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
度娘，燕子；

影子很少看续文，基本上之前的全力以赴耗费了我全部的精神；但是一个不小心瞄了一下“三年里”一发不可收拾，刷啊刷啊刷啊，彻底揪住了，无法释怀啊！！！

奈何燕子学业很忙加之精品推敲时间长，所以经过燕子同意后决定续燕子的续文继续。
也是为了自己之前在全力以赴里没有完成的小小怨念，此文QM,HM不详，不会像全力以赴这么快，也应该不会这么长。但影子依然会争取日日更新。

由于本人在续文吧里级别低，无法发文，于是还是在一触吧里发文，请燕子谅解，亲亲

另发小哇照片一张，我的最爱造型

二楼奉上神作：燕子的三年里

第一章 既然活着，就要活下去
四个月来，织田浩一一直关注着病床上的这个人，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害能够活下来。要知道，当初自己取子弹的时候手抖有点颤抖了，虽然说16枪没有一枪击中要害，但是失血过多也不是人能够承受的。这个人的体内到底蕴藏了多大的能量呢？刚才护士说病人似乎有苏醒的迹象了，怎么还没有醒呢？织田浩一坐在椅子上揉揉太阳穴，思索着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阿次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了知道自己死讯痛不欲生的大哥，梦见自己素未蒙面的姐姐，最后他看到了荣华临死前那抹微笑。几个人的脸相互交替着出现，阿次很想伸手去拉住荣华，想对大哥说声对不起，也想叫四太太一声姐姐。突然间，四太太推了他一把。阿次大叫着往下掉，他连忙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就在这时，织田浩一看到阿次确确实实地睁开了眼睛。
他连忙站起身来，检查了所有输液管的位置，又调了调输氧管的流量，仔细检查了阿次的整个生命体征，感谢天皇，他终于活过来了。织田浩一见到阿次的挣扎，连忙说：“你不要试图说话，你现在还很虚弱，而且长期的吸氧，使你的口腔和咽喉都很干燥，贸然说话会使你的嗓子受到伤害。你现在要做的是休息和绝对的安静。手也不要动，我不希望看见你手上的输液针移位，输了这么多天的液体，你手上的血管现在可不好找。”望着一身日本军医打扮的织田浩一，阿次惊呆了，自己没死之余，竟然还落到了日本人手上，日本人耗尽心思要救自己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识破了留在上海的阿初真实身份吗？他很想再度死去，但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织田浩一仿佛看穿了阿次的心思，用生硬的中文说：“你是中国人吧。我明白你的祖国正在遭受磨难，但是以你目前的能力，你也做不了什么。而且你应该也不想死，在你昏迷的时候，你一直在叫着大哥，为什么不为了你大哥活下去呢？”说完，他叫过护士，交待着之后的一系列看护措施，没有再看阿次一眼。

阿次有些无力了，他本来是抱着必死之心替哥哥去赴约，可是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他竟然活着被日本人救了。其实刚才那个日本军医说得对，他是真的不想死，但为了哥哥他也不后悔拉响那个手雷。在爆炸的一刻，几乎是一种本能，他向后跃进了水中，没有被炸得粉身碎骨。估计现在军统跟自己人，都认为死在日本茶室的是大哥吧。当时给大哥留了那份信，其实自己现在有点后悔了，大哥的双手是用来握手术刀，不是用来拿枪的。不知道大哥是不是真的代替自己留在了上海，他会不会有危险啊。不过自己活下来了，或许大哥也会活下来，这不是什么信仰的问题，只是双生子之间的心有灵犀。上天既然让他活了下来，那么他就活着看看日本人到底耍什么把戏，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可以怕的。

在织田浩一的精心治疗下，阿次的伤好得很快。身上的枪伤逐渐结疤，阿次也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也是随着他的逐渐复原，病房外的看守越来越严密，阿次也渐渐感觉到，日本人费劲心思地救活自己，所图毕竟不简单。不过，自己还能像以前一样吗？爆炸的威力让他的脊椎受到猛烈的撞击，现在双腿的麻木感还没有消，而且由于长期卧床，肌肉萎缩得厉害。现在织田浩一正在用中国传统的针灸来刺激他双腿的穴位，以达到让他重新站起来的目的。

阵阵疼痛袭来，阿次咬住下唇，止住脱口而出的痛苦声。织田浩一笑了，“怎么，16枪你都受了，这点疼你都忍不住，杨桑。”自从知道了杨慕次会说日语以来，织田浩一就没有在阿次面前秀过他那生硬的中文了。这个场景真熟悉啊，眼前之人的口气，似乎跟大哥那个死党夏跃春有得一拼，当时在治疗自己的时候怎么说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对你的主治医生，你得客气点。”他狠狠地瞪了织田浩一一眼，也用日语回答“你来试试。”织田浩一笑了，他收好了针，“你放心，经过复建，我有把握你能恢复到以前的水准。”阿次也笑了，对于眼前的这个医生，他恨不起来，不仅因为他救了自己，而且因为这个医生是个坚定的反战者，在战争开始之后，织田浩一拒绝了日本军部的征召命令，甚至不惜自杀了拒绝日本军部要求其研制细菌弹的命令。要知道，他跟自己的大哥一样，攻读的都是细菌病理学。

第二章 活着为了什么
在阿次清醒过来并能下床走动之后，日本人将他从医院里带出来，安排到了东京近郊的一座小别墅内。别墅的环境很好，四周还种着樱花，三月底正是樱花漫天飞舞的季节。阿次望着窗外纷飞的樱花，心中带过阵阵的烦闷之情。要知道，他可是被杜旅宁评价为精力过剩的人，整天被人困在床上这算个什么。想出去赏赏樱花，好几条枪对着自己，什么兴致都没了。
“怎么了，呆烦了，你就应该呆着好好休息，没事别老上蹿下跳的。”进来的依旧是那个让人讨厌的织田浩一的嘴脸，是不是学医的人嘴都是那么刻薄的，自己大哥是这样，眼前碰上的这家伙还是这样。阿次撇撇嘴，“我又不是猴子，怎么上蹿下跳啦。”“不是猴子就给躺下。”织田浩一打开了手中的针盒，拿出银针开始了消毒。

痛苦的一个小时治疗过去了，织田浩一一边收拾手中的银针，一边说，“你的身体底子好，恢复得很快。但要注意，以后不能再受这么重的伤了。不然到老了，你就知道难受。我明天要走了，今天是来跟你告别的。”阿次抬头，“你要去哪里？”浩一淡淡一笑，“华北战场。”阿次吃了一惊，右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织田浩一仿佛猜到阿次的心思，眼睛望出窗外，“我是天皇子民，为帝国效忠理所当然。而且，作为一个医生，救治病患是我应尽的义务，更何况他们都是我们日本公民啊。”“那你当初为什么会拒绝日本军部的征召。”阿次只觉得自己的眼里都要冒出了火。“细菌武器惨无人道，这有违我学医的初衷。”织田浩一的眼睛里全是赤诚之色。阿次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的同胞会放弃这么有杀伤力的武器吗？”浩一的眼睛透出坚定的神色，“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放弃，但是我不会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阿次嘴上透出嘲讽的神色，但转瞬之间又觉得有些无能为力，是啊，织田浩一是日本人，正如自己是中国人一样，他要为日本国民尽义务，自己也是一样。阿次笑了，“那好吧，织田桑，你今天的话我记住了。希望中日战火停息之日，你我还能在此同赏樱花。”
“好有气度啊，慕次君，你就不怕织田桑守不住对你的承诺。”随着话音，两个精干的日本军人走入的房间，阿次的注意力被第一个男人吸引住了，这个人没什么特色，放在人群中你也不会注意到他。肩膀的肩章显示了他是少将军衔，但那双眼睛给了他很熟悉的感觉，深邃让人难以捉摸。阿次眼前一亮，徐玉真，或者叫田中樱子，有的不就是这双眼睛吗？男人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口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一下，日本军部陆军少将参谋田中千野。慕次君，或者叫我的乖外甥，这里住得舒服吗？”

阿次哼了一声，“我不记得自己有个长得像猴子的舅舅。”田中千野快步上前就给了阿次一个耳光，“我劝你最好放老实些。”阿次的左脸迅速肿了起来。织田浩一惊呼一声，“田中桑，他身上还有伤。”田中千野挥了挥手，两名士兵过来架着织田浩一往外拖，阿次站起来想拦，却被田中后面的副官增田义人用枪顶在前额上。阿次双手紧紧握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日本人费这么大劲救了自己，所谋必定不简单，自己暂时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他嘴角上扬，“不知道田中桑来看望我这个阶下囚有贵干？”田中千野拍了拍掌，“慕次君快言快语，中华民国大厦将倾，慕次君大好年华，何必为这个腐朽的政府殉葬。”

阿次连头都没有抬起来，“那你们日本的公民又何必为了这场必输的战争而前赴后继地去送死呢？”田中捏住杨慕次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望着自己，“好胆色啊，可惜慕次君没有认清楚现在的形势啊。我大日本皇军已经占领了上海，你们国家早晚会属于帝国的附属。”“弹丸之地，怎能与我泱泱大国为敌，自取灭亡！最终胜利的一定是我们。”阿次出手打掉了田中的手，全然不顾顶在他额头上的枪。增田义人害怕枪走火，迫不得已退后了一步。阿次冷笑一声，看来日本人这么尽心尽力的救自己，肯定有所图谋，自己也没有这么好的心情跟他们慢慢的兜圈子，而且就目前而言，日本人应该还是不敢伤害自己的，不妨开门见山，看看他们玩什么花样，“田中桑这么有闲情逸致地来这不会是陪我这阶下囚赏樱花的吧，你费了这么大劲救我，甚至还放弃了你妹妹，不会就是为了让我为日本服务吧。”杨慕次确实猜到了他内心的想法，当时妹妹布局企图与杨慕初同归于尽，自己得知后连忙去阻止，却在此时得到了从军统局内部传来的杀其兄助其弟的情报，心中又开始了踌躇，犹豫之间，他赶到日本茶室的时间已经晚了，亲眼看到了杨慕次杀了自己的妹妹，也是在那一刻，田中断定来的是杨慕次而不是杨慕初，他当机立断让手下人救了杨慕次带回日本，目的就是为了拿杨慕次要挟他哥哥，雷霆计划虽然毁了，但是只要杨慕初握在手中，还怕没有下一个雷霆计划吗？田中千野握了握拳，脸上的表情没有该变，“确切地说，你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我要的是你大哥的忠诚。”

第三章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阿次听到田中嘴里说出“我要的是你大哥忠诚”话语时，完全地愣住了。日本人到底要的是大哥做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大劲救活自己啊，如果是要大哥为他们服务的很简单啊，他们的计划本来就如此啊。为什么会说要大哥的忠诚呢？大哥的忠诚难道就值得日本人费这么大劲救自己？不对，还是有什么不对。田中见杨慕次陷入思考中，心中冷笑。看来死过一次的人对于活着的诱惑还是无法抗拒的，“怎样？慕次君，你已经死过一次了，难道还想死第二次吗？你接受的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教育，应该知道帝国的制度已经远胜于你们那个腐朽的国家，我们是去帮助你们的。”“呸！”阿次一口唾沫吐在了田中千野的脸上，“我在你们日本所看到的只有变态二字，很可惜我学不会这个变态！”田中千野擦了擦脸，对士兵说，“带进来。”士兵带进来一个穿着和服的老人，杨慕次的眼神骤然收缩。田中脸上依旧挂着和睦的笑容，“你们师徒久未见，要好好叙叙旧。”阿次脸上神色大变，“田中，你竟然连你们日本国民都不放过。”老人脸色平淡，“田中桑，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有话跟慕次君说。”“这就对了，”田中千野的表情跟当初的田中樱子一样，看起来相当的和蔼可亲，“雅纪君，你是帝国的教授，好好劝劝你的得意弟子。”

阿次看着面前的老人，心如刀割般难受，老师这个年纪正是颐养天年的时候，没想到却因为自己被带到了这里，老人双目没有神采，双手摸着想摸到杨慕次的脸，阿次这才注意到，老师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犀利，连忙站起来握住老人的手，“老师，您的眼睛？”老人笑道，“瞎了，瞎了也好。不用看到这个黑白颠倒的时刻。”“对不起，老师。是我连累了你。”老人微笑着摇摇头，“慕次君，还记得我当时问过你的理想是什么的时候，你怎么跟我说的？”阿次点点头，“报效祖国！”老人摸着阿次的脸颊，“你所做的都是为了报效你的国家，你又怎会连累我呢？你有你的理想，我也有我的理想，我们不存在连累或者不连累的问题，因为斗争本身是残酷的。”老人想把阿次抱在怀里，只是现在的阿次已经不是17岁时那个半大的小子了，他已经比老人高出了许多，老人也只能依偎在他的肩膀处，此刻的声音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慕次君，细菌武（蟹河）器对日对华都是贻害无穷，你一定要阻止。”杨慕次如梦初醒，终于明白田中说的要大哥的忠诚是什么意思了，商业上的代理人很好找，但是医学容不得半点瑕疵，大哥作为赫尔曼教授的学生，是最好的人选。如果不能令大哥心甘情愿的为日本人充当制药机器，那么细菌武（蟹河）器最后的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自己便是要大哥心甘情愿效忠的最好的棋子。该死，杨慕次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在刚刚能动的时候就拒绝治疗，现在是真的骑虎难下了。老人的声音有些奇怪，“阿次，答应老师，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阿次觉得不对，急忙拉开还靠在自己肩膀的老人，老人的嘴角已经有了一丝黑血，很明显吞服了剧毒药物，“老师，老师……”阿次连声呼喊，声音已经带着压抑住的哭腔，门口的田中等人听到声音不对已经冲了进来，老人的声音非常虚弱了，但还是带着坚定的信念，“阿次，别……忘了……你入党……时……立下的誓言。”田中让士兵拉开二人，一抹老人的脖子，已经断了气，回身就给了增田义人一巴掌，“你怎么搜身的，竟然连毒药也没有发现。长谷川雅纪是早稻田大学的教授，你让我怎么跟军部交待，帝国在国外的局势未明，国内不能再乱了。”阿次被两个士兵按住，眼神瞬间失掉了神色，嘴里喃喃念叨，“我志愿加入中国***，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GCZY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或许是这份誓言给了阿次力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面前还有一个魔鬼等着自己，当初已经立下了随时牺牲的誓言，老师天命之年，尚在为启迪民智，反对独裁而奋斗。难道自己会丢老师的脸吗？

看到杨慕次上下起伏的胸口，田中迅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慕次君，我劝你老老实实地臣服我大日本帝国，否则，长谷川雅纪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阿次奋力挣扎，很想上去扭断眼前之人的脖子，可是被身后的日本士兵死死控制住，“做你的白日梦去吧，连日本国民都在反对这场战争，你们必败无疑。我情愿死也不会跟你们合作。”田中上前又是一个耳光，“你要死还不容易吗？你要是敢死，我就让长谷川明子给你陪葬！”阿次再度愣住了，老师已经死在自己面前了，难道师母也不得善终吗？田中目露凶光，“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你死了对我影响不大，而且你大哥在上海，我随便拿样你身上的什么东西都可以去要挟他，顺便看看你们中国人说的心有灵犀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田中转身，“义人君，用刑！我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是！”增田义人示意士兵带走杨慕次。初春的日本寒意依旧很重，压得阿次的心里有些喘不上气，但此刻，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第四章
三天后，军部参谋办公室。
“这杨慕次接受过特殊训练，刑罚对于他来说没用。而且杨慕次已经开始绝食了。”增田义人向田中千野禀告，并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当初我们救杨慕次是为了拿他换雷霆计划，如今雷霆已毁，就算杨慕初答应帮我们，但一时半刻之间也无法把武器用于实战，我们还要留他何用？”田中微笑着在棋盘下放下一只棋子，“帝国已经侵占上海，但是gmd跟***的人都潜伏了下来，这对我们维护上海稳定非常的不利。杨慕次是原军统局上海侦缉处少校，他们不会怀疑他的忠诚的，我们可以利用他将上海整个情报网络连根拔起。而且，”田中停了停，又在棋盘下放下了一只棋子，白子已经被黑子完全围困。“帝国在上海需要一个代言人，杨慕次的哥哥是个最好的选择。我需要一个掣肘去制衡杨慕初。”田中皱了皱眉，“义人君，你师从阿部教授，能不能通过催眠还控制他。”增田义人挑了挑眉，“有点难度，毕竟杨慕次受过特殊训练，精神力非常强。”田中站起身来，示意增田义人替他收好棋子，“是人总有弱点，只要找到了杨慕次的弱点，他的整个精神都会受你所控制。”增田义人点点头，“属下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

刑室里的杨慕次刚刚挺过一次严酷的拷问，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头脑一片空白。没想到中国古代的盖白帛之刑今天让自己有幸领教了一回，一层层的牛皮纸沾水之后盖在脸上，那种逐渐失掉呼吸步入死亡的感觉让他感到了阵阵恐惧，在他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行刑人又掀掉了他脸上的牛皮纸，新鲜空气的进入又让他有了一丝对于还活着的渴望。看着杨慕次的表情，增田笑了笑，凭你再怎么经受特殊训练，这样的刑罚你就算身体上能够熬住，精神上也会有所松动的，只要你精神上有一点松动，我就能够让你驯服在我的催眠术之下。行刑人看到增田来了，上前敬了礼，增田满脸都是亲和的笑容，“慕次君，考虑得怎样了？鄙人劝你不要再执拗下去了，乖乖地跟我们合作，而且慕次君这样好的体格，鄙人也不介意让帝国大学的学生们多一样试验品。”阿次知道增田义人说的是什么，前几天阿次想绝食就死，结果看守是直接插管灌食，试了两次，阿次是真的学乖了，这个味道甚至比老虎凳还难受啊。不过阿次也不会因此而退缩，“你们拿我们中国人做实验还少吗？不缺我这一个。”增田义人冷笑一声，示意行刑的士兵放开阿次，“把人给我带上来。”士兵带上来一女两男，准确的说是一个妇女、一个小孩还有一个少年。杨慕次瞳孔骤然收缩，自己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很想扑上去看看妇女是否安好，却被三个士兵死死按在座位上。增田义人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慕次君，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不知道你考虑得如何啊？我可是没有将军这么有耐心。”杨慕次紧咬下唇，心中非常挣扎，妇女非常惊恐，眼前之人对于他来说是个绝对的魔鬼，丈夫在自己的眼前被弄瞎了双眼，后来更是传来了丈夫的死讯，让她痛苦万分，而更让她觉得恐惧的是，她的直觉告诉眼前的中国人自己丈夫的得意门生能够救自己。“慕次君，我求求您，救救我们。”阿次只觉得心口剧痛，老师惨死如果师母跟幼子再没有办法保住的话，自己愧对老师在天之灵。可是自己做人的原则……增田义人冷笑一声，抽出了腰间的太刀，劈向了那个年纪稍大的少年，妇女跟阿次都想冲上前去，可是却被士兵死死压住，眼睁睁地看着少年惨死刀下。阿次目眦尽裂，紧咬牙关，是恨不得生吞了这个魔鬼。增田义人的刀架在了那个孩子的脖子上，孩子被吓得浑身颤栗，“慕次君，我真的没有什么耐性。”“不要。”阿次终于撑不住了，自己的性命可以不在乎，但师母还有孩子一定要保住。阿次终于低下了一直昂着的头，“我答应你，写信给我大哥。放了他们。”

增田义人终于笑了，他示意士兵放开阿次，“早这么听话多好啊。”他让士兵给阿次纸和笔，“这不就对了，乖乖地写完，大家都相安无事。”阿次拿着钢笔，突然之间把笔扔向增田义人，增田身子连忙一侧，但还是慢了半拍，钢笔插在增田义人左肩胛上。阿次一个扫堂腿击倒一个日本兵，从他手中抢过一把太刀，劈向增田义人，士兵想开枪，却被增田义人喝住，“留活口！”阿次宛如疯了一般，不顾身上留下的刑伤，几乎是每划出一刀都瞄准日本兵的致命之处，增田义人右手一边抵挡阿次的太刀，嘴角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他强忍疼痛，左手撑着地重重一脚踢在阿次太刀的无锋处，由于手腕受过伤，阿次握刀的力量比不上从前，在这一下之后阿次连连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但立刻又扑了上去，可就在一瞬间，增田义人拉过那个小孩子，挡在了自己面前，杨慕次收不住刀势，锋利的太刀刺进了孩子的胸口，鲜血溅了阿次一身。阿次完全愣住了，直到士兵重重一枪击在后背上，他吃痛不过松开了握刀的右手，旋即被士兵死死按在地上。增田义人拔出左肩上的钢笔，右手捂住伤口。妇女整个人瘫倒在地，失声痛哭，在她看见被按倒在地的阿次时，眼中透出无穷的恨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她挣脱日本兵的控制扑上来就掐住阿次的脖子，士兵想上去阻拦，却被增田义人用眼神制止住，他想看看眼前的男子有什么反应，他的第一层防线到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破绽，他需要忘记这份痛苦，也就意味催眠在此刻能够乘虚而入。

杨慕次只觉得咽喉处剧痛，呼吸渐渐地困难。但他没有反抗，孩子临死前那害怕的眼神在眼前挥之不去，他也不去反抗，希望就此死在妇女的手上，他杀过的人不少，但是在这当中没有一个是小孩啊。阿次张大嘴，意识渐渐模糊，只觉得这一世所经历过的东西再度浮现，少年时冷漠的家庭，留学东洋时的壮志昂扬，军统训练学校严苛的训练，还有大哥那看起来让自己生气又温暖的笑容，最后定格的却是刚才那个孩子恐惧的眼神，耳边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新鲜空气传入肺中，阿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增田义人示意士兵架起阿次，“慕次君，他们是为你死的，如果你早点听话，他们就不用死了。你死到黄泉或是天国，都没有办法面对你的老师。”他转身吩咐士兵，“这女人就给你们玩了，还有，把他关到禁室里。小心看着。”事情至此，我要看看你还能支撑多久，如果你真的是军统出来的杀人机器也就罢了，可惜你不是。增田义人笑了，成功已经不远。妇女的哭喊声渐渐远去，阿次眼神变得非常呆滞，任由士兵把他拖走。刑室的小窗外，夜幕已经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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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小的囚室内是挥之不去的阴暗，夜晚的风吹进囚室中带了的是寒意。一整夜，阿次都在噩梦之中，只要一闭上眼睛，出现的就是孩子临死前的面孔。阿次想醒着，可是睁开眼睛却听到了妇女凄厉的哭喊声。日本人给他用了麦角酰二乙胺——这是一种致幻剂，能够让人在迷迷糊糊中产生幻觉，反复回想此前经历过的最恐惧的一幕。囚室外的增田义人面有得色，他终于在杨慕次的心中打开了突破口，接下来的一切就很简单了。他叫过一个军医，让他给阿次打上一针镇定剂。见着阿次渐渐地陷入睡眠中，增田义人笑了。

迷迷糊糊中，梦境在来回闪烁，满目的都是鲜红，突然间，一个妇女扑面而来，“还我孩子命来！”阿次一惊，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是增田义人和煦的面容，“你终于醒了。”阿次奋力挣扎，“你这个魔鬼！”增田把手轻轻放在阿次肩上，语句变得特别温和，“孩子，你心中的魔鬼已经把你占据，让我把他祛除出去吧。你是我大日本帝国的武士，你是效忠天皇的武士。”“不……我不是……”受到致幻剂的迷惑，阿次似乎在极力抗拒这个声音，增田义人把一块小木牌放在阿次的眼前晃动，“孩子，你受到了魔鬼的蛊惑，我有责任把迷途的你找回来。”阿次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又变得模糊，“孩子，身处丛林中的你一直在奔跑，你在逃避野兽和敌人的追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随着话音，阿次回想起是军校残酷的野外生存训练，一幕幕血腥在眼前闪过，他很害怕，怕得闭上了眼睛，增田继续描绘，“你知道你自己没有办法躲过，你拿起了手中的刀……你是我大日本帝国的武士，没有什么能够让你退缩，你必须战斗……”阿次的耳边在反复回荡着这些声音，仿佛受到蛊惑一般，“我不害怕，我没有办法躲避……没有办法躲避……”增田的声音在继续，“对，你是我大日本帝国的武士……你要报仇……拿起刀……让你的仇人血债血偿……为天皇效忠是你的责任，为父亲报仇是你的义务……”药力的作用让阿次的挣扎越来越弱，“为天皇效忠，为父亲报仇……”阿次开始无意识的重复着增田的话。增田义人的嘴角勾出一丝笑容，果然，在受到巨大打击后，人的内心是最脆弱的，他继续把手中的木牌在阿次的眼前晃动，“你很累，很累，父亲的惨死让你感觉很累，你需要休息，需要休息……”随着渐渐低沉的声音，阿次进入了睡眠中。从来没有的舒适睡眠。

后面的内容，燕子的原文有些照片文，我要修改一下，发出来，下午加班，晚上和男人去逛街。各位还是先看看燕子的原文吧，虐的吐血啊

接下下来的半个月，增田义人每天都用三个小时，来强化并灌输给阿次的身世体验，从之前的强化逐渐到慢慢的关怀式渗透，阿次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所拥有的知识增田灌输给他的父亲死在至那人手里，自己要尽力为父亲报仇，时间又过了帮个月，此时的阿次已经完全忘掉了自己的身份，记住的是自己是日本关东军中将龙本中佐的儿子龙本明秋，因为父亲在华北战场殉国，所以被父亲二十的好友田中千野收养。
这天，增田义人确定阿次满脑袋已经被仇恨占据，便让人放了阿次书来，待阿次沐浴更衣之后，看着一身和服举止之间都像是刻着RB礼仪的阿次，增田知道自己成功了，他上前微微弯腰，用日语说：“少爷，太太已经在客厅做好了晚饭，司令官正在等着您呢”阿次回礼：“好的，增田副官。”
田中千野的家并不大，装修的也不是很奢华，正题看起来清新淡雅，自然简洁。挺远中种着樱花树，落英缤纷，显得富有诗意，你不会想到这样的居所是属于田中千野那样的mo王居住的地方。而是某个世外高人隐居的场所。
进了门，阿次在玄关脱掉了木屐，向给自己鞠躬敬礼的仆人鞠躬回礼，丝毫不觉得有任何奇怪之处，增田义人看到阿次这样的举动，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在前面引路

增田拉开拉开移门，是大厅里的和室，或者说叫做客厅吧。墙上悬挂着书法条幅，地上铺着榻榻米，饭桌非常特别，是在四个树桩上放置木板，此刻的窗帘是拉起来的，夕阳的余晖射进室内，显得特别温暖。角落的花瓶插着刚刚从院子里摘下的樱花树枝，室内有着一股淡雅的芬芳。田中千野跟妻子田中惠子同样的一身和服跪坐在桌子一侧，就像父母在等着孩子回家一起吃饭。整体的感觉特别温馨，阿次心理缺失的一块似乎在看到二人的瞬间得到了弥补，他跪坐在两人对面，“田中叔叔，婶婶！”声音似乎有些哽咽。增田义人向田中夫妻行礼，“司令，太太，少爷回来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告退了。”田中千野听到了“少爷”这个称呼便知道已经当初的密谋已经大功告成，他瞬间脸上便带着慈父般的笑容，“明秋啊，我知道你很难过，放心，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中佐桑是我的好友，我会替他照顾你的。”

田中惠子让佣人把菜送上来，微笑着，“千野，吃饭的时候就不要提起这些伤心事吧，以后就搬过来住吧，婶婶会好好照顾你的。”边说边给阿次夹菜，眼泪似乎又在阿次的眼中打转，他觉得在丛林中迷途的自己似乎在此刻找到了一个歇脚的小屋。田中千野也笑了，“惠子说得对，明秋，好好吃饭。你胃不是很好，我特别让厨房给你熬了鸡汤。”嘴里的鸡汤味道似乎非常熟悉，阿次的记忆似乎有些触动，田中接着说道，“明秋，我已经向上面请示，我会收养你，叫我爸爸。”说着这话，田中千野似乎也动了真情，自己跟妻子婚后多年尚未有儿女，唯一的妹妹也死在了战场上，人似乎都会随着年纪而发生变化，上了年纪似乎都期望孩子能够随侍身边。阿次笑了笑，他似乎不忍让这个看似很强悍的老人伤心，轻轻地唤了声：“爸爸，妈妈。”一顿饭，吃得非常和睦，阿次也在贪恋着食物带给自己温暖。席间，一家三口聊着轻松的话题，田中甚至提到一些阿次的童年糗事，当然，这些都是瞎编的，距离在笑声中渐渐拉近。

温馨的饭后，田中惠子替阿次安排好了房间，并亲自为他铺好了床褥，“明秋啊，好好休息，其它的事情啥都别想了。”阿次微笑着点点头。田中惠子脚步刚迈出房间，田中千野便走进了房间，看到“父亲”脸色深沉，阿次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恭敬地叫声，“爸爸。”看到阿次的神色，田中千野心中更是得意，看来这把利刃终于算是握在了自己手里。“明秋啊，爸爸接到军部的调令，明天要去华北战场了。”阿次挑挑眉，“爸爸一切小心，明秋相信爸爸很快就能得胜回来。”田中千野看着阿次的反映，这个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决定要开门见山，“明秋，我想让你去军校。帝国需要你这样的高材生付出。”

阿次有些犹豫，“爸爸，明秋愿意为帝国赴汤蹈火，也更想为父亲报仇，只是明秋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田中没有说话，左手手刀直接劈向阿次的右肩部位劈去，阿次身体后仰，右手去抓田中的左手手腕，反应非常快。阿次愣住了，似乎记忆中的自己没有这么好的身手吧。田中示意阿次放开自己，“明秋，小时候你曾经受过一次伤，医生说你伤到了脑袋，所以有些间歇性记忆已经忘了。其实啊，你接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在早稻田大学的时候你就是学校的空手道冠军。所以你不要当心。”

田中千野示意阿次来到身边，他摸着阿次的脑袋，“明秋，辛苦你了。但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武士的宿命，我们的付出都是为了我们子孙后代能够安享幸福。”闻着田中千野身上一股淡淡的味道，阿次仿佛受到蛊惑一般，“是！”田中千野脸上全是慈爱的笑容，示意阿次慢慢地躺在自己的腿上，“好好休息吧。”阿次在那股类似于迷香的气味中渐渐地进入梦乡，似乎从来没有睡过这么熟。窗外，长夜才刚刚开始，黑沉沉地似乎没有尽头，就连太白星的光芒似乎也无法散发出来

第六章
早在阿初没有回抱余晓江的瞬间，她就明白眼前这个人不是阿次而是阿初。小阁楼上，两个人都在压抑着，他们心中还有最后一丝希望，但是跃春带来的日本茶室爆炸的消息让大家瞬间陷入了沉静。三个人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失去最爱的人痛彻心扉，但此刻去不能尽情地释放。最先还是阿初收拾起了自己的心情，他拿起了自己的外套，“走，跃春，去春和医院，阿四还没有脱离危险。我要知道怎么回事？”

春和医院，阿初亲自替阿四做手术，他的冷静让跃春心理有些发寒，阿初默默地替阿四缝好伤口，摘下手套，走出了手术室，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他扶着墙慢慢地向前走，突然之间却整个人靠着墙滑落，泪水汹涌而出，阿初捂住脸，却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战时的医院人非常多，一时之间也无人注意到这个俊俏的医生为什么会情绪失控。夏跃春站在旁边，心里也非常不是滋味。对于阿初，他真的觉得愧疚，阿初应该知道去日本茶室时去送死的，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夏跃春看着阿初跟雅淑分别的痛苦，曾经问他为什么要去茶室，阿初的回答很简单，“我是中国人。”哭了一会儿，阿初渐渐压住了自己的悲痛。他向夏跃春伸出了右手，夏跃春也伸手拉起了阿初。千言万语如今只是化作了老友间的一笑。

重新回到小阁楼，阿初，余晓江，夏跃春。面前放着的是一张夏跃春的人从那些鬼面人嘴里得到的口供，阿初脸上无悲无喜，却还是刻薄的口吻，“杀其兄助其弟，戴老板身边尽是给他出这些馊主意的人，难怪是兵败如山倒啊。”余晓江望了一眼阿初，“怎么说？”阿初嘴角上扬，“杨某是医生，不是军人。你们以为日本人都是笨蛋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余晓江也暗骂自己真是当局者迷，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透，如果自己能够劝服杜旅宁放弃那个愚蠢的计划，阿次是不是可以不用死。晓江有些神伤，夏跃春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啊？”阿初的眼眸中透出寒光，“阿次的路我会替他走完，阿次的仇我不会忘记。”他抬头望向余晓江，却露出了笑容，“余小姐不是我的未婚妻吗？换个称呼，叫我阿初。住在这里也不是我的风格，跟我回杨公馆恭候日本人大驾光临吧。”余晓江跟夏跃春对望一眼，心中却有些不寒而栗，他们再度想到了那个因为姐姐的死搅得上海滩天翻地覆的杨慕初。

按照计划，他们重新搬回了愚园路的杨公馆，阿初也对外宣传余晓江是自己的未婚妻，明年年初就会举行婚礼。果然日军在入城后，第一时间便找到了这位上海滩的传奇人物，也是医学界赫赫有名的后起之秀。接着为当时的日军侵华参谋做手术的机会，阿初获得了日本人的初步信任，在这之后，阿初或离间或收买或镇压，顺利让手下的全部工厂复工，手段之老辣让当时作为上海商会会长的明堂也不得不服。阿初也顺利获得了市政府顾问这个头衔，用这个身份暗地里为抗日做了不少好事。由于阿初的存在，上海整个地（蟹河）下党压力骤减，但午夜梦回，躺在阿初身边的余晓江却看到了他眼中挥之不去的伤痛与寂寞。


这天傍晚，忙碌了一天的阿初刚回到家，就看到余晓江拿着一张纸呆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阿初突然起了促狭之心，示意阿四出去，在晓江身旁坐下，“怎么了，娘子在怨恨为夫没有多抽出时间陪你？”余晓江被阿初那个坏坏的笑容给逗笑了，“为妻哪敢挡了杨老板赚钱的道啊！”阿初从余晓江手里拿过那张纸条，扫了一眼，笑容也立马收敛了，“杜旅宁还真是没事爱给我找事。不过郭成林这家伙不管从哪一方面都该死！”

余晓江有些惊讶地看着阿初，“这可能是处座为了试探你而想出的办法，更何况这次军统上海站要跟我们一起行动，我怕你的身份瞒不过军统那边。”阿初嘴边勾起一丝微笑，“你以为他们的人在看到过阿次杀了小山樱子的时候不会怀疑那个人不是我吗？”余晓江眉头紧皱，阿初确实没有说错，等等，阿初刚才说他们的人，难道他知道……阿初眼里透出无限的冰寒，“如果不是为了现在的大局，我一定让他们为阿次偿命！”阿次仿佛是两人之间的一个禁忌的话题，一时间二人陷入沉静。

余晓江强行压住自己的情绪，“那现在这个你打算怎么办？”阿初沉吟片刻，“这半年来你一直在训练我的拳脚，相信应付这次行动应该不成问题。”余晓江眉头依然没有松开，“可是郭成林军队出身，你不是他的对手。”阿初嘴角冷笑，“杀人不一定要用武力，脑子也可以的。你有没有关于他的资料。”余晓江点点头，“郭成林是军统的叛徒，八年前共（蟹河）产国际上海站被摧毁就是他的杰作。”阿初忽地一声站起来，“你是说全歼八年前的共（合写）产国际在上海的潜伏人员，只是不幸让首领跑了的一案。”余晓江点点头，讶异于阿初怎么会如此不淡定，阿初眼角透出无限恨意，“原来是他，看来我还真的是非动手不可了。当初害了大少奶奶的就是他。”也在此时，刘阿四在外面敲了敲门，“先生，苏锡文市长来了。”阿初握了握拳，控制住自己的愤怒，“让他去书房等着。”他望向余晓江，“走吧，咱们去见见给我们送来机会的苏市长。”

苏锡文已经在客厅里等了好一会，才等到阿初的到来，“让市长久等了，荣某有愧啊。”“哪里哪里，是老夫叨扰啊。上回贤伉俪的婚礼老夫因为公务繁忙没有参加，这回是来不上礼物的。”边说边送上一个包好的礼物，阿初连忙接过，“让苏老破费了，这样吧，内人刚刚做好了晚饭，苏老赏脸留下来吃顿饭。”苏锡文笑道，“听闻尊夫人出身名门，做得一手好菜。老夫今天可是饱了口福，却之不恭啊。”

饭厅之内余晓江果然做好了饭菜，三人分宾主坐下，苏锡文看着一桌子的好菜，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荣老弟果然好福气啊。”荣初心里有些好笑，苏锡文大晚上的来很明显就不是为了吃这顿饭的，听闻最近郭成林要争市长的位子，大概苏锡文就是为了保住这个市长之位来的。他看了余晓江一眼，后者羞涩地低下头，荣初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是啊，这世道乱啊，我都想结束公司回家当寓公了。”苏锡文心中一惊，“别，老弟年富力强，又不是我这把老骨头了。”荣初笑容依旧不变，“苏老啊，这些烦心事咱们以后再说，您看难得晓江今天坐了这么多菜，咱们还是好好吃饭，不谈公务啊。”一顿饭吃得苏锡文是非常的难受，他这次来是为市长选举拉票来的，顺道邀请荣初去参加自己的生日晚宴。结果被荣初用一顿饭拖得他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难怪年纪轻轻能够在上海站稳脚跟，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打发走了苏锡文，拿着手中的请帖，阿初眉头微挑，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晓江看着阿初思考的神情，再度失神了，仿佛又见到了军校中那个被老师刁难过后的少年。她死命把脑中的影子去掉，“你打算怎么办？”阿初微微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是人总会有漏洞的。我不会让他活着见到四天后的太阳。”

沦陷区下的上海依旧还是歌舞升平，日本人要把这里发展成为他们以战养战的基地。苏锡文的别馆严阵以待，郭成林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今晚这里来的大人物实在是太多，从特高课的最高长官田中星辰到市长苏锡文，还有各色上海滩大亨。记者们菲林的一阵快闪，郭成林看着停在门口的凯迪拉克，这么长的车队，这样的气势，除了那位复仇王子还有谁呢？果然，一身深蓝色礼服的阿初从车上下来，从另一侧挽下了一身素色旗袍的余晓江，金童玉女的组合是不少报纸的头条新闻，余晓江作为江南粮食大亨的小女儿，这个结合也被看做是金钱与金钱的一次完美交易。郭成林心理相当不屑，复仇王子，还不是靠脸蛋抓住女人的心来上位。仿佛知道眼前之人在想什么，阿初一边笑着跟相熟的记者和朋友打招呼，一边淡淡地望这边看过这么一眼，尽管还是笑容依旧，郭成林却感到莫名地寒意。他马上迎上去，“荣先生，荣太太好。这个……”他望了后面跟着的长长的保镖人数，“会场里狭小，还请荣先生见谅。”阿初嘴角微微勾起，没有回话，晓江先说话了，“这是谁啊？”荣初轻轻挽了挽晓江的手臂，跟阿四说，“你们留在这里。”郭成林连连点头，“多谢荣先生的体谅，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荣初看到都没看只是挽着余晓江进去了。


觥筹交错，楼上的新任特高课科长田中星辰冷冷地望着底下正在交杯的人们，没有任何表情，只有27岁她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在特高课中站稳脚跟靠的不是美色，而是实打实地真功夫。想着昨晚收到的情报，田中星辰有些头疼，军统最近的暗杀越来越猖狂，军部已经不止一次责骂他办事不利了。这一次我要让他们有去无回。她狠狠地一拳砸在栏杆上。

楼底下的靡靡之音依旧，阿初跟晓江也在慢慢地跳着舞，一边低声交流，“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啊？”“别着急，好戏在后头。”他抬头望了望楼上，这已经不是第一跟这位田中少将交锋了，但相信这一次输的还是还是她。司仪制止了音乐，“欢迎大家来到这个慈善晚会，下面我们请我们请苏市长讲话。”地下稀稀拉拉地掌声。苏锡文得意滴走上台，清了清嗓子，还没说话，灯光就突然之间被熄灭了，紧接着是几声枪响，人群乱作一团，楼上的田中星辰吓了一跳，也直接放了几声空枪，“都给我站住，否则枪弹无眼。”受到惊吓的人群被赶来的日本军队重新围在了一起，灯光重新点亮。什么都没有发生。田中星辰眉头紧皱，命令手下四处搜索可疑人士，可是这里来的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哪里来的可疑人士。宴会继续进行，确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在看到第二天的报纸说郭成林暴毙于宅的消息，余晓江满肚子的疑问。据内线的回报，日本人是把郭成林的尸体几乎分解了也没找到他毙命的原因是什么，看着沙发上碰杯的夏跃春跟阿初得意的神色，她也实在忍不住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夏院长难得得瑟地抖抖肩，却答非所问，“杨老板，咨询费、劳务费。”阿初嘴角一撇，“难道我不是在为贵党在铲除叛徒吗？”夏跃春耸耸肩，“反正我做赔本生意是习惯了。”阿初嘟着嘴，也没有直接反驳他。晓江微微一笑，“两位斗嘴完了吗？能否告诉小女子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吗？”阿初嘴上玩味的笑容，“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杀人不一定要动手，郭成林有很严重的胃病，一直在吃这中药进行治疗。我让跃春加大了药方中的甘草剂量，同时买通厨子让他今晚上改做鲤鱼，郭成林很喜欢吃鱼，但鲤鱼跟甘草的搭配是剧毒，能够使心脏骤停。任何人都查不出痕迹。”撇嘴的轮到了夏跃春了，“就你杨老板英明神武，我们都是莽夫。”阿初下巴一扬，“那是，谁跟你们一样就知道用武力的莽夫啊。”


田中星辰折腾了好多天已经没能找到任何关于地下（蟹河）党的蛛丝马迹，当然，其中他也无数次地去找过荣初的麻烦，不管是旁敲侧击还是威逼利用都没有找到任何破绽。田中星辰并不死心，向来嗅觉灵敏的她觉得这个荣初一定有问题，说不定这件事情的背后就是他在捣鬼。她越想越生气，准备再次出去找荣初询问一下，这时候，一个身材矮小的军人走了过来，田中星辰面露不快，“你来干什么？”面前的人叫闻彰，自己的副手。个子看起来比自己还矮小，眼睛细小，眼眸却很浑浊，显得没有生气。满脸的笑容，却让人感觉非常的不舒服。田中星辰真心不喜欢这个人，特别爱玩阴的，中国人有句话叫做口蜜腹剑说的就是这种人。闻彰走到田中星辰面前，敬个礼，“指挥官阁下，如果您要找荣初的麻烦，大可不必。”田中星辰眉头挑起，“你这个是什么意思？”闻彰取出一封信函，“军部方面已经有了决定，而且，为了以战养战，上海不能毁掉。那荣初就不能够动。”田中星辰打开信件粗略看了一下，旋即把它重新递给闻彰，“闻彰君，看来你没有让我们失望啊。这一招真心妙。”闻彰满脸谄媚的笑容，“为帝国效劳是我辈的荣幸。”但那抹笑容的意味让所以看到的人都不由得心里一沉。

第七章


又是一年风起时，距离阿次替大哥赴会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余晓江轻轻推开了门，阿初整个人跪坐在蒲团上，这个脸埋在掌心之下，她没有去打扰他，尽管手中这个消息让她稳定的心情有些浮躁。阿初听到开门的声音，极力压抑自己的起伏的心情，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抬起头，想站起来，却觉得双腿一软，晓江连忙去扶他，阿初摆摆手，直接坐在了地上，完全不顾自己的绅士风度，“什么事？”

余晓江把手中的情报递给阿初，“明堂遇刺，日本人派来的新任商会会长叫龙本明秋，大后天就到任。这是请柬。”阿初愣了愣，再度咬住了下唇，没想到已经避居的明堂还是难逃一劫啊。“这个龙本明秋是什么人？有背景资料吗？”余晓江愣了一下，把手中的照片递给了阿初，只是简单的一眼，阿初整个人都怔住了。阿次……还活着？他望了晓江一眼，她摇摇头，“田中千野的干儿子，早稻田大学毕业。”晓江停了停，她考虑下面的话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阿初抬头，示意他继续，“军统北平站上个月被连个拔起就是他的杰作。”“阿次他不会这样的……”余晓江的话被阿初打断，“不……这不是阿次。”余晓江有些心痛这个看起来有些失去冷静的男人。“阿初，他不是阿次，他是披着阿次皮的恶魔。”“可是……”阿初很想说服自己，照片中跟自己一摸一样的人变得有些不可捉摸，那双眼睛仿佛如梦魇一般笼罩着自己。不一会儿，阿初回过神来，“你们打算怎么做？”“两边给我们的任务是都按兵不动，伺机……”晓江做了一个下劈的手势。阿初眉头皱了皱，余晓江接着问道，“你觉得他是阿次吗？”阿初没有回答，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我会去证实，我不会他顶着阿次的脸来祸害中国人。”

三年的历练，他已经由当初那个气势逼人的少年变得深沉内敛了很多，行为举止也越来越像一个特工，甚至连余晓江有些时候也分不清楚这个是阿初还是阿次，变得让他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几天前的一个暗杀行动，他们奉命除掉一个汉奸，她亲眼看着他用小刀划过他的脖子，阿初眼中透出的冰寒在那一刻跟阿次一模一样。看着阿初冷静地给被他们打倒人一个个地补枪，当时的余晓江有一阵恍惚，仿佛觉得阿次再次在眼前重生，等到回到神来时，又觉得对不起阿初，是自己把阿初带进这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那样的笑容应该是存在阳光下的，阿初的手是握手术刀救人的，而不是握枪杀人的。阿次的死让阿初把那样的笑容存在了内心深处。

龙本明秋其实比约定早到了几天，他没惊动任何人，甚至连军部也是一样，在暗处观察对手，无疑是最全面的。当他踏上上海的土地，龙本明秋波澜不惊的心，闪过几丝慌乱，这个城市居然给自己带来久违的亲切感，那抹无比契合的熟悉让他感到陌生而恐惧。独自走在街上，心理却不由自主地控制着脚步的风向。夜风寒冷，龙本明秋站在荣华书店外，看着里面灯光初暖，几名穿着学生服的学生正围在桌边，嘻嘻哈哈笑成一团。一抹倩影一缕笑容还在眼前环绕，她？她是谁？龙本明秋惊慌地按住心底的疑问，身体却忍不住大大地退后一步，他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荣初已经习惯隔三岔五地来荣华书店坐坐，这里面有着自己最亲密的两个亲人的回忆，不知道在九泉之下他们是否在一起，不再被着纷纷扰扰的乱世所打搅，上海沦陷之后，荣初就把这家书店转让给工部局一个朋友的女儿开着，这样就算自己真的有天身遭不测，也能保住荣华的心血和阿次的寄托。

大家已经习惯了荣初每次的到来，每次安静地坐在角落，翻开一本王维的诗集，静静地看着，好久也不见他翻过几页。“荣先生！”江蓝牡是个安静的女孩子，却是复旦大学学生会的副主席，开这家书店也是为了让大家聚会的时候有个地方。“你的咖啡！”荣初每次来都喝咖啡，黑咖啡，黑得象如今上海的天，苦的如黄连一般。糖和牛奶放在旁边，从来没有见他用过。不知谁说过，喝黑咖啡的人，心比咖啡还要苦！江蓝牡不明白这个在上海有着绝世繁华的男子，他的苦来自何方？荣初冲她淡淡一笑，继续低头看书，透着新墨的书上写着“斜光照墟落，穷巷牛羊归。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雉〔句隹〕麦苗秀，蚕眠桑叶稀。田夫荷锄立，相见语依依。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那时候年纪还小，荣华读着这首诗就爱不释手，非要老爷也到山上去买房子，说是也要成群的牛羊，可是上海一马平川哪里有山？为此荣华还闷闷不乐了好久，最后自己和少爷去英国，临行前荣华送给自己的也是这首诗！荣华是怎么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如今阿初也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自己唯一的亲弟弟为什么是双面间谍一样？阿初如今想到这些心已经不那么疼了，他抬起头看向窗外，突然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他在窗外似乎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阿次！”阿初快速向门外跑去，他不敢去深想！

龙本明秋不是第一次看到荣初，军部给他任务的时候，就给了他一大堆关于这个复仇王子的资料，照片里飞扬跋扈，神采飞扬的荣初，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不一样！龙本明秋心很乱，看到飞奔出来的荣初，他知道眼前是多么好的机会，只要自己轻轻地举起手，扣动扳机，那么一切都会很简单，自己会很完美地完成任务，军部会从此更加看重自己，义父会以自己为荣的！父亲的大仇也会得报！这一枪是一举数得!龙本明秋的手紧紧地握着风衣口袋里的枪，看着荣初奔出来的方向。他的理智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在哪里开枪，要在哪里埋伏！怎么样才能一击得中！可是脚就像灌了铅似地走不快，他甚至想是不是在海上被海风吹坏脑子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跑来的人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龙本明秋打开保险，手指已经摸到扳机，只等荣初进入手枪的射程。

“老板！”刘阿四开着车正好挡住了龙本明秋的视线，也挡住了荣初的路。“夫人有急事找你！”“你让开！”荣初推开刘阿四，跑过去刚才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只来得及看见一抹熟悉的背影快速地消失在夜色之中。“阿次！”刘阿四听见阿初喃喃地念叨着的那个名字，也不由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什么人也没有！自从二少爷去世后，老板也不知道错认很多回人了！

躲入后巷的龙本明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到刘阿四出现，心理居然一下子觉得放松了。“这不是个好机会！”他是这么跟自己说的。龙本明秋关上保险，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而且我还不够了解他，要让他手下看不出来才行！”龙本明秋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早，去愚园路看看吧！为什么是愚园路？龙本明秋再次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弄得不知所以，决定还是找家旅馆好好休息一下，或许自己真的是舟车劳顿太辛苦了。

云萃园是个老名头的戏院，传说前清显贵们老上海必定来此坐上一会，原本喜欢西洋电影的荣老板，不知为何突然迷上了京剧，于是边有人纷纷揣测只怕是要捧那个戏子吧，不过这些年轻的老板不是都喜欢那些穿着短短的，花里胡哨的女明星么？不过也奇怪，他虽然包了的雅间，却从来没有让什么花旦，青衣陪坐过，倒是偶尔会带上他夫人来仔仔细细地听一场子戏，大多是一些文戏，荣夫人也是个温柔的人，不喜欢打打杀杀的，看两人的情形，一帮想着攀高枝的佳人们也就慢慢淡了心思，只当他是看客，小心的陪着。

何小惜以前是唱武生的，自从从师父手里接过云萃园便脱了戏服安心当起了掌柜的，就是有人起哄，他也是笑笑说是倒了嗓子，没了味道，云萃园有的是角儿，大家且放过他。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忘了它也是个武生，也唱过戏。

荣初定的是个比较靠后的雅间，那里安静，一直以来都是何小惜亲自接待，每次有名角来，何小惜总是忘不了给荣公馆去电话，很虔诚地询问荣初要不要赏脸听一场，大多荣初都不得空，偶尔不好意思便是荣夫人坐着车来听一场。今日是小桂香的《贵妃醉酒》，何小惜早就把戏票送到荣公馆去了。

“这位先生里面请！”戏还没开场，荣初也还没到，却先有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持着荣公馆的请帖进了雅间。“这位先生您要什么茶水?”何小惜也见怪不怪，拿着单子问道。“给我一杯咖啡！”那人先把帽子亲自挂好，也不看单子。“不好意思，咖啡昨儿卖完了，今天也没有到货，荣先生在这里放了一壶龙井，你看......”“那就龙井吧！”那人点了点头。
“阿初，没有想到荣华离开之后，我们还能再见面？”那人看着眼前依旧一身西装，文质彬彬的阿初，很是高兴。“是你！”阿初也显得很吃惊！“可不就是我！”来人居然是故人——丛峰。“真是世事如棋！你在苏联那边怎么样？”阿初在他身边坐下，语气也带着淡淡的欣喜。“我现在不在苏联了......”丛峰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何掌柜，你下去吧!”阿初拿了钱打赏给亲自上茶的何小惜。“谢谢荣先生！”何小惜收下钱，笑着对丛峰说道：“先生你刚才要得咖啡刚送来，要不要给你换了？”“不用了！”丛峰看着阿初一眼，立刻就转移了视线。“龙井也不错，如今这世道还有这么好的龙井难得呀！”“那是！”何小惜说着下了楼。“阿初我就不打搅你看戏了！”丛峰看着手表，“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我请你看戏！”“难得遇到，何必急了？”阿初巧妙地拦住丛峰的出路。“就是荣华我也要.......”

“哎呀！”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声，“不好了，何老板跳楼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呀！！！！！！！”下面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男人的尖叫声，以及顾客纷乱奔跑的脚步声。“你让开！”丛峰拿出枪指着站在对面的荣初。“你就是怎么对待你的故人么？特使先生！”荣初刚才还和蔼可亲的面容此刻变得狰狞起来。“你不是阿初！”丛峰反应很快，说话时，已经跳起来，推翻了桌子向门外跑去。“呯！”被识破身份的龙本明秋，一枪打在他的左腿上。“很荣幸！特使先生，在下龙本明秋！我很好奇你和这个商界巨鳄有什么样的交情！”要是荣初也是地下组织的成员，那可真算意外之喜！龙本明秋暗自在心底盘算着荣初一旦身份落实，自己会取得怎样的胜利。“可惜你不会得逞的！”丛峰说着向后一跃，雅间的窗口临街，只看见丛峰的身影在阳光中如一只矫健的鸟，迅速地扑向大地。龙本明秋跳着追下去只触摸到他已经失去呼吸的鼻翼，和大张的眼睛里深深的鄙夷。

阿初被两声巨响镇住了，他刚刚从弄堂穿过来，到了云萃园前面，还没有来得及进来，就看见何小惜跟丛峰先后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在自己面前，他们都在努力向自己传递一个讯息：危险！他们在用死亡保护自己。阿初躲在人群中，仔细地看着已经失去生命的两人。强抑着悲伤，这次接头的方式是今天下午出门前才接到的情报，就算泄密也没有这么快？难道这本身就是假的！阿初脑子不停地在思考，手却也没有停，将套在外面的外套脱下翻过来，这件衣服是小江亲手做的，一面是咖啡色外褂，另一面是白色的对襟上衣。阿初不由佩服小江事事想的周到，他换好衣服时，已经收敛的神情，因为怕惹人注目，今日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毕竟刘阿四如今在上海也算的上荣初的另一个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