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折颜和白真赶到妖族时，看守水牢的妖将还未来得及进去向雪凝通报，东华便一掌让他们全都消失，三人径直走到水牢处，走在最前面的东华赶到时，映入眼帘的是凤九衣衫褴褛的泡在牢笼中，雪白的衣衫已经被血染遍，而在她周身，还游荡着一条条细小的水蛇在尽情的噬咬。
东华身后的折颜、白真看到此景，不由得心中一颤，“小九！”
东华狠鸷如鹰隼的寒眸，右手大力一挥，牢笼被劈成了两半，东华将凤九从水中救了出来，抱在怀中，怀中的她此时虚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东华双眸猩红一片，将凤九稳稳放到折颜怀中，“你先帮我照顾一下小白，我马上回来。”
折颜自然是知道东华要去做什么，没有阻拦，怀中的凤九虚弱无比，眉头紧锁，很明显是在经历着很痛苦的事情。
东华刚要离开，便听到一个声音，“东华，你来了。”
东华：“是你伤了小白。”
雪凝：“不错，她抢走了你，我如何甘心，我不过是要她离开你，我只是想要留在你身边，多年的情分，为何你不给我一丝温存？”
东华：“我的身边只会有小白，你，算什么？”
东华的一句算什么，让雪凝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我爱你啊！”
东华：“如今小白伤成这样，你觉得，本君会饶你？”
雪凝此时害怕极了，“你，你要做什么？”
东华还未等她说完，取出她的元神狠狠捏碎，霎时，雪凝魂飞魄散。
继而转身小心翼翼抱起凤九。
白真：“折颜，这是。。。”
折颜：“我先给她喂一粒丹药，我简单看了一眼小九的伤，”折颜顿了顿很是沉重的说道：“小九身上大都是水蛇啃噬的伤。”
白真震惊道：“什么？！水蛇！小九从小是最怕蛇的！这要她如何是好？”
折颜：“若只是这些伤到不算什么，伤不到她的性命，但，你看过她身上其他的伤痕了吗？”
白真看了一眼，“这，这是。”
折颜：“镇魂钉！”
三个字，只是这三个字，已经足够让在场的每个人吃了一惊，“什么？！要知道这镇魂钉若使用在神仙身上可是会修为溃散，魂飞魄散的！凤九的修为本就不多，如今这样，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东华：“折颜，可有什么法子？”
折颜：“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丘
东华将凤九放到床榻后，折颜赶忙施法抢救凤九，片刻后，折颜脸色惨白走了出来，东华连忙上前，“折颜，怎么样？”
折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白真在一旁急了起来，“老凤凰，你这摇头到底是几个意思？你倒是说话啊！”
折颜声音颤抖说道：“真真。。。”
白真愣住了，自从自己认识折颜以来，他从未有过如此神情，“难道说小九。。。”
折颜：“凤九体内足足被打入了九九八十一道镇魂钉，如今的她还留有一丝气息，已是难得，她也撑得很辛苦，东华，你进去看看她吧。”
东华不敢相信折颜说的，赶忙跑了进去，看着脸色惨白毫无生机的凤九躺在那里，心中犹如一把利刃一点一点在切割，“小白，怎么会这样？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你还和我说过要给我做好午膳等我回来一起吃，小白。。。”
一滴，两滴，东华晶莹的泪水犹如雨珠一般滴落在凤九的手上，东华紧握凤九的手赶到有一丝异动，他连忙呼唤：“小白，小白！”
凤九睁开双眼时看到东华在自己眼前落泪，她抬起玉手轻轻为他拂去眼泪，“东华，你怎么哭了？”
东华赶忙抹掉自己的眼泪，“哪有，是眼睛里进了东西。”
凤九：“我在那里，一直在等你，等了你好久，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一直等，一直等，你真的来了。”
东华如鲠在喉，只是嗯了一句。
凤九继续说着：“她和我说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额间的凤尾花，我不相信，你是我的东华啊，若要爱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印记就能爱的这般彻底，她让我放弃你来换回我的命，我自然是不答应的，我答应过你要陪着你的，怎么能够为了自己而不要你了呢，我说过我最疼你啊！”
东华一直在忍着自己的眼泪，凤九的话让人心疼，自己知道，自己没有赶到的这一夜，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最怕蛇了，如今却被泡在有蛇的水中一夜，她有多害怕啊。
东华：“小白，是不是会痛？”
凤九摇摇头，“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可是东华，你这个样子，我就会痛。”
东华：“你喜欢我什么样子，我就是什么样子。”
凤九：“东华，抱抱我好不好？”
东华轻轻将凤九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胸膛，自己从身后环抱住她，“这样靠着可好？”
凤九：“嗯，只要身边是你，怎么样都好。东华。”
东华：“嗯。”
凤九：“东华。”
东华：“嗯，我在。”
凤九嘴角噙着一丝微笑，“我喜欢你说我在。”
东华：“小白，我永远都在。”
凤九开口哑声道：“刚开始在水牢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你知道的，我最害怕蛇了，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害怕她就会想其他的办法再来折磨我，所以我咬牙坚持过来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东华：“嗯，我的小白是最好的。”
凤九：“虽然我没有在她面前展露出来我的恐惧，可是我还是会怕，那些蛇全部向我游过来的时候，我还是会怕的。凤九紧了紧怀中的胳膊。
东华紧抱着她，稳住她剧颤的身躯，过了许久从手中拿出凤九留下的琉璃戒，帮凤九带到手上，“这个琉璃戒，我知道是你当日故意留下来的是不是？为的就是要我找到你。”
凤九：“嗯，虽然我的修为不够，但是这点小聪明我还是有的。”凤九渐渐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知道自己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东华。”
东华：“嗯，小白，我在。”
凤九：“我好累啊，好想睡啊。”
东华眼底一片痛楚，“好，如果困了你就睡吧，我一直在这陪你。不要怕，有我在。”
凤九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滚落，“可是我怕我睡着了，就看不到你了。”
东华：“小白不怕，无论你在哪里，我都陪着你，睡吧，睡醒了就能看到我了。”
凤九：“不要骗小白啊。”
东华声音颤抖着说：“我什么时候骗过小白了，睡吧，乖。”
凤九只说了一句好便再没有了声音。东华抱着凤九保持着一个姿势，从白天坐到了夜晚，又从夜晚坐到了转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折颜白真在外面守着，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要知道凤九这丫头是他们从小宠到大的，看到她这样如何不心疼。

623-624

白真：“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折颜：“我生平第一次束手无策，却没想到是在凤九身上。”
白真心中难过不已，从袖口掏出玄镜随手扔到了桌子上。
折颜：“这是什么？”
白真：“我们离开妖族时，我顺手带回来的。”
折颜欣喜道：“拿给我看看！”
白真不知为何，只是递了过去。折颜左右看了许久，忽然喊道：“太好了！真真，你真的是太棒了！”
白真：“为何？”
折颜：“这面玄镜里面可以看到妖族发生的一切事情，但是他们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凡是出现在妖族的人，无论是神还是魔，她都会有一丝气息停留在里面，而这丝气息确实可以救人的重要关键！”
白真此时激动不已：“这么说，小九有救了！”
折颜：“是这个道理，但小九若要复活，只有这一丝气息怕是不够的，如今她的体内魂魄都已不在，恐怕已经飞入忘川，若我们能够在她渡过忘川河之前，找到她将她带回，凤九复活的机率还是很大的。”
白真：“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
折颜忙拉住白真，“你等等，忘川哪是那么好度的，如今若要寻回，我们只能要里面那位前去才可，若是我们去，只怕找到了也不好带出来。”
白真：“说的是。可眼下东华他就那个样子，怎么去？”
其实，折颜与白真的对话东华在里面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他在里面的时间里，自己想了很多，原本凤九是可以不用死的，她本不应该死的。想起那日自己要去西山梵境讲佛理课，她明明央求自己带着她一同前去，可是自己确没有答应，那时的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一次，只是这一次，却将自己最心爱的她害死了，凤九的死，是自己的责任，是自己的错，若是当时自己答应了她带着她一同前往，那么后面的事便不会发生，再或者自己若是早点回来，雪凝也不会将凤九掳走，给了她机会，自己每每想到这，心中便是懊悔不已，心痛已经无法遏制，此时，自己只觉得不只是呼吸，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根发丝，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疼痛的。再到后来，自己听到折颜说可以复活凤九，自己才缓缓有一丝神智，忘川么？当然是自己去了，不要说忘川，这八荒六合任何地方，只要为了小白，自己去哪里，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区区忘川，不在话下。自己将凤九从自己怀中扶起来，轻轻让她躺好，即便没有了气息，在东华眼中她依旧是最美的。他将凤九的手轻轻放到自己唇边，深深吻住，片刻后，温柔对着凤九说：“小白，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我一定会将你的魂魄带回来，我知道你一定也在等我，是不是？”
东华出了房间后，告诉折颜与白真，“前去忘川之事，我亲自前去，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劳烦你们二人帮我照顾好小白，不要再出意外。”
折颜、白真纷纷点头，“你放心吧，有我们在，小九的肉身不会有事的，不过你要抓紧，若是凤九的魂魄度过了忘川，恐怕我们再无机会复活她。”
东华心中一震，仍是点了点头，缓缓向外走去。
白真看东华落寞的身影，自语道：“堂堂天地共主，谁能想到终有一日会变成今日这副摸样。”
折颜：“问世间情为何物，执教生死相许。真真，凤九与东华就是这样，他们的感情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你心中可有数？”
白真摇摇头，“少时她痴迷于东华帝君，我只当是小孩子的迷恋，未当回事，只想着或许等她长大后就会改变，却没想到，就是这份痴恋，到最后让她获得了这份感情，而东华帝君，也被她拉入这十丈红尘，又有谁能想到，万年冰山有一日动情也是这般刻骨铭心。”
折颜：“看着他们如今这样，我们这些旁人看着都是深有体会，只希望这次东华能够顺利找到凤九的魂魄，顺利带回。”
白真：“嗯。”

东华离开青丘后，飞身到忘川边上，看着忘川中来来往往的魂魄，扫遍一周都没有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倒是见到撑船的仙者披戴着蓑衣斗笠泊在岸边，“参见帝君，能在此处见到帝君，不知帝君有什么需要老朽帮忙的？”
东华：“可有见过一位姑娘，额间有一抹凤尾花印记？”
撑船仙者淡定地看着东华，像是参透一切般，“回帝君，您要寻找之人恐怕老夫帮不上忙，若说这忘川来来往往都是魔界幽冥仅渡凡人鬼魂，即便是生平积了些善德的凡人亦走天道断然不堕地狱，帝君所说那位女子恐怕是帝后吧？”
东华心中一击，那痛楚便顺着血脉蔓延到了细密的发丝之中，根根作疼直至发尖，鲜明地倒像是血珠一滴一滴从那发梢倒流了出来。东华茫然看着起起伏伏的船沿，“是啊，我是在找她，她也在等我，难道连一丝一缕魂魄自此出都没有出现过？”
撑船仙者叹息一声，“或许她出现过，也或许还未出现，也许此时她已经度过了这忘川，帝君，说句不中听的话，五行之道相生相克，帝后身中九九八十一跟镇魂钉，这帝后的魂魄想来断无可能存下一丝一毫。。。”
东华不相信的摇着头，倔强道：“不会的，她口口声声在等我，她的魂魄一定还未离开！”
冥冥之中，东华知道，没有任何依据，没有任何线索，但是，他就是知道！都说夫妻之间会心有灵犀，他与凤九便是这样，如同自己有危险时凤九也能够感觉得到一样。午夜梦回，东华遥遥望见这忘川的渡口出现了一个身影，一颦一笑一抬手皆在回首一瞬间。看到那个人影，东华居然忘记了使用腾云术毫不犹豫地抬脚涉入忘川之中，任凭那些哭喊狰狞的鬼魂缠绕攀附上来，瞬间汹涌而至将他的半身浸没，他用手分开这些丝丝缕缕的魂聚之水，细细分辨筛选着水中的魂魄，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停的找，便是这忘川之水由千千万万亿亿滴魂魄所聚，他亦能从其中找见属于她的那一滴。
撑船仙者见东华如此，伸手便要阻拦，但被东华一把拒绝，无奈只得坐回船头，连连摇头。
东华不晓得找了多久，看不见日头看不见月亮，满目皆是那些流动叫嚣的魂魄，他聚着阴阳之眼分辨他们，一直看一直看，看到双目肿痛，伸手揉了揉眼皮继续聚精会神寻找，并一直告诉自己：我会找到的，小白，我知道你一定还在等着我来找你，你一定还在！
忽然东华看到眼前一个飘忽不定的魂魄浩荡的从他身旁走过，眼中空洞，面无神色，“小白！“东华一把将凤九的魂魄拖曳出忘川，将她提起抱在怀中，到了河岸边，东华无视自己被鬼魂咬噬的填满了血口的双手，还有**淌血的双脚，对于他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东华检查了凤九安然无事后，右手一挥便带着凤九的魂魄消失了。

629-630

青丘
东华离开已经有数日之久，这几日，折颜与白真可谓是寸步不离，就连白奕夫妇赶来看到已无气息的凤九，流尽了一声的泪水，凤九娘一直哭道：“若是早知道我的九儿这一生要经历这么多坎坷，那我宁愿她不曾认识东华帝君，我可怜的九儿！”
白奕双眼噙满泪水，但仍对凤九娘说：“有些话不可乱说。”
凤九娘反驳道：“难道我有说错吗？自从她与东华帝君在一起后，遭受了多少罪，一桩桩一件件，我是她娘，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如今她的命都没了，我难道连哭诉都不可以了吗？若不是他东华帝君，我的九儿何至于一次又一次的为他陷入险境！”
白奕深知此时同她说什么也无用，她的心中此时有一心结，倒不如让她一吐为快，凤九是自己的女儿，自己又怎能不心疼？一时间，白奕感觉自己苍老了许多，无力的坐在一旁。
白真看到白奕夫妇这个样子，也是心急，急忙道：“二哥二嫂，你们先不要着急，折颜已经找到复活小九的方法了，如今东华已经去寻找小九的魂魄，只要找回来，小九就能复活。”
凤九娘赶忙抹掉泪水，“什么？你是说小九还没死？”
折颜：“不，小九如今确实是仙去了，但是若是寻回她的魂魄，加上玄镜中的气息，我倒是可以试一试将她复活，但这个办法以前我从未试过，这一次试过是否能成功，或者会是什么结果，我也不得而知，也只能尽力一试。”
凤九娘：“不论怎么样，只要有一丝机会可以救我的九儿，我们都要试一试，还要劳烦折颜了。”
折颜一把扶起凤九娘，“快别这么说，凤九也是我自小看大的，她是什么性情我最是清楚不过，至于她与东华的事，他们二人自有他们的造化，小九对东华的情谊你们是看在眼里的，虽说这丫头是从小就对他有情，但好在最终结果确实好的，至于东华帝君那里，相信你们也能够看得出他对凤九的情谊是如何的，那个万年铁树不开花的主，却心甘情愿的为凤九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虽说有些事确实是由不得他，但他对她也用情至深不是。”折颜看凤九娘亲一脸纠结的神色，继续安抚说道：“我知你心疼凤九，但若她醒来，知道你们这样，她该有多为难，你说是不是？”
白奕想想觉得折颜说的在理，自小自己便知道凤九对东华的情谊，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也禁足过，但仍然没有什么效果，想到此，心中自是了然。“折颜上神说的是，我们还是先等帝君回来后看看如何救小九吧。”
折颜：“嗯。”

白奕夫妇离开不久，东华脸色苍白的回到竹屋，走进去后，带着些许飘渺的语气喊道：“折颜。”
折颜转身看到东华脸色惨白，身上血迹斑斑，心中不由得一惊，忙迎上前去，“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伤到哪里我看看。”
东华摆了摆手，“我没事，”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小白的魂魄在这里面，你快去将她放回去吧。”
折颜看了看手中的瓷瓶，再看看他，叹息一声，“你随我一起来吧，若要将凤九魂魄放回去是一件大工程，单靠我一人怕是不行。”
东华：“好。”
东华折颜走进屋后，调整一下气息两手掐诀，将自己的仙法输入凤九体内，凤九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周身由于二人施法释放出金灿灿光泽，面上神情一如之前那样，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地顺服垂下，唇色惨淡，睡得像个乖巧的孩子一动不动，东华不由得想起平日里自己与凤九下棋之时，每每总在自己落下最后一子之时，她“啊”了一声，然后将自己的棋子藏置身后，然后跟自己说什么来着，“我刚刚不过是没看清，你就框我，不行不行，这个不算。”自己却说，“小白，你难道不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起手不悔大丈夫么？”
凤九的回答是什么，“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再者说了，我又不是男子，算不上什么大丈夫。”
没办法，自己只得让着她重新再来。
曾经生龙活虎的一个人，如今却躺在这里，没想到这，心痛便加痛一分。折颜将凤九的魂魄放入体内后，取出两颗灵芝草，灵芝草在她身下绕成一缕一缕淡淡的仙气笼罩在她周身慢慢汇入她的百会之中，却如同泥牛入海沙砾沉静般毫无声息没有引起她胸口一丝一毫的起伏，甚至一丁点能证明她复活的吐纳气息。仅有手中食指间的琉璃戒金光熠熠。几个时辰后，折颜收起仙法，“我已将凤九的魂魄联合她在玄镜中的气息一同放入她的体内，又用了两颗灵芝草来治疗，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至于她什么时候醒，需要多久时间，这个我没有把握，如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吧！对了，”折颜将手中的玄镜递过去，“这个，是真真那日我们离开妖族水牢之时顺手带回来的，里面，有凤九那段时间的一些经历，你，，，若是想看就看看吧，若不想看，你就自己解决吧。”
东华接过玄镜，沉默不语，手中摩挲着玄镜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半晌只道了一句：“好。”
折颜递过一粒丹药，“这个，是治疗你身上的伤，复活小九固然重要，但你身上的伤总要顾一顾，万一小九醒了过来，看到你身上这个样子，岂不又要为你担心了。”
东华看了一眼折颜，又看了看凤九，“好，多谢。”

补634

折颜离开后，东华慢步走到床边，看着凤九若有若无的气息，抬手轻轻拂过她沉睡的脸庞，“小白，好好睡吧，等你睡醒了，我们还一起下棋，到时候你想悔棋就悔棋，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
东华手中握着玄镜，纠结许久后，对玄镜施法，立刻眼前浮现了凤九被掳走之后的情形：
凤九：“可你当时只是一株花草啊，他照顾你是很正常的啊。”
雪凝：“是，原本我也这么认为，知道有一日，少绾来碧海苍灵找他，然后她碰了我，帝君便制止她，同她打了起来，虽然最后两人没有分出胜负，但那时我就知道自己对于他来说是不同的，可是。。。”忽然她的语气一变，“可是这一切，都被你给毁了！”
凤九不明，“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雪凝：“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生产那日，你的母亲难产，为了能让她顺利生产，便取了我其中的一朵凤尾花作为药材将它服下，这才有了后来的你！你是顺利出生了，可我却凋零了，唯有那一丝魂魄浩浩荡荡飘零了好久才寄宿到我现在这个身体里面！”
凤九：“你说什么？我娘服了凤尾花的药材才生下了我。”
雪凝冷笑一声，“你难道都没发现你额间的凤尾花印记是如何而来？也难怪帝君会对你感兴趣，若不是因为这个印记，他又怎么可能同你成婚！”
凤九：“即便你说的这些是真的，那又如何？那始终是过去的事情，过去已经过去了，你不应该纠结于此，老天既然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你应当好好珍惜才是。”
雪凝：“你懂什么，老天给了我这一次生命，就是在给我机会让我能够正大光明的站在帝君身边，从始至终能够在他身边的人只能是我，你凭什么？！”
凤九此时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又可怜又可悲，如今看她自己一个人依旧絮絮叨叨自己喃喃道：“昨日我还亲自去找了帝君，我想当日在战场上他如此或许是因为不方便，我只要自己去找他，唤回他从前的记忆，他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好好对我，呵护我的，可是你知道他同我说了什么，他居然说他心中只有你，从未有过他人！我怎么能够忍受！是你，是你抢走了他！”
说完还未等凤九反应过来，只见她手中一挥，然后听到一声声“嘶嘶”的声音，这个声音凤九是最熟悉的，也是最恐惧的，饶是自己再伪装坚强，此时也是功亏一篑，声音颤声道：“你要做什么？”
雪凝：“我要你好好享受享受，我倒要看看，若是你不在了，他还会不会心中只有你，若是你不在了，我就能够站在他的身边了。”
凤九大吼道：“你疯了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不要他！”
“我不会不要他！”
“不会不要他！”
这一句话不停的重复在东华的脑海中，也不停的抨击在他的心窝处，眼底泪意凝聚，心头如同万柄钢刀扎进心间，紧紧握着凤九的手，颤声呼唤着:“小白，我的小白。”

片刻后，东华帝君猛然起身走向屋外，刚走到屋外，折颜白真看到走上前去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小九那丫头有什么异常？”
东华面无表情道：“没有。”
折颜纳闷道：“那你这是。。。”
东华现出手中的玄镜，“我要去灭了妖族。”
折颜手中折扇抬至东华面前，“东华，你莫要冲动。”
东华：“怎么，莫非你要拦我？”
折颜：“并非是我拦你，我知道，若你想做什么事谁也拦不住你，只不过东华，如今妖族族长已经退避，你这样怕是会造成两族之间的战争，到时你让这四海八荒如何？”
折颜见他面容从开始的冷冽到后来的失落，哀叹一声，“东华，如今凤九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来，你若是去了，不说两族的战争会有何结果，若是凤九醒来看不到你，那该如何？”
或许是说到了东华心中的痛楚，东华未再言语，只是默默的转身走进屋内。
白真在外面等了许久终于把折颜等了出来，好不容易出来后刚要问凤九状况又见东华帝君，一直未能来得及问，等到折颜将他劝回后，忙疾步走上前，“怎么样了？小九如何？”
折颜：“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凤九自己的了，哎！”
白真：“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折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能说一切看天意，如今能利用一丝魂魄将凤九拉回来已实属不易，你也无须担心，凤九苏醒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已经给她服用两颗灵芝草。”
白真：“哎，凤九真是可怜。对了，上次不是说小九要飞升上仙么，不会赶在这几日吧？”
折颜：“我也在担心这个，这几日我掐算了一下，很是奇怪，凤九飞升的迹象无故消失了，不知这到底是何原因。”
白真一脸担心，“那如果在这期间怎么办？”
折颜却是一副安排好的神情，“真真，你放心，有里面那位了，凤九飞升这件事，根本无需我们担心。”
白真：“那。。。”
折颜抬手制止，“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们先回去吧，留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时间吧，在这守了几天，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白真：“那你先回去吧，我先去给我二哥二嫂报个消息，免得他们担心。”
折颜：“好吧，那你早去早回，回来晚了，就罚你睡在门外。”
白真：“老凤凰，让我睡在门外一夜，你舍得么？”
折颜：“舍得啊，怎么舍不得。”
白真：“切，在这整个青丘望去，也就只有我能那么容忍你，换个别人试试。”
折颜：“真真，你还记得你小时候。。。”
白真连忙打断，“停！每次一说不过我就用我小时候的事拿出来说，也不知道你怎么就觉得那么有意思，我懒得和你说，我先走了！”
折颜：“呵呵，好。”

638-639

补638

凤九昏睡的这些时日，东华同白奕折颜等人说了一声要带凤九回碧海苍灵休养后，便带着她离开了。回到碧海苍灵后，在她还没有苏醒的日子里，东华倒是过的很是平稳，说是平稳，其实不过是安慰自己内心的一种慰藉，折颜说过，凤九不知何时才能醒来，既然如此，自己便安安静静等待她苏醒即可，而自己，无事之时，会去照料一下种下的果树，有时自己回去的时候，脚下会沾了一些佛零花瓣，投足间，落在了地上，待自己将寝殿的门关上后，殿里有些暗了下来，他挥袖燃着了蜡烛，忽闪的光，映着凤九的睡颜很美。
这日，连宋难得来找东华下棋，俩人落子之间，偶尔会闲谈一些其他事情。
连宋：“自从凤九昏睡之后，你便推了每日去朝会的事宜，你当真是放手不管了。”
东华：“自从夜华坐上天君之位后，这四海八荒倒是平稳的很，如今以天君的魄力若无极重要的事情，是不需要我了。如今小白为了我这个样子，我倒宁愿卸掉一身的责任，只为保护她一人。”
连宋很是了然东华的这份心情，“说的也是，不过今日，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有趣得很，相信你也会感兴趣。”
东华：“哦？”
连宋：“听说今日魔族的小燕魔君与那冥界的白冥主谢画楼二人打闹的很是厉害。”
东华：“是么。”
连宋：“嗯，前几日我正与成玉商讨一些事情的时候，我们看到他们二人前来找我，虽说俩人一直很是低调，但还是让我一眼看出来了。”
东华却是不以为然，“说的也是，不然你这风流的连三殿下是如何来的？”
连宋倒是对东华这副毒舌模样习以为常，“你可知，我那日看小燕一直追在谢画楼身后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什么？”
东华：“想到什么？”
连宋：“记得你与凤九大婚之日，我们还在一起说你重色轻友，小燕说什么来着，他说就算将来有一日他大婚，也绝不会急于去洞房而舍弃我们这些朋友，看那日我却眼睁睁看着他追着那谢画楼身后一直追着，惹得人家很不耐烦。”
东华：“你确定，她是不耐烦？”
连宋：“我就那么一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俩人对对方都有情。”
东华：“嗯，成玉呢？”
连宋：“成玉？怎么忽然提起她？”
东华：“我在想，成玉或许对你就是不耐烦。”
连宋：“。。。。。我就多余和你说这个事。”
东华落下最后一子，“你输了。”
连宋右手一挥，棋盘一干二净，“最近你可听说墨渊？”
东华：“我打听他干什么？”
连宋：“貌似少绾与墨渊言归于好了。”
东华手中一顿，看向连宋，“是么？”
连宋：“这个我也是道听途说，并不确定。这不是想着或许你知道些什么，前来问问你么。”
东华：“成玉若是知道你这般八卦，怕是你又要遭一顿毒打。”
连宋：“不会的，最近成玉对我可好了。”
东华：“这样，那改日我要同成玉元君聊上几句了。”
连宋：“。。。对了，凤九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苏醒的迹象？”
东华摇摇头，“还没有。”
连宋：“那你打算就这么一直守着？不想想其他办法？”
东华：“我问过折颜，折颜说如今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有等。”
连宋点点头，“话虽这么说，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等到凤九醒了你却倒下了，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
东华：“嗯，我会自己看着办的，有件事，要劳烦你。”
连宋：“什么事？”
东华：“有时间你去趟昆仑墟帮我去看看滚滚，最近一直在忙小白的事，没怎么顾及到他。”
连宋：“好，到时我同成玉一同去，成玉最近也很是念叨滚滚。”

连宋：“好，到时我同成玉一同去，成玉最近也很是念叨滚滚。”
东华：“嗯。”

九重天元极宫
连宋手摇折扇迈着稳健的步伐回到元极宫时，看见成玉正在等着他愣神，连宋放轻自己的步伐走到成玉身后，用折扇轻轻敲了敲成玉肩膀，成玉不知在想什么，如此一敲，吓了一跳，“你走路怎么不出声啊，吓我一跳。”
连宋一笑，“成玉，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成玉惆怅道：“我在想凤九，也不知她怎么样了，对了，你今天不是去找帝君了吗，凤九怎么样？”
连宋知道成玉最关心的无非就是凤九这个朋友，当初凤九为了陪在东华帝君身边，又是变成宫娥又是变成红狐，又是随着帝君下凡历劫，成玉一直在旁边帮忙，如今二人经历这些，凤九又重伤，她自然担心不已，“放心吧，帝君说了，只要我们耐心等待，凤九很快就会苏醒。”
成玉：“嗯。”
连宋看着成玉的脸色仍没有好转，知道还是很担心，“这样吧，这两日你同我一同去一趟昆仑墟。”
成玉：“去昆仑虚干什么？”
连宋：“滚滚之前被送到昆仑墟拜墨渊为师学艺，帝君一直忙于凤九的事，最近有些忽略了滚滚，他便要我有时间去看一看他。”
成玉：“嗯，这样也好，对了，阿离也在，正好一同去探望一下他们。”
连宋：“嗯，好。”

春来秋去，花开花落，一眨眼，几百年过去了，这百年间东华将二人的寝殿收拾了一番又一番，有时睡在凤九身旁又怕自己半夜睡熟了压到对方，便在床榻旁又放了一张休息的卧榻，就像连宋说的，这几百年，东华为了凤九推脱了朝会政事，只是陪着她，一个人为她擦脸，喂她饭食，甚至每日清晨为她画好眉眼，将头发梳的一丝不乱，而她却总是安静的睡着，每每这时，东华便在一旁拿着佛卷参悟，再不然就是摆上棋盘，煮一壶茶，一个人下棋消磨时光。
或者对他来说，这些从不算消磨时光，这样的日子，从前就算他闭上眼睛，早已经在心里过了几千几万遍，那时候的自己，无论是做什么也都是自己一个人，那时候也没有觉得有什么，而现在，他有了凤九，有了滚滚，有了一个完整的家，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总说她是为他而来，殊不知，他一样，从前只听他们说过，东华帝君无欲无求，没有什么可以被人降服，如今，她是他的软肋，他可以负了这四海八荒，但，唯独不能负了她。
如今，她就在他身侧睡着，或许下一刻，她就能醒过来，甜甜的唤他一声”，然后抱住他，他已经活了几十万年，从来不怕等，就算凤九再也醒不过来，他也愿意一直守着她，永远都不会离开她。
或许是日夜虔诚的许愿得了四海八荒的意，等到下一季佛零花开之时，凤九终于醒了过来。
或许是有灵性，也或许是为了庆贺凤九醒来，这一季的佛零花开的最好，虽说等到花败之时收拾起来难免会麻烦些，但，小白喜欢，再麻烦也无妨。东华正在研究佛理，忽然听到凤九呓语，忙放下手中的佛卷疾步走上前去，坐到床边轻声唤着凤九，声音带着些许激动的颤抖，“小白，小白。”
凤九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朦胧中觉得有人在喊自己，但自己却找不到声音的主人，迷迷糊糊醒来时，看见眼前有一个人，这个人一头银发，俊俏立体的五官与这头银发显得格外相配，只见这个人眼眶泛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涌出，用着深情颤抖的声音喊着自己小白。小白？这是我的名字么？
东华看到凤九醒来时，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激动过，全身颤抖着，生怕下一秒凤九会消失一般，轻轻将凤九扶起来，紧紧将她拥在怀中，“小白，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好久，不过没关系，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你在哪我就在哪，这次是我不好，我应该带着你的。。。”
凤九从床上坐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的紧紧的，搞得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来了，这还不算，还被眼前这个人一直喋喋不休的叨叨着，“你。。。”
东华抬手便要抚上凤九的脸庞，“小白，我的小白。”凤九看见东华要摸自己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东华抬起的手僵在空中，凤九有些不知所措，怯怯地问：“你是谁？”

东华愣住了，万万没想到凤九醒来后会忘了自己，“你不记得我了？”
凤九摇摇头。
东华想到之前他们二人出了阿兰若之梦后那日早晨也如这般，那时她是故意装作失忆不认识自己，但现在，他仍有些不确定的问，“那，你是谁你知道吗？”
凤九想了想继续胆怯的摇摇头。
东华轻轻拉过凤九的手，“没关系，忘记了也没关系，就算你不记得我了，我也会让你慢慢想起来。”
凤九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失落的神情，鼓起勇气慢慢向前动了动，“你很伤心吗？”
东华望着小心翼翼的凤九，抬手想要抚摸一下她的头发，可凤九就像惊了的小鸟般又退回到墙边，惊恐的闭上了眼睛。东华见状，也只是默默的放下了手，边说着便拉过她的手，“小白，你不要害怕，我是东华帝君，是你的夫君，我们是夫妻，你受伤了，所以醒了之后不记得我了。”
凤九：“东华帝君？那你刚才一直在喊小白，你口中的小白是我么？”
东华笑了笑，“是啊，这世间，只有我一人如此唤你。”
凤九：“你刚刚说，我们是夫妻？”
东华：“是。”
凤九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你这么老，我怎么可能嫁给你。”说完这句话后看到对方没有回答，以为自己可能说到了对方的痛处，又向后缩了缩脖子。
东华笑了，要说这天地万物间，八荒六合从没人敢说东华帝君老，即便是失忆前的凤九也从未如此说过自己，更没有嫌弃过自己，如今被失忆了她如此当面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自己反倒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东华：“咳，小白，你以前可从未如此说我。”
凤九：“啊？那是不是你平时太凶了，所以我不敢说你。”
东华：“当然不是了，从来只有你对我凶。”
凤九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陌生的很，“这是哪里啊？”
东华：“这是我的老家，碧海苍灵。因为你受伤，我便带你来这里修养，这里仙泽深厚，对你的伤有帮助。”
凤九：“哦。”
东华：“小白，你。。。”
凤九害怕的看着他，“怎么了。。。”
东华看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是欣喜的，相反，是恐惧的，小心翼翼的，心中一痛，刚要如往常一般摸一摸她的耳边，顺一顺她的发丝，再见她的眼神以及向后退的动作，便停了下来，。
自从凤九醒来后也过了一段时间，此时她的神色略显疲惫，东华轻轻将凤九放躺在床上，看着她紧绷的身子，不由得叹息一声，“小白，你不用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刚刚醒来，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煮些粥，等你醒来吃一些补充一下体力，其他的事不记得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凤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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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睡着后，东华找来了折颜。
折颜无奈道：“你这风风火火把我找来作甚？别说你是太想我了啊！”
东华懒得同他啰嗦，直言道：“小白醒了。”
折颜：“哦？那这是喜事啊，莫不是你要找我来一同庆祝一番？”
东华：“她不记得我了。”
折颜：“哦？”
东华：“她这会儿又睡了过去，你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折颜：“行吧，谁让我摊上你这么个朋友。走吧！”
折颜随东华进去后，伸手谈了谈凤九的脉象以及元神，片刻后广袖一挥。
东华：“怎么样？“
折颜：“放心吧，凤九没事，她不过就是伤得太重，也或许是她在妖族水牢中经历的事太恐怖，她太害怕，所以她不记得从前的事，但这到不影响她身子的恢复，记忆嘛<span style="font-family:"&color:#666666">~”折颜故意沉默片刻不语，直到东华催问道：“到底如何？”
折颜呵呵一笑，“记忆倒无妨，你多带她去一些你们之前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慢慢唤醒即可，但我无法保证这个时间是多久，或许明天恢复，也或许几日，也或许几个月，再不然就是几年几十万年，所以这还是要看你了。”
东华：“嗯。”
折颜：“我听说你已经推了去朝会的事了，想来你应该也无事，闲时多带凤九回回青丘，带她和她的朋友多聚聚，或许对她恢复记忆有帮助。”
东华：“好。”
折颜手中现出茶盏，自己斟满一杯，“看你面色过得很是惬意啊。”
东华手中煮粥的勺子却是没有停下，“还不错。”
折颜：“你煮粥干什么，我又不饿。”
东华一副你想多的神情扫了他一眼，“这是给小白准备的，她刚醒来，身子还虚弱，其他的她也吃不得。”
折颜：“呵呵，你说赶明我要是把你这副摸样昭告天下，你说他们会是什么神情？”
东华一脸无所谓，“我听说少绾同墨渊在一起了？”
折颜变了脸色，“好端端提他做什么，我倒是搞不明白少绾，当初他那么对她，为何今日还会同他一处。”
东华：“我以前手下一名猛将，孟昊你知道吗？”
折颜：“嗯，听说过。为何提起他？”
东华：“他被困于白水山，原本以他的能力他是可以离开的，但他却没有，直到有一日，我找到了他，他同我说了真相，他是为了姬蘅母女，才甘愿被困，后来他在我面前羽化，我同那时是小狐狸的小白说过，情之一字，究竟有什么让他一代猛将甘愿如此，直到。。。”东华看了看凤九，“直到我遇到了小白，我才明白当时孟昊的选择，所以，折颜。”东华又转向折颜，“感情的事，或许只有他们二人才能深有体会，你我，不过是旁人罢了，即便我们再为少绾觉得不平，但，我们终究不是他们本人。”
折颜仰头喝空手中的茶，“你说的是。”

二人正说着，凤九便醒了过来，东华折颜走过去，折颜看了看凤九脸色，虽说还有些苍白，但也还好。“丫头，你这一身伤如今也总算是有些起色，你可得多谢我啊。”凤九再次醒来看见自己的床边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男人身穿紫色外衣，一头银发，另一个虽说是一头黑发但却一身粉色外衫。
东华见她醒来坐到她旁边，想将她扶起来，却见她如惊弓之鸟般向后躲开，声音颤抖道：“你。。。你们。。。”
东华：“小白。”
折颜见着凤九抗拒的动作也是心中一惊，从前她对东华可只有崇拜的，如今居然会恐惧，会害怕，“丫头。”折颜想要探探她的伤，凤九更是躲到了墙边，“你别碰我！”
东华折颜互相看了看对方，半晌没有出声，“丫头，你怎么了？”
凤九抬头看了看眼前说话的男人，这个人明明是个男的，怎么穿着一身粉色，“你又是谁？”
东华折颜相对看了看，“我是折颜。”
凤九：“折颜？又是谁？”
东华一脸憋笑，想想折颜同她四叔白真的关系，他倒是很乐意听听折颜是如何回答，只觉得凤九这个问题问的好，然后一脸看热闹的等着折颜回答。
折颜：“呃，我是你爷爷的朋友，说起来也算是你的长辈。”
凤九：“那你岂不是岁数也很大？”
折颜一惊，他从未想过自己年龄的问题，“呃，应该还好吧。”
凤九指着他的衣服继续说道：“你都那么老了，怎么还穿的这么粉嫩，像个姑娘似的，娘里娘气的。”
话语刚落，东华却是笑了出来，折颜扫了扫东华，脸上一脸抽搐，“你这丫头，怎么一醒来变得这么毒舌了呢。”
凤九低头嘟囔道：“本来就是嘛。”
东华手中端着粥走了过来，吹了吹，喂向凤九：“小白，粥好了，喝口粥吧。”说着手中的勺子送向嘴中。凤九见状觉得这样不太好连忙向后躲了躲，“呃，还是我自己来吧，我还没虚弱到要让人喂我的地步了，而且这样不太好。”
东华：“无妨，你还没完全恢复，身子还虚弱，再说了，这样怎么不太好？”
凤九：“呃，那个，虽说你说我们是夫妻，但我并不知道我失忆前和你是怎样相处的，这样总觉得怪怪的，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折颜在一旁看东华脸色不太好，嘲笑道：“哎呀，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嘲笑我来着，如今也轮到你了，呵呵，这还真是场好戏。不过凤九，你说你睡了一觉怎么性情都变了，不过这是好事，哈哈，好事。”
凤九：“你说，谁是凤九？”
折颜：“你啊！”
凤九指向东华，“可他明明叫我小白，你又叫我凤九，我到底叫什么？”
折颜：“你本名叫白凤九，是青丘狐尾一族的女君，你爹是白奕，你爷爷是白芷，你还有个姑姑白浅，如今已嫁到九重天，如今的天君夜华，是你的姑父，你还有个四叔，改日你就能看见了。”
凤九觉得头昏脑胀，本来刚睡醒，脑子运转的就不是很灵光，眼前那个银发男人说自己同他是夫妻，自己也还没有消化过来，谁想到，一觉醒来又多了个男人，和自己说这些，搞得自己头晕晕的。
东华：“先让小白休息缓一缓，折颜说的这些，你不必着急去消化，等过几日你身子好些了，我便带你回青丘去见你的家人，或许见了他们你能想起来些什么。”
凤九：“那你呢？”
东华：“我？”
凤九：“嗯，是啊，那既然我住在这里，你住哪里？”
东华一笑，“小白，我们是夫妻，自然是住在一起了。”
凤九：“那不行！”
东华：“为什么不行？”
凤九：“男女授受不亲！还有，你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说我们是夫妻啊，这样真的很奇怪。”
凤九见东华没有回答，心想：不会是自己说错什么了又惹他生气了？
凤九弱弱：“那个，你，不会生气了吧？”
东华摇摇头，“小白，无论何时，我都不会生你的气，如今你这个样子，倒是让我觉得你在生我的气，所以忘记了我。”
凤九：“你说我生你气，我为什么要生你气？”
东华：“没什么，有些事情你想不起来也是好事，你先好好休息，其他无需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