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昼 灿白 HE】

朴灿烈刚得了几分钟消停,又听见卞白贤在厨房里一点不见外地喊着他。




“朴灿烈朴灿烈你过来一下!!!”






朴灿烈叹口气,无可奈何地把书放下然后起身去厨房,看见卞白贤在洗碗池旁边衣服已经呈现半湿状态。




“你脑子的结构真是…”朴灿烈表示深深地不解,“洗个碗都恨不能把自己淹死,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们家水龙头我又没用过,往反方向掰得狠了一点而已。”卞白贤不满,把胳膊伸了到朴灿烈眼前。




看着卞白贤已经戴上了笨拙的胶质手套,在戴手套之前却忘了挽袖子。朴灿烈没多想,伸出手拉着卞白贤纤细的手腕就帮卞白贤把袖筒推到了胳膊肘以上。小臂上的皮肤一接触到冷空气立即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卞白贤却不以为意,用湿答答的手套把朴灿烈推出厨房去。






朴灿烈看书还没到五分钟,就听见厨房里传出清脆的瓷器掉落的声音。白眼一翻,心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能把卞白贤和一群易碎物品放在一起。急匆匆地又放下还没暖热的书,再一次跑进厨房。


碗的碎片还在地上,卞白贤正蹲着小心翼翼地捡。朴灿烈拿了旁边的扫帚全部扫进了簸箕,边倒进垃圾桶边训斥卞白贤。




“你怎么带着胶手套都能把碗摔…….”


话还没说完,朴灿烈回头却看到卞白贤裸露在外面的手上还在滴着水。


“手套呢?”




卞白贤耸了耸肩膀:“手套带着不舒服我就摘了直接用手,没想到这么滑……没事没事你该干嘛干嘛去。”




朴灿烈拉着他胳膊就把他扔出了厨房,自己认命地站在洗手池前面开始刷剩下的碗。






“干嘛呀不是说我刷碗的吗?”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朴灿烈心想,看了看水龙头旁边打开盖子的洗涤剂,又看了看卞白贤滴着水的已经有点发红的手,摇摇头戴上手套打开水龙头。




“让你刷碗等你把我的全部家当全都摔完吗?”




卞白贤觉得自己的能力遭受到了质疑。谁还没个第一次啊,真是的。嘴角撇到地面上,回到客厅找事情做。




书架子上的书没什么办法吸引他,电视里又全是无聊的广告。卞白贤想了想,把随身听插上了耳机,整个人团在沙发上开始放空。


朴灿烈刷完了碗,甩着手走出来。




“什么呀。我刚刚在刷碗你倒在这听歌。”




“不是你把我推出厨房的吗?”




“那也没让你一个人独享啊,还戴耳机,小气。”




卞白贤看着这样的朴灿烈觉得真幼稚,简直就是幼稚到死,但却还是不由自主地下了沙发,把随身听连上了音响线。




Lily Allen的碎碎念瞬间充盈了整个客厅。


“又是这首歌啊。”朴灿烈低低地自言自语。


“恩?”卞白贤捕捉到,“什么意思?”


“上回你在…上回你不是唱来着嘛。”朴灿烈想到那日在酒吧发生过的事情突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你很喜欢这首歌吗?”只能赶紧说说别的转移话题。




“也没有啊。”卞白贤不以为意,“正好随机轮到了而已。”




“……我这么多的书你不看,就知道在这瞎混。”朴灿烈不自然地把话岔开,走到书架前面开始挑挑拣拣。




卞白贤眼中貌似有一丝得意闪过。




“大部分的我都看过。”


“什么?”朴灿烈的表情充满了不信任,眼神落到角落的一本书上,嘴角泛起笑意。


“别老觉得自己那么聪明。”朴灿烈对着卞白贤挥挥手上的书,“怎么样,要不要玩?”




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本中学生的奥林匹克竞赛数学题。




卞白贤有点被激怒了。


——摔了个碗不代表连中学生的题目都能难倒他。




“来呀。”卞白贤夺过朴灿烈手里的书,走到餐桌前坐下。朴灿烈跟着坐在了旁边。卞白贤翻开目录,突然狡黠地笑出声,手指飞快地翻开书页,然后把书摊在朴灿烈面前。




“朴大侦探应该对这个很拿手吧。”




章节的名字上写着逻辑推理四个大字。朴灿烈看着卞白贤一脸得意很想笑。低头看题,果不其然又是笨蛋罪犯和天才警察,或者天才罪犯和笨蛋警察的故事。




——就像他们两个。只是他们两个到底谁是天才谁才是笨蛋。




卞白贤看朴灿烈半晌不作答,嘴角都要勾到天上去了,纤长的食指点着书本,胳膊肘撑着桌子像小学生在教导被难住的老师一样。




“这样子的话,这个死刑犯只要说,用绳子绞死我就可以了啊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很聪明?”




朴灿烈没笑,看着前仰后合的卞白贤,放在桌下的手攥成拳头,紧得可以看得见关节处的骨头。




——是不是就像我们,一定要争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只有运用悖论。


我们之间,也是这种悖论吗?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1:52:00 +0800 CST  
你就是靠着这种聪明才一次一次地成功反侦察从一件又一件的案子里把自己身上的罪名洗干净的吗?”




卞白贤身子一僵,看向朴灿烈的眼神里有愠怒。




“不是你说要做数学题的吗?连这都能上升到人身攻击,朴灿烈你是神经敏感还是走火入魔?”




虽然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也无非就是罪犯和警察而已,却会贪心地希望那种他们两个和平相处的错觉可以停留地长一点。


不过照这样来看,这连两天都不到的时间,恐怕是极限了吧。




“我累了。”卞白贤合上书站起身走进卧室,“我去躺一下。”




朴灿烈没做声,默默地看着卞白贤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其实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那么努力地把你的聪明全部用来对付我。


虽然,理论上来说,你的确应该这么做。




起身尾随着卞白贤进了卧室,看见卞白贤把四肢伸展开一下子趴到了大床上。


“卞白贤你难道没有去睡沙发的自觉吗?”




“你自己没有客房还能怪我睡主卧吗?让客人睡沙发才是你没有自觉好不好。”




去你妈的客人。这不是让你享受的行不行。你现在是被软禁着啊。


“那你让我睡哪?”朴灿烈185的个子根本睡不下那个小沙发。




“那我分你一半床咯。”卞白贤已经快睡着了,嘴却依旧贱乎乎不要命地说着,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低不可闻的呢喃,“又不是没睡过,装什么矜持……”




得了。他朴灿烈努力了那么久才让其消失的尴尬感觉又瞬间回来。卞白贤坏起来真是坏到让人想要杀了他,明明知道哪些话可以激怒人,却还偏偏要说出来,假装是自己不经意。






朴灿烈拉过被子往卞白贤身上浅浅一盖,在床边上坐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回到客厅。


如果案子完结了,卞白贤是会以一个不是罪犯的身份继续留在他身边,还是就从此销声匿迹不再出现在他生命里。


后者的概率无论怎么想都要比前者大的多吧。朴灿烈突然心有不甘,不甘卞白贤就这么随心所欲地玩弄所有人,包括他。最可恶的是,在他把他本来像一泊湖水一样安宁的生活搅出无数个能杀人的大漩涡之后却还是会不声不响地离开他,好像他之前受的那些罪全都白受一样。


这不公平。朴灿烈心想。


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想到了案子完结之后的另一个结局。




——卞白贤如果真的是犯人怎么办。




他会不会真的被人押进他所害怕的密闭空间,隔着玻璃看过去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干净而不像别的犯人那样胡渣邋遢,最后会不会真的在一片平静里走向刑场。




就算卞白贤可以保持平静,他朴灿烈可以吗?他可以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他受刑?他并不认为他做得到,或者他会当个胆小鬼,在行刑日躲在家里,把门窗锁好窗帘拉紧电话线拔掉信号线切断把自己与外界完全隔绝?




卞白贤说过他姨妈不是他杀的。


朴灿烈想,自己其实是愿意相信他的。




朴灿烈被自己内心那份不希望卞白贤是犯人的念头吓到,赶紧提醒自己不能把自己该干什么都忘了。自从卞白贤再一次出现,他好像就没再正常过了。原来那个沉默寡言的工作狂朴灿烈到底去哪里了。




你看看啊卞白贤,你把我毁成什么样子了。


你看看啊。






落地窗前透过来午后温暖的日光,夏天已经将过却好像还能听得到知了在不嫌累地叫着。朴灿烈蜷着腿半躺在沙发上,想起来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的青涩时光。好像小时候的自己都还很开朗爱说话,越长大就越是沉默,好在金钟仁一直从小到大都在自己旁边。那段日子是轻松的吧,或许是因为那段日子没有卞白贤。不管是学龄前遇到的卞白贤,还是工作后遇到的卞白贤,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依然是朴灿烈心里的弱点。


有着卞白贤的时光他不会咧开嘴无忧无虑地笑,但尽管知道这样谁都不会过得好他也自私地不肯放卞白贤走。好像是从最美的花丛里摘了一段荆棘,明明知道会痛却还是要紧紧地攥在手里看着鲜血一滴一滴落下来。荆棘永远都不可能有变得平滑的一天,它的本性就是刺伤别人的,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它天生就是这个样子的,却无法阻止一个又一个牺牲者来前仆后继地赴死。


吴世勋是。朴灿烈想,他也是。






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大脑胡思乱想。案子结束了之后他朴灿烈会怎么样,卞白贤又会怎么样?卞白贤回不去吴世勋那里了,但如果他执意离开自己的话,又能去哪呢?他那个样子,不被人照顾真的没有问题吗?朴灿烈一次又一次地警告自己,做好你的工作就可以了,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可是念头就像藤蔓一样飞快地蔓延开来,把他的大脑紧紧缠绕好几圈,然后干脆利落地打上一个死结。


朴灿烈想着想着也就浅浅地眯了过去,再一睁眼看见窗外的阳光已经不再刺眼灼热,看看表发现自己居然打了一个长达三小时的盹。




卧室里传来卞白贤小狗一样的呜咽声,朴灿烈悄悄地进屋查看,看见卞白贤整个人抱成团只窝在大床的右上角,被子被蹬到一边,只有一个角还覆盖在身上。


他像着了魔一样地走过去再一次把被子给卞白贤盖上,细心地边边角角都掖好,左手不受控制地伸出去摩挲着卞白贤因为刘海斜到一边而露出来的左边眉毛。


或许能治愈朴灿烈满脑子胡思乱想的也就只有现在还活生生在他身边的卞白贤,本来以为他就像吗啡,兜兜转转到最后才发现原来他并非止痛药,而是最纯粹的痛苦的根源,像是慢性而上瘾的毒,停不下,戒不掉。


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卞白贤的整张小脸都纠结在了一起,表情就跟醒着一样,还是那么不招人喜欢,却让朴灿烈舍不得眨眼。用大拇指轻轻地按着眉心想要舒开竖着的皱褶,却感受到躺着的人身体一颤,随即慢慢地睁开了眼。


一开始还迷迷糊糊的眼,在看见朴灿烈的脸之后变得越来越清澈。朴灿烈的手还覆在卞白贤脸上,看卞白贤睁了眼一时间不知道做些什么好,只是呆呆地停在那里,心想该死又给了他一个调侃他的好机会。


卞白贤却好像并没有要调侃他是变态的意思,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握上朴灿烈的,然后慢慢地垂下眼帘。他的手很冰,完全不像在被子里捂了那么久的样子。朴灿烈从上方看到卞白贤的眼皮在轻轻地抖着,然后自己的手在卞白贤手心里被紧紧地握了一下。


然后他听见卞白贤梦呓一般的话语。




——“朴灿烈,”


“你想不想做?”




卞白贤依旧垂着眼。从朴灿烈的角度看过去讶异地发现其实卞白贤居然也是双眼皮,然后下一秒卞白贤又抬了眼来看他,朴灿烈打破脑袋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被这么一双下垂眼迷到死去活来。


卞白贤一个起身,搂着朴灿烈的肩膀咬上了他的脖子。朴灿烈没有料到,粗粗地喘了一声,把手从卞白贤手中拿出来再覆上去。




“怎么这么爱咬人……你属狗的?”




卞白贤一听这话更来劲了,甚至真的学狗还把舌头伸出来,从喉结一路向上舔到朴灿烈棱角分明的下颚,到了耳边吹了几口热气,然后又开始低低细语。




——“朴灿烈,你这辈子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是什么?”




这句话他上回在医院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问过,却一直没能等到他的答案。不提还好,朴灿烈一想到卞白贤上回在医院自己把自己搞得浑身是血就气不打一处来,暴怒般地一下子压上来用唇堵住卞白贤的,把后者还没说完的话全数堵在喉咙里。卞白贤一开始还下意识地往后躲,但背后是柔软的床面也的确逃不到哪里去,朴灿烈索性用手箍上了卞白贤的后脑把吻加深,舌头也不安分地钻进了对方的口腔。






要说疯狂的事,他现在不就正在做着吗?原来的他对于这种事情想都不会想,侦探和罪犯之间怎么可能会有感情上的交集?你开什么玩笑。


可是现在却好像一切都变了。他现在只想好好地沉浸在美梦里什么都不要想,感受着在他面前真实的卞白贤,体会着生命的美好。






——人这一辈子总要疯狂一次。


反正结局无非也就是那样,还不如就让他做完了之后再后悔。




趁一切都还来得及。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1:52:00 +0800 CST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2:08:00 +0800 CST  
“哎。”

“恩?”

“你刚才…什么意思?”话一出口朴灿烈就后悔了。他知道卞白贤根本不可能给他想要的回答。做人不能太贪心,任何人都能看出的事实就是两人中间根本没有结局。朴灿烈从未对任何事情这么执着过,但卞白贤最后所说的那三个字就像梦魇一样在他脑海里萦绕不去。

他很庆幸这么久卞白贤还没有给出回答,有一搭无一搭地往卞白贤身上浇着水,闷闷问道:


“我们现在这算什么关系。”


真可笑,话尾的那种语气…是绝望吗?

卞白贤毫不在乎地吹着泡泡,还时不时地加点水。


“你觉得呢?”



一个侦探和一个犯罪嫌疑人,像是在不同时空的平行线终于有了交点。卞白贤真是服了自己,为什么什么样的关系摆在自己面前最后都能被自己整成炮友。吴世勋是,朴灿烈也是。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扫把星,让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全都死个干净,但他能确定的是,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控制不住地在伤害别人。

“哎。”你想不想听我爸爸妈妈的故事。”


朴灿烈没做声。


“我记得给你讲过吧,那个案子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抢劫案。”“是我妈妈。”

“是我妈杀了我爸。”



朴灿烈惊诧地抬起头来看卞白贤的表情,卞白贤是低着头的,让人看不见表情,露在水平面以上的肩头在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寒冷。

虽然看不见表情,朴灿烈却清晰地看见卞白贤前面的水面因为水滴而被激起涟漪。卞白贤低头,把脸沉到水底下,过了几秒钟又拿出来,用手胡乱抹了几把,刘海湿着贴在前额的样子有点滑稽,却让朴灿烈笑不出来。他的面容已经恢复了平静,好似刚刚说的只不过是从街头巷尾听来的,有关于别人的故事。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2:20:00 +0800 CST  
灿烈还在等着他的下文,卞白贤却自顾自地噤了声,面无表情就像会移动的雕塑一样站起身走出浴缸,赤裸的皮肤在明亮的灯光下好似真的有光芒环绕一样。

水珠从他光滑的皮肤表面一滴一滴流到地上,卞白贤从架子上随便扯了条浴巾把下身胡乱一裹,站在洗手台前面,伸出手擦了擦镜子上的水雾,盯着镜子仿佛在琢磨着不认识的人。朴灿烈依旧坐在浴缸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卞白贤的侧脸。他的手臂撑在洗手台上,与瘦削的肩膀形成一个诡异却好看的弧度,浴巾没有很厚,以至于朴灿烈甚至能看到卞白贤的曲线迷人的臀。卞白贤呆了呆,抬起手把垂到眼前还在滴着水的头发捋到后面露出额头,然后沉默地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拉了被子就开始睡。



浴缸里的水已经有点凉了。朴灿烈眨了眨眼,认清了卞白贤真的是什么都不用做,哪怕只是裹着浴巾站在洗手台前面对着镜子放空也能让自己又起了反应。有些恼地把水放掉,打开花洒,草草地冲刷了身上的泡沫,然后抓了条浴巾走出浴室。


卞白贤已经在床上睡得很熟,睫毛却依然会时不时的颤动。朴灿烈注意到了卞白贤依旧湿润着的头发把枕头都打湿了,又折身回到浴室拿了一块毛巾轻手轻脚地把卞白贤的脑袋从枕头上抬起来然后用毛巾笨拙地给他裹了裹头发。


规律的生物钟这个词好像已经离他很远了。原来那个朝九晚五早睡早起的良好习惯他不知道养了多少年,却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被卞白贤完全打破。

——以后活不到一百岁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整个人圈住卞白贤,把他从床边往床中心挪了挪,然后掀开被子往自己身上盖了一半。扭头看了看钟。六点半。

晚上都没有吃东西啊。睡得这么香是因为太累了么。朴灿烈无奈地离开柔软的大床,下地从抽屉里随意翻出一条牛仔裤穿上,踩着拖鞋去厨房做吃的。

要是卞白贤醒过来之后再喊饿的话他不就成了罪人。


打开冰箱琢磨着前两天买回来的食物,然后脸逐渐变黑了。卞白贤挑的绝大部分东西不是薯片一类的膨化零食,就是泡面什么的垃圾食品,他原来一个人住的时候被水果和蔬菜充的满满当当的冰箱该怎么空着还是怎么空着,除了卞白贤上回买的一大桶巧克力味冰激凌。

摇了摇头关上了冰箱,蹲下身打开柜门舀了两勺米,在水龙头下洗了几遍之后插上高压锅的插头,失神地听着锅内开始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又想了想还是打开冰箱,艰难地把胳膊伸到最里面,勉强地掏出半个卷心菜,草草地切了切,打开炉子往锅里倒上油。


真看不出来他朴灿烈一个大男人居然还这么有照顾别人的天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3:33:00 +0800 CST  
不想吵到卞白贤,朴灿烈把厨房的门关上了。最近可能是因为查案子的缘故,一直自己做饭养活自己的朴灿烈手法竟然开始有些生疏,一个油星子溅到手腕上,让他手里拿着的筷子差点没掉到地上。

白粥和卷心菜足足地让朴灿烈手忙脚乱了快一个小时。看了看钟已经快七点半了,朴灿烈把粥和菜端到桌上,进屋去叫卞白贤吃完了再接着睡。——床是空的。



朴灿烈突然急躁起来,五脏六腑都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在掌心里。刚才在厨房他把门关着,油锅噼里啪啦的声音和抽油烟机根本让他听不见什么,卞白贤难道是趁这个机会逃跑了?




卞白贤走出浴室的时候一下子看见了在客厅中央整个人都散发着撒旦气息的朴灿烈。他只穿了一条牛仔裤,两条大长腿在地上焦急地踱着步。卞白贤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朴灿烈已经离自己十公分不到。

——“……饭好了。”


朴灿烈内心自嘲是不是最近太过敏感,居然卞白贤一秒钟不在他视线以内他都会不安成这个样子。

毕竟是属他管辖拘留的嫌疑人,要是不见了他会有大麻烦的。确实应该敏感一点,卞白贤离开他视线确实应该不安。恩。逻辑没错。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3:59:00 +0800 CST  
连朴灿烈自己都不知道他还能骗得了自己多久。

而卞白贤已经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桌前抄起筷子。


“你这么紧张干嘛?”

“你不会是担心我逃跑了吧?”卞白贤还是卞白贤,一秒钟就能轻易读出朴灿烈内心的所有思想。这一点是朴灿烈绞尽脑汁也力所不能及的。

“我不会逃的。”卞白贤又开始自言自语,放下筷子舀了一勺粥。

“原来被那么多个警官在不同的案子里怀疑过,我都没有逃过一次。”

“因为我不怕。”

“我一直都是无辜的。”如果我逃了不就把罪名坐实了么。”

“我还没那么笨。”


说着得意地把粥往嘴里送,却被烫得眼歪嘴斜,朴灿烈使劲憋住笑意,递给他餐巾纸。——“明明就笨得要死。”

卞白贤佯装淡定地擦干净嘴边的粥,又举起一勺,仔仔细细地吹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哎。你的故事还没讲完。”“你还要听什么?”


“十七年前的案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卞白贤慢慢地把嘴里的粥咽下去,抬眼直视朴灿烈。


“我妈拿刀捅了我爸,然后又捅了自己,就这么简单。”


是啊,就这么简单。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4:01:00 +0800 CST  
过了这么多年他都还仍然记得,自己那一天回家以后就看见了父母又在激烈的争吵。多奇怪,他们之前一直那么恩爱,可是有些裂缝早已经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就开始滋生,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母亲自从失去了那个本该小卞白贤四岁的弟弟之后就一直严重地抑郁,一点风声都能让她像失了魂一样的害怕。

她不见了结婚戒指。她满世界的寻找。父亲安抚她,说没有关系,我们去买新的就是,却被她当成卑鄙的敷衍。

那时候他还那么小,看着这样的场面只知道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努力地想闭上眼睛捂上耳朵什么都不想要知道,却要随时保持清醒好躲避已经歇斯底里的母亲疯狂往地上砸的东西。

精致的玻璃相框应声粉碎,照片里的姐妹搭着肩笑得比风景还要美。那时候她们都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天真无邪地以为对方会是自己永远的依靠。其实谁都没有刻意想要伤害过谁,只不过是一个埋藏了多年的秘密被挖掘出来的时候所产生的爆炸效果从来都不会比核武器弱。

卞白贤仍然记得他妈妈是多么没有安全感地吼叫着,终于在最后的时候一把抓起了他把他锁在了狭窄的储物间。里面很黑,其实如果当时自己就这么睡过去,会不会醒过来之后也只会觉得就是一场梦而已。

遗憾的是那时候他并不困。遗憾的是小孩子的好奇心永远都是那么旺盛。他透过门缝的亮光看见父亲企图搂住母亲并想要慢慢安抚的时候母亲已经惊叫着跑开拿起了刀。她还以为他要伤她,仿佛是本能般的把刀子挡在自己身前闭着眼睛不敢看。他害怕地却是她伤到自己,往前一步想要抢过刀子,却眼睁睁地看着刀子的尖端没入自己的身体里。

然后他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血液已经快速地渗了出来,染红了衬衫染红了裤子染红了洁白的墙面。她仿佛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些什么,一下子跪倒在地凑近他身边想要用手去堵住那些源源不断的血。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她还可以活下来。虽然一辈子都洗不去亲手害死爱人的负罪感,但她至少还会坚强的活下来,不至于让卞白贤接下来的生活全都变成孤身一人。可是就在她凑近他身边惊慌失措地想要帮他止血的时候,他却把自己的手覆上了胸前的刀柄,虚弱地看着她,对她笑着,跟她讲,她是自由的。

然后卞白贤听见母亲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声,突然拔出了父亲胸口的刀狠狠地向自己刺去。她因为失去孩子而对世界失去信仰,却认清了他到最后还是爱她的这个事实。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4:03:00 +0800 CST  
“没有抢劫犯?”

“没有抢劫犯。”“那为什么所有人都一口咬定这是抢劫案?”

“因为我是唯一的目击证人,我说什么他们都会信的。”

“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也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会有勇气和那么多威严的大人扯着弥天大谎,说他看见了抢劫犯,家里少了很多东西,而打斗过的现场和乱七八糟的房间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你为什么现在要跟我说真相?”


“朴灿烈,其实我当时一直在怪自己,甚至怪你。我诅咒了你很长一段时间,觉得如果不是我贪玩把戒指丢了,而你碰巧拿了那个戒指的话他们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争吵。”

“但事情都已经那样了。再说了,就算悲剧没有发生在那天,以后也迟早都会上演。长痛不如短痛。越往后发生,只不过会让痛苦的记忆变得更加鲜明而已。”

“我的确哀怨地责备过所有人。你,我,姨妈。很久很久我都以为是自己不够乖所以爸妈才会这样,但现在想来,整个的重点都被我放错了,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整件事情,不怪你,不怪我,不怪我姨妈。没有人想要故意去伤害谁。我甚至还故意在警局里扯谎,只不过是想要包庇我已经死去的妈妈。我那时候才五岁,真是惊讶当时是怎么做到的呢。但是现在我真的不想再背着这个包袱走下去了,真的,我想通了,一切…也不过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他真的从年幼时的悲剧里面衍生出恨的话,他恨的是他母亲。他恨她怎么能一点责任感都没有,就这么抛下自己只为了赎罪。真的以为死去就是赎罪吗?再怎么想也都是活着更痛苦吧,可是一个五岁的小孩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让他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记忆过完余生,这不是他应得的。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4:05:00 +0800 CST  
卞白贤讲的口干舌燥,却意外地发现眼眶也和嘴唇一样的干燥。朴灿烈不动声色地从冰箱里挖出一碗冰激凌,递到卞白贤面前。


“辛苦了。有奖励。”



卞白贤还是用鼻子喘着气,觉得胸口憋得疼,却又哭不出来。真的太久太久了,多少次他以为旧伤疤已经愈合,却想不到居然有一天他会当着别人的面把痂撕开,惊奇地发现原来它已经不会再流血。

原来那句话是真的。总有一天,你曾经害怕听到的字眼,会被你勇敢地笑着说出来。



——痛。朴灿烈突然很大力地掐了他的脸。很使劲很使劲,卞白贤觉得脸上肯定要留下他的手指印子了,嘴角不受控制地下撇,然后背部不由自主地弓了下去。

朴灿烈松开了他的脸,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把他压抑的呜咽挡在自己肩膀前。



九点钟了,卞白贤因为下午才刚刚睡过完全没有要睡的意思。朴灿烈打开了电视,在书架前面找DVD,卞白贤迈着小碎步过来,眼疾手快地抽了一张,又跑到电视前面把碟塞进去,然后抱着冰激凌碗心满意足地往沙发上一靠。

朴灿烈走出来盯着电视想要看看卞白贤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品味。

教父的第一部。朴灿烈心里暗暗吃惊,从来没觉得卞白贤竟然喜欢看这种类型的片子。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正确的。或许是因为里面的人永远都在慢慢吞吞地说着口气诡异的英文,影片刚到一半朴灿烈就感觉到自己肩头一沉,低头一看,卞白贤已经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手里还端着没有吃完的冰激凌,已经化得不像样子。

半睡半醒的卞白贤在朴灿烈肩头调整着头部,想要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朴灿烈不敢动,定定地坐在沙发上,耳边传来卞白贤闷闷的声音。

“哎。”

“其实你穿牛仔裤还挺好看的。”


朴灿烈还在耐心地等待着下文,耳边却已经传来卞白贤均匀的呼吸声。

为了不吵醒他,朴灿烈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把碗抽出来放在桌子上,又用自己的手握住了卞白贤的。他的手温度本来就比常人低,刚才端了半天冰激凌更是透心的凉。不消一会儿朴灿烈的肩头就酸了,拇指细细摩挲着卞白贤的手背。



他多想要把属于他们的电影按下暂停键。

然后让它卡带,把这一瞬间永远循环下去,一遍又一遍。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4:07:00 +0800 CST  
人的一生应该至少疯狂一次吧。

看来卞白贤是要把他人生中唯一的这一次疯狂的机会霸道地抢走了。

有些恼怒地捏了捏卞白贤柔弱无骨的手,把右手伸长,够到了旁边的遥控器把电视关上,看着光滑的屏幕上映出坐在沙发上的他和靠在他肩膀睡过去的卞白贤。

朴灿烈对着自己的倒影笑了笑。

算了。反正本来就是想给你的。我人生中唯一一次疯狂的机会。

不是被你霸道地抢走的,而是我心甘情愿,虔诚地双手奉上。

尽管我永远都不会承认。




-XXXI-


墙上的钟一秒一秒地走着,屋子里安静到连秒针的滴答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朴灿烈失了神一样,盯着电视屏幕上的他们,好似想把这一幕刻成碟在心里循环播放。轻轻地把手伸进肩膀和卞白贤的脑袋之间的缝隙,托着卞白贤的头部慢慢站起身,又伏下来,一手托着脖子一手托着腿弯把卞白贤搬回了床上。


——如果一直是这样子的生活就好了。


朴灿烈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够过多久,但他也丝毫不愿去想这个问题。他宁愿不知道答案。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卞白贤又不在床上,厨房里却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朴灿烈起床伸了个懒腰把被子铺好,踩着拖鞋过去看卞白贤到底又在干什么。



厨房门没关,朴灿烈走到门口,看见蜷缩在角落手里拿着铲子的卞白贤眼睛睁得大大的。锅里的油像是火山喷发一样正蹦地欢腾,朴灿烈从门后头扯出来一条围裙往卞白贤抱成一团的身子上一盖。


“怎么会溅成这样…”朴灿烈把火一下子关掉,盯着锅里依旧在蹦着的油星,不可置信地看向卞白贤:“你锅没擦干就放了油进去?”

卞白贤扁扁嘴,“我怎么知道会这样…”

“一大早上就热锅,你想干嘛?”

“煎蛋…”

朴灿烈扶额:“卞白贤你开火的时候都不会把原材料放一边准备好的么…”

“等锅烧热了再去找蛋也来得及嘛。”

“不,关键是家里根本没鸡蛋…”

卞白贤站起来,身上披着的围裙掉落,已经扔在水池里的锅子突然又冷不丁蹦出一个油星把他吓得一哆嗦,赶紧又把围裙挡在前面。


“我怎么会想到你一个崇尚健康主义者家里怎么会没有鸡蛋!”


朴灿烈看了看表,六点半。

“走吧,买去。”


“现在?”


“是啊。”



早市上已经有不少忙忙碌碌的人,路边的植物叶子上还依稀看得见露珠。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4:08:00 +0800 CST  
卞白贤本以为买了鸡蛋就可以回去的,却没成想朴灿烈硬是把长长的一条街从头走到了尾,挑了无数种绿叶青菜,最后才把两打鸡蛋放进塑料袋打好结。


“一个人提没关系吗?”卞白贤在旁边看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4:11:00 +0800 CST  
着朴灿烈拎着大包小包开始幸灾乐祸。


“那你提这个。”朴灿烈伸出手,等着卞白贤接过去那个最小的袋子,里面的内容是新鲜的几两菠菜。


回到家以后卞白贤往沙发上一躺,结果还不是朴灿烈在厨房里挽起袖子忙东忙西。他穿着围裙,袖子挽到臂弯,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装了蛋的碗,熟练地打着蛋,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躺在沙发上惬意的卞白贤。

“你要我养你多久?”

卞白贤打了个哈欠。“是我让你养我的吗?”

“…养你这么费钱,你有没有记过帐?”


卞白贤一脸无所谓,坐起身来睁大依旧困倦的双眼。“我不是肉偿了吗?”


朴灿烈早就知道自己和卞白贤斗嘴永远都不可能占上风,气得当时就想把碗里的鸡蛋糊他一脸,不过想到鸡蛋也是花钱买来的,他现在天天不上班,预算还是要省着点花才是。


刚回到厨房把鸡蛋打到锅里,就看见尾随而来的卞白贤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

“朴灿烈,你不是快养不起我了吧。”


朴灿烈忙着弄鸡蛋,卞白贤的语言也的确被抽油烟机的声音盖过了大多数,也就自然地忽略了刚刚那句话。


“所以快点去查案子,把真凶抓到之后我才好脱离你的魔爪。”


魔爪?


朴灿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如果不是你站在尸体旁边大半夜都不报警,嫌疑又怎么会落到你头上。”


“站在尸体旁边就一定要尖叫着被吓死吗?半夜站在窗户前面看夜景又不犯法。”


“那你之前的那些案底又怎么说。”


卞白贤耸了耸肩,“别把我说的十恶不赦,我一共也就与三四个案子有关联而已,其中大多数还都是因为我不走运,不过也是做了笔录之后就离开警局了。”


“那三年前金俊绵的案子呢?”


“金俊绵是谁,我不认识他。”


朴灿烈知道这样下去也不会问出什么结果,冲着卞白贤挥挥手,示意他去洗手吃饭。


在洗手台前洗手的时候卞白贤从镜子里看到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凑过来,用长长的胳膊把他整个人环起来,却还装得若无其事一般把手伸到水龙头底下,和卞白贤抢水。


“你干嘛!”

“洗手啊。”


卞白贤挣开,用手上的水珠甩了朴灿烈一脸。


“你这叫洗手吗,你这叫吃豆腐。”


“不是你说要肉偿的吗?得敬业点啊,养你很费钱的,你肉偿一次能顶多少啊,这辈子都还不完。”


朴灿烈心底暗笑。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4:12:00 +0800 CST  
朴灿烈心底暗笑。最痛快的复仇不过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卞白贤在毛巾上擦着手,终于明白朴灿烈就是故意来找茬的。“丫别装正人君子了,快露出你大淫魔的真面目吧,还装什么禁欲系,啧啧,打着监视的旗号把我关在家里成为你的禁脔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有快感?”


朴灿烈不否认,不过禁欲他却真不是装出来的。原来一直觉得这种事情很无聊的他,在遇上卞白贤以后就会一次一次地控制不了,而且他渐渐发现,这种事情,好像不是卞白贤还就真不行。


看着背对着他在毛巾上擦着手的卞白贤,慢慢地朝着卞白贤的后脑勺走过去,湿漉漉的手穿过卞白贤的胳膊底下环住他的腰,俯下身去在他耳边低喃。你把我说的太坏了。”

“我哪里有那么坏。”

“所以我觉得我要努把劲儿,争取有朝一日不能辜负了你对我的评价才好。”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4:14:00 +0800 CST  
上衣已经被掀开,卞白贤的惊呼被朴灿烈温热的唇堵住。内心恼恼地抱怨对方怎么一大早上醒来就开始发情,却已经被打横抱起扔在床上。


“朴灿烈!”卞白贤躲着朴灿烈密密麻麻的吻,“锅还开着!”“刚刚关了。”


原来是早有企图,卞白贤翻了个白眼,不再挣扎。


早上那种宁静安逸的生活果然只是昙花一现的假象,平淡的生活从来就不属于他们。卞白贤与朴灿烈,就像是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囚兽,只能在互相的伤害和撕咬中感觉到对方,甚至是自己的存在。


打从最一开始,疼痛就是他们关系中的一部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不复杂,没人确定两人之间存不存在爱,可是疼痛和伤害,却是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的。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4:16:00 +0800 CST  
和朴灿烈走在艳阳高照的街上,看着来来往往不知何去何从的人,卞白贤觉得那阳光简直都要洒到自己心底去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亏心事做过不少,也绝对不会说自己是什么善类,所以才会感觉自己活的这二十多年全部都是浑浑噩噩过来的,每一天的生活都像是有着阴阴翳翳的影子。阳光对他来说也是奢侈品。和煦的日光对于卞白贤来说是有点刺眼的,但他却很享受瞳孔被难得的强烈光源洞穿的痛感。

突然周围的男女老少全都作鸟兽散,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身旁人的胳膊。朴灿烈低头看了看他,浅浅地笑着。有我呢。”

他的笑容仿佛是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让卞白贤一瞬间失了神,直到朴灿烈回过头去直视前方,他也还在呆呆地看着他雕像般的侧面。

几辆警车闪着红蓝相间的灯,鸣着刺耳的笛,飞快地从远方汇聚到卞白贤面前。从领头的警车上下来的是一身警服的金钟仁。从后面的车上逐渐下来越来越多的人,像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抑制着卞白贤,让他几乎不能呼吸。


“卞白贤,我们已经查出来你和你姨妈的死亡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了。卞白贤不解地看着金钟仁,无法琢磨他话中的奥秘。“你说什么?”


金钟仁越走越近,低低地说,“原来你犯过那么多事儿,其实最后都是吴世勋帮你摆平的吧,这一点也不难猜。可是现在吴世勋不在了呢,卞白贤,你还觉得你逃得过?””吴世勋?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跟世勋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卞白贤往后退着,心想着到底会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的确常常说谎话,而且谎言相当高明,让人分辨不出真假。可是他说了他没有杀他姨妈,他就真的没有杀他姨妈。那天他听到声响从半夜被吵醒,下楼的时候姨妈就已经倒在地上了。卞白贤知道他完全没必要为了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心虚,可是看着以金钟仁为首的警员慢慢逼近,他才发现朴灿烈的手臂已经被自己抓出了痕迹“朴灿烈?”卞白贤紧张地看向朴灿烈,好似身旁的人能给他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恩?”朴灿烈还是带着浅浅的笑,仿佛对于面前的一切都充耳不闻。。你说我没有杀我姨妈,你相信不相信?”


朴灿烈把在自己胳膊上掐出红印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攥在手里,往前几步,直到把卞白贤完全送进金钟仁手里。给他拉开警车的车门,还是那么温柔地扶着他的头不让他撞到车门框。“不相信。卞白贤,我不相信。”

“你对我说了太多的谎言,为了保险起见,果然还是每一句都不要信比较好吧。”

“对不起,侦探最忌讳的就是感情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4:19:00 +0800 CST  
车开远了,后视镜里映出金钟仁只扬起一边嘴角的腐笑,卞白贤不可置信地坐在车后座,回头绝望地敲打着后玻璃,却发现朴灿烈依然站在原地没动,甚至还微笑着跟他挥手道别。卞白贤猛地睁开眼坐起身,侥幸地发现自己还是在柔软的大床上。朴灿烈趴在旁边呼吸均匀,没有盖被子的肩头展现着平滑的纹理和漂亮的肌肉线条。

卞白贤一个翻身坐到床边,手撑着床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砰砰跳动的心脏,屋子里熟悉的摆设,甚至是微微有点酸痛的腰,都在提醒着卞白贤刚刚的一幕只不过是个剧情丰满的噩梦。

他的后背因为冷汗变得湿润粘腻,卞白贤本来想去洗澡,可是看着旁边睡得很熟的朴灿烈,只是随便扯过了一件背心胡乱套上,走到浴室前面还是转了向,从自己带的行李里面摸出一盒烟。


天刚蒙蒙地亮,卞白贤赤着脚走上阳台点燃一支烟,悠然地眯着眼睛吞云吐雾。烟灰落到光洁的瓷砖上,又冷又热的感觉有种让人上瘾的魔力。

他已经很久没碰过烟了,点烟的时候手法都生疏了起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两人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睡觉,中间当然少不了为数不少的翻云覆雨。卞白贤在朴灿烈这住了快半个月了,想是警局那些人天天吃白饭,居然过了这么久也没给个案子的结果。世勋走后他感到自己的生活全部都跟原来不一样了。生命最前面的五年,是父母陪他过的。父母走了之后,在他身旁陪着他的一直就只有吴世勋。现在吴世勋亦离他而去,卞白贤才想起他在这世上又回到了孤身一人的状态。

——或许这也是老天在给他机会让他好好为自己活一遍?


透过窗户,看见高楼之间的缝隙透出淡淡的鱼肚白,那颜色仿佛是从视觉一下转移到了触感上,把卞白贤冻得一个哆嗦。

心中有种预感——是不祥。低头轻笑了一下,质问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只是个噩梦而已啊。

恩,果然还是精神大条点比较好。



肩膀一沉,朴灿烈的Bape迷彩帽衫已经披在了自己身上。朴灿烈面有不悦,一把抢过他手里快要烧完的烟,在窗台上戳灭了火星,随手扔出了窗。

“借住在别人家里要懂规矩。”

卞白贤明知故问,“什么?”

“不许抽烟不许喝酒。”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5-31 14:21:00 +0800 CST  
卞白贤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身上浅浅地披着朴灿烈的大外套,打了个哈欠就往浴室走去。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朴灿烈震惊得仿佛心脏被人抓在手里捏了一下。他都这么久都没有去过警局了,天天只是和卞白贤宅在一起,能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他的能有谁呢?仿佛空气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大步地跑回卧室,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荧光的来电显示心里又是一沉。卞白贤走出浴室的时候看见朴灿烈在低低地和别人在手机上交谈,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后,却发现朴灿烈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起了不小的涟漪。朴灿烈见卞白贤不声不响地出现,草草地结束了对话按下了手机。

卞白贤察觉到了朴灿烈的不正常,擦着头发笑着说:“怎么,你背着我在外面养小三吗?”

“连你一个都养不起还养别人……”朴灿烈说完才发现根本上的逻辑错误。卞白贤是他的谁,炮友?反正不是正牌就对了,管他养小三小四作什么。

不对,跑偏了。完全跑偏了。朴灿烈扬起头,笑着对卞白贤说,“不再躺下睡一会儿吗?”


卞白贤摇了摇头。平时大部分时间确实都是他赖床赖到八九点钟,可是今天自从被噩梦惊醒,似乎也就再无倦意。

朴灿烈逆着光揉了揉他一绺一绺还在滴着水的头发。

“饿不饿?”

卞白贤肚子倒是不饿,只是刚洗完澡口干地要命。


——“我去给你买草莓。”“我懒得动。”


“我是说我一个人去。”朴灿烈拿过来毛巾给他擦着头发,“你头发湿着出去要感冒的,早上凉。”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6-01 21:34:00 +0800 CST  
卞白贤有一秒钟的惊诧。


“你又不怕我跑掉了吗?”


朴灿烈拿过卞白贤之前刚刚披过的帽衫,拿了零钱,“你不是说你不会跑的吗?你是聪明人,我知道。”



卞白贤怎么都觉得这样的情景其实才更像是梦境,呆愣愣地跟朴灿烈挥手告别,又呆愣愣地拿毛巾胡乱在自己头上一通乱擦。自己说自己不会乱跑,他居然就真的放心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

噩梦果然都是反的吧,何必自己吓唬自己呢。卞白贤走到浴室的镜子前,眯起眼睛扯起嘴角绽出一个微笑。朴灿烈走出楼,又往早市的方向走了好几步,确定卞白贤在楼上不会看见他之后才挥手打了一辆车。

站在警局楼下朴灿烈心生犹豫。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凉意如同刚化掉的雪水洒了一身。是阴天的关系吗,今天真的很冷。


朴灿烈皱着眉头站了好一会儿,还是迈开步子走进了警局。熟练地找到了金钟仁的办公室,不出意外地看见金钟仁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候他多时。金钟仁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就大大咧咧地扔进了朴灿烈怀里。朴灿烈打开文件夹,阅读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


文件不厚,平时一目十行的朴灿烈却硬是端着那几篇纸站了五分钟。


金钟仁看着读完文件却还是保持着原姿势不带动的朴灿烈,兀自把他往门外推。朴灿烈方才反应过来,想要把文件还给金钟仁,却被他伸手挡下。你留着。”

“让它提醒提醒你,对于卞白贤,你到底做什么才是对的。”


朴灿烈攥着文件夹,眉头紧锁,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出来了这么久,待会还要去买草莓,怕是再耽搁了一定会让卞白贤起你留着。”

“让它提醒提醒你,对于卞白贤,你到底做什么才是对的。”


朴灿烈攥着文件夹,眉头紧锁,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出来了这么久,待会还要去买草莓,怕是再耽搁了一定会让卞白贤起你留着。”

“让它提醒提醒你,对于卞白贤,你到底做什么才是对的。”


朴灿烈攥着文件夹,眉头紧锁,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出来了这么久,待会还要去买草莓,怕是再耽搁了一定会让卞白贤起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6-01 21:40:00 +0800 CST  
你留着。”

“让它提醒提醒你,对于卞白贤,你到底做什么才是对的。”


朴灿烈攥着文件夹,眉头紧锁,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出来了这么久,待会还要去买草莓,怕是再耽搁了一定会让卞白贤起

楼主 wolf灵魂吟唱者  发布于 2015-06-01 21:40:00 +0800 CST  

楼主:wolf灵魂吟唱者

字数:104440

发表时间:2015-05-31 18:5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24 08:54:2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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