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小白在我们就有很多别的事情可以做，所以想起要看妙华镜的时候已经隔了几日。
不料下一个画面就是宋玄仁又成功吻上小白的唇，还压着她的身子，我——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身边的小白的小手盖住了眼睛：“你看看你，又要生气了。”
我将她的手拿下来握住，一脸别扭：“难道本君不该生气吗？”
“前几天才答应我不再拿凡间的事说我，哼！”她怪我总是说过的话不算数：“这几日我的辛苦补偿都白费了？”
想到这几日她的配合与奉献，我便有点心软，只好收敛些，忘了生气。
可是还是忍不住将他们亲吻的画面放到最大。
“你做什么？”小白看见都觉得有点难为情了。
“看看他伸舌头没有。”
“……”小白无语地瞅着我，她的心里话是：帝君，你还真是个天才。
我得意地笑了，就当小白是在夸我吧。
小白也确实是个人才，竟然装睡就能拒绝宋玄仁的求欢，要是本君的话，我定然会让她再也睡不着。
最后看着宋玄仁失望地离开，他关门又推门的样子，恐怕只有本君能理解他的感受。
小白见我已释怀，却开始火上浇油：“看见你那么失望的样子，我心里都觉得难受，你当时太可怜了。”
“他不是我，你做得很对。”我打断她的忧思，又变出一堆酒来：“这次我少喝点，夫人请。”
小白有点无奈：“还来？！”
“什么叫还？上次我睡着了，当然不能作数。”
“东华你的爱好真是……！”
“我怎么？”我撑脸笑着看她已经粉红的脸，极为期待她脸更红的样子。

96
看到最后，我都开始可怜宋玄仁了。
“叶青提竟是这样的人，敢觊觎本君的王后！？”
小白一边啃瓜子一边看了我一眼：“你又觉得宋玄仁是你本尊了？你别看了，看完你又该伤心了。”
“你怎么会为了这样的人去挣苹婆果和散去一半修为？”我握住她拿瓜子的手，严肃道：“所以你其实喜欢上的，是他？”连眉都皱歪了。
“哎呀，说什么呢？”她挣脱了我的手，在我看来有点心虚了。
我心里更酸了：“我记得你回来后还一直戴着他送你的手镯，你怎么不戴我送你的首饰？是我送你的不够好吗？”
“我可没说，”她约摸也觉得自己有点站不住脚：“只是当时觉得他喜欢我，而我喜欢的是你，无法回应他，就只好戴着他的镯子，权当安慰他咯。”
“怎么不见你也去安慰安慰沧夷神君？”
小白眨了眨大眼，开始有点结巴：“那……他……叶青提为救我而死，死在妖刀之下，魂魄都没了，沧夷神君又没缺胳膊少腿，我干嘛去安慰他？”
“你还为他守孝，你晓得守孝是什么意思吗？”
“呃……不都说了没办法还他的情，只能还他的命，这个守孝几年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那时我又没打算嫁给谁，做个寡妇也没什么。”
“寡妇？”我眯眼盯着她，气不打一处来，而是四面八方都来气：“我要将他发配去西海，让他对着知鹤，或者给燕池悟送去，对着姬蘅也行。”
“……”小白原本有点慌的脸此时有点抽筋地笑了：“帝君……你这惩罚好狠啊。你就这样对你的继任帝君？”
“什么继任帝君！本君还没羽化！”我又盯住她：“你是想守孝了？还是想做寡妇了？”
她撅了撅嘴：“反正我问心无愧。”
“我与姬蘅也问心无愧，你是如何待我的那时？”
见对抗没有用，小白于是聪明地开始服软，她用身子抱住我的一只手臂：“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该戴那只手镯，不该为别人守孝。”
我此时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实在一想到小白当初为叶青提做的这些就无法释怀。
“东华，”小白忽然惊呼：“你怎么秋水毒又犯了？”
我瞄了一眼自己手背开始隐隐出现的紫色脉痕，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就把所有重量都放在小白的身上。
小白终于扔掉她的瓜子抱住我，脸都皱了：“心很疼吗？”
我一副快不行的表情，痛苦地闭着眼，又忍不住睁开单眼去悄悄看小白的表情，见她一脸心痛，我的心就没那么痛了。
其实就算快被缈落打到羽化那时的痛，我都不怎么在意，毕竟痛早就在洪荒时期是个常态，我一向很能忍，且就算喊疼也没人疼，以前。
但现在有小白就不一样了，因为她会疼我。
唯一疼我的小白的小手已经放在我的心上，另一只手被握到她的脸庞摩挲：“小白错了，以后保证不会这样了。”
我见她一眶泪水快盈出，才在她肩膀上虚弱地睁开双眼：“那你想让他去陪知鹤还是姬蘅？”
“……”小白吸了吸鼻子：“戴他的手镯是我不好，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看来叶青提是绝对不能留了！我于是又“痛”晕过去，无力地呻吟起来。
小白才知道后悔：“哎呀，好吧好吧，随便知鹤还是姬蘅，反正都一样。”
很好。

97
本君洪荒时期若早点认识小白，必然就是宋玄仁的那个样子，没见过世面的急色之人。
我忽然觉得宋玄仁可以被原谅了，他真的很惨，可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我想我若喜欢一个人，而这个人背叛了我，尽管我已经知晓，也一样会跟他一样，给那个人最好的。
比如王后之位，帝后之位，都是本君能想到的，对对方最好的承诺。
因为我爱她，才会想娶她，不是吗？
可是：“宋玄仁竟敢捏你的脸？”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你那时一定很伤心，被心爱的女人和最信任的朋友背叛。”小白看着都沉默了，眼中的泪水在打转。
“我没那样的朋友。”我冷冷道，“可是不管宋玄仁多生气，他也不应该捏你的脸。”这着实过了。
“那都过去了。”小白倒一直对我很宽容。
“你磕头也不用这么实在吧？”见小白向宋玄仁磕头磕到咚咚响，我就难受：“还吐血了。”
“当时我就觉得他是你，你难过，我就更难过了。你想啊，若哪个人这么伤你 ，给你磕头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八荒六合拜我那都是天经地义的，我也受的起。可是我的帝后拜我的历劫之身，就怎么看怎么不必。
不过宋玄仁最后也没让我失望，尽管他伤心，可他还是去给小白求情了，他就是我，所以是不可能狠心伤害他所爱之人的。
小白看得也已经梨花带泪，她还呢喃：“王君……”
我却撑着头冷道：“他想放你出宫贬为庶民，又放叶青提回乡，那不等于成全你跟叶青提？”
“啊？”小白带泪看我。
我摇摇头：“这不像是我会做的决定。”
“那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让你留下，他走了。”
“可是当时王君以为小九不想留下。”
“不想留也得留，你只能留在本君的身边，不管你爱不爱我。”
“……”小白呆住了，她看着我，心里想：不愧是帝君……
所以我笑了，我就知道，小白总会爱上本君的。

98
眼看小白为宋玄仁挡了一刀，我都心疼了，叮嘱她：“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打架时，你带着滚滚躲得远远的就行，剩下的交给我，知道吗？”
“那不行。”她却摇摇头：“你一个人又清除不了浊息，若不是我去了，你说你怎么办？”
“那……有浊息时你再出手。”
“好吧。”小白一向也很听话。
“不过若是再有浊息，我们可以先试试滚滚的血管不管用。”
小白这才想起来：“滚滚就是你与我的血结合而来，取一点点试试也无妨。”
我与小白就这样讨论起滚滚血液的功用，像是在聊别人家的孩子。
最后宋玄仁被拒绝，卑微得一步步哀求、妥协、退让，仍求而不得，且亲眼看见小白跳崖，绝望而死，完全没国家和臣民什么事，他只有他眼中的小九。
若洪荒时代也有小白，万一小白被哪个魔类杀害，我恐怕也活不久，什么四海八荒的太平都不能将我留住。
所以我深有同感地湿了眼。
小白也哭了，她哭得比我夸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拿本君的袖子抹，她抽噎着说：
“东华你知不知道？曾经以为我爱你而不得我最伤心，那时才晓得，原来你爱我而不得，我更伤心。”她抱着我大哭特哭起来：“你在人间历劫太苦了，那不仅仅是你的劫，也是我的劫……哇呜呜呜……”
我终于明白为何当时回到太晨宫，我眼角有泪了，因为小白那时让我伤心了。
伤心到明明不可能有的记忆却还是留在了我的神识里，时不时以梦的形式出现。
我没有记错，梦里我爱的那张脸，跟我第一次见小白时的感受一样，那么地似曾相识。
我拍了拍她抽噎不止的背，感叹到：“原来无论我们在哪里以什么相貌相遇，我都能对你一见钟情。”
“什么一见钟情？”她睁着泪眼抬头看我。
“那时你化为灵狐从天而降，我第一眼就喜欢你。”回忆在心头：“沉晔对阿兰若也是一见钟情，从他们孩童时代就开始了；宋玄仁也对你一见钟情；我第一次在青丘迎亲时见你，就觉得你似曾相识，我对你的兴趣从一开始就有，后来我才知道，那叫一见钟情。”
小白有点呆住了：帝君又开始编瞎话了。
她拭了拭眼泪，尽管不相信，却也没有反驳我。
“你又不信我？”以前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所以做了很多蠢事，现在知道了必须要让她相信我为止。
“呃……”此时骗帝君相信方为上策，否则他又该锲而不舍了：“没有，我信啊。”
小白的心里话让我觉得难过，我握住她的手：“我们且再一起看看我回到太晨宫，直到见到你时的情形。”
她不置可否。
“不过看仙界的用小妙华镜就可以了。”
“嗯，那我们回家吧。”
当我与小白走出结界时，发现连宋和司命已在等候：“帝君。”司命恭敬作揖。
“今天这么快就看完了？”连宋轻松询问。
我没搭理他们，直接牵着小白的手往太晨宫方向走去。
余光瞄到小白悄悄给司命打了个手势，她心里和口型都在说：放心～～
司命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我转身警告他：“司命，以后不可乱改本君凡间的功德本。”
他于是扑到地上叩了叩：“小仙遵命！”
连宋看好戏似的笑了：“司命你还敢修改帝君的功德簿？怪不得这段时间你这么提心吊胆啊。”

99【滚滚的挣扎（上）】
这一日滚滚和阿离又相逢于三十三天数星星。
数着数着竟不约而同地叹起气来。
滚滚转头看他的舅舅，关心道：“阿离舅舅你不开心吗？”
阿离点点头：“今日父君竟然威胁我，要将阿离送去昆仑墟。”
“什么是昆仑墟？”滚滚还有好多仙界不明白的事情。
“你连昆仑墟都不晓得？就是墨渊上神，我伯父的地盘。”
滚滚似懂非懂：“那为何你不开心？”
“因为这样阿离就要跟娘亲分开了，阿离不舍得娘亲。”
“我晓得你的心情，”两个天界小祖宗在思念其实每日都近在眼前的娘亲：“因为滚滚也很想娘亲。”
“帝君也不让你跟凤九姐姐睡吗？”
滚滚点点头，自从那日帝君让滚滚一个人上学后，滚滚就觉得很苦恼，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父君并不如凡间的爹爹疼小孩：“自从娘亲不用再去学塾以后，滚滚就很少有机会与娘亲在一起了。”
“我也一样。平常我因为要上课，所以只有晚上能见到娘亲，可是父君说他白天也要开会，也是晚上才能见到娘亲，于是他就一直跟阿离抢娘亲。”阿离想了想，发现什么：“可是帝君不用开会，他自然可以白天与凤九姐姐在一起，为何偏要与你抢晚上的时间呢？”
滚滚摇摇头：“我也不明白，我以为天上的父君都是这样的。”
“不过三爷爷常形容帝君无耻，兴许这也是无耻的一种。”
所谓童言无忌，重霖隔远其实就已经听到两位小殿下的对话了，忍不住还是打断了他们：“小殿下，小仙来接你回去睡觉了。”帝君嘱托不能让滚滚数星星数得太晚，所以重霖一向在旁候得早。
滚滚问了阿离最后一个问题：“假如直接跟娘亲说，会有用吗？”
阿离摇摇头：“由娘亲跟父君说的结果就是，父君知道阿离在娘亲那打小报告，然后就被威胁送去昆仑墟。”
滚滚有点气馁地低下了头：“那我先走了，舅舅再见。”
“滚滚再见。”
两个小仙童依依不舍地告别后，滚滚被重霖牵着，他曾听说重霖是父君最贴心的管事，那应是比他更了解他父君的，于是犹豫地开了口：“重霖，你说假如我与父君聊聊，父君是否会考虑滚滚的要求呢？”
“那要看小殿下的要求是什么。”重霖也不敢骗他。
“滚滚只是希望他能一月有一半晚上的时间，让娘亲陪滚滚，一人一半，这样很公平对不对？”
重霖有点为难：“那是不可能的。”
滚滚也自知此时的实力斗不过他父君，便退了一步：“那多少天父君会同意呢？”
以重霖对帝君的了解，那是一天晚上也不可能，但他不忍心伤害小殿下，所以他说的很委婉：“除了与帝后睡觉的这件事情，相信帝君什么都会答应小殿下的。”
滚滚于是又叹了口气，他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父君他一天都不会同意对吗？”
回复滚滚的，是重霖同情的目光。

100【滚滚的挣扎（下）】
只是滚滚毕竟是帝君和凤九的孩子，要他轻易放弃的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
这一日凤九在膳房做饭，帝君在外面一边钓鱼，准备新鲜的食材，一边与连宋下棋。
滚滚在他们身后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仍没敢开口，帝君倒是很淡定，一直也是那副托腮的淡漠模样。
反而连宋有点坐不住：“滚滚你一直在我眼前走来走去，是有话想对帝君说？有我在不方便？”
帝君这才转身与表情有点纠结的滚滚对上眼，他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其实贴心的重霖早就将滚滚的想法告诉了帝君，不过帝君是不可能出卖重霖的，否则以后就没有第一手消息了。所以帝君也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滚滚之前还是做了点功课才打算开口的，毕竟他父君是四海八荒最老的神仙，而他又是四海八荒最小的神仙，这等级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只见滚滚恭恭敬敬地作揖、扶额、下跪，给最老的神仙正经磕了一个大头，连宋在一旁都惊呆了：“这、这是在做什么？”并大胆猜测：“滚滚你是准备离家出走，所以要拜别老父君吗？”
东华却觉得有点好笑，脸上便忍不住堆起笑意：不愧是本君的长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如若他求的是旁人，别人看在我东华紫府少阳君的份上，大概也不敢不答应。可惜呀，他的对手是我。
滚滚跪在地上连头都贴地了，许久之后见他的父君也没发话，才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发现父君正好笑地看着自己，便又觉得自己的耐心和定力都还不够，所以又赶紧贴回地上，心想父君都笑了，应该有戏：“从前滚滚与娘亲在凡间五万余年的光阴里，都与娘亲共眠，回九重天后却再也未能与娘亲共享天伦，”这些话他也没什么旁人能请教，只能在凡间的话本里摘录：“所以滚滚想请父君垂怜
，让娘亲陪滚滚每月一日两日，以慰相思。”
连宋也忍不住笑了，笑得哈哈响：“你这又是从哪学来的？怎么文邹邹啊？”他瞄了帝君一眼，不怕死帮腔道：“你父君又不是强抢女仙，他难道还能霸占你娘亲，不许你们共享天伦不成？”
滚滚还没反应过来该如何回答，帝君就已经开口：“你说你与你娘亲已经共眠五万余年，可我与你娘亲不过共眠数年，为了公平起见，是否应五万余年后再商议此事？”
“……”滚滚呆住了。
“……”连宋静默片刻以后，摇摇头：“姜还是老的辣。”
“再者，”帝君收回笑脸，正色道：“你说你在凡间过了五万多年，那也就是说在凡间你已经五万多岁了，你知道五万多岁的神仙都在干什么吗？”
“都在干什么？”连宋觉得好奇，记忆中自己五万岁跟现在也没什么差别。
帝君接着说：“你舅舅阿离的父君，夜华天君正好五万多岁，他都已经在做天君了。”
连宋：“！！！”
滚滚：“……”
“夜华自小就与他母亲分离，你知道他为了见母亲一面，都干了什么吗？”
滚滚迷茫地摇了摇头。
“他在两万岁飞升上仙，受三道天雷，大难不死，已是全身浴血，”帝君破天荒在说话时用了形容词，还叹了口气，摇摇头：“却只能见他母亲一面，”他朝滚滚伸出一根手指：“前天君确实太狠心了些。”
连宋眼见帝君説话时入木三分的表情，实在不能不服。此时他也迎来滚滚疑问的眼神，也只能点点头：“你父君说的，倒是事实。”
滚滚木然。
“所以，”帝君铺垫了那么多，终于说到了重点：“你父君我，已是全九重天最为心慈的父君了。”
“可是……”滚滚还想说点什么，可惜帝君没给他机会：
“如今你已天天与你娘亲见面，共眠的话，是否也应有个什么由头才好？”
“……”
“若你也能在两万岁飞升上仙，”帝君自觉自己已相当慷慨：“本君就允你与你娘亲共眠一次，如何？”
“……”可是滚滚连上仙是什么还搞不清楚：“父君，什么是上仙？”
连宋慢悠悠地鼓起了掌，末了还给帝君用手指点了个赞。
此时凤九拿着铲子从膳房出来，喊到：“鱼钓好了没？”
“父君看好你喔。”此时以慈父自居的帝君露出狐狸微笑，顺便将脚边的鱼篓，用自己的长腿推到滚滚的跟前，用眼神示意他：“去吧，给机会你与娘亲一起钻研厨艺，一起做菜也是天伦的一种。”

不要再叫我写滚滚了有点难其实

101
“东华你怎么也跟宋玄仁一样哭了？”小白见我落泪，大概觉得很神奇。
“我当时虽不记得，但神识里的悲痛大概还在，便牵扯了心，也痛起来。”
“对不起。”小白主动抱住了我撒娇。
我摸了摸她搁在我胸前的小头：有她在，我的心就是暖的。

102
“刚醒来时，虽然觉得很伤心，可从没想过要执着于凡间之事。”
“所以呢？”
“所以刚醒来时我还是正常的。”
“后来就不正常了？”小白不解。
我点点头：“因为心他一直在痛，从前从没有过的痛。”
小白依偎在我怀里，也有点难过：“你说的这句花开花落终有时我记得我回青丘后也念过，不过后一句跟你的相逢相聚总无意不同。”
“你的是什么？”
“假如没记错的话应是，缘起缘灭总如风。”
“你当时一心想与本君缘灭，我可是都在下意识地期盼与你相逢和相聚。”我斜睨她无辜的脸。
“那你怎么不看功德本？看了说不定就能想起我来啊。”
“根本无需看功德本，我在梦里就已经想起了你。”
“真的？”小白有点不相信：“怎么可能？不是都会忘记吗？”
“我当时也不明白，为何还会有这些记忆。”我凝视着小白的脸：“只能证明我的神识想要将你记住，他将你刻在了我的心里。”

103
“从那以后，我就经常想起你，可惜我并不知道梦中的女子是何人。”
“……”小白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她抚住我的心：“是他记得我？”
我点点头：“我记得你，我还记得你描的短刀图。所以那时看见连宋给成玉做的短刀，我便看得出了神。我晓得我在思念那个梦中的女子。”
小白的大眼都湿了：“东华，没想到你会记得我，我那时以为，我的恩报完了，我们便再也不会见面。”
“后来我还是决定要看凡间的功德本，只是里面写的，与我记忆不同。”
小白含泪笑了：“是司命，他为了帮我隐瞒干扰你历劫之事，所以改了功德本。”
我点点头，为她拭泪：“但我肯定了我在的那一凡世，我是承虞国的王君。”
“所以呢？”
“所以？你看下去就知道了。”与其从我口中得知，还不如让她亲眼看见。
小白，我只希望我们从此能彼此信任，再无隔阂。

104
“后来连宋以顺道到青丘寻小狐狸为理由，想诓我代替墨渊帮夜华迎亲。虽然明知他只是想解决迎亲的问题，但我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我用五指顺小白的长发。
“原来东华你都有十几万年没去过青丘了？”
我点点头：“自从当上天地共主之后，就很少到处走动。”
“那你当时真的是为了找小狐狸吗？”
我点点头：“我从来没放弃寻找小狐狸。”
“对不起东华，我好像总是在误会你。”小白不好意思了，她圈住我的脖子，主动用鼻子亲我的鼻子：“谢谢你还记得小狐狸。”

105
“不止是小狐狸，我也记得你。”
“什么意思？”
“梦中女子。”我刮了刮她的鼻子：“司命说你下凡一遭后性子就沉稳许多，我原本打算闭眼小憩的，也都睁开眼，改为继续喝茶了。因为感觉他话里有话，我猜，他之所以故意这样说，一定与我下凡历劫有关。”
“你这样就猜到了？”小白睁着大眼不敢相信。
我摇摇头：“只是感到疑惑。直至你从大树后走过来，你说你在偷听时，我也同时站了起来，还主动说话了。”
“我记得，你说……青丘帝姬来迎亲，自然再合适不过。”她想了想，头歪了歪：“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我远远看你走来，就认得你，你就是我梦中的女子，我猜司命在功德本里隐瞒了你青丘帝姬的身份。”
“那……我没觉得你当时有何异样啊……”
“唔，”我摇摇头：“我记得你，你却没看我一眼，我在想，你是否也将我忘了，于是我故意走到你跟前，对你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喔……”她点点头：“我说你那天怎么那么奇怪，无端端说的这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是因为我看见你觉得很惊讶，甚至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想引起你的注意。”
小白觉得好笑：“帝君，你当时要引别人注意的技巧实在是太隐晦了些，恕鄙人眼拙，完全看不出来。”
“所以，我确实是对你一见钟情。”讲了这么久，终于讲到正题。
小白有点无语，她还是不信：帝君又来了，又要骗人了。
“你为何不信我？”我气结。
“我没有不信你啊，我只是不信你对我一见钟情。”
“你且继续往后看。”我一定非要她相信事实不可。

106
当时在宣圣谕时发现小白悄悄起身离开，我是很惊讶的：这青丘帝姬果然如司命说的那样活泼顽皮。
于是圣谕念毕，我也急着去寻小狐狸了。
可惜，并无所获。
“当时刚回到九重天，就听见你与司命聊天，听到你说起我时，我猜你可能没有忘记我。你说要是帝君的话，你就不能帮司命报仇了。那时候，我觉得你是不便找我报仇，所以问你若是我，为何不便？”
“我记得，那时着实吓了一跳。”
“我见你看见我都呆住了，我看见你也呆了，因为你长了一副我喜欢的样子。”
“骗人。”小白又忍不住说我。
“是真的。”小白不信我，我很难过：“你看我对你说什么了？我说青丘帝姬，似乎对我甚是了解。其实我哪里可能从你那几句话看出来你对我了解？我不过是知道，你曾在凡间，与我一同历劫罢了。”我指了指妙华镜：“你那时分明在刻意隐瞒，所以我故意走到你和司命中间，拍了拍司命的肩膀，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在合起来欺骗我的事情。”
小白却有点无奈：“不好意思，我猜司命根本不明白你当时为何要拍他的肩膀。”
我叹了口气：“也对，世间聪明人本就不多，能看懂本君的又有几个？”我幽怨地瞅着小白：“连你，也都不信我。”
那时小白的心里话是：也不是不信，只是觉得那怎么可能？

其实我觉得剧版说帝君记得凡间女子已经说的够明显了，因为醒来后落泪、心痛，然后拒绝看功德本，到后来做梦梦见，里面也有小白的脸，然后问梦中女子是谁，接着心痛并念出与小白差不多的诗；接着看见短刀想起短刀图；再看功德本发现与想象的不一样。然后第一次见面司命一直在说小白，以及他明显本来在闭目养神然后睁开眼喝茶了，到最后他无厘头说的那句话，这一切铺垫都让我更相信，他认得小白的脸。不过你们假如非说他不认得我也没办法，毕竟我不是编剧，就当编剧在让帝君说这句无厘头的话是有别的更合理的原因吧，又或者只是个bug

107
“小白，你若喜欢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我都去太晨宫当仙娥了。”
“就是想引起对方注意对不对？”
小白点点头。
“所以你觉得我第二次见你，就故意将你脚下的花盆变到我手上，是为何？”
“原来是你啊！”小白看到妙华镜当时的实际情形，开始磨拳擦掌起来：“你为何要戏弄我！？”
“因为喜欢你。”我凝视着她，认真道：“我发现你偷偷地走进来，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所以就那么做了。”
“这……你那时为何要引起我注意？”
“都说了，因为喜欢你，我对你一见钟情，却连自己都不知道，就这么做了，是后来才晓得当时的幼稚，竟是因为喜欢。”
“真的是这样的吗？”小白还是不信。
“当然是了，否则我为何专门挑你来戏弄？”
“难道不是因为你晓得我在凡间让你伤心了，所以你想报复我？”
“……”到底为何让你相信，我爱你是一见钟情这件事，如此艰难？

108
“我连偷看你相亲的样子，都带着笑意。”
“是挺好笑的啊，”小白仍不以为然：“我演的还不错。”
“我还故意走到你身边，我若不喜欢你，我何必过去？”
“为了吓我？我一直这么想的。”
“……”忽然觉得神生艰难：“我听到你说起承虞国，我才肯定你没有忘记我，而我也没有忘记你。”
“所以呢？”
“所以我拒绝了连宋的邀约，也要与你产生点牵扯，难道不是因为一见钟情？”
“东华，你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告诉我，你对我一直都是一见钟情？”她疑惑地瞅着我，我点点头：
“你终于相信了？”
“并没有，”她仍然摇摇头：“你喜欢捉弄别人的毛病难道你自己不晓得？你不过是想要捉弄我罢了。”
“我为何不去捉弄连宋和司命，非要捉弄与我一点也不熟悉的你？”
“因为你记得我在凡间伤了你啊。”
“……”我觉得，我是不是该放弃？

109
“东华，你那时怎么无处不在？怎么我走到哪都能遇到你且我不知道？”
我有点提不起精神道：“大约就是天命安排吧。”
“缘分实在太神奇了，同在太晨宫四百年都见不着，我在九重天随便逛都能碰见你？”
“那是因为，我晓得你在九重天，所以就没待在太晨宫，而是频频出去钓鱼和看书。”
小白似乎有点惊讶：“从前你都只在太晨宫钓鱼和看佛经。”
我点点头，却轮到她发出疑问：“东华……你那时真的已经喜欢上我？”
“当时不晓得那是喜欢的意思，是后来肯定自己喜欢你以后，回想起来才晓得原来那就是喜欢。”
她忽然在我怀里掩嘴偷乐起来，还手舞足蹈，连九条尾巴都露出来了：原来东华一开始就喜欢我，他对我真的是一见钟情。小九你真笨，怎么一直没发现。
我笑了，往往当你不再执着于一件事情时，那件事情才会自然而然地实现。
我撸了撸她的尾巴：“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刚好在承天台救下你？”
小白很开心地转过来圈住我的脖子：“我当时以为你只是恰巧经过。”
“没有我踏出太晨宫，哪会有这么多的恰巧？”
她啄了我的唇一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因为当时其实没有什么一见钟情的概念。”
“那你是何时才晓得的？”
“在梵音谷，你在解忧泉救我时。”我低头吻住了她。
“这么晚？”她在我唇边呢喃。
“嗯，”我也觉得很遗憾：“但我一晓得就马上跟燕池悟换房间了，还把你关起来相处。”
小白笑得明媚，她趴在我身上，将耳朵贴在我的心上，倾听我半心的跳动：“傻瓜。”
“你没看出来我喜欢你，你也是个小傻瓜。”
小白也觉得惋惜：“若我们早点知道，东华，你就不用剖半心了。”
我握住她放在我心上的手：“我从没后悔。这个戒指能保护你，在我万一没在你身边的时候。”况且还能听到你的心里话，太值了！
“怎么又有没在我身边的情况？”她皱眉。
我将她圈紧，笑了：“那就双重保护，不好吗？”
她在我怀里点头，忽然表白：“我爱你东华。”
我捏住她的下巴打量她美丽的脸：“爱我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实质的行动？”
这次轮到她挑眉：“又想做坏事？”
“八荒六合，唯夫人懂我。”

电视剧分析就到此结束了，全都写完了，后面酌情续写啊，但也写不了多长了

110【帝君的危机（上）】
“怎么今日你家帝君终于不得空同你一起钓鱼制香喝茶做陶艺，却找我看戏来了？”白浅坐在戏台子前，以莲花指捏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的端庄大体，毕竟在洗梧宫外，她是天后。
凤九帝后也跟着微额首，垂眉也喝了一口，同样庄严法相，不染尘埃的疏离模样，答：“我也不清楚，帝君一大早就说要办些要事，转眼就不见了。”
“他还能有什么要事？他的要事不就是钓鱼制香喝茶做陶艺，和与滚滚玩过家家吗？”白浅快速斜睨了凤九一眼，又继续目视前方：“你的表情倒是越发像你们帝君了，一脸冰冷，忒让人不爽了些。”
被点名的滚滚坐在凤九身旁，抬头告诉白浅：“父君从没与滚滚玩过过家家，滚滚早就不玩过家家了。”
“那上回我让你娘亲游说你父君去跟我师傅打一架时，他怎么说因为要与你玩过家家所以没空？”白浅记忆可不差。
“不是说我父君是四海八荒最厉害的神仙么？怎么还有其他神仙能与他比试？”滚滚一向很能举一反三。
白浅：“你父君是四海八荒最厉害的神仙之一，不过也只有我师傅墨渊能跟他比高低。”
“东华跟墨渊上神都还没恢复修为，比了也不作数的。”凤九目不斜视道。
“倒也是。”白浅极易被说服。
滚滚：“墨渊上神是昆仑墟的主人？”
“嗯。”凤九点头。
“那滚滚假如跟他学艺，是否有机会打得过父君？”
白浅忍不住转头看向滚滚：“滚滚有志气，姑奶奶支持你。”
一直坐在白浅旁边吃糕看戏没说话的阿离也开口了：“滚滚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凤九：“你这样你的父君该伤心了。”
“父君也时常让滚滚伤心。”
“他怎么让你伤心了？”凤九问。
戏台上好端端的英雄救美戏码，变成了台下的伦理剧。
“父君说滚滚要是能在两万岁成为上仙，就允滚滚与娘亲共眠一次。”滚滚回忆起这件事时，仍一脸伤心：“可是我跟重霖和连宋都打听过，他们说能在两万岁飞升上仙的，四海八荒的历史上，只有夜华天君。”
“我父君确实很厉害。”阿离笑了，露出他两颗可爱的门牙。
“其二最早飞升上仙的就是墨渊上神了，在两万五千岁时飞升，所以……”滚滚忽然又想起什么：“所以父君是几时飞升上仙的呢？”
凤九想了想：“对哦，怎么上古史没考这题？”
白浅却不以为然：“还能有什么原因？必定是因为不比我师傅早，所以就没记载。”
滚滚于是当机立断，糕也不吃了：“娘亲，我想去昆仑墟，拜墨渊上神为师。”
“这个……还是先问问你父君的意见吧。”
“滚滚，你可要想好了，”阿离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想不开：“昆仑墟很远，不像学塾，你自己是回不来的。”
滚滚低头凝思起来，那模样像极了东华帝君。

111【帝君的危机（中）】
听凤九详细说起滚滚想到昆仑墟学艺的原委后，未料帝君只是想了想，却并未生气：“去吧，假如墨渊肯收他为徒的话。”
他还低头问滚滚：“需我帮你引荐么？”
“如何引荐？”
帝君也没回答，直接就在太晨宫中使出了叠宙术，很快，墨渊正在喝茶的形象就出现在他们面前，因叠宙术的关系，凤九和滚滚的九条尾巴都被逼出来了。
墨渊看了看太晨宫里的景象，早就听说东华与白凤九有个儿子，看那九条银色尾巴和银色头发，就能肯定里面的小仙童正是东华的儿子白滚滚。
东华的动作倒是快。
墨渊如此想着，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堵，才把刚刚递到嘴边的茶喝了一口。此时同在一处的弟子们率先朝帝君恭敬道：“拜见帝君。”
帝君挥挥手免了他们的礼，发现自己还没向四海八荒正式介绍过凤九和滚滚，于是竟一时没人拜他们。
墨渊也没有说话，只把茶杯放下，然后看着他们一家三口。
大约年纪比较老的神仙都不大爱以语言交流，用眼神就可以了，毕竟认识有三十几万年。
“还不拜？”帝君转而斜睨没他膝盖高的小不点。
滚滚大概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所以一向大胆的他还是紧张地看了看凤九。
凤九鼓励他：“去跟墨渊上神打招呼吧。”
于是滚滚才双手作揖，拜道：“墨渊上神。”
墨渊也垂眸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墨渊的气场太强，比他父君长得更严肃更庄严。所以滚滚转头问他的娘亲：“娘亲，不是说昆仑墟在很远的地方？怎么这么近？就在面前？”
凤九摇摇头：“这是你父君施的叠宙术，将两个地方重合在一起了。”
“既然这样，以后滚滚到了昆仑墟，也能时刻与娘亲见面吗？”
凤九摇摇头：“那也需你父君开启叠宙术才可以，这个法术要修为高深者才能使得出来。”
“娘亲也不会吗？”
凤九摇摇头。
“那墨渊上神会吗？”
墨渊已经听懂个七七八八了，他皱了皱眉，早就晓得东华这样找他，不会有什么好事，便直接开口：“你儿子想拜我为师？”东华让他儿子拜墨渊为师的这种事情，墨渊知道是绝无可能的，东华定认为自己教才是最好的，因他一向做什么都喜欢亲力亲为。
果然：“我倒无所谓。”东华不自觉地就把眼神挪开。
墨渊轻轻叹了口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气，不明白为何神在昆仑墟坐，事都可以自虚空中来：“我早已不收徒，我的十七个弟子都可任君选择。”
帝君耸耸肩，挑眉看向滚滚：“选谁？”
“……”
就这样，滚滚要到昆仑墟学艺的想法，被拍死在萌芽阶段。
而此时，滚滚却毫无预警地，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他哭得伤心欲绝，想是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