛!”
“是极少。”他淡淡答道。
连宋以为这件事就算这么糊弄过去了,于是他随意接了一句,
“是啊!想来以帝君的……”
“却也不是不说。”
连宋闻言差点从软塌上栽下去。他这一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腆不知耻的神仙!心里骂着,嘴上却不敢造次,
“本殿下何德何能,竟能劳动帝君说我的闲话,荣幸至极!荣幸至极!”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随便说几句罢了。”
连宋轻咳了几声,“这事……都知道了?”
东华嗯了一声。
连三殿下的折扇当即敲上了脑门。
“这世间,有些账必须算,有些可算可不算,还有些是不能算的。”紫衣尊神难得好心地指点了一番迷津,“三殿下需得有个度。否则便不是情·趣,而是自讨没趣。”
连宋拢着扇子双手一揖,虔诚道:“受教!”
“赢了。”
“什么?”
他这才低头去看棋局,遂就又是一扇子敲上了脑门。
“三殿下若是闲来无事,不如想一想今·晚如何回到榻上去。”
说着,东华便就起身甩了甩衣袖扬长而去。
连宋朝成玉那处偷偷看了看,啧啧一叹,觉着自己等会儿可能得用些不太君子的手段才能解决今·晚睡觉的问题。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6-18 20:45:00 +0800 CST  
远处一方**边,狐帝白止正唾沫星子横飞地同几位仙者讲述招摇山谷那场恶战。他情绪异常激动,只道是那场战争如何惨烈,却只字未提自己中了阵中阵死得有些窝囊一事。
重霖从他身旁经过,睨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那场战役他不曾亲身经历,却也从旁人口·中听得了个大概。狐帝究竟是如何仓促地就让自己这么随便得死了,他也一清二楚。对于自己没能逃脱虚空鬼阵一事,重霖一直耿耿于怀。当时,他几乎就要成功了。可他到底只有一个人,最终还是被那些阴魂生生扯了个七零·八落。重霖一直觉着,若是当初他在帝君身侧护着,说不定帝君到现在还能好好地活着,享受天伦之乐。
孟昊见了他那副愁容不展的形容,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都是生前事了,不用太过放在心上。其实帝君也挺后悔把你一个人派去城中……好了,收拾一下,别让他瞧出你的心思来。你也知道帝君的性子,他这个神仙太重情义……”
“东华这个人,就是不喜欢欠别的。”折颜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表达了自己的见解,“当然,我指的是大事上。那些鸡毛蒜皮的,他欠了从来不还,还心安理得。”
司命在一旁默默地点了点头。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迅速往后退了两步,与这群人拉开了距离,结巴道:“小……小仙方才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司命,你方才做什么了?”
脆生生的声音传来,众人皆都朝那处望去。
“祖·宗,你怎么来了?”折颜有恃无恐,“被东华打发了?”
少绾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打发!祖·宗我那叫察言观色。人家小两口才团聚没多久,我总也不好老是占着人家媳妇。”
说着,她便朝身后远处的凉亭方向望了望。
紫衣尊神此时正领着帝后越走越远,渐渐淡出视线。显然,那位尊神的确是嫌弃这处太吵了,想要寻个清静点的地方。
“绾儿。”
魔族始祖神这才回了身,便见自家父君和公公朝着这处来。
“父神!”少绾难得恭敬。
“少阳君呢?”他四处张望,“方才还见他同连宋神君下棋,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父神,东华他正忙着陪媳妇呢!您老若是想寻他下棋解闷,我看还是算了吧!他心不在此,您老另择他人吧!”
“绾儿!”蓝袍上神咳了咳,提醒她措辞。
父神大度一笑,“无妨无妨,都是自己人。”
……


身后的喧嚣隐去,茂·密的竹林里只有一双人。他们聊着天,步态随意,仿佛只是随处走走。
东华帝君身归混沌后来到这处幻境不过数月。久别重逢,他们便有说不完的话。自然,凤九还是抱怨了一通那十五万年既当爹又当娘的艰苦岁月。紫衣尊神默默听着她的喋喋不休,不接话也不打断她,只是在每回谈话的末了将她揽入怀中。
今日,凤九旧事重提。
“你当年还大言不惭地说绝不让我守寡!”
紫衣尊神从善如流道:“的确未让你守寡。”
“可是你让我守了十五万年的活寡。”凤九悻悻哼了一声。
浓眉一挑,他厚·颜·无·耻且意味深长地问她,“要补偿吗?”
凤九听到“补偿”二字便就腰疼。她倒并不是不想东华,只是这几个月东华委实有些太过热情,好像要把十五万年的亏欠一并还了。
老天爷,即便她现在只是个元神,也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凤九心里苦,还不好说。说了也怕打击东华的积极性,只得咬牙挺着。
在来这处幻境前,或者说在她还活着的时候,不曾想到他们竟还能像今时今日这样并肩说着话,做着喜欢的事情。凤九曾经在这混沌界里走过一遭,是东华带着他来的。他们在这里度过了一段难忘的岁月,有苦有甜。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凤九依旧还记得戾气割在元神上的滋味。是以她一直认为混沌界便是元神受难的地方,也许是为了赎生前罪孽而生之地。
父神说,这处是他用半个元神劈出来的幻境,和东华当年劈的那个相似,是为了给像东华这样功勋卓著的神仙一个慰藉。
东华这一生吃了很多苦。儿时孤苦无依,皈依神族后受众神排挤。父神羽化后,众人又皆以他为倚仗。殊不知东华帝君也是有血有肉之人,也有七情六欲。只是他将这些都视为弱点,将它们隐藏了起来。留给世人的只剩一派刚正严明的表象。
望着身旁的东华,凤九沉了一口气。她的东华终是可以好好休息了,放下肩头扛着的四海八荒,不必再为六·合苍·生而奔波,也不必为了换得天下太平而流·血。
一个时代的结束总是伴随着又一个时代的开启,神族的江河便留给了下一辈人去守护。
逝者,终可安矣。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6-18 20:47:00 +0800 CST  
奉上番外二~
这个番外分两次更完。
预售今日结束,6/25左右发货,仙友们可以期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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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托梦


此事发生在东华帝君羽化入混沌后的第十三年。
彼时,紫衣尊神已渐渐习惯了在混沌界的平淡生活,与凤九之间也从久别似新·婚过渡到了生前老夫老妻的相处状态。
这处的日子虽无趣了些,但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叫人脑壳胀·疼的四海八荒大事,众神仙皆都乐得清静,是以他们在三十六天无妄海中的棺·材盖儿都合得挺严实,就算是没能找着尸身无法入无妄海长眠的那几位都没有爬起来诈尸还魂闹脾气。
天后白浅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就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她倒也不是盼着夜华早点儿断气过来陪她,只是觉着这么大的事情过后,众神皆都相继羽化,就剩了他那么一颗独苗有点儿不可思议。遂又觉着她这个夫君委实命硬,三番五次都能死里逃生,即便是躺进了无妄海,还能没事人一样从冰棺里再爬出来。
望着远处那几对青·天·白·日就旁若无人秀恩爱的,白浅心中酸了一壶。
前些年好歹还有凤九陪着她一起掰手指头,怎么掰着掰着就剩她自己一个人了,也不知道夜华那一把老骨头到底能熬到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但就父神生的另外一个儿子来看,指不定还能再熬上几万年甚至十几万年……思及至此,白浅不禁望天悲鸣,觉着自己大约是生前缺德事干多了,功德积得也不够,这才落到了如此境地。
真是连死都不能死得称心如意,成双成对!
凤九瞧她闷闷不乐便就跑过来劝她,“我死的时候姑父都有白头发了,该也没剩多少时日了才是。”
白浅睨了她一眼,没好气,“你夫君连一根黑头发都没有,不也才刚死!”
嘴角抽·了好几抽,凤九道:“东华的银发是天生的……”
“是不是天生也是他自己说的,他年轻的时候在碧海苍灵放养,又没人见过!”
凤九也无心同她争论出个结论来,遂就话锋一转,宽慰道:“姑姑也别着急,是个神仙总也逃不过羽化这一天。姑父是天君,做的功德父神都看在眼里,他老人家定不会舍得把亲儿子关在外头。你们早晚都是要在这里团聚的,何不望着他活得逍遥些!”
“我也不是盼他早些咽气……”白浅嘀咕着,“就是……”
就是什么,即便她不说凤九也能猜到。说到底,也不过便是“思念”二字。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含·着的却是天底下最浓的情义与羁绊。爱情也好,亲情也罢,哪怕是友情,都敌不过时间,逃不开这二字。想到这处,凤九不禁又垂了头。
好想滚滚啊……
这一日,凤九回家时状态欠佳,垂头丧气,精神也不太集中,东华倚靠在软塌上执着佛典看了她好一会儿也没能叫她回过神来。紫衣尊神索性将佛卷往边上一扔,伸手招呼道,
“过来!”
她遂就靠了过去,往他膝头一伏,吐出一口悠长的叹息。
“本帝君听闻今日·你与你姑姑混了一日,她整日里唉声叹气盼着夜华倒血霉。”复又瞧了她一眼道,“你这又是在盼着谁的晦气?”
“瞧你说的!”凤九坐直了身·子,“谁说我姑姑是盼着姑父早些死!我自己叹口气又招谁惹谁了……”
“你叹气本帝君听着刺耳。”紫衣尊神幽幽接道,“瞧你今日魂不守舍,不如你与我说说,兴许我还能帮你排解一二。”
凤九揉·着自己的裙摆,觉着自己心里这点儿事要是说出来,除了给东华添堵外,也实实在在没个法子能解决。既然是个解决不了的问题,便也就没什么必要同他说了。
于是她道:“不想说。”
东华唔了一声,“不说也罢!”他遂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本帝君就换个法子替你排解。”
听到这句话再受了他的眼神,凤九一个哆嗦,隐隐觉得腰疼。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6-20 20:22:00 +0800 CST  
这些年,虽然老夫老妻的日子过得清闲,但东华在探索新事物方面依旧非常执着。小到一隅床榻,大到这处幻境以外的整个混沌界,能探索的地方都留下了他的痕迹。
一方面是没人敢拦他,另一方面是没人能拦得住他。
有时候凤九也会担心,毕竟幻境以外的地方戾气层层,且越往恶界去,便越是浓重,而且他又没个佩剑。可东华每回都平安地回来了,衣衫完好,仪容齐整,就连头发都没有乱,走起路来还是悠哉悠哉,仿似不过是去逛了逛后花园,以至于凤九想去父神那处告个状都抓不到把柄。不过话又说回来,凤九觉着即便自己当真跑去父神那头告自家夫君的状,父神他老人家顶多也就是和颜悦色地摆摆手、打打哈。
上至九重天,下至幽冥司,就算羽化后到了这处混沌之地,也没人能管得了东华紫府少阳君!
复又揉了揉衣角,凤九很明智地选择了妥协。
她委屈巴巴道:“我不过是想滚滚了。”
说着,她喉·咙口一紧,眼中竟瞬时蒙上了一层雾气,“两千多年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上喜欢的姑娘……”
紫衣尊神闻言遂就伸手去抓之前扔下的佛卷,心不在焉道:“他才多大!”
凤九眨了眨眼睛,“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他都长成跟你一般高的大小伙了!”
“他是男孩子。”
她即刻反驳,“姑父成婚时也不过五万多岁!”
东华从经卷中抬起眼皮子瞧了她一眼,理所应当·道:“本帝君的儿子,自然不能与个等闲皇子的儿子相提并论。”
凤九的嘴角抽·了好几抽,心道若是严格算起来,夜华君可是父神的崽!她这夫君还真是一如既然地踩着别人往自己脸上贴金!委实是东华帝君本尊,脸皮有够厚实的!
紫衣尊神复又道:“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使命。按照司命的说法,便是儿孙自有儿孙命。你我即已身归混沌,又何必去·操这些没用的心。”
“你倒是心宽!”凤九没好气,也没好脸色给他看,“你不过十多年没见着儿子罢了。再过个千百年,日思夜想,见又见不着,保不齐你还不如我呢!”
说着,她悲从中来,连肩膀也一并颓了下来,“姑姑真是可怜!我这才两千多年没见着滚滚罢了,她可是等了足足十五六万年。两厢一比较,我这只能算是无病呻·吟了。”
东华抬着眼皮子又看了她几眼,见她这无精打采的颓废样,心中一软,只得好似妥协般轻轻一叹。
“你若是真这么想为曦,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凤九的眼睛瞬间雪亮成两道闪电,直勾勾地朝着身旁之人投去了无限的期许。
“东华,你难道有办法?”
紫衣尊神唔了一声,“你夫君是什么人!”
太晨宫的帝后娘娘整个身·子都从软塌上弹了起来,委实大喜过望到有些神·经兮兮。
许是平日里没少着东华帝君的道,大喜过后凤九又不免起了疑心病,“你不会又在诓我吧!如果是真,你怎么不早说!”
东华眉心轻挑,心不在焉地随口答道:“也就是最近才研究出来的法子。今·晚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一想到能见着滚滚,凤九很是迫不及待,连一刻都不想等,更别提让她等到晚上了!
“为何现在不试?何必等到晚上!”
目光缓缓挪回到了经卷上,东华的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促狭,“不到晚上怎么托梦?”
“托梦?”
……


这天夜里,即便是个元神都不甘落后的东华帝君亲自作法,将神识探出混沌界伸向了一十三天的衍阳宫。向来自信且自负的紫衣尊神当夜不幸在自己嫡亲儿子的身上吃了个闭门羹。打击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间,他有点儿懵。凤九思念之心迫切,遂就无视了他脸上莫辨的神色,卯足了劲撒娇撒泼,不依不饶,一副非得见着儿子不可的形容。
术法再次生出,他转而探向了副殿中酣睡的另一位。
是时正是九重天上夜色最浓的时候,福来不出意外地正倒在床榻上睡得横七竖八,鼾声震天,将屋外夜鸣虫的合奏都压·制得死死。
他正在做着黄粱美梦。梦里,一位素白色纱衣的妙龄女子倏尔从迷雾中现了真容,站在他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福来常年侍奉在为曦神君左右,又因为长相堪称奇特,是以即便是九重天上最卑微的宫娥,看到他都要绕着走。福来虽早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却迟迟没能娶到媳妇,甚至鲜少有姑娘会正眼瞧他一瞧。单身久了,即便是遇上头黑·毛獠牙的母妖怪,福来都觉得有些好看,忍不住在宰了人家之前多看上几眼。眼下跟前突然站着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天仙,他一双不那么明显的对眼又慢慢悠悠齐齐往鼻梁处靠去。福来看傻了,看得嘴都合不上,眼见着哈喇子就快要流了下来。
“美……美·人儿……”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6-20 20:26:00 +0800 CST  
承接上文,继续来说说帝君托梦一事。福来梦里的那个美·人是谁呢?
晋江、简书同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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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来看傻了,看得嘴都合不上,眼见着哈喇子就快要流了下来。
“美……美·人儿……”
虽然很没出息地被美色迷了眼,但福来还没有被色·欲蒙了心。盯着人家姑娘看的同时,他心中一盘算,觉着此事有诈。一般来说,上等妖怪都能化形,若是幻化成个美貌女子,多半心肠歹·毒,没安好心!
手摸上了腰间的佩剑,一双对眼慢慢恢复了正常,他正色道:“这位美·人儿,你虽然长得挺好看,但你到底是何方妖孽?自觉报上名来,兴许我还能下手轻些,给你留个品相齐全。”
对面的姑娘站得仪态端庄,浑身上下噌噌冒着仙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妖。只见她端着一副好架子,幽幽向前飘了几步。福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扫去,随后他汗都下来了。
“你……哪儿来的厉鬼!”长剑出鞘,指着她裙摆下的一片虚空,“冤有头债有主,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想干嘛!”
白衣女子默不作声,只慢慢悠悠地继续往他那处飘去。
福来退了几步,说话都有些哆嗦了,“你别过来,有……有话好说!你姓甚名甚?改明儿我寻我主·子找个菩萨超度你,也好助你往生!”
那位“厉鬼”幽幽看了他一眼,这才开了口。
他语气平静道:“你在天宫是有多不招女仙待见,本帝君入你梦境才会幻化成这副模样!”
绝美的容颜配上熟悉的清冷嗓音,听得福来彻底傻了。
“你你你……”他结巴了半天,连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心道,你们这群天生丽质的神仙哪里会懂得我们丑八怪的心酸!
东华帝君当下毕竟只是个元神,虽他术法依旧强大,能穿透混沌界壁,却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施展不开,是以不能拖得太久。于是,他直接道出了重点。
“本帝君今日托梦予你,待你睡醒后捎句话给滚滚,叫他明晚子时松一松术法,本帝君有事寻他。”
白色身形随着缥缈仙音一同消散。云烟氤氲中,福来依然愣在原地没能回神。这个梦后来如何,他委实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待到午夜梦回,他光着膀子坐在床榻上继续发呆。福来觉得自己方才做的可能是个噩梦,且这梦还挺荒唐。神仙死后元神归于混沌,从此与四海八荒再无任何瓜葛。活了这么久,他还是头一回遭遇托梦一说。福来觉得这可能真的只是个梦,又觉得兴许是自己白日里想起了年幼时的遭遇,这才梦到了男主人。抬手抹了抹脑门上的汗水,他决定继续睡个回笼觉压压惊。
因着将这个托梦归为噩梦,福来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他平日里日子过得悠闲,也就是跟在为曦神君身后静待差遣。为曦神君不让他跟着的时候,他就在九重天上到处乱窜,总也改不了从前当耗子时的习惯。
一个白日六个时辰,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日月更替,夜幕降临。月黑风高之时,副殿前又传出了一片雄·壮的鼾声。
鼾声震天之际,却又戛然而止。
福来今夜又做噩梦了。梦里,还是那个绝美的姑娘用东华帝君的瘆人嗓音在同他说话。说话的具体·内容他也记不太清楚,只记得那人阴魂不散地威胁说若是入不去为曦神君的梦,那么他这只白毛耗子一辈子都别想好过。福来一阵唏嘘,觉得自己需得去庙里烧烧香,再找个和尚念念经,除一除近来的晦气。
第二日,他便向自己的主卝子告了假,去了趟凡界。
福来寻了一处相当阔气的寺·庙,那处的香火旺·盛到遮天蔽日。烟雾缭绕中,他掳了个脑门油光水亮的高僧。半强·迫半威·逼地让那胖和尚给他念了三天三夜的大悲咒。他是个神仙,自然不晓得请和尚念经需得花银两,也不知道去庙里要给菩萨上一炷香再添些香火钱。待到三日后他头昏脑涨地离开寺·庙直入云霄回到仙界后,便被观世音菩萨座下的小童子请去了梵境教·化。
听了三日经·文还没缓过来的福来只得夹·着耗子尾巴跟着去了梵境。
岂料而后在梵境的十多日,他依旧夜夜噩梦缠身。梦中还是同一个人,对他说着同样的话。福来觉得这位厉鬼挺本事,居然在梵境还敢那么放肆,公然撒野!他开始变得神·经兮兮,有点儿分不清梦境与现实。闻得风吹草动便就进入万分戒备状态,直到离开梵境回到九重天,也没能让他放下警惕。
为曦神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整日里疑神疑鬼的衰败模样,话语间毫无遮掩地流露·出了浓浓的嫌弃。
福来本是个挺敦实的小伙儿,奈何被这么折腾了一个月后,也开始印堂发黑,日渐消瘦了下来。
又过了半个月,他实在是受不住了,只得向梦里那个难缠的邪祟妥协,将事情的始末经过同自己的主·子为曦神君说了那么一说。
当夜,那位厉鬼大人果真没有再入梦骚扰他。
衍阳宫的寝殿中,银发的神君正坐在床榻上打坐。虽是在自己的寝殿中就寝,可他依旧衣衫完好地坐着,连头发都未散开。白冷的月光从敞开的窗口倾泻在他的银发上,散出了一片朦胧的光晕。他轻依着的羽扇微微颤·抖着,似在作着梦。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6-22 20:17:00 +0800 CST  
梦中,他立在太晨宫的佛铃花海前,而那一片紫色簇拥之中的,便是那位与他七八分相似的紫衣尊神。依着九重天上的规矩,为曦神君朝他行礼问安。
“父君!”
为父之人嗯了一声,“近来可好?”
他点了点头,“福来与我说,父君有事寻我。”
“本帝君倒是不曾想到你居然这么容易就信了!”
“父君到底是父君,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况且……”滚滚顿了顿,微微一笑,“听福来说的那些梦中发生的事情,儿臣觉得倒像是父君能干得出来的。”
东华帝君闻言浓眉一挑,觉着自己这个儿子倒是半点都不同他这个当爹的客气。遂就唔了一声,算是认了他的说辞。
为曦神君继续平静道:“父君是缺什么吗?儿臣给你烧!”
“你该知道那些纸做的东西是烧不进混沌中的。”东华帝君面色祥和,说话却带着几分促狭,“没事的时候,少看些凡间的话本子和司命留下来的命簿。”
为曦神君默了一瞬,道:“既然如此,那父君寻儿臣何事?”
“倒也没什么事……”他幽幽道,“不过好不容易才入了你的梦,是也不好白白浪费了。说来,本帝君还真是缺了个物件。”他顿了顿,“你若有法子,便把为父的苍何剑灵送入混沌。”
“这恐怕不太好办,容我想一想。”
“最好快些,身边没有佩剑总也不太方便。”
年轻的神君点了点头,“那……父君还有何事需嘱托?”
话音未落,紫衣尊神脚边的衣摆处忽探出颗毛·茸·茸的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着盯着他,火红的皮毛在花海中格外显眼。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母妃想你了,遂就领她来瞧瞧你。”
为曦神君闻言又默了半刻,这才微颤着嘴角道:“父君锲而不舍地折腾福来这么久,儿臣以为定是为了要事……”
紫衣尊神唔了一声,答得心安理得,“本帝君从混沌中探出神识来,本就是个大事。你母妃念你念得紧,也算是大事。”
为曦神君:“……”
九条蓬松柔·软的尾巴跟着竖了起来,在空中左右摇摆,好似是在应和。
东华又道:“你便乖些,让你母妃好好瞧瞧。”
为曦神君一时语塞。
他端详了一番那只狐狸,有些困惑,“母妃为何不幻人形?”
紫衣尊神遂就接了儿子的问,连半点儿面子都没给凤九留,“她术法不精。”
凤九愤·恨地嚎了一嗓子,气得一身的狐狸毛都一并立了起来,想要跺脚却奈何她此时连一只脚都没有。
东华遂就低头瞧了她一眼,心安理得道:“怎么,你自己不争气,还不准本帝君说说?”
小狐狸朝着他龇牙咧嘴了一阵,最后索性一扭头,摇着尾巴继续看儿子去了。
年轻的银发神君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脸上还得继续维持着云淡风轻。
他问道:“母妃这是要看儿臣看到何时?”
“自然是要等她瞧够了才能作罢。”
为曦神君:“……”
“她瞧够了便就舒坦了,本帝君也能得个清静。”
秉承着神族以孝为先的传统美德,神族太子为曦神君干站着让自己的亲娘看了一整宿。一直到天边露·出了鱼白肚,凤九才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儿子身上撕了下来,心不甘情不愿地耷·拉着一双大耳朵以及九条尾巴跟着自己的夫君飘走了。
转醒之际,合着清晨微凉的清风,为曦神君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在此之前,他的确心中存疑,觉得事有蹊跷。可待到这一夜过去,疑·云已是烟消云散。
能什么事都不做光看他看了一宿,是自己的嫡亲爹娘没错了!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6-22 20:26:00 +0800 CST  
有些仙友已经收到这本板砖一般的书了,想来大约也已经迫不及待往下看了。楼楼只能说,祝大家食用愉快!
番外三依旧分两次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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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反托梦


东华帝君的术法能穿透混沌界壁给活人托梦一事,一直是夫·妻二人间的秘密。凤九本还寻思着让东华带姑姑去见一见姑父,以缓她的相思之苦,奈何她那夫君一本正经地说这术法·会损耗元神,是以别说是姑姑的事,就连凤九自己想见滚滚都是熬到了实在熬不下去了才让东华带她去瞧一瞧。谁叫她自己不争气,万事都要把她那金贵的夫君放在首位呢!
这样的日子一晃便是三万余年。
沧海桑田,天地又换了个主人。
混沌界的幻境中,日子依旧太平。即便四海八荒的安宁再一次遇到威胁,也无法影响此地。这处的太平日子过习惯了,东华便就放松了警惕,平日里也不往自己的元神上套术法来抵挡外人入侵神识。
可这天夜里,一位不速之客却闯入了紫衣尊神的梦境中。
梦里,东华抱着胳膊倚在一颗高大的菩提树旁,觉得自家的这个孩崽子委实是越来越出息了!他不免心生骄傲之情,可脸上却依旧维持着为人父表该有的严肃,一本正经地装得有模有样。
为曦神君道:“今日儿臣与父君托梦,是有要事相告。”
东华心道,好小子,当了天君后,说话都不带与人商量的!真是越来越有自己的风采了!于是他唔了一声,等孩子自己往下说。
“二十七天九黎壶上方那座镇·压用的宝塔,儿臣加持在上头的仙泽近日有些波动。怕是九黎壶也关不住那妖王多久,早晚会现崩塌之兆。”
紫衣尊神抱着胳膊示意他继续说。
“与妖王这一战在所难免,而神族又没有更厉害的法·器来关他。”天君为曦嘴角微微一勾,“既然仙界关不住他,儿臣寻思着不如直接将他困在混沌里。”
东华觉得这个想法挺有创意,遂也猜得了一二,“既然你能托梦予本帝君,便就说明你的术法亦能穿透混沌界壁。”复又带着几分期许地望着他,“你的本事不止于此吧!”
新任天君站得玉树临风,身板笔挺,一派倜傥道:“听闻祖姥姥身怀绝技,不想儿臣竟是受了隔代遗传。”
紫衣尊神正色提醒道:“妖王是如何入的混沌界,要如何出去,又是从哪里出去的,无人知晓。即便你的术法在混沌界能施展开,也未必能逮住他。他死一次,便就更强大些,你如何能确保万无一失?”
“儿臣的确不能确保此事万无一失。”他云淡风轻道,“但总得有人去尝试这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与其让他人涉险,不如我自己来还有把握些!”
东华赞许点头,“为君之人当要有这种魄力!”
“此事牵涉甚大,还需得请父君里应外合帮个忙。”
他幽幽唔了一声,又多猜得了几分,“既然此事牵涉甚大,来帮忙的定还有其他人吧!”
“父君猜得不错。”白衣天君遂就在身前幻了个棋盘,“许久没有同父君下棋了,边下边聊!”
许是二人久未相逢,这局棋一下便就下了整整一夜两日。
现世里,天君无故缺席朝会,叫福来应付得焦头烂额,一个头两个大。
而在幻境里,东华帝君的床榻旁则围满了人。
身为一个元神,平日里也闲散无事,睡睡懒觉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一睡便就睡了一夜两日且还不带醒的却是绝无仅有,因此众神皆以为东华帝君的元神出了什么问题。
活着的时候守了十五万年活寡的凤九帝后回想起托梦那件事的后遗症,吓得脸都白了。遂暗暗下了决心,等东华这次醒来,她定再也不会缠着东华去给滚滚托梦了。
日落黄昏,幻境中依旧风和日丽。天色微暗,微风吹拂着枝头上倒挂着的串串佛铃,散出清淡的酸腐味。
紫衣尊神幽幽转醒之际,望着床榻旁一屋子的元神有些莫名其妙。
“围在这处作甚?没事干吗?”
父神挠了挠鼻子,居然还有些不好意思,“是也没什么事干。”
在自己寝殿的床榻上莫名被人围观的银发尊神沉了一口气,把一屋子的人全都轰了出去,却唯独留了父神,给他找了点儿活干。
再后来,事情演变得越来越复杂。父神寻了自家的儿子来帮衬,而东华则找了连宋用来使唤。
连宋被他使唤得满头包,自身死昊天塔后头一回生出了一番发自肺腑的感慨。
“在混沌里生活真不容易啊!”
准备工作持续了几百年,除了当事四人之外,无人知晓他们究竟在忙些什么。
现世里,天君为曦亦是忙得不可开交,在处理日常政务的同时,还得着手为这桩大事做着各种必要的准备。是以自那一次后,他极少再给他的父君东华帝君托梦。只到了临行末了才又一次施展了他的独门秘术,同紫衣尊神细细交代了一遍。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6-25 20:10:00 +0800 CST  
因着这次的战仗波及到整个混沌界,最后紫衣尊神还是决定捎上那只魔族的小凤凰以备不时之需。
“好啊,墨渊!你又背着祖·宗我·干大事!”
魔族的始祖神少绾不敢往东华帝君身上发脾气,只得把所有的火气全都泼在了自家夫君的脸上。在混沌界里老夫老妻了这么多年,父神嫡子也自己琢磨出了一套对付媳妇的方法。
他不急不怒,和颜悦色道:“前期要准备的事情又多又杂,我也是怕累着你。总之,办大事的时候你在场就行了。”
墨渊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少绾一时也接不上话,只得默默咽下这一口气,转而问正事。
“什么时候动手?”
“二十七天的镇妖塔已经开始崩塌,为曦预·测三日之内妖王便能破了九黎壶,至于他何时会回到这处,得看夜华和这位年轻的新任天君。尚不好说,我们需得时刻盯紧整个混沌界的情况。”
魔族的始祖神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让他来!祖·宗我正好报一报当年被他一脚踩扁脑袋的仇!”
“绾儿,此事重大,不可莽撞。”
少绾拍了拍他的胸卝脯,劝他宽心,“祖·宗我这不还什么都没干嘛!”
父神嫡子看了她几眼,遂也只得暂且将心宽一宽,以便集中精力对付将至的大战。在混沌界的这十八万年,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平日里无事可干,他便就有些松懈。许久未有干过大架,眼下突然要来这么一场,墨渊心里多少有些没底。
第二日,整个混沌界进入警戒状态。父神将遍布于善界界壁上的术法开启,用作防备。本就剩了半个元神的他随即陷入沉睡。
恶界黑·暗一片,戾气更重,可界壁依旧是存在的,只不过极其难辨。为此连宋花了不少功夫,也遭了不少罪。
过去的数百年,连宋神君手执一杆玉笛行遍恶界,靠着笛声回音轻重将界壁所处方位逐一鉴明。干正事的同时还得提防那处的恶·鬼找事,时不时就要打上一架,神族三皇子苦·不·堪·言。索性那位以佩剑不在身旁不便外出为由不愿往外跑的紫衣老神仙在使唤他干活的同时,也经常差遣父神嫡子来帮衬,是以才保得了他元神不灭。时至今日,连宋回想起那段日子来不禁一阵阵的后怕,也不知道这些年自己究竟是靠着什么样的毅力才坚持下来的。
虽然差遣别人做事差遣得勤快,但东华帝君并没有闲着,他启用术法将恶界界壁定位,随即在上头加持只有他们父子俩才知道的术法,以起到里应外合之效。整个工作持续了数百年,二人才算是将恶界的动向时刻掌控在手。
如今,一切就绪,只待那妖王元神再次归于混沌。
翻手施诀,恶界上的术法宛如细密蛛丝一般在界壁上蜿蜒展开,任何裂隙都逃不过紫衣尊神的眼睛。
幻境内,一切如旧。而幻境·外,众神严阵以待。
没有了父神那半个元神劈出来的幻境保护,他们的元神都暴·露在戾气中。这一行四个神仙皆非等闲,是以虽然戾气剐割不断,他们都还能受得住。
善恶两界交界处,少绾耷·拉着脑袋蹲在地上有些无精打采,虽然她能受得住这戾气,但时间久了也是不好受。墨渊在他身旁打坐,而另外二人则索性对坐下起了棋。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又煎熬,混沌界中无白日,黑·暗之下,也不知究竟是过去了几个日夜。待到紫衣尊神蓦然顿了手上的动作望向虚无的远方时,二人已是对弈过了几十局。
“来了。”东华将手中黑子握入掌心,随即起身,“随我来。”
紫衣尊神遂就收了棋盘领着一行人往恶界飘去。
恶界之大,犹如浩渺东海,深邃幽暗,一眼望不到尽头。四处皆是恶灵的低语,亦充斥着野兽般的凄厉嚎叫。阴森森的,仿佛幽冥司的最深处,直叫那位比真汉子还要汉子的魔族始祖神都不禁打了个寒颤。遂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活着的时候没有卯足劲干混账事委实明智!在这处时间长了谁受得了!也难怪当年庆姜要费·尽·心·机重生归来。
东华循着界壁上传来的信号穿梭在这黢黑的恶界中,方向明确,目标清晰。
远处隐隐有铁链声作响,在黑·暗中显得越发沉重。越是靠近,便就愈加清晰起来,还伴着粗重的喘息。
紫衣尊神止了步子,抬手示意大家都停下。他复又闭目聆听了一阵,从纷杂中捕捉着蛛丝马迹。屏·蔽了视觉后,感官变得越发灵敏起来。之前的干扰被排开,东华随即调转了方向,往东边而去。
少绾疑惑道:“裂隙不是在北面?”
“自北面而入,又不是不会动了!”他嫌弃道,“安静些!”
魔族的始祖神伈伈然闭上了嘴。
紫衣尊神一路闭着眼,循着声响往战局中心去。声音越来越明晰,好似已是近在咫尺。他倏尔睁开双眼,便见着远处隐约纠缠在一起的两道黑影。而他身旁的三人则是一片静默。
遥远的记忆随之而来,锁妖塔里的战斗,昊天塔内的困境,以及九黎壶中的绝望……
时隔数个洪荒后,他们还是再一次遇上了。
-TBC-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6-25 20:11:00 +0800 CST  
承接上文,继续来说说混沌界的这件大事!
仙友们基本都受到本子了吧!对本子的厚度何大小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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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可大家都没有轻举妄动。
一身玄衣的老天君夜华正在与妖王缠斗。那八条利爪上还挂着铁链,却锁不住他。紫衣尊神眉心微敛,心了他们的第一条计划已经失败。
八环赤铁链束缚不了他,夜华便就陷于缠斗。他知道绝不能让妖王逃离视线,否则再想寻到他便就如同在茫茫大海中捞一枚银针。玄衣老天君舍弃了仙身与妖王同归于尽入这混沌,本就是为了要将它装入缥缈罐让他没有办法脱离混沌。可现在他却疲于应对,便没有余力启动那个法·器。
缥缈罐是现任天君为曦花了数百年才造出来的一个法·器。这个法·器类似于曾经的妙义慧明境,可它却没有连心镜与之联通。天君为曦在老天君夜华羽化之际作法,使缥缈罐依附在其元神上一并入了混沌。妖王与夜华本就是同归于尽的,又因现任天君在彼此身上做了手脚,致使二人羽化后元神依旧纠缠在一起,一同被吸·入了混沌的恶界。
战斗伊始,夜华依着之前的计划,掷出了另一个神族的新式法·器——八环赤铁链。他本该束缚住妖王的手脚,以留出足够的时间让夜华开启缥缈罐。可惜老天爷管不到混沌界,亦或是他老人家根本没有站在神族这一边。恶界是妖王的主场,他轻而易举地·震断了铁链,没有给夜华机会开启缥缈罐。
赶来的四个神仙本不过是为了以防事情出岔子,不想还就是这么巧,当真叫他们赶上了老天不开眼的时候。
正当大家愣神之际,紫衣尊神突然一个闪身从父神嫡子身边擦身而过,遂往战局中心去。其余三人见状皆都即刻回神跟了上去。仿佛当年幻梦境中的妖族之战那样,四人再度携手。连宋手执折扇与佩剑,少绾握着她的玄青,而墨渊……
父神嫡子欲拔剑迎战,可当他的手摸·向腰间时,却突然顿了身形。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轩辕不见了。
不远处刀光剑影飞闪,一片明白中,他捕捉到了一股熟悉的剑气。而那剑气的来源便是紫衣尊神。
墨渊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两跳,攥紧拳头暗骂道:“苍何不在就顺别人的剑,简直是岂有此理!”
失了佩剑,墨渊也就不方便加入战局,只得远远观望,伺机而动。
轩辕剑虽也是赫赫有名的上古神剑,威力巨大叫人胆寒,但对于东华帝君来说委实没有他自己的苍何用起来顺手。可当初他身归混沌之际,苍何并不在身边,是以剑灵也就没能跟着一起入混沌。这些年来,东华实则都没有自己的佩剑。平日里无架可打的时候倒也不觉得什么,眼下动起真格大打出手时才觉着各种不顺手。打着打着,紫衣尊神便失了兴趣。又勉为其难地扛了一阵,他索性把轩辕往身后一扔,拉着夜华退到了一旁问话。
他对墨渊说,“连宋和少绾两个人应付不过来,你去助他们一助。”
佩剑失而复得,父神嫡子也没说什么,即刻投入到了战斗中。
那边厢打得热火朝天。这边,紫衣尊神和玄衣老天君却好似平日里相见一般,好整以暇地交谈了起来。
“多年不见,你怎么老成这样!”
从现世打到混沌,上了年纪的老天君本就有些岔气,听闻帝君这一句消遣般的问候,他一口气差点没能顺过来。
东华又道:“为曦有没有托你带什么东西来?”
夜华这一次死得委实一点儿都不唐突,可谓是有备而来,身上带着的东西自然也不少。除了缥缈罐和八环赤铁链外,还有东华帝君的苍何剑灵。
“有。”他简单答道,便把已经幻化成型的苍何递给了他。
紫衣尊神接过久违了的苍何,不急不慢地端详了片刻。熟悉的手·感,熟悉的纹理与重量,这么多年了,他这把佩剑依旧凌厉。
苍何·在剑鞘中挣得嗡嗡作响,好似已经迫不及待。
他这才道:“先不动,待本帝君打够了,你再开缥缈罐也不迟。”
说着,他便转身而去,磅礴剑气横扫黢黑混沌。与方才的力不从心截然相反,此时的紫衣尊神好似突然来了状态,瞬间恢复了往日的战斗力。他攻势迅猛,势·如·破·竹。翻飞的剑光中,他一个人便把战局从势均力敌扭转了过来。许久没有打过架,又恰逢这么个耐揍的老冤家,东华帝君打着打着便就有些收不住。妖王来混沌之前已经经历了一场恶战,元神也有些受损,刚被儿子揍完再挨老·子劈头盖脸的一顿毒卝打,他一时也有些受不住。更遑论现在的东华帝君正在兴头上,耍苍何也耍得正欢,叫他逃都没地方逃。
妖王边挡边退,已是落得个节节败退的局面,另外三人见状也便陆续退出了战斗,站在一旁不嫌事大地看起了好戏,更有甚者拍手叫起了好。叫好的那位便是父神嫡子的媳妇,常年混在神仙堆里的魔族始祖神少绾。
天晓得,她都多久没看过这么好看的大戏了!
苍何一通撒欢的时候,东华抽·了个空给新来的老天君夜华找了个活儿,“开缥缈罐!”
谁知话音刚落,原本脆生生的叫好声便破了音。
“不行!”少绾急了,“石头你赶紧先回来!”
父神嫡子不为所动,神色平静,掷地有声道:“夜华,开!”
他媳妇不干了,“开什么开!东华还在那边……”
始祖神身旁的连三殿下眼尾含·着笑意,摇着扇子不嫌事大,“开!快点开!”
“你们……”
话音未落,脚下虚无的大地便开始颤·抖,恶界内瞬间动·荡一片。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6-27 20:03:00 +0800 CST  
“小叔子!”少绾嚎了一嗓子,“还有没有良心了!”
她东倒西歪,连站都站不稳,护起短来却依旧六亲不认,是以当墨渊踉跄着想去扶她一把的时候,红衣的始祖神直接往他胸口呼了一掌。她刚要往自己兄弟那处去,便被墨渊一把拽了回来。
他无奈道:“且论距离,当属我们三人离得最近。”
挣了半天的少绾闻言愣了一瞬,拳·打·脚·踢的胳膊和腿也顿在了半空。她觉得,墨渊说的不仅在理,委实***有道理了!魔族的始祖神遂就开始怀疑自己活着的时候被妖王踩扁鸟头一事是否当真会波及元神的智商。
连三殿下不急不慢也帮着劝了劝,“想来这法·器定与昊天塔和九黎壶的运作原理不同,是以夜华才会说开就开,都没个顾及。再说了,始祖神你又不是不了解东华这个神仙!他才不会甘愿在妖王这么个货色身上吃半点儿亏!”
少绾眨了眨圆杏似的大眼睛,彻底安分了下来。
也便是在他们七嘴八舌的这么会儿功夫,远处的战斗也已经落下帷幕。苍何应声入鞘,剑气明晃,好似还意犹未尽。紫衣尊神甩着袖子慢慢悠悠飘了回来,连发型都没乱。
他道:“走吧!”
少绾稀奇道:“走?不是要开缥缈罐嘛!”
东华睨了她一眼,说不上的嫌弃,“不是已经开了!”
“开了?”她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就晃了这么一阵,就……完了?”
“你还想怎样?”
“我想……总也得发个光,弄个乱流,再吸点儿什么进去……”她顿了顿,“就像当年的九黎壶那样……”
“都什么年代了……”说话间,紫衣尊神便启了步子,“昊天塔和九黎壶虽皆为上古神器,但作用其实相仿。万事不过三,你难道还指望那妖王再着一次老套?”
少绾被他说得又是一愣,颓然发现还真是这么个道理!那妖王能连着破了昊天塔和九黎壶,可见不是一般的聪明。若是用着老法子,怕是也困不住他太久,总有一天还是会被他逃出混沌界,回到现世继续为祸众生。是也得出其不意才能多些胜算!
“那……这缥缈罐用的是个什么新路数?”
“走吧!”东华置若罔闻,甩着袖子继续往善界飘去。
始祖神的一颗好奇心被吊得高高,不上不下委实心·痒得紧。她遂就跟了上去,锲而不舍道:“你倒是说来听听呀!”
“本帝君为何要说与你听?”
“石头,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别那么小气嘛!”
“的确是这么多年了……”他遂就长长一叹,还回头望了眼身后的父神嫡子与连三殿下,意味深长道,“还不如墨渊和连宋。”
少绾一顿,没明白,“你什么意思?”
墨渊轻咳了一声,对她说:“绾儿,你可有见我与三殿下问他?”
红衣的始祖神遂就怂·恿道:“对啊,你们怎么不问呢?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复又恍然大悟状,“你们一定是早就知道了,所以刚才才会那么笃定地叫小叔子开缥缈罐!”哼了一鼻子,少绾唾弃道,“知道了也不早说,你们就等着看祖·宗我的笑话是不是!”
“真是冤枉!”连宋摇着扇子继续慢慢悠悠地跟在紫衣尊神身后飘,“这缥缈罐是个什么路数,我等委实还不知道。”
“你们也不好奇?”
“好奇?”连三殿下笑了起来,“好奇又有什么用!”
父神嫡子轻笑一叹,“帝君若是想说,哪里需得我们去问!”
“正是这个道理。”他扇子一合,在掌心哒哒敲了几下,好心点拨了一番,“帝君这个人,你得顺着他来。此乃正确的相处之道!”
少绾垂头丧气地继续飘着。东华那个人,她倒也不是不了解。只不过有时候总还是抱着那么一丝侥幸,想着他能念及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偶尔发一发慈悲,赏她个痛快。此刻,魔族的始祖神深深觉着自己还是太高看自己了。就东华那张嘴,即便是开了,也吐不出块金镶玉来,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呢!死都死了,还总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这又是何苦!
一行人来时是四个,走的时候变成了五个。身后的恶界变得异常的安静,静得委实名不副实,就连他们身后倒在地上的那位妖王都没有半分气息。八环赤铁链紧紧锁着他,完好无损,好似从未被击破过。赤红色的铁链上,束束金光流淌,属于东华帝君的仙泽清晰可辨。那叱咤了数个洪荒的妖族始祖绝望地望着那一行五人的背影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
在看不见的地方,恶界的界壁发生了本质的变化,严密得仿似铜墙铁壁,密密麻麻布满了天君为曦和东华帝君的术法,将里头罪孽深重的元神囚·禁其中。从此,六·合苍·生再也不必担忧会有不该跑出来的东西自这混沌界而出,殃及四海八荒。
而那五个人,则化作缕缕仙泽,去往了那个依旧宁静美好的幻境。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6-27 20:06:00 +0800 CST  
谁说本子没买到要买来着?刚刚印刷厂跟我说多印了几本,要买的就快去吧,好多人在问。店铺名:易企印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6-28 15:17:00 +0800 CST  
番外四 念想


九重天上的晨曦依旧,朦胧中掺着湿·润清凉的草息。
衍阳宫的寝殿里早早便就有了动静。鲛帐内,银发神君已是翻了好几个身,一头长长的银发正乱糟糟地铺在身后的玉枕之上。
他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他依旧还是个半大孩子,只有两万·岁左右的模样,安静地坐在紫衣尊神的膝头上,摆·弄着书桌上被大卸八块的草蚂蚱。一双有力的大手温柔地圈着他,刀削似的下巴搁在他的肩头。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旁,均匀且悠长,那一股叫人思念的白檀香是如此清晰,仿佛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
“父君,这样对吗?”他问道。
紫衣尊神眼尾含·着笑意,嘴角也挂着笑意。他的嗓音沙沙沉沉,温柔得不像话。
“对或是不对,不试一试怎能知道?”
于是,小小年纪的银发少年便郑重其事地坐直了身·子,开始试这一条新组合起来的诀法。这条诀法仿佛是一个未知谜题的答·案,叫少年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能揭开谜底。
他等了一会儿,四处静谧,连夜鸣虫的声音都闻不得,只徐徐飘来佛铃幽香阵阵。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桌上的那枚崆峒印依旧原封不动。
他颓了肩膀,往身后宽厚温暖的怀抱一歪,显得很是沮丧。
“这都第几回了!怎么还是不对……”滚滚在他父君的紫袍上扭了扭,东倒西歪,“这个实在是太难了,父君!”
“再复杂的诀法也总有解·开的一天,只要你想解·开他。”东华伸手将桌上的草绳打乱,又道,“此路不通,便就换条路走。回到起点,重新来过。”
目光瞥向那个困扰了他整整四年的崆峒印,又看了看桌上那一堆散架的草绳,为曦神君明知这不过是个梦,却不舍得从梦中醒来。
因为只有在梦里,他才能见到他的父君,才能唤他一声父君。更难得的是,他的父君会抱着他、陪着他,同他一起玩草蚂蚱。这是他儿时一直盼望之事,却从未如愿,也注定此生再无机会实现。
他童年的时光,便是在不断的摸索与等待中流逝。
翻了个身在床榻上躺平,为曦神君望着紫色的帐顶叹出一口悠长的叹息。屋外天光渐亮,他遂就起身,为今日朝会之事做准备。
右侧眼皮毫无征兆地跳了跳,他揉·着额角预感今天不会遇上什么好事。
朝会总是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而太子为曦神君便是在这样一片见怪不怪的喧闹声中从天君夜华那处接了个不痛不痒的活儿——去一处凡世捉拿一只从鬼界逃逸的赤炎金猊兽。
捉拿赤炎金猊兽本就是一桩小事,寻常上仙就能完成。奈何以往血的教训太过惨痛,导致天君夜华对现任太子倍加爱护以至于过·度小心。就这么个屁大点儿的事情,都让太子亲自出马,还美其名曰历练。
为曦神君之所以常年在四海八荒混迹,归根结底就是为了逃避这种夸张的保护。他年幼时便跑遍了八荒、游遍了四海打神·兽玩,哪里需要这么周到的保护!现在又怎会把一只赤炎金猊兽放在眼里。是以,这下界捉拿金猊兽的活儿他也没太放在心上,就连贴身侍卫福来都没有带,掩了容貌提着苍何呲溜一下就去了。
在凡间用不得术法,为曦只得把法·力暂且封住,以免遭到反噬。没有了术法,他行动起来便就不及在神界那般如鱼得水。在寻踪与追踪上花了太多时间后,他这才意识到自身仍有许多不足之处,有待提高。
寻到了要寻的妖兽,逮起来倒也不费事。也便是一会儿的功夫,那妖兽就被收拾去了幽冥司。
完成了任务,为曦神君本该即刻回九重天,可自从他被册封太子之后,便就不好经常跑出去玩。眼下好不容易下一趟凡界,依旧年轻的银发神君自然而然就起了玩心。
凡界对于他来说依旧新鲜,他对凡世的了解基本源于他母妃留下的话本子和司命的命簿。于是,无事一身轻的为曦神君便就甩着袖子四下逛了逛。
城中集市热闹,摊主叫卖声不绝于耳,也不乏有些稀奇的小物件引了为曦的注意。不过最为吸引他的,还是酒巷子里的小茶楼。站在门外便能听见里头的说书先生说得唾沫星子横飞。
他依稀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经常见到成玉元君在第七天的天门处摆摊说书,说的还是当年他母妃挺着大肚在承天台收拾黑·毛兕的光辉事迹。第一次听的时候,为曦还挺感兴趣,听多了自然就腻了味。眼下闲来无事,偶遇了个说书的小茶馆,说的又是新鲜的故事,他便就顺便进去要了间雅间坐下来听上一听。
只可惜那说书先生讲故事的水平委实比成玉还蹩脚,听了不到一刻,神族的太子殿下便就失了兴趣。毫无体统地从雅间的窗户闪身而出,他落在小巷深处继续漫无目的地到处溜达。
小巷深处幽静,连枝头麻雀的叽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干净的石板路一路向远方延伸,望不到尽头。
他悠哉悠哉地走着,行至一处大户人家的家门口时,恰逢那家正在办白事。门口用雪白的面粉画了好大一个圈,里头的火堆烧得旺·盛,噼里啪啦响声不断,灼灼火星子四处飞·溅。家人边哭丧边往火堆里扔衣服物件,一车又一车,烧得没完没了,烟雾委实呛人。为曦觉着这家人家挺有钱,上好的罗缎、精装的书册,全部往里头扔。扔些生前用的也就算了,边上还堆着纸扎的房屋和纸人婢女排队等着被烧。他抱着胳膊看了会儿,突然生出了些好奇,想要知道这些纸做的东西到底能不能被烧进幽冥司,为亡·魂所用。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6-29 20:38:00 +0800 CST  
为曦神君各个方面都完美地遗传了东华帝君,这旺·盛的好奇心自然也遗传得相当周到。
第二日,冥界便迎来了一位贵客。
侍卫通报的时候,谢孤栦恰巧在忘川河畔的奈何桥旁视察。他闻言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掉进河里。遥遥一望,只见来者一席华贵紫衣,银发在烈日下璀璨生辉,磅礴仙气直接掀翻了还没来得及靠近的一队侍卫。谢孤栦默默地抹了抹脑门上陡然冒出的三排汗,预感自己今日要倒霉。
来者停留在他身前,倒是礼数齐全,这有点儿出乎谢孤栦的预料,以至于对着这么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一时有点儿适应不过来。
为曦神君只问了他一个问题,“凡人给往生者烧的那些东西,能否烧进冥界?”
幽冥司的司主被这么个问题问得有些蒙圈,“太子殿下问这个作甚?”
“随便一问,司主且答了便是。”
此事关乎冥界秩序,如临大敌的谢孤栦自然不能轻易作答。魂魄来幽冥司都是要过奈何桥入轮回道的,即便阳间的亲人给他们烧各种各样的东西,其实都烧不进幽冥司,只有纸钱是个例外。毕竟冥界的子民也是要过日子的!烧纸这件事,不过是在世之人的念想罢了,寄托哀思,希望他们的亲人身死后在地府也能过得滋·润。既然如此,又何必点破呢!于是谢孤栦答得相当玄乎且有技巧。
“信则有,不信则无。”
为曦神君闻言默了许久,久到谢孤栦以为这事糊弄不过去要在自己的地盘上倒血霉。谁知年轻的太子殿下寻思了半晌竟就这么转身走了。
三日后的九重天上,缕缕黑烟直冲云霄。一十三天的太晨宫前,火光肆意,烧得旺·盛。福来闻着焦糊味儿一路跑来,以为是衍阳宫着了火。一直跑到了芬陀利池才发现着的根本不是屋子。
“君上,你这是在干嘛呢!”
他怔怔地望着太晨宫金碧辉煌的宫门前蹲着的那个熟悉的紫色身形,又看了看原本整洁的白玉石地上画着的一个大圈圈,老鼠鼻子不由自主地嗅了嗅。
随后福来痛·心·疾·首道:“这么好的面粉你用来涂鸦,君上你也太浪费粮食了!”
为曦神君没理他,只自顾自地继续烧。
福来绿豆点儿大的眼睛都瞪圆了。望着边上堆着的各种纸人、纸屋、纸家具和纸钱,还有许多珍贵的佛典与珍藏版的竹简,他觉着自家主·子跑了一趟凡界回来后都不正常了。
神族的人不迷·信啊!
福来吓得不轻,以为他在凡间中了什么巫术,当下便心急火燎地往三十六天跑,赶紧去洗梧宫搬天君来救火救人。
他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说,谁知天君夜华闻言竟也默了半晌。
半晌后他才道:“让他去吧!”
福来傻愣在原地,“天君,不去管管吗?”
“等他烧够了便就好了。”
……
后来,为曦神君每逢凡间清明便就在太晨宫门口烧纸,可谓是九重天上的一桩奇事。
再后来,他摸对了门道将术法探至混沌,烧纸一事也就消停了下来。
毕竟,托梦比烧纸要有效且环保多了!

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6-29 20:44:00 +0800 CST  
本文最后一更,也是最后一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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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苍何剑灵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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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19-07-02 21:20: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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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20-04-05 15:4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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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onniesilvia  发布于 2020-04-13 20:23:00 +0800 CST  

楼主:conniesilvia

字数:459961

发表时间:2018-05-30 04: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6-27 10:35:08 +0800 CST

评论数:2851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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