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梦域】「情尽三生,渡红尘」

如果夜华生祭东皇钟后重生到金莲时期,日日受墨渊元神养护,言传身教,是否会呈现出一个不一样的夜华?

亲眼见证白浅年少恣意胡作非为的成长历程,又是否会增添不一样的体味?

而夜华的重生,又能否会为四海八荒带来不一样的转机?

「时光回溯,阴阳斗转,只为寻回你的人……」



“大约我以元神祭东皇钟时,他终于醒了。如今我能再回来,估摸也是我魂飞魄散之时,他费神将我散掉的魂一片一片收齐了。

我隐约间有这么一些印象,一个小童子坐在我身旁补我的魂,七八千年的补,补到一半,却有一道金光直达我们处的洞府,将他卷走了。

他走了之后,我便只能自己来补,多有不便,速度也慢下来。此番听你们这个说法,他已是天族太子,估摸那时天上的哪位夫人逛到昆仑虚,吞下了父亲当年埋下的那枚鸟蛋,仙胎在那位夫人腹中扎了根,才将他卷走的。”

——墨渊



小说中,两兄弟感情深厚,墨渊用自己的元神养了夜华十几万年,也盼了十几万年,夜华亦然,为墨渊费心费力的补了七八千年的魂。

记忆可以遗失,可以被轮回磨灭,可血脉中的羁绊,却随着仙胎,带着巍巍父爱,一道藏在了灵魂深处。

血浓于水,骨肉至亲,血亲之情,不亚于男女情爱。所以在这篇文里,我会尽最大可能描写出这种外表淡淡的,内里却厚重的兄弟情义。

★★下面划重点★★

PS:楼楼文笔有限,懒癌晚期,有灵感了的码一章,没灵感了就放下,同时强迫症晚期,追求一种极致的“自然”,希望字里行间能蕴含灵气,人物鲜活一些。

所以不慎掉我坑里的亲们,我先在这里为你们默哀三分钟……

偶米脱发,罪过罪过~

.-''''-. .-''''-.
! I LOVE !
". YOU ."
'''-.,,.-'''

最后说一句,认为这篇是墨渊x夜华的亲们,你们污了

本文全CP,主夜白

(ಡωಡ)hiahiahia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2:44:00 +0800 CST  


「说明」

本文前半段言情,轻松一些,后半段偏玄幻仙侠,比较烧脑,初次接触此题材的亲们需要理清逻辑,实在看不懂欢迎来问楼楼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3:02:00 +0800 CST  


「本文设定」

金莲设定参照剧版,部分人物名称,地点参照山海经,其余诸如时间轴、人设,基本参照三生系列小说(十里桃花、枕上书,被弃的菩提劫和步生莲片段)。

例如:

令羽不会匆忙领盒饭;
白夜初见时夜华五万岁,
凤九三万岁;
桑籍退婚在夜华降生之前;

诸如此类。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3:11:00 +0800 CST  
「卷一◎回溯」



昆仑上的那株莲,坐于一片碧水,悠悠荡荡,已不知存了多少年月,也许万年,也许十万年,也许更久。

世人只道,昆仑之主偏爱养莲,于渺渺灵物中独取一枝,亲身养护,倾付心血不知毫几。

却不知,这金莲乃是同他血脉相系的至亲骨肉,一母所生,乃是他同胞的亲弟弟。他如此着意护持,亡父遗命故而紧要,更多的,却是执念。

毕竟,浩浩长河,悠悠万载,转瞬即逝,多少个沧海桑田,多少个星移宿易,多少山河泯灭,多少生灵化为飞灰。这世间,同他血脉相连的,也只得这一人而已。

护他,养他,见着他化形,便是墨渊之夙愿,若能有幸,再听着他唤一声大哥,那便是他这十几万年最为欢喜之事。

这一日

风平浪静,鹤鸣于野。

一道流光跨越无数时空,寂静无声的落在那株莲上。

那莲叶本是亭亭而立,莹光自生,众星拱月般捧着颗玉色莲蓬,此时似是得了造化,层层叠起蜷作一团,天地灵气蜂拥而至,倾注其上,许久方歇。

冥冥之中,天机暗转……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3:27:00 +0800 CST  

1

“欸?大师兄。这里怎么有一株金莲?!”话音未落,人已是蹦蹦跳跳上前,随手拔下一只芦草拨弄着,满眼新奇之色。

这声音……是浅浅?

朦胧中,金莲内一道意识悠悠转醒。

“十七!不可妄动!”

叠风心下一惊,连忙上前阻止,拉开那双不甚安分的手,颇为无奈道:“这是师父精心养护的金莲,平日里我们几个都着意的紧,你可千万莫将它玩儿坏了!”

“知道了大师兄,你今日怎的这么啰嗦?婆婆妈妈的倒像个妇人。”白浅挣开叠风的手,有些不悦,犹自嘀嘀咕咕的抱怨着。

“你……!”叠风眉头紧皱,额上青筋隐隐,随后深深叹了口气,转身背过手,摇了摇头,做痛心疾首状。

“十七呐~你这么说,可真伤师兄的心,待哪日师父再罚你时,师兄我可不帮着你求情了!”

欸?这怎么行?!

白浅心下一咯噔,自问以她的性子,搁一地儿安生不过三刻,怎么可能不闯祸?怎么可能离得了师兄的掩护?师兄要是就此撒手不管了,那她岂不是要遭?

当下眼珠子转了转,立马换了另一副嘴脸,一脸谄媚的上前搂住叠风的胳膊不撒手,嘴上讨饶道。

“大师兄,是十七说错话了,是十七不懂事,十七给你赔罪!”说着又轻轻摇晃两下,“大师兄最好了,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说罢小心翼翼的抬头作乖巧状,见叠风不搭理她,复又狗腿的绕到他身后,帮他拿捏着肩膀,手法甚是娴熟。

叠风挑了挑眉,舒服的哼哼两声,过得片刻,意犹未尽道:“好吧,见你这么知趣的份儿上,大师兄便再饶你一回!”

“真的啊?哈哈!我就知道,大师兄最好了!”说罢猛得抱住叠风,却又在他愣神的功夫,笑嘻嘻的跑远了,独留他一人杵在原地,一脸懵怔。

“唉~”

片刻之后,叠风摇头叹了口气,他呐,又着了小十七的道儿了!摇摇头,内心颇为憔悴。

这小十七呐,都上山几千年了,还是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日后可怎么办呐?

接着又是低低一叹,还好十七上面有他们这些个师兄在,就算日后再怎么不成器,也有他们护着,总归不会让他吃了亏去。

这以后啊,自己能兜的,还是给他兜着些吧,谁让咱是做大师兄的呢!这当师兄的给师弟们擦屁股,本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么?

话虽如此,可就是,心累啊……

想到这,叠风一脸忧郁的离开莲池,得,自己还是回去修炼吧,眼不见为净。

身后,莹莹白光自金莲上涌出,映得一片莲池熠熠生辉。

冥冥中,不知有谁在梦中呓语,声声切切,惶惑不安。

“浅浅,不,不要忘了我……”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3:34:00 +0800 CST  

2

良久之后

莲池后一道人影偷偷拐了出来,面色不愉的盯着池中金莲,眼神幽深,却是去而复返的白浅。

“哼,就为了你这臭金莲,大师兄还凶我!”说着,白浅猛的拿起芦草,冲着金莲扫了几把,却也没敢太过,只是将莲叶扫得有些凌乱。

出够了气,又将芦草恨恨的丢掉,抱臂窝在一旁,直直望着金莲出神。

“听说,师父养护了你十几万年,若是现在就把你煮了炖汤,是不是,我就立马可以飞升上神了?哪怕次点儿,飞升上仙也是好的……”

说着,嘴角似有一滴晶莹的液体滑下,望向金莲的目光也愈发炙热。正当她按捺不住,欲付诸行动之时,耳边却传来一声清亮的调笑声。

“十七,你又在做什么?”

“啊?!”

白浅一怔,一口气上不来险些被口水呛住,紧接着身子一歪,又好悬没一头栽进面前的莲池。

好在于千钧一发之际,她将将止住身形,这才没做那第一个被自己口水呛死的神仙。

当下恼羞成怒地望向罪魁祸首,昂着头,右手并起剑指,定定的指向面前之人,似要戳出几个窟窿来。

眼中压抑着怒火,白浅愤愤道:“子阑,又是你,怎么我去哪儿回回都有你!你属跳蚤的吗?”

“切~”子阑不屑的低哼,“就你这儿皮猴似的性子,我要寻你,寻得着吗?”

说着俯身望了一眼莲池,接着又回身上上下下瞅了瞅她,似笑非笑道:“一看你啊,准是没打什么好主意,莫不是……又瞧上了师父的这株金莲?”

说罢不待白浅张嘴反驳,又继续道:“哎哎哎,别说,让我猜猜,嗯……你莫不是……想把它炖了吃吧?!”

说着,状似不经意的留意了下白浅的脸色,顿时乐了,“你还真打的这个主意啊?哈哈,我劝你呢,还是及早打消的好。”

“师父他老人家呀,平日对这金莲可宝贝着呢,若是知晓你吃了它,那可就不是三万回冲虚真经能挡得住的,到时候,只怕就是三百万回,三千万回了……”

眼神一瞟,着重看了看白浅的狐狸爪子,唏嘘道:“啧啧,这么些抄下来,你这爪子还要不要了?”

过了半晌,却意外的没听见白浅回敬刺他,他反倒有些不舒服了。

往日他每每同十七说话,十七总要驳他两句,没理也当作有理,你说东他偏说西,可谁知今日却有些反常,听了他这么些编排却没有反驳,一声冷哼扭头就走,着实让他摸不清头脑。

莫不是,这一日没见,十七便转了性子不成?

哪知这样的念头转了没多久,身后便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打破了他美好的意愿。

“十六?”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3:40:00 +0800 CST  

“师父!”

闻言,子阑莫名的一抖,心有些虚,连忙直了身子,躬身作揖道。

可转念一想,不对呀!自己这回还没来得及闯出什么祸事呢!心虚个什么劲儿?复又呆呆的抬头。

墨渊心下微动,眼神透过他望向莲池,子阑的目光亦随之而动,刚一转身,便立时呆了,咬牙暗恨:十七!算你狠!

只见那一池幽幽的碧水上,惨兮兮的漂着一株金色莲蓬,似遭了鸡瘟一般,莲叶凌乱不堪,光色暗淡,打眼瞅着甚是凄凉……这还是平日那个被他们精心呵护,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金莲吗?

这是遭了哪门子的灾呦!

子阑怔怔的望着,咽了咽唾沫,无辜的看向墨渊,“师父……弟子……这……不是我……那个……”

憋了半天,却是墨渊平日积威甚重,压得他连个囫囵话都吐不出来,便也不再说了,一脸的悲壮赴死之色。

墨渊微摇了摇头,“下去吧。”

“啊?!”子阑愣愣的望着墨渊,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什么……

墨渊瞧他模样,无奈加重了声音,“为师知道,做此事的,不是你……”

子阑半晌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欣喜,却又泛起了忧虑,既然师父知道不是他,那十七……

眼睛一闭,罢了,我既是做师兄的,便没有推师弟出去认错的道理。

十七,你又欠了我一回!

当下严正的对着墨渊一礼,压下心里的忐忑,沉声道:“师父,此事确是弟子所为,我……”可睁眼对上墨渊深沉的目光,一时又编不下去了。

墨渊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眉头微挑,“哦?你是说……为师看错了?”

“这……”子阑脸上堆出一个尴尬的笑,泄气的叹了叹,认命道:“师父,是弟子错了!”这下还真成请罪的了,唉,遇上十七他总倒霉!

墨渊微微颔首,“起来吧,下不为例。”

“是!”子阑只得起身,想了想,尤自挣扎道:“师父,十七他……也只是孩子心性……”

墨渊抬手,止了他的话头,“为师不罚他,回去吧。”

“啊?!……哦!”子阑这才欢喜的应了,转身就准备离开案发现场,却又被墨渊叫住。

“你回去告知十七,今后这株金莲,便交由他打理了”

“是!弟子一定带到!”说着又行了一礼便急匆匆的走了,好似身后有什么豺狼虎豹在撵他。

望着子阑几步消失的背影,墨渊失笑,回身看向了池中的那株金莲。

默立半晌,有一瞬间,他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荡漾着,却又在下一刻悉数全隐,只余一片波澜不惊。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3:40:00 +0800 CST  

3

“你终于醒了……”

确认再三,往日温润宁静的眼底此时已然一片波涛汹涌,氤氲渐生,望向金莲的目光中隐约带了丝晶莹。

手起诀落,元神上白光一振,身子紧跟着狠狠颤了两颤,殷殷血色自嘴角滑落,堪堪打在凌乱的叶瓣之间。莲叶上光芒一闪,血液瞬间被莲蓬吸净,原本暗淡的光泽似乎又鲜亮了些许。

眸光微敛,墨渊强压下不适,抿起嘴角,身姿依旧挺拔,唯有忽明忽暗的瞳光,泄露了他此时承受的痛苦。

元神之中,金色光团被一丝一毫的剥离出来,由法力一路小心翼翼的护着落入金莲,片刻之后,光团才完全融进莲心,两者化作一体。

霎时间,整株金莲好似焕发新生,层层莲叶舒展,随风摇曳,蓬头正中,隐隐一条黑龙肆意徜徉,顾盼生姿,威风凛凛。

得见如此情形,墨渊不禁勾起嘴角,眼底溢出笑来,似是胸中长久压的一块大石,今日才方得落地。

长舒一口气,墨渊嘴角犹自挂着笑,望向金莲的目光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与欣慰,温声道:“未曾想,你却有此机缘,如此甚好。”

调息了片刻,墨渊背了手,凝望着这一池碧水莲花,朵朵潇洒恣意,倒生出几分赏景的心思来。

三年后

昆仑虚 莲池

碧水空灵,氤氲而起,点点金光洒落莲蓬,光华自生,莲叶团团,随风轻扬。

“夜华,夜华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死……”

朦胧中,两道人影划开重重黑暗,一青一玄,身上都沾了数不尽的鲜血。他被人抱着,紧紧的裹在一团温暖之中,口不能言,耳边是女子急切的哭声。

忽而画面一转,还是那个女子,却换了一副盈盈的笑脸,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认真道:“夜华,我爱你!”

——这个女子,是谁?


“夜华,不要……夜华我不要……”眼如惊鹿,一步一泪,眼前人影倏而变做另一个女子,生的同先前那女子有六分相像,腹部微微隆起,笨拙的左躲右闪。

接着画面一转,那女子立在一间破草屋前,不舍的拉着他,点头殷切道:“夜华,我信你!你早些回来……”

——这个女子,又是谁?


“师父!!!”少年双目猩红,手持折扇狠狠削下,倏而风雷隐隐,狂风大振,如玉的俊颜上仇深刻骨,而样貌,却同最初那女子像了十分,有如双生。

接着画面又是一转,那少年没了仇恨,没了愤怒,却是一派天真活泼,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一株金莲,诉苦道:“小金莲,我又被罚了,明日不能来照看你了……”

——这,又是谁?


“夜华…”
“夜华…”
……

这些,究竟都是谁?


未得片刻,云雾乍起,眼前之景倏而褪去,声音渐渐远了,一人自浓雾中走出。

“我名唤司音。”少年折扇交合别于腰间,回头一笑,神采飞扬。

接着又走出一人。

“我是素素……”女子眉宇轻柔,盈盈浅笑。

话音刚落,身后缓缓步出一人。

“老身白浅。”淡淡抬眼,目无下尘。

司音?素素?

这些都是……浅浅!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4:07:00 +0800 CST  

4

心下乍惊,猛地睁眼,入目却是一团刺眼白光,晃的他有如失明,空了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他这厢晕晕乎乎,还未得辨清如今身处何方,是否已然魂飞冥冥,身上却忽的一痛,似有什么人在拿东西捅他。

本能一句“放肆”出口,张嘴却未出得声来,这才猛然惊觉,他此时,竟已不是人身!

这是何人?竟如此无礼?!

他摸不清状况,又苦于没有法力,开始一下两下的兀自咬牙忍了,可谁知这人却变本加厉,上上下下捅得不亦乐乎。

!!!

实在无法可忍,只得勉强控制着不甚灵活的躯体,晃悠悠的向着另一个方向漂去,誓要尽快远离这个瘟神。

士可杀不可辱!
本君恕不奉陪!

“哎呀,你别跑啊!”那人惊呼。

一道清凉声音自头顶传来,却叫夜华猛地一怔,立时止住了身形,接着便觉身上一轻,又被那人单手提溜了回去。

似是惩罚他擅自逃跑,那人将它按在怀中,贴着鼻尖儿蹭了蹭,冲他絮絮叨叨的埋怨起来。

“自师父让我照看你,至今也有三个寒暑了,我日日夜夜守了你三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刚醒了就想跑!真是忘恩负义!”说着还不解气的拍了拍。

身上虽被摸来摸去的难受,这会儿又被拍的枝叶乱晃,可夜华此时却顾不得这些,听这声音,这声音分明就是浅浅!

夜华当下心神大震,焦急慌乱的寻声望去,入目的却是一俊俏郎君,哪里有浅浅的影子?!

眼前顿时一黑,神魂剧痛,他此时若还是人身,少不得又得吐血三升,倒地不醒了。

强行稳了稳神,复又不死心的再看,当下又是一喜。

只见那小公子一身白衣,生的唇红齿白,一双眼睛不安分的四处乱瞟,一看便是不知酝酿着什么主意,俏皮可爱的紧,可不就是女扮男装的浅浅么!

“浅浅这是要做什么?何时又扮起了男人?”而这幅扮相……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细细思量来,却与当日离镜画像之人何其相似,且看其年岁,似乎年轻活泼了许多。

“小金莲啊小金莲,那日之后,师父便说你已经醒了,吩咐我好生照看。可这三年都过去了,你却是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我还当你是个死胎呢……”

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就想将你炖了吃,可又不忍心,哪知你今日竟又活了!哈哈,真好,日后你便可以陪我玩儿了!”说着托起他,爱怜地来回抚摸。


“金莲……”
我,何时竟成了金莲?

不对,是有过。

墨渊曾说,我与浅浅的缘分,便是在金莲时定下的,莫非……我此时在昆仑虚?

浅浅,男装,金莲,昆仑虚,司音……

顿时,心中一个荒诞的念头悄然升起,而这念头一经升起,便再也压制不住。

莫不是,我生祭后并未魂飞魄散。

而是……

重生?!!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4:08:00 +0800 CST  

5

“对了,我得赶紧告诉师父去!”

白浅忽而一拍腿,话未落,人便已当先一跃而起,刚往前急赶两步,却突然想起什么,又急急的刹住。

扭扭脖子踢踢腿,回身一个潇洒的翻腾,身子便已准确的落到莲池前,这才颇为满意的拍了拍手,心下甚是欣慰。

早课虽已逃了多日,可这身手却没落下,嗯,不错不错,如此这般,师父他老人家大概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吾心甚安。

猛地将脸探向金莲,白浅双眼微眯,伸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状似凶狠地威胁着,“你给我乖乖的在这里待着,不许乱跑!不然……”

“你要去寻墨渊?”夜华旁的没听清,这句确是听得真切,心下微微泛起酸楚。

是了,你那七万年里,每日里心心念念的不就是你师父么。如今他还好好的在那,而你我之间却没了那些过往,你心里自是装着他的,又哪里会知道我。

他想的什么,白浅自然不可能知晓,此时的她,正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的想从为数不多的墨水里扒拉出些词藻华丽却又气度俨然的句子来壮壮声势。

可怎奈将自己的狐狸脑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个个儿,却愣是连一句应景的话也没搂着。

唉,当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哪个说的来着,委实没有欺她。

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头,遂自暴自弃道:“算了!总之,如果我回来没有看到你……”

眼皮一翻,学着墨渊平日训人的样子板了板脸,又刻意压低了嗓音,虚虚地将他一指,“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正经模样端了没几刻,她自己却先绷不住笑弯了腰,呜囊着对金莲摆摆手,掐了个决一晃一晃的飘远了。

“浅浅……”

身后,金莲光芒闪烁,隐约一道人影立在一旁,似要举足追去,却又在跨出的瞬间猛然消散。

片刻之后,那道身影方又重聚起来,静静望着白浅远去的方向,眼中透着落寞,落寞中,又夹着一丝炙热。

浅浅,他的妻,他生生世世认定的人,就算重来一回,他依旧不会放手!


这边白浅一路火急火燎,架着她那不甚灵光的御风之术,摇摇晃晃地直冲进大殿,差一点儿就要撞上殿内撑顶那根柱子。

这要是撞上了,血流成河不至于,但必定会惨不忍睹。

眼瞅悲剧将要发生,斜侧里却伸出一只手来,堪堪将她拉住,这才消磨了些许冲力。

可那人功力似乎也不甚高,被她带着一起往里冲去。

那人连忙掐诀施法,这才堪堪定住两人身形,避免了被扑倒在地一块儿跌成滚地葫芦的厄运。

讪讪抬头,她立时便对上一双愠怒的眼眸,干笑两声,勉强牵起一个彬彬有礼的笑来,可吐出的话却又恨不得掐死自己。

只听她说的是:

“呵呵,九师兄早啊!”

心下却是一阵哀嚎,她这不是送上门找骂呢么?谁不知九师兄平日里最是严谨守规矩,见她整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早就想找个由头说道说道,今日又岂能轻饶了她?

当即苦着一张脸,眼珠微转,语速急切道:“那个,九师兄,我…我有要事禀告师父,今日这事儿,日后,日后再算啊!”

说罢不待他反应,快步走向殿内,几步便已不见了人影。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令羽皱眉站在原地,望着小师弟匆匆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心下打定主意:待哪日闲了,他定要找小师弟好好的畅谈畅谈人生,畅谈畅谈理想,这大好年华的,怎能就这样虚度光阴呢?

实在是大大的不该!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5:55:00 +0800 CST  

6

内殿

白浅一脸恭谨的立在墨渊跟前,低眉顺眼,略显乖巧。

她虽说在外头自由散漫惯了,可在墨渊面前,却还是有所收敛的,这无关乎畏惧,只因敬重。

偷偷抬眼瞄了下墨渊,见他一手持卷,神色如常,辨不出是喜是怒,可因着心虚,心里免不了有些嘀咕。

师父出门也有小半个月了,今日方才回山,想必、大约、可能……还没来得及检查功课吧?应该是吧?

嗯!一定是的!

虽是如此安慰自己,可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便愈发的老实起来,惴惴的低头站了,墨渊不开口,她亦不敢率先搭话。

墨渊一早便听到她的动静,此时见她忧心忡忡的进来,便也随手放下书卷,上下打量了她,心下不免好笑。

多日不见,唔,他这小徒弟倒是过得挺自在,整个人黑了一圈儿,看她摆出这副模样,八成是又干了什么亏心事,此时怕也心虚的紧。

白浅耳尖,听到声响,一个激灵抬起头来,见墨渊只是淡淡的将她望着不发一言,越发虚的厉害,尴尬一笑,连忙上前殷勤道:“师父口渴了吧,十七帮您添茶!”

墨渊笑而不语,伸手接过时扫了一眼,绿意自然,又细细品了品,唔,水温也正合适,小十七这一手斟茶的功夫倒是练得不错。可这心思就是不往正地上放,叫他颇为头疼。

“又去淘气了。” 放下茶杯,墨渊淡淡开口,语气肯定。

“师父~”白浅笑嘻嘻的接过墨渊饮完的茶杯,一句话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儿。

师父既已接了茶,那便不会追究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她每日在大师兄眼皮子底下逃早课的事儿了,这声师父自是叫的异常真挚。

“你的来意,为师已经知晓。”墨渊眼里微不可察的添了抹笑意,这才提起今日这桩事。

“啊?”白浅双眼猛地睁大,顿时满头雾水,不确定道:“师父没去看过,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墨渊温和的笑笑,“为师自有办法。”

“哦!”白浅不情不愿的点头。

哼,师父真小气,这都不告诉她!可下一刻却又欢喜的拉住墨渊的手臂,顺势坐在他身边,双眼放光满脸期许。

“师父师父,您老人家这次去了这么久,路上好玩吗?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儿? 能不能给十七讲讲?”

墨渊对上小徒弟饱含期待的目光,委实招架不住,点点头算是答应。

“好。”

白浅嘻嘻一笑,抱臂窝在墨渊膝前,听着上头墨渊不急不缓的讲述,时不时的插上两句,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墨渊也不着恼,自始至终都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耐心的为她一一演说。她面上虽听的不甚认真,可这些话却在不经意间悉数刻在了心里,经年不忘……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5:57:00 +0800 CST  

7

昆仑虚 后山

“小金莲,我跟你说,今日我央着师父给我讲他一路上的见闻,没成想啊,师父除了小白脸儿这一特性,这口才也是没的说!”说着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唔……若哪日师父守着昆仑虚腻了,倒是可以去凡间作个说书先生,也是个不错的营生。”

说完一脸憧憬的伸手比划,脑补着墨渊一手持扇,惊堂木啪的一拍,那该是怎样的风姿。

夜华自她过来便一直默默的听着,听到此处也不禁哑然失笑,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墨渊乃远古掌乐司战的战神,对外一向威严的紧,四海八荒谁人不敬上三分又畏上三分?没成想到了浅浅这儿,却被她编排成了这副模样。浅浅这性子,当真是一直不曾变过,可爱的紧。

念及墨渊,心下又不免黯然。

自他醒后,浅浅每每在他面前谈及她师父便眉飞色舞,十句里有九句都在说墨渊如何如何。在你眼里,便只有墨渊么?

浅浅,你何时才能看到我……

心下暗暗思量,看来,他得加紧修炼以便早日化形,如若不然,以浅浅这副懵懂迷糊的模样,日后还不知要给他招惹出多少朵桃花来。

犹记得前世,这四海八荒思慕浅浅的神仙可不在少数,暗地里不知有多少男女神仙仰慕于她。

最早的比翼鸟算一个,此时的毕方算一个,日后的离镜算一个,便是随意下个凡,她也能招来一堆的烂桃花,哪怕此时在这昆仑虚上也并不是万无一失。

浅浅本就是个神经粗的,周围这么多男子每日绕着,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免不得什么时候她就开了窍,起了心思,不得不防。

可他此时……夜华咬牙暗恨,真是有心无力,他此时连元神显化都做不到,又能阻挡什么呢?!

不行!

他今日起就得开始闭关,时不我待,不能再耽搁了!哪怕再多耽搁一刻,他的浅浅都有可能随时被人抢去,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发生!

所以自今日起,他的首要目标便是:

修炼!!


这边白浅眉飞色舞的说了半天,低头一瞧,金莲还是初时的模样,静静的漂在水面,半点位置也未挪动,心下顿时有些不悦。

微微撅起嘴,伸手提起金莲凑至眼前,不停数落着。

“你怎么又没动静了?枉我费了半天口舌,你不是醒了吗?你若是醒了,好歹给个回应,你再不动,我真把你炖了啊……”

“炖了……”

夜华默默的抬头,眼神幽幽的盯着白浅打量。他的浅浅,竟是想炖了他?她何时变得……如此的贪吃了?她不是一向在吃食上都不怎么挑剔的吗?

见白浅盯着他的目光愈发的深,熟知她脾性的夜华清楚,再僵持下去,虽不至于真像她说的那样被炖了吃,可自己必定会遭不少罪。

对于此事,他于前世却是深有体会,那一直是他龙生不愿提及的灰暗历史,因而抖了抖莲叶算作回应。

果然,见他有了反应,白浅立时欢喜的抱住他蹭蹭,模样亲昵,之前的不悦一扫而空。

夜华满意的点点头,那时便也是这样,你若顺了她的意,便会有意想不到的福利,今日一试,果真如此。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6:11:00 +0800 CST  

8

白浅此时五万岁出头,放在远古神族悠久的寿数中来看,委实年幼的紧,不过凡间十四五岁的年纪,难免玩心重了些,说说闹闹的,不多会儿也就走了。

夜华稳了心神,依着前世得来的化形之法,宁息静气,不过须臾便已入定。

他于修炼一道上,确实颇有天分,往昔那数万年里, 除过最初的几年,一路上倒也顺风顺水,之后更是佛道兼修,造诣颇深。

如今想来,他自身努力固然重要,更多的,怕是沾了父神之子的光。

突然,夜华神色一凝。

有人来了!

感知中,远远的一团中正浑厚的仙泽,正慢慢的向莲池这边靠近。

这仙泽……是墨渊!

心下一惊,从浅浅那儿得来的消息,他知道墨渊已经知晓他醒了,那他此时来,所为何事?

夜华心头微紧,心下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有些狐疑的盯着墨渊,看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没成想,墨渊自打来了池边便一言不发,只是拿眼将他盯了一阵,目光深邃,直盯得他有些发毛,这才熟练的运起元神将他裹住,细细温养了一阵,差不多了才又放出来。

直到墨渊走后,他还是一头雾水。从前只是听人说起墨渊有一株金莲,日夜养护着宝贝的紧,今日见着了,也确实如此,心下若有所思。

看来为了他这么个兄弟,墨渊这十几万年来,着实耗了颇多心血……

记得初闻墨渊时,他还是个翩翩少年,免不得年少气盛了些,很受不住个别老仙背地里说他不如当年的墨渊,便狠着劲儿地跟师父学本事。

那时他心里也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儿,只是某日突然有个念头扎了根,再也挥之不去。

那便是:他要超过墨渊!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些时日,他四海八荒的遍寻与墨渊有关的文献典籍,或是他留下的阵法战图,着实抱着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研读了一阵。

之后虽还视墨渊为头号对手,心下却微微起了些倾佩之意,大约天才,总是惺惺相惜的。

那时他便想着,若是墨渊还在世,他定要见上见,看看这墨渊是否如传闻所言,与他颇为相像,顺带再论上一论,看看究竟是他墨渊道行高,还是他夜华更胜一筹。

因着存了这么个心思,他修炼起来愈发的刻苦,将将两万岁上便已飞升上仙。

当时他经了三道天雷的伤,只能日日躺在灵越宫里将养,便是用个膳行个路,也须得人来搀扶,可心下却是欢喜的,不论墨渊如何,他终是胜了墨渊一回。

再之后他历劫归来,睁眼便见到一个长得跟他一般无二的男子,立时便已知晓,面前这人,应该就是墨渊了,可他却欢喜不起来。

那时他心心念念的都是浅浅,哪里来得及细细打量眼前之人,更何况,他心下还存了别的心思。

如今细细回味,他那时的作为,委实不像样了些,与他平日的待人接物也大不相同。

他一向最是方正守礼,可不知为何到了墨渊这儿,却全然乱了方寸,倒像个胡乱闹了脾气,欲找大人安慰的孩子。

可笑,可笑的紧呐!

墨渊,没想到你我今世相见,却是现下这副情形,委实造化弄人。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6:18:00 +0800 CST  

9

往后一连数日,墨渊日日来此,也不见什么言语,只默默调了元神将他滋养一番,完事再潇洒的离去。

那样子,竟是比他还要深沉内敛些,父神这名起的,真是合了他的性子。

墨渊这举动看在他眼里,不上不下的甚是磨人,任谁每日身边多站了一个人,都不大自在的起来,更何况在他身旁立着的可是墨渊。

一连多日,夜华心神紧绷,别说修炼了,就连休息都不曾安稳过,时日久了,自是弄得一身疲惫。

最后只得强行敛了敛神,既然无法阻止,便也皱眉随他去了,为今之计,好好修行才是正理。

其间白浅倒是偶尔来了几次,见他无甚反应,便也来的少了,想是又寻着了什么好玩有趣的东西,将她的精力引了过去。

于修炼一道,他本就天资极高,重新拾起来也是轻车熟路,没几日便渐入佳境。

修行即是修心,首重境界,他前世便已飞升上神,境界自是够的,差的,不过是些日积月累的水磨功夫。

况且这昆仑虚乃天下数一数二的龙脉汇聚之地,仙气自是不差的。

只是这练着练着,他却瞧出了些蹊跷,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随着修炼被一丝丝的牵出来,带得修为一日千里。

心存疑虑的观察了几日,倒不像是什么坏事,便也只能将之憋在心里。他如今口不能言,就是想找谁来问问也是不成的,只能待他哪日化形了再说。

如此这般过了一两个月。

这日,他修炼略有小成,便停下来稍作休整,趁着夜色悄悄潜入了白浅洞府,如今他已能元神出窍,离开本体独自活动,自是忍不下相思,耐不住寂寞的。

待他回来时,便是一副元气大伤的模样,连带着外面的金莲也跟遭了劫似的,莲叶萎靡,光色暗淡,像是生了场大病。

可到了第二日,他又按耐不住元神出了窍,再回来时元神已然受创,明灭不定的好似随时都要破碎。

当日夜晚,墨渊调息良久方才收回元神,就在夜华以为他还会像往常那样离开时,他却开了口。

“你如今元神不稳,不宜损耗过多。”

墨渊声音一往的中正平和,自带一股宁静祥和的韵味,让人听后不由自主的沉静下来。

夜华沉默,他确实心急了,多日不见浅浅,心里想念的紧,也没顾上那么许多。

这要是一个不慎,他怕是就要落个走火入魔,魂飞魄散的下场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他还想长长久久的陪伴浅浅……

“这些日子,你便好生休养吧,切莫再动用元神。”留下这句,墨渊背着手走远了,夜华望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

之后的几日,每每入定后,他便会听到几声飘渺的琴音,瞬间灵台空明,元神运转陡然加快,不出七日,便已恢复如初,更是通透圆润了些许。

墨渊掌乐司战,在这昆仑虚上,恐怕无人能出其右,想来这几日的琴音,便是出自他手。

这个情,他承了。

总归他欠他的,早已还不清了,不是么?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6:19:00 +0800 CST  

10

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待他修行有成,再醒来时,便已是半年之后。

这半年里,他摒除杂念,拿出了当年在天宫读书时的拼劲儿,成日成日的苦修,每日里除了修炼还是修炼,终于不负所望,现已勉强能操纵着金莲离开莲池活动。

借着上回在白浅身上留下的印记,夜华准确找出她的所在之处,却是在一间宽大的石殿内,墨渊坐在上首讲着什么,他的一众弟子分席而坐。

看样子,像是在授课。

一眼找到白浅,可见着她此时的模样,他嘴角便不自觉的勾起,露出个明朗的笑来。

浅浅当初在天宫时,无意间谈起在昆仑虚学艺的那两万年,话里话外甚是唏嘘。

道她一向就与“法”字沾边的功课无缘,阵法学了两万年,终于越过道法课,在她深恶痛绝的课程里排了个第一。

因而之后一见着那些笔画繁琐点的图案,便觉得脑仁儿突突跳得厉害,可见,她委实不是一块学习的好料。

听了片刻墨渊所授内容,他心下了然,难怪浅浅一副欲睡不睡,将醒不醒的模样。脑袋耷拉着,小鸡啄米般的打着瞌睡,敢情是碰上她最痛恨的阵法课了,一时既好笑又无奈。

浅浅痛恨阵法,他却不同。

他自小便泡在各类术法堆里,于阵法一道最是精通,因而此时听了墨渊口中所述阵法,顿时技痒,不经意间便被勾去了些许精力。

于是他就这么一边看着白浅,一边听着上方墨渊讲经演法,一时听得入迷。

他出生时,墨渊早已不在人世,因而也无缘得听墨渊亲身讲法,今日无意间听了这么一小会儿,果真精妙。

虽然墨渊所述之道,与他师父慈航真人的道法不尽相同,但殊途同归,触类旁通,相互之间总能有所借鉴。

又因着所授对象不同,墨渊此时讲得更基础些,由浅入深,层层递进,夜华将昔日所学翻出来一一应证,不过片刻,便已收获颇丰,一时望向白浅的目光便有些古怪。

浅浅这每日里,怀揣宝玉却弃如敝履,当真是暴殄天物……

不知是不是错觉,夜华觉得自打他进来,墨渊讲的便细致了许多,可来不及细想,便又被墨渊口中勾画的浩瀚阵法所淹没。

白浅这厢昏昏睡了小半堂课,一个激灵好不容易醒了,可听着头顶墨渊平稳的声音,再一听内容,委实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四下里一打量,顿时瞅见同样开小差的十五师兄,立马眼前一亮,当下两人便乐此不疲的传上了纸条,悄悄斗起小法术。

你一个疾风术丢过来,我一个定身术丢过去,你再一个火苗丢过来,我再一个冰球丢回去,你来我往玩的不亦乐乎。

夜华下意识的往墨渊处扫了一眼,果然,墨渊堂堂上神,他俩私下里的小动作又怎能瞒过他去?顿时挑了挑眉,勾起一抹笑意,准备静观其变。

“十七,为师讲到何处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好似时间静止,霎时殿内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6:32:00 +0800 CST  

11

被墨渊点了名,白浅一个激灵,硬着头皮起身行礼,讷讷的唤了声师父,一颗狐狸心砰砰跳得厉害,内心更是无比纠结。

她整堂课光顾着同十五师兄斗法了,师父讲的什么,她连个边角儿都没听进去,又怎么可能答得上来?

眼神慌乱的瞄向四周,第一个撞上十五师兄,刚同她玩的不亦乐乎的人,此时倒像个鹌鹑,缩着脖子生怕被师父瞧见,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

白浅一皱眉,叛徒!这个靠不住!

下一个撞上十三师兄,十三师兄冲他微微一笑,比了个完蛋的手势,一副“自求多福”的幸灾乐祸嘴脸。

白浅一咬牙,这个更可恶!待此事过后你等着!玩不残你我就不是昆仑虚的小十七!

再下一个撞上九师兄,九师兄皱着眉,看她的目光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吓得她一哆嗦立马撇开视线。

这个惹不起,赶紧躲躲……

最后一个撞上大师兄,大师兄一脸担忧加无奈,收到她求救的目光,心下一软便欲出场解围。

嗯,还是大师兄好……

这一系列目光夜华尽收眼底,心下好笑的同时微微有些酸,若是他能化形,此时第一个站出来替浅浅解围的必定是他!

不待叠风有所行动,墨渊面容沉静的看了眼白浅,越过她看向一旁的子阑,“十六,你来说……”

一片万众瞩目中,子阑一脸淡然的被提起来,当着她的面流畅背出那段阵法道义,等闲还能略略将诵的段子解一解。

说完还一脸得瑟的冲她挑挑眉,气得她是七窍生烟,恨不得立时便要上前往他那张脸上狠踩两脚顺带留些记号。

于是乎,凡是有识之士,都立刻能一眼瞧出来她这个不长进的弟子,的确是个不长进的,就有如青蛙旁放了只癞蛤蟆,又有如龙蛋旁放了颗鸟蛋,对比鲜明,效果强烈。

嗯,子阑便是那癞蛤蟆加鸟蛋!

“十七。”墨渊虚虚的将她一望,喜怒不辨。

“师…师父……”

白浅一脸欲哭无泪,可怜巴巴的望着墨渊,师父,求轻罚。

“三万回归藏,半月后交于我。”顿了顿,接着扫了眼一众弟子,意有所指,“不许偷懒。”

白浅苦着脸应下,这刚犯了事她实在不敢造次,只可怜了她那狐狸爪子呦,每回都得替她受罚。

墨渊看着小徒弟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眉角挑了挑,接着吩咐。

“十五同他一起。”

“啊?!”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十五师兄顿时瘫倒在地,他就知道,师父处事一向公正,没道理罚了小十七却放过他,他可没这么大面子。师父就算有意放水,那怎么着也是十七啊,哪里轮得到他?

哀声叹气的领了罚,和十七对视一眼,两人心下皆有些戚戚然,狠狠瞪了一眼犹自满脸得色的子阑,觉得他实在聪明得讨人嫌。

墨渊这时看向自打一开始就围着小徒弟而转的金莲,想了想又吩咐道:“十七,他既与你亲近,日后你便带着他吧。”

“噢。”

白浅漫不经心的随口应下,她正愁受罚的事呢,哪有空再去照顾金莲。

墨渊皱眉,目光幽深的看向她。

白浅一时被盯得心虚,往日若她太过闹腾,师父便也是用这般目光将她虚虚的望着,她立时便会规矩许多。

此时也不例外,当下便挺直身子作恭敬状,抬臂规整的行了个弟子礼,口中应道:“是!师父!”

说完又偷偷抬眼瞅了眼墨渊,见他神色如常,这才舒了口气。

墨渊点点头,十七一向散漫,现下才算有个正经样子。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7:44:00 +0800 CST  

12

一堂课直上到戌时末,墨渊才收了书卷施施然起身,临走前还不忘看眼不省心的金莲,对着白浅微微点了点。

收到师命的白浅抿了抿嘴,只得老实应下,同众位师兄一道起身行礼。

方出大殿,便是幽幽一口凉气吐出,垂着脑袋一副伤心欲死状。颤巍巍的伸出爪子瞅了瞅,三万回……

师父啊师父,您老人家到底跟三万这个数有什么不解之缘,是掐过风水还是演过天象?怎的就只这一个用?

仰头望着天边那轮残月,欸?擦了擦眼,不对呀……又眨巴两下再看,嘴里下意识的嘀咕。

“天怎么这么黑,来的时候明明是亮的……”拍了拍脑门,想是她今日出门未看黄历,就连这天都灰暗了许多。

夜华斜眼,默默转过头去,浅浅这脑子是被罚傻了么,这都半夜了,你说天为何这么黑?

白浅这厢感怀人生,一低头瞅见随后出来的子阑,立时心下火起,胸中更是愤恨难平,鼓着双圆溜溜的眼睛瞪他,可惜,却没什么杀伤力。

子阑摇了摇头,冲她微微一笑,全然无视,只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

怒!

我忍!师父还在!!不能打师兄!!!

转眼瞅见同样神色郁郁的十五师兄,顿生出些同病相怜的情谊来,当下两人一拍即合,掏出平日珍藏的美酒,摸着月色直奔中庭,一通指天指地的发誓。

一辈子都不要跟子阑这种聪明人相好,太埋汰人了!

夜华缀在他俩身后,默默跟了一路,两人对此毫无所觉。

看着他们相互抱怨,细数子阑平日里的种种不是大加谴责;

看着两人越说越气,逮着个酒罐喝得酩酊大醉;

末了,看着他俩似模似样地写了封书契,双双按了手印,连着一颗破碎的玻璃心一并埋在了中庭的那棵歪脖枣树下……

看着看着,他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剥开,慢慢融化。这种不拘形容,嬉笑怒骂的情形,在他过往的那五万年里,似乎从未出现过。

他幼时也曾殷殷向往过这般情景,见着那些同他一般大,或是比他大些的仙童都在乐悠悠地逍遥度日,而他只能日日守在书房,偶尔扒拉着门槛偷眼瞧着他们三五成群的捉迷藏、逗蛐蛐儿……

他心下是羡慕的,小孩子天性爱玩闹,而他,却几乎从未和人玩耍过。

待他年长些,一身储君威仪渐盛,更是无人敢往他身前凑,久而久之,整个人也就愈发冷清。

后来,整个天宫里也就三叔能跟他说上些体己话,可毕竟隔着一辈,言行上自然不大放得开,又碍于他储君的身份,也不能有太过亲密的举动。

低头自嘲的笑笑,在外人看来,他这太子外表着实光鲜,可内里呢,当真无趣的紧。

抬首望了望恢复平静的昆仑虚,夜华心下微微升起些暖意,又回头望了望醉倒在地,人事不醒的白浅,目光愈发柔和。

释然一笑,今生能再遇到浅浅,便已是天大的福分,他自始至终所求的,也不过一个她而已。

那些前尘往事,便随风而散吧,终归他这一世早已不同,又何必执着于过去。

明了前世今生的缘结,长久背负的枷锁一朝得解,顿时浑身轻松,恍恍惚惚五万载,他今日才算又找回了自己,再也不必拘着性子,做那旁人眼中的木偶。

回头见白浅一副昏睡不醒的模样,夜华无奈,只好飞到身下将她托起,载着她一路送回了洞府。

至于另一个人,夜华一眼扫过,给浅浅灌了这么多酒,没找他算账都是好的,吹个风淋个雨而已,多大个事儿。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7:45:00 +0800 CST  

13

昆仑虚乃修行圣地,洞府一向修的极为自然随意,开山造府比不得天宫富丽堂皇,却自有一种古朴大气之美。

白浅洞府靠近莲池,算不上大,却也不小,放得一床一桌,还空了好大一片地方。

修行之人不恃外物,她也没什么讲究,早年这洞府也就草草的拾掇拾掇便住了进来,至今也已是三千个寒暑。

夜华之前悄悄来过几次,自然轻车熟路。

他这甫一出关便去寻她,悠悠晃晃了一路,也耗了不少力气,强撑着帮她铺了床,这才轻轻将她放下,独自靠在一边慢慢调息。

想是她这一路睡得不大舒服,身子刚贴上床便蜷成了一团,皱眉嘟囔几句,不一会便睡安稳了。

夜华没急着离开,也没什么进一步的举动,这昆仑虚上的风吹草动,不可能瞒过他的主人,他摸不清墨渊是什么态度,便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因而他只默默的守在床边,看着她憨态可掬的睡颜,眼底一片温柔,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没成想却扑了一个空,手自她面前穿过,只摸到一团虚无缥缈的空气。

心下索然。

控制着金莲落到枕边,挤了挤,蹭开被褥钻进去,呼吸着四周温热的气息,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了眼,也随着她一同睡去。

夜深人静,万籁无声。

突然,“碰~”一声响,在这寂静的夜晚炸裂开来。

夜华只觉身上一轻,整个身体凌空飞起,“咚~”的一声重重摔下。霎时天旋地转,头晕眼花,身上好似有千斤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用力顶了顶,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迅速回头往床上看了看,床上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子?

目光上移,顿时哭笑不得。

只见白浅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犹自抱着被褥睡得香甜,这么大动静,却没一丁点儿要醒的迹象。

太久没跟浅浅同寝,他都快忘了,浅浅睡觉从来就不老实,每晚若不是抱着她睡,她早就满地打滚了。

抽了口气认命的将白浅搬回床榻,他也没什么心思休息了,便静静的浮在半空守了她一夜,天擦亮才又回到莲池修炼。

第二日,白浅迷迷糊糊的醒来,见到自己回了洞府,脑子里依稀有个模糊的印象,好像有什么人把自己送了回来。

可也没多想,只当又是哪个师兄路过看到了,将他俩送回了各自的住处,反正也不是一两回了。

她一向玩心重,誓言的热乎劲还没过去,便又忘了伤疤同子阑玩到一处,十五师兄本想冷上几日,可惜被她带着也没把持住。

关于这事儿,两人表示,当时立誓的时候绝对没挑好时辰,风水也没算好,那棵枣树也一定是歪的,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没搭上,所以做不得数。

嗯,一定是这样!

又是一夜清修,夜华睁眼,入目的便是一张放大的俊颜,星眉朗目,浅笑盈盈,那面上的一双眼,生的极美。

浅浅,素素……

那一世,他终究是亏欠了她,他永远忘不了那一日的彻骨寒意,也忘不了,她跳下诛仙台的决然。

那一世两人相遇,她已身在劫中,而他,便是那样误入了她的命盘,那时的他并不知晓,这是他们命里的纠葛。

逃不脱,勘不破,注定会生生世世的牵绊。

天道至公,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一入劫网,便是不死不休。过得,立地飞升,与天同寿;过不得,身死道消,化作飞灰。

那一世他二人虽是破了情劫,可这过程,也忒惨烈,忒心酸了些,成了两人永生永世无法忘却的伤痛。

幸而冥冥间天地倒置,星河逆流,他回到了一切故事还未发生的起点,一切美好,一切梦魇,都未曾织就;一切未来,一切希望,都将由他手书。

他想了很多,可实际上不过一瞬的功夫,回过神来,却让他听到了一段惊天动地的话,险些让他心神失守。

他这厢触景生情,出神发愣,白浅却在一旁定定的盯着他许久,眼神凌厉,似是下了一个天大的决心。

托着腮帮子靠在池边,对着他一本正经道:“既然师父将你交给了我,你就要听我的话,知道么?”

想了想似乎觉得很没气势,接着补充,“也不是没你什么好处,你跟了我,以后在这昆仑虚上就由我罩着你了!”

想想当年阿爹阿娘将他交给四哥带时,四哥是怎么说得来着?

“……”

唉,算了!时隔太久,她脑子一向记不住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起来了。

摇摇头不再去想,寻思着她刚上山时,那一众不靠谱的师兄曾说过的话,当下摆起一副大哥的派头,拍着胸脯,对夜华信誓旦旦的保证。

“往后吃香的喝辣的,有我一口,也就有你一口;往后师父罚的功课,有我一份,也就有你一份,以后咱俩啊,就是好哥们了!等你化形了,我再带你去青丘玩玩儿。”

夜华一头黑线,好哥们……

心下更是愠怒。是谁?到底是谁?是谁将浅浅教成了这副模样?

他饶不了他!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7:46:00 +0800 CST  

14

“十七,风紧,速来!!”

随身携带的玉符突然发光发烫,里面传来子阑略显焦急的声音。

“哦噢,就来就来!”

白浅应承一声,一把抄起金莲塞在怀中,也顾不上摆什么大哥派头了,手忙脚乱的掐起法决,同时心里暗暗叫糟,照着平日与子阑约定的暗号,此事八成与师父有关!

心慌意乱下,往日里一个小小的疾风术,这会儿竟接连掐了几次都没成功,急得她好悬没背过气去。

罢了,豁出去了!

一咬牙一跺脚,当下将衣摆一撩别在腰间,抄起近道,发狠似的一路狂奔。

好在她这千把年别的正事没干,却将这昆仑虚里里外外逛了个通透,尤其是下山的那几条幽密小道,更是摸得门清,此时这识路的本事正好派上用场,让她在这紧要关头不至于再迷了路。

可这却苦了夜华,先是猛不丁被她塞入怀中差点没憋死,这才将将挣扎着蹭出来,又被她带着一路狂颠,直颠的头晕眼花痛不欲生,最后只得晃悠悠的从她身上飞开,默默追在她身后丈余远的距离飘了一路。

演武场

此时演武场上热闹的很,除过司音,其余一众师兄弟具已到场,两两捉对演练,或举剑斜刺,挥臂格挡;或提臂横扫,飞身腾挪,呼呼喝喝,热火朝天的打成一团。

这打着打着,似乎觉得不过瘾,时而又夹杂着仙术道法一并使了出来,直打得对方措手不及,而对面之人亦是恼羞成怒,遂运起仙法反击。

顿时,演武场上升起一片仙法道泽,姹紫嫣红的很是好看。

往日演武,都是叠风守在一旁看着,子阑与司音对练。可今日白浅没来,子阑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对上大师兄。

没成想纵身一跃之时,远远的瞧见了师父向着这边走来,顿时身子一僵,若不是大师兄接着,定要栽一个大马趴。

可他却顾不得这些,人还没立稳便连忙给白浅通风报信,师兄弟内部矛盾暂放一边,这时候可要一致对外才是。

这厢白浅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墨渊到来之前归了队,装模作样的向一旁正朝她挤眉弄眼的子阑打去,子阑亦顺势接招,两人就这么练了起来。

不过片刻,墨渊便已出现在演武场中,淡淡的往两人处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收回目光认真审视着一众弟子的道法战技,时不时的加以指点。

被指点的弟子先是停下来恭敬行礼,俯首认真聆听教诲,待墨渊讲完,便开始演练所得,若能得到墨渊颔首,便会喜不自胜。

墨渊乃司战之神,所授剑法自然带着股杀伐之气。众弟子同他一脉相承,此时修行尚浅,杀伐之气虽不明显,却也招招凌厉,绵延不绝,墨渊心下赞许。

唯独除了……小十七。

“其他人都散了吧,十七留下!”

墨渊看了眼白浅,又看了看浮在她身边的金莲,如是吩咐。

一众师兄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颇不厚道的撇下小师弟顷刻间作鸟兽散,甚至某些“好心”的师兄临走前还帮忙打扫了下现场,方便之后师父亲自“指点”。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7:47:00 +0800 CST  

15

原本沸腾的演武场蓦然安静下来,白浅一时有些不适应,被不知打哪儿来的冷风一吹,猛不丁狠狠打了个寒颤,连带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嘶~这场面,怎么觉着有些慎得慌呢。

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安,金莲上亮起一道微光,闪了闪,默默的挡在她身前。

墨渊微微一笑,倒没有难为她的意思,当先开了口:“十七,近日过得可好?”

可惜白浅心里有鬼,根本没注意到墨渊眼底的笑意,此时的她,正低头盘算着计策,到底是立马求饶好呢,还是意图蒙混过关好呢,好纠结……

墨渊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时而低头苦想,时而蹙眉深思,时而一脸决然,脸上表情变换不定,觉得颇为有趣。

夜华幽幽的盯着墨渊,眼神复杂。

深思熟虑,斟酌再三,踌躇复踌躇,白浅最后还是选了坦白从宽。毕竟她身上已经背了三万遍的债了,若是再添一条,简直无法可想,干脆抹脖子算了,免得遭罪。

一念及此,立马讨好地扬起小脸儿,冲墨渊笑得那叫一个天真烂漫,那叫一个单纯无辜,末了捧起狐狸爪子揖了揖手,一脸可怜巴巴的求饶。

“师父,徒儿错了~”

墨渊笑意愈发的深,伸手揉了揉她低垂的小脑袋,微微颔首,“唔…小十七,你这计策用的不错。有长进,总算没白学。”

白浅小脸瞬间胀红,望向墨渊的眼神立马变得幽怨,这时候她要还不知道自己被师父耍了,那她也白在这昆仑虚上混了许多年月,枉被天上那一众嘴碎的神仙们编排。

当下鼓着腮帮子敢怒不敢言。

对于白浅每日变着法儿的逃课贪玩,墨渊看的一清二楚,却从未放在心上。

十七天性如此,拘着反倒不美,况她天资甚高,只要心性不出问题,顺其自然便可。左右日后有他在,护着就是了,又有哪个敢真正伤她?

玩笑过后便是正事,墨渊一向拎得很清,此时的他便是严师,为师之尊远胜无边宠溺。

白浅贯会察言观色,吐吐舌头也正了神,开始按着墨渊的演示一遍遍的练着剑法,墨渊不叫停,她亦不敢停。

基本一天下来,每一招都要练个成千上万遍,不但把她平日里落下的功课悉数补了回来,甚至还犹有剩余,唉,何苦来哉!

往日师父开小灶,只需一遍细心传授,她便可记下大半,使出来时已是颇具其形。即便如此,她还要一遍遍的继续练下去,每每练得苦不堪言,却也不敢偷懒,只得咬牙强打起精神。

可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着,今日的师父尤其啰嗦。不对不对,麻烦。咳咳,耐心……嗯嗯,就是耐心。

师父今日也讲的忒细致了些,明明那些仙法战技她早些年都学的滚瓜烂熟了,可师父却还不厌其烦的翻了出来,好似她没学过似的,听得她甚为苦恼。

可她却没注意到,身旁的那株金莲自墨渊演练之时便光芒大盛,周身道道仙泽汇聚,凭空聚起一个个微型漩涡,被一股力量牵引着尽数归入体内,似乎悄然进行着某种蜕变……


楼主 nidecbangoo  发布于 2017-07-31 17:48:00 +0800 CST  

楼主:nidecbangoo

字数:132286

发表时间:2017-07-31 20:4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8-10 09:46:52 +0800 CST

评论数:2137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