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俊是个古稀老人，一生教书育人灭受过什么苦，向往的也只是真理二字而已，听得田中千野叫他的名字之后，紧张的情绪居然引发的心肌梗塞；重重倒在地上。杨慕初不顾俞小江的反对立刻冲上前去替何俊查看身体。警卫上前要拖开杨慕初，阿初被刚才的一幕狠压的怒火终于爆发：“滚开，再不救他就死了。”

田中千野眼睛都渗出光芒，看来想要逼出你杨慕初也只要明秋一人足矣，示意手下将杨慕初扣起，自己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微笑道：“杨老板，冲动是魔鬼。”

阿初却是低头看着何俊痛苦的样子，紧紧皱起了眉头，没得救了。闭上眼睛良久，而后淡淡的笑着对田中千野说到：“田中将军忘了杨某本是医生了吗？”

“说的好，我记得杨老板曾经救过无数的人吧，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G`D或是军统的人呢？”田中千野饶有兴趣的问道。

“证据呢？不要随便污蔑我。”阿初淡淡的回答，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田中千野身后的龙本明秋。此时俞小江也走到阿初的身边。

田中千野大笑道：“证据？证据不就在你的脑袋里嘛！”说着眼睛露出浓浓的杀气。

“看看样子，我杨慕初出来救人，不出来救人，今天都走不出这个宴会厅了。田中将军对我果然写成见和误会啊。”

“看样子杨老板不想说实话啊。”田中千野回头笑笑对龙本明秋说到。只见龙本明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微微的抬起手中的枪指着阿初的额头。这一幕像是晚上绽放的烟花一样，炫目刺激。等了五年了，终于可以实现。田中千野心中已经兴奋到了极点。然而此时姚欢匆匆跑了进来在田中千野耳边说着什么。田中千野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眼睛却一直盯着龙本明秋，等待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阿初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喝了酒的脸微红，但是浑身充满了杀气。两年的煎熬也许就在今天可以做个了结；俞小江本藏在高跟鞋底的袖珍手枪也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就在双方都将扣动扳机的时候。只听到金属落在地上的声音，龙本明秋突然大口的喘着粗气，手紧紧的握住的胸口；微红脸上泛着异样的青色，眼神慢慢失去焦点，而整个人无力向后仰去。

阿初的心立刻被眼前的情形揪成一团，下意识的向前伸手想要扶着龙本明秋，可是立刻被人压制。“明秋！”田中千野第一时间将龙本明秋揽入怀中。龙本明秋身体一开始不自主的微微抖动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呼吸异常的急促，但是慢慢的平静下来就再也没有了意识，任由田中千野再怎么摇晃也没有反应，额头的汗水顺着分明的轮廓流下。田中千野心中一紧，试探性的用手摸了摸龙本明秋脖子上的动脉，还有心跳。“快！叫织田浩一过来！”田中千野冲着姚欢大喊。

“将军，我们发现租借的使馆人员集体中毒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找了织田医生，可是··可是发现他失踪了。他的一个徒弟判断这些人是都是食物性的中毒，所以发作的慢，从昨天下午陆陆续续发现的异常。”姚欢战战兢兢的说道。使馆里外国人居然同时中了日本人研制的变异病毒，那些人可是一个都死不得的呀，山本上将已经下达命令了，关起了但是不能死，这是他们以后谈判的筹码。本来想解决了再来找田中千野报告，可是织田浩一居然失踪了，这事情闹得太大了。

田中千野狠狠的看着姚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他失踪了！”田中千野愣了一下即刻道：“杨老板，麻烦你来看看明秋。”阿初听得田中千野的话，像是上了发条一样跑到龙本明秋的身边，立刻翻查他的瞳孔，试探呼吸，抬起他无力的右手时却看到一条深深的疤痕，回回神又立刻把脉。是日本人自己研制的变异剧毒，居然还阴差阳错的喝了这么多的酒，又剧烈的运动；病毒发作的更加快了，看来脸色不正常的红应该是病毒开始发作的结果，他应该知道自己身体发生了异样，可是又不开口；死撑着是要等宴会结束，除掉所有的异己吗。

“怎么样？杨老板。”田中千野下意识的放软口气，计划的重要一环已经少了钥匙，游戏要结束了。

“中毒了，应该是种病毒。必须立刻找到配套的疫苗，否则··”阿初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实情，他只知道看着龙本明秋现在的样子，自己心如刀绞。

“谢了！杨老板。”田中千野立刻横抱起昏迷的龙本明秋，疾步走向门外。“文件里有名字的人都必须留下，闻彰你来处理；剩下的人请回吧。”

上车后立刻吩咐增田义人道：“将织田浩一的研发团队分成两组，一组立刻送去樱花医院急救室，另一组去大使馆救人。并派人立刻抓捕织田浩一，立刻！！”增田义人领命离开。

车子一路开向樱花医院，田中千野突然觉得一丝恐惧，怀里的龙本明秋毫无知觉的依着自己，呼吸也越来越弱；不由自主的搂紧了龙本明秋，生怕下一秒他会离开。

好吧，这局被次次华丽丽的破了，晚安。各位

1941年12月12日 凌晨
杨慕初从“鸿门宴”回来，就一句话也没说，车子是俞小江开着回来的；阿初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眼睛始终望着窗外，呼吸很浅很急。

回到家中刘阿四兴奋的跑过来帮阿初打开车门：“老板，夫人；你们回来了。刚才有人来搜查，我们刚收拾好。”杨慕初默默走下车，径直走向屋子；俞小江对刘阿四说一句辛苦了，有任何事情不要轻举妄动的，就立刻追上阿初，她很不放心，非常不放心。

阿初自己洗簌完成，走会卧室衣服鞋子都没脱便直接躺下；闭上眼睛。俞小江走到他身边，轻轻的帮阿初把鞋子和外套脱掉，当阿初的手从外套口袋里被抽出的时候俞小江才发现由于刚才拳头攥得太紧手心已经有血渗出。心疼的立刻拿出纱布和消炎药帮阿初简单的包扎：“别和自己回不去。”阿初依然没有开口，只是换了个姿势将头转向里面，背对着俞小江。俞小江将被子给阿初盖上。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他不会有事的，你说过这次病毒变异是高手做的，不会没有成品疫苗的。”俞小江不想看到阿初这般样子，也终于开口安慰道。

此时阿初才淡淡的开口：“我好累··”俞小江听后看着阿初的背影，眼圈已经泛红，嗯了一声：“我知道，睡会儿吧，睡着就好了，一切事情等你醒了再说。”

屋里便再也没有了声音，但阿初始终没有入睡；眼前无数次的闪过龙本明秋杀人时的决绝，赵传雪死时的惨烈，何俊断气那个瞬间的挣扎，但是更多的是龙本明秋倒下时无助的眼神，昏迷后淡漠的表情，还有右手上狰狞的疤痕。一幕幕影像交错而过，左右撕扯着自己，不由自主的用手按着胸口，感觉着它还在急速的跳动

同时 樱花医院

田中千野坐在手术室外面一支雪茄接着一支雪茄的抽着，明秋已经进去手术室两个小时；身边的雪茄也堆成了小山。金城雪子同样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走廊尽头的滴答滴答的钟声，仿佛始终无法让自己平静。

手术室的灯熄灭，千户由良大汗淋漓的走出手术室，立刻向已经起身的田中千野报告道：“是口服中毒的，还好发现的早；已经控制住。只是他的血型特殊对毒物比较敏感，需要好好休养。他最近在吃些什么药？”

“他以前脑子受过伤，主要是一些治疗的药，有问题吗？”田中千野问道。

千户由良立即答道：“没什么问题，只是··只是数据显示他的肝功能好像出了些问题；我猜想是负担太重，再加之这次；更是雪上加霜。如果没有必要建议先停一停，等他完全康复了在继续。”

田中千野眯着眼睛：“猜想？？”

千户由良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频繁的鞠躬：“对不起，因为他现在身体很虚弱，不适合做全面的检查，等他身体稍稍恢复。我给龙本先生做全面的检查后，再向您回报。”说话间龙本明秋被推出手术室，金城雪子立刻上前，明秋的脸上已经有刚才的润红取而代之的是纸样的煞白，雪子的眼泪立刻在眼圈打转，跟着推车走向重症病房。

田中千野再没有理会千户由良，也跟着推车来到重症病房。护士们将一切安妥后，都退了出去，金城雪子站在床边止不住的流泪。田中千野看着雪子的样子异常严肃的对金城雪子道：“眼泪不是这个时候留的。”

“对不起，阁下！”金城雪子立刻道歉。

“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一直以来我也没有过问太多，但要知道分寸。”田中千野坐到龙本明秋身边说到。

“对不起，阁下！”金城雪子再次道歉。

“恩。你去通知增田副官，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织田浩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并立刻电报军部，请南京的第四师团派兵支援。”田中千野要将大使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出去，关得杀不得的事情，他是最不屑参与的。最近的事情太过诡异，他要集中精神把这个内鬼揪出来。他也深信这个人就在自己的身边。金城雪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龙本明秋领命出去。

听到关门声，田中千野方才放下架子，替龙本明秋把漏在外面的手放在被子里。陷入沉思，坐在床边一夜无眠

1941年12月24日 龙本明秋住所

龙本明秋在医院住了十二天，终于可以回家疗养，田中千野作为“仁父”在早早的在家中等着；增田义人也从使馆回来进门后立即向千重千野报告：“报告将军，租借的大使馆监管权已经交给第四师团第三联队了。联队长坂田大佐向您问好，并说几天回来看您。” 田中千野点点头：“他们打算如何管制那里？现在不是听说有很多人滋事吗？”

“新的规章已经在今天下午颁布。不在使馆内守卫，将使馆的铁栅栏关闭，不准他们出来。并在使馆的铁门外设立两条防护线，第一条和铁门有十米，第一条内可以随意活动；跑出来还有回去的机会。在第二条和第一条之间有十米，是阻击区只要里面的人走出第一区进入第二区就射击；当然如果此人顺利的跑出第二区就可以“释放”他。如果有外来人员进去也是一样的。”增田义人露出一副奸佞的笑容，任谁都知道十米的距离不被十挺机关枪扫射成功是不可能的，这种法子也只有经常上战场的人想的处理：“每天一个人发放一个面包。”

田中千野笑道：“这个坂田挺会玩的。让他去自娱自乐吧。”顿了顿，问道：“还是没有星辰的消息吗？”

增田义人换上严肃的表情摇摇头：“织田浩一也没有找到。”

“爸爸，我回来了。”此时龙本明秋的声音从门外想起，金城雪子扶着一脸病态的龙本明秋走进屋里。田中千野立刻换上慈父的表情迎上去：“回来了？饭都做好了，快来吃吧。走几步就把你累成这样。”拉着龙本明秋的手，擦了擦他额头的汗，走到餐桌边，并示意金城雪子和增田义人也坐下一起吃。

龙本明秋坐下又站了起来，尴尬的笑笑：“让您担心了。”田中千野立刻拉着龙本明秋坐下：“出现内鬼也没有办法，这个织田浩一，一定要抓到他，为你出口气。快坐下吃饭吧。今天正好是西方的平安夜，我们也来凑凑热闹。”

龙本明秋恭敬的坐下，拿起碗筷，各怀心事的几个人，席间嬉笑怒骂，田中千野不时地给龙本明秋夹着菜，龙本明秋幸福的笑着说着谢谢。晚饭进行到一半，闻彰急冲冲敲门进来报告道：“将军，少佐不好了，我们的细菌弹在太平洋战场和华中华北战场失效了。”田中千野听后大喊一声：“什么！！”重重的将筷子砸到桌子上。闻彰下了一跳，立刻抖着拿出电报，抵到田中千野手里，电文：立刻查明原因，制作新武器，惩处稍后发布。

田中千野深深的呼吸着，将电文纸揉成一团；樱子的心血，自己的心血。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别人践踏了。良久之后，一抹深沉的微笑划过嘴角，看了龙本明秋若有所指的说到：“看样子，这个杨慕初暂时还不能死。”龙本明秋则是冲着田中千野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仿佛自言自语道：“这个杨慕初，不好控制。”

田中千野微笑的拍拍龙本明秋的肩膀：“会有办法的。你们先吃，我要去宪兵总部，增田副官你跟我来；我必须亲自向军部报告现在的情况，请求处分。”

龙本明秋立即请缨道：“有明秋可以做的吗，我可以立刻上班。”

田中千野转身摇摇头：“明秋，你身体里余毒未清，还是多做休息；医生说至少还要养一个月。需要的话我会派人通知你的。”然后大步走出门外。

田中千野脸上立刻挂上冰霜，明秋的全身检查报告还没有出来，这个时候必须谨慎。如果自己记得没错一个战场医生给自己说过，长期催吐也会造成肝功能退化。

屋内杨慕次看着田中千野离开的背影，扶着椅背坐了下来。低着头重重的呼吸着，精神高度紧张消耗他太多的体力，冷汗顺着额头滴下。“明秋？”金城雪子见四下无人，就叫起明秋的名字：“很累吗？”龙本明秋深呼两口气，微笑着对雪子道：“还好，我们继续吃饭吧。”

“好，明秋，你吃这个。”雪子给龙本明秋夹着菜。可杨慕次却是食不知味，刚才的事情证明，田中千野已经在怀疑自己了。而织田浩一的失踪再次将大哥推向靶心，为今之计只能再次铤而走险了。

入夜，金城雪子模糊中仿佛没有抚摸到龙本明秋的身体。

清晨，金城雪子睁开睡眼看到龙本明秋熟睡在自己的身边，终于安心。微笑着用手抚摸了他的唇，将被子给他盖好。一夜间他的脸色并没有好转，仿佛更加苍白。

出差，周一回来，如果有时间会写点，更不更就不确定了。各位晚安

第二十三章（重发，日期写错了）

1941年 12月29日 杨氏银行

刘阿四站在桌边手背在后边，低头看着杨慕初在忙碌着。自从上次隆昌百货的开幕晚会以后，老板几乎每天都忙到半夜才回去。事情相较以前处理起来更加棘手，日本人在上海没有了英美国家的政治压力，已经无以复加的猖狂和肆虐。好几家百货公司关门，租借里的地产多数被没收。银行已经在濒临破产的边缘，市民逃离上海大量的取款，储备的英镑和法币也被日方已各种名义洗劫一空。和杰尔合开的马场也快面临关闭的境地，原来爱去玩的老板少爷们都为的生计到处奔波，都早已无暇在意着吃喝玩乐的事情，杨氏已经岌岌可危。或者说如果是老板，杨氏早就破产了。

而老板现在也变得更加沉默了，有时候忙碌起来一天都不会说一句话。以前接送老板上下班的时候偶尔还会和自己闲聊几句家常，现在车内的气氛静的可怕。夫人每天都吩咐自己要注意老板的身体和情绪，在公司的时候午饭和晚饭一定要催促老板按时吃，如果有什么异常一定要立刻通知她。

刘阿四想着不禁皱起了眉头，跟着老板六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老板为公司的事情这般烦心过，之前任何事情到老板手里都是迎刃而解，可这次··

“阿四？阿四！”杨慕初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叫了两声：“想什么呢？去把这个文件给明叔送去，将马场卖掉。”

刘阿四被杨慕初的声音拉回思绪，下意识的哦了一声：“老板。”伸手拿起文件方才反应过来：“卖掉马场？”

“卖掉！快去吧。然后你直接去一趟英国领事馆，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威廉，anlan和吉尔的消息，必要的话，在不远的地方派一个人守着，有什么情况立刻汇报，注意安全。对了，给anlan买些礼物。”阿初说完就将头低下去。刘阿四拿着文件走向楼下的办公室。老板几乎隔一天就要自己去一趟英国使馆那里打听消息，尤其是当日本人设定了“安全线”以后。问的更是勤快了。每次都上自己被威廉的女儿anlan买礼物。他知道什么东西都送不进去的。想着刘阿四不禁轻叹一口气；重情义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期这不知是好是坏。

屋内，阿初手上的笔写着写着没有了墨水，拧开放在桌边的墨水瓶，晃了晃；低头看了看已经快用完了。可是瞳孔聚焦的时候居然看到墨水里倒影着一个面孔，生长在黑暗世界的一模一样的面孔，跟随着无尽的黑色抖动的频率，撕扯着面孔已经严重失去的正常的面部比例，并在向自己露出狰狞诡异的笑容。一幅幅每天强制自己要忘记的画面在此闪过眼前，一幕幕那个的清晰而又色彩鲜明，千丝万缕的纠葛在一起，仿佛一个张开的大网将自己狠狠的撕扯着，裹敷着。脑中仿佛有磬钟一样一声声的回荡在耳边，发出尖锐的蜂鸣声，刺激着本就紧绷的神经，阿初恐惧的立刻将墨水瓶盖上，丢到垃圾桶里，大声喊着：“王薇！”

王薇大步抱进来，紧张的问道：“老板什么事？”王薇听得老板叫自己很是紧张，从英国回来就来做老板的秘书已经快一年了，但是基本上事情都是刘阿四代为转达的；老板虽然很少和大伙玩着在一起，但是一直是客气的。今天是怎么了，老板这么大声的叫自己还是第一次。

“我屋里所有能反光的东西都收出去！”阿初站起身子来命令道。

“反光？”王薇有些莫名其妙。

“没听懂吗？”

“哦。”王薇答应着立刻依照自己理解收拾，两面小镜子和一副表好的壁画都收了起来。然后唯唯诺诺的看着阿初，请示着：“老板？”

阿初在看到王薇这般神情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在情绪的失控，停了停坐了下来，放缓了口气：“东西都放回原地吧。我这支笔没水了，你帮我灌些墨水。”说着把钢笔举起。

王薇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还是听话将东西又放了回去。然后走到老板的身边，默默的拿着笔，点点头。接过笔的时候，听得阿初开口:“ 王薇 ， sorry.”王薇慢慢的抬头，有些尴尬的回了句没关系。

“顺便帮我把这垃圾桶也丢掉；一会儿帮我冲杯黑咖啡。”

王薇立刻按照老板的吩咐拿着东西跑出门外。门响后阿初才慢慢的靠在背椅上，闭上眼睛，手指重重的按压着太阳穴，努力用痛感放自己的头脑清醒些。现在这个时候，必须全力护住杨氏银行，这是制药厂的安全和资金保障，也是阿次的从小熟悉的地方。不容的自己半点分心

门开了，杨慕初闻到了咖啡的香气，疲惫的眼睛并不想睁开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放桌子上出去吧。”

“你这个时候不适合喝咖啡，告诉你多少次了；要喝些安神的茶。你还嫌现在的紧张气氛不够吗？”阿初睁开眼睛，看着夏跃春懒散的靠在门边，喝着热腾腾的咖啡，在向自己露着坏笑。


“我没夏院长你的命好，有一帮人跟着你帮你排忧解难。医院什么时候都倒不了；尤其在这个时候。”阿初没有好生气的翻着白眼，居然喝我的咖啡：“不是不让你联系我的，往这跑什么？什么事情说吧”阿初说着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伸手示意夏跃春也坐。


“不坐了，陪我出去走走。”夏跃春走到茶几旁把喝的精光的咖啡杯放下：“你这里的小姑娘冲的咖啡不错。”说着还夸张的舔了舔嘴唇。阿初看着跃春无赖的嘴脸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咖啡喝完了，要是没事就回去吧。我还有事呢。”起身要走回办公桌。夏跃春走上前，搂着阿初的脖子，夸张的开口：“想你了才来找你，你居然对我这般冷淡，走啦，走啦。出去走走。”夏跃春说着顺手从衣架上拿下阿初的外套，给他披上，半拖半拽的把阿初带出办公室。

虽说是十二月的天气，上海已经接近零度了，可是午后的阳光很好，也几乎没有风。夏跃春特意把阿初带到了红梅公园，战火下公园的人更加稀少，找了一个向阳的长椅坐下。周围安静祥和的环境慢慢的让阿初的心理平静了很多，微微抬起头，闭着眼睛享受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和安详；嘴角终于露出久违的微笑。

“小江请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只是来之前给你家里打了个电话。”夏跃春也懒洋洋的靠在背椅上：“这里真好。对吧？”看的阿初没有回应，有自顾的说起来：“我来主要想告诉你，我们研制的疫苗很成功，日军这次的病毒计划再次流产了。顺便谢谢你。”

阿初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轻哼了一声：“恐怕没这么简单吧。那个织田浩一还没有找到吗。”织田浩一的名字阿初是听过的，同时一个学校毕业，虽说在自己入学的时候他已经毕业，但是他的事迹和名声在学校里是广为流传的。那天田中千野问起织田浩一的时候，阿初也终于知道这个高手到底是谁了。

夏跃春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他真的失踪了，而日本人不愿意放弃这个计划，你将再次面临危险。”

“我从来没有想过田中千野会放过我。”

“杀了你和利用你是两件事情。”夏跃春强调道。

阿初睁开眼睛有些享受的伸了个懒腰：“杀了我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他们迟迟没有这么做，估计已经在打别的注意了。”夏跃春无法理解阿初这句话的意思，为什么这般轻松：“但是··”

此时阿初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夏跃春道，漆黑的眸子闪着异常明亮：“但是如果他们想要利用我，得到的只可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阿初!”夏跃春不知该如何开口，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可是为什么从阿初的嘴里说出来会让气氛感觉这般的凄凉，深呼了一口气：“还没到最后的时刻。”

阿初看着夏跃春尴尬的表情，缓和气氛的笑了一声：“跃春，我理解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当上万条枪口对准我们的时候，我们完全的被动的，能决定的也许只是自己呼吸的节奏和心跳的频率。”说着拍了拍夏跃春的肩膀。

“阿初，谢谢你。对了，制药厂准备要撤离了。之前是倚仗租借的关系。现在这里比后方更加的危险。”

“你走吗？”

“我不走，上海还有其他的工作需要我，现在的制药厂我会改为一个临时的小型医院，以备不时之需。”阿初没接话，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很久过后夏跃春再次开口：“听说你最近精神状态很不好，不要太苛求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阿初点点头：“谢谢你，以后我会注意。”然后再次闭上眼睛。

夏跃春回头看着一脸恬淡的阿初：“别忘了，我们是朋友。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谢谢你。”地下工作这么多年，只有当面对这兄弟两人的时候夏跃春心中才会腾起微微的亏欠之情。

晚上，杨慕初回到家中，看到茶几上摆了一堆礼盒，俞小江走出厨房，微笑着帮阿初脱下外套：“下午金城雪子送来的礼物，说是上次事情的过于鲁莽，向你道歉。”

阿初看了一眼礼盒，然后低着头看着俞小江：“你离开上海好不好？”

一个下午的等待和焦心，俞小江终于抑制不住抱住阿初：“我哪里也不去，你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阿初始终没有抬手回应俞小江，良久之后笑容再次挂在俞小江的脸上，拉着阿初走向餐厅：“来，不管它，我们吃饭。”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人，能享受的也只有今天。

恐惧已经完全笼罩了上海的夜空，太多的仁人志士再用自己血肉之躯，企图点亮漆黑的夜空，哪怕是一点点的希望的微光。

昨天那一段，就写了一半，憋死我了，今天中午抽空写完了。我还没回来，呜呜呜呜呜

1941年12月31日龙本明秋住所

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早晨的空气很是新鲜；龙本明秋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树枝上的依然有雨水滴落，传来清脆的啪啪声；嘴角微微扯动着，又是一年的年末。回头看了看一旁熟睡的金城雪子，用手微微的撩了一下她的发梢；注视了很久；然后缓缓起身走去浴室。出来后，金城雪子已经起来，将龙本明秋的衣服工整的摆放在已经整理好的床上。龙本明秋看了看衣服：“今天我要去宪兵总部，穿军装。”金城雪子哦了一声立刻将衣服收好，拿起龙本明秋的军装给他换上。龙本明秋在映着镜子中将自己的衣服整理的一丝不苟：“我先下去了，你收拾一下也来。”说着走出房间。

客厅中增田义人正恭敬的站着，给龙本明秋行了个礼：“少爷早。”龙本明秋点点头坐到餐桌边，面色悠闲的吃起早餐。“少爷，怎么今天穿起军装来了，要出门吗？”增田义人帮龙本明秋到了一杯牛奶放在手边。“在家养病都养懒了，去宪兵队看看爸爸，他已经在那里忙了快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了。今天是年末想和他一起过。”增田义人看了看龙本明秋的脸色，虽说已经养了快二十天了，可是依然没有什么大的起色；看上去依然苍白疲惫。“少爷，我去给将军打个电话。”说着走向电话机。

“不用了，增田副官，不要打扰他。如果他已经在忙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你也来吃点吧，一会儿一起去。”龙本明秋叫住增田义人，此时金城雪子也是一身军装的走下楼梯，向龙本明秋和增田义人行了礼。“雪子，你也坐下来吃些吧。”龙本明秋同样叫着金城雪子也坐下。

宪兵总部

田中千野手上拿着一早送过来的全身检查报告，紧紧皱着眉头；胃酸过高，食道受损，肝功能异常，营养不良，精神性厌食。种种迹象表明杨慕次已经醒了，而身体自从中毒之后恢复的这么慢也终于有了结论，排除余毒的药和平时吃的药都被他吐了出来。田中千野慢慢的将报告撕得粉碎，醒了又不做声响，为了更好的潜伏还亲手杀了自己的同胞；杨慕次我之前太小看你，你太沉得住气。想着想着田中千野突然笑出声来，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就只能换种方式利用。一直困惑于如何控制杨慕初；这下终于有了办法。只要杨慕初亲手杀了以为是日本人的亲弟弟，心理防线就会崩溃，到时候一切事情也都迎刃而解，现在要想的只是方法。也许连田中千野自己也不知道，这份笑声居然带着几分苦涩。

“爸爸？你在忙吗？”龙本明秋敲着房门问道。田中千野立刻将碎纸丢到垃圾桶里，提了提精神，换上慈父的笑容：“不忙，进来吧。”龙本明秋开门走进来，金城雪子和增田义人跟着。走到田中千野的身边，鞠了个躬：“爸爸，我来看看您，随便等你回去吃晚饭，年末了，不要太劳累。”

田中千野扶起龙本明秋，用手抚了抚他额头的碎发：“这么冷的天，往外跑什么？打个电话就好了。看你这么久了，病还是一直不好。脸色这么差，要都按时吃了吗？”龙本明秋有些害羞的点点头：“按时吃的，已经好很多了；可能是天气冷所以恢复的慢些。”

田中千野走到衣架边拿下一件军大衣，给龙本明秋披在身上；拉着他坐下：“知道天冷，还穿这么少就往外跑，如果在着凉了怎么办？”龙本明秋低头笑着不说话。

“增田副官，你没有好好的照顾少爷，以后要更加的尽心尽力。”田中千野回头看了看增田义人开口道。增田义人立刻点点头，他感觉将军话里有话。刚想开口，被龙本明秋打断：“爸爸，如果下午不忙，我们去买些食材，晚上回去自己做来吃。”田中千野拍拍龙本明秋的手，宠爱的微笑挂在脸上连声道好。

此时门突然被撞开，闻彰兴冲冲的跑进来。金城雪子立刻厉声训斥道：“为什么，不敲门？”闻彰站定，重重的喘着气道：“对不起，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有人发现了田中星辰少将。”

“星辰？”“小姐?”“姐姐？”在场的人各自发声。田中千野即可站起来，面露兴奋：“快，快吧她带来。”这段时间田中千野只有这时最高兴，上帝为自己关了一扇门，可是开了一扇窗。但是闻彰面露难色，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带？带这来？”田中千野很是不耐烦：“是的，立刻。”闻彰没敢再耽误，是了一声跑出门去。屋里的气氛安静极了，田中千野回头看了看龙本明秋也是一脸兴奋的样子，没有再说话。

一分钟后门外传来零碎的脚步声，几个天抬着一个担架跑了进来，随之而来是一股腐朽的恶臭；田中千野不敢相信的看着闻彰，用手指了指地上用白布覆盖的尸体：“星辰？？”闻彰唯唯诺诺的点点头：“是的，在闸北的山坡上下大雨冲出来的。一起找到的还有田中少将以前的几个手下。”田中千野像疯了是的走上前去，龙本明秋也紧张的跟在后面。田中千野蹲了下来，颤抖的用手拉开白布，白布下田中星辰的尸体已经腐烂，军装也已经破烂不堪，有几处隐约露着白骨；少有的几处腐肉上尸虫正在肆虐的蠕动着。眼前的情形让他一下子坐到地上。增田义人见状立刻将白布盖上，狠狠的给了闻彰一个巴掌：“蠢材！！”。闻彰捂着脸没敢出声。

龙本明秋开始闻到尸臭胃里已经在翻江倒海，硬生生的忍住，可是当走进后味道越来越重，加之尸体狰狞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跑出门外扶着墙干呕着。金城雪子见状立刻紧张的拿来一个痰盂放在龙本明秋身下，扶着他替他抚背：“阁下？阁下，没事吧？”金城雪子眼见着龙本明秋将早上的饭都吐了出来，连带着胃液。掏出手帕送到龙本明秋的手里，龙本明秋接过手帕，摇摇头，表示没事。好难受，闭着眼睛觉得天旋地转；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团黑雾。硬撑着站立着，感觉整个胃都要翻过来一样，食道里也火辣辣的疼，一股血腥涌上，龙本明秋下意识的用手帕捂住嘴。

“阁下！”金城雪子惊呼一声，她分明看到手帕里有大片斑驳的血迹。龙本明秋立刻收起手帕，靠在墙边，狠狠地瞪了一眼，语气虚弱却不容反对的开口：“这个时候，不要多事。”
金城雪子很是为难的点点头，星辰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田中将军现在一定很难过。可是明秋的身体..金城雪子的思路被抬出门的担架打断，闻彰低着头，走在前面，后面的人抬着田中星辰的尸体灰着脸走了出来。龙本明秋再次被一阵恶臭搞得一阵心悸，大口的呼吸着。金城雪子站在龙本明秋的身边扶着他不敢离开。良久之后龙本明秋对金城雪子吩咐道：“进去吧。”

增田义人同时走出门外，关心的问道龙本明秋的情况，龙本明秋勉强挤出笑容说没事。“我去请医生给来帮将军检查一下，他脸色不好。”龙本明秋叫住已经走开的增田义人：“让医生直接去家里吧，爸爸需要休息。”说着扶着墙慢慢的走进屋内。窗外的小雨已经停了，地上却依然泥泞；稍有不慎将“万劫不复”。

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事件发生在今天早上，我的闹铃响了以后，从床上坐起来。但是觉得有些冷又躺了回去。
紧接着觉得脖子有些发凉，很是奇怪，一开始以为身体没有暖热；后来觉得为什么只凉脖子那一点点。感觉头发里有东西。
晕晕乎乎的认为可能是昨天晚上吃的米饭粘在头发上。然后就伸手从头发里把那个凉凉的东西拿出来；手感软软的，黑黑的。由于屋里很暗，就把它拿到眼前。这个时候我才彻底的醒了，是一只活的壁虎·····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今天太高兴了，早上起来就徒手捏了只壁虎，还是一只活的壁虎！！！！

我和壁虎一起睡的日子

龙本明秋慢慢的走了进来，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用手掩着脸，低着头的田中千野没有开口说话，被金城雪子扶着只是默默的坐到了他身边，屋里的安静的可怕，金城雪子连呼吸都要控制着节奏，怕触动田中千野的神经。过了很久田中千野终于抬起头来对卫兵说：“不要让增田副官叫医生了，我没事。”龙本明秋有些不放心的开口：“确定吗？还是要医生来更好些，我已经请他直接去家里了。”田中千野摇摇头，再次说道没事然后走到办公桌边，坐了下来语气很坚定的叫了一声：“龙本中佐！！”龙本明秋立刻起立站定，猛然的一起身让他再次觉得脑袋一沉。

“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田中千野问道。

“在下愚见，田中少将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偷袭的。”

“为什么这么认为？”田中千野挑了挑眉。

“推测，虽说是在郊外，但是如果发生了枪战一定会有人发现，但是我们之前没有任何情报显示异常。一切的定论还是要等验尸报告出来才能确定。”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龙本明秋的语速也越来越慢。

田中千野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雪茄，点了几次才点着。龙本明秋觉得有些不妥再次补充道：“爸爸是什么想法？”田中千野看了看手里火红的烟头：“明秋，杨慕初是我们弥补“亭平”的最后希望，你要把握机会。”

龙本明秋疑惑的看着田中千野：“您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交给我负责？”
田中千野点点头，然后狠狠的将雪茄按灭在桌子上；在一脸温柔的走到龙本明秋身边，双手拍到他的左右肩上：“明秋，全靠你了；最好是可以让他心甘情愿的为我们工作。不然的话可以采取非常手段。”

龙本明秋脸上划过一丝不解：“他是潜伏人员的嫌疑很大，让他心甘情愿的为我们工作？难度很大。”紧张心情加之刚才呕吐后的心慌，让龙本明秋额头再次渗出冷汗。

“所以我只给你半个月，半个月后也就只能用强了；听说杨慕初还有两个儿子。”田中千野眉宇间掠过一丝诡异。然后帮龙本明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放缓了口气：“知道你辛苦，但是这是帝国的事业。”听到田中千野提到两个小侄子，杨慕次一阵心慌。织田浩一的失踪虽然让大哥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再一次陷入了另一个泥潭；依照大哥的个性即使是表面同意合作了，也一定有其他的盘算；而且是一定是致命的盘算。二来是今天的计划并没有奏效，三来，也是现在最无法掌控的；田中千野突然让自己开始工作，直觉告诉自己田中千野已经知道了什么，在田中千野的手里到底掌握着什么样信息，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信息一定是之命的。究竟要如何才能保全大哥，保障家人的安全，同时减少同胞的痛苦。杨慕次越想越觉得脑子里很乱，越乱就越心急。连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意识渐渐恍惚，耳中有些嗡鸣的声音回荡在脑中左右摇，眼见的景物竟有些模糊。

田中千野见状立刻扶着龙本明秋坐下，嘴角微微上翘，用关爱的口气说道：“看你都快站不住了。刚才看你吐的那么厉害，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说着拿起一杯水抵到龙本明秋的手里，龙本明秋用颤抖的手将水杯放到嘴边；当水划过食道进入胃中，渐渐缓解了逆流的痛苦，气也顺了很多。方才勉强挤出笑容；很轻的说到：“不用担心，只是一时心里郁结而已；爸爸你都坚持过来了，我怎么能这么没有用呢。”总觉得氧气不够，不敢说的太大声。外人听来就像是用气送出来一样，虚弱的要命。

田中千野点点头：“明秋，你先回去吧，过了今天在考虑“亭平”的事情。我去看看星辰。”田中千野的眼神中也终于流露除了忧伤，慢慢起身。“我陪你。”龙本明秋也勉强的站起来。

田中千野摇摇头：“你回去休息，晚会我也回去。以后我每天都回家，你是欠管教了；身体才好的这么慢。”龙本明秋给田中千野行了个礼，目送田中千野出门后；一下子重重的坐到沙发上。金城雪子立刻跑到他身边蹲下：“阁下？怎么了？很难受吗？”看着龙本明秋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嘴也抿的紧紧的。

“扶我回家。”龙本明秋勉强挤出这几个字，起身出门。路上，金城雪子试探性的问了句：“去医院看看吧，您的身体还是要在检查检查的好。”龙本明秋一直歪着头看着窗外，没有回答。不知道过了多久，龙本明秋：“我没事，去南翔小街，很想吃灌汤包。金城雪子亲亲的哦了一声，调转方向。

雨后清新的空气，和阴冷的天气让杨慕次头脑清醒了很多，微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难得硝烟弥漫的上海会有这么清新的时候。“来到中国后你想过家吗？”

金城雪子被龙本明秋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莫名其妙：“阁下？你没事了？”看到后视镜中的龙本明秋微微的点点头后，才继续说道：“雪子很少想家，不过看到您和将军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些想念母亲。阁下想回日本了？”龙本明秋眼神有些迷蒙的看着窗外，摇摇头，嘴里喃喃的道：“家人都在这里。哪里也不用去。”说完又缓缓的闭上眼睛，方才路过荣华书店，看上去依然那般明亮耀眼。

火车上敲的，睡觉了

1942年1月5日上海街道

下午，杨慕初忙完了一天的事情，旁晚从谈事情的酒店回家。坐在车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这些天总算没有百忙，杨氏银行算是保住了。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人也加快了在中国西进的速度，从上海抽掉了一部分兵力。租界经过了一个月的腥风血雨也终于算是平静了下来；只是自己想尽办法还是没有看到威廉和杰尔，他们就这么被关在集中营里与世隔绝。偶尔可以在远处通过铁栅栏看到在花园活动的他们，总算心里有些慰藉。

“老板，这是刚才送到公司的请帖。”阿虎开着车，刘阿四坐在副驾上将手上的请帖抵到阿初的手里。

“请帖？”杨慕初拿过疑惑的打开，看了看又重重的合上。

“老板？”刘阿四看着老板本来还平淡的神情变得复杂，深沉；略带担心的问了声。阿初将请帖放在一旁的座椅上，头转向一边，淡淡的开口道：“有人要过生日。”

龙本明秋的生日，如果自己没有记错龙本明秋到上海已经快三年了，从来都没有这么大张旗鼓过；又是一次醉公之意不在酒的宴会。阿初早已经厌倦这种尔虞我诈的会面，并且突然觉得一丝疲惫和恐惧，这么多次的纠葛他开始害怕和龙本明秋见面，怕见面的时候自己会失去冷静的判断力，怕见面的时候是再一次的奋力拼杀。

车子驶过街道，思绪被眼前的景物打断：“阿虎！停车，向后倒点。”方才路过荣华书店，居然看到书店门口右侧多了一盏英式古典的小路灯作为点缀；高度比门高这么一点点，简单的镂空雕花底座，有半米高。然后一根手臂粗细的黑铁管升到顶端，再向下折一个圆弧，喇叭花状的玻璃灯罩里一盏明灯亮着。映着书店的气氛和灰蒙蒙天，仿佛是起雾的海上灯塔一般，只是微弱的灯光却让人看着充满了希望，一股暖意渐渐从心底腾起。“你们在车上等我，又是我会叫你们。”阿初说着慢慢走下车，一年多没来荣华书店了，同之前看到请帖的心情一样，所有这些让他害怕。每月只是按时将补助放公司的人送来，路过的时候看上两眼。今天这盏小路灯却能让自己心情这般平静。

轻步走到路灯下，自己的高度，伸手就可以摸到花状的灯罩；用手摸了摸雾面的灯管，做工精细。仿佛是享受一般，微笑着轻轻的靠在门边，头上荣华书店四个字也看的格外清晰，手自然地放在口袋里，满抬头看着天空，晚风吹过发梢，像是跳动的音符一般美妙，轻甜。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就这么走入和谐柔美的画面中，久久驻足无法移开。

江蓝牡隐约中觉得门外有人，走到门开轻轻打开，尽然看到杨慕初靠在门边；快一年没见他了，今天怎么突然来了，而且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听到门顶的铃铛声想起阿初才慢慢回头，不好意思的冲江蓝牡笑了笑：“江小姐。”

“杨先生。”江蓝牡略显兴奋的喊道，又突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又放缓了口气：“您怎么不进来呢？”

阿初站起身子笑了笑：“只是路过，看着这么精致的小路灯，很是好奇就来看看。你定制的？”说着疑惑的用手指了指，这个路灯价格不菲。

江蓝牡摇摇头：“不是，是半个月前一个热心人士捐赠的，他说自己的弟弟经常来我这里免费看书，谢谢书店给他们提供了好的环境。”

“哪家人呢？捐得起这个路灯也是上海的望族啊。”阿初饶有兴趣的问道。

“对方没留名，也没见面；只是派人送来的而已。”江蓝牡说着让开门，请阿初进去。阿初见不好推脱点点头表示感谢，走进书店：“这么大手笔的谢礼，居然不留名，上海哪家有钱人家这么慷慨啊。他弟弟是哪位，也不知道吧？”见江蓝牡摇摇头，阿初笑了：“说不定，只是借口而已，有人是希望你可以忙他点一盏指引方向的灯。”

江蓝牡被阿初的话弄得满脸通红：“杨先生··”娇嗔的叫了一声：“我帮你冲咖啡。”说着跑入后房。阿初没有在说什么，少男少女们的情窦初开总是这么浪漫和甜蜜。笑着摇摇头习惯性的走到书架边，拿出一本简装版的乐府，常坐的书桌边坐了下来，慢慢的翻开一页开始发呆。斜对面两个女大学生正在专心的看着书，书店的人比之前少了，战火终究还是影响到了这里。但是他依然有些后悔这段时间没有再来，因为进来后仿佛进入另一个时空，是与世隔绝般的平静安详。

抬起头，看到书桌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燕子样的风筝，做工很精细，绚烂的花色在素朴的书店中映衬着显得格外灵动。江蓝牡端着咖啡走了过来，放下咖啡：“放这里好看吗？”

阿初点点头：“好看，很搭。”然后说到谢谢，慢慢拿起咖啡喝了起来，再次“专心”的看着书。江蓝牡没有再打扰，走开去做别的事情。安静的书店再次让阿初的世界平静了下来。而江蓝牡依然同以前一样，默默的看着杨慕初恬淡的笑脸，心里充满的喜悦和满足。

钟声敲响了六下，阿初也走向书架将书放了回去；走到江蓝牡身边：“谢谢，江小姐，今天打扰了，时间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杨先生，没事可以常来。”

阿初愣了愣，微笑道：“好的，我会常来的。江小姐，有时候机会容易活擦肩而过，要好好把握啊。”说着又指了指门口的小路灯。江蓝牡低着头，羞涩的笑着，没有作答。阿初道别后走出书店，再次回头看了看那盏灯，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