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娃子永久·MP天道】【长篇】春光一现,那些年

不得不承认,看到这样的短信,我还是非常触动的。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干练又坚强,做事情拿得起放得下。我读着短信,竟然一时间激动地想要回一句“我真是拿你当特好的朋友。”但是我冷静了一下,心里开始明白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拥有比普通朋友好一些的友谊了,因为我不让我的傻宝贝再多想任何事情,再多伤一分心。

最终我只发了句:“谢谢你的理解。还有,对不起。”

看着屏幕上闪着的“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信息,我心里莫名地有点空虚。盯了屏幕又看了一会儿,我打开收件箱把她的相关信息都删掉了。

*** *** *** ***

假期里,我变成了正式的家庭主夫。炒股,工作我都不必出门,只要一条网线和一台电脑就可以解决了。我开始跟着Pchy学做饭,开始主动打扫卫生。面对我的改变,Pchy对我的回应是:“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我把他的小脸捧在手里然后捏开他xing感的小嘴,眨着眼睛望着他:“你的嘴怎么从来不溃疡然后烂掉呢?”

我的生活大致是这么安排的:上午,我cao盘股票,下午,我一般不安排事情就陪着Pchy,除了每周两次去会语伴,我们一般会窝在家里一起打打游戏看看电影。现在是暑假,外面像烤箱般热的可怕,我们除了需要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会出门以外,一般都不愿意踏出家门砍。平时的晚上,Pchy出门后我开始工作,每天虽然工作时间不长,但是每天都必须坚持完成好这几个小时。完成工作后我随便干点什么,一直等到1点钟Pchy回来。

其实Pchy挺累的,每天晚上光是站上个六小时就够人受的了,何况是腿一边站手一边还要忙活着对付各种酒瓶酒杯。有时候他躺在床上会跟我说腿疼,我就帮他揉腿,他的小腿常常会肿起来。有时候他洗完澡以后会累得直接躺床上呼呼大睡,洗完澡后的内衣内裤搭在卫生间的衣架子上忘记洗,我便会偷偷地爬起来帮他洗掉。他发现了之后会露出很尴尬的表情,挠着头说下次别帮他洗了,他起床了会自己去洗。

我笑,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就是洗个衣服么,你还怕我嫌你脏?

他会摇摇头,然后走过来抱着我幽幽地说,“你别老对我那么好,你可以对我坏一点的。”

我靠,这什么人啊这是!

其实我特别清楚,Pchy这么卖力地工作完全就是想帮我分担压力,我也知道不管我怎么劝他他都不会少做一点,但是我还是担心Pchy的身体健康和安全。我每次跟他说能不能提早点下班,不要总是那么晚回来,自己一个人走夜路终究不安全,他就会倔强着说自己好歹也是个带把的男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事实证明,他就算带好几个把,我的担心还是有存在的道理。

暑假快要结束的一个晚上,Pchy没有按平常点回家。一般来说,每天快到1点的时候我就会特别注意听门口的动静,只要门口一有脚步声我就会迎上去。但是,那天我都等到1点半了还没把那猴影子等回来。

他的手机也关机了,就在我扒着窗户看了无数次,贴着防盗门听了无数回,马上要疯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来,对着话筒喂喂喂喊了好几遍,那边才弱弱地传来那个此时让我牵肠挂肚的声音:“喂……Mario啊……”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马上把吸进的气流化为无限的动力,通过气管爆发出来:“你-怎-么-还-没-回-来!”

那边又没了声音,我把着话筒死死地贴在耳边,心中突然紧张起来:“喂,喂,喂?说话啊!你怎么了你,在哪儿?”

“那个……”那边的声音吞吞吐吐的,还隐约夹带着咽口水的声音,“我在JC局呢……那个,刚才,刚才我被抢了。”

====================================第九章结束=================================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45: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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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45:00 +0800 CST  
《十》

从JC局出来以后,我就决定,明天我就要逼着Pchy把酒吧的那份工辞掉。

那晚我接到Pchy的电话后,就马上打电话拽出了Jacob跟我一块过去。风风火火地赶到了J局,摸着黑找到了Pchy说的那间办公室,一进屋,就看到Pchy埋个头坐在墙边上,对面的JC正叼个烟一脸疲惫地往电脑里面录入着东西。看到我们进来,JC皱着眉向我们摆了摆手,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ganjinde...wenwen...luanqibazao...。”

我就光听懂了最后的三个字“听不懂”,Jacob冲着JC点点头,嘴里不断地重复:“好的好的好的,”然后转头对我说,“人家让咱们好好问问他事情的经过,他们之间交流困难,不好录口供。”

我点点头,转头看向Pchy,Pchy低着头缩在那里,撇了撇嘴。我秉着气吸,走到他旁边坐下,盯着他上上下下地扫描。还好,他看起来身体完好无恙,我这才呼了口气放松下来。

“Pchy,快跟我们详细讲讲怎么回事,我好跟人家JC这边帮你录笔供办手续。”Jacob搬了把椅子坐到我们面前。

Pchy终于抬起头来,冲着Jacob点了点头,但就是不看我,弄得我肺有点热。他说,下了班他就正常回家,一边走一边看手机,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两个骑着摩托的人从后面一左一右地赶上来,一人拽过他的挎包,一人抢过他的手机拿着就跑。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俩人就不见了。那时候夜已深,路上几乎没有人,他脑袋里面除了报警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于是他就跑这里来了。

“怪不得!”Jacob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表情瞬间变得有点愧疚,“这么说的话,也有我的责任啊...”

“啊?”我拍拍张着嘴的Jacob,“啥意思啊?”

Jacob一脸抱歉地冲我耸了耸肩,“今晚我正好想到Pchy和酒吧合同快到期了,就给他发短信问问他还想不想继续往下做。结果,发了两条以后他就没回我了,我当时还奇怪,没想到是这样!”他说完,手盖在脑门上冲着Pchy,“这也怪我,我早知道就不在那个时候发信息给你了。”

我没管Jacob,手抓住Pchy的胳膊,“都被抢走什么了?”

Pchy抬起眼睛看着我,眼神一下子变了。如果说刚刚他只是闪躲,那么现在他懊悔得满眼通红,委屈,无措,愤怒,自责一下子全写在脸上了,“啥都被抢走了!护照,家门钥匙,手机,还有,钱包。”

Pchy说钱包的时候声音明显地降了一调,眼睛抬起来瞅了我一眼又马上垂了下去。我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明白为什么Pchy眼神老躲我了。那个钱包是我们俩交往的第一个情人节里我送给他的,近两万泰铢,是我买过的钱包中最贵的一个。Pchy从那之后一直用它,他曾经说过,这钱包质量这么好,他可以一辈子不用费钱买新的了。我知道,不仅仅是因为质量好。只要是我送给Pchy的东西,他都会不做声地一直用,比如我给他买一块普普通通的枕巾,他都是枕脏了洗洗之后继续地铺上,中间都不会拿出以前的暂时枕上。可见,他多么喜欢我送给他的东西。

现在,他没了钱包,一定比谁都难受,我又怎么好再说他呢。Pchy把脸埋在手里,我拍了拍他的腿,Jacob转身去和JC录笔供了。

录完笔供开完护照遗失证明从J局出来的时候,天空都见亮了。我们把Jacob拉到了我们那里休息。Jacob现在也是和别人合租,他出来的时候慌忙得连钥匙都没带,现在回去的话必须得吵醒他的室友帮他开门。

回家的路上Pchy都没怎么说话,我想他肯定是因为愧疚而不知道说什么好。Jacob有一搭没一搭地岔着话题,直到Pchy哑着嗓子对他说了一句:“我们在北京要是没有你,可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他才憨笑了两声停了下来。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Jacob居然会脸红。

我走在他俩的中间,左手摸了摸Pchy的头发,右手搭在Jacob的肩上,拍了拍。Pchy说得对,如果北京没有个Jacob,我们会过的比现在难很多。这么久了,无论我们闹了吵了,笑了哭了,迷茫了醒悟了,遇见意外了碰到好事了,Jacob一直在那里,只要按下手机上的几个键,他就会很快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很多话,我讲不出口,但一直在我心底存着,我相信Pchy也一样。我知道,如果有一天Jacob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边。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45:00 +0800 CST  
*** *** *** ***

后来其实我们也就睡了大概3个小时就起床了,我们需要趁银行一上班就赶紧去挂失各种银行卡,另外赶紧把Pchy的护照补办了。

起床的时候,我发现Pchy的左右脸明显不是一个形状,并且,右脸眼下的颧骨处不仅肿了起来,还有一些淤青。我发现后大吃一惊,Pchy说,他们抢包的时候,包甩到了他的脸上,挺重地撞了一下。我心疼地他抱在怀里面,轻轻细细地吻着伤到的那个地方。他则推推我,低着头往门外抬了抬下巴。Jacob两眼惺忪地倚在门口,呆呆地看着我们。

去银行挂失的时候,我们被告知Pchy的卡里只剩下不到一百块钱的余额了。我以为是该死的抢劫犯给取跑了,结果Pchy告诉我,他每次拿到工资后都会直接把钱转到我的卡里面,所以卡里一般只剩下些零头。我听了以后怔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有几次我觉得不管我怎么取钱,卡里面的钱都不见怎么少呢。那一刻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就飘过了几个字:Pchy真的是铁着心在跟我,他真爱我。

银行卡的挂失其实相对简单,麻烦的就是补办护照,我们在大使馆和出入境管理局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折腾了大半个月才把新护照和签证都重新办好。

事情都办妥后我松了一大口气,对Pchy说,其实这次是算幸运的,损失并不大,最重要的是,你没事。

而Pchy则一脸耿耿于怀的样子:“要是那天我不带钱包就好了,里面也没装几块钱。为了几张破卡和破票子而丢了那么贵重的东西,太不值得了。”我哈哈一笑,他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我拍拍他,“明天咱们就去买个新的,可能买不到那款的了,但是我会找个差不多的送你。”

他听了赶忙摆手:“不。我再也不想用钱包了。”

结果他就真的不用钱包了,卡啊零钱啊每天都被他皱皱巴巴地揣在裤兜里面。

*** *** *** ***

Pchy被我逼着从酒吧辞了职,好在当时他的合同也只差十几天就到期了,所以除了这个月的工资没有拿,他也不用赔偿任何的违约金。没了工作的Pchy开始不适应起来,每天晚上喊着空虚寂寞,说一定要再找份踏实点的工作先做着。我这边其实一直也在帮他留心着工作的事情,但是近期内并没有看到合适的。无奈之下, 每次他只要“工作空虚”症一发作,我就会把他扔到床上,用卑鄙的方式让他住嘴。

Pchy不工作了,就意味着我需要更努力地工作才可以。之前我们俩一起努力,每个月的工资加起来正好可以满足我们一个月的开销(房租+其他),现在我一个人做,如果不尽力多挣,我们将会慢慢耗尽我们现在所拥有的舒适。

所以,开学了之后,我除了白天在学校上课,课间有时间了就抱着笔记本倒持我的股票,晚上回到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投入到工作中去。网店的生意越来越好,Jacob一个人这边订单和进货处理不过来,我渐渐也搭入一把手,我们一起合作效率提高了不少。另一方面,我们也开始寻觅新的人加入我们。

我没找Pchy,是因为一边他对这个实在没兴趣,另一边我觉得我俩一起工作并不是什么好事。我们看问题的角度和处理问题的方式一直差距就比较大,说白了,他太文艺,实在不太适合做生意这档事。如果我们成为工作伙伴,很有可能常常激发矛盾,战火冲天,我可不希望我们的感情被这些事情所干扰。

我在一些比较靠谱的论坛留下了招聘信息,有意者我会在MSN上跟他聊。感兴趣的人挺多的,大都是看上了卖健身器材这块肥硕的利润。可是,不是我觉得这人不靠谱就是Jacob觉得这人能力不行,我们老捉不住共同的焦点。

终于有一天晚上,我貌似找到了个不错的候选人。

那人说他之前就一直在开网店,对流程什么的都已经非常熟悉了。健身器材这方面,他以前也有朋友是做这个行当的,假期里面他偶尔会去帮忙,他也知道该怎么卖。我们用英文聊的天,我发现这个人的英文也挺不错。由于我们的客户不少时候是在北京居住的外国人,所以我们对英文能力也比较看重。

一个小时聊下来,我觉得这人可行,便想约他出来见一面。我和Jacob都去,看看这次意见能不能统一。

可是当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出于本能地竟然差点掉头走人。但是理性终归战胜了感性,我觉得如果我真的走了那就太没气度了,或者说,心里有鬼。可是,我一边站在咖啡店门口解开衬衫领口的第一颗扣子一边想:咋就能这么巧呢,它怎么能这么巧呢。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45:00 +0800 CST  
我随便要了一杯咖啡,服务员给我拿的糖包我没有要,只把奶精往里倒,然后搅了来,搅了去。搅得差不多了,我抬起头笑了两下:“我怎么就没看出来是你呢。也是,还有谁说话跟你一样直接。”

Julia吐了吐舌头:“我也没想到是你啊。话说回来,咱们几个月没说过话,我都快忘了你平时怎么说话了。”

Jacob没见过Julia,但是通过我俩的对话,大概他也猜出来对方是谁了。他轻轻咳嗽两声,然后饶有兴趣地捂住半张脸,手指摩挲着半边脸颊。

“这个是我朋友Jacob,现在就是我俩一起做。”我介绍着,他俩客客气气地握了个手,过后,我们三个又安静了下来,气氛有点尴尬。原来Julia也会有微微不知所措的时候,我看她抓过桌子上的菜单牌,装模作样地研究着,但是没看两眼又无趣地放下了。

她皱了皱眉,眼神有点飘忽:“所以,该了解昨晚你都知道了,没问到的,现在见到我你也知道了,你还想问什么?”

“额。”我不自觉地想抬起手抓抓头发,举了一半又放了下来,两只手捧着咖啡杯,“好像也没啥问的了。”

“噗。”Jacob的手掌中传出轻轻的一声笑,我看到他腹部有点微颤,我C,这小子明显是在看我的笑话。

Julia倒没在意,她扬了扬眉毛,又换上了那个我熟悉的自信笑容:“所以,老大,我到底行不行啊。”

我还没想好,脑子有点乱,索性绕开了话题:“你这个大小姐怎么想起来要干活的?你爹养不起你了?”

她哈哈两声,居然抬起一只手敲了敲我的脑门,动作自然得让我有点发懵。“小姐最近就是想赚点小零花,想保命的话,少问那么多。”

呵,这小姐说话还是那么豪爽。气氛仿佛一下子被她的话语点松了,我拘谨的感觉也散了一些,仿佛现在就是在对好几个月前那个熟悉的Julia说话:“不过,如果我们真要了你,咱们团队整个就是泰国队了。其实我们本来是更想找一个中国人的……”

“Jacob不是很会说中文么,你看他刚刚跟前台的人说得多溜。”她立即跟上我的话,眼睛里面神采奕奕的。她看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Jacob,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莽撞,缩了缩头,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好意思。

“哈哈。”Jacob乐了出来,“这样吧,你也挺好的,我们回去把你的资料给我们上海总部的老板看一眼,然后尽快回复你。”

我向Jacob投去了一个眼神,Jacob快速对我眨了一下眼睛,表示他知道我现在的想法。

回去的路上。

“喂,你现在怎么想的,要不要她?”Jacob问我。我也正愁呢,从咖啡店出来以后我就开始解脑子里的结,解了半天也没解开一个。我叹口气摇了摇头,“不知道啊,烦得很。你说这是什么事啊。”

“我觉得吧,”Jacob抽了口咽,然后慢慢吐出来,眼睛看着前方,“如果就这么突兀地回绝她实在不太合适,人家肯定会觉得你还在介意以前的事。如果是一般的人,只要不是讨厌她,话说开了就应该没事了。但是你现在死咬着那件事不放,肯定让人家起疑心,或者让人家觉得你特小气。”

“怀疑就怀疑呗,反正我不怕给她出柜。要不是Pchy不同意,我早就跟她说了。”我撇撇嘴,“怎么想我我其实也不在意。”

“不介意?你之前还跟我说你觉得这女孩特好,要不是她喜欢你,你肯定和人家深交的。被这样的人看扁,就你,你能舒服?”Jacob斜眼看看我,一脸的不以为然。

我沉默不语,悻悻地往前走着。Jacob搭我的肩膀,我居然心里堵上来一口气,一巴掌给他撸下去了,“别弄,烦。”

他闷笑两声,语气也严肃了一些:“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回家以后跟Pchy把这事说了。只要他不介意,对于你来说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俩站在马路的一边,我盯着对面的红绿灯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红灯灭了,绿灯亮起,我们身边的人群哗啦啦地涌动起来,像是被水冲走了一样地向前跑。Jacob的声音在这样的嘈杂里面显得有点小:“别说,你跟那谁,还挺有缘。”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46:00 +0800 CST  
回到家的时候,Pchy已经做好了饭,正解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我和Jacob一起回来了,他又扭头回厨房多取了一套碗筷出来。

饭桌上Pchy问我今天见的那个人怎么样,我犹豫了一秒钟,Jacob马上接话,说那个人还行,但是他这边也找到一个不错的,所以还在比较。我向Jacob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今天Pchy做了好多我爱吃的菜,要是平时,我一定划拉个三碗大米饭。可是今天奇了怪了,我吃了几口就有点饱了。我放下碗筷,喝了两口酒,就开始吃咸菜。

Pchy看了我两眼,拿起筷子用尾端敲了敲我的头,“干嘛,咸菜这么好吃啊。”

我赶忙抓起筷子,站起身来就开始夹各种菜,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夹了满满一碗然后开始大口大口地塞,一边吃一边瞪着眼睛冲Pchy傻笑。他都气乐了,脚下给了我一下子,“别老装疯卖傻。”

我抬起头,正好撞上Jacob的目光,发现他有点愣愣的,就转头对Pchy耸耸肩:“我这是装傻,看这位,这是真傻。”

“喂!”Jacob反应过来了,接着Pchy的前脚就给了我一个后脚,踢得我嗷嗷叫,他俩倒是乐得开心。

*** *** *** ***

吃了饭以后Jacob就走了,我一个人又开始在那边琢磨着怎么对Pchy开口。他能接受吗?他会相信我和Julia只是恰巧碰在一起的吗?他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找的Julia?他会不会又因为觉得对不起我,觉得不想伤害Julia而答应这件事?他就算真的答应了,他能做到真的不在意吗?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46:00 +0800 CST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47:00 +0800 CST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48:00 +0800 CST  
肉有几张是图片 如果看不清楚说一下。发在防吞层的楼中楼。每章完后有一个防吞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50:00 +0800 CST  
我躺到床上,缓了好几分钟,才觉得慢慢地没了眩晕的感觉,眼前也亮堂起来了。Pchy抚摸着我的额头,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焦虑得都快要掉出水来了。我扶着头慢慢坐起来,他撑着我的后背。

“我也不知道,”我自己都纳闷,“刚才就跟贫血了一样,全身发软。”

Pchy从后面贴过来,头放在我的肩头,鼻音有点重:“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挠挠他的后脑勺,又亲了亲他的小脸:“没事,可能这段时间有点累了。睡一觉就好。”他点了点头,还是一脸的难受,我刮了他鼻子一下,笑:“我说,你不会嫌你老公没用吧,居然半途而废没能陪你登峰造极。”

“滚吧你。”他一把从我身后撤开,我失去了重心倒回了枕头上。他拉开被子甩到我身上,带着几乎是命令的语气冲我吼:“赶紧睡觉,现在就给我睡。”

于是,那晚我也就忘了给Pchy说那件事。但是第二天一早我就给他说了。他果然跟我想象中的反应一样,淡淡地说:

“既然合适,就她吧。我相信你。”

可是对这“相信”二字,我能相信几分,我都说不好。

=====================================第十章结束=================================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50: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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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50:00 +0800 CST  
《十一》

Julia加入了我们,我们的效率明显地提高了。我们将外国客户交给她,她总能将任务完成得很漂亮。一个月下来,光她一个人就敲定了三十多份订单,价值不菲。不仅如此,看起来她还与客户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她得意地告诉我,有很多客户向她承诺,以后如果身边的人要买健身器材,一定还是找他。我实在是佩服这个丫头,暗地里也卯足了劲,想着不能被小丫头甩得太远。

Julia给我们这小小的三人团队注入了鸡血,我们对工作越来越上心,每天工作的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我们加长,当然我们自己可能并没有太意识到。我们只是很享受这种树立一个目标,然后把它稳稳拿下的感觉。

刚开始工作的时候,Kaven还常常从上海给我们打来电话,询问我们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是不是还顺利,而现在,他几乎都很少打来了,只是会在每个月末与我们核对业绩,然后鼓励我们。现在,我的月收入涨了很多,基本可以与之前我和Pchy一起工作时所拿到的收入持平了。我想,干脆Pchy就不要去工作了,我一个人完全养得起他。

可是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Pchy的时候,他竟然有些生气。

“Mario,我是一个男人,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让我觉得你是在侮辱我。”

我们当时原本在大街上走,此时他停了下来,两眼死死地盯住我一动不动。我当场愣在了原地,他看着我,眼里是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情绪,我只是能感觉到,他被我这句话惹怒了。

我想去抓他的胳膊,被他退后着身体让开了。一旁路过的人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Pchy视而不见。我真的没有想到我无心的一句话会让他反应如此强烈。他扭过头去,手里的拳头紧紧地握着。我张了张口,却吐不出一个字。

半天,他的拳慢慢松开。他叹了口气,对我说:“我今天给咱俩报了明年三月份的汉语水平测试。不好意思,没有提前告诉你。”

我想了一下,发现现在已经快要十一月了,也就是说,我们只剩下四个月准备的时间。“会不会有点早?”我摸了一下鼻子,“咱们才来了不到一年……”

“咱们已经来了快一年了……”Pchy长喘一口气,抬起脚开始往前走,我跟在他旁边。“有些事情如果不抓紧去做,逼迫着自己去做,那么那件事情就总是会被放在那里。Mario,我们就算是试一次,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水平吧。”

我点了点头,却又很快感到了心头的一丝压力。现在网店的工作那么紧,我怕我是没有办法全心投入备考,到时候,我可能会考得很差。可能是不经意间我皱起了眉头,这让Pchy发现了我的心思,他对我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中国人不是常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么,你懂这个道理。”

我没有立刻回答。我在想,不管我怎么平衡工作与考试,时间如此紧张的备考肯定是要耽误到工作的。而且,Julia事实上肯定也要准备这个考试,如果仅仅我以考试的名义耽误了整个团队的业绩,实在是说不过去。可是能怎么办呢,Pchy已经报了名,我不可能说不去。

“Mario。”Pchy大概是看出来我很纠结,刚刚的火也早已经下去了,他捏了捏我的胳膊肘,脸探过来,“我会帮你的,好吗?”他的声音变得很温柔,像是一个长辈在开导一个心烦意乱的孩子,“时间对我们来说,太宝贵了。何况,我们并没有什么资本去浪费任何时间。你,还记得我们到这里来的初衷吗?”

我抬起头看进他的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记得。”我抓住他的手,“按自己的心愿,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们还要努力,努力强到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阻止我们在一起。Pchy,你知道的,我做所有的事情,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你。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Pchy望着我的目光颤动了一下,随即他转过脸去,从侧面看去,他的嘴角牵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可是是那么柔和那么好看,“大街上讲这种话,别人听到得有多么反胃……”

他这时候说什么我都无所谓,我依然凝视着他的侧脸,我说的一切都是真心的,“别人反不反胃我管不着,我只知道你会喜欢听。”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52:00 +0800 CST  
Julia张了张嘴,却没有讲出话来,只是继续干瞪着我。我忽然间觉得身体非常疲惫,便蹬上了鞋子离开Julia那。出门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她的吸鼻子的声音,但是我并没有回头,我也不想看到,宁愿是我听错了。

*** *** *** ***

我确实是从前天开始发烧的,但是一直也只是低烧,37度半的样子,我便没有太在意。但是自从今天吐出来了以后,我一下子非常不舒服起来。从Julia那边出来了以后,我就觉得脚底下软绵绵了,眼皮子抬不起来,脑袋有平时两个那么大。走在路上,好几次我手里的包都掉地上了,而弯下腰去捡,差点让我头朝下人也栽倒地上。

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挨到了家,只知道一进家门就趴到了前来开门的Pchy的怀里。一见到他,我就彻底放松了下来,用仅剩的力气挂在他身上,哼唧:“宝贝,我发烧了,我难受,我难受。”

Pchy又惊又急地把我扛到床上,把我的和他的被子都盖到了我身上,然后洗了毛巾拿过来敷在我的脑门上。他急的都没工夫跟我说话,只是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亲我的脸,想让我尽可能舒服一点。

“我可能是急性肝炎又犯了。”我气狠狠地说,好像有两个自己存在,其中一个正故意用病痛攻击另一个。

“怎么会这样。”Pchy躺在我旁边抱着我,我还是忍不住地发抖,他想了想又说,“一会儿等你能走了咱们就去医院,打两针好得快。”

“不。”我摇头,Pchy赶忙按住我脑袋上要被我晃掉的毛巾,我说,“今天太晚了,医生都下班了,急诊根本瞧不出个名堂来。明天去吧,你陪我去,好么?”

他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我不陪你去谁陪你去!你个白痴!”

*** *** *** ***

第二天正好是个周六,我们不用上课。我和Pchy早早地到了医院,挂的第一个号。

我跟医生说我之前就有急性肝炎,一般都是打针吃药治好的,所以这次我也想要医生直接帮我打两针开点药。但是对面那个年老的大夫并没有搭理我的请求,他慢慢悠悠地问了我很多的问题,比如我这次都有哪些症状,多久出现的,持续了多长时间等等。有些问题(比如多久出现的症状)我都答不上来,这段日子忙得我都数不清日期了,但是Pchy却能每个都答得清清楚楚,好像得病的是他一样。

老大夫听了我们的叙述,给我开了个单子,让我下楼去做个彩超。我接过单子,一看要300多块钱,当即脱口而出:“我又不是怀孕,做这个干什么!还这么贵!”Pchy面无表情地抽过我的单子,甩了声“现在就去做”就起身走了。对面的老大夫推着眼睛看了我们两眼,我想,幸好你听不懂泰语。

我真是佩服这家医院,占地面积弄得那么大,楼层分得那么多,我们来来回回上上下下跑得腿都快断了。尤其是我还发着烧,到最后,几乎都是Pchy拖着我在走。有几次我虚得感觉自己都快要陷进水泥地里了,这时Pchy就会变得格外温柔,不断地抚慰我,让我至少从心情上好起来。

做完彩超已快中午,医院让我们下午过来取结果。Pchy问要不要我先回家休息,他去取就好,可是我想,一个人躺在家里,还不如与他一起站在外面。我们在外面吃了午饭,喝的粥,然后就回到医院继续等待。

下午两点,我们终于被告知可以去取单了。Pchy让我坐在门外,他进去拿,走之前还揉了揉我的头发,对我说了声,“别紧张,没事。”

其实我真的一点不紧张,我的身体我知道,以前这样的情况又不是没有过,虽然这次不适的时间持续得稍微久了一点。我本想跟他开两句玩笑,TX一下他的矫情,可是我看着他望着我的清澈眼神,忽然又没了心情。

Pchy进去了,我便在外面百无聊赖地观察各种路过的人。他们大多都是奔波的白褂医生和急着帮病人交钱拿单的病人家属,偶尔也有几个病号晃晃悠悠满脸痛苦地缓慢移过。我看着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不一样的表情,有的人在笑,我就想是不是他们的病人病情有了积极的转变,有的人满脸愁容,我便猜他们的病人或许得到了不好的消息。同时我又忍不住想,Pchy一会儿出来会是个什么表情。

在他进去的第二十分钟过去后,诊室的门打开了,我去看Pchy的脸,结果他什么表情也没有。

“喂。”我抬头叫他一声,咧了咧嘴,“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我都要瘫了。”

Pchy看着我,眼神直勾勾的,脸上依然没有情绪。我有点纳闷了,看着他走到我旁边坐下,我用膝盖去撞他的腿,他也没理我。

我俩就这么干坐着,坐了五分钟。坐了坐着,他忽然使劲地吐了一口气,又长又重,就好像刚刚那五分钟他都没喘气,就为憋着吐这一口一样。他搓了一把脸,然后转过来对我轻轻说:“Mario,你就是太累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呢。”

我仍然不明所以,愣着看他。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起的单子,我拿过来打开,左左右右看了好几遍才认出了抬头那里的几个字:

“肝硬化。”

=====================================第十一章===================================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52:00 +0800 CST  
防吞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52:00 +0800 CST  
《十二》

我捏着那张纸,眼睛已经接受了那几个字,可是,大脑怎么就是跟不上。

“肝硬化?”我又重复了一遍。我有一种错觉,觉得这个诊断书根本不是我的。

Pchy盯着我看了几秒钟,然后无力地点点头,站起身来拉我:“咱们先回家,有一些事情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我任他扶着我站起身来,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事。“等等!”我紧着抓住他的胳膊,他看着我,“Pchy,我们前些天还……你去做个检查,这个可能会传染。”

他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即勉强地笑了笑,摇摇头:“放心吧,我以前打过疫苗,身体里有抗体。”说着他拖着我的胳膊的两手又想有力把我拽起来,却依然被我按住了,“你必须去检查一下。”我的音调不知不觉提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既不紧张也不害怕,但却只有这样一个想法在脑袋里面不断放大。

“Mario,”Pchy尽量放松语气,他压在我的耳边,“你身体吃不消了,我们要回家休息。回去以后,我们好好说。”

我没有再挣扎,因为我的身体确实是太沉重了,很想快点回到家,让自己沉在床褥里面。


回去了以后,我在床上躺下,Pchy拿过体温计过来塞到我的腋下,然后,我们一左一右,一卧一坐地置于床上,久久没有人说话。

五分钟后,Pchy把我的体温计拿了出来,对着窗台看。我从侧面看着他,看到他的眉头锁的很紧很紧,我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把它抚平,可是身体就像被打了肌肉松弛剂一样,没有一点力气。

他放下体温计,躺了下来,侧身轻轻搂住我,说:“Mario,放心吧,其实没什么事。”

“你跟我说说吧,我不太明白。”其实我真的很平静,我只是有一点不解,原本我只是急性肝炎,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肝硬化。

Pchy慢慢地把我的头抬起来让我靠在他的肩窝,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一下一下,很慢,很小心。“刚才医生问了我好多问题。他先问我,你以前急性肝炎病发的时候会吃哪些药,我就把平时见你吃的告诉了他,他又问我,每次病发会不会及时去医院治疗,我说,并不会,有时候你忙,就会用药物撑过去。他还问我你会不会常常喝酒,我说是,他问我平时你有没有服用一些其他药物,我想了想,说,你有时候睡眠不好,会偶尔吃颗安定。”

说到这里Pchy停了停,我觉得他的胸口起伏的幅度变得大了一些,可是我并没有力气抬头看他,我现在只要一抬眼睛,都会觉得又晕又疼。他又开始说:“医生让我回想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食欲不振的表现,我就仔细地想。我本想说你好像一直都还食欲挺好的,但是我突然又模糊地记起,好多次,你吃饭变得磨磨蹭蹭,不会像以前那么狼吞虎咽了。在学校也是,中午你常常会找借口不去吃午饭。如果按这些迹象来看,你食欲不好应该已经有3,4个月了……Mario,我怎么那么混,这些我都没有注意到!”

Pchy闭了口,但是没能压住嗓子里面传来的两声哽咽。我的心一酸,使劲想翻身去抱他,却被他按住了没让动。

他努力地紧了紧嗓子,渐渐呼吸恢复了平静,他便继续说:“医生说,你的急性肝炎应该早就在几次没有治好以后慢慢转化成了慢性肝炎。而偏偏,你的慢性肝炎也没有被及时检查出来并诊治,相反,你还以不当的作息,饮酒,吃伤肝的药物来刺激着慢性肝炎的病情发展,到现在,慢性肝炎也已经转变成了肝硬化。”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开始有了一点点的失落。原来我错过了好几次治病的良机,自己还浑然不知,看来我的生活能力真的很差。我忍不住胸口腾上来的一股气,张开嘴,沉沉地把它吐了出来。

这一声,像是拨动了Pchy头里原本就紧崩的弦,他赶忙低下头来,贴住我的侧脸,“别担心,你别担心。医生说了,现在还算是早期,我们只要好好配合治疗,这个病也是可以根治的。”

“要怎么治。”我问。

他停了停,仿佛是在做慎重的思考。过了一会儿,他一字一句稳稳地向我提议:“我想,让你做干细胞移植手术。”与其是说提议,不如说他是直接想把他的决定通知给我。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53:00 +0800 CST  
“多少钱。”我脱口而出了这句话。其实我一直在想着这个实际得不能再实际的问题,我想,要是费用过高,我们就不用商量了,我不做手术。对于肝硬化我还是有一点了解的,这病就算不做手术也可以治疗,只不过时间会比较久,人会比较痛苦就是了。

“不管多少钱,你都得做这个手术。只有这样你才能好,并且快点好。”Pchy刚刚的温柔劲没了,语气因为坚持变得有些强硬。

“多少钱。”我还是问。

“没多少钱。”他的语气里有点不耐烦,“五万块。”

说完我们俩都沉默了。我知道这五万块钱对于我们俩意味着什么。或许这与其他手术的费用相比较起来确实不算什么,但是,我却清楚地知道这五万块钱对于我们俩意味着什么。

“Pchy。”我的嗓子很疼,疼得我说话很难,几乎每一次呼吸都要把我的嗓子喇一个口子,“前段时间刚交了语言班的学费,现在我们手头一共就只有五万块钱不到了,就算我现在抛出我所有的股票,我们也只剩下八万块。如果拿出了五万块钱来做这个手术,而且做完手术后我又不能工作,那我们今后……”

“不要紧。”Pchy打断了我的话,环在我胸前的胳膊紧了紧,“不要紧。你不需要担心这些。”

“怎么不需要担心,”我急得吼起来,猛烈的呼吸道肌肉拉缩抻得我使劲咳嗽,咳嗽完我扯着嗓子继续喊:“好不容易生活才有点起色,这一个手术,就全乱了,全没了!”

那晚我们的谈话无疾而终。我用我最后的一点意识坚持着反对,Pchy就像是听不到我的话一样,只是一直抱着我,直到我们俩慢慢都累了睡去。

*** *** ***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我转过头,Pchy已经不在旁边了。我起身,却又被重重的后坠力拉回了床上,随后眼前一阵黑。看来,这次发烧是挺厉害的。缓过神来了之后,我听到客厅有闷闷沉沉的声音传进来,我自己一听,好像是Pchy在打电话。

我努力下了床,踩着棉花一样东倒西歪地扶着墙走出了卧室,Pchy坐在沙发上打着电话。他看我出来了,便对电话里用中文说了句:“好的,我再联系您,麻烦了。”然后就挂了。

他走上前来扶我,摸着我的脑袋,“感觉怎么样?”

“给谁打电话呢?”我慢慢地向餐桌走,口里渴得不行。

Pchy沉默了一下,随即给我回答:“医生。”

我撑着桌子,回头瞥了他一眼,随即一手晃晃悠悠地抓过水壶慢慢倒上一杯子的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个见底。“哎。”一口水喝得我憋了一大口气。我用衣袖蹭了蹭嘴角,看着沙发上盯着我的Pchy:“跟他说了没,我不做手术。全世界的医生都一个德行,一点毛病就盘算着怎么样宰你一大笔……”

Pchy只是看着我说,他却一言不发。我心口也有点闷,一个人说得挺没意思,最后甩了句“反正我不做”,就在他旁边的沙发上躺了下来。

我躺着,看到了茶几上我的手机。我把他们拿过来,看到上面几条未读信息,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Pchy突然开口了:“我已经跟Jacob说过了,这段时间,你不工作。”

我沉默了几秒钟,问:“你跟他说了?”

“嗯。”他点点头。

我们又沉默。

过了一会儿,Pchy突然站起来走进了卧室。几分钟后,他穿戴整齐着走了出来。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走进厨房加热了一碗粥,和一些他昨晚做好的菜,端出来放在桌上。“自己还能吃饭吧?”他问。我点点头。他走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对我说了句:“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然后就拿着钥匙出了家门。

门给他“咣”的一声撞上,我看着那还带着余震的门一动不动。过了半天,我才反应过来。我爬起来,走到门口,打开了我俩的包。果然,我的钱包和他的放在包侧兜的卡都不见了。我转身走到饭桌旁坐下,慢慢地一口一口喝着Pchy给我煮的粥。真好喝。

喝着喝着,我就笑了。你去吧,你去吧。过不了一会儿你就得回来。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53:00 +0800 CST  
*** *** *** ***

果然,没出半个小时,Pchy便撞门回来。我躺在沙发上,拿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听他把鞋子重重地踢掉,鞋子磕在地板上“咚咚”一前一后两声闷响。他的脚步声渐渐向我靠近,然后,我身上的被子一把被他掀起来。我睁眼,对上他一张扭得不成样子的脸。

“你什么意思?”Pchy攥着我的被子,身体压低狠狠地盯着我。

“什么啊?”我冲他眨眨眼睛,“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事情办得顺利?”

“嘭!”他从兜里掏出我的钱包用力地摔到地上,钱包被摔得摊开,里面叮叮咚咚掉出一些硬币和一些零散的纸币,“你把卡拿走了。”

我没说话。

是,的确是我拿走的。昨天Pchy一说要做我手术我就知道他肯定要趁早去把钱取出来藏着,那样就算我再怎么不同意,他也可以先去把钱交了然后看我不得不被推进手术室。所以,夜里我偷偷摸摸地就去把钱包里的卡都拿了出来,藏在了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他自己的卡里虽然也有一些钱,但是根本不够。

我就那么一声不吭地躺在那里,默认他的话。我们僵持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了被子,在我旁边坐下,把散落一地的钱捡起来,一枚一枚,一张一张重新帮我放回到钱包里。他一边收拾一边问我:“Mario,现在身体难受吗?”

我想都没想便马上接话:“感觉好多了,和昨天比好多了。”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走进屋里拿出了一面小镜子,跪在我身边把镜子举在我的面前:“看看你现在的脸色。”

我迟疑着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当认清了里面那个脸色暗黄得不像样子的人就是我以后,我哑口无言。我没有想到会成这样。

接着Pchy把手伸进我的被子,在我的下身微微一用力,我愣住。他说:“如果你不好好的治病,这里,也会慢慢萎缩。”

我垂下了眼睛。Pchy接着说:“Mario,这本身并不是多么可怕的病,全世界每天患上这种病的人有很多。但是有的人能够很快地治好,有的人到最后竟然挺不过这个小难而离开人世。Mario,我们还没困难到连治病这种头等要事都担不起的地步,只不过后面的生活可能会辛苦一些。但是这都不重要。你只要做了手术,就会很快好起来。等你好了,咱们再继续努力。这才哪里到哪里,我们的路还很长,这算什么。”

我没说话,只是在静静地想。Pchy也不催我,他坐在我身边,习惯性地想从兜里掏烟,但是手刚进兜就停住了,接着他缩回了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一口喝下。

“卡被我塞在电视机底下了。”我开口,他转头看我,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我回头就把股票抛一部分,咱们去预约时间吧。”

*** *** *** ***

过后的几天我还是正常地去上课,虽然Pchy不同意,但是我确实已经退了烧,除了身体还是会比较疲惫。关于考试的事情,Pchy说,报了名也不能退,到时候如果身体还是不好的话,就不去了。我问他那你去么?他说,到时候看吧,能考就去考了,如果他能够早点拿到证书,就能早点找到正经的工作。

Jacob给我打电话,一上来就苦口婆心地劝我一定要尽早地做手术,这种病拖拉不得,他还鄙视我竟然把卡偷偷地藏起来不让Pchy取钱,三岁孩子都比我懂事。我笑笑,肯定是Pchy告状了。这小子,现在居然敢在别人面前抖搂我的老底。

后来我问他关于工作那边的事他是怎么安排的,Jacob说,他还没有跟Kaven那边说,他说:“Mario,这个月也没剩多少天了,你的那摊子事我会帮你做好,你也别跟Kaven那边说了……该你拿的你好好拿。到下个月,我再帮你跟他那边请个假,你看行不行。”

我握着电话,憋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到最后我也只能在电话的这头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他看不到。“谢了,兄弟。”

Julia来我们班找过我两次,无非是问问我病怎么样了之类的。我只是跟她说发烧已经好了,没什么事了,没有跟她说我要做手术。她说供货商她已经重新联系了一家,因为联系得及时,并没有耽误到之前那几个订单的发货。我点点头,向教室里看。站得太久,身体还是有点支撑不住。她从包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塑料袋,里面包着一些药,她说,这些都是中药,发烧后依然可以喝一些,就算不治病也可以养养身体。其实我想说不必了,我已经没事了,但是看到她望着我的眼神,就像一个孤零零的卖花女孩望着主顾希望人家能够买一束花一样,既期待又有一点的胆怯。那眼神望得我很不忍,为什么这么刚强的一个女子会有这样的眼神。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53:00 +0800 CST  
我接过药,衷心地对她说了一声:“谢谢你。”她便笑了,像一个高中的花季女生。

*** *** *** ***

有一天下午Pchy请了半天的假,他发短信告诉我他要去医院跟人家谈一下手术的事情。

我下了课回到家,心血来潮想要给Pchy做一顿咖喱饭。我来到中国以后才正式开始学的做饭,之前因为主要都是Pchy做饭,所以我只学了一些很简单的菜,并且来来回回地做,比如蒜蓉西兰花,酱油炒豆腐等等,以至于Pchy每次一听我要做饭就把脸皱得跟个包子尖似的,“你做饭?又是酱油炒豆腐拌饭?”

我想着他那像是避瘟疫一样的表情,情不自禁就要笑。我照着Pchy平时做咖喱的样子,再把笔记本放在一边做参考,丁玲桄榔地开动起来。虽然到最后咖喱稀了一些,淡了一点,漏了一半在锅外以及我的围裙上,我好歹还是把它给弄出来了。我把做好的咖哩鸡放到餐桌上,罩上了个碗防止它凉了,然后就躺到床上,一边休息一边等待Pchy回来。不知不觉我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全黑了,大厅里的灯亮着,我想Pchy应该是回来了。我走出去,Pchy背对着我坐在餐桌旁边。不知道是我刚睡醒头还昏着所以走得比较轻比较慢,还是因为他在发呆,我走过去拍他肩膀的时候他吓了一跳,身体在我的手掌下明显震了一下。

“起来了?”他瞪着眼睛看我,就跟我是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嗯。”我晕晕乎乎地绕到他旁边坐下,打了个哈欠,抓抓脑袋,把那个碗掀开,没想到咖喱还是已经凉了,鸡块和咖喱一坨医托地粘在了一起,我看了都不想吃。抬起头看表,发现都快八点了。可不是得凉么,我做好的时候还不到六点。

我站起身,端着砂锅就往厕所走,结果被Pchy拉住了。“诶,干嘛?”

带着起床气,我不耐烦地说了句:“都成这样了,给猪猪都不吃。”

他从我的手里把砂锅端了过去,“热一热,我吃。”

我看着他的背影走进厨房,觉得他今天不对劲。我走到他旁边,问他:“今天去医院办手续了?”

他正准备点火的手停了一下,接着继续把火打着,火“噗”地一下燃了一小圈。他将火慢慢调小。“恩,之前那个联系的主治大夫今天突然有事,半途离开了,他叫我过两天再过去。”

我“哦”了一声,心里有点半信半疑。他盖上锅盖,转头看了我两眼,然后忽然笑了笑,“干嘛?着急想做手术了?前两天明明还嚷嚷着不做来的。”他又凑近我的脸,“是不是一听我说,那里会受影响,所以才急着想做的?”

“靠。”我一把捏住他的腰,把他拉到自己胸前,居高临下瞪着他,“哥要是真废了,受罪的还不是你?”

我以为他会骂回来,或者直接给我两拳。但是他只是笑笑,然后抱着我的背,“放心吧,时间已经约了,一个星期后就做手术。我只要过两天去把钱交了,咱们就住到医院去,不会耽误的。”

我不知道我是哪根弦搭错了,听到住院竟然有一点小小的忐忑。慢慢我抱着他的胳膊用了点劲,想把他楼紧一点,可是却被他的肋骨搁了个正着。又瘦了?我的手在他身体侧面滑弄了两下,隔着毛衣我都能摸到那一根根小排骨。我心里有点堵得慌。

“Pchy,咱俩出去吃吧,带你吃烤肉。”我知道他喜欢这个,但是前一阵子因为我太忙了,我们几乎已经两个多月没去吃了。

他摇摇头,靠在我肩膀上,话被慢慢吐出来:“不去了。就吃你给我做的饭。我特别累,不想出去了。”

*** *** *** ***

住院前的几天,我还是正常地上课正常地休息养病,偶尔精神好了我还会跟Jacob通通电话问问网店那边的事情,趁Pchy看不到的时候偷偷做点活。

Pchy那几天挺忙活,他总是隔三差五地往外跑,我问他去哪了,他就说去医院。我就奇怪,不就是办一些手续交些钱么,怎么搞的那么麻烦?他便告诉我,现在排队看病的人多,交得起钱送得起礼的人更多,你要是想让人家对你的事多上点心多照顾一点,可不是得多去见见人家,合适的时候再送点礼么。我心里一阵惊讶,我家Pchy以前可不会想的这么多,对于接人处事这档事,他一向不在行的,他现在又怎么会想得这么周到?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53:00 +0800 CST  
“都是Jacob跟我说的。在中国,就是要这样。”他无奈地撇撇嘴,“现在这社会,还有什么是只按规矩办事的。”

我明白了。

其实我心里也挺不好受的。他现在白天又要顾学习又要顾我的事,有时候来来回回地折腾得疲劳过度了,晚上竟然都睡不着觉了。我一般都会撑着陪他,当然不会让他知道。好几个晚上,我都听到他一个人在夜里偷偷地叹气,翻来覆去几十回才会慢慢地睡去,这时候我才敢慢慢转过身去,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抱着他一起睡去。我知道他累,不仅身体累,他的心更累,不光因为事多劳神,更因为他心里的不安。总之,一切都是为了我。
除此之外,Pchy最近的电话变得多了起来,但是他一般都会按掉,或者事后用短信回复人家。我问他为什么不接,他就说都是骚扰电话。我狐疑地看他,他解释说,前几天他在网上找兼职,填了个人信息,于是就有很多售楼的售保险的人给他打电话。

其实我知道他这话一半真一半假。他还是有给一些人回电话。住院的前一天夜里,我睡得不太好,半夜爬起来上厕所,发现Pchy不在身边。我轻轻走到卧室门口,看到大厅里的窗台边站着一个黑影,嘴里还发出“切切切切”的声响。透过他耳边的屏幕亮光我看出来那是Pchy在打电话。我仔细地听了听,但除了从他嘴里偶尔冒出的“爸”字,就听不清别的话了。

他打完电话发现我站在卧室门口的时候明显惊了一下,然后便推着我赶紧进被窝不要着凉。

“这么晚给你爸打电话,出什么事了?”我有点担心。

他摇了摇头,“没事。前两天我和我爸说了你的事,我爸说他以前有个朋友也是的这个病做的手术,他说会帮着问问情况。我刚才想起来了,就打个电话过去问了问。”

“这么晚了,他还没睡?”我还是奇怪。

他转过头来冲我笑了笑,“没事,他从来都不会早于两点睡。何况咱们这里和他那还有一个小时时差。”

我点点头。Pchy靠过来,小心翼翼地把头放在我的胸口上,发丝蹭过我的下巴,硬硬的痒痒的。“睡吧,”他轻轻地说,“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就去医院住了。”

=====================================第十二章结束=================================

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5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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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Pchy_豆芽  发布于 2014-02-06 01:54:00 +0800 CST  

楼主:Pchy_豆芽

字数:105503

发表时间:2014-02-06 09:2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4-24 15:55:5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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