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梦域】「情尽三生,渡红尘」


99

远古 神魔战场

天幕之上,四海之间,苍穹染血,赤练横空。

当空一道横跨两族的巨大沟壑贪婪的张着血口,狰狞如一轮巨大的磨盘,无声无息的吞噬着散于天地之间的生灵血肉。

交界处,一清一灼,一缓一烈,两色光幕胶着消磨,数十万神魔阵列四方,结天罡,演白虎,浴血厮杀。

无数血雨纷纷而下,无数神魔当空砸落,一具具毫无声息的鲜血骨肉,一点点,一堆堆,渐渐汇成了一条汪洋大泽,如渊血海。

一时间,战火悲歌,残阳如血。

这等末日景象,已经十多万年不曾显现世间,之前仅有的几次,无一不是生灵涂炭,百不存一。

而眼下,仅仅只是开始。

神族征战,一向喜好兵阵,凡神族所属,皆披晶戴甲,进退有度,万人如一,远可攻,近可守,圆转如意。

万军之中,三人为首。

一人白衣如雪,坐镇中军。

须臾之间,一道道指令飞速而下,或中正平和,或波荡诡谲,或剑走偏锋,或正或奇,变化莫测,轩辕所指,无不所向披靡。

一副阵图,顷刻间天翻地覆,蒙蒙神光拔地而起,万般生灵八方来朝,汇天地之力,铸万世之运。

所处之地,牢不可破。

一人紫袍银发,通身气息汹涌澎湃,神威如狱,魔焰滔天,分不清是究竟是神,还是魔。

一身战袍之下,深深浅浅不知藏了多少道口子,鲜血殷殷而出,一遍遍洗刷着残破的身躯,浑身浴血,他却恍然未觉,犹如地狱中走出的森罗。

苍何一次次挥出,带起阵阵腥风血雨,放眼万千魔众,却无一合之敌。

一人抱琴立于万军之上,悠然而坐,不时屈指轻弹,异象频生。

或万仞高山一夕崩塌,山石滚滚,威压重重,层层叠叠堆砌而下,携万钧之力横扫六合;

或银河倾泻,星辰摇坠,点点星光自九天洒落,荒火碎霜,擦之必伤,触之必死;

或琴音靡靡惑人心智,心智不坚修行不深者,无不受其蛊惑,祸起萧墙,顷刻间反戈相向。

饶是如此,对上来势汹汹的魔族部众,神族依旧落于下风,两军交锋间,虽尚不明显,却已稍显疲态。

其中,魔族势大,个个骁勇,战不畏死是一条,而另一条,则是因为一个女子,一个红衣如火的女子。

一个论勇不下于紫袍天神,论智亦不弱于白衣神君的奇女子。

战火连绵,已烧了无数年月,直到最后那一战。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绾绾,我会等你。

等你归来。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8-07-08 19:33:00 +0800 CST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8-07-08 20:31:00 +0800 CST  

102

昆仑颠

“师父,您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此,是在等什么人吗?”令羽拱手问道。

约摸半人高的小童子,生了一副好相貌,唇红齿白,灵光隐隐,头顶上一丝不苟的扎了个总角,身上道袍连半个褶子都没有,纤尘不染,眼下很是规矩的立在墨渊身后。

打眼一瞧,十足的神族中人。

“为师一直在等一个人。”

“那一定是个对师父很重要的人了。”小令羽眨了眨乌黑圆润的眼珠,似模似样的向墨渊讨教。

“嗯,很重要。”

“是师娘么?”眼前一亮,又是脆生生的问道。

“你还小,回去歇息吧。”摸了摸令羽的小脑袋,在他尚未反应之时,便已被流光裹着送回了洞府。

云山深处,墨渊负手而立,依旧是流光掩映,烟霞为伴,透过滚滚云海,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烈火一般的女子,时而张扬跳脱,时而内敛沉静,时而莽撞糊涂,时而清冷睿智……

这个方向,与之遥遥相对的,亦是座留名史册典籍之上的灵山。

有山,名章尾。

……

昆仑虚 莲池

清凌凌的池水泠泠而淌,蒸腾间灵气氤氲而起,缓缓灌入一金色莲蓬之中,那吸了灵气的金莲抖了几抖,似是打了个饱嗝,缓缓将莲叶舒展开来。

“自父亲将你托付于我,至今也有十几万年了,你这家伙到真能睡。”说着,墨渊温润的面上更显柔和。

元神放出,感受着里面依旧沉睡元神,眼中忧虑一闪而逝,伸手一拂,将金莲稳稳托在掌心。

“不过这也怨不得你。”低低一叹,透着些苍凉,似是想起的什么不好的回忆。

“如今大战在即,对于此战,我亦没有十足把握。”

伸手抚了抚莲叶,淡然一笑,“擎苍不足为虑,只是之前,东华曾替我卜了一卦,说我的劫数应在擎苍身上……”

顿了顿,眼里透出几分笑意,“他平日虽与我不大对付,可这种事,却也不至于糊弄我,看来正如他所言,这次是个死劫。”

一番话说的云淡风轻,生死之事在他嘴里说出来,却如吃饭喝水一般自然。

元神上光华一闪,过了半晌,轻轻放下手中金莲,仰首直望满天星辰,墨渊嘴角噙着笑,悠悠然然,全然不似即将征战的模样。

“虽说到了眼下这个境界,聚散本是无常,早该看开了,可我此次若当真应劫,心下却有一桩憾事。”

回过身来,望着养的肥肥嫩嫩的金莲,眼底不自觉的涌出些许笑意,“未能亲眼瞧着你化形,唤我一声大哥……”

似是觉得此话太过沉重,话音一转,“不过在此之前,我已将你托付给东华,若你日后出世,他也可照拂一二。

再不济还有折颜,他若见了你,自然也会帮着你些,如此,我即便身有不测,也能放心了。”

“大哥不能再陪着你了,惟愿你此后平安顺遂,莫要同我这般……身不由己。”眼里闪过一丝怀念,一丝眷恋。

“这样活着,太累。”

墨渊走了许久之后,光芒一闪,一道身影金莲中走出,却是夜华,只是他此时又成了元神之体。

怔怔望着墨渊的背影,夜华眼眶微红,张了张嘴,未发出一丝声响。

可看口型却分明是两个字:

大哥。

他伸手,面前依旧一片虚无。

……

若水河畔

茫茫间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将他从沉睡中唤醒。

入眼便是一团炽烈的火焰熊熊燃烧,天上地下,无处不在,似是要燃尽八荒,灵魂瑟瑟,隐隐被其灼伤,这种火焰他并不陌生,甚至还很熟悉

——红莲业火。

巍山环绕,长河穿空,无尽泥沙滚滚流淌,天边映着红彤彤的红莲业火,此情此景,他怎能不熟,毕竟前世,他便是葬身于此。

若水之上,东皇灭噬。

回头,故人依旧。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8-07-09 10:43:00 +0800 CST  

103

一十三天 太晨宫

钟声传来,东华心有所感,朝着无尽虚空幽幽一望,若有所思。

“你为何拦我?!”

一贯好脾气的折颜猛然弹开东华挡在身前的手,双目赤红,似是要将眼前之人重新认识一遍。

从前只道他对旁人冷心冷性,未曾想他对起自己人来,亦是如此,他折颜真是瞎了眼,居然相信这么一块捂不热的石头!

“东华!你有没有心?!”说罢,转身拂袖而去。

东华僵了半晌,默然收回手臂,静静坐于榻上,清冷的眸子不带一丝情感。

殿外,菩提往生依旧开遍整个宫闱,蔓过墙头,托着远处**上的氤氤水汽,带来一阵阵细微的花香。

东华斜靠在书案一角,银发披散,手上无意识的扣着本佛经,却已许久不见翻动,整个人略显颓废。

突然,自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四周的空寂,东华气势一凝,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威仪。

“你说什么?”

司命俯身拱手,沉声道:“墨渊上神以元神生祭东皇钟,已经……魂飞魄散了。”

东华抬手,止住他接下来的话,“好了,知道了。”便再无下文。

沉默了许久,司命小心翼翼的抬头,察觉东华心神动荡,知趣的退了出去。

“等等。”突然,东华从身后叫住他。

司命脚步微顿,旋即回身一礼,“帝君还有何吩咐?”

闭上眼,东华长叹口气,“事已至此,你速去若水,此事宜早不宜晚。”

“是。”

抬眼望向天外,目光悠远,好似透过时空看到了万年之后,良久,似是无心,又似是意有所指。

“不破不立。”清凉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响起,人亦随之而散。

罢了,既然人人都拿他当石头,那他便做个情缘寡断的石头好了,当初他以命护苍生,如今四海平定,五族安息,答应父神的,他一丝不落的做到了。

他,问心无愧。

……

若水河畔,白浅怀抱着毫无生气的仙身,衣袍沁血,满目猩红,似是入了魔障。

“师父,东皇钟真的能毁天灭地吗?”

“不错,东皇钟乃为师偶然所得,依凭古物而制,可护一族气运,定时空阴阳,炼世间万物,一旦祭出,便立于不败之地。”

“那如何是好,若擎苍用东皇钟来对付我们,如何克制?”

往昔师徒相处之景一一浮现,谆谆教诲犹言在耳,却已不见了当日严师慈父。

“师父!!!”

一声怆然悲呼,水面轰然炸裂,当空掀起层层巨浪,漩涡之中,白浅双目通红,紧紧抱着仙身坐于若水中央。

过得片刻,众将陆陆续续收拾好战场,按各自部族分列,齐齐跪于墨渊身前,向远古战神、神族尊神、父神嫡子送行。

昆仑虚一众弟子亦跪地还礼。

河岸边,鬼族三万残兵零零散散的跪于一侧,瑟瑟发抖,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离怨三人上前单膝跪地,手举降书。

“诸位上仙,如今我父被封,鬼族十不存一,已无再战之力,还请诸位收下降书,留我族三万残兵一条生路。”

白浅猛然惊醒,猩红的血目不含一丝情感,冷冷的盯着一群鬼众,恨不得食其血肉。

玉清昆仑扇嗜血在握,刹那间,狂风大作,黑白倒转,少年冷漠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要降书何用?我要天下人陪葬!”

身后,万千雷霆震耳欲聋,杀机漫布。

挥臂,一道宏大的青色闪电撕裂长空,从天而降,电闪雷鸣中,伴随着少年沙哑而仇恨的誓言。

“我司音哪怕穷尽一生,定要杀上鬼域,屠尽鬼族,以慰我师在天之灵!”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8-07-09 10:58:00 +0800 CST  

104

昆仑虚 夜

白浅静静的躺在石榻上,面上毫无血色,一双手死死地抓着,生怕失了什么。

良久,眼睑微动,缓缓睁开了眼,忍着心口撕裂般的剧痛从床头跌下,连滚带爬的跑到墨渊身前。

白真见状连忙扶住她,轻声斥道:“你又要做什么?”

白浅呆呆的望了他,茫然的松开手,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墨渊的鼻息,却又在下刻猛地缩了回来,回头惊恐的看向折颜,声音哀求,“我师父何时能醒来?”

折颜透过她的双眼,直直瞧进她躲闪的内心,声音发沉,说着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一个她明知,却不愿相信的事实。

“墨渊他,早已魂飞魄散了。”

白浅摇头,失控般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像是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急得声声泪下,“你不是这四海八荒医术最高明的人吗?你不是他兄长吗?为何不肯救他?你救救他啊!!”

折颜轻叹,再次摇了摇头。

白浅手上一松,像是骤然被人抽去了浑身力气,愣愣待了半晌,不哭也不闹,却似失了魂一般,喃喃自语。

“我早问过师父,东皇钟是要拿元神祭的,他却是骗我,说这神器出自他手,他总有法子化解。”

“我想着师父他从未骗过我,我就信了。”

“我怎的就如此粗心,以为他早养好了伤,他装得很好,一直装得很好。”

……

“小五,你可曾听到你师父临去前所说的?墨渊说,让你等他……”

“对,师父确是如此说的,我只要替他存好仙体,总能等到他回来。”

“你身负重伤,不如随四哥回青丘吧。”

“不,我要在此处陪着师父,哪里都不去。”

她固执的紧紧护住师父的仙体,一日两次请安不断,好似这样师父便还活着。

她固执的守在师父的床边,日日讲述所学,好似这样师父便能从床上醒来,赞许的唤她一声小十七。

……

“当年的事,竟是这般发生的么,那我该如何做。”

透着些许无措,些许不安,些许彷徨。

“大哥,我究竟该如何做呢?”

……

夜,深了。

昆仑虚又恢复了一贯的宁静,可这一夜,却无人能安然入睡。

洞府内烛火通明,夜华静静的坐于墨渊床边,虚虚的搂住满是木然之色的白浅,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心疼。

他一向最见不得浅浅在他面前哭,可是比起她现下这副模样,他宁愿她发泄出来,大哭一场,而不是什么都憋在心里,郁结肺腑。

伸手,一遍又一遍的抚过她眼角的那滴泪痕,却回回穿体而过,怎么擦,也擦不掉。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8-07-09 11:09:00 +0800 CST  

105

“咳咳咳……”

白浅一边咳嗽,一边虚弱地端着个玉碗走了进来,脸色依旧苍白。

大战何等惨烈,她身为一军主将,上阵杀敌,冲锋在前,免不了挨上几道凶术,受上几回血腥,累次叠加,亦是受了不轻的伤。

初时仇恨上脑不觉得,现下心里那股气一松,身上大大小小十几个伤处立时便叫嚣起来,磨得她这几日都不安生。

走到近前,白浅缓缓跪于一侧,如往日一般玩笑。

“师父,十七妄自将你搬到这,你可不要怪罪十七,这洞府你老人家时常用来闭关,灵气最是充沛,想来也是住得惯的,十七琢磨了许久,觉得此处最适宜将养。”

说着抬眼看了看四周,惨白的石壁,阴冷的石榻,冷冷清清,全然没有生气,目光移到床头空着的花瓶,更是莫名的伤感。

“不过,却也不是什么都好,师父你走的这几日,后山养的那些桃花都谢了,十七寻不来新鲜的为师父插瓶。”

“不过折颜的十里桃林终年桃花盛开,历经四时不败,明日我就让四哥折些捎过来,师父你说好不好?”

说着,眼前似是又看到师父那温和的模样,那么细细的一瞧,那么赞许的一笑,眼底忽而涌上几点泪意,顺着脸颊便扑簌簌的淌了下来,不由悲从中来,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人前她装的再像,可终究是假的。

“哭出来也好。”夜华自始至终立在一旁,眼看着这一幕,却什么都做不了。

过了半晌她大约是哭够了,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却从怀中摸出把匕首来,走到石榻旁高高举起,噗地一声,插入心口寸许有余。

有些事你明知会发生,却无力阻止,这种事,一次便够了,绝不容它再次重演。

夜华双手紧握,眼睁睁看着,

看着那血一滴一滴从心口涌出,

再一滴一滴落下,

最后一滴一滴蓄满整个玉碗。

白浅疼得满头大汗,不住的咳嗽,咳出了血,就用手背抹去,泪水夹杂着汗水顺着脸颊悄然滑落,亦是一滴一滴,混在了血水之中。

……

鬼界 大紫明宫

“碰~”重物摔落,激起一地灰尘,一个人影被白浅一甩,狠狠掼在离镜面前,却是玄女。

身后,几队鬼兵鼻青脸肿的追了上来,将她团团围住,却无一人敢上前捉拿。

玄女想是被摔得狠了,狼狈的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要再爬起来,却被白浅一脚踩住。

王座上的离镜倏而起身,三两步走下台阶,却并未去看玄女,反而疑惑的看向白浅,隐隐有些不安,“阿音,你这是……”

白浅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俯身猛地拽过玄女的一只胳膊,手一用力,将玄女的手指生生掰开,一把夺过其中的玉魂,伸手,将之放在离镜眼下。

“这可是你丢的东西?”声音清寒,已是没了半分情谊。

离镜甫一看清面前之物,一张绝美的脸刷地变得雪白,抬头,嘴张了张,终是没了言语。

白浅冷哼一声,一把将玄女甩到他怀中,往后几步退至殿口,恨声道:“我司音一生最后悔之事,就是来到这大紫明宫遇见你离镜!”

扇尖从玄女指向离镜,“你们夫妇,一个狼心,一个狗肺,倒也真是般配,从此,司音与你大紫明宫不共戴天!”

说完,只听得一阵兵戈之声,如来时那般,又一路打出了大紫明宫,离镜狼狈追出,却只见得白浅飞身而去,再也追不回来。

与此同时 昆仑虚

夜华费力的聚起一块块细小的灵魂碎片,一点一点补了起来。

那点点灵魂细如蚊丝,几不可见,只能凭着感觉往一块儿融合拼凑,常常几日下来丝毫不见成效。

夜华却做的很上心,夜以继日的补,不分昼夜的补,这一补,便是七八千年。

七八千年,他看着白浅日日在墨渊身前叩首,忏悔年幼无知犯下的过错,日复一日,日日守着仙身,夜夜受着拷问,也许她前世就是这般,熬过了漫漫七万年之久。

七万年,她人生的一半,她用这一半的人生做了唯一一件事,便是等她师父醒过来,再开口唤她一声

——十七。

……

最后一刻,他看到有人动了金莲,看到了前世投生之人,看到了日渐成熟的白浅,还待看清什么,神识却已飞速消散。

他知道,等他再醒来,他便不会记得来路,不会记得昆仑虚的一切,不会记得父亲母亲,不会记得他大哥,更不会再记得浅浅。

转生而来的他,只是天族太子。

前世,他便是如此莫名的丢了昆仑虚的印记,丢了他灵魂中最宝贝的东西,从此活成了另一个人,造就了另一个失色的灵魂。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8-07-09 18:33:00 +0800 CST  

106

现实 昆仑虚

“四哥?!”白浅倏然睁大眼睛,鞋都顾不上穿,乳燕还巢般飞扑到白真怀中。

白真手双一伸,稳稳的接住她,顺手抱着掂了掂,连连点头,直道“不错”。

“这昆仑虚不亏担了第一圣地的名号,水土当真不凡,难怪折颜送了你来,瞧给你养得,灵光水嫩,过得挺滋润呐,没乐得找不到北了吧?”

许久不见亲人,白浅显然激动万分,眼中隐隐闪着泪花,小声嘟囔道:“这么久了,四哥也不来看我。”

“呦,还哭上了?”

白真低头轻笑,温柔的替她抹去眼边的泪痕,白浅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他,欲盖弥彰的辩解,“我这是真情流露!”

白真闻言哈哈大笑,“看看,还急了!”白浅被他嘲得恼羞成怒,索性扭头不再理他,转而向叠风介绍起白真来。

好一阵寒暄客套,方把叠风送了出去,独留兄妹二人叙述别情,白浅才有机会道出疑惑。

“四哥行程为何如此匆忙?”

“还不是为了鬼族的事。”

“擎苍?”白浅犹豫了下,欲言又止。

“不必瞒我了。”

白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解气的戳了戳她的脑袋,“我知道你个不争气的被擎苍拿了几日挟作人质,也知道墨渊和夜华为了救你在鬼族大开杀戒,还知道夜华替你挡了上仙雷劫至今昏迷不醒……”

“四哥……”白浅讷讷唤了声,脸色有些苍白,白真看她这幅模样,也舍不下心继续说教,只得温和了声音,挑些无关的说。

“前两日折颜被天君请去,说要商议压制鬼族的法子,我也是难得来趟天界,就顺路来昆仑虚看看你。”

“擎苍真要反了吗?”白浅想起之前令羽的话,不无担忧的问。

“迟早的事。”白真微一沉吟,看着她有些犹疑,“你是墨渊最小的弟子,上战场这种事,应该轮不到你吧?”

心下想的却是,小五一向机敏,最善趋利避害,这种要命的事她应该不会往上凑吧?

熟料白浅听了这话,面色一正,眼中满是坚定,“四哥此言差矣,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若真要带兵,我又岂能贪生怕死,避而不战?”

白真闻言诧异的打量了她,失笑道:“看来这两万年,你旁的没学会,倒学了不少男儿血性,好啊……”

谁知白浅听了这话,却瞬间失落下来,“我要真有些血性,就不该让夜华替我渡劫,眼下他已躺了七日,还不见醒来的迹象,他六百年前还说好要同我一道赏雪的,可现下却……”

白真开头还听的不是滋味,觉得这妹夫还真没白选,是个有担当的,可听到后半段,却是不由失笑。

“小五啊,你这还没成亲呢,就已经被夜华那小子把一双魂儿都勾去了,三句不离你夫君,连我这个亲哥哥都顾不上了,唉,女大不中留喽~”

白浅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经过这么插科打诨一搅和,心下倒是松快不少。

白真欣慰道:“不过见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本来爹娘给你定下的亲事,我还害怕你不开窍,原想着过来开解开解你,没曾想啊,我这未来的妹夫当真是好本事,竟让你这榆木疙瘩开了窍,后生可畏,了不得!当真了不得!”

说着不待白浅开口,又从袖中掏出个十分秀气的书信来,拿着在她眼前虚虚一晃。

刚一亮相,便被心情不怎么明媚的白浅好一通埋汰,“四哥,这又是哪家的女神仙塞给你的情书?整日招蜂引蝶,怎么不见你往家里拐,省的阿娘一天到晚的操心。”

白真嘴角一抽,这熊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没眼力架儿。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8-07-09 18:57:00 +0800 CST  

楼主:nidecbangoo

字数:132286

发表时间:2017-07-31 20:4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8-10 09:46:52 +0800 CST

评论数:213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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