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美洛项目】毒舌傲娇的大总管,守墓千年的摸鱼怪 ——凯

第七卷
发行时间:17年12月
我们瘫坐在狭窄的地下通道中。
露出斑驳泥土的墙壁和天花板仿佛下一秒就会崩塌似的,让内侧的人感到强烈的不安。虽然冷静想想这里大概几百年以来都是这副模样,因此不必过分害怕,但人类却难免被视觉效果所侵蚀。
“……总之就是,先撤退吗。”
师父调整着呼吸,气喘吁吁地说道。
他的视线直指刚才加入我们的人物。
一脸蒙眬的白银骑士伫立在那里。
不过,蒙眬指的并不是他的表情。实际上不光是脸,包括四肢在内,他的整个轮廓都是若隐若现的。即便如此,搭配上他那莫名感情丰富——应该说表现丰富的举止,大致上还是能看出他现在是怎样的心情。
【“那当然。我本来就不是擅长这种打打杀杀街头卖艺的料。最爱惜的就是用来拥抱妹子的这双手,还有这条舌头了】。光是能从那帮心浮气躁的骸骨兵中间杀出条路来把你们带到安全地带,你们就该谢天谢地了。”
【能坦荡荡地说出这些话来,可见他的内心挺坚强的。】
不过我们也确实是被他帮助了,所以对于这番话不知该如何作答。
在逃离那群骸骨兵的时候,我们稀里糊涂地不停奔跑,最终抵达了现在这个地方。看样子这个地下洞窟除了最开始我们下来的那条路之外,还连接着许多分岔道,而现在我们正藏身于其中的一条之中。
然后,
“……”
我仍旧处于茫然之中。因为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一名骑士自亚德中现身。不可能想得到。
大镰现在依然握在我的手中。
然而,我还是被恐惧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师父远远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口道。
“你刚才自称是凯爵士对吧。”
“哟。还知道加爵士吗。”
“当然了,凯爵士(Sir·Kay)。如果是指那位亚瑟王的义兄的话。”
明明是早已知晓的事实,却还是让我差点惊呼出来。
亚瑟王的传说。闻名不列颠的,圣剑与圆桌的故事。为诸多冒险与罗曼史所点缀的,骑士物语的原型。
听到这句话,骑士啧了一声。
“那来的是我还真是遗憾啊。不过要说传说这种东西,真实情况其实让人大失所望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就连夜空中闪耀的星星,实际上不也基本都是些石头疙瘩吗。虽然有的人可能会觉得只要有耀眼的光辉,真相什么的无所谓,但我对这种无聊的想法没兴趣。”
他非常不悦地皱起眉头。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让我感到心慌意乱。
这些举动我都知道。明明知道,却与自己的记忆不一致。然而我心中的某处却依然确信着,就算不一致,根源也还是一样的。矛盾的感情与印象,一直都在动摇着我的内心。
“……由圣杯召唤的从者会由圣杯给予现代的知识,如果不是由圣杯召唤,那么则会由世界给予知识吗。”
“哈。你们这帮魔术师,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是一肚子废话啊。你身上是不是能像旧书一样抖落出书虫来?”
“可能吧。”
看到师父一本正经地点头,骑士更加不高兴地耸了耸肩。
“不过,你这答案只有三十分。我压根就不是从者,也不是什么英灵。因为不是从那个啥啥座上来的,世界也没理由费心管我。刚才提到的都是那边那个小气鬼封印礼装里记录的知识。”
他纠正道。
但给我最大冲击的,是他最后的那句话。
一直紧绷着的喉咙在听到那句台词之后,仿佛反弹一般大喊道。
“亚德它怎么了!”
我甚至等不及站起来,保持着膝盖着地的姿势向他移动。
“为什么我叫它也没有反应!难道是坏掉了吗!”
像这样逼问一个刚见面的人,在我的人生中可能还是第一次。现在胆怯与恐惧已经全部被抛在脑后了,我向着白银骑士逼近。
骑士伸出手。
咚的一声,敲了敲大镰的表面,
“才没有坏啦。”
说着,骑士——凯摇了摇头。
这句话对我来说何等的救赎啊。
“不过,机能暂时是停止了。毕竟为了使出让我能像这样实体化的秘技,把一直积攒的魔力全耗光了。当然,这里的环境好也是它能成功的因素之一。”
“机能停止……”
我紧握住大镰,吞了下口水。这个暂时究竟会是多久。
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又或者,会是更加漫长的岁月?
但是,这个答案似乎连骑士都不知道。尽管这是我最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但还是强行按捺住了自己,思索更有意义的提问。想问的事堆积如山,得从里面选出几个稍微有用的来。
“那,为什么你会从亚德里……”
“那边的魔术师应该已经搞明白了吧?”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1:39:00 +0800 CST  
他把话题抛了过去。
师父没有立刻回答。
在慎重地斟酌过自己的假说之后,
【“你应该本来就是亚德的人格模型吧。在这种情况下所说的人格模型,还包含了详细的肉体和装备的条件。】因为决定一个人人格的,绝不仅仅是精神。……不过,能这样实体化的原因还是令人费解。”
师父这样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人格……模型……?”
“就是这‘枪’啦。”
骑士指着我的[大镰]说道。也就是说他知道这把大镰的真面目,不过既然是由亚德召唤出来的,这也是理所当然吧。
圣枪伦戈米尼亚德(Rhongomyniad)。
据说是曾经亚瑟王所挥舞的,与圣剑王者之剑(Excalibur)齐名的宝具。
“准确来说,是为了封印这‘枪’的,礼装的人格模型。那家伙的亡骸和‘枪’,最开始就是被送到这个村子里来的。”
骑士非常烦躁地继续道。
【“然后呢,在封印‘枪’的时候,作为关系者中最合适的人格,我就被选中了。哼,因为和其他那些骑士不同,我对什么武功啦神秘啦都没有兴趣。】要是封印本身就积极地想解开封印,那不是蠢到家了。像那种让人看不过眼的家伙,最好能睡多久睡多久。”
骑士的话我大概只能听懂一半。
他是在谈论曾经他所侍奉的王吧。
亚瑟王。
对他而言应该是义弟——根据我故乡的传说,是义妹的人,不过其中的关系好像十分复杂。
【“最后那家伙的亡骸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个叫格拉斯顿伯里的地方是当成象征主张在他们那里吧,这事多半也有什么意义。正所谓人信仰的地方就会产生意义。【本来一直在守护她的,就是那座岛本身。】所以也不用像一般人那样非得挑个地儿才算有墓地吧。”
骑士用轻佻又阴沉地语气说道。
然而,我的心里却感到非常沉重。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久远的时代传来的丧钟的轰鸣。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接触到了吧。在解除那“十三拘束”中的五条时听到的,包含凯爵士在内的骑士们的誓约碎片。

“是为,为生而战。”——承认,凯。

“……”
我深吸一口气。
我的想法,是只属于我的东西。
就算在那时真切地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也不能强加到他身上。就算告诉他自己曾被他们的声音激励过,也无济于事。因为我应该面对的,是现在站在眼前的这个人。
我慎重地考虑着说法。
然后抬起头,看向骑士。
就在这时,正好与盯着我看的骑士视线交汇了。
“不过你还真是,挺像的啊。”
“咦。”
“当我没说。挺像的但是不像。嗯,一点儿都不像。”
他自说自话地点了点头。
到底是像还是不像呢。
我当然知道骑士说的是谁。毕竟一直以来,我就总是被说和那个人相似。
“我和,那个,亚瑟王——”
“一个人的印象可不是光靠脸来决定的。你就算过一百年也不会和那家伙像的,过一千年说不定能有那么一星半点可能。甭管你是什么来头。”
说完,骑士开始活动肩膀。
“言归正传好了,反正你们就是想尽快摆脱眼下这个麻烦的状况吧。在你们摆脱之前我都会奉陪的。毕竟就是为了这事,那家伙才会把我召唤出来。虽然工作环境有点艰苦,不过时间不长我就忍了。”
“你说麻烦的是这个状况,而不是地点,是因为已经知道我们的遭遇了吗。”
听到师父的问题,骑士不耐烦地回答道。
“知道啊。你们是叫什么[二周目]的对吧。”
二周目。
经由茨比亚之手,我们从半年后的时间轴上移动到了这里。虽然还不知道这里是不是真正的过去,但感觉确实很相似。
曾经,我与师父刚刚相识的那段时间。
“这也是通过亚德知道的?”
“是啊。解释起来怪麻烦的,不过只要是这丫头的所见所闻,匣子那边基本上也都能掌握。然后那些情报就能共享给我。”
“我还有一个问题。”
师父补充道。
“这个地下洞窟,究竟是什么地方?”
“很遗憾,亚德不知道的事我也不知道。而且生前的我也没被直接带到过这里来。”
骑士夸张地耸了耸肩。
“不过,这个地方确实应该可以说是布拉克莫亚墓地的本体吧。”
他那阴沉的声音,沉淀在地下冰冷的黑暗之中。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1:40:00 +0800 CST  
“……有件事得趁现在先确认一下。”
骑士突然提出。
我们正在慎重地调查着周围的地形。据骑士所说,战斗先不提,他对于逃走这件事有着独到的见解,比起毫无计划地在地道中前进,还是应该先逐一确认附近的分岔路才对。
“[一周目的第三天后半段到第四天]的那段时间里,你们都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
骑士用模糊不清的脸,笔直地凝视着师父。
“你不记得?不是说自己继承了亚德的记忆吗。”
“很遗憾,从第三天晚上开始的事在亚德的记忆里没有。见过教会和村里的那帮家伙之后,回到家,到吃晚饭的那个时间段就结束了。恐怕是在格蕾的饭菜里下了什么药吧。因为亚德的意识本来就是和格蕾同调的,所以只要让这家伙陷入深度睡眠中或是意识模糊,亚德也会变成类似的状态。这个构造村里那群人应该都是知道的。”
“等等。”
师父举起手,打断了他。
“你说他们下了药。”
“喂喂这都什么时候了。就是这样啦。【又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天然呆妹子】,该不会以为那村子对格蕾宝贝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敢碰吧。”
师父的双肩微微颤抖了一下。
当然,他应该是知道的。
在二周目与师父重逢,整理一周目时间表的时候,他之所以没有深究第四天的事,就是想避免触及我的心理创伤。因为当初在我刚离开故乡的时候,是极端厌恶谈及故乡的话题的。
就连听说发现了另一个自己的尸体,都没有产生一丁点儿的好奇——我彻底地,将视线从那个村子上别开了。对于离开村子前最后一天发生的事,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思考。只觉得既然失去了可以去的地方,那干脆就将过去的一切全都舍弃掉,去适应伦敦和时钟塔好了。
假如没有与师父以及包括莱妮丝在内的埃尔梅罗教室成员的交流,我一定不会去考虑回到这个村子里来吧。
“这村子,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地方。”
骑士低声说道。
那略带讽刺的语气,让人感觉他其实不是在与人对话,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村子就是为了将格蕾改造成和亚瑟王一样的身体而存在的。】啊啊,这么无聊的事,整整一族人却持续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说怨念都不足以形容。祖传家业听上去倒不错的,然而这行当压根就没有值得他们去做的价值。”
骑士骂骂咧咧地揭穿了我们其实都心知肚明的真相。
我一直有所觉悟。而师父却表现出了一瞬间的僵硬,这无疑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吧。大部分接触神秘的人都会完全无视世俗的良知与思维。不,实际上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把那些事放在眼里。就像至今为止我所见过的那些魔术师一样。
“我说格蕾,你真的完完全全啥都不记得了吗?虽说因为药物导致意识不清醒,也不可能说把所有的信息都屏蔽了吧。哪怕*****粗心鬼,脑袋的犄角旮旯里也总会藏着点什么东西的吧?”
他的话就像锐利的枪锋一般刺中了我。
“在离开那个村子之后,你之所以一直都不去触及故乡的事,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事]?”
他犀利的言辞,让我的脑海中迸射出火花。
“——好痛!”
“格蕾!”
我制止了想要冲过来的师父,用一只手捂住头。
没错。
那时我虽然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但还是残留有一丝意识。
那是,啊啊,没错。即便五感几乎都是朦胧的,那涌现的气味也还是在鼻子深处萦绕不去。纠结在一起腐烂的杂草和水的味道,吸入后仿佛会使喉咙都溃烂的瘴气。我在村里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但是,我知道有个地方应该会是这个样子。
“那是……沼泽的……”
“沼泽?”
师父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遥远。闪回的感官,正在动摇我的大脑。我确实经历过的事。这具感受器(身体)理应接收过,却从我的脑海中消失了的碎片。像是旋转纺车一般,我拼命地拖拽着那份记忆。但它却从另一端,如同泡沫一般消失了。
“我……没错……见到了……”
什么?
我只能回忆起这些。
被封印的记忆,现在依然紧锁着大门。只是从微微开启的缝隙间,透露出几线光明。我将散落的碎片收集到一起,顿时有某个画面闪过脑海。
不对,是声音。
似乎有几十上百只的,乌鸦刺耳的鸣叫声。
在那旁边,有人冲我吼道。

——“你……将…………我……”

倒在那里浑身是血的……啊啊……[那个戴面具的人]。
“在乌鸦……之中……另一个……我……被血……”
“格蕾!”
如果不是师父托住了我的后背,这次我可能真的会倒下吧。
“这就是你不愿意去回想这个村子的原因喽。”
骑士轻轻耸了耸肩。
“亚德也是你也是,过分温柔可算不上什么好事。像个魔术师那样让她做个梦的话,说不定就全都解决了。”
“我不是没想过。”
师父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背,一边回答道。
“但是,介入正在与心理创伤斗争的人的意识中,会对对方的人格造成极大的影响。……而且,要说像个魔术师的话,那么爱护徒弟也是理当履行的义务。”
“哈。所以才说你过分温柔啊。呆子。”
骑士嘟起模糊的嘴,啧了一声。
“那,然后就是在格蕾说的事之后,她被交给你了吗?”
“……是第四天早上,贝尔萨克抱着失去意识的她来找我。当时他说,这女孩就交给你了。黑色圣母那里出现了格蕾的尸体,所以不会有追兵。其他的别多问。这样一来这女孩就能得救了,而你也得到了布拉克莫亚的守墓人。”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一周目你们完全是状况外喽。”
骑士挠了挠头,叹气道。
“虽然放着不管可能也会发展成那样,可惜我已经上了这贼船了。话说回来就算还是一样的结果也没办法吧。……说起来,照你的意思,贝尔萨克和村子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是要用格蕾举行什么仪式的时候,贝尔萨克把格蕾从村民手上抢了过来?还是说发生了其他的意外?”
“……不知道。我那时没有问他。”
师父的话音刚落。
骑士突然把他那迷蒙的脸贴在了地道的墙上,
“……这下糟了。”
他嘀咕道。
“出什么事了。”
“有人正在往这边过来。”
他凝视着黑暗。
伴随着紧张,我也慢慢地站起身来。
我握紧大镰状态的亚德。它会停留在这个形态,也许是对我的宠爱吧。至少让我能够去战斗。也让我能去保护师父。
然而,我的决心在那个人影出现的同时坍塌了。
“……在这里吗。”
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师父的魔术光照亮了一个健壮的身影。虽然已是初老之年,却轻松地用单手拎着一把巨大的斧头。
“喂喂喂,也太巧了吧。这是叫……说恶魔恶魔就到(Speak of the devil)吧。”
“贝尔萨克……先生。”
喉咙感到阵阵发麻。
我现在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这个人才好。
在我在故乡的那段岁月里,他是唯一一个把我当做“人类”的人。就像刚才凯所说的那样,我仅仅是被其他人视为和亚瑟王一样的身体(偶像),但至少,只有他将那样的我当成“下一任守墓人”来培养了。并且还毫不吝惜地将本属于他的亚德交给了我。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1:41:00 +0800 CST  
贝尔萨克·布拉克莫亚。
继承了布拉克莫亚的,正式的守墓人。
“……还跟了个出乎意料的赠品吗。”
说着,贝尔萨克看着身形模糊的骑士,眯起眼睛。
“恕我冒昧,请问你是哪位。”
“哎呀呀,这下情况又变得复杂了。就像告诉这两个家伙的一样,你叫我凯就行了。啊,你就不用自我介绍了。我对你熟得很,而且也不想听个男人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的经历。”
骑士一副怕麻烦的样子,耸了耸肩。
“凯?凯爵士吗?”
“喂喂,你也要加爵士啊。”
像是在说受够了一样,骑士叹了口气。
【尽管如此,他的手却一直搭在剑柄上,丝毫没有大意。如果他判断贝尔萨克是敌人的话,利刃当即就会刺穿守墓人的身体吧。不,假如真的像这名骑士所说的那样,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大概会比利刃还要迅速吧?】
贝尔萨克的眼珠一转,将视线投向了我手中的大镰。
【“是从亚德里出现的吗。”】
【“唉哟,不愧是老交情了啊,这就明白了吗。反正八九不离十啦。这家伙在机能停止之前,强行通过防御机制给了我灵基(身体)。于是我只好来替它带孩子了。”】
“……”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本以为来的会是骸骨的追兵,不过也做好了是其他村民的心理准备。然而没想到最先遇见的,居然会是他。
师父走上前,挡在不知所措的我身前。
“贝尔萨克先生。请问您是我们的敌人?还是同伴?”
他谨慎地问道。
极度的紧张碾压着洞窟中的空气。
在紧张达到最高峰的前一刻,贝尔萨克转过了身。
“……跟我来。”
靴底与岩石相碰撞,响起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多年来,我总是跟在这个声音后面。
就在我习惯性地想要跟上去的时候,师父伸手挡住了我。
“可以请您回答我的问题吗。如果说敌人和同伴这样简单的分类不适宜的话,那能不能请您告诉我们您现在所掌握的情报。”
“基本上你应该都猜到了吧。”
“猜想,和经过确认的情报是完全不同的。刚才对您来说,凯爵士的出现不也是意料之外的事吗。”
“……唔。”
贝尔萨克发出一声低吟,然后他开口道。
“……原来如此,最低限度的确认是必须的吗。那好吧,现在教会和村子两方都在找格蕾。”
“两方?也就是说,教会与村民们的目的不同是吗。”
“那是当然。”
贝尔萨克点了下头。
“那么作为布拉克莫亚的守墓人,您的目的也是不同的吗?”
“到某一个阶段为止,和村里是一致的。”
我感觉后颈的汗毛倒竖。
这个人是自己的敌人,还是同伴。
在我人生的这些岁月中,与这名守墓人一起渡过的时间或许是最长的。难道连这个人,也是为了将我改造为和亚瑟王相同的存在,而奉献出自己的人生的吗。
事态太过纠结,让我觉得自己就快要疯了。
“村民为什么要找格蕾。”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问这种问题吗。时钟塔的君主(Lord)。”
不知是不是师父的问题让他感到了焦躁,贝尔萨克的语气非常生硬。
对此,师父只是慢慢地继续道。
“类似的话我刚才在凯爵士那里也听到过一遍了。他说,这个村子是为了将格蕾改造成和亚瑟王同样的身体而存在的。但是,我不认为[这件事本身]就是他们的目的。如果没有必须打造出相同身体的意义,是无法将这种执念延续几十代人的。”
仿佛是在移动国际象棋的棋子一般,他赋予了不断堆积的谜题以形体。
“我有所设想。亚瑟王的传说,混杂了多种异说、异闻,还夹杂了时钟塔和圣堂教会的见解,现在几乎无法探明其真相……不过,有这么一段很有名。”
师父瞥了一眼骑士,然后这样说道。
“那位王的墓志铭上是这样称呼她的,永恒之王。”
“……”
“我不知道永恒之王这种说法本身有什么意义。一般情况下,应该只是表明她是位受人爱戴的王吧。如此贤明的君王终有一日会再次出现,拯救我们于危难之中,像这样隐含着对救世主的渴望的传说在世界各地都能见到。所以将其视为类似的质朴愿望,应该是最为自然的。”
面对依旧保持着沉默的贝尔萨克,他继续道。
听到师父的话,骑士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种独特的感觉。他的表情像是在雾中一般看不清楚,那么他现在究竟是怎样一种心情呢。千年之后的人,对曾经自己所认可的主君作出这样的评价。不管亚瑟王是不是如传说所述的英雄,应该都会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心境吧。
因为,就像是与再也无法相见的人交谈一样。
不管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但留存下的结果却是那样的凄惨,折磨着自己的内心。当时该怎么说才好,该怎么做才好,事到如今无论想出多少正确答案都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的站在一旁。
归根到底,Faker的愤怒也是来源于此吧。
“所以,村民们也都无比期盼王的回归吧。”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1:42:00 +0800 CST  
师父揭示道。
“曾经约定过的,永恒之王的归来。”
他的低语让我不禁屏住了呼吸。
永恒之王。
这个词语是多么的光辉,满溢着梦幻缥缈的祈愿,然而现在,却要将我逼上绝路。
然后,得到了这么多的情报,即便愚笨如我也能想象出接下来的内容了。
我把拳头在胸前握紧。
“……贝尔萨克先生。”
我对他说道。
“我看见了……和那些骨兵在一起的戴面具的人。”
“你见到她了吗。”
贝尔萨克的表情绷紧了。虽然我与他相处了很长的时间,即便是刮风下雨的日子也都会一起在墓地中度过,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神情。
“她到底是谁。是住在这个地下的吗。……不,她也和我一样,是仿造出来的亚瑟王之一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
尽管如此,我现在也决不能退缩。
“请告诉我,贝尔萨克先生。”
“……”
在沉默中,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
下一个瞬间,贝尔萨克猛地回过头来。
“——就是这样!”
他抡起斧头。
从半空中飞来的钢铁的质量,斩断了我的几缕头发,也击碎了从我们身后逼近过来的骸骨兵的头骨。
守墓人从头骨中拔出斧头,耸了耸肩。
“这下我也是他们的目标了。”
“节哀顺变吧。”
凯轻轻地吹了声口哨。
贝尔萨克的目光瞪向骑士。
“你不可能没有发现吧。是在试探我吗?”
“那当然。这种测试还是得趁早。比起等人际关系复杂起来之后再担心这担心那,这么做轻松多了。如果有人会享受那种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同伴的状况,那肯定是货真价实的受虐狂或者性冷感。”
换句话说,凯是在观察贝尔萨克会如何应对骨兵吧。
把耳朵贴在墙上的骑士抬起了模糊的脸,这样说道。
“不过咱得回头再聊了。刚才的动静好像让他们听见了。正接二连三地往这边赶呢。”
没一会儿,我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铠甲相互摩擦的声音,金属敲击地面的声音,毫无疑问是骸骨的大军。
师父绷紧了身体,贝尔萨克也再次举起斧头。然后,守墓人向骑士提问道。
“你不准备用那把剑吗。”
“哈哈哈,我就是来带孩子的,体力劳动能免则免。不过我也不打算纯划水。从刚才开始,空气就在往那个方向流。”
骑士转过头去。
他看向的是蜿蜒曲折的分岔道。
“凯爵士——?”
“虽然我很想忘掉,但那个存在感太强让人根本忘不掉的烂透了的宫廷魔术师说过。假如情况允许的话,那么最好的战术就是尽快撤退。”
他痛快地转过身,跑了过去。
这【过于当机立断的逃走】让我们一时间全都愣住了,紧接着一大群骨兵就从与他逃走的方向相反的那侧涌现出来。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1:46:00 +0800 CST  
“唔——!闪开!”
贝尔萨克用斧头使劲砸向墙壁。
惊人的威力刺激了不稳固的地基,泥土从被击中的位置附近大量地崩塌下来。
趁着冲在最前面的三只被泥沙淹没的时候,我们笔直地追在凯的身后离开了。

“……如果说村民的目的是将你献祭的话,教会的目的就是将你杀死。”
“……要将我、”
尽管隐约有所察觉,但听到他如此肯定的言辞,我还是感到说不出话来。
以我为中心,擅自组建起来的组织和世界。如同蛛丝一般,吞噬了诸多的想法与利益关系,不知要扩散至何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如此复杂地不断纠缠,最终甚至让所有人都无法看清它的全貌。
不过现在的话,我感觉多少有一点能够理解了。
“教会和村民本来就是互相监视的。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贝尔萨克说道。
“亚瑟王相关的宗教关系,在文献中也有很多意见分歧。在圣堂教会的中心势力看来,是毋庸置疑的异端。不可能会认同她的复活。话虽如此,教会也没有不人道到会因为一个还没有成功,也不知道会造成多大影响的仪式消灭整个村子。
同时,站在村民的角度上,他们虽然无法放弃自己的目的,但也没有动机去为一个看不到达成希望的目的和教会全面敌对。结果就是双方形成了相互监视的状态,就这样持续了几百年。因为历史太过悠远,双方的警戒心也都日渐薄弱了,让这里乍看之下与平凡的村庄无异。”
“确实很像圣堂教会的做法。”
师父简短地总结道。
一边在曲折昏暗的地道中前进,我一边含糊地思索着。
既然如此,在[原本的第四天]——一周目里,将我杀死的就是教会的人吗?
可能是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师父的侧脸变得阴沉起来。
“那个戴面具的少女又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贝尔萨克咬住了嘴唇,不过几秒之后,他还是开口了。
“……既然是君主(Lord),应该也知道人的三要素吧。”
“当然。”
对于贝尔萨克的问题,师父点了点头。
“肉体、精神和灵魂。每一样都是构成人类所不可或缺的要素。光是堆积起蛋白质脂肪等物质是不能变成人类的。正是这三件要素紧密结合,人才能为人。”
师父说道。
我记得之前在课堂上听到过相同的内容。印象中是在讲评学生报告的时候吧。这是从魔术的角度,解析名为人类这一存在的结果。
“那么就省去说明的工夫了。你应该已经理解了吧,格蕾就是仿造亚瑟王肉体的成果。经过上千年的检阅,那个村子终于得到的无可替代的结晶。”
贝尔萨克所说的内容,是理所当然的。
确实是这样。现在的我就是亚瑟王的近似值。从十年前开始,成为了与英雄相同数字的,单纯的活祭。
既然如此,那么她是——
“那个戴面具的少女,是仿造亚瑟王精神的成果。”
“精神……?!”
我忍不住惊呼道。这种事真的办得到吗。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1:49:00 +0800 CST  
我确实是身体。如果用同卵双胞胎来比喻的话,应该就很好理解了吧。同样的脸,同样的嘴唇,同样的手,同样的指甲。用形而下的表现来说大概就是这样。当然,此外还要加上基因,说不定还有肠道菌群这些项目。
但是,说到精神。
“那种东西,真的能够仿造吗?”
“喂喂,你眼前不就有个实例吗。”
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哦哦探索者们啊。你们的遗忘是如此的无情。”最前面的白银骑士这样说着,夸张地耸了耸肩。
“凯爵士的精神模型。”
师父也低声说道。
据说是亚德人格基础的,白银骑士。
仔细想来,这不就是和戴面具的少女同种的技术吗。
“在古代是有这种技术的。仿造肉体和精神,以制造出可以算是某人分身的存在为目的的技术。神代魔术的余音——又或者,是人所无法触及的精灵的领域。”
“这都知道,厉害了。虽说现代有个什么叫版权的玩意儿,不过那时候可没有。想复制就能随心所欲地复制。【像我就只是因为性格合适就被选上了,压根没经过本来的我同意。”】
呵呵,骑士阴沉地低笑道。
听到他的话,我开始有些心神不宁。
他(凯爵士)是现在在我手中化作大镰的亚德的人格基础。这点我是知道的。虽然说话的内容与思想各不相同,但总有些地方会让我将他们重合在一起。就好像同一株树上开出的花是相似的一般,这个骑士与亚德应该也算是相同的种类吧。
但是,他们两个究竟在哪种程度上是一样的呢。
既然凯爵士的义妹就是亚瑟王,那么他是怎样看待我的呢。……不,归根到底,实际上亚德是怎样看待我的呢。光是想到这个问题,我就感到心口一紧,害怕到无法承受。
“多谢你的说明。凯爵士。”
说着,贝尔萨克低下头。
然后,他继续道。
“基于以上的条件,当集齐肉体、精神、灵魂三者时,亚瑟王将会成为永恒之王再度复活。至少,村里人是这样相信的。”
“这就怪了。”
师父质疑道。
“就算集齐了肉体和精神,灵魂这东西也无法重现。如果能办到的话,[那就已经不能说是大魔术,而是真正的第三魔法了]。”
魔法。
以前,师父曾在时钟塔的授课中提到过。
魔术虽是神秘,但终究还在人类所能触及的范围之内。而因为科学的进步,这个范围也越加广阔。现在,人类已然能凭借自己的智慧潜入深海,毫无延迟地与远方的人对话,有需要的话甚至还能出发前往别的天体。
然而,即便如此也依旧存在着不可能。
残存于现代的数量为五。
对于这五个不可能,神秘之徒不以魔术相称,而是称其为“魔法”。
“没错,所以条件本应是无法集齐的才对。教会本来就不相信,就连村民大概实际上也没几个人是坚信不疑的吧。”
贝尔萨克赞同了师父的说法。
这就是仿造灵魂这一存在的难度吧。尽管这个地方已经成功仿造出了肉体和精神,然而剩下的灵魂却依然遥不可及。
接着,贝尔萨克非常郑重地把头转向他。
“灵魂的仿造。那个答案,你不是知道吗。”
接下来是几秒钟的空白。
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沉默仿佛在这样说道。但是,短短数秒之后就发生了变化。
“难道是……”
师父呻吟道。
“从者……!”
“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圣杯战争中的从者,就是通过仿造包括灵魂在内的记录于座上的本体,来让他们现界的吧。”
贝尔萨克平静地说道。
“既然如此,倘若第五次圣杯战争开始,亚瑟王作为从者现界的话,三者齐聚的可能性也就出现了。”
圣杯战争。
过去师父曾经参加过的战争。曾想要再次参加的战争。
据说[连英雄的灵魂都会重现],对于魔术师而言也是异形的斗争。可是没想到,那个在遥远的远东举行的仪式,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与这里联系起来。
“当然,这种可能性也并不高。在众多的英灵中特意选中亚瑟王的概率,可以说微乎其微吧。但是,教会已经注意到这种可能性了。毕竟他们一直都会派监督者过去,有关圣杯战争的情报要比时钟塔更清楚。……因此,他们很早就从本部派了人过来,对村子进行了详尽的调查。”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1:53:00 +0800 CST  
空气沉重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自从来到二周目的夏天以后,我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更敏锐了。置身于极度的压力之下,肉体的机能被半强迫地引发了出来。啊啊,就算到了这种时候,我的身体也还是肤浅的想要活下去。这件事让我感到稍许有些不甘,但同时也稍许有些放心。
师父与贝尔萨克正面对面地站在我的眼前。
他们都是帮助过曾经的我的人。
“不是确认过,我不是敌人了吗。”
贝尔萨克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动摇。
如果守墓人动摇了的话,死者也将无法安眠。我想起他曾这样说过。即便时光流逝立场转变,这个人的话语也依然铭刻于我的心中。虽然他的话不是很多,但每一句都好似有生命一般。
“您不是敌人。就像凯爵士确认的那样。”
师父微微眯起眼睛,开口道。
“然而,也并没有说您就是纯粹的同伴。这应该就是他想要确认的吧。不然的话,您不可能对圣堂教会的内情有着如此详细的了解。”
“哈哈。要不要把别人的话记得这么清楚啊。你这种地方,就跟某个阴沉的辅佐官似的。”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然而并没有。不过这也是适材适所吧。”
骑士轻笑一声,然后看向贝尔萨克。
他摆了摆模糊不清的食指,继续道。
“就是说呢,其实你和外部的组织也有什么利害关系的吧。估计是和这个国家的王——不对,我记得这个时代是叫政府吧。”
这个突兀的单词让我瞪大了眼睛。
【“我生前待的国家也挺复杂的呢。有背叛者,背叛者的背叛者,还有纯粹是来凑热闹的宫廷魔术师,花心的骑士再加上好学生国王,什么样的人都有。外加和罗马这些外部势力的纠葛,那就更复杂了,但也拜此所赐,让我变得敏锐了些。】……先不说你的行动,你那些情报的角度就不像个人的。作为对他人的评价来说有些违和感。不像是对特定某个人的评价,而是网罗了某个范围内的所有人,类似报告书一样的评价。【啊啊真是,当初老是正在兴头上的时候送来这些联络。”】
骑士(凯爵士)灵活地转动着舌头,然后顿了一拍,说道。
“总之就是,好像站在国家的角度上一样。”
“……”
沉默降临在地道中。
让人不快的潮湿空气,仿佛被无声之声染上了颜色。
“贝尔萨克、先生?”
听到我叫他的名字,年迈的守墓人缩了下肩膀。
“我没料到会有你这样一个人和他们在一起。君主·埃尔梅罗Ⅱ世虽然眼光不错,但不等于说他就擅长政治方面的交涉。本以为只要那个叫莱妮丝的丫头不在,就不至于被察觉了。”
贝尔萨克叹了口气,说道。
“您是承认了吗?”
“我们一族的远亲,和英国政府有些联系。鉴于这个村子在与圣堂教会相互对峙,所以时不时会为我提供一些便利。”
贝尔萨克平静地坦白道。
“我并不是按照政府的想法在行动。不过,对方的情报也不是白给的。应该说是我们的利益一致吧。”
“那么,这次可以回答我了吗。您的目的是?”
“……”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贝尔萨克开口了。
“我想要推迟亚瑟王的复活。”
“不是阻止吗。”
“我是布拉克莫亚的守墓人。也是生根于这片土地上的魔术师。”
贝尔萨克说道。
“因此,作为自古以来的管理者,我想尽可能地以这片土地的宁静为优先。即使有一天亚瑟王从长眠中苏醒,那也应该是一件值得祝福的事。”
他那严肃的语气让我想起从前。
在进行守墓人的训练时,这个男性(人)曾这样说过。死是应该敬畏的。但不应去恐惧。冥府的黑暗将清算一切,使归于无。因此,新生的生命一定是应该予以祝福的。无论是怎样罪孽深重的诞生,唯有这一点应该是真实的。
不知为何,我很喜欢他没有直接说是真实的,而是加上了[应该]的这种说法。
布拉克莫亚守墓人的训练非常艰苦,曾让我多次失去意识,但我却始终没有产生反感,也许这就是原因吧。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1:54:00 +0800 CST  
“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想通过让格蕾逃走,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贝尔萨克总结道。
然后,他轻轻地拨了拨胡子,
“你不生我的气吗?”
向我看来。
“那个……比起生气,让我吃惊的事有点多……”
我语无伦次地回答道。
也难怪会这样吧。
本来就有多到让我接受不了的村里的秘密在刚才被揭晓了。现在就算告诉我一直在照顾我的守墓人和政府有关系,我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过,我还是想到了一件事。
“贝尔萨克先生……觉得我不应该死……对不对……”
“那是当然的吧。”
守墓人没有看我。
不知为何,我觉得这大概就是这个人的诚意吧。因此,我也就没有向他道谢。
“我明白了。”
师父点了点头。
“既然明白了,就使用侧道吧。那是连村里人都不知道的路线。要逃出去应该不用费太大的工夫。”
“……不。”
这一次,师父摇了摇头。
“虽然我明白了你的目的,但不能就这样接受你的手段。因为我们已经曾经接受过了。”
“?”
这句话他不可能听得懂。
就算告诉他我们来自未来,他应该也无法理解吧。师父思考了一下之后,改口道。
“总之,请您先当成是我能使用未来视吧。”
“你吗?我对君主·埃尔梅罗Ⅱ世的能力也有所耳闻。当然,除了魔眼以外应该也有几种方法能测算未来,不过……”
“抱歉,希望这个时候您能不要考虑我个人的能力。我只是碰巧,获知了结果而已。”
虽然看上去他好像是平静地接受了,但声音听上去依然有些严厉,大概是因为触及到他在意的地方了吧。贝尔萨克那来自于政府的情报网,看来对师父的能力也进行了调查。
数秒的时间里,沉默充斥于师父和贝尔萨克之间。
像是要打破那份寂静一样,骑士对我搭话道。
“我说啊,你是怎么打算的?”
“咦……”
我一时答不出话来。
“我、吗?”
“对啊,就是你。”
骑士冷淡地说道。
尽管他和刚才质问贝尔萨克时一样,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我却感觉骑士现在正在非常真挚地凝视着我。明明他的灵基(形态)模糊到连表情都无法分辨,但他的心情还是传达给了我。
不知为何,让我感觉似曾相识。
好像那个总是在匣子里的——曾经唯一一个的,我的朋友。
他在问我。
问我想要怎么办。
“……我、”
嗓子好像被堵住了。
我知道,如果说出口的话,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和往常不一样。往常的话,就只是我自作主张地陪师父涉险而已。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根本不需要考虑。然而这次相反。一旦说出口的话,就是让师父来陪我涉险。而按照师父的思考方式,他一定不会阻止我的吧。
然而,我还是说了。
“……我想要、去见另一个我,去见亚瑟王的、精神。”
一直。
我大概一直都想要这么说。
从不久之前与她相会,继而分别之前开始就一直在想。
“我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对我又有什么看法。不是亚瑟王的精神或者以前的因缘这些‘事实’,我想知道的是像我这样的,她所抱持的‘真实’。”
虽然无法很好的表达,但我还是断断续续地表明了自己的内心。
“我觉得,她就是我最终也没能面对的,这个村子的秘密本身。正因为没能面对她,我的一周目才会那么难过。因为我没有去面对自己应该面对的人,只是苟且偷生而已。”
“一周目?”
“请不要在意。”
面对诧异地皱起眉头的贝尔萨克,师父清了清嗓子。
接着,骑士又一次开口道。
“哼。想法倒是不错,但搞不好会被杀死哦。【先说好,我可是靠不住的。和某些仅凭一己之力就能颠覆战场,连大脑都锻炼成肌肉的骑士们可不一样。】这时候果然还是按照那个守墓人说的,赶紧逃出村子才是最安全的吧。”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1:54:00 +0800 CST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见她。”
“对方可不一定会这么想。说到底你们不是都见过一次面了吗,是她先离开的吧。除非你就是希望那些骨兵把你抓住,被那帮村民用在不像话的仪式上,那我就不阻止你了。”
“……我知道。说不定会变成那样吧。但我还是想见她。”
“哈,真够犟的呢。”
骑士耸了耸肩,回头道。
“她这么说,你答应吗?贝尔萨克·布拉克莫亚。”
“……没办法。”
年迈的守墓人也叹了口气。
他抬起已经浮现出皱纹的手,指着我说道。
“格蕾,把亚德举到眼前。”
“咦,但是亚德还在睡……”
“没关系。现在需要的不是亚德的人格,而是它作为礼装的机能。移植给你的魔术刻印就是以和它同调为目的而进行调整的。和平时一样,把自己交给镰刀就行。”
“……好、好的。”
我像以前训练时那样,按照贝尔萨克所说,举起了大镰。
让身体的中心靠近镰刀的重心,将意识放到那里。卸下自己与镰刀间的界限,尽可能地用[空]去填满。
“集中精神。让自己缩小到极限,和让自己扩大到极限是一样的。把自己压缩至一点。同时扩张领域,用意识(自己)去填充所有的世界。”
我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因为这和师父上课时所说的内容非常相似。我虽然一直都有参加时钟塔的授课,但大部分本该记住的内容却都没有进到我的脑子里去。我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黄金面前却不知道其价值,以致于完全不知道带走的笨蛋一样……然而即便如此,我依然有所收获。
对我而言,过分奢侈的礼物。
我凝神静气。
向着仍旧沉睡着的亚德的更深处。
咚,我将额头抵在大镰的镰柄上。冰凉的触感**了额头,这种轻柔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的皮肤,朦胧地渗透进我的内侧。
光芒在脑海中闪耀。
它们瞬间连结在了一起,光辉不断连锁,在我的头顶和脚下像银河一般铺散开来。
“……看见了,道路。”
我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道。
“真没想到。”
我听到贝尔萨克的声音。
“要是失败的话,本来还打算以此为由说服你离开呢……想不到一次就成功了。不过半天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
贝尔萨克的半天。我的半年。就是这样的区别。
不过,一定不仅仅是这样。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告诉光之道自己想去的地方。这里地下的全貌,我也不知道。教会和村里人也是,恐怕连亚瑟王的精神都不是彻底了解。但是,那家伙不同。正因为是没有生命的封印礼装,才有资格获知这座墓地的一切。”
师父曾经说过。
所谓墓地,即是极小的死之世界。
恐怕这地下也是一样的吧。这里是布拉克莫亚的墓地,是不容生者涉足的圣地。而在制造亚德——形成亚德的封印礼装时,加入了能与这片圣地同调的功能。
布拉克莫亚的守墓人即是指我和贝尔萨克,同时也是指这件礼装本身,我一边意识着这一点,一边让自己的意识向着群聚的光集中。大量的光芒中蕴含着多到无法完全掌握的意义。因此要由我来加工,选出需要的情报。
诸多的光芒立刻指出了数条道路。
“没事吧。”
“没、没事,师父。”
听到师父这个单词,贝尔萨克有一瞬间皱了皱眉头。糟糕。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我们再花时间向他解释我们是来自未来的了,而且即便解释了,也只是让他徒增困惑吧。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已经知道方向了,咱们快走吧。”
我勉强着不灵活的双腿,急忙向前跑去。
大概是同调的原因,我的听觉变得更加敏锐了,于是,
“……谢谢你。凯爵士。”
我听到了师父的低语。
“哈?几个意思。”
“因为你帮我说出了应该由我来说的话。”
“想太多。我只是觉得比起在无聊的争执上浪费时间,还不如赶紧找个人来做决定。”
师父与骑士的对话,让我感到了些许的难过。
自己究竟得到了多少的帮助啊,我这样想着,羞愧与安心在心中摇曳。
为了挥去这份感伤,我踏向了地下未知的黑暗之中。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1:55:00 +0800 CST  
“以前造访这个村子的时候,我就对这个圣母抱持着一个假说。”
师父仰望着圣母,开口道。
“黑色的圣母存在于欧洲各地,但却有多种模式。其中大部分,都是与当地的大地母神融合折中而产生的。”
“您是说,大地母神吗?”
“很多的守护圣人也是这样。那一大宗教还是有着一定的变通性的。在进入新的地域传教时,并不单只是推广自己的教义,还保持着能吸收接纳当地神话传说的富余(缓冲)。黑色圣母就是其中一种表现。”
就像往常授课时那样,师父沉着的话语回响在神殿中。
仿佛在赞颂她一般。
又仿佛在评判她一般。
“而在大地母神的派生中,存在一位魔女。她在复数的时代、地点以及不同的传说中都有所提及,恐怕是由多个人物融合而成的吧。没错,摩根·勒·菲,在你所登场的亚瑟王传说中,这也是个十分熟悉的名字吧,凯爵士。”
“真是位让人困扰的老师啊。”
说着,骑士耸了耸肩。
不过实际上比起困扰,感觉他更像是只想嘲讽一下而已。
摩根·勒·菲。
我记得在亚瑟王的传说中,她好像是亚瑟王的姐姐。也就是说,这个角色与身为亚瑟王义兄的这名骑士(凯爵士)之间,也应该有着不浅的因缘。
师父毫不在意地继续道。
“在偏离亚瑟王传说的凯尔特神话中,也存在一位频繁出场的魔女莫瑞甘,她时而是梦魔的女王,时而是战争女神,时而又是命运三女神。[而且总会与乌鸦相伴,并喜欢变身为乌鸦]。”
乌鸦。
永不复还(Nevermore)。
率领着成群乌鸦的,布拉克莫亚的守墓人们。
“哈。很遗憾,关于摩根那家伙我也不是很了解。毕竟她是个复杂的女人。不对,要说女人的话其实基本上都挺复杂的。”
骑士的回答好似在讲述往昔的故事。
话说回来,这些事对于他来说实际上是在多久以前发生的呢。是几天前吗。或者和我们的认知一样,已经是一千多年以前的事了吗。还是说,是某种更加不同的感觉。
“只是,这个村子多半确实和摩根有什么联系。从这个黑色圣母上依稀能看出点她的影子来。哼,所以当初才会选这个村子的吧。”
他的吐息中包含着苦笑。
“【想在这里再抢救她一下的可能性,估计不大。那人可是恨着王的,最后好像还唆使莫德雷德搞了什么阴谋,在王死后应该也没必要再耿耿于怀了。……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所以也说不出什么确切情况。】”
神话的终结。
亚瑟王传说的最后,我是知道的。
也就是,卡姆兰之丘的战役。亚瑟王击败了叛逆骑士莫德雷德,然而也因此身负致命伤,并将圣剑托付给了值得信赖的骑士贝狄威尔。这是英国最有名的传说,因此也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说法,在其中一个版本中,据说在那个时候出现了三位妖精,其中一人就是摩根。
师父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当时的摩根是怎么想的。既然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但是,不管她当时怎么想,最终也还是留下了火种。这个火种代代相传,经过上千年之后,产生了某个结果。”
说到这里,师父顿了一顿。
“也就是,格蕾。”
“……唔。”
理所当然的,话题联系到了我的身上。
不过这次,我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讶。

然而,戴面具的少女并没有立刻展开新一轮攻击,静止住了。
“我说啊,你就住手吧。”
“……你是?”
阻挡在我与面具中间的骑士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不,他的脸仍然是模糊不清的。所以,只是我这样觉得而已。
“哈哈,果然你不记得吗。这也难怪。只有精神的话是没法保持完整的记忆的。就算能保持住也很难读取。毕竟那是肉体(容器)的功能嘛。不然大脑是干什么吃的,不成了虚有其表的摆设了吗。就连同样是以精神为模型的我,也是靠着那个小破匣子才能保持记忆的。”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1:55:00 +0800 CST  
骑士竖起了拿着剑的那只手的食指,在空中划着圈。
【比起骑士更像是个小丑(Clown)。不过,他果然还是骑士而非小丑。】他每一个玩笑般的动作,不知为何都让我联想起了从未见过的宫廷。喧闹的,呆板的,有些虚无缥缈的……同时,却又是美丽的。
由亚瑟王与圆桌骑士们所统率的宫廷。
凯缓缓地开口道。
“不过,你这副模样我还是看不下去。【像我这种薄情寡义的家伙】,这会儿都觉得不舒服到了极点。”
“……住口。”
伴随着低沉的声音,伦戈米尼亚德三次切开了虚空。
骑士(凯爵士)并没有从正面去承受。
不仅是漆黑的伦戈米尼亚德的枪身,就连缠绕在上面的魔力,他都从容地躲开了。第一击如此,第二击、第三击也都是这样。虽然为了躲避而拉开了较大的距离以致于难以有效地反击,不过骑士本身也没有认真还手的打算,只是时不时的挥剑来牵制一下,吊儿郎当地应付着。
明明乍一看是面具处于压倒性的优势,但她却始终无法逼近凯。
【那是我在他与骨兵较量时就见到过的,卓越的技术。绝非超乎常人的神技。也不是凭靠天赐的才能做出的预判。但是,这名骑士的确具备着只有久经沙场的高手才能使出的本领。】
骑士后退了三步,轻轻地敲了敲剑身。
“啊啊,不管是剑法还是枪技,漂亮过头就让人恶心了。我都想吐了。【不过我也不是不擅长互相伤害。】就让我再多找会儿你的麻烦吧。”
“多事。”
面具下的声音既没有慌乱也没有焦急。
但是即便如此,她的双眼依然无法从骑士身上移开也是事实。仿佛有某种不可视的引力作用在他们两人之间。骑士继续躲闪着接下来的连续攻击,像是在走钢丝一样不断回避着面具少女的黑之“枪”。比起剑法,他的举动看上去更像是惊险的杂技。
我也准备继续上前。
只有一步也好,我想要迈出步伐。
“格蕾。”
有人叫住了我。
他那干瘦的手臂扶住了我的身体。
“……师父。”
在这场三足鼎立的斗争中,师父果然是最弱的那一个。就算是费尔南德司祭,也拥有着能应对骸骨兵的能力,差距太明显了。一如既往的,师父并不具备能左右战局的力量。
但他绝不是无能为力。
“你不是来见她的吗。”
“……是。”
他的话语为什么能为我带来力量呢。
空气流进了仿佛被堵塞了的喉咙中。就算只是地底浑浊的空气,也让我感到自己可以继续战斗了。
“我叫做、格蕾!”
我大喊道。
“你的名字是?”
“我没有名字。我是王的精神。就像你是王的肉体一样。”
面具少女挥舞着“枪”,气息没有丝毫紊乱。
仿佛在表明着,战斗就是她的日常。仿佛在主张着,曾经的王就是如此轻易地成就了无数场战役。
实际上,就连【在战场上与王生死与共的骑士(凯爵士),】也没能让她流下哪怕一滴的汗水。虽然他用【几乎是作弊一样的技术】躲闪着面具的“枪”,但随着她逐渐恢复冷静,他的战况也眼见着在恶化下去。
“你的本名毫无意义。我与你,最终都是要合为一体的。”
果然是这样。
我已经预料到,她一定会这样对我说了。
“啊啊。如果你觉得有不便之处的话,就称我为骸王好了。仅是三分之一的我,是无法与曾经的王相提并论的,但至少我是他们的王,这一点毋庸置疑。”
看着周围的骨兵,面具少女这样说道。
不,是死者之王——骸王。
“那好,骸王。”
我郑重地用这个名字称呼她。
“我到这里来,是因为有话想问你。既然我在村子里时,你也在这个地方的话,那我觉得这个问题就必须要问。”
我深吸一口气。
用尽全力地,询问道。
“你真的——你自己本身真的,希望让亚瑟王复活吗。”

“你真的——你自己本身真的,希望让亚瑟王复活吗。”
我感觉就像是吐出了什么重物一样。
对于这个问题,她没有丝毫的犹豫。
“当然。”
面具少女——骸王说道。
“我就是为此而再现,为此而保存的。是将曾经的王的精神正确地数值化之后,正确地予以了形体的结果。”
和凯爵士一样的,精神模型。
骸王这一存在,也是这样被制造出来的吗。
仿佛有某种冰冷的东西刺入了我的胸口。和我一样是被制造出来的,在我开始变化的同时,觉醒过来的她。就是这个原因,让我觉得她的话语即是过去的自己的想法。
“看来你似乎认为自己的意志是有价值的。但是,不要把你的价值观强加于我。”
骸王冷淡地断言道。
同时,轻轻地挥开了从斜侧方刺来的利剑。
“——切,还真是没有破绽。”
骑士耸了耸肩,咂嘴道。
“好好听听自己同胞的意见呀。既然是国王大人的精神,那听民众说话不也在你的管辖范围之内吗?”
“那是在我判断收集情报与抚慰民众的作用会比消费掉的时间更有意义的情况下。”
“果然不像啊,骸王。”
我感觉模糊的骑士的表情扭曲了。
虽然我不知道那究竟是愤怒还是悲伤,亦或是其他别的感情。
“那你还算有救。心底里要好得多。会把金钱、权力、影响之类的东西放在天秤上,和人争论利害得失才比较像个人类。某个辅佐官就老是在念叨这些数字,到头来也是那家伙的方案采用率最高。啊啊,这样就挺好的。理想之王这种笑话才是冷过头了,让人笑都笑不出来。”
“一派胡言!”
骸王的“枪”愈加犀利地穿透了虚空。
这一次,削过了骑士的手臂。
没有流血。骑士(凯爵士)的灵基还没有安定到能形成稳固的血肉。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受到了相对于人类可以称得上是重伤的伤害。
“凯爵士!”
“……别过去,格蕾。”
师父的声音阻止了想要冲上前去的我。
即使是在这段时间里,骨兵们依然蠢蠢欲动。尽管大多数都在刚才被费尔南德司祭帮我们吸引走了,但剩下的数量也仍旧足以压制住我们。师父释放出单薄的魔弹与他们对抗,然而那威力就连阻止他们前进都做不到。
因此,我下定决心。
事前,师父曾拜托过我一件事。虽然可能很危险,但既然她对师父的话充耳不闻,就希望能交由我来传达。
所以接下来,就是师父嘱托我的事。
被告知说,可能很危险的事。
“请你、听我说!”
我这样开场道。
“虽然说了你可能也无法理解,不过……我已经见过外面的世界了。好几个月里,亲身体验过。”
我按住胸口。
在这几个月里,我遇见了几乎会从心中满溢出来的恩惠。
“一直……我一直都以为自己会适应不了那些事物。就算热衷于各种各样的故事,我还是觉得自己一定无法与那些事物和平共处。觉得接近我的话对方就只会感到不快。但其实……很快乐。”
“什么意思?”
理所当然的,骸王的声音中有着困惑。她应该还没有搞明白我在说什么吧。我自己都觉得,如果有人在战斗中突然对自己说出这些事,我一定也会不知所措吧。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1:56:00 +0800 CST  
即便如此,现在我也必须继续下去。
我吞了吞口水。
鼓起勇气,慢慢地编织出师父交托于我的语句。
“明天早上,会发现一具和我长得一样的尸体。”
“——,尸体?”
“是真的。虽然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变成那样,但[这件事确实发生过了]。”
这句话带来了让人意外的反应。
“什、么?不对,既然你说……你已经在外面几个月……”
至今为止都在流畅地战斗着的面具少女,一瞬间愣住了。
她所挥舞的“枪”的轨迹,第一次出现了动摇,险些就要走投无路骑士(凯爵士)趁机赶紧撤退了。
这就是师父想要看到的效果吗。
骸王一手握“枪”,一手按住自己的面具,呻吟着。在面具的映衬下,看上去仿佛野兽,正当我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
“……是茨比亚吗……!”
她低吟道。
她与那个阿特拉斯的炼金术师也有关联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主人陷入了思考,周围的骨兵们也都暂时停止了动作。她不断发出哀鸣,仿佛要将洞窟的黑暗压碎。
“也就是说,这是……不对……现在是……”
混杂着绝望与憎恶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空间。
“现在的这是……[再演]吗……!”
“——唔!”
我知道那是师父屏住呼吸的声音。
这个反应迅速传播到了周围。并不是因为察觉到了面具少女话语中的含义。而是由于从她全身喷发而出的震怒。那是让正在激战中的贝尔萨克和伊尔米娅都不得不转过头来的,过于剧烈的感情表露。
“啊啊……是吗。是这样吗。太滑稽了。太狼狈了。这样一来我和你连小丑都算不上。根本就是可悲至极的写生图。不管用相同的脉络临摹多少次剧本,对现实能有什么意义。”
一开始只会用思念与我对话的骸王现在就像不记得这件事了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
“你这是……”
“既然如此……这场闹剧也没有意义了。”
她如此断言道,同时抬起了手。
举起“枪”。
以枪尖为中心,骇人的魔力开始旋转。
恐怕数倍于刚才显现漆黑之“枪”时的,漆黑的奔流。
“……圣枪,起锚。”
仅仅两个单词,让我感到了难以想象的恐惧。
(——不行了——!)
惊天动地的魔力冻结了我的身心。
那是无法承受住的。
不仅是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与之抗衡。尽管贝尔萨克和伊尔米娅都有着突出的战斗能力,而费尔南德司祭和凯爵士也有可能还留着我无从想象的杀手锏。然而,那柄“枪”所在的领域,远远的超出了这些小把戏。
因为,那是宝具。
英灵得以是英灵的缘由。记载于人类史上的非凡幻想。而那个更是其中闪耀于特殊位置上的,尽头的——
啊啊,我是知道的。
明明比谁都要清楚,明明只有自己是最有可能与那个尽头相对抗的人。
(——亚德——)
我握紧了大镰。
沉睡在内侧的匣子果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微弱的魔力传了过来。
“起了反效果吗……!”
我听见师父呻吟道。
他说过这是危险的赌注。而这就是结果。
我的眼前出现了轮盘上的小珠落入目标外的位置的幻象。我们的筹码就是我们的性命。骷髅脸的庄家将筹码一股脑地揽入自己怀中,放声大笑着。他的真实身份是死神吗,还是恶魔吗。
“接招吧,十三之牙!”
黑色的魔力漩涡几乎已是地底的风暴。
虽然规模极小,但蕴藏在其内部的威力与真正的狂风相差无几。魔力削过地底的洞顶,接着开始慢慢反转,逐渐收敛进“枪”的内侧。
无论是何种手段现在都为时过晚。
从面具的下面,已经传来了解放真名的灵句。

“于尽头(Rhongo-)——”

就在她将要解放宝具所拥有的原本的魔力的,那个瞬间。
嘎吱,我听到了一个细小的声音。
不是我们造成的。也不是来自于刚才还在我们身后战斗的贝尔萨克和伊尔米娅修女,甚至不是那大量的骨兵。
是地底墙面的,一个角落。
这个与即将解放的宝具格格不入的声音,在一瞬间吸引了我和面具少女的注意力。
费尔南德司祭正站在那里。
他茫然地看着墙面上的一点,在那里出现了一条[裂痕]。
裂痕的深度和面积转眼就蔓延开来,伴随着奇怪的轰声,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现象。
怒涛般的洪水从那里流了进来。
“山洪——!”
“哈哈哈,毕竟附近还有沼泽呢!本来显现‘枪’时用的魔力就已经让这里松动了,刚才那下是彻底撑不住了吗!”
在那爽朗的笑声中,怪声接连响起。
不只是一个地方。
是破坏在内部产生了连锁反应吗。洪水从几个地方一齐灌进地下空洞中。骨兵和司祭立刻就被冲走了,在这水势面前,身旁的骑士突然把我拎了起来。
“凯爵士?!”
“抓好了!【剑术先不提,这方面我还是有点自信的!啊啊要说的话,论逃命我可是有傲视圆桌的自信!特别是在水边!】喂,那边的豆芽菜魔术师也别愣着赶紧过来!”
趁着宝具的解放被延误的短暂间隙,骑士用力抓住我,跳入了水中。我们被惊人的水势吞没了,在上下左右都无法分辨的状态中,骑士的手始终都没有放开过我。
他的身体扭曲到了异常的程度。
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人类身体的,异样的姿势。

——“咦嘻嘻嘻!你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啊,慢性子格蕾。”

在冰冷的水流切断我的意识之前,我仿佛产生了这样的幻听。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1:57:00 +0800 CST  
我咳嗽着把水吐了出来。
虽然感到寒冷,不过吹拂过脸颊的风告诉我,这只是体温造成的感觉而已。
这里是郁郁苍苍的森林之中。
尽管太阳还没有升起,但已有微弱的光芒照亮天际。看来我们在地下待了相当长的时间。要接受自己已经来到户外的感慨,我还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梦。)
我好像做了个梦。
梦的内容无法回忆起来,但感觉那似乎是个让人怀念的梦。
正当我思考着这件事的时候,
“哟,你醒啦。”
有人对我说道。
那张不自然地朦胧着的脸正俯视着我。好像他说是因为没有完成灵基(身体)吧,回想起这一点,我眨了眨眼睛。
“……凯爵士。”
“啊啊,知道我的名字就好。毕竟你可没少呛水。根据经验来说,要是太久没回过气来,认知就会变得奇怪了。啊—,用这个时代的知识来说的话,好像是叫给大脑造成了损伤还是什么的吧?”
他丝毫不在意铠甲会被弄脏,就这么坐在地面上,嘿嘿笑道。
在黎明的映衬下,他的身影看上去充满了神秘性。不,还说什么神秘性,这个自久远的时代再现而来的骑士,就是货真价实的神秘本身,只是我刚才才第一次对此产生了实感。
随着不断的咳嗽,我的意识逐渐清醒了过来,于是慌忙坐起身来。
“……师父、呢?师父他在哪儿?!”
“看那边。”
顺着他下巴扬起的方向,我才注意到师父正躺在那里。
湿漉漉的长发摊开在地面上。本来就不健康的脸色现在更是变得铁青,西服的下摆上水滴正在啪嗒啪嗒的滴落着。
“师父!”
“那货的体力比你还差。不过也因为昏得够彻底,好像没怎么呛水。”
我急不可待地爬了过去,向他的侧颜伸出手。
指尖感受到从他唇间呼出的吐息的那一刻,我感觉从心底里放松了下来,直接倒在了他身旁。……真奇怪啊,我想道。明明在刚刚抵达伦敦的那段时间里,我还觉得他是个惹人厌的人,为什么现在会这样呢。
虽然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我还是马上就知道了答案。
是因为改变之后的自己,没错,在微微地高兴着。
因为就算这张脸是别人的东西,但那永不止步,不断变化着的精神(心),毫无疑问属于自己。就算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永远,但它始终在变化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既然如此,那么我想总有一天,自己能在谁都不在的地方稍稍挺起胸膛,因为那和变化一同累积下来的时间便是真正的自己。
而就是这个人,告诉了我这个自己的存在。
我松了一口气,然后,
“放心了吧。——这个拿好。”
骑士说着将大镰递给我。
“……非、非常感谢。”
“这玩意儿姑且是我现在的本体嘛。你可得好好爱惜。”
“是凯爵士救了我们吧。”
“就算是我,驮着两个人游泳也快累死了。好好谢谢我吧。好不容易游上来以后,发现是通到了那后面的洞窟。不过可能是被洪水冲得松动了,我一出来就垮了。”
灵基模糊的骑士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用手向湿漉漉的头发扇着风。
他应该是穿着铠甲游上来的吧。虽然因为他是灵体,铠甲不一定会保持着原本的重量,但无论是哪种情况,背负着两个人类从迅猛的洪水中脱身,这种事首先在物理上应该就是不可能的吧。在此基础上还找回了大镰,我都无法想象出他是怎么带在身上的。甚至连是英灵这个理由我认为都不能解释这个问题,但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却好像能接受这个事实。
在失去意识之前,将我的身体捞起来的手臂。
【那划开水流的手臂与身体的动作,看上去几乎就像是来自异次元的一样,】我甚至感觉自己搂着的其实是一只海豚。
【“打从以前起,我擅长的就只有游泳。话虽如此,这种技能和骑士的名誉那些东西没一毛钱的关系。拜此所赐,净是从同事那里得到一些像是变态啦,不像话啦之类的评价。”】
确实,似乎和骑士的名誉没什么关系。
但是,感觉和这个精神模型(人)十分相称。比起用剑的技巧,比起魔术的水平,都要适合得多,而且不知为什么,还会让人感到一种安心。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1:58:00 +0800 CST  
“不过,只有那个大叔自己游到别的地道里去了。”
“贝尔萨克、先生他、”
我的嘴里冒出了那个不在这里的人的名字。
然后,我又提出一个问题。
“……那个,骸王呢。”
“谁知道。反正她也不是会被那点水流怎么样的家伙。”
的确是这样。就算是我,只要“强化”机能能照常运作,至少脱身大概还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里,我终于有余力去确认周围的状况了。
四周被树木笼罩着,还蒙上了一层薄雾,但到底是我居住多年的地方,某种程度上还是能把握住自己现在的位置。
“大概是从村里再往山上走一点的地方。我估计比沼泽的对岸还要更远一些吧。”
“嘿,照这么说那地底下通着的地方还真够多的啊”
“应该……是这样吧。毕竟那个地下空洞的规模那么大。”
回想起来,在她差点就要解放那柄黑色伦戈米尼亚德的时候,地面没有整片塌下来可能也很幸运了。伴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想象,我不禁颤抖了起来。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体温导致的。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潮湿的兜帽上突然传来了某种触感。
见我好奇地抬起头,那只手开始有些不分轻重地胡噜起我的脑袋来。
“呀,头发会乱的,请不要这样!”
“哈哈。”
骑士收回手,笑了笑,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
“你果然不像那家伙啊……对了,说不定会和加雷斯蛮和得来的。不过要说的话,和那边也算是有血缘关系就是了。”
对于那个名字,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奇妙的印象。
“我记得,那位也是圆桌的……”
“你没必要知道啦。”
骑士移开视线,装傻道。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呻吟声。

“阿瓦隆……那不是、”
我当然知道这个名字。
是死去的亚瑟王被运往之地。
并且,是约定了终将复苏的场所。说那里是不列颠最为神圣的地方也不为过,而那个地方——
“就是对岸的那个神殿……?”
“那里应该不是真正的阿瓦隆,而是以阿瓦隆的传说为源建造出来的吧。刚才凯爵士虽说的比拟,在魔术中非常重要。”
“哈。懂得还挺多的。”
像是在佩服他一样,骑士嘀咕道。
不过,我感觉那句话并不只是单纯的感想,其中还渗透了些别的东西。虽然我也不敢说自己非常了解他的心情。
“根据A型图解,肉体、精神、灵魂将在那个神殿中合而为一。”
师父也用压抑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我的肉体将会在那个圣地被献上。
既然如此,作为精神的骸王也理应在那座神殿中等待着。
“村里那帮家伙都从那个桥一样的地方进到神殿里去了啊。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机关,不过现在大概是和那个戴面具的大王一起友爱地手拉着手盼着你去吧。”
骑士烦躁地叹了口气。
“但就这样直接过去的话,怕不是又要重蹈覆辙了。她要是再乱挥那个黑色圣枪,别说我们,整个山头估计都保不住。虽说好歹也算是安乐死了,不过不觉得这种结局太蠢了吗。”
“不会的。”
听到否定的声音,我和骑士回过头去。
“恐怕并不会发生那种事。”
师父的语气中,充斥着平静的确信。

而不久之后,我就知道了这句话的含义——这个二周目的“终结”。

既然如此,
“……要彻底地,用侵刃黄金(Erosion)刺穿它。”
这样一来,真的就能解决现在的事态了吗。
“但是,要怎么做?我没办法接近飞来飞去的圣鸟(赫尔墨斯)。”
“原来如此,那只要让它飞不动就行了吧。”
听到我的话,骑士插嘴道。
他自说自话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留下这样一句话。
“就包在我身上吧。”
“凯爵士。”
“虽然也就半天,不过对咱几个来说都是段不错的时光吧。埃尔梅罗Ⅱ世。”
我甚至来不及咀嚼他的这句话。
骑士转过头仰望天空。
圣鸟(赫尔墨斯)第三次向着我们的方向展开翅膀。
“啊啊,这可真是没辙啊。”
为什么。
我没有去阻止脸孔模糊的骑士迈向圣鸟的步伐。
“凯爵士……唔。”
【“那儿也是这儿也是,我的工作都不带变的。明明拜此所赐最后都没能达到卡姆兰之丘。”】
【卡姆兰之丘,我记得那片土地就是亚瑟王迎来结局的地方。
尽管身为圆桌骑士,他却没能前往那里。在出发之前就失去了性命。】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1:59:00 +0800 CST  
“难道你……”
我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我感觉必须要阻止他,但是身体却无法动弹。
在我的体内,有某个声音在大叫着不可以去阻止他。就算没有那个声音,光是让自己不倒下我就已经拼劲全力了,其他人也都不是能自由活动的状态。骑士之所以能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单纯只是因为他不具备活生生的肉体吧。
“你知道吗格蕾,我一直在想,要是你有一丁点儿的犹豫的话,我就能随便偷个懒应付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挺不服输的。这次也是,明明说了一堆丧气话,却没有陷到徒劳的自虐里去。这不是挣扎得挺起劲的吗。”
这绝不是属于我的优点。
如果是以前,我应该轻易就会放弃了吧。只不过,众多的事件与人,让我有了一点点的改变,然而……
“真好啊,活人能像这样改变。”
骑士说道。
“可别把心留给死者。现在在这里的不过就是个影子罢了。不管是达成了丰功伟业的英雄,还是我这样的过去的残像,都一样是死者。活人可不该被我们这些存在束缚。”
说到这里,他又有点嫌麻烦地补充道。
“……说是这么说,不过小时候也没人会讨厌有古老英雄登场的童话故事吧。能给人带去劣质酒一般的梦。哈哈,像你师父那样,说不定也不坏呢。”
圣鸟的翅膀膨胀了起来。
赤色砂羽的轰炸,即将再次袭来。
【【骑士威风地从正面拦住了圣鸟。
“——拟似展开。”
他举起右手。
虽然他的动作非常轻巧,但我能感觉到与这种轻巧成反比的厚重魔力凝聚在那里。
“宝具设定。伪装登录。啊啊,详细的参数设定就算了。对于连英灵都不是的我来说,就只是在模仿加拉哈德而已。”
骑士(凯爵士)的宝具。
他用手指划了个圈,干涸的赤红砂漠里瞬间开始升起突兀的白雾。
恐怕本来应该是源自水的宝具吧。不过,终究只是拟似。并非从者的凯爵士要制造出宝具,哪怕只是假想构筑,也理应是不可能实现的。名为从者的存在就是如此超凡。
如果要勉强自己,不仅无法发动宝具,连骑士都将因此而殒命。】】
“凯爵士……唔!”
“放心吧。”
【【第一次。
第一次,只有短短的一瞬,我看到了他的脸。大概是为了构筑假想宝具而聚集了大量魔力的结果吧。
看上去性格就很恶劣,然而却又有些困扰的,腼腆的笑颜。
恐怕,那并不是凯爵士真正的样子。就像一开始他本人报告的那样,就像骸王并非真正的亚瑟王那样,那应该是和本体的亚德混合之后的容貌。】】
但即便是这样,不,正因为是这样,对于我来说才……
“你肯定没问题的。慢性子格蕾。”
圣鸟(赫尔墨斯)射出了砂羽。
本来在看着我的骑士,向那巨大的破坏转过头去——大吼道。

【【“假想宝具展开——缥缈然铭心之城(Camelot Image)!”

不,那就是优美的城塞本身吗。
由白雾组成的美丽城塞(Camelot)在骑士的四周拔地而起。自遥远的传说时代开始,一直被诸多诗人传颂的白垩之城。据说声名显赫的圆桌骑士聚集在那里,只要他们团结一致,无论怎样的蛮族或者怪物都无法得以靠近。
啊啊,之前说即便是假想构筑也不可能实现。哪怕勉强也无法发动,也只会招致死亡,但就在刚才,骑士将这不可能颠覆了。
然而。
如同要断言如此的奇迹也不过是赝品一般,圣鸟(赫尔墨斯)之羽的轰炸降临了。
仿若玻璃之城。
只有数秒的时间,城塞阻挡住了轰炸,但接着就轻易地破碎了。
“可恶,不过痛快啊!那座漂漂亮亮的城堡,我早就看着不爽了!”
在笑声中,轰炸笼罩了骑士。
他的身影消失在狂舞的粉尘的另一端。】】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2:00:00 +0800 CST  
以上,就是关于凯哥的亚瑟文学概况与月设的全部内容。可以看出月设参考了许多早期威尔士文学的元素,手(嘴)撕巨人也好,出色的水性也好(看了预告的各位应该知道为什么我的预告提示是鱼了吧ww),芙芙也好,但后期法德系马洛礼的嘴欠要素也是吸收了许多。总的来看,TM捏角色的时候应该是选取了各系传说中的好的与知名成分,或者说可以玩梗的部分,从一千多年的形象捏出一个最好的形象呢。
那么,对这个傲娇毒舌的摸鱼怪的介绍就到此结束,在此允许我多废话几句,感谢看到这里的观众老爷们的支持,也非常非常感谢参与到这次项目制作的各位组员及提供支持的吧务组成员,没有各位的热情与鼎力相助,这个宏大的项目凭我一己之力绝对无法支撑的,在和各位熬夜翻译与翻设定的这段时间里,也收获了不少的姿势与快乐,非常感谢!另外,因为凯哥是我们项目计划的第一人,完全没有经验,所以尚且有不成熟与不到位的地方(翻译也好,排版也好,形式也好),如果有更好的意见或者建议,欢迎各位大佬们指教。


参与本篇制作人名单
亚米加@_seaking_←对,阿尔托莉雅的秋裤守护者兼婚约者就是我!就是我!就是我!快祝我和阿尔托婚姻幸福ww
列兵@燕然云略←列人妻超赞的!作为主力,真的是给予了超多的帮助与支持,非常非常感谢列人妻ww(你们不觉得她翻译的那首守门者为何人超赞的嘛ww给人妻递茶
T菌←不愿透露姓名的大白汪,因为她比较害羞的原因所以不让我艾特她,本篇的校对负责人,递茶
08@hzeng2008←感谢08姐姐提供的月设援助


另,在此做个不负责预告,我们将会在四月上旬放出下一个人物,篇幅虽然没有凯哥这么长,但怎么说也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呐,那么他是???
.
.
.
.
.
.
.
.
哎呀我不说w
好啦,依照惯例,我还是给个小提示吧:一口份的营养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2:08:00 +0800 CST  
————END————

楼主 _seaking_  发布于 2018-03-30 22:10:00 +0800 CST  

楼主:_seaking_

字数:78862

发表时间:2018-03-31 04:0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04 07:59:31 +0800 CST

评论数:222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