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初次风云》 一触即发未讲完的故事

第九回


监狱长远远地站在了门外,也不准其他人靠近,这种事情最好自己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阿次掏出烟盒,看了眼刘天运,递了过去,刘天运迟疑了一下,伸手摸了一支,阿次将打火机丢了过去,刘天运接过着急地点上贪婪地吸了口,满足地叹了口气,有些自嘲地将刀片放下,“让您见笑了。”
“为什么要找我?”
刘天运再次深吸了口,“虽然您是军统,可是我信任您的为人,我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不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不见了。”
“我听着。”阿次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他有种直觉这个刘天运隐藏的秘密或许连杜旅宁都不知道。
“杜长官或许只是知道我中统的身份,但他并不清楚我真正的主子是戴老板,”刘天运看着微微吃惊的杨慕次,苦笑了一下,“我没疯,其实杨长官应该也清楚中统和军统之间互相也在渗透,是不是有些可笑?同为党国的特务机关,却相互提防。当年戴老板也是奉上面的命令安排了几个特务潜伏在杜老板身边,其中就有我,任务就一个,如果杜月笙有投敌倾向,立即锄奸!只是后来杜老板抗日积极,上峰的命令改为了保护,而我因为有着财务公司背景的身份掩护,被杜月笙安排给了龙涛……”


“这很正常,和你要见我有何关系?”阿次淡淡地打断了刘天运的讲述,刘天运讳莫如深地笑了下,
“杨长官何必还在一个被主子抛弃的人面前装糊涂?”
阿次冷哼了一声,“没什么糊涂好装,对我而言,一个几易其主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你说你被你主子抛弃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的主子究竟是谁?”
刘天运一阵尴尬,“长官说得是,戴老板走了,没人能证实我的身份。可长官难道不奇怪吗?杜长官已知我中统身份,为何还会将我关押在此?”
阿次眉心一蹙,不由得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账房二先生,杜旅宁这样做是有意让杜月笙对刘天运起疑心,这是为什么?
“长官,杜将军接受的并不是保密局的任务,而是来自国防部,我不过就是一个被利用的小棋子,搅动不了中统和军统之间的浑水,可您和杜老板就不一样了……”
“你以为你说这些能让我疑心上峰的命令?”阿次突然打断了刘天运,冷峻道:“挑拨离间并不能保命,国防部也好,军统也好都是党国军人,有何区别?你妄加揣测长官的意图,究竟目的何在?”


“只为求一条生路。”
“生路死路都不是我为你选择的,”
“可如果我手中有证据能证明恒江商会的确做了不少亏本买卖,而且是杜长官很感兴趣的买卖,长官还觉得生死您不能做主吗?”
“你想要挟我?”
“不敢,我只求保命。”
“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所谓的证据?”
“杜长官手中也没有证据,不照样该抓则抓?”刘天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我再三考虑,觉得以长官您和龙涛的交情,必定是不愿意见到龙涛再出事的。见过您,我若是莫名其妙死在这里,也会给长官添麻烦的。”
“知道我最不怕什么吗?”阿次轻轻掸了掸衣袖,不屑地看着突然猥琐起来的刘天运,刘天运茫然地摇了摇头,阿次傲慢地吐出两个字,“麻烦。”


还未反应过来的刘天运,额头一凉,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了头上,惊愕之下还未张口就听见耳边冰冷的声音响起,
“别人都是最恨被威胁,而我杨慕次却偏偏喜欢这刺激,想不想试试?我要是现在手指一动,你倒下去的时候我把刀片往你的手里一塞,冲进来的人只会认为你意图袭击长官。如何?死一个身份不明的你,难道还能难倒我堂堂一个站长?我就算是以恒江商会老板的身份清除叛徒,也没人敢说个‘不’字!你今天主动见过我之后,你再找杜长官,你觉得他会信你?”
不按常理出牌的杨慕次彻底让刘天运吓傻了,“长、长官,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什么意思,你自己下去找你真正的主子去解释吧。”阿次手指微动,保险打开,刘天运脸色煞白,
“长、长官,如果我、我告诉您有共党联系过杜月笙呢?”
枪口一顿,“证据!”
“是、是前些日子杜月笙去香港的时候秘密见过潘汉年,而且他收的的关门弟子金山的身份极其可疑,我们的人正在查,但还未有结果。”
“还有谁知道这些?”
“我们这个行动组的情报只向邓将军汇报,我们从不和其他部门接触。”
阿次缓缓地收起枪,心中一片混乱,自己无意中越界了!这个情况应该是连跃春甚至是特派员都不清楚的。那杜旅宁知道吗?现在究竟是南京方面怀疑杜月笙才牵累了恒江商会,还是从一开始恒江商会就是为了查杜月笙被选定的垫脚石?


李默庵将军的确是送来了份大礼,前线再次激战,自己的王牌旅第三旅居然无意中立了大功,突袭了敌军的一个团指挥部,从一个受伤的俘虏身上搜出了还未来得及递送出去的情报,此人是地下交通联络员,或许他身上有杜旅宁需要的东西,待过几日伤情稳定些了,就安排人秘密押往上海。
刘云普原本以为会在长官这里看到兴奋的神情,没曾想却失望了,长官竟是一脸波澜不惊的平静,刚才在咖啡厅里长官和杨慕初究竟谈了些什么?
自己究竟是军人还是傀儡?杨慕初的话还在脑海里回旋,眼前还是杨慕初那双含着讥讽但又带着同情的眼睛。


“杜将军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军人,以此作为借口说服自己去执行命令。可杜将军你扪心自问,你所做的一切都能无愧你军人的称号吗?恕我冒犯,我们痛恨的日本侵略者也是由他们的军人组成的,盲从、残酷、冷血,他们只是一群群毫无人性的机器!是人,血就该是热的;是人,就该去做理性的选择。你我之间不存在交易,只是各取所需。不同的是我所做的是我自愿的,而你所做的身不由己,从这点上来讲,我已经战胜了你。”
杜旅宁宁愿看到的是充满恨意的眼睛,也不愿面对杨慕初的同情,可偏偏自己无力反驳。


南京国防部干部预备局局长办公室里气氛阴郁,邓将军虽努力控制,但脸上的不满还是流露了出来,他有种被利用的感觉,但面对眼前这个人自己也无法表示自己的郁闷。
显冬站在角落里,这个时候是轮不到自己说话的,当初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令人热血沸腾的救国强国之梦让自己踏足到了波谲诡异的政治斗争中,这些日子有如过山车般的心情让他觉得自己有些懂了阿初为什么会变,可似乎又不全懂,显冬被这压抑的气氛搅动出一丝悔意,或许自己才是‘三剑客’中最理想主义的那个。
经国先生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拉拢过来的中统将军,耐着性子解释做大事当不拘小节,必要时牺牲在所难免。
邓文的神情依然僵硬着,但口中已低声应‘是’,想想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属下明白,只是觉得可惜。”
“妇人之仁。”先生的语气突然冷厉起来,“我意不在一个黄金荣或是他杜月笙,更不仅仅是一个上海!都在投鼠忌器,忌的是谁?党国究竟是谁的天下?!一个中统一个军统,争的乌烟瘴气,而共党就在你们的眼皮底下不断的坐大,等江山都没了,你们还能争什么?”
听到此话,邓文不敢吱声了,显冬意外地看着难得会在自己面前发火的先生,心中莫名担忧起来。


码头恢复了正常,没人清楚又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人看见杨慕初从杜府离开时,是杜月笙亲自相送到门口,两人似乎心情都不错。
离开杜府的杨老板直接去了英国领事馆,找威廉喝茶去了。恒江商会的四哥留下小弟候着老板,自己也先行返回了商会。
半个小时之后,春和医院的夏院长也赶到了英国领事馆,他是接到威廉领事的邀约前来老同学相聚,顺便给领事夫人做一下检查,领事夫人有孕在身,不方便前往医院。


上海警备司令部杜旅宁的临时办公室,刘云普不安地放下两杯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不请自到的阿次,而后悄悄地退出了房门,想贴着门听一下,但又退了开去,看着转角走廊的方向,叹了口气,掏出烟一边抽着一边把门。
“有什么收获?”杜旅宁开门见山,阿次也毫不避讳。
“长官不担心我隐匿不报?”
“你不会做蠢事,刘天运不信任我,留在我手中也问不出什么,倒是对你可能会说出些有用的东西。”杜旅宁一副运筹帷幄的架势,阿次心头不由得拱火,呛声道:
“长官,您究竟想做什么?现在所有的人都被您卷入了迷局。您故意将刘天运关入监狱,难道就是想等他主动来找我?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杜旅宁没有理会阿次的质问,而是冷静地看着他,“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阿次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您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恒江商会,让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到您对我的怀疑之上,看似无意却很巧合的利用刘天运将杜月笙和共党牵扯上了关系。这样一来您就有了主动权,可以从杜月笙那里获取您想要的东西,虽然我还不知道您究竟想要什么……”
“不错,”杜旅宁满意地笑了一下,“你的嗅觉还是那么敏锐。”
“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阿次的不满和着急溢于言表,杜旅宁不紧不慢道:
“一味地抓共党无济于事,打掉他们的保护伞才是关键。”
“保护伞?”阿次脸上闪过一丝疑问,杜旅宁凝视着阿次,又如教官般地指点道:
“腐败、内斗和混乱看似是党国内部的事,可恰恰是因为这些利益集团相互勾结和倾轧,才给了共党腾挪发展的空间。”




局不知不觉越做越大,真想砍了自己的爪子。。。猫猫的胡须已经揪了没剩下几根了,若还有说看不过瘾的,直接挠!!!


猫猫新坑:http://tieba.baidu.com/p/3475758635青红劫 惜朝和追命的故事,两边看吧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4-12-19 13:09:00 +0800 CST  
所有的朋友平安夜快乐、平安!
猫猫这两天有些贪玩(新坑)加上感冒拖了很久一直未愈(折腾),所以写文的速度慢了些,有些顾此失彼,还请见谅,再容猫猫几天哈,明后天要回家陪妈妈(基督教)过圣诞,只能回来再更文了


祝初次兄弟在我们心中永远平安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4-12-24 21:23:00 +0800 CST  
第十六章:远近高低各不同
第一回


前方敌工委传来的消息证实了地下交通员的被捕,是否叛变还未查实,但此人曾经与运送物资的同志接触过,也就是说他可能认识雪狼!
另外同时传来的消息是南京的同志搜集到的,蒋经国可能正在策划重大的经济改革措施,他提出一手反腐一手抓共党的口号,秘密组织了青年干部军,已渗透到各个政要部门,如果他的计划顺利进行,很有可能会帮助国民党获得更多的欧美国家经济上的支持并收复一定的民心,这会导致国民党的气焰更加嚣张,内战会持续的更久。
而目前负责制定经济改革的重要核心人物就是他身边的特助李显冬!正是通过李显冬的牵针引线,英美各国使领馆才改变了原先强硬的态度,有意考虑国民政府的经济改革计划。而且此人通过自己特殊的欧洲经历,和同样有欧美留学背景的财政部长孔祥熙的部下冀主任走得非常近,众所周知冀主任深得孔祥熙的信任,他的话可以影响整个财政部的决策。
据可靠消息,杜旅宁前往上海之前见过一个神秘人物,而此人很可能就是李显冬!
这和刘天运所说杜旅宁接受的是国防部的任务不谋而合!


阿次听到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是春和医院的危机是否和这个李显冬有关?而阿初被震惊到了,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显冬居然卷入的如此之深?也隐藏的如此之深!在南京之时,自己还为试探他而感到愧疚,却没料到显冬一直在和自己打马虎眼……阿初不寒而栗,也极为愤怒。
对于大哥的复杂心情,阿次倒是并没有太多感受,处在这条战线上人人都具备多重性格,他也没有时间去细究显冬的心理,现在最关键的是被捕的地下交通员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危险?还有杜旅宁的这盘棋究竟会下出一个怎样的结局?
目前跃春这条线基本已经和自己无法维系了,这种情况下组织也不敢冒然拍其他组来与自己接头,自己再一次陷入了孤岛作战。
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阿次发现,杜旅宁不论在何时都当得起自己的教官,包括这次也一样,对付杜旅宁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复制他的方法,借力打力!


阿次亲自给南京毛万里发了绝密电文,将刘天运所说内容如实上报,同时一笔带过杜旅宁私下约谈高玉其,而高玉其一直奉自己之命在调查毛站长上次交代之任务。杜旅宁乃是长官,身为下属不便多问,但请上峰指示,上海站定当执行!
等在电报室内的时间显得尤其漫长,阿次不断地回味着自己刚才的电文内容,兵行险招,这份电报若是真能刺激到毛万里他们,或许就会牵制住杜旅宁,当然也有可能让敌人察觉到自己非常在意杜旅宁的存在。
发报机终于发出了声响,阿次知道自己的诱饵下对了,权力和控制欲永远是最好的陷阱。
南京来电:
杜旅宁不日将返回南京述职,刘天运身份有待核实,上海站一切事务维持原有机制,未有上峰命令不可变动。


阿次走出电报室,立在外屋的何权忙殷勤地送上烟,阿次摆了下手,随意问道:
“这两天高组长来过吗?”
何权收起烟想了下,摇了摇头,“没有,高组长很少来这,电报室也有规定,不得随意窜门。”
阿次点了点头,斜了一眼何权手中的烟,“电报室内抽烟还是注意点。”
“是,”何权忙将手中的烟掐灭,阿次出了电报室,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走向楼梯,下到二楼,行动组的门开着,高玉其的座位空着。
阿次走到隔壁,里面正有一个行动组的组员趴在桌上打盹,阿次敲了敲桌面,组员未睁开眼不耐烦道:
“哪个不长眼的,没看见正在……长、长官好!”反应过来的组员惊慌地站起身,阿次皱了皱眉头问道:
“你们高组长呢?”
“报告长官,高组长今天一早就出去了。”
“有说去哪了吗?”
“报告长官,没有!”
“等会如果高组长回来了,让他去我的办公室一趟。”
“是,长官!”
阿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行动人员,斥责道:“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当班时间睡觉,直接关你禁闭!”
“不敢了,谢谢长官!”组员用力地站直身体,目送着站长走出办公室的门,才松了口气,身体歪斜地坐到椅子上,嘴里不清不楚地嘀咕了几句。


还未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就看见展翔急匆匆地从楼下跑了上来,显得有些意外和慌乱,阿次的心沉了一下,有事发生了。
“长官,高组长抓了春和医院的人,刚送入审讯室。”展翔语气中略带焦急,春和医院实在有点敏感。
阿次的瞳孔收紧了,但语气依然平静道:
“抓了什么人?为什么抓?”
“据说是盯了很久的共党嫌疑犯。”
“哦?高组长看来又有收获了,你知道被抓人的身份吗?”阿次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但声音还算正常。
展翔摇了摇头,不安地看着长官,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春和医院没那么简单,杜长官和高玉其同时盯上了,可这家医院的院长和长官还有长官的大哥好得就像一家人。
阿次微一沉吟道:“走,咱们去看看。”
“是,长官。”展翔跟着长官来到了审讯室,一进门就能看见高玉其正在里面审问,外面是两个监听人员,见到站长进来,想起身被阿次拦下了,伸手取过监听器戴上。


“你的联络人是谁?”高玉其掩饰不住的兴奋,阿次看见被铐在座椅上的人低着头,看不清长相。
“我不懂您说什么?什么联络人?”声音有些沧桑,年纪应该在四十左右。
“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抓你?盯你很久了,今天你是正打算撤离吗?”高玉其脸上的得意让阿次心颤了一下,他太了解这些人了,不嗅到味是不会出手的,一旦出手基本不会落空,这个人究竟是谁?和跃春有关系吗?
那人抬起了头,脸上有些红肿,看来被捕的时候被打过,“我真的不懂,今天我刚刚告了假准备去探亲,还没收拾行李就被你们莫名其妙的抓了进来。什么撤离?撤什么离?”
高玉其‘呸’的一声吐掉一直在嘴里叼着的烟,伸手从身后的桌上拿过一张照片,放到了那人面前。隔着玻璃阿次的头皮一麻,那是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八九岁孩子的照片。


那人睁大了眼睛,怒视着高玉其,高玉其古怪地笑了,“你是去看她们的吧?”
“你怎么会有她们的照片?”那人的声音明显激动起来,高玉其端详了一下照片,阴损道:
“这女人长得还真水灵,还真看不出是个十岁孩子的妈了,啧啧啧……”
淫邪的笑声激怒了那人,带着手铐挣扎着,“你卑鄙!你无耻!”
“哈哈哈,我还没做无耻的事呢,怎么样?这个小姑娘也不错,培养几年也一定不会差。”高玉其的话传到阿次的耳中,阿次忍不住怒哼了一声,骂道:
“丢脸!”
监听室内录音机的声音沙沙作响,里面一阵沉默,终于传来了无奈的声音,
“你究竟想做什么?”
阿次的心跳瞬间加快了,这是心理防线崩塌的前奏!跃春!阿次摘下耳麦,就想进审讯室,耳边却听见展翔的声音响起,
“长官,我相信高组长能应付。”
冲动立即消褪,阿次从展翔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担忧。


“哼,这样的审讯若是传出去,丢我们军统的脸!”阿次怒气未息道,“把声音放出来,让我们都好好听听高组长是如何审问的!”
“是,长官。”监听员将录音话筒打开,里面的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
“我只想对得起我们这帮兄弟这么多天的蹲点守候,你不够份量,给我点有用的情报,你自然还是能探亲的,你去不了她们也可以来,如果你真想见她们,我现在就可以让人去请。”高玉其玩着打火机,‘咔哒咔哒’声不断地传了出来。
“不、不,我不想见她们。”那人已明显慌乱了,高玉其轻轻一笑道:
“不想见就不想见,到时你出去了自然想什么时候见都可以。说吧,我等着。”
“我、我是管仓库的,春和、春和医院管药品仓库的,姓、姓李,他、他们都就我李、李老抠,因为因为每次他们来取药,我总是再三核对,”李老抠渐渐平静下来,说话也流利了起来,“我管仓库的时候还顺带做做进出的账目,平时都呆在医院了,一年也难得回几次家,这次突然想家了,就想着请假回去看看,也顺道给父母去扫扫墓……”


打火机的声音突然停了,高玉其突然伸手拎起了李老抠的衣领,阴毒道: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你以为你烧了仓库的账目没人知道是吗?还有你昨天下午在外白渡桥和人接头当我们没看见是吧?你们的接头方式也太陈旧了,假扮谎黄包车夫传递消息,你一个看仓库的既不送货又不买货,平白去坐什么黄包车?说,是谁让你烧账目的?春和医院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你的上线是谁?”
“我越听越糊涂了,我昨天去外白渡桥原本是去接人的,所以才找了黄包车去,没想到那人最后没来,这难道也犯法?”李老抠质疑着,阿次不由得一阵惭愧,他对同志的信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脆弱了?
高玉其怒极反笑,将手中的照片往地上一扔,狠道:
“动刑!”




窝这暴脾气看来是改不了了。。。爱看的就看,不爱看或者觉得窝更文太慢亏了你们的,大可以走人,还真就不明白了,猫猫又不是签网站收费规定每天要更多少字,纯粹是为了自己喜欢一直坚持写,坚持更文了快两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吧!你没耐心等是你的自由,可猫猫也不会因为你没有耐心而成为码字的工具!!!那些嫌猫猫写得慢更得慢的,自己去算一下,三百万字,两年不到的时间,每天是多少字?平均下来每天接近五千字!!!还嫌少???那真是没法满足各位‘大爷’的要求了。。。最后说一次,谁都不欠谁的!写和看都是自由选择,但请互相体谅,猫猫的体谅就是努力坚持写,起码不会轻言放弃,要给自己和追文的人一个交代!可这种体谅和坚持并不会无条件接受抱怨!
喜欢养肥了看和一口气读完的人,是体会不到追文的乐趣的,一路相伴最终成为朋友的乐趣!!!
超级得罪人,但就这脾气!!见谅与否,随便!!!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4-12-29 21:21:00 +0800 CST  
初初次次,新年快乐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4-12-31 20:33:00 +0800 CST  
真正体会到了啥叫什么什么如山倒,什么什么如抽丝了。。。加上最近要准备《龙之帝国》的宣传推荐文案,所以真心只能无法两坑兼顾了,青红劫还好写点,风云实在太费脑力了,一直蹲守风云坑的朋友再等猫猫几天哈,别的不敢承诺但不会弃坑就是了,等猫猫弄完《龙》的文案就回来
各位的留言猫猫暂时无法一一回复了,谢谢各位的等待啦,顺利的话下周应该会回来啦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5-01-15 11:03:00 +0800 CST  
真的好久没出现的某猫先致歉哈
再感谢风云楼中始终守候及新加入的朋友
某猫原本还算好的坑品第一次被风云拖累了,原本前些日子就答应恢复更新的拖到今日还是未能洒土,抱歉抱歉哈,实在是某猫 的个性所致,一旦喜欢上一样东西就会沉迷,最近沉迷看各种文风的小说。。。正在想办法戒中。。。慢慢恢复码字当中。。。风云因为比较难写所以进度很慢,某猫也希望能写出一些内容后再恢复更文,这样可以避免更新中的漏洞太多。。。某猫很少会解释自己写文的习惯和过程,但这次是真的觉得有些愧疚了,所以还是决定爬上来向大家做个解释


另:某猫看到有些新朋友在追文,非常感谢但要适度哦,追文不能没日没夜的,伤身体就不划算啦,至于有朋友问还能在哪里看到某猫的文文,就请移步去百家堂吧,那里还有不少一触续文和原创小说
风云的姐妹篇 磨剑 在这里和百家堂都能看到
最近《青红劫》更文还算有保证:http://tieba.baidu.com/p/3475758635


在此提前祝楼中朋友新年快乐,某猫很快要出去旅游了,等某猫回来重新好好做猫猫哈,哪里丢掉的坑品哪里找回来,嘿嘿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5-02-10 13:39:00 +0800 CST  
一不经意就错过了昨日,才发现生活中实在有太多的诱惑让自己分心。曾经那么爱,却能轻易错过,才恍然能坚持爱的确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回味、反思,发现依然爱,只是或许没有那么浓烈了,所以才放纵了自己,说不上好坏,只是有些心虚和愧疚。
也许今天祝这对兄弟生日快乐并不晚,也许从今天开始慢慢找回当初的投入也有可能,回不到浓烈但希望长久。
亲爱的初次,生日快乐!愿更多的人能从你们的故事中学会坚持和勇敢!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5-03-16 19:39:00 +0800 CST  


好久不见,上来就是伪更,嘿嘿,见谅哈
(请自动忽略图片中“数万粉丝”一说,广告用语当不得真哈)
发此图片上来,两个意思:
一、如有杭州朋友想要面基,欢迎参加哦
二、因为要准备这个活动,原定本周更新的风云不得不延期到下周啦,但更新是肯定滴


PS:猫猫本名够中性化吧,嘿嘿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5-04-15 15:22:00 +0800 CST  
第二回


审讯室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展翔退到门边,不一会脸色沉重地转了回来,在阿次耳边轻声汇报着,阿次的眉峰皱起。
李老抠已经被绑上了刑架,阿次扫了一眼转身走出了审讯室,远远地看见杜旅宁的车正开了进来,后面跟着的两辆车,中间一辆车是跃春的!
阿次的大脑一瞬间仿佛空白了,眼前一片黑影,恍惚中似乎听见展翔的声音,定神后才发现展翔的一只手正扶着自己,一脸的担忧道:
“长官,您怎么了?”
阿次忙凝神推开展翔的手说道:“没事,只是累了。”说完就往院子里走去,准备迎接杜旅宁,展翔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低声道:
“长官,杜长官怎么把夏院长也请过来了?”
“展副官,你的问题太多了。”阿次恢复了冷静,看着杜旅宁的车停下,走上前向正走下车的杜旅宁敬礼,而后眼睛看向夏跃春的车子问道:
“长官,为何夏院长会过来?”


跃春正打开车门,听到阿次如此直接的问话,心中一咯噔,忍不住用眼神想要制止阿次的莽撞。
展翔也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长官,刚才还训斥自己问题太多了,怎么现在开口就来?
“这很奇怪吗?”杜旅宁似乎并不介意阿次的态度,反倒是笑了笑,阿次扫了眼跃春,直白道:
“不奇怪,只是现在他的身份很敏感。高组长刚抓了春和医院的一个人,还在审讯,此刻夏院长是否清白还需要看审讯结果,所以此刻属下有些吃不准是将夏院长看做是长官请来的客人还是嫌疑犯?如果是嫌疑犯,属下就需要为自己的清白找证据了,这一点相信长官很清楚,理由不用属下解释了。”
“你很激动,失去了平常的冷静,这一点很让人质疑。”杜旅宁有意无意的回头扫了眼夏跃春,跃春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似乎还未理解他们在说什么。


阿次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不做声地看着杜旅宁,看着阿次眼中的红血丝杜旅宁摇了摇头叹道:
“还是那么莽撞。我请夏院长过来是帮忙了解一下情况的,先去审讯室看一下吧。”
“是,长官。”阿次侧身让杜旅宁先行,“夏院长,请。”
眼神相交、立即错开,他和跃春之间一个眼神就够了,正如当年和萧云一般。
相信我!
我若暴露,牺牲我!这是命令!


杜旅宁走到半路突然改变了主意,让展翔先带着夏院长去审讯室,而他却带着阿次转身上楼去了站长办公室。
展翔听到命令后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杜旅宁,不安的神色一闪而过,忙领命陪着夏院长离开。
阿次没作声,只是唇角略微绷紧的弧度让人觉得他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安排,跃春此时好像才回过神,温和地冲着阿次笑了笑,跟着展翔走了。
杜旅宁走在前面,阿次看着他有些花白的头发,眼神不由得飘忽了一下,他究竟想做什么?
跟杜旅宁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如此明显的徇私吧?他是在向自己预警,展翔不可信?!或者是在告诉自己,展翔一直就是他的人?!难道真的如大哥所说,他在想办法让自己置身事外?


短短几十级的楼梯,阿次的内心起伏跌宕,迷惑和质疑交错,他相信杜旅宁对自己依然存有一份情义,但也怀疑这是否是杜旅宁另一种试探方式?更或许是他连展翔也怀疑,借此离间?
推开办公室的门,等待杜旅宁进门,自己转身缓缓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阿次有一种从骨头缝里透出的疲倦和厌恶,他的手死死地握在把手上,想捏碎它同时又有种冲动,和杜旅宁同归于尽!

轻轻地碰上门,阿次转身平静地看着杜旅宁,“对不起,老师,我刚才冲动了。”
杜旅宁看了眼立在门边的阿次,环视一下没有变化的办公室,目光转到了办公桌的椅子上,“南京来电,让我明日回去述职,我已经向国防部去电,看上面究竟如何安排?”


阿次愕然地看着杜旅宁,“老师,您……”
“阿次,你我之间斗了这么多年,说实话我也累了,”杜旅宁依然看着那张椅子,意兴阑珊道:“当年我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觉得自己肩负党国安危,胸怀争夺天下的大志,现在回想起来真如做了一场梦。阿次,能告诉我你坐在这张椅子上的感觉吗?”
阿次迟疑了下,缓缓走到办公桌后,在杜旅宁的注视下坐了下来,闭目思索了下,而后睁开眼,定定地看着杜旅宁,低声道:“老师,我已经感觉不出了,我甚至想不起来当初我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了。”


杜旅宁忍不住笑了,“这个答案的确像是你说的,只是南京方面若是听到了,应该会很失望。”
“老师,对不起。”阿次站起身,摸出抽屉里的烟,递给杜旅宁,杜旅宁接过,就着阿次手中的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说道:
“对不起什么?你给南京发的电报?这很正常,身为保密局人员,发现你的长官暗中受命于国防部,选择上报非常合理。”
阿次保持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抽出一支烟,自己点上,陪着吸了起来。
半支烟后,杜旅宁先开口了,“走吧,去看看审讯的情况。”
“是。”阿次掐灭手中的烟,偕同杜旅宁前往审讯室。


跃春站在审讯室中,看着玻璃墙面后的刑讯,听着监听器中传出的鞭打声和痛苦的呻吟声,面色苍白嘴唇微微地发抖,眼中闪着怒火注视着展翔,展翔莫名地心虚,躲避着夏院长的目光。
又是几声惨叫传出,跃春终于按捺不住了,冲着展翔斥责道:“你们这样严刑逼供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他犯了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抓他?!我要到市政厅去告你们!”
“夏院长,我们这也是奉命行事,您……”展翔有些心虚地解释着,跃春愤怒地打断道:
“奉命行事?奉谁的命?是杨慕次的吗?他是你们站长,让他向我解释,为什么抓我医院的人?”
“夏院长……”
“夏院长,火气不小啊,”推门而入的杜旅宁打断了展翔,“这件事还是我来解释一下吧。展副官,进去告诉高组长,就说人到了。”“
“是,长官。”展翔有意无意地看了眼阿次,走出房间,不一会身影出现在隔壁刑讯室内,只见他走到高玉其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而后退出刑讯室,再次回到了审讯室。


阿次神情漠然地站在杜旅宁身旁,从进审讯室后只是眼睛瞟了一下夏跃春,就再也没有向他看过,只是手指间有支烟在不停地转动。
里面的鞭打声突然停了,监听器中传出粗重的呼吸声,没有问话只有痛苦的喘息声回荡在室内,跃春的愤怒渐渐被不安代替了,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杜旅宁,而后去寻找阿次,嘴唇抖了几抖,可并未开口。
“你认识夏跃春吗?”监听器里终于传出了问话声,跃春瞪大了眼睛盯着监听器,杜旅宁余光观察着夏跃春的神色,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认、认识,他是春和医院的院长。”回答的声音有些嘶哑,还带着喘咳声。
“你们很熟悉?”
“不、不熟悉,咳咳,我、我认识他,可、可他未必认识我。”
“怎么讲?”
“呵呵、咳咳,我只是一个看、看仓库的,他、他是大院长。”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你站在他面前,他也未必能认出你,是吗?”高玉其的声音第一次有了些微的起伏,跃春的心咯噔一下,刚才他已经在展翔面前表示他认得里面的人。


监听器发出沙沙声响,李老抠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高玉其有些得意地用鞭梢抬起李老抠的头,追问道:
“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是要我提醒一下你们何时见过面?”
“蠢货!”杜旅宁听到这个问题后,低声骂道。
李老抠似乎从茫然中醒悟过来,奇怪地看着高玉其,不解道:“他是院长给我发工钱的,我当然要记得他,可他干嘛要记住我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他记不记得我,我咋知道?”
‘啪’的一声,高玉其恼怒地抽了一鞭,李老抠发出一声惨叫,跃春声音微颤道:
“你们、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杜旅宁皱了皱眉,“阿次,你去审问,夏院长是否清白就看你能否撬开这人的嘴了。”


烟在指间突然停顿住了,而后断成两截,阿次阴沉着脸看了眼跃春,闷声道:“夏院长的清白由他自己负责,我只负责替党国铲除异己。”
看着转身大步离去的阿次,杜旅宁低头看了眼掉在地上的两截烟,冷笑了下,目光再次注视到刑讯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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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5-04-20 12:12:00 +0800 CST  
第三回


杨氏银行董事长办公室内,俞秘书正在和董事长汇报工作,偶尔经过办公室门口的人可以从门缝中看到俞秘书的背影。
阿初有一瞬间的失力,身体深深地陷阱了背后的椅子当中,他突然有种感觉,很熟悉、是那种这辈子宁愿死也不愿意再次体会的感觉,失去,眼睁睁地看着至亲之人消失的感觉。
跃春被抓了?!
晓江带来的消息让阿初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之中,他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跃春为什么会被抓?当冷静下来后,阿初才痛苦地想到跃春不仅仅是跃春,太亲近了,都快忘记了他是个有组织的人。
阿次怎么办?这是阿初冷静后再次瞬间让他陷入恐慌的念头,此刻他明白了刚才那熟悉的感觉为什么而来?
情景虽然不同,但还是他和晓江,那时在阁楼中生不如死地接受着失去的现实,现在是身不由己地等待着结果。


他们信任跃春,可谁能眼睁睁地看着生死与共十几年的战友兼兄弟离去?他和晓江目前最应该做的就是撤离,可是他们清楚谁都不会也不愿离开,撤离就代表着宣判了阿次的死刑。
阿初的心口一阵刺痛,他憋闷地喘不过气了!阿初伸手将桌上的电话给挥到了地上,铁青着脸咬牙道:
“阿次怎么办?!我当初真应该杀了杜旅宁!”
晓江朝外看了眼,压低声音道:“阿初,我相信阿次能熬过去。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跃春的情况,也许暴露了也许只是试探。我们得想办法帮助阿次渡过这次难关。”
阿初苦笑了,“晓江,我怕的就是阿次熬不过去,如果跃春像萧云一样在他眼前离开,你认为阿次能承受?我们会把他逼疯的!”
晓江的心也沉了下去,她当然懂,她甚至比阿初都更了解。


“其他人安全吗?”冷静下来的阿初盯着晓江,晓江缓缓点头道:
“第一时间做了安排。”
“你们的应急方案是什么?”
晓江迟疑了,“对不起,阿初,这个我……”
阿初扯了扯嘴角,“我明白,是我不该问的。”
“阿初……”晓江的愧疚让阿初有些不自在,屋内一时安静,地毯上的电话发着嘟嘟嘟的忙音。
晓江走上前去,将电话捡起收好放回到办公桌上,认真地看着阿初道:“我知道有应急方案,但我并不知道内情,这是组织纪律,对于你我绝对信任,也希望阿初你能相信我。”
“谢谢。”阿初冲着晓江温和地笑了下,视线被摆回到桌上的电话给吸引了,晓江看着凝神的阿初,试探道:
“阿初,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威廉,我差点忘了他了。”阿初伸手抓过电话,拨号接通了英国领事馆。


“初,找我什么事?是又有好东西了?”对面威廉的声音懒洋洋的,阿初直接道:
“威廉,我有事请你帮忙,你的电话安全吗?”
“初,什么意思?我的电话怎么会不安全?”对面威廉的声音严肃起来,“难道说有人敢窃听我领事馆的电话?”
“威廉,这点我不清楚,在这个国家任何事都可能发生。”阿初的语气同样严肃,威廉意识到了,
“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有人敢窃听领事馆的电话,我会向南京政府提出正式抗议,这是侵犯主权行为,是严重的外交事件,我想目前还没有人敢得罪英国政府吧。”
“好,威廉,我们的好朋友跃春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初,你说清楚些。”威廉有些着急,阿初看了眼晓江,晓江点头关注着门外。


“我是听说跃春被那个杜将军带走了,威廉,你知道的,我和这个杜将军一直不和,而他也一直在找我弟弟的麻烦,跃春医院里有人被抓了,据说是共产党,可是不是还不知道。但你明白的,是不是还不是那些人说了算?可是跃春不一样,如果他是共产党我们就算是白认了这个朋友,可如果他不是,是有人想要针对我们兄弟呢?”
“初,你想让我做什么?”
“威廉,你身份特殊,我不想让你介入我和杜将军的争斗之中。我只想请你帮忙打个电话,以你夫人需要复诊的名义找一下跃春。”
“我明白了,放心吧,初,我会找到跃春的,他也是我的朋友。”
“谢谢你,威廉,真的很抱歉,让你看到了一场令人遗憾的权力争斗。”
“初,将来还是考虑和我回英国吧,”威廉也不由得感慨道:“你不应该浪费自己的生命在这些肮脏的争斗中。”
“我会认真考虑的,但目前我不能让朋友因为我而受伤害,威廉,拜托了。”
“好,我这就联系,一定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监听器已经沉默很久了,监听人员忍不住向刑讯室张望,同时偷偷地窥探着杜长官的神色。
杜旅宁不骄不躁,刑讯室中的阿次也不慌不忙,两人都在抽烟,只是杜旅宁的烟基本是夹在手指上,而阿次却是一口接着一口深深地吸着,偶尔发出两声轻咳。
阿次的烟先抽完了,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支,放在鼻尖下闻了闻,看了眼一直不安地立在边上的高玉其,突然伸手重重地扇了他一个耳光,高玉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所有人都惊了下,高玉其脸上火辣辣的,怒火腾地窜了上来,呛声道:
“属下不知何处得罪了长官?”
阿次没有回答,而是起脚踹上了高玉其的腹部,高玉其痛哼一声,倒在地上,监听室里一阵轻微的骚动,杜旅宁抬手制止了想要去劝阻的人员。
“办事不力,好大喜功,擅自行动,就算我今天在这里毙了你,也没人敢说个‘不’字!”监听器中终于传出了声音,杨慕次冷酷地声音让展翔不由得一颤,余光不由得看向杜旅宁,除了嘴角线条微微绷紧外,并无任何异样。


刚才的一幕明显刺激了李老抠,他意外地看着这个对下属不留情面的长官,一时之间倒忽略了身上的伤痛。
“把人给我放下来!”阿次严厉地看着高玉其,高玉其忍着痛爬起身,将李老抠从刑架上解了下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站在一旁,眼神怨毒地看着地面。
阿次走到李老抠面前,不说话只是俯视着他,不一会,李老抠就移开了视线,阿次冷哼了一声问道:
“姓名?”
“李老抠。”
“姓名!”阿次再次问道,李老抠转回视线,不解地回道:
“李老抠。”
“姓名!”阿次的问题让人不解,但杜旅宁眼中却露出一丝满意。
李老抠皱起了眉头,好像在思索,而后迟疑道:“李、李恒。”


“在哪读的书?”阿次的问题再次让人意外,连高玉其都忍不住抬头看向杨慕次。
李恒再次一愣,“苏、苏州,教会办的学校。”
“什么时候去的春和医院?”
“四、四一年,好像是,具体时间不记得了。”
“这么说,你也算是春和医院的老人了?”
“不、不清楚,我平时很少和人打交道,也不知道其他人呆了多久。”李恒似乎镇定了些,声音平静下来。
“仓库的帐一直是你在记录?”阿次随手翻了翻桌上的账本,“字写得不错。”
“谢长官,”李恒露出一丝笑容,“以前的账目不是我记的,我是光复以后才接手的。”
“以前记账的人呢?现在在哪?”阿次的手前后翻着账本,随意地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


“你觉得夏院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恒迟疑了下,“应该是好人吧。”
“好人?怎么讲?”阿次再次点燃了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慢慢飘浮。
“有时候会听来取药的护士说,夏院长又免费给病人赠药了。”
“哦?那你还记得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吗?”
“记得,就是上个月的十号。”
“还记得是什么药吗?”
“是两支消炎用的药,具体药名记不得了,都是洋文。”
“嗯,所以你认为他是好人?”
“是吧,这年头这样的人不多了。”


阿次不屑地笑了下,突然转换口风道:“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不知道。”李恒不由自主地看向高玉其,高玉其冷冷地瞪着他,李恒缩回了目光。
“为什么烧账本?”
“时间长了,以前的账本就没用了,又没地方保管就烧了。”
“这也是春和医院的规矩?”
“是,以前的人也是这么做的。”
“知道撒谎的后果是什么吗?”阿次突然提高了声音,压迫感十足地看向李恒,李恒一惊,慌乱道:
“长官,我不明白。”
“我们现在怀疑你有共党嫌疑,你有证据证明你不是吗?”阿次的问题再次引起了一阵小骚动,杜旅宁的眉心都微微蹙了起来,跃春在一旁极力隐藏着不安。


“长、长官,这、这话可不能瞎说!”李恒紧张了,“这、这会死人的!”
“你的谎言想掩盖什么?!”阿次的质问让李恒不安地扭动起来,忙不迭地辩解道:
“长官,我、我不明白,我、我没有撒谎。”
“这是上个月的账本,十号根本就没有你说的出库数字!”阿次将桌上的账本扔到了李恒的身上,冷笑道:“你不会想告诉我,因为你觉得夏院长是好人,你也想做个善事,替春和医院垫上这笔药费吧?”
“我、我可能记错了。”
“记错了?”阿次突然跨步上前,枪口朝上已经指在了李恒的下颚,“你刚才说随便乱说会死人的,我告诉你,记错了同样会死人的!”
“长、长官……”李恒害怕地盯着阿次握枪的手,监听室里的人也都紧张起来,展翔的手心都出汗了。


“你连自己什么时候去春和医院都记不清楚了,却能想也不想的就回答出上个月顺耳听到和你无关的事情,时间、内容一样不少,但账本却告诉我这是你早已准备好的谎言。”阿次逼视着李恒,“你说你没有见过以前记账的人,却又告诉我烧账本这是春和医院的老规矩,谁教你的老规矩?是夏院长?可如果是夏院长亲口告诉你的,他又怎么会不认识你?你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夏院长认识你,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让夏院长注意到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回答错了,也是要死人的!”阿次的拇指慢慢地顶上了保险,刑讯室中清脆的上膛声震的监听室的人,心跟着一颤。



感谢一直守候的朋友,猫猫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新老朋友在,真心谢谢!


麻烦前面内容记不住的朋友,如果可以去复习一下行吗?否则猫猫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们想起内容来。。。当然还有些朋友说隔的太久没感觉了,其实也很简单,没感觉就别逼着自己看,歇一阵子再看也行,猫猫看书就是如此。。。如果到后面还是找不到感觉,那就直接弃了那本书,简单至极,真心别为难自己哈,看故事蹲坑其实就是求个乐趣,千万别勉强自己,你难受猫猫也膈应。。。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5-04-23 21:18:00 +0800 CST  
第四回


“我、我说,别、别杀我!”监听器中传出了李恒惊慌的叫声,隔着玻璃,跃春看不见阿次发白的指关节,就如阿次也无法听到跃春快速紧张的心跳。
高玉其眼中是嫉恨及羡慕的,他没想到杨慕次几句问话就将这个犯人给吓住了。
展翔是紧张又不安的,他不清楚自己内心究竟期待什么样的答案,他相信自己的长官,但他也清楚如果夏院长有问题,那么长官和长官的大哥很难避嫌。
杜旅宁眼色深沉地看着玻璃后的阿次,此刻他和展翔一样,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答案?这么多年了,你可以说这是一场追逐的游戏,也可定义为是一种习惯,追逐的太久了,就成为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习惯和目标。
跃春虽然紧张,但他的选择很简单,作为李恒的上线,所有的线索只能断在他这里!


阿次冷酷的眼神后隐藏着的是忐忑和悲伤,他希望李恒能听懂他的诱导,可如果没有呢?如果他真的被自己给击溃了,那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手枪走火!
自私、残酷和冷血,这些隐藏在理想和信仰背后的黑暗没有多少人是能够坦然面对的,你可以用‘牺牲’这两个高尚的字眼去修饰去歌颂,可对于阿次他们而言,这些高尚的代价就是他们失去自我、努力扼杀生活中的温情。
枪口下的人也许依然是同志,也许很快就是冰冷的叛徒,可他是一个女人的丈夫、是一个小姑娘的父亲!那个脸上有着单纯笑容的小姑娘是不会理解这样的残酷现实的……阿次恨透了自己!可他的枪口依然一动不动地顶着李恒的要害!


“我、我做了假账,贪、贪了些钱。”李恒哆嗦的声音,却似乎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怕时间久了,被看出来,所以才烧账本的。”
“这种借口你不觉得太简单了吗?”阿次右手的枪并未离开,左手捏住了李恒的下巴,用力地扣住,让他的眼睛无处逃避地看着自己,“你认为保密局抓你,是为了你贪的那几个小钱?行刑之前你为何不交待?”
“我、我害怕,也、也怕丢了工作,家里老婆孩子要养。”
阿次嫌弃地松开手,收回枪,瞥了眼边上的高玉其,“搜过他家没有?”
高玉其冷不防听到问话,身体一哆嗦,“搜、搜过了,不过……”
“废物!”阿次及时地打断了高玉其的话,冰冷道:“既然他那么在意他老婆孩子,高组长你就好好的利用一下吧,免得丢了保密局的脸!”


李恒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下,嘶哑道:“你们、你们无耻!你们只会抓我们这些小百姓,草菅人命!你们、你们和强盗匪徒有什么区别?”
“住口!”高玉其上前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李恒的脸上立即显出清晰的手指印,李恒‘呸’地朝着阿次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叫嚷道:
“老子是偷了点钱,你们想把老子当共党去邀功,做梦!要是你们动了我家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这帮王八蛋的!”
阿次冷冷地看着高玉其,高玉其头皮发麻,只好把愤怒一下一下地发泄在李恒身上,李恒吃痛不过,叫骂的越发凶了。
和刑讯室吵嚷的情况不同,审讯室中几个人默不作声,但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阿次转过身面对着玻璃,嘴角带着一抹讥讽的笑意,他知道杜旅宁一定在看自己,也清楚杜旅宁此刻无奈又带些恼怒的心情。
是的,你的学生也可以变成蠢货,变成和其他人一样的无能之辈!将一场审讯变成一个闹剧,可这不正是现在所谓党国精英们干的事吗?
阿次静静地对着玻璃窗,身后不断地传来高玉其抽打李恒的声音,可他始终没有制止,只是冷漠地听着。
杜旅宁可以清楚地看到阿次的一举一动,这样的审讯比高玉其高明,但同样失败了,可你无法指责他是故意为之,没有铁证的情况下,嫌疑犯是黑还是白,有太多的变数。


隔着玻璃镜,杜旅宁回味着刚才的审讯,阿次唯一的疏忽就是急躁了些,过早地将自己发现的漏洞透给了对方,可这样的急躁心情太好解释了,涉及夏跃春,无论是杨慕次还是杨慕初,都有足够的理由不冷静!
杜旅宁突然笑了,刑讯室内的李恒也好、李老抠也好,其实他并不那么关心。他今天更多的是习惯性的要看一下阿次的反应。
阿次一如既往的没有让他失望,始终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杜、杜长官,再打下去会死人的。”一直在震惊中的夏跃春终于说话了,监听器里传出的喊叫声明显弱了下去。
跃春的话让杜旅宁从沉思中回过神,伸手关掉了监听器,室内一下子安静了,反倒让屋内的人有种不敢透气的压迫感。
“那依夏院长的意思,该如何处置这人?”杜旅宁并未看已经走回来的阿次,而是直接看向了夏跃春。
跃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静回道:
“监守自盗自会有公正的审判,但无论如何不能滥用私刑,这是条人命,只是偷了点钱还不至于以命偿还。”
“夏院长,杜某人一直都很敬重你的为人,也相识了这么久,到今天杜某才发觉,夏院长的冷静有些超乎常人。难道是杜某以前看走眼了不成?”


听到杜旅宁这样说,跃春从容地笑了笑,
“夏某不过一介书生,做事只求问心无愧,自然也不用担忧什么?要说冷静谁能比得过杜长官?我听阿初提过不少杜长官临危不乱的事,更听说过杜长官为了国家可做那大公无私之举,这实在令人感佩。夏某虽不才,但也清楚今日之事未必简单,杜长官,您若是有任何疑虑大可明言,若真是春和医院的问题,我夏跃春自当承担,若不是,我也不希望看到好朋友为难,我想这点杜长官应能理解。”
跃春这一番暗藏机锋的话并未激怒杜旅宁,他转过视线看着进门后沉默的阿次说道:
“人既然抓进来了就要问问清楚才是,这就交给高玉其了。至于夏院长也无需多虑,既然是你春和医院的人当然需要夏院长过来一趟配合调查,展副官,你协助春和医院查清楚,这个内贼究竟偷了多少?毕竟春和医院的事市府是很关心的,上面也很关心,我们总需要有个交代。”
“是,长官。”展翔的回应并未把杜旅宁的目光从阿次身上引开,阿次一直沉默地看着他。


“你好自为之。”杜旅宁突然淡淡地冲着阿次说道,“有些事我可以到此为止,但有些人未必。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点你该牢记。”
阿次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了下,眼神不解地看向了杜旅宁,轻咬了下唇,低声道:
“谢谢老师,您也保重。学生会记住的。”
杜旅宁莫名地笑了下,感叹道:“只可惜小丫头不在,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抱抱她。代我问晓江好,这次我就不见她了。”
“是,老师。”阿次一阵心酸,忙控制住了,将目光偏移开去。
杜旅宁走了,他从保密局离开后,直接去往南京述职,好像刚才的审讯没有发生过一般。


李恒暂时还是关押在保密局,只是高玉其也没有继续审讯,更没有去动李恒的家人,他不敢!杨慕次在审讯中公开说出来后,如果高玉其真的去照办,那他真的是自己找死!夏跃春听了审讯,只要他往外放出风声,保密局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不仅抓人还祸及家人,难道到那时他推给杨慕次?说是长官吩咐做的?高玉其不蠢,他只想立功并不想丢命。
当威廉的问询电话打到保密局的时候,阿次心中的感觉愈发复杂了,他不敢相信杜旅宁真的会这么做,可阿次也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杜旅宁在向自己预警!
这个发现让阿次整整一个下午都有些魂不守舍,如果是真的,那杜旅宁离开前说的那些话,是否就是在和自己告别?
听着阿次重复杜旅宁的几句话,阿初的心中也是惊疑不定,杜旅宁的‘到此为止’是在向他们再次发出合作的信号吗?他说的‘有些人未必’和‘牵一发而动全身’是指南京?


“怀璧其罪。大哥,因为李显冬的身份特殊,可能会有人去查他周边的关系。你没有问题,可是跃春的经历如果真的被查出了,会很危险。这是我的疏忽了,开始只是担心李显冬是否会对跃春不利,却没有考虑到有人会对李显冬感兴趣。”
阿初的眉心拧出一个‘川’字,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杜旅宁会送这样一份大礼,可内心认可阿次的分析,显冬正在进行的是影响国之根本的币制改革,触犯了太多人的利益,只要给李显冬安上一个通共的罪名,币制改革就很可能胎死腹中,包括他上面的那位也会受累至深。
夏跃春和杨慕初,这两位李显冬的至交好友,在此情况下势必被拱上了风口浪尖,杜旅宁已闻到了味道。






坦白,自己也快绕蒙圈了。。。勾心斗角和心理暗战神马滴实在太烧脑细胞了。。。猫猫打算以后改写小白文了。。。谍战商战神马滴还是边上歇会吧。。。


给楼里的朋友统一送花花啦,谢谢大家的支持和留言哦,真心滴,你们的每一条回复,哪怕几个字猫猫都是很认真看的只是最近想准备新的故事和琢磨风云的解套方法,没有耐心给大家做回复了,还望谅解哦猫猫希望这次的风云能延续到最后,虽然更文的速度会不如以前快,但努力让它不再断更哈。。。猫猫也希望新的故事能顺利构思出来,争取在六月份给自己一个新的尝试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5-04-26 21:19:00 +0800 CST  
第五回


杜旅宁回到南京后,并未得到任何指示,毛万里这里也只是打了个官腔,说是杜将军的指令要等毛局长的指示,他可无权给杜将军指派任务。
杜旅宁听到刘云普带回来的消息,也只是笑笑,而后就让刘云普准备了一下,带着他和两个随从躲到玄武湖躲清静去了,甚至都没有去查问李将军提过的那个共党地下交通员的情况。
刘云普迷糊了,可经过了这么多事,他也知道处座变了,至于究竟变了多少,不是他刘云普能够去追问的。
难得的悠闲,面对一汪湖水,杜旅宁的心跟明镜似的,自己这次被突然召回南京,根本不是阿次那份电报的问题,不论是杨慕次还是杨慕初,都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电报只是个借口,毛人凤明知道自己是替太子爷做事,即使心中再不满意也不敢明着拦,这是上面有了变化,杜旅宁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人插手了,但很明显太子爷有些忌讳了,所以没有出手干预。


只不过是刚刚撩到杜月笙的周边,就有人不安了,而那位太子爷的决心看来也并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大!杜旅宁看着湖中的波纹不由得笑了,自己和这湖中的小鱼有什么区别?一个没有军队的将军有什么说话的实力?军装穿了一辈子,可做的事又有几件是和军队有关的?
如果大厦将倾,自己宁愿选择最后死在战场!管他什么政党之争,已经腻味透了,说到底,难道自己还真的能杀了阿次?就连那个夏跃春,自己或许都下不了手,不是他杜旅宁变得多愁善感心软了,而是这些年眼看着这个国家渐渐地颓丧直到腐烂,成千上百万的将士士兵浴血奋战取得的胜利都被这帮人给抹杀糟蹋了,回想起那些在抗日战场牺牲的黄埔校友同学和学生们,杜旅宁痛心疾首。
据他所知光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黄埔出身的年轻将领牺牲在战场的不下十位,可如今还有多少人记住了他们的牺牲?这些人牺牲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为之献出生命的国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杜旅宁无法逃避的一个现实就是历史将会淹没大多的真相,包括那些壮烈的牺牲!可他无能为力,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很明显这个胜利者不会是现在这个已经在苟延残喘的政党和国家。
杜旅宁突然觉得真相并不重要了,看透了,真相就是谎言,无非立场需要不同而已!作为人,他喜欢并欣赏像杨慕次、杨慕初和夏跃春这些人,在他们身上有种东西似乎永远都不会变,如果这个国家真的没救了,自己为何要做扼杀这些还有希望的生命的侩子手?这辈子杀的人已经够多了。
作为一个军人选择战场,是杜旅宁给自己选择的最后也是最好的归宿,但这并不由他定,但他希望能争取这个机会,他不想失败的太难看。


展翔是自己放到杨慕次身边的,可是展翔并不知道他的另一层身份杜旅宁也很清楚,国防部青年预备役军官。展翔是从蒋经国的青年军中挑选出来的,是太子爷安插到各个部门的后备力量。
当年的十万青年军运动让蒋经国有了大量的人才扩充自己的势力,有些人直接被提拔到要害部门发挥作用,更多的人被秘密的安排到了各部各处蛰伏,不到必要时刻绝不暴露身份,展翔就属于后者。
这样的人身份是经过严格筛查的,这是杜旅宁安排他到杨慕次身边的重要原因,他并不担心展翔的另一层身份,杜旅宁绝对相信在阿次的手下展翔翻不出花样,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没有错,展翔这些年对杨慕次的确非常忠心。
可春和医院的事情一出,杜旅宁不得不防,夏跃春这个人始终在杨家兄弟周围,现在又有李显冬这个关系,很难说是不是南京方面是为了调查李显冬才踩到了夏跃春?如果是,那展翔就有可能被启用!
杜旅宁解释不清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会下意识地给阿次预警!或许从内心里来讲,阿次始终是自己的人!


南京一片平静,相邻的上海却是暗潮涌动。
刘天运突然死在了监狱,中毒而亡。被人发现时,他早已冰冷僵硬了,一脸的死不瞑目。
监狱长慌了,那天听到了点这个刘天运的身份,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自己的地盘,万一上面要人怎么办?
可是打到警备司令部找刘副官,对方说已经回南京了,这个姓刘的和警备司令部无关,总不能找恒江商会,说你们的账房先生死了,来收尸吧?人家正等着砍了这出卖龙哥的叛徒呢。
想来想去,监狱长悄悄地给杨慕次去了电话,毕竟这个刘天运死之前见得最后一个人是这位站长,接听电话的是杨站长的副官。


展翔接到电话的时候正站在长官办公室汇报高玉其这两天的情况,电话响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接,但看到长官也没有意思接的时候,展翔拎起了电话,一接起就听见对面传来了个略带慌张不安的声音,说是要找杨长官,展翔问了对方是谁后,捂住话筒咨询道:
“长官,是提篮桥监狱长打来的电话,说是有重要事情汇报。”
阿次皱了皱眉头,没有接话筒,“问他什么事?就说我现在不方便接。”
“是,”展翔放开话筒,“长官现在正在开会,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要不我替您转告?长官的会议很重要,一时半会走不开。”
对面不知道在说什么,阿次只看到展翔例行公事般地‘嗯、嗯’的回应着,而后见他放下话筒,低声汇报道:
“长官,监狱长来电说那个刘天运死了,法医鉴定是死于中毒,具体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晚上,是今天早上放饭的时候被人发现的,人都硬了。说是现在不知道该找谁,警备司令部那儿说不归他们管……”
“想推给我们?”阿次出声打断了展翔,展翔看了眼长官的脸色,没敢接话。


阿次手中的笔敲了敲桌面,想了下说道:“人不是我们抓的,也不是我们送进去的,现在人死了想让我们接受,是觉得我们保密局太闲了还是太无能了?要是这个刘天运是昨天见得我,是不是该说这人是我杨慕次派人做掉的?!或者干脆说我杨慕次亲自动手做的?!”
“长官……”展翔难得看到长官这样情绪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告诉那个监狱长,有本事就让谁送进去的谁去处理!没本事的就通知他家人来收尸或者直接拉到填埋场去,这事咱们保密局没空查。”
“是,长官,我这就去回话。”
“等等,你刚才不是告诉对方我在开会吗?这么着急干什么?”阿次冲着展翔笑了下,展翔却觉得心里一空,尴尬道:
“对、对不起长官,是我疏忽了。”
“没什么,做事积极是好事,”阿次神色淡淡道:“现在整个局里也没几个能做事的人了。你很好,做事有分寸,不像有些人只会给自己人脸上抹黑。”
“谢长官夸奖,属下不敢。”展翔不安地回道,避开了长官看过来的视线,没有看到长官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呵呵,”阿次突然笑了两声,“这个刘天运莫名其妙的死了,倒是替韩局长解决了难题,不用再成天避着恒江商会的那帮兄弟们了。”
展翔神色一振,“长官,您的意思是?”
“通知韩局长,可以放人了。查案的人走了,所谓的证人也死了,又没有证据,凭什么还扣住龙哥不放?难不成恒江商会的龙哥要白吃他们警局的饭不成?你去告诉四哥,让他派人去接龙哥,同时把刘天运的死讯也告诉四哥他们,恒江商会要怎么做随他们,就说这次我和我大哥都不管,可以按江湖规矩来。”说着阿次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有时候还真觉得自己真成了帮会老大了,看来以后得少操点心才是。”
“长官,您也只会说,再说了商会的事您不操心的话不还是落到您大哥那里,您舍得?”展翔的心情也松快起来,“我这就去联系韩局,然后通知四哥,最后再去联系监狱长。”


“行,去吧。高组长的事你让那个吴天宝也别成天盯着,这几天估计高组长是故意躲着我,出不了什么大事。”
“是,属下也是觉得吴组长有些过了,弄得外人都要看笑话了。”
“笑话?”阿次挑了挑眉,笑道:“这年头还有什么不是笑话?去忙吧。”
展翔觉得长官这话另有含意,没敢再多说什么,应了声就出了办公室,阿次看着他离开并关上了门后,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请假哈,明天开始猫猫要出去旅游啦,这次会去比较久,要去法国、摩纳哥、意大利和瑞士,所以呢回来要到二十号啦,嘿嘿,有空的朋友帮忙锄一下草哈


ps:其实杜旅宁这个人越到后面越难写,他的心态变化很微妙,相当难把握,只能自己设想如果我是杜旅宁,在一次次的心寒失望和看尽沧桑之后,他坚持的信仰或许不会变,可心态和手段肯定是不同的,否则他就不是人了,而是一成不变的机器。可惜没有人是真正的杜旅宁,只能靠着自己对这种心态的理解去解读了。阿次也在变,所有的人都在变,哪怕内心坚守的东西不变,可是情感和手段都在变。
希望没有把杜旅宁写崩了,但这就是猫猫目前心中的杜旅宁,你可以不接受但请别批判,这要求不过分吧(嘿嘿预防针是必须要打的,否则板砖满天飞,猫猫的玻璃心会碎一地滴)


赶紧祝猫猫玩的开心吧,哈哈,祝各位五一假期愉快哦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5-04-29 20:11:00 +0800 CST  
第六回


刘天运没有家人,他自己没有成过家,也没人知道他老家在哪?就算知道,经过这么多年谁还能联系上?
恒江商会的龙涛做了件很上道的事,派兄弟去给刘天运收尸,还找了块不错的墓地给葬了。
这事很快传遍了上海滩,都说龙老大仁义重情,对这么个潜伏在身边的卧底都这么宽容大度,实在让人佩服!
当然也有人偷偷传,说是龙涛两面三刀的,说不定就是他派人做了刘天运,现在是做戏给别人看。
龙涛离开警局后就基本没露面,对外说是病了,需要休养,再说了,这年头再怎么有实力的民终究还是民,斗不过拿着枪杆子的官,惹不起就避嫌,背了次黑锅也够了,谁让江湖道义大过天呢?
几下传言一起,青帮有些坐不住了,这话里话外的都在挤兑青帮不仁义,那刘天运本是青帮的人,死了青帮没出头,反倒是被摆了一道的龙涛出面了。


走私贩卖是两家合伙干的,结果是龙涛一人进了牢房,这不得不让人觉得青帮过河拆桥不仗义,现在人家龙涛出来了,不争不闹闭门不出,极其的知分寸懂进退,道上混的都当他是敬重杜月笙,没忘记他龙涛再怎么折腾也是杜老大门下出来的。
杜月笙觉得有些坐蜡了,他虽不惧这些流言蜚语,可他在意道上兄弟们心中的看法,勾结官府是一回事,江湖立命若失了兄弟们的心,这青帮老大的位置坐着也尴尬。
可约见龙涛失了身份,而且还会落人口舌,是解释还是安抚?都不合适。
于是杨慕初就很顺理成章地接到了杜公馆京剧堂会的邀请,有京剧名伶孟小冬这层关系,杜公馆开这种堂会实在稀松平常,外界自然也不会有任何猜忌,当然外界也没多少人知道上海滩这位杨大老板对京剧实在是没感觉,这点兄弟俩如出一辙,当年也就是被大少爷所逼,跟着学了些皮毛,知道该什么时候叫好,能分出个生旦净末丑,至于唱得好不好各个流派有什么区别,阿初是真说不上来。
可这堂会必须得去,不仅要去还得让别人觉得他杨慕初就是奔着堂会去的。


一场堂会,三教九流混杂,台下的戏码远比台上的精彩,只是看戏人的心态不同,看到的戏码也不同。
阿初带着阿四坐在了二楼偏东的小包厢内,虽是杜府自己办的堂会,但青帮的架势却是别处不可比的,居然在院落中弄出个原汁原味的小剧场来,分了楼上楼下,一些不便混坐在人群中的头面人物和要员们就分别被安排进了楼上小包间,杨慕初将军自然也在其中,他的包间与主人杜月笙的只隔了一间,二人包厢中间的包间坐着的上海市政厅厅长。
台上演的是《四郎探母》,正演到四郎杨延辉为见母亲不得不对公主吐露身份这段。
坐在一侧的阿四注意到原本一直脸露微笑的老板突然沉寂了下来,微微蹙着眉看着台上,阿四心中一惊也忙看向台上,但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忍不下小声问道:
“老板,有情况?”
阿初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提问的阿四,回了回神,略带自嘲地笑了下,
“阿四,你说出身这东西究竟代表了什么?”


阿四被这问题问懵了,不解地看着阿初道:
“老板,怎么了?”
阿初眯了眯眼,摇头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看戏看的闷了。”
“老板,您有心事。”跟随了多年的阿四自然清楚老板心中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才会有此一问。
阿初这回是真的笑了,“现在看来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四哥啊,以后我和阿次要小心了。”
听到这话阿四有些尴尬,“老板……”
“说笑的,”阿初转眼再次看向戏台,“这杨四郎心中的执念究竟是求得了圆满还是两边都亏欠?人这一辈子最难学的最难做的大概就是取舍了。阿四,你不怪我今天故意要带你过来吧?”
“不会!我明白老板的意思,我和龙哥都是从青帮出去的,可现在我们都愿意把命交给老板您,而您也把命交到了我们的手上,这中间的高下之分是个人都能看明白。”阿四看了眼包间门口,自己带来的两个兄弟正守在外面,“曾经的豹爷早在十年前就消失了,我的老板只有一个,自然是您到哪我到哪。”
“好,那咱们就好好看戏。”
“是,老板。”说着阿四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老板的杯中续上了些热茶,而后警醒地观察着四周。


台下的人时不时地扭头往楼上看,而后和边上的人交头接耳一番,过道上的小官机灵地看着客人的眼色甩出热毛巾或奉上几样小食。
身为主人的杜老板自然是不会长坐包间的,他已起身来到了市政厅厅长沈厅长的包间寒暄招呼,二人说些什么没人能听见,但远远看去都是兴致不错,偶尔还给台上的角儿叫个好!
“这届的人选出来了没?”杜老大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看着戏台。
“上面压着还未公布,”沈厅长亦是看着戏台,脸上挂着不变的笑容,“听说是这次的名单直接送到了委员长办公室。”
杜月笙的手停顿了一下,眉心不易察觉地皱了皱,“一个上海市的换届要惊动他?”
刘厅长避而不答,“我还听说太子爷也插手了,太子爷现在搞经济正在兴头上,上海这地方可引人注目的很啊。”


“难不成还能搞到我的头上?”杜老大冷哼了一声,手指摩挲的动作微微用了点力,沈厅长眼角余光瞄了眼,模棱两可道:
“扬子公子最近风头实在太盛了,孔家到底是孔家啊,太子爷也只能有羡慕的份了。”
杜老大的手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不住了,“你是说……?”
“看戏、看戏,”沈厅长依然保持着笑容对上了杜老板疑惑的神情,“只是闲聊,如此好戏不看可惜了。”说话间台上正好一句吊嗓,台下一片叫好。
杜月笙收起了刚才一瞬间的失态,“多谢沈兄的指点。杜某还要招呼其他朋友,暂时失陪了。”
“杜老板客气了,您请便。”沈厅长站起身,亲自送杜月笙到了包间门口才折返回座位,看到刚才杜月笙的位置上遗留了个小木盒,心照不宣地笑了,坐到了椅子上,顺手将木盒收起,沉甸甸的、不少于六根小黄鱼,沈厅长喝了口茶,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显了。


走出包间的杜月笙瞬间阴下了脸,看来传言是真的,那个校长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给自己一个位置,一直都是在敷衍自己。现在这个和自己没有半点交情的太子爷开始上位,将来的日子恐怕会更加难过了,连扬子公司他都惦记上了,那自己?
杜月笙心中一阵寒意,上面打不到正主,可不会对他这种替人办事的手软,太子爷想要立威又暂时动不了孔宋,那自己岂不是最佳的替罪羊?!
门口的兄弟朝着包间里做了个手势,阿四瞧见后忙低声道:
“老板,杜老板过来了。”
“是该来了,再不来我该睡着了。”阿初懒洋洋地伸了伸腰,“真是受罪,听这咿咿呀呀的,回去找阿次算账!”
阿四‘噗呲’一声,忙又忍住,不敢看老板瞪向自己的眼睛,站起身准备迎接杜月笙。


阿初没有动,只是将自己的身体越发闲适地靠在了椅背上,双眸中光华内敛,嘴角不经意地微微勾了下,而后沉下面色,专注地看向了戏台。
‘金井锁梧桐,长叹空随一阵风……’
“老板,杜老板来了。”
“杨老弟,这戏看得可好?”
听到身后的声音,杨慕初仿佛才从戏文中回过神,忙站起转过身先瞪了眼阿四,
“不懂规矩,怎么不早通报!”而后看向杜月笙歉然道:“让杜老板看笑话了,多有怠慢,杨某失礼了。”
“对不起,老板,”阿四低眉顺眼地回应着,“是属下的疏忽。”
“行了,杨老弟,都是一家兄弟,不必多礼,”杜月笙笑着摆了摆手,径自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来,杨老弟,陪老哥坐下看戏。”
“还不谢谢杜老板的宽宏大量?”阿初再次横了一眼阿四,阿四微微躬了躬身道:
“谢杜老板。”而后直起身还未等杜月笙发话,阿四已看着阿初说道:“老板,我先出去了,就在门外。”


阿初挥了挥手,阿四转身走出包间,立在了门口,杜月笙脸色沉了沉,但很快收敛了情绪,扯出几分笑意看向了杨慕初。
阿初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取了个新杯子,给杜月笙倒了杯茶,轻轻放在他的面前,淡淡道:
“杜老板约杨某来,是想教训还是想解释?”
正想伸手取茶杯的杜月笙手不由得顿在了半空中,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而后缓缓地放下手举起茶杯道:
“同为喝茶,杨老弟的茶喝的可比你弟弟当年轻松多了,这是不是也有我杜某的一份功劳在内?”
阿初举起自己面前的一杯茶,冲着杜月笙端了端,而后一口饮尽,把玩着空茶杯笑道:
“杜老板可知为何如今你有被动之感?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若还念念不忘,如何能看清眼前和未来?杨慕初早已不是荣初,可杜老板却还始终惦记着当年的风光,焉有不败?”




在外游玩滴猫回来哩,不过呢虽然是玩得很开心,但也的确很累哈,体重掉了四斤噢耶!夏天不用减肥啦。。。睡了两天才回神哈,让各位久等啦。。。可是猫猫真的很努力啦,一回神就开始码字啦。。。各位慢慢看哈。
谢谢各位耐心的守候
嘿嘿,发现楼里又多了些新朋友,很开心滴说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5-05-22 20:10:00 +0800 CST  
第七回


杜月笙冷笑了数声,也将手中的茶喝下,“杨将军好大的口气,上海滩这块地方似乎还轮不到你们兄弟俩来定胜负!”
“杜老板,你说这萧太后为何不杀杨四郎?”阿初突然转了话题,杜月笙愣了下,而后嗤笑道:
“早听闻杨将军因留洋在外多年,都快将老祖宗的东西给忘光了。杀了杨四郎,她女儿岂不是要守寡!”
阿初微微一乐道:“言下之意是太后舐犊情深,投鼠忌器?”
“杨将军想说什么?”杜月笙不由得谨慎起来,和这对兄弟打了多年交道,实在不可掉以轻心。
“据杨某看,若是这杨四郎换成了杨六郎,萧太后必定杀之!成不了气候,那留着也无妨,倒还落下个疼爱子女的好名声。可有些人偏偏容不得,杀了那些原本可以留下的人,结果让自己陷入被动。”阿初轻描淡写地说着,一旁坐着的人脸色却越发的沉了。


“杜老板派人做了刘天运,可知这是一招臭棋?”阿初不顾杜月笙有些发青的脸色,依旧从容轻缓道:“一颗已被转手了几道的棋子,原本已无价值,可他一死却给了有心之人一个把柄,借着调查的名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到那时你杜老板该如何应对?我杨氏兄弟自然不可能再做背黑锅之人,恒江商会也对刘天运仁至义尽了,这个扣说什么也扣不到我们身上,可刘天运在牢中究竟说了些什么?你杜老板可清楚?都说死无对证,这话杜老板想过没,若是有人有意栽赃嫁祸,你到哪去找人证明刘天运没说过什么?”阿初再次给杜月笙续上了茶,“有时候留着活人虽然危险,但却是活局。”
杜月笙紧了紧手,阴沉道:“你想威胁杜某?刘天运怎么死的我还正想找你们兄弟问个明白呢!”
阿初冷静地看了眼杜月笙,身子重新靠回了椅背上,淡定道:“威胁杜爷,杨某不敢。杨某只是不愿无故搅入浑水之中,替人受过可一但绝不可二!上海滩虽不是杨某可做主的地方,但杨某若是真要做什么事,想来也不会太平!龙涛的事我们兄弟俩可以不计较,但若是有人再敢暗地里动作,可别怪我们兄弟俩不念旧情!杜老板的几次香港之行可没有那么密不透风。”


杜月笙终于没有忍住,手中的茶杯重重地顿在了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台上正打得热闹,自然没有人听到动静,但是站在门口一直警惕着的阿四却忙探头进来查看,见到老板无恙,又站了回去。
杜月笙见了,心中不由得更是不爽,讥讽道:“想不到杨将军竟然如此善于用人,我青帮不要的弃徒倒成了杨家的看门狗。”
阿初脸色一沉,肃然道:“杜老板,我敬重你是前辈,但若是侮我兄弟,莫怪杨某目无长辈!若今日杜老板只是想泄愤,杨某也不便多做逗留,就此告辞!”
说着阿初欲起身,杜月笙暗暗咬了咬牙,忍住心头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拦道:
“是杜某一时失言,杨将军莫怪。今日请杨将军过来,一是看戏,二的确是有事相商。”
阿初敛了敛脸上的怒色,“不知杜老板有何事指教?”


显冬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放着的资料迟迟没有翻动,手中的笔也定在了半空,他走神了。
一个小时前接到跃春半抱怨半开玩笑的电话后,显冬的心就乱了,自己虽然不善政治游戏,但李显冬从小就随父亲看得多了,自然明白这背后不简单!
跃春说是被人牵累,一个偷钱的雇员连累到他被怀疑有共党嫌疑,电话里的跃春都在笑,如果这都能成为是共党的嫌疑犯,那当年在德国的经历岂不是早就被枪毙了?!
听着电话里的玩笑,显冬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不清楚这是跃春在提醒他小心还是跃春在怀疑是不是他泄露了当年的经历?显冬无法解释,但他的确也有些心虚,不是对跃春,而是对阿初!
跃春的事他的确不知道,可阿初他很早就知道上面有意利用,可阿初到南京之时自己非但没有提醒,反而还去见了杜旅宁,推波助澜了一把。


当时显冬并没有觉得不妥,这是为了这个国家好,可事实上显冬发现整件事变味了,他一直欣赏甚至有些崇拜的人并不是真正的为国家考虑,更多在意的还是手中的权力和少数人的利益,他权衡利弊的犹疑纠结让那些国家蛀虫越发的肆无忌惮,而那些还有几分热忱的人心也开始冷了,比如那位杜将军!
显冬早已知道杜旅宁回到了南京,一直被闲置着,在玄武湖休养。作为幕僚,他当然明白杜旅宁被召回是得到了那位太子爷的默许,理由不言而喻,太子爷不想一下子得罪中统和保密局,于是正在靠近目标的杜将军无功而返了。
自己的理想真的能实现吗?靠这样的政府实现?显冬茫然了,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太过冲动了,仅凭着在苏联对这人的了解和欣赏,就冒然答应他回国并作为幕僚参政,实在太欠思考。
‘嘀铃铃……’桌上电话突然刺耳地响起,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掉了下来,显冬一惊,定了定神,伸手接起电话,听到里面的声音,忙恭谨地坐直身体,认真地听了起来。


台上的戏已接近尾声,台下已有些人注意到杜老板在杨将军的包厢内呆的时间有点久,不由得暗自揣测,是不是和前些日子闹得那一出有关?
杜月笙没有想到今天会这么被动,他原本倒真是想借机将刘天运的事给圆一下,并适当地警告一下杨氏兄弟,别闹过火。可杨慕初上来就反将一军,让自己的如意算盘完全落空。
阿初心中笃定,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杜月笙想要成为上海市市长的美梦成了泡影,而他和孔家扬子公司的关系也让他成为了南京某人的眼中钉,有这两件事,阿初料定了杜月笙不仅不敢撕破脸,反而会放下身段求和解。
能用钱解决的事他杨慕初做的也不少,收钱就会推磨的小鬼自然也不会讲什么忠义,收哪家的不是收?更何况杨慕次还掌握着上海保密局的情报网,这种消息他杨慕初知道的比那个沈厅长都早,甚至来看堂会之前,他杨慕初就收到了弟弟好心传来的消息,让他略微了解一下《四郎探母》的剧情,杨慕初当场黑脸,挂断了这个欠管教的弟弟的电话。


“杜老板想借道杨氏银行不是不可以,但杨某有个条件,在商言商还请莫怪。”阿初优雅地翘起二郎腿,一只手在膝盖上轻轻拍打着,俨然一副银行家的派头。
“那是自然,请讲。”杜月笙也很平静,见惯风浪的江湖老大自是有份非常人的气度。
“杜老板手中持有的杨氏银行的干股无条件的放弃所有权益!”阿初和缓的声音在杜月笙耳中不亚于台上的响板,还未等杜月笙出言反对,阿初已继续说了下去,“青帮家大业大,杨氏银行的百分之十的干股原本就是锦上添花之举,可若是不撇清关系,杨某无法说服其他股东同意用优惠的价格来置换杜老板的不动产,如今的时局及时变现兑换成硬通货才是当务之急,杜老板虽然在香港和海外有根基,但行事必定不方便,我想杜老板暂时还不想让某些人知道您有意离开的打算吧?”
杜月笙捏了捏手指,皮笑肉不笑道:“杨将军的确很会做生意,算得上是趁人之危了。”


“呵呵,彼此彼此,这点杜老板更胜一筹。”阿初唇角微扬,眼中带着一丝讥讽地看着眼前这位已显老态的风云人物,当年自己战战兢兢地站在他的面前仿佛就在昨日,而今天……阿初心中不由得一阵翻滚,非喜非悲,只是一阵恍然!若有的选,谁愿意活得如此工于心计?!
杜月笙沉默了下,而后再次摸上扳指,“成交!当初杨将军给杜某干股也无非是送个人情,现如今归还倒也合情合理。”
“杜老板果然爽快,杨氏银行也会尽快替您安排。只是在此之前,杨某有一事为难,不知杜老板可否出手相助?”
杜月笙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下,似褒似贬道:“杨将军,你的算计可让杜某大开眼界了。说说看吧,是何事?”


阿初突然收起了脸上温和的表情,冷言道:“一条人命!不知杜老板可否给得起?”
“哦?”杜月笙探究地看着杨慕初,“谁的命?”
“高玉其!”




谢谢各位的留言,每条回复猫猫都认真看滴,但实在是码字时间不够用了,还请体谅哈,风云越来越难写了,以前写一回构思加码字最多两个小时,现在往往要半天时间才行,有时候真的觉得累,其实还有原创文没时间写,但风云就是一个情结。。。谢谢各位的耐心哈


PS:欢迎新朋友哦,如果想看更多初次的续文,也可以移步到欢乐百家堂,真心不少,猫猫也有几篇小文发在那里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5-05-26 19:43:00 +0800 CST  
第八回


包间内一时沉默,台上锣鼓喧腾,正在催场。
“理由?”不愧是江湖老大,声音平静无波。
“碍事!此人对我弟弟不利,四处乱咬,若非我弟弟位置敏感,我早已出手解决了此人。小人坏大事,此人和那杜旅宁相交甚密,留着始终是个祸害。”阿初冷感的声音让杜月笙不由得暗自惊了下,这个杨慕初的确是个狠角色。
“杀人可不是儿戏,你不怕我告发?”
“杜老板若是这样的人,我杨慕初今天也不会坐在这和您谈交易了。”阿初眼角微挑,一脸的镇定从容,“杨氏银行在这风口浪尖之时替您转移资产,难道杜老板不应该表现点诚意?一个高玉其,生死不重要,只是我杨慕初要让人知道别轻易得罪我们兄弟,尤其是想背后搞鬼的人!杜老板若是觉得风险太大,可以当没有听过,之前的交易不会受任何影响。杨某还是那句话,在商言商,人情不过是交情深浅的附属品。对于杨某而言,损人不利己的事不会做,但礼尚往来绝不会落人之后!”


话中有话!杜月笙心中冷笑一声,礼尚往来?就是说如果我去告发,你杨慕初也会把刘天运扯出来,更会将我有意转移资产说出去。
“以你我的交情,这个忙我自然会帮!”杜月笙停下了一直搓着扳指的手,站起了身,“三天之内,替杨老弟出了这口气。也请杨老弟带句话给龙涛,这次的事委屈他了。”
阿初也站起身,“一定带到。杨某静候佳音。”
杜月笙离开,阿四忙走了进来,只见老板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台上的戏已经到了最后一幕,杨四郎拜别佘太君重返大辽,唱腔悲凉,胡弦哀婉。


阿初的手指触摸着温凉的茶盏,低语道:
“阿四,借刀杀人这出戏我演得可好?”
听着老板这话,阿四心中堵得慌,又不知如何劝慰,只能低声道:
“老板,咱们现在走?”
阿初的手指停顿了下,无奈地笑了下,“手上早就不干净了,多一个少一个有何分别?”
“老板……”阿四有些急了,他很少看见老板有这样的情绪,“那高玉其原本就该死,您何必……?”阿四咬着牙将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
阿初伸手按了按眉心,疲倦道:“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这锣鼓声敲的我心烦。离开这。”
“是,老板。”阿四忙冲着门口的兄弟招呼了声,门口的兄弟立即跑了出去让车开出来。
阿初起身,向杜月笙告了个假,带着阿四先行离开。


坐在车内,对雅淑和孩子们的思念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心口酸涩到承受不住,阿初抬起手压在了眼睛上,硬生生的将眼中的湿意给压了回去,这种两头牵扯的折磨让人几欲发狂,可他不能宣泄不能抱怨,他必须咬牙忍住!
阿四将目光从后视镜中收回,眼眶内也忍不住一阵酸涩,忙眨了眨眼,收了回去,脚下的油门放轻了,车子平缓地滑行在衡山路上,两边的梧桐叶已有些泛了浅黄,又是一年过了大半,天要凉了。


浮光掠影、繁华凄凉也就是月起月落之事,日子流淌。《新民晚报》社会新闻杂栏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布了没人会留意的消息。
今晨,苏州河又见浮尸。据传,为高利贷所为,死者身份不详。
这种消息早已见怪不怪,买了报纸的人看到了也不会有任何反应,最多好奇一下,究竟是欠了多少钱才逼得高利贷宁愿不要钱也要命?!
可这消息对很多人却有如惊雷,尤其是在此人失踪两天之后!


从敛尸房走出的展翔脸色难看,虽然他一直不喜欢高玉其,但看到他那被泡的发胀的身体和被敲断的四肢,展翔忍不住想吐,也不由得有些愤怒和恐惧。
屋外的阳光很满,却依然驱不走展翔心中的寒意,他努力地想让自己不要去乱想,可他却控制不住的往长官身上去牵扯,这个念头甚至让展翔厌恶起自己来,他怎么可以怀疑长官?
两鬓已见斑白的韩正齐迟疑了片刻,还是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接通了大少爷。
有人报案,手下去查,整理好档案送到局长办公室时,自己无意中看到了死者的照片,认出了高玉其,没有多想就让人通知了保密局来认人。
可事后才发觉自己欠考虑了,高玉其和二少爷一直不和,这事很多人知道,高玉其的死会不会又给二少爷添麻烦?


“是韩局啊,好久不见,身体可好?”话筒里大少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韩正齐清了下喉咙,恭谨道:
“谢谢大少爷惦记,一切都好。大少爷……”
“韩局,我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大少爷,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记不住?”
“是,大……”韩正齐收住声,无奈地笑了下,“杨先生,您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
“高玉其死了,展副官刚刚来确认过,今天早上尸体在苏州河被人发现的,”韩正齐仔细听着话筒里的声音,对面静默了一会,而后传来了略微严肃的声音。
“韩局怎么想?”
“我、我担心有人借题发挥,对二少爷不利。”韩正齐声音窒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心中担忧。
“呵呵……”话筒里突然传出了笑声,让韩正齐愣了下,“连韩局都在怀疑,更别说其他人了。有人要借题发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杨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韩正齐越发忐忑了,话筒对面大少爷的声音依旧温和,
“韩局,我懂。这种事原本就是瓜田李下,无需解释。若是我说这高玉其死倒的确是我希望的,你会怎么看?”
“我没什么看法,他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对面又沉默了一会,阿初温润的声音再次传出,
“韩局,这么多年了,谢谢!若论起来,我和阿次都该叫你一声大哥的。”
“不、不,大……杨先生,您客气了。”
“韩局,时局不稳,早做打算,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双方都无声了,而后韩正齐缓缓道:
“谢谢,我会的。您和二少爷多加小心。”
“放心。”
电话挂了,韩正齐久久地看着话筒,警察局局长这个位置的确是坐得太久了,该是挪动一下的时候了,是继续跟着大少爷还是隐退?韩正齐犹豫了,风口浪尖的生活似乎已经不适合年近半百的自己了,可难道自己真能如大少爷所说,先行离去吗?


高玉其死了,死得很莫名其妙,这让保密局的人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就连吴天宝都在嚷嚷要找出真凶为高组长报仇,居然有人敢动保密局的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展翔很沉默,向长官汇报完后就按照命令向南京发电通报,南京回电:
严查!
脸色阴郁的展翔将回电送到了长官手中,就站在一旁静候。


杨慕次看了眼手中的电报,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将电报压在桌上问道:
“展副官,你看这个案子该如何查起?”
“属下不知,一切听从长官吩咐!”展翔例行公事地回答着,杨慕次瞟了眼这个跟着自己快三年的副官,冷淡道:
“我还是你的长官吗?”
展翔愕然抬头,“长官……我不明白。”
“连你都不明白,那我就更不明白了,”阿次无声地笑了笑,“展副官,这几年在我身边委屈你了。”
“长、长官,我、我、属下不明白。”展翔的眼角不由得紧张地跳动了几下,目光闪烁。


“杜长官让你留在我身边,还真是用心良苦。只是我现在不知道你展副官究竟听命于何人?我想应该不会是杜长官吧?”阿次的薄唇抿起,脸上再无半分温和之意,冷厉的眼神刺的展翔忍不住吞咽起唾沫。
“长、长官,属下不懂。”
“你故意在高玉其聚众赌博的时候去找他,而后发生冲突将事情闹开,制造出我和他的矛盾,这让高玉其记恨于我,这点该是杜长官授意的吧。高玉其反过来去查吴天宝,也该是你背后做了手脚吧,你装作无意透露出我对吴天宝的怀疑,而且南京方面对此很重视,高玉其好大喜功又加上与他有私怨就开始紧咬,这件事我不知道你听命于谁,但应该不会是杜长官,理由需要我解释吗?”
“长官,您、您误会了,属下没有……”展翔挣扎道,可目光已不敢和杨慕次对视。


“是否误会你心中最清楚,展副官,我现在问你,这个案子你怎么看!”杨慕次再次拿起电报,摊在了展翔面前,展翔心一哆嗦,嗫嚅道:
“属、属下听说是欠高利贷……”
‘啪’的一声重响,杨慕次重重地将电报拍在桌上,厉声道:
“为何不敢将你心中的怀疑说出来?!保密局的行动组组长因欠高利贷被杀,传出去岂不是笑话?我杨慕次难道还怕传言不成?”
“长官!”展翔有些失控地提高了声音,嘴唇哆嗦着道:“属下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长官的事,军人当以服从为天职。”
“如果你做了,你以为我还会留着你?”杨慕次冰冷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察觉的心痛。
“长官……”展翔眼眶微红,“您、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杨慕次深深地看了眼年轻的副官,缓和了下口气道:“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杜长官安排的人,至于你受命其他人是你去警察局看龙哥,让我觉得很奇怪,即便你和四哥交好,但和龙哥的交情并没有到不怕避嫌的地步,可你却告诉四哥是我让你去看的。我去见刘天运那天,你在身后尾随而去,难道我可以当做是你担忧我的安危不成?我起初认为是杜长官命你监视,但你在杜长官带着夏院长前来的时候表现的有些失常了,似乎你比我更紧张,这是为什么?总不会是你展副官还是因为担心我受牵连吧?可你为什么也会紧张夏院长?是你知道了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展翔越听越惊,不由得低下头,手指紧紧地握着,一时无措。




日子过得也忒快啦,不知不觉就要过‘六一’啦!祝所有的盆友们节日快乐哈、、、嘿嘿,保持童心滴人都是可以过儿童节滴,萌萌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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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5-05-31 19:09:00 +0800 CST  
第九回


杨慕次看着眼前纠结矛盾的年轻军官,他有些不忍,展翔没有错,服从是军人的天职!可站在敌对阵营,冷酷总是走在温情之前!
就像当年杜旅宁训练他一样,要让一个人彻底相信你或者彻底的背叛,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更强的思维去压制对方,直到对方放弃他原有的坚持和判断。
杜旅宁不允许模棱两可的存在,他杨慕次同样不允许!让一个心中存有质疑的人留在身边,还不如将最后一层伪装撕开,逼他做一个选择!
杨慕次原本可以不这么做,或许继续装糊涂留着展翔在身边会更有利,可是阿次第一次主动放弃了利用的机会,他不想利用展翔,即使他的身份永远不能对展翔明言,他也不想虚假地戴着双重甚至三重面具去利用这个年轻人,阿次希望能给展翔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脱离漩涡的机会,在展翔还没有陷入太深的情况下把他摘出这场混乱的斗争中。
如果展翔坦诚,他杨慕次就有理由向南京发难,从而冷落展翔,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


“长、长官,对不起,”纠结良久的展翔抬起头脸带愧色地看着杨慕次,“属下没有怀疑过您!高玉其的死的确让属下有些动摇了,但我对自己的这种动摇很厌恶甚至是憎恨,我有很多事想不明白,可是身为军人不容我去质疑。当初参军的时候我只是想报效国家,可是后来有人通知我,我成为了预备役干部,将来要听从蒋主任的安排,我不懂同是这个国家的军人为何还要分派系,”说到这展翔自嘲的笑了笑,“长官,我是不是很幼稚?那年我刚满十八岁,就稀里糊涂的成了蒋主任的人,后来我就被送进了军校,我在那里第一次听说了长官的名字和事迹,长官,如果我说您才是我从军后第一个真实影响我的人,您信吗?”
杨慕次心动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展翔会和他说这些,这让阿次的伪装差点裂出一条缝。


看到长官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展翔有些委屈,还有丝心酸,眨了眨眼,控制了下情绪继续说道:
“当我第一天看见您的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杜长官让我随时汇报您的情况,我起初只是认为这是杜长官对您的关心,我的确很愚钝。杜长官返回上海时属下接到了南京要求属下留意夏院长的命令,所以属下看见杜长官突然带着夏院长前来,才会感到意外,南京的命令很清楚,只说观察并未提及任何其他,一旦有情况即刻上报,但绝不可打草惊蛇。长官,当时属下的确是担心夏院长有什么问题,连累了长官您。高玉其被您责打这事,的确是我安排的,也是从这件事我明白了杜长官对您的不信任,他不希望保密局上海站铁板一块,他希望有自己的亲信安插在保密局内。吴天宝也是南京给我的指令,为什么属下不清楚,只是命令我制造机会搞内部调查。长官,是我对不起您,任何责罚我都愿意领受。”说出心中秘密的展翔长出了一口气,惭愧但又镇定地看着杨慕次。


阿次有一瞬间的失神,眼前这个年轻军官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自己,将自己内心的秘密合盘托出,这样的人你该如何将他定为自己的敌人?!
“你告诉我这一切,难道不怕上面追责?”阿次的声音有些低沉,展翔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长官依然不信任他。
“我只能选择忠于我真正的长官!”
杨慕次微微蹙着眉心看着挺立在自己面前的展翔,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转过身坐回办公桌后,平淡道:
“既然南京要求严查,这个案子就交给行动组去查,让刘副组长暂代高组长的位置,都是一组的兄弟,他们应该会尽力的。还有请韩局那里派人协查,你带人再去现场看看,能否查到些线索。这个案子就交给你负责了,人手由你调度,有任何问题可以上报。”
听到长官如此安排,展翔心中不是滋味,这是长官的信任还是故意做给南京方面看的?


还没等展翔完全回过味来,就听见长官继续说道:“展副官,这个案子的调查进展你可以直接呈报南京。”
“长官,我,”展翔声音哽了一下,“属下不会再做对不住长官的事情,对不起,长官。”
阿次摇了摇头,语气温和道:“南京给了你命令,你自然要有回应,这没有什么对不起的,都是为了案子,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如果局里有人查问,你可以说是我杨慕次吩咐的。”
展翔愣愣地看着低下头去看文件的长官,他没有想到在自己坦白身份后,长官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替自己着想,这让他的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屋内安静的只听见翻阅文件的声音还有展翔有些粗重的呼吸,阿次始终没有再抬头看他。
展翔慢慢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手扶上了把手,门锁转动的‘咔哒’声似乎敲开了展翔脑子里始终有些混沌的一块,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展翔站在门边,手紧紧地握着门锁,背对着长官低沉着嗓音说道:
“长官,您和杨将军都是值得我敬重的人,无论您究竟是谁,展翔只认您是我的长官!”说完,展翔迅速拉开房门,逃也似的快速离开。


阿次黯然地看着关上的房门,他相信展翔说的话是真诚的,可他无权去冒险接纳展翔的这份信任。自己的确是心软了,这难道是因为自己做了父亲后的变化吗?阿次嘴角的笑容既苦涩又有点温柔,真的好想小诺云,恨不得现在就能将她小小软软的身体紧紧地搂在怀中,任由她的小手在自己的脸上乱摸乱抓。
阿次放下手中文件,点上一支烟放任自己的思绪飘远,眼前是大哥那双永远温和淡定的眼眸,可阿次却能清晰地看到大哥眼底藏在深处的担忧和思念,这是自己不敢触碰的,也是大哥小心避让的。
想起家中这两天唱机中一直播放的京剧,阿次又忍不住无奈地笑了,大哥有时候还真是让人无语,可如此难得流露出的孩子般的心性又让阿次觉得珍贵无比,不忍打破,于是就很配合地流露出被唱机折磨到的情绪,看着大哥一闪而过的得意和戏谑的神情,阿次会感到些许的欣慰和心疼。
晓江说大哥一眼就能看出你是装的,可阿次觉得这样的假象哪怕有一刻是温馨快乐的,他都愿意一直装下去。


手指一痛,烟已燃尽,阿次猛然回神,皱眉看着手中的烟蒂,狠狠地掐灭,站起身,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软弱给压制了下去。
整理下身上的制服,抿唇大步走出了办公室,他需要寻找一些坚硬的东西让自己清醒过来。
冰冷但又炙热的枪应该是最好的选择,阿次站在了靶场上,连击的枪声轰鸣在耳旁,随着手中枪管渐渐发烫,阿次眼中的浮躁重新被坚定替代。
心,依然很酸痛,可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从没有后悔过!亏欠和付出,从来都不可能两全,大哥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重新又换了新弹匣的阿次,稳稳地举枪瞄准,枪响!连发,靶心穿越!
枪口青烟淡淡,阿次静静地看了眼远处的枪靶,嘴角微微上扬,放下枪,转身离开靶场。
他今天想早点回家,如果大哥还放《四郎探母》给他听,他会直接走上前去,拔掉唱针毁掉唱片,而后拖着大哥去戏院,一起幼稚一回!


想要在混乱的局势中不出错,首先要稳住自己的心。杨慕次的沉稳在一次次的历练中早已如酒一般地悄然沉淀、厚重,却不明显。即使是杜旅宁都会忽略阿次的变化,还常常的认为阿次还是那个容易冲动的混小子,可他遗漏了,如果阿次还是冲动的,又如何能从自己含糊的提示中捕捉到自己想要给他的提醒?关心则乱,杜旅宁也不例外。
阿次并不担心高玉其的死,嫌疑之下反而是种最佳的保护。南京的严查,方向暂时未明,欠债?仇杀?亦或是地下党所为?交给展翔处理,就是想要看看南京想要怎么定性?展翔口中所言的内部调查,阿次隐隐有种感觉,这未必是针对上海站的,可具体目的是什么?阿次还看不清,他需要时间观察。


展翔不明白制造内部调查的真正原因,其实连坐镇南京的毛万里也想不到自己想求功的表现正好暗合了太子爷和上面那位校长的心思。
查戴笠的真正死因的确是校长所想,但还有更深的一层意思,就是要借助内斗削弱坐大的保密局,好让自己的儿子介入,同时还有李宗仁将军这一层的关系,天津站站长马汉三是李宗仁的人,暗地里传出风声说这马汉三支持李将军竞选下任总统,这点让校长雷霆震怒,而马汉三在京津地区对太子爷的命令阳奉阴违,早已让太子爷憋了一肚子的火,但这都不能成为明面上对付马汉三的理由,可如果能和戴笠之死牵扯上,岂不是最好的突破口?!
吴天宝当然不会知道自己这么一个只想混日子的小人物,只是因为和马汉三沾上了点亲戚关系,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关键人物!悲剧的是他的确经不起查,贪财、好色、胆小加上为了颜面故意卖弄,早已成为了一颗待利用的棋子。




重要PS:看过《三世桃花》的盆友们,超大福利来啦,大熊开始写《三世桃花》的番外啦。。。http://tieba.baidu.com/p/3804175956


惯例,送花谢谢楼里留言的新朋友老朋友哦,重新看到风云楼再次热闹起来,猫猫真心很HAPPY!!嘿嘿。。。不要怪猫猫最近一直都很少回复哦,正在准备开新故事的准备中。。。嘿嘿,希望能尽快和大家见面啦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5-06-05 18:29:00 +0800 CST  
看来的确是到了不需要再在百度贴吧发文的日子了!!去他的!!!再次秒删!!!连续三次!!!(我两边发,那就是六次啊!六次,每次都要重新排版,耍窝啊。。。)百度和谐过,把GMD三字也改了,还是秒删!!!LZ不伺候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啃西瓜去。。。大家今天不用等了,猫猫下线了!!!




很抱歉,大家等了这么久,却还是被百度打败了。。。。。。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5-06-12 19:17:00 +0800 CST  
又吞!!重新百度和谐查过,能改的都改了,国民**党、酥**麻、酥**痒,查出的敏感词都改了,还是吞!!!真的是要逼人离开吗!!!抓狂!!!!究竟是要怎样才能称为干净的文章??难道中国的文字有那么肮脏吗?这样的审核已经没有词汇可以去表达愤怒了,只能说拥有黑暗心理的当权者才会龌龊的看这个世界!!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5-06-13 11:22:00 +0800 CST  
发了四回,都被吞了,已经申请恢复,恢复不了也只能一笑了之了。。。。。。猫猫原本还有些纠结,现在不纠结了,如果再次发原创文,的确还是听公司的安排重新找个网络平台。《风云》或许是猫猫在百度贴吧发的最后一篇文了,实在是被弄的无语了,尽量争取在贴吧发文有始有终吧。。。

如果新文顺利开坑,必定通知大家哈
暂定新文是:《黑:暗夜天使》的前传,这里或许有不少朋友没有看过《黑:暗夜天使》,呵呵,如果想看估计也只能等开新坑了,因为原先的文都由于当初的签约从网上删除了


另外虽然这几天风云因为这种让人糟心的原因看不到了,可是还是有不少新的续文可以欣赏哦,这里猫猫就不甩链接啦,各位有兴趣的直接移步去百家堂就是了,几篇新故事的文笔超赞的(再甩不仅是打广告的问题了,也怕被吞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5-06-13 11:43:00 +0800 CST  




谁能告诉窝,怎么把文字转成图片格式?猫猫真心没辙了,还是秒吞!!不知道违规点在哪,分段也没戏。。。

楼主 天度花园  发布于 2015-06-14 16:48:00 +0800 CST  

楼主:天度花园

字数:1521326

发表时间:2013-02-13 16:4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4-17 19:16:15 +0800 CST

评论数:3562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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