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养虎养心（源凯）
“还好吗？”徐蔚蓝开了他旁边的水龙头洗手。
王源垂着头，任水珠顺着脸颊流下去，喉咙里闷闷地发出一声“嗯”。虽然送走王俊凯是他的安排，但他此刻还是从心底里感到担心，手脚一直不停地冒冷汗，脑子里一会儿是这，一会儿是那，靠着冰凉刺骨的冷水才稍微镇静了一些。王源知道，他现在不能分心，可股东会和手术的双重压力担在他肩上，他实在表现不出轻松的神色来。
徐蔚蓝站在镜子前理了理领带，感慨道：“想不到我在DY干了十几年，有幸见证这样一天。”
王源侧头看他，徐蔚蓝说：“王俊凯跟你说过吗，DY的发展历程。”
王源摇摇头，王俊凯平时几乎不怎么说以前的事情。
“DY最初是由王俊凯的父亲，和几个一起打过仗的战友创立，其中就包括了刘兴杰，那个年代，他们靠着兄弟义气支撑，建立起了这家公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它都是本地最优秀的企业之一。但是，人的欲望是没有底线的，钱一多，时间一长，人心与人心之间就会出现裂隙，尤其是经过下一代的冲洗，矛盾渐渐开始扩大。
“后来有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为了避免股东捞了钱以后跑路的情况，他们做了一个约定，凡是抛售、转让股份，必须经过股东会同意，谁要是想修改这一点，更是要达到表决权的三分之二才行。
“这个约定的确很大程度上遏制了DY的分裂，但同时，它也阻碍了公司的发展，在现今的体制下，已经彻底成了一颗绊脚石，我们今天的举措，算得上是DY改革路上的里程碑。”
说到这里，徐蔚蓝长叹一声：“想起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渐渐变成水火不容的仇人，每次回忆起这段历史，我就忍不住想，时代的变迁，人心的不可控，也许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能真正对抗时间的洪流。”
王源想了想：“……还是有的。”
徐蔚蓝笑了笑：“进入状态了？”
王源回过神来，徐蔚蓝打了个响指：“走吧。”
会议室里气氛几乎降至冰点，长桌尽头，一贯是王俊凯专属的位置，此刻正坐着刘兴杰。他似乎极其享受这一刻，目光在下面扫了又扫，见王源进来，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
王源垂着头，任水珠顺着脸颊流下去，喉咙里闷闷地发出一声“嗯”。虽然送走王俊凯是他的安排，但他此刻还是从心底里感到担心，手脚一直不停地冒冷汗，脑子里一会儿是这，一会儿是那，靠着冰凉刺骨的冷水才稍微镇静了一些。王源知道，他现在不能分心，可股东会和手术的双重压力担在他肩上，他实在表现不出轻松的神色来。
徐蔚蓝站在镜子前理了理领带，感慨道：“想不到我在DY干了十几年，有幸见证这样一天。”
王源侧头看他，徐蔚蓝说：“王俊凯跟你说过吗，DY的发展历程。”
王源摇摇头，王俊凯平时几乎不怎么说以前的事情。
“DY最初是由王俊凯的父亲，和几个一起打过仗的战友创立，其中就包括了刘兴杰，那个年代，他们靠着兄弟义气支撑，建立起了这家公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它都是本地最优秀的企业之一。但是，人的欲望是没有底线的，钱一多，时间一长，人心与人心之间就会出现裂隙，尤其是经过下一代的冲洗，矛盾渐渐开始扩大。
“后来有人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为了避免股东捞了钱以后跑路的情况，他们做了一个约定，凡是抛售、转让股份，必须经过股东会同意，谁要是想修改这一点，更是要达到表决权的三分之二才行。
“这个约定的确很大程度上遏制了DY的分裂，但同时，它也阻碍了公司的发展，在现今的体制下，已经彻底成了一颗绊脚石，我们今天的举措，算得上是DY改革路上的里程碑。”
说到这里，徐蔚蓝长叹一声：“想起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渐渐变成水火不容的仇人，每次回忆起这段历史，我就忍不住想，时代的变迁，人心的不可控，也许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能真正对抗时间的洪流。”
王源想了想：“……还是有的。”
徐蔚蓝笑了笑：“进入状态了？”
王源回过神来，徐蔚蓝打了个响指：“走吧。”
会议室里气氛几乎降至冰点，长桌尽头，一贯是王俊凯专属的位置，此刻正坐着刘兴杰。他似乎极其享受这一刻，目光在下面扫了又扫，见王源进来，嘴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
“这是股东会，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王源没理他，兀自找了个舒坦的地方坐下了，刘兴杰还想说些什么，看见紧跟进来的徐蔚蓝，冷哼了一声，转头问方淼：“还有谁没来？”
方淼环视一圈：“孟家。”
“给孟心悠打电话……不，给许官员打。”
方淼点着头，立刻出去了。
王源与徐律师交换了一个眼神。
片刻，方淼进来，脸上堆满了笑：“说是在路上了，马上到。”
刘兴杰大手一挥：“女人就是磨磨唧唧的，不等她，我们先开。”“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是两件事。第一呢，就是重新选举董事会成员，第二嘛，王总的事儿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刘某表示非常遗憾，王总为公司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人死不能复生，望大家也都节哀顺变，王总虽然不在了，但他留下的DY还在，我们一定继承他的遗志，将公司发展壮大……”
他说话的期间，徐蔚蓝一直用余光盯梢着王源，生怕他下一秒就抡着椅子上去了，然而王源的反应出乎意料，表情淡淡的，全然好像没听见。
“所以首先呢，按照公司章程，我们得谈谈股权分割的问题，因为大家也都知道，王总为公司奔波忙碌，一直没有成家，既没有子女，也没有配偶和兄弟，所以这个法定继承人……”
不知是不是心有默契，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会议室里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王源。刘兴杰的讲话迫不得已被打断，面露不满：“源总监，我已经允许你旁听了，你是对我们的会议有什么不满吗？”
王源缓缓转过头，轻描淡写道：“有。”
“王俊凯的死亡公告期都还没过，你们就急着分他的股权，是不是不合适？”
会议室里无人应答，刘兴杰不明所以地笑了下：“这么大的集团公司，每天都是几百上千万的资金流量，一天不管，你知道要损失多少利润吗，我们这不也是为了公司着想吗？”
王源听罢，目光扫过在座的：“没有人反对吗？”
会议室鸦雀无声，刘兴杰直接嗤笑出了声：“王源，这里不是学校，我建议你如果想阻拦我们分割王俊凯的股权，先去把公司法多学几遍，你这个年纪，就该去多读读书，大人的事少掺和。”
王源没理他，兀自找了个舒坦的地方坐下了，刘兴杰还想说些什么，看见紧跟进来的徐蔚蓝，冷哼了一声，转头问方淼：“还有谁没来？”
方淼环视一圈：“孟家。”
“给孟心悠打电话……不，给许官员打。”
方淼点着头，立刻出去了。
王源与徐律师交换了一个眼神。
片刻，方淼进来，脸上堆满了笑：“说是在路上了，马上到。”
刘兴杰大手一挥：“女人就是磨磨唧唧的，不等她，我们先开。”“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是两件事。第一呢，就是重新选举董事会成员，第二嘛，王总的事儿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刘某表示非常遗憾，王总为公司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人死不能复生，望大家也都节哀顺变，王总虽然不在了，但他留下的DY还在，我们一定继承他的遗志，将公司发展壮大……”
他说话的期间，徐蔚蓝一直用余光盯梢着王源，生怕他下一秒就抡着椅子上去了，然而王源的反应出乎意料，表情淡淡的，全然好像没听见。
“所以首先呢，按照公司章程，我们得谈谈股权分割的问题，因为大家也都知道，王总为公司奔波忙碌，一直没有成家，既没有子女，也没有配偶和兄弟，所以这个法定继承人……”
不知是不是心有默契，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会议室里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王源。刘兴杰的讲话迫不得已被打断，面露不满：“源总监，我已经允许你旁听了，你是对我们的会议有什么不满吗？”
王源缓缓转过头，轻描淡写道：“有。”
“王俊凯的死亡公告期都还没过，你们就急着分他的股权，是不是不合适？”
会议室里无人应答，刘兴杰不明所以地笑了下：“这么大的集团公司，每天都是几百上千万的资金流量，一天不管，你知道要损失多少利润吗，我们这不也是为了公司着想吗？”
王源听罢，目光扫过在座的：“没有人反对吗？”
会议室鸦雀无声，刘兴杰直接嗤笑出了声：“王源，这里不是学校，我建议你如果想阻拦我们分割王俊凯的股权，先去把公司法多学几遍，你这个年纪，就该去多读读书，大人的事少掺和。”
“没人反对就好。”王源不理他的挑衅，淡淡地朝徐律师点了下头。
徐蔚蓝拿出一份文件，在众人的目光中径直走到会议桌前，将文件扬了扬，清了清嗓子，道：“这是王总生前写下的遗嘱，下面我把关于DY的这部分念一下。”
满座皆是一愣，谁都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个程咬金来，连刘兴杰也变了脸色，只有王源仍然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后方，听徐蔚蓝念出他早在心中默背了几百遍的话语。
“不可能！”没等徐蔚蓝念完，刘兴杰起身打断他，神情显得十分激动，“王俊凯怎么可能会把王家这么多年的心血交给一个外人！这份遗嘱一定是伪造的。”
徐蔚蓝慢条斯理道：“就知道有人会有质疑，所以王总当时特地去做了公证，这是公证书，白纸黑字，有印章有编号，各位谁有疑问的，随时可以去公证处查档。”
徐蔚蓝话一出，整个会议室一片哗然，王源站起来，边走边道：“你说我是外人，刘总，王俊凯原先叫你一声刘叔，你还真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你……”
王源站到他对面，质问道：“既然同样是外人，他为什么不会把股权交给一个一手扶持起来的亲信，而是交给你呢，你究竟是被利欲熏心蒙蔽了双眼，还是对你们之间的关系盲目乐观了？”
底下有人看风向不对，立刻带歪话题道：“就算公证了也未必就是王总本人的意愿啊，说起来我倒是觉得蹊跷，王总前脚刚死，后脚就跟着火化，连追悼仪式都没办，搞得这么急，到底是想掩饰什么呀。再说王总临终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有你源总监见过，这份遗嘱也有可能是你逼他写的啊，依我看，没准儿王总的死也……”
“张孟！”出乎意料，这次不是王源，倒是刘兴杰呵斥住了他。
王源在心底里冷笑了一声：“既然大家有疑问，不如我们报警吧，找出医院里的人来调查一番，总是能找出蛛丝马迹的，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偏偏就是那一晚，病房外的监控突然坏了，好端端的人，明明已经抢救回来了，怎么说心脏衰竭就心脏衰竭了。”
徐蔚蓝拿出一份文件，在众人的目光中径直走到会议桌前，将文件扬了扬，清了清嗓子，道：“这是王总生前写下的遗嘱，下面我把关于DY的这部分念一下。”
满座皆是一愣，谁都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个程咬金来，连刘兴杰也变了脸色，只有王源仍然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后方，听徐蔚蓝念出他早在心中默背了几百遍的话语。
“不可能！”没等徐蔚蓝念完，刘兴杰起身打断他，神情显得十分激动，“王俊凯怎么可能会把王家这么多年的心血交给一个外人！这份遗嘱一定是伪造的。”
徐蔚蓝慢条斯理道：“就知道有人会有质疑，所以王总当时特地去做了公证，这是公证书，白纸黑字，有印章有编号，各位谁有疑问的，随时可以去公证处查档。”
徐蔚蓝话一出，整个会议室一片哗然，王源站起来，边走边道：“你说我是外人，刘总，王俊凯原先叫你一声刘叔，你还真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你……”
王源站到他对面，质问道：“既然同样是外人，他为什么不会把股权交给一个一手扶持起来的亲信，而是交给你呢，你究竟是被利欲熏心蒙蔽了双眼，还是对你们之间的关系盲目乐观了？”
底下有人看风向不对，立刻带歪话题道：“就算公证了也未必就是王总本人的意愿啊，说起来我倒是觉得蹊跷，王总前脚刚死，后脚就跟着火化，连追悼仪式都没办，搞得这么急，到底是想掩饰什么呀。再说王总临终前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有你源总监见过，这份遗嘱也有可能是你逼他写的啊，依我看，没准儿王总的死也……”
“张孟！”出乎意料，这次不是王源，倒是刘兴杰呵斥住了他。
王源在心底里冷笑了一声：“既然大家有疑问，不如我们报警吧，找出医院里的人来调查一番，总是能找出蛛丝马迹的，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偏偏就是那一晚，病房外的监控突然坏了，好端端的人，明明已经抢救回来了，怎么说心脏衰竭就心脏衰竭了。”
“现在是在开会，不是刑侦调查。”刘兴杰把话题拉回来，“就算你继承了王俊凯的股份，那又如何，你的资历够吗？你能扛得起DY这把大旗吗？”
“扛不扛得起，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王源顿了顿，在会议室扫了一圈，“各位，开始投票吧。”
为了防止作弊，投票方式直接采取了实名制，纸条发下去，会议室里一片寂静，王源扫过几名与王家交好的老股东，对方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王源想到刚刚张孟的恶意揣测，心里微微有些紧张，忙低头灌了口茶。
都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话不是没有道理，世间最不负责任的话，莫过于那句“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多多少少是真的了”，一点儿也不求真。
王源瞥见刘兴杰坦然自若的神态，怔了一下，略一思量，心底掠过一阵恶寒，暗暗叫糟。他这是被摆了一道，刘兴杰分明是故意借他人之口抖出这件事，把事情往他逼迫王俊凯上面栽赃，看来刘兴杰并非没有猜测到王俊凯会把股权转让给他，他分明是猜到了，并一早就准备把遗嘱转让说成被逼转让。
他和王俊凯再亲密，终究不是王俊凯在法律意义上的配偶，这是他最大的弱点，外人很难和王俊凯一样认同去这份感情。而刘兴杰不一样，他怎么说也是DY多年的经营者之一，从老股东们的角度来权衡，他的确与刘兴杰没有什么竞争力，毕竟在老股东们的眼里，他是个真真正正的外人，而且现在，还带了谋杀王俊凯的嫌疑。
第一回合就输了个彻底，王源手心出了点汗，他不担心被剥夺参与董事会的权利，只是如果不能趁这次改弦更张，假以时日，DY又会陷入同样的困境，等于王俊凯这么久以来的努力都成了白费力。
怕什么来什么，第一张选票从老股东的手上递了上去，王源伸长了脖子，就看见上面比划分明地写了三个字，刘兴杰，顿时心凉了半截。
徐蔚蓝也皱了眉，朝他投来目光，两个人对视，皆是一脸凝重。
刘兴杰看起来颇为满意：“谢谢李老的信任，鄙人感激不尽。”
前三张票投出来，王源已经失去了一个6%，原先计划的54%缩水了一截。
“怎么办？”徐蔚蓝问。
“扛不扛得起，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王源顿了顿，在会议室扫了一圈，“各位，开始投票吧。”
为了防止作弊，投票方式直接采取了实名制，纸条发下去，会议室里一片寂静，王源扫过几名与王家交好的老股东，对方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王源想到刚刚张孟的恶意揣测，心里微微有些紧张，忙低头灌了口茶。
都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话不是没有道理，世间最不负责任的话，莫过于那句“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多多少少是真的了”，一点儿也不求真。
王源瞥见刘兴杰坦然自若的神态，怔了一下，略一思量，心底掠过一阵恶寒，暗暗叫糟。他这是被摆了一道，刘兴杰分明是故意借他人之口抖出这件事，把事情往他逼迫王俊凯上面栽赃，看来刘兴杰并非没有猜测到王俊凯会把股权转让给他，他分明是猜到了，并一早就准备把遗嘱转让说成被逼转让。
他和王俊凯再亲密，终究不是王俊凯在法律意义上的配偶，这是他最大的弱点，外人很难和王俊凯一样认同去这份感情。而刘兴杰不一样，他怎么说也是DY多年的经营者之一，从老股东们的角度来权衡，他的确与刘兴杰没有什么竞争力，毕竟在老股东们的眼里，他是个真真正正的外人，而且现在，还带了谋杀王俊凯的嫌疑。
第一回合就输了个彻底，王源手心出了点汗，他不担心被剥夺参与董事会的权利，只是如果不能趁这次改弦更张，假以时日，DY又会陷入同样的困境，等于王俊凯这么久以来的努力都成了白费力。
怕什么来什么，第一张选票从老股东的手上递了上去，王源伸长了脖子，就看见上面比划分明地写了三个字，刘兴杰，顿时心凉了半截。
徐蔚蓝也皱了眉，朝他投来目光，两个人对视，皆是一脸凝重。
刘兴杰看起来颇为满意：“谢谢李老的信任，鄙人感激不尽。”
前三张票投出来，王源已经失去了一个6%，原先计划的54%缩水了一截。
“怎么办？”徐蔚蓝问。
王源手心握紧，目视前方，牙关咬紧了没答话。
海岛的雨依然未停，手术台旁，Leon快速而准确地动作着：“右胸内动脉剥离完成，现在开始切开心膜。”
“注意调整呼吸。”
“好的。”
“谐波刀。”
“给。”
随着视野展现，动脉瘤的真身终于暴露在了众人面前，连和心脏病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梁老院长也不禁感到惊愕：“这位置……”
梁子锐皱眉，看向Leon：“千万小心。”
Leon点头，对器械传递护士道：“镊子。”
无影灯的亮光映在周围的人脸上，整个手术室显得庄严又肃穆。
梁子锐刚把沾满鲜血的棉球夹走，血压监测突兀发出了警报，打破了众人本就紧绷的神经。
“注意，血压下降了。”
Leon埋头专注手术：“缝合线。”
梁子锐看了眼王俊凯，他脸色极其苍白，明明处于深度昏迷，却给人感觉他呼吸似乎非常痛苦。
“血压走低，50，48……”
梁子锐迅速转了下头：“苯肾上腺素。”
“是。”
“快点，2cc。”
护士抽空给Leon擦干净满头的汗珠，后者十分投入。
“不好，血压剧增。”
“多少？”
“200……210了！”
梁子锐冷汗都下来了，下意识看向Leon。
Leon也是满头大汗，神情严肃，手上动作不停：“动脉瘤破裂了，快，电泵准备。”
海岛的雨依然未停，手术台旁，Leon快速而准确地动作着：“右胸内动脉剥离完成，现在开始切开心膜。”
“注意调整呼吸。”
“好的。”
“谐波刀。”
“给。”
随着视野展现，动脉瘤的真身终于暴露在了众人面前，连和心脏病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梁老院长也不禁感到惊愕：“这位置……”
梁子锐皱眉，看向Leon：“千万小心。”
Leon点头，对器械传递护士道：“镊子。”
无影灯的亮光映在周围的人脸上，整个手术室显得庄严又肃穆。
梁子锐刚把沾满鲜血的棉球夹走，血压监测突兀发出了警报，打破了众人本就紧绷的神经。
“注意，血压下降了。”
Leon埋头专注手术：“缝合线。”
梁子锐看了眼王俊凯，他脸色极其苍白，明明处于深度昏迷，却给人感觉他呼吸似乎非常痛苦。
“血压走低，50，48……”
梁子锐迅速转了下头：“苯肾上腺素。”
“是。”
“快点，2cc。”
护士抽空给Leon擦干净满头的汗珠，后者十分投入。
“不好，血压剧增。”
“多少？”
“200……210了！”
梁子锐冷汗都下来了，下意识看向Leon。
Leon也是满头大汗，神情严肃，手上动作不停：“动脉瘤破裂了，快，电泵准备。”
“麻醉师，注入麻醉剂稳定血压。”
“通知后援，准备开始输血。”
整个手术室一下子开始繁忙起来，血压监测仍然持续警报着，一声一声，仿佛催命似的，梁子锐“啧”了一声，转过头，护士显然急了：“血压稳定不下来。”
这时，一旁一直未发话的梁院长道：“血，换那袋血。”
护士立即会意，动作迅速地换上一袋做过特别标记的血袋，再次尝试输入。
梁子锐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王俊凯，片刻，护士喜道：“开始稳定了。”
报警器又急急地响了几声，像个哭闹的孩子得到了糖果的抚慰似的，渐渐平息下去，归为平静。
梁子锐松了口气，不由感慨：“……真是惊奇。”
“他们本来就是最佳供体与受体的关系。”梁老院长点明道。
目前医学上并没有任何研究显示输血的血源和患者的手术效果有什么直接关系，梁子锐想，等手术结束，或许他可以尝试去开一个新的课题。他又想起王源求他抽血时说的那句话，也许冥冥之中，王俊凯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吧，他们不仅仅是情侣，他们是真正的血浓于水。
“出血部位缝合完毕，”同一时间，Leon长出一口气，“人工心肺准备好了？”
“好了。”
“好，准备进行破裂冠状动脉的修复，一助，你来插管。”
梁子锐稳定心神，道：“是。”
“通知后援，准备开始输血。”
整个手术室一下子开始繁忙起来，血压监测仍然持续警报着，一声一声，仿佛催命似的，梁子锐“啧”了一声，转过头，护士显然急了：“血压稳定不下来。”
这时，一旁一直未发话的梁院长道：“血，换那袋血。”
护士立即会意，动作迅速地换上一袋做过特别标记的血袋，再次尝试输入。
梁子锐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王俊凯，片刻，护士喜道：“开始稳定了。”
报警器又急急地响了几声，像个哭闹的孩子得到了糖果的抚慰似的，渐渐平息下去，归为平静。
梁子锐松了口气，不由感慨：“……真是惊奇。”
“他们本来就是最佳供体与受体的关系。”梁老院长点明道。
目前医学上并没有任何研究显示输血的血源和患者的手术效果有什么直接关系，梁子锐想，等手术结束，或许他可以尝试去开一个新的课题。他又想起王源求他抽血时说的那句话，也许冥冥之中，王俊凯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吧，他们不仅仅是情侣，他们是真正的血浓于水。
“出血部位缝合完毕，”同一时间，Leon长出一口气，“人工心肺准备好了？”
“好了。”
“好，准备进行破裂冠状动脉的修复，一助，你来插管。”
梁子锐稳定心神，道：“是。”
第五十六章
另一边，会议室里的投票进行到了高潮，两边的票数持续不下，紧张的气氛笼罩在室内，万幸的是，除了最开始跳票的三个老股东，其他人都按部就班。投到最后，王源与预期只差了这6%。
虽然已经尽了全力，但始终还是棋差一招，王源心中渐渐升起一阵失落，然而，这失落未到顶端，投最后一票的方淼颤颤巍巍地递上了自己的纸条：“王源。”
另一边，会议室里的投票进行到了高潮，两边的票数持续不下，紧张的气氛笼罩在室内，万幸的是，除了最开始跳票的三个老股东，其他人都按部就班。投到最后，王源与预期只差了这6%。
虽然已经尽了全力，但始终还是棋差一招，王源心中渐渐升起一阵失落，然而，这失落未到顶端，投最后一票的方淼颤颤巍巍地递上了自己的纸条：“王源。”
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包括王源在内的众人皆是一愣，刘兴杰阴鸷地朝他递去目光，方淼讪讪地笑了笑，抱拳退了半步：“对不住了，刘总。”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这戏剧性的扭转让王源一时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是徐蔚蓝率先反应过来：“赢了。”
众人的议论声中，王源慢慢回过神来，仍是不解，小声问：“他为什么要投给我，他不是刘兴杰的亲信吗？”
徐蔚蓝摇头，替他分析：“方淼这个人，谁的亲信都不是，他是钱的亲信，整个公司上下，目的最单纯的就是他了，谁有钱就跟着谁干，既不操心公司前景，也没有脸皮包袱。刘兴杰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他肯定知道，估计是本来想依附王总，结果王总不愿意理他，才去投靠的刘兴杰，现在看你竟然拿到了40%的股份，会改站在你这边，一点都不奇怪。”
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王源站起来，手心全是汗，与方淼隔空对视了一眼，后者看他的眼神，活像看一块肥肉。
王源在他和刘兴杰间游移片刻，收回目光，果然，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任何风吹草动，会在第一时间来附庸你的，往往也会在风向改变时，第一时间背弃你。刘兴杰明明深谙这个道理，也精明了一辈子，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栽在这上面。
“我们的新董事长诞生了！大家鼓掌！”方淼开始起哄。
这人也是没脸没皮到了一定境界，其他刘兴杰的旧部多少都表现出一点不好意思，哪像这位，连到王源都感到了一丝尴尬。
“谁说这就是董事长了，”刘兴杰打断他们的掌声，额角青筋直跳，“孟家人都还没到，你们急什么？”
底下顿时议论纷纷，有人道：“快，谁给孟家打个电话。”
方淼率先摸出手机，拨给了孟心悠，直接开了外音。
“方总，什么事儿啊？”电话很快被接通。
“孟小姐，我们股东会都快开完了，您是来啊还是不来啊这。”
“我堵车了，过不来。”
“堵车？”刘兴杰明白过来了，瞥了眼王源，简直怒火中烧，直接对着手机道：“孟家不是有直升机吗，你坐直升机过来，我给你报费用。”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这戏剧性的扭转让王源一时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是徐蔚蓝率先反应过来：“赢了。”
众人的议论声中，王源慢慢回过神来，仍是不解，小声问：“他为什么要投给我，他不是刘兴杰的亲信吗？”
徐蔚蓝摇头，替他分析：“方淼这个人，谁的亲信都不是，他是钱的亲信，整个公司上下，目的最单纯的就是他了，谁有钱就跟着谁干，既不操心公司前景，也没有脸皮包袱。刘兴杰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他肯定知道，估计是本来想依附王总，结果王总不愿意理他，才去投靠的刘兴杰，现在看你竟然拿到了40%的股份，会改站在你这边，一点都不奇怪。”
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王源站起来，手心全是汗，与方淼隔空对视了一眼，后者看他的眼神，活像看一块肥肉。
王源在他和刘兴杰间游移片刻，收回目光，果然，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任何风吹草动，会在第一时间来附庸你的，往往也会在风向改变时，第一时间背弃你。刘兴杰明明深谙这个道理，也精明了一辈子，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栽在这上面。
“我们的新董事长诞生了！大家鼓掌！”方淼开始起哄。
这人也是没脸没皮到了一定境界，其他刘兴杰的旧部多少都表现出一点不好意思，哪像这位，连到王源都感到了一丝尴尬。
“谁说这就是董事长了，”刘兴杰打断他们的掌声，额角青筋直跳，“孟家人都还没到，你们急什么？”
底下顿时议论纷纷，有人道：“快，谁给孟家打个电话。”
方淼率先摸出手机，拨给了孟心悠，直接开了外音。
“方总，什么事儿啊？”电话很快被接通。
“孟小姐，我们股东会都快开完了，您是来啊还是不来啊这。”
“我堵车了，过不来。”
“堵车？”刘兴杰明白过来了，瞥了眼王源，简直怒火中烧，直接对着手机道：“孟家不是有直升机吗，你坐直升机过来，我给你报费用。”
“哟，是刘总啊，您没看新闻吗，今天防空演习，全城禁飞啊，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啊。”
刘兴杰语气冷下来：“你这么做，许官员没有意见吗？”
孟心悠显然不悦了：“刘总，我希望你搞清楚，DY的股东是我，也只有我能代表这部分股权，事关孟家的利益，如果他要支持你，那也是我默许的，如果我要做什么决定，他就只能靠边站，怎么，你是想来对我指手画脚吗？”
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王源简直要在心里为这姑**个佩服的手势了，家中有权有势，说起话来果然分量就是不同，难怪王俊凯平时也要忌惮她几分。
“那股东会这边……”方淼连忙问。
“我看我今天是过不来了，我弃权，反正80%的表决权也是有效的，我这边还有别的事，先挂了。”说完，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会议室里有几秒钟的寂静，徐蔚蓝不知什么时候连股东会决议都拟好了，趁这时走上台，道：“各位，王源先生目前拥有股权40%，票选14%，共54%，由于孟小姐弃权，表决权占比为67.5%，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二，拥有变更章程的决定权。”
刘兴杰在原地站了很久，目光钉在王源身上：“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王源目光如炬地回敬他：“不然呢？”
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王源越过他，信步走上台，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感谢诸位对我的信任，从今天起，由我暂时代理DY的一切事务。首先，我提议，废除章程第四十八条，并在年末变更公司性质，更改为股份制公司，争取五年内上市。”
“好啊，上市好啊。”方淼带头鼓掌。
其他的股东都面面相觑，半晌，也稀稀拉拉地响起了掌声。
王源实打实的股权握在手里，刘兴杰的人知道大势已去，就算今天找了王源的茬，他明天还可以再发起一次股东会，决议发下来后，纷纷都把字给签了。
刘兴杰依然稳稳坐在会议桌主位的椅子上没动，只是以现在的形势，这个位置看上去颇为讽刺，王源瞥见他一贯挺拔的背脊，在掌声中，不知为何看起来竟有些佝偻。
刘兴杰语气冷下来：“你这么做，许官员没有意见吗？”
孟心悠显然不悦了：“刘总，我希望你搞清楚，DY的股东是我，也只有我能代表这部分股权，事关孟家的利益，如果他要支持你，那也是我默许的，如果我要做什么决定，他就只能靠边站，怎么，你是想来对我指手画脚吗？”
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王源简直要在心里为这姑**个佩服的手势了，家中有权有势，说起话来果然分量就是不同，难怪王俊凯平时也要忌惮她几分。
“那股东会这边……”方淼连忙问。
“我看我今天是过不来了，我弃权，反正80%的表决权也是有效的，我这边还有别的事，先挂了。”说完，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会议室里有几秒钟的寂静，徐蔚蓝不知什么时候连股东会决议都拟好了，趁这时走上台，道：“各位，王源先生目前拥有股权40%，票选14%，共54%，由于孟小姐弃权，表决权占比为67.5%，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二，拥有变更章程的决定权。”
刘兴杰在原地站了很久，目光钉在王源身上：“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王源目光如炬地回敬他：“不然呢？”
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王源越过他，信步走上台，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感谢诸位对我的信任，从今天起，由我暂时代理DY的一切事务。首先，我提议，废除章程第四十八条，并在年末变更公司性质，更改为股份制公司，争取五年内上市。”
“好啊，上市好啊。”方淼带头鼓掌。
其他的股东都面面相觑，半晌，也稀稀拉拉地响起了掌声。
王源实打实的股权握在手里，刘兴杰的人知道大势已去，就算今天找了王源的茬，他明天还可以再发起一次股东会，决议发下来后，纷纷都把字给签了。
刘兴杰依然稳稳坐在会议桌主位的椅子上没动，只是以现在的形势，这个位置看上去颇为讽刺，王源瞥见他一贯挺拔的背脊，在掌声中，不知为何看起来竟有些佝偻。
一切尘埃落定，他和王家斗了半辈子，机关算尽，没想到最后栽在了一个毛头小子的身上。别说他，要是王源自己，他也想不通啊。
决议递到面前，刘兴杰不明所以地笑了出来：“我竟然输给你……”
“你不是输给我，”王源纠正他，“今天这个结果，是王俊凯这些年来一点点铺垫出来的，我只是白捡了个便宜而已。”
“你高兴吗？”刘兴杰挑眉问他。
王源不答。
“得了DY，失了王俊凯，你高兴吗？”又问。
王源双手握紧，徐蔚蓝忙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背。
然而就在这时，王源的手机震动了一声，他微微一滞，起身走到窗边，屏幕显示是一条广告短信，他目光一扫，心脏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内容并不长，王源抖着手点开，盯着那句“退订请回复‘Y’”反复看了三四遍，确认没有看错之后，感到一阵强烈的腿软，差点跪倒在地。
徐蔚蓝不解，过来紧张地问他：“怎么？有状况？”
王源摇摇头，抿了抿嘴，极力隐藏好情绪，神色如常地转身对刘兴杰道：“您还是早些把字签了吧，诛心对我已经没用了。”
他的心，早就完完整整地给了王俊凯，一点多的都没留。
一整天的会议结束，所有人均是疲惫不堪，王源走出DY的大门，听见周遭有或明或暗的谩骂声和鄙夷声，其中不乏他的名字，不过他并不在意，那些已经与他无关了。
下雪天，天黑得早，雾气弥漫中，隐约可见远处朦朦胧胧的灯火，寒风吹得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在脚边，又迅速融化。
“源总，请留步。”后面有人叫他。
王源转过头，见方淼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堆起笑容，搓手道：“那个……以前是我有眼无珠，我为之前为难过王总的事情向您道歉。”
这人虽然脸皮厚，但也算是有眼力，不说向他道歉，却说向王俊凯道歉。王源心里惦记着王俊凯，无心与他纠缠：“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决议递到面前，刘兴杰不明所以地笑了出来：“我竟然输给你……”
“你不是输给我，”王源纠正他，“今天这个结果，是王俊凯这些年来一点点铺垫出来的，我只是白捡了个便宜而已。”
“你高兴吗？”刘兴杰挑眉问他。
王源不答。
“得了DY，失了王俊凯，你高兴吗？”又问。
王源双手握紧，徐蔚蓝忙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背。
然而就在这时，王源的手机震动了一声，他微微一滞，起身走到窗边，屏幕显示是一条广告短信，他目光一扫，心脏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内容并不长，王源抖着手点开，盯着那句“退订请回复‘Y’”反复看了三四遍，确认没有看错之后，感到一阵强烈的腿软，差点跪倒在地。
徐蔚蓝不解，过来紧张地问他：“怎么？有状况？”
王源摇摇头，抿了抿嘴，极力隐藏好情绪，神色如常地转身对刘兴杰道：“您还是早些把字签了吧，诛心对我已经没用了。”
他的心，早就完完整整地给了王俊凯，一点多的都没留。
一整天的会议结束，所有人均是疲惫不堪，王源走出DY的大门，听见周遭有或明或暗的谩骂声和鄙夷声，其中不乏他的名字，不过他并不在意，那些已经与他无关了。
下雪天，天黑得早，雾气弥漫中，隐约可见远处朦朦胧胧的灯火，寒风吹得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在脚边，又迅速融化。
“源总，请留步。”后面有人叫他。
王源转过头，见方淼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堆起笑容，搓手道：“那个……以前是我有眼无珠，我为之前为难过王总的事情向您道歉。”
这人虽然脸皮厚，但也算是有眼力，不说向他道歉，却说向王俊凯道歉。王源心里惦记着王俊凯，无心与他纠缠：“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方淼左右看一圈，将他拉到拐角处，小声急道：“我是来求您一件事的，您也知道，刘兴杰作恶多端，我跟着他这两年，知道他不少秘密，如今我和他成了对头，他怕是不会放过我……”
王源望向远处，轻叹一声：“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呢。”
方淼不住地搓手：“是，您说得是，这都是我自找的，但是您能不能看见今天的面子上，救我一回。”
王源瞥向他，想了想道：“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您说。”
“我要你作为人证，去指认刘兴杰。”
“这……”
“答应不答应，你自己决定吧，我可以向你承诺的是，只要你出面指认他，我保证他牢底坐穿，再也没机会害你。”
方淼闻言，几乎没什么思考就点了头：“好，我出面。”
当天晚上，徐蔚蓝就带着所有搜集的证据，和方淼一起去了警局。王源等着焦急，一直在门外走来走去，等他们出来了，忙上去问：“怎么样？”
徐蔚蓝：“已经托人开始办了，预计三天内批准逮捕。”
“还要三天？”王源崩溃了，“我等不了三天了。”
徐蔚蓝支开方淼，把王源拉上车，安抚道：“我知道你着急，我也着急，但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差错，不然就前功尽弃了，你再忍忍。”
“怎么忍？”王源摁住眉心，“王俊凯在生死边缘挣扎，我却连陪在他身边都做不到。”
徐蔚蓝轻叹了一声：“他能熬过手术，也一定能熬过危险期，DY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你是新官上任，没有第二天就落跑的道理，股东们好不容易站在我们这边，你可别功亏一篑，而且刘兴杰一定在想办法回击我们，他一天不进去，你就一天不能松懈。”
王源把头深深地埋进胳膊里。
徐蔚蓝不放心，一路把王源送回了家。这些天，王源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回王家，总觉得王俊凯不在这里，好像少了什么似的，家也不像家了。虽然王俊凯在遗嘱里把这栋房子给了他，王源能猜到王俊凯的想法，他认为这是他们共同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即使他不在了，他也想给王源留一个归属之地，可只有王源自己知道，他的归属从来就不是这栋房子，而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啊。
几天没来，院子里被压坏的草坪已经修整如初，路上的雪也清扫得干干净净，王俊凯不在，袁叔的工作倒是从未落下。
王源走进屋子，客厅只开了两盏昏黄的壁灯，壁炉依然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角落里的一对乌龟挠了两天缸没人理，索性把自己缩进了龟壳里冬眠起来。
一切都安静得令人发指，王源缓缓在门槛上坐下，看院子里雪落了一层又一层。
忘了是哪一年冬天，他和王俊凯闹了点小矛盾，他坐在屋外削着一根竹架，王俊凯从外地回来，看见他坐在门口，明明心里生着闷气，却又舍不得他受冻，推门让他进屋。
有些记忆回想起来，恍如昨日一般，仿佛他一伸手，还能抓住那只略显冰凉的手。
时光如梭，转眼就是这么多年，王俊凯曾满怀愧疚地对他说，如果没有幼年的遇见，或许他能过上一个正常的童年，拥有一段更好的人生，可王源想，不会再有更好的了，他已经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上天是公平的，你吃过的所有苦，终有一天会以别样的方式回报给你，让你知道，这一切不是枉然。而在他的苦难尽头，转身之间，站在那里的，就是那个对他露着淡淡微笑，温文尔雅的男人。
积雪压弯了院子里的一棵树，发出不堪承受的吱呀声，一阵风吹过，终于岌岌可危地悬了悬，“啪”地一声落到地上。
王源从回忆中抽回思绪，盯着看了许久，起身走过去，把树枝捡起来。大小形状都十分合适，木头质地也好，王源把上面的积雪掸干净，拿了把小刀，坐在门槛上开始削。
前几年做给王俊凯的钓竿架被水冲进了湖里，他还一直没来得及再给他做一把新的，王俊凯的手因为生病，总是没什么力气，钓鱼竿拿久了就会疼，需得有支架子帮他搁着。
王源认真地把树皮一点点削干净，刺手的枝节部分也都打磨圆润，他工作得很投入，也盘算好了，等王俊凯好了，他便把公司都交给别人打理去，他要带着王俊凯游走四方，去看遍天下大川河山，尝遍世间各色美食。
王源望向远处，轻叹一声：“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呢。”
方淼不住地搓手：“是，您说得是，这都是我自找的，但是您能不能看见今天的面子上，救我一回。”
王源瞥向他，想了想道：“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您说。”
“我要你作为人证，去指认刘兴杰。”
“这……”
“答应不答应，你自己决定吧，我可以向你承诺的是，只要你出面指认他，我保证他牢底坐穿，再也没机会害你。”
方淼闻言，几乎没什么思考就点了头：“好，我出面。”
当天晚上，徐蔚蓝就带着所有搜集的证据，和方淼一起去了警局。王源等着焦急，一直在门外走来走去，等他们出来了，忙上去问：“怎么样？”
徐蔚蓝：“已经托人开始办了，预计三天内批准逮捕。”
“还要三天？”王源崩溃了，“我等不了三天了。”
徐蔚蓝支开方淼，把王源拉上车，安抚道：“我知道你着急，我也着急，但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差错，不然就前功尽弃了，你再忍忍。”
“怎么忍？”王源摁住眉心，“王俊凯在生死边缘挣扎，我却连陪在他身边都做不到。”
徐蔚蓝轻叹了一声：“他能熬过手术，也一定能熬过危险期，DY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你是新官上任，没有第二天就落跑的道理，股东们好不容易站在我们这边，你可别功亏一篑，而且刘兴杰一定在想办法回击我们，他一天不进去，你就一天不能松懈。”
王源把头深深地埋进胳膊里。
徐蔚蓝不放心，一路把王源送回了家。这些天，王源一直有意无意地避开回王家，总觉得王俊凯不在这里，好像少了什么似的，家也不像家了。虽然王俊凯在遗嘱里把这栋房子给了他，王源能猜到王俊凯的想法，他认为这是他们共同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即使他不在了，他也想给王源留一个归属之地，可只有王源自己知道，他的归属从来就不是这栋房子，而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啊。
几天没来，院子里被压坏的草坪已经修整如初，路上的雪也清扫得干干净净，王俊凯不在，袁叔的工作倒是从未落下。
王源走进屋子，客厅只开了两盏昏黄的壁灯，壁炉依然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响。角落里的一对乌龟挠了两天缸没人理，索性把自己缩进了龟壳里冬眠起来。
一切都安静得令人发指，王源缓缓在门槛上坐下，看院子里雪落了一层又一层。
忘了是哪一年冬天，他和王俊凯闹了点小矛盾，他坐在屋外削着一根竹架，王俊凯从外地回来，看见他坐在门口，明明心里生着闷气，却又舍不得他受冻，推门让他进屋。
有些记忆回想起来，恍如昨日一般，仿佛他一伸手，还能抓住那只略显冰凉的手。
时光如梭，转眼就是这么多年，王俊凯曾满怀愧疚地对他说，如果没有幼年的遇见，或许他能过上一个正常的童年，拥有一段更好的人生，可王源想，不会再有更好的了，他已经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上天是公平的，你吃过的所有苦，终有一天会以别样的方式回报给你，让你知道，这一切不是枉然。而在他的苦难尽头，转身之间，站在那里的，就是那个对他露着淡淡微笑，温文尔雅的男人。
积雪压弯了院子里的一棵树，发出不堪承受的吱呀声，一阵风吹过，终于岌岌可危地悬了悬，“啪”地一声落到地上。
王源从回忆中抽回思绪，盯着看了许久，起身走过去，把树枝捡起来。大小形状都十分合适，木头质地也好，王源把上面的积雪掸干净，拿了把小刀，坐在门槛上开始削。
前几年做给王俊凯的钓竿架被水冲进了湖里，他还一直没来得及再给他做一把新的，王俊凯的手因为生病，总是没什么力气，钓鱼竿拿久了就会疼，需得有支架子帮他搁着。
王源认真地把树皮一点点削干净，刺手的枝节部分也都打磨圆润，他工作得很投入，也盘算好了，等王俊凯好了，他便把公司都交给别人打理去，他要带着王俊凯游走四方，去看遍天下大川河山，尝遍世间各色美食。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他便就这么在门槛上坐了一夜，天边现出第一缕微光的时候，他抬起头，听见身边的手机发出了一声震颤。
王源怔了怔，手上的刀“哐啷”一下掉在地上。
“他挺过去了。”梁医生甚至抑制不住激动之情，直接给他发了五个字过来。
王源盯着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几乎快不认得这五个汉字了，这才猛地起身跑到院子雪地里，一口气狂奔了好几圈，然后一把扑进雪地里，把脸埋进去。
冰凉的雪水冻得他浑身一个激灵，王源剧烈地喘着，笑着翻了个身，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脸上全是泪。
不是做梦，是真的。
“王俊凯，谢谢你，谢谢你……”他捂着眼睛，哭得丑极了。
王源怔了怔，手上的刀“哐啷”一下掉在地上。
“他挺过去了。”梁医生甚至抑制不住激动之情，直接给他发了五个字过来。
王源盯着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几乎快不认得这五个汉字了，这才猛地起身跑到院子雪地里，一口气狂奔了好几圈，然后一把扑进雪地里，把脸埋进去。
冰凉的雪水冻得他浑身一个激灵，王源剧烈地喘着，笑着翻了个身，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脸上全是泪。
不是做梦，是真的。
“王俊凯，谢谢你，谢谢你……”他捂着眼睛，哭得丑极了。
第五十七章
得知王俊凯度过危险期的消息，王源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去他身边，他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以前所未有的高效在短短两天内把刘兴杰和他的党羽彻底踢出了股东会。同时，公司上下一顿肃清，尸位素餐的一律辞退，之前被恶意驱逐的员工召回来上班，对于已经找到新工作不愿再过来的，王源专门划出了一部分资金，对他们进行物质补偿。
徐蔚蓝抓住这个时机，杀了刘兴杰一个措手不及，让他都没来得及对王源做出回击，自己先陷入了危机，先是这些年做过的经济违法事迹相继被媒体披露出来，再是涉嫌故意杀人被警方拘捕。
这次事件中，DY作为刘兴杰的栖身之所，多多少少也受到了影响，被上级勒令整改。这些王源早有准备，倒不用太担心，要祛虫害难免要伤树干，但只要根是好的，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日照雨淋，一切都会恢复过来。
公司原先的法定代表人是王俊凯，原本也会受到牵连，但因为他在法律上已经死亡，而王源是新上任的董事，连公安问话的传令都免了。
四天后，王源终于脱开了身，把公司交给袁叔，自己一个人飞往海岛。
他去年就申请了两周假期，不少人都知道，只是一直未能变现，这次离开倒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多数人都权当他是去散心了。
得知王俊凯度过危险期的消息，王源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去他身边，他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以前所未有的高效在短短两天内把刘兴杰和他的党羽彻底踢出了股东会。同时，公司上下一顿肃清，尸位素餐的一律辞退，之前被恶意驱逐的员工召回来上班，对于已经找到新工作不愿再过来的，王源专门划出了一部分资金，对他们进行物质补偿。
徐蔚蓝抓住这个时机，杀了刘兴杰一个措手不及，让他都没来得及对王源做出回击，自己先陷入了危机，先是这些年做过的经济违法事迹相继被媒体披露出来，再是涉嫌故意杀人被警方拘捕。
这次事件中，DY作为刘兴杰的栖身之所，多多少少也受到了影响，被上级勒令整改。这些王源早有准备，倒不用太担心，要祛虫害难免要伤树干，但只要根是好的，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日照雨淋，一切都会恢复过来。
公司原先的法定代表人是王俊凯，原本也会受到牵连，但因为他在法律上已经死亡，而王源是新上任的董事，连公安问话的传令都免了。
四天后，王源终于脱开了身，把公司交给袁叔，自己一个人飞往海岛。
他去年就申请了两周假期，不少人都知道，只是一直未能变现，这次离开倒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多数人都权当他是去散心了。
下船登岛的时候，王源有一瞬间的近乡情怯，又很快被强烈的思念之心压倒性覆盖。
梁子锐和Leon一人抱着个大椰子，躺在门口的沙滩上说说笑笑地晒太阳，看见他来了，抬手打招呼。没想到王源压根没理他，丢了行李就往病房里跑。
“嚯，这小子。”梁子锐笑骂。
王源喘着粗气，在门口站立了两秒，肩膀松懈下来，轻轻推开病房门。
房间里光线很好，飘窗正随着风轻轻摇曳，王俊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安睡着，氧气罩已经摘了，露出轻抿的薄唇。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印在他的脸上，显得安详又温暖，眼前的景象美得像一副油画，王源甚至不敢出声，怕惊扰了这画中人。
他沉默地走过来，握住王俊凯的手，感受到温热的体温透过皮肤传导进他的身体里，整个人如同久旱的裂地，忽然湿润了起来。
梁子锐见病房里半天没动静，还以为他干了什么，抱着椰子走进来，倚在门边。
“他怎么还没醒？”
“哪有这么快，”梁子锐笑了，“中间醒了一次，接下来还要住院观察三个月。”
王源安下心来，王俊凯的手少见的暖和，脸上也有了些血色，下肢浮肿的情况消失了，一切都是好转的迹象。
“谢谢你，梁医生。”王源诚挚道。
梁子锐摆摆手：“他自己争气而已。”
Leon那句话说得不错，一个人如果拼了命也想活下去，上天也会为他让出路来。创造奇迹的不是他，也不是Leon，而是王俊凯自己。
王源从坐下起几乎就再没离开过，守在床边，一会儿给王俊凯润嘴唇，一会儿给他量体温换药，多数时候，他就静静地坐着，握着王俊凯的手，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即使做着这些琐事，王源脸上也总是一片柔和，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高兴。
半夜，王源被陆岛两地的温差热出了一身汗，不得已去洗了个澡，刚回到病房内，就见王俊凯的头微微动了动，紧接着睫毛颤动了一下，睁开了眼。
梁子锐和Leon一人抱着个大椰子，躺在门口的沙滩上说说笑笑地晒太阳，看见他来了，抬手打招呼。没想到王源压根没理他，丢了行李就往病房里跑。
“嚯，这小子。”梁子锐笑骂。
王源喘着粗气，在门口站立了两秒，肩膀松懈下来，轻轻推开病房门。
房间里光线很好，飘窗正随着风轻轻摇曳，王俊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安睡着，氧气罩已经摘了，露出轻抿的薄唇。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印在他的脸上，显得安详又温暖，眼前的景象美得像一副油画，王源甚至不敢出声，怕惊扰了这画中人。
他沉默地走过来，握住王俊凯的手，感受到温热的体温透过皮肤传导进他的身体里，整个人如同久旱的裂地，忽然湿润了起来。
梁子锐见病房里半天没动静，还以为他干了什么，抱着椰子走进来，倚在门边。
“他怎么还没醒？”
“哪有这么快，”梁子锐笑了，“中间醒了一次，接下来还要住院观察三个月。”
王源安下心来，王俊凯的手少见的暖和，脸上也有了些血色，下肢浮肿的情况消失了，一切都是好转的迹象。
“谢谢你，梁医生。”王源诚挚道。
梁子锐摆摆手：“他自己争气而已。”
Leon那句话说得不错，一个人如果拼了命也想活下去，上天也会为他让出路来。创造奇迹的不是他，也不是Leon，而是王俊凯自己。
王源从坐下起几乎就再没离开过，守在床边，一会儿给王俊凯润嘴唇，一会儿给他量体温换药，多数时候，他就静静地坐着，握着王俊凯的手，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即使做着这些琐事，王源脸上也总是一片柔和，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高兴。
半夜，王源被陆岛两地的温差热出了一身汗，不得已去洗了个澡，刚回到病房内，就见王俊凯的头微微动了动，紧接着睫毛颤动了一下，睁开了眼。
王源那一刹那竟有些紧张，紧紧盯着王俊凯，见他目光一片茫然，心里咯噔了一声，生怕他会像电视剧里播的一样，醒来就失忆了。
幸好，那茫然一闪而过，很快转为清明，察觉到旁边有人，王俊凯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只是一眼，几乎都看进了对方的心底里。
王源想过很多种王俊凯醒来的画面，他以为他会高兴，会大哭，或者会发点小脾气，可当这个人真真正正地在他面前睁开双眼时，他只觉得被人给扼住了喉咙，一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俊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片刻，虚弱地伸出了手，朝他做了个“要抱抱”的姿势。
王源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缓缓俯身，像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伸手把王俊凯拥进怀中，怕碰到他的伤口，他不敢抱得太用力，只是手臂的颤抖说明了他的不平静。
“……还好吗。”
“还好。”
“那就好……”
王源抱了一会儿，松开他，去摸他的眼睛：“看得见吗，有什么后遗症吗？”
王俊凯专注地看着他：“看得见你的黑眼圈。”
王源闻言却笑了，重逢的喜悦让他整个人都无所适从起来，半晌才想起该去叫医生：“我去叫梁医生来。”
梁子锐检查完，神色还算满意。
“还不错，恢复得不算快，但很稳定，慢慢调养，都会复原的，只有一点我得特别强调，半年内不要做剧烈运动，包括……”他在王源的头上揉了一把，“你懂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等梁子锐走了，王源反锁上门，轻声问：“要喝水吗？”
王俊凯点了点头。
王源兑了杯温水，用勺子一口口喂给他喝，身体才恢复，王源也不敢给他多喝，放下杯子，眼巴巴地问：“可以亲吗？”
王俊凯浅浅笑了。
幸好，那茫然一闪而过，很快转为清明，察觉到旁边有人，王俊凯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只是一眼，几乎都看进了对方的心底里。
王源想过很多种王俊凯醒来的画面，他以为他会高兴，会大哭，或者会发点小脾气，可当这个人真真正正地在他面前睁开双眼时，他只觉得被人给扼住了喉咙，一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俊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片刻，虚弱地伸出了手，朝他做了个“要抱抱”的姿势。
王源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缓缓俯身，像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伸手把王俊凯拥进怀中，怕碰到他的伤口，他不敢抱得太用力，只是手臂的颤抖说明了他的不平静。
“……还好吗。”
“还好。”
“那就好……”
王源抱了一会儿，松开他，去摸他的眼睛：“看得见吗，有什么后遗症吗？”
王俊凯专注地看着他：“看得见你的黑眼圈。”
王源闻言却笑了，重逢的喜悦让他整个人都无所适从起来，半晌才想起该去叫医生：“我去叫梁医生来。”
梁子锐检查完，神色还算满意。
“还不错，恢复得不算快，但很稳定，慢慢调养，都会复原的，只有一点我得特别强调，半年内不要做剧烈运动，包括……”他在王源的头上揉了一把，“你懂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等梁子锐走了，王源反锁上门，轻声问：“要喝水吗？”
王俊凯点了点头。
王源兑了杯温水，用勺子一口口喂给他喝，身体才恢复，王源也不敢给他多喝，放下杯子，眼巴巴地问：“可以亲吗？”
王俊凯浅浅笑了。
王源凑过去，捏住他的下巴，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简短的吻。
熟悉的气息在唇齿间弥散开，如同久酿的陈蜜，王源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给他盖好被子，撑着头轻笑，满足感简直要从眼里溢出来：“你睡吧，我就在这守着。”
在王源的精心照料下，王俊凯恢复得比预期好得多，Leon在一个月后飞离了海岛，回国做研究去了。瑞格医院那边不能没有人，梁老院长也不好多待，最后给王俊凯做了一遍检查后也回了内陆。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吗？王俊凯的身份要怎么办？”梁子锐边收拾行李边问。
“我打算给他在美国注册一个新身份，等事情平息之后再带他回王家。”
“还回去？不怕被认出来？”
王源轻笑，看向坐轮椅从浴室出来的王俊凯：“怕是认不出来了。”
梁子锐转过头，看着王俊凯坦然自若地顶着一头栗发出来，惊得退了两步：“你……你染头发了？！”
“早上染的，很奇怪吗？”王俊凯不解。
梁子锐拍拍胸口：“我一辈子没见过你折腾头发，王总，你这是要返老还童了吗？”
王俊凯轻笑：“试试新事物，没什么不好。”
不得不说，这个颜色倒是意外地适合王俊凯，显得年纪小了不少，虽然不知道王俊凯的生母是谁，但王源猜测多半是个白人，王俊凯的肤色偏白，鼻梁挺直，配上栗色的头发，倒真有几分混血的味道。
梁子锐看着王源看得痴迷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摆了摆手：“算了，你们的事我就不管了，我自己还没着落呢，操得哪门子心。”
“要我帮你介绍一个吗？我们公司有个姑娘叫小唐，人挺不错的，改天我……”
“我走了！”梁子锐一听到“姑娘”两个字，简直如临大敌，连忙拖着箱子跑了。
王俊凯能行动自如那天，正好赶上岛上花开，王源扶着他在沙滩上慢慢走路时，接到了袁叔打来的电话催他回去：“出了点小事。”
“什么？”
“刘兴杰不认罪，并且声称掌握了证据要上诉。”
王源与王俊凯面面相觑，回复道：“我知道了。”
“要回去吗？”王俊凯问。
王源有点舍不得，要不是王俊凯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能久动，王源是真想把他带回家去藏起来。
“回去解决一点麻烦，再来找你。”王源低头亲了亲他。
王俊凯：“我和你一起去。”
“那怎么行，”王源道，“内陆很冷的，你受得了吗？”
王俊凯握住他的手，轻轻一笑：“不是有你吗？”
“可是……”
“一起面对。”王俊凯与他十指相扣。
王俊凯最终说服了王源，两个人一起坐飞机回了王家，王源怕他冻着，用厚厚的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的，还用大围巾遮住了脸。
在徐律师的帮助下，王俊凯乔装成了律师和王源一起去见了刘兴杰，他戴着围巾和口罩，加上一头栗色的头发，一路上谁也没认出来。
见面的地方安排了在看守所的一间审讯室，托了关系，警方把监控都关闭了，以保证他们谈话的私密性。
不到三个月的功夫，刘兴杰像是老了，头发被剃得短短的，几乎全白了，身形也不如以往挺拔，只有一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犀利。
“你想怎么样？”王源单刀直入。
“保我出去，”刘兴杰道，“否则我把你干的事也抖出来，我们一起吃牢饭。”
王源：“我干什么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已经掌握了你的证据，王俊凯是你谋杀的，你就是想继承他的股份。”
王源闻言，回头与身后的“律师”对视了一眼，稍作一想：“你所谓的证据，该不会是杨秘书给你的吧。”
熟悉的气息在唇齿间弥散开，如同久酿的陈蜜，王源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给他盖好被子，撑着头轻笑，满足感简直要从眼里溢出来：“你睡吧，我就在这守着。”
在王源的精心照料下，王俊凯恢复得比预期好得多，Leon在一个月后飞离了海岛，回国做研究去了。瑞格医院那边不能没有人，梁老院长也不好多待，最后给王俊凯做了一遍检查后也回了内陆。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吗？王俊凯的身份要怎么办？”梁子锐边收拾行李边问。
“我打算给他在美国注册一个新身份，等事情平息之后再带他回王家。”
“还回去？不怕被认出来？”
王源轻笑，看向坐轮椅从浴室出来的王俊凯：“怕是认不出来了。”
梁子锐转过头，看着王俊凯坦然自若地顶着一头栗发出来，惊得退了两步：“你……你染头发了？！”
“早上染的，很奇怪吗？”王俊凯不解。
梁子锐拍拍胸口：“我一辈子没见过你折腾头发，王总，你这是要返老还童了吗？”
王俊凯轻笑：“试试新事物，没什么不好。”
不得不说，这个颜色倒是意外地适合王俊凯，显得年纪小了不少，虽然不知道王俊凯的生母是谁，但王源猜测多半是个白人，王俊凯的肤色偏白，鼻梁挺直，配上栗色的头发，倒真有几分混血的味道。
梁子锐看着王源看得痴迷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摆了摆手：“算了，你们的事我就不管了，我自己还没着落呢，操得哪门子心。”
“要我帮你介绍一个吗？我们公司有个姑娘叫小唐，人挺不错的，改天我……”
“我走了！”梁子锐一听到“姑娘”两个字，简直如临大敌，连忙拖着箱子跑了。
王俊凯能行动自如那天，正好赶上岛上花开，王源扶着他在沙滩上慢慢走路时，接到了袁叔打来的电话催他回去：“出了点小事。”
“什么？”
“刘兴杰不认罪，并且声称掌握了证据要上诉。”
王源与王俊凯面面相觑，回复道：“我知道了。”
“要回去吗？”王俊凯问。
王源有点舍不得，要不是王俊凯现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能久动，王源是真想把他带回家去藏起来。
“回去解决一点麻烦，再来找你。”王源低头亲了亲他。
王俊凯：“我和你一起去。”
“那怎么行，”王源道，“内陆很冷的，你受得了吗？”
王俊凯握住他的手，轻轻一笑：“不是有你吗？”
“可是……”
“一起面对。”王俊凯与他十指相扣。
王俊凯最终说服了王源，两个人一起坐飞机回了王家，王源怕他冻着，用厚厚的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的，还用大围巾遮住了脸。
在徐律师的帮助下，王俊凯乔装成了律师和王源一起去见了刘兴杰，他戴着围巾和口罩，加上一头栗色的头发，一路上谁也没认出来。
见面的地方安排了在看守所的一间审讯室，托了关系，警方把监控都关闭了，以保证他们谈话的私密性。
不到三个月的功夫，刘兴杰像是老了，头发被剃得短短的，几乎全白了，身形也不如以往挺拔，只有一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犀利。
“你想怎么样？”王源单刀直入。
“保我出去，”刘兴杰道，“否则我把你干的事也抖出来，我们一起吃牢饭。”
王源：“我干什么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已经掌握了你的证据，王俊凯是你谋杀的，你就是想继承他的股份。”
王源闻言，回头与身后的“律师”对视了一眼，稍作一想：“你所谓的证据，该不会是杨秘书给你的吧。”
刘兴杰明显一滞，王源心下了然：“你以为你开赌场洗钱的事，真是方淼抖出来的？”
王源叹了口气：“刘叔，我们原本可以不走到这一步的。”
“杨吟……”刘兴杰牙齿咬得直响，连枕边人也想设计害他，他如今真可谓是众叛亲离。
“钱也好，股权也好，总有人认为那是好东西。”王源对他同情不起来，起身离开，这里面空气不流通，他怕王俊凯不舒服，不想多待，“公司会托人照顾你妻小的。”
“王源！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我就不信，你从来没有觊觎过王俊凯手上的权势！”
“你还真错了，我觊觎的从来就只有王俊凯。”说完，抬头与身边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刘兴杰目光终于落到他旁边的人身上，两个人目光碰撞，只是一双眼睛而已，刘兴杰浑身一震，仿佛见了鬼似的，发出一声嚎叫，随即反应过来：“王……你没死？”
“走吧。”王源和王俊凯一起离开。
“王俊凯！王侄！”刘兴杰在他们身后大吼，“我和你父亲是结拜兄弟，我脸上的伤是为你父亲挡刀时留下的！”
门口迎面刮来一阵寒风，王俊凯轻轻咳嗽了一声，王源紧张地握住他的手：“没事吧？”
身后持续传来叫喊声，王俊凯摇摇头，牵着王源的手一起出去了，没有再回头。
一个月后，刘兴杰的判决下来了，因为涉嫌走私违禁药品，私设赌场，故意杀人等多项罪名，直接判了无期徒刑，后半辈子只能在牢里待着了。
王源对后续并没有关注太多，都是徐蔚蓝在办理，只是无意中听人谈起才知道，刘兴杰在监狱里四处和人说王俊凯还没死，但并没有人相信他，反而认为他是受不了打击精神出了问题。
古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果，大概就是这样吧，作恶多端，最终只会自食恶果。
正值秋高气爽的好天气，王源忙完手上的活儿，带王俊凯去热带群岛玩了一趟，这趟迟了近乎一年的旅行，终于在撩人的夜色中拉开了帷幕。
“王总……王总，这速度还满意吗？”
“你下次还会不会支开我了，嗯？”
“你知道我回来听到你病危的消息，有多难受吗？”
“……”
王源叹了口气：“刘叔，我们原本可以不走到这一步的。”
“杨吟……”刘兴杰牙齿咬得直响，连枕边人也想设计害他，他如今真可谓是众叛亲离。
“钱也好，股权也好，总有人认为那是好东西。”王源对他同情不起来，起身离开，这里面空气不流通，他怕王俊凯不舒服，不想多待，“公司会托人照顾你妻小的。”
“王源！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我就不信，你从来没有觊觎过王俊凯手上的权势！”
“你还真错了，我觊觎的从来就只有王俊凯。”说完，抬头与身边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刘兴杰目光终于落到他旁边的人身上，两个人目光碰撞，只是一双眼睛而已，刘兴杰浑身一震，仿佛见了鬼似的，发出一声嚎叫，随即反应过来：“王……你没死？”
“走吧。”王源和王俊凯一起离开。
“王俊凯！王侄！”刘兴杰在他们身后大吼，“我和你父亲是结拜兄弟，我脸上的伤是为你父亲挡刀时留下的！”
门口迎面刮来一阵寒风，王俊凯轻轻咳嗽了一声，王源紧张地握住他的手：“没事吧？”
身后持续传来叫喊声，王俊凯摇摇头，牵着王源的手一起出去了，没有再回头。
一个月后，刘兴杰的判决下来了，因为涉嫌走私违禁药品，私设赌场，故意杀人等多项罪名，直接判了无期徒刑，后半辈子只能在牢里待着了。
王源对后续并没有关注太多，都是徐蔚蓝在办理，只是无意中听人谈起才知道，刘兴杰在监狱里四处和人说王俊凯还没死，但并没有人相信他，反而认为他是受不了打击精神出了问题。
古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果，大概就是这样吧，作恶多端，最终只会自食恶果。
正值秋高气爽的好天气，王源忙完手上的活儿，带王俊凯去热带群岛玩了一趟，这趟迟了近乎一年的旅行，终于在撩人的夜色中拉开了帷幕。
“王总……王总，这速度还满意吗？”
“你下次还会不会支开我了，嗯？”
“你知道我回来听到你病危的消息，有多难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