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错还是错过

严律师和小白。
这真的真的可能是个坑。。。因为我都还没想好要怎么写。。。写了两行,怎么看怎么没下文的样子。。。


引子
吴桐:“你过两天出院,要我找大力安排一下么?”
白帆:“不用了吧,文静顺路过来接我。”
吴桐:“文静?什么文静?”
白帆:“严律师。”
吴桐:“文静?!就她还文静?!真真是糟蹋了这俩字!她就应该叫嚣张!”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1 03:10:00 +0800 CST  
严文静1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不过是另外一个医院的另外一位医生罢了。那个时候的我,满心的焦虑,脑子里只剩下了小昭的病。就在一次秋冬之交,小昭突然发了高烧。本以为不过是流感或者一次正常的感冒发烧,三天的高烧不退之后,医生却建议我去血液科仔细看看。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在儿童医院拿到诊断书的那一刻,我甚至没有时间去哭。白血病,需要尽快住院,需要化疗,需要家人陪床……当然,还需要钱……
还好,我并不缺钱。但是,我缺时间。一个礼拜后,我安排好事务所里的所有工作,从一名合伙人,变成了一个按小时算钱的半自由律师,并且,从做刑事诉讼变成了离婚律师。接着,我把小昭从儿童医院转到了市三院。这里离家近一点,也不在完全的市中心,开车来往,都更方便。而且,这里的免疫血液科是全市最好的。


因为是转院,所以,并不需要一大早来挂号。预约的时间是十点半。我抱着小昭,等在诊室门口。十点半,门却还没有开。我忍不住又在心里吐槽了一番医疗系统的傲慢。如果是律师,谁敢在客户面前迟到呢?
十点三十二分,一位女医生从走廊尽头出现,一边走,一边还在跟身边的护士交代着什么。我的目光追随着她,看着她进了我面前的门。
等了一分钟之后,我觉得,这已经是我最大的礼貌,我牵着小昭,来到开着的门前,敲了敲。诊室里看不到人,那人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冲我点点头,“进来吧。门旁边有口罩,给小朋友带一个。”
“这不是传染病。”我冷冷的说。
那人头都没抬的坐在桌子前,开始敲电脑,“我知道,不是他传染我,是我们可能会传染他。一会儿在医院里,路上一直带着,回家了再摘掉。”


我惊讶于,这样简单的一个道理,竟然没有其他人提醒过我。小昭现在的免疫力本身就已经出了问题……


后来,第一个疗程,看着小昭每日剧烈的药物反应,我不禁怀疑,这个医生,她真的在关心她的病人么?我投诉了她。当我在她的办公室把仲裁通知递给她的时候,她却没事儿的人一样,随手接下来,往旁边一放,继续敲电脑。
后来在听证会上,听着她和专家证人的当庭辩论,我突然明白了,她,也许根本不屑于和我去争论些什么。


看到小昭第一个疗程结束后的病理数据,我问小昭,我们要不要换个医生。小昭却瞪着眼睛拼命摇头。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下午打针过后,白医生总会来看他,如果他那天难受的厉害,还会给他糖吃。隔壁病房的芊芊是张医生的病人,就从来没有糖吃。


我笑了,好吧,也许这就是人不可貌相吧。


除了偶尔的检查意外以外,我们再无交集。直到有一天,我又接到了一个离婚委托。对方出价不菲,指明希望我能代理。然而,当事人还在住院,我只能去医院拜访。推开门的时候,我没有想到,病床上的人,竟然会是白医生。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1 03:38:00 +0800 CST  
白帆1


从摔倒的那一刻起,我就是清醒着的,一直到进手术室。
从手术结束,唤醒,我就清醒无比。
我没急着想以后怎么办。因为我知道,我会有挺长一段时间来想这个问题的。
相反,我想的是,当年,阿木住院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和我一样么?
看着阿木连夜赶回来,还带着早饭的时候,我想,我是微微笑了的。
还好,有阿木在。


做医生的最大好处,大概就是,从来不会有虚妄的幻想吧?从手术结束,其实也就差不多知道自己什么结果了。比起其他病人的那些忐忑,等待,希冀,于我而言,这些都可以跳过。只需要接受现实就好了。


好在受伤位置低,双手,腰腹,都不受影响,还能抱得住小琪。
好在现在,只需要担心小琪。


和严律师的见面,的确是意料之外。不过,除了相信她和阿木能搞定这件事之外,我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么?没有。只有一个选择,我必须尽快证明自己的经济来源。


吴桐:“你当时结婚的时候,我送你的那两套首饰呢?”
我:“嗯?好像在家里保险柜里吧?”
吴桐:“舍不舍得,给你拿去卖了,换套房,你就当包租婆好了?”
我愣住了。“这么值钱?”
吴桐笑了,“哎,我以为你没有我这么直男癌的。B记当年的限量纪念款。买了两整套,其中一套钻石拆掉,直接换了一套顶级蓝宝石好么?除了买房,我还没花过那么多钱……除了婚礼,你后来带过没?”
我摇了摇头,“没,你那上面石头都那么大,平时上班怎么带啊?我得是有多招摇?”
“哎……好吧。你倒是拿个主意,那两套首饰还要不要了?那么晦气,卖了吧?”
我又摇了摇头,“你送的,舍不得。”
“把我那套房子,转给你?”
“先等等吧。不急。”我想问问严律师,是不是真的如此需要切实的经济来源。


“严律师,”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叫我文静。”
“是和案件相关的事情想要问你。”
“那也是文静。”
“文,文静。”
“嗯?”
“我现在的情况,有多么急迫的需要经济来源的证明?怎样的证明是最好的?”
“工作,房产,投资。”
“我知道了。谢谢。”


我打开手机银行看了看,这些年,自己也存了点钱,阿木的建议值得考虑。


阿木自然把剩下的事安排的妥妥当当,我只负责安心住院,做初期的康复。
除了骨折,没有其他的外伤,也还没躺两天,脊髓还在休克期,其实日子除了有点无聊,并没有那么难过。不过是每天看着理疗师给我被动活动着双腿,有些伤感罢了。
想起来也觉得好笑,当年因为阿木选了血液免疫,现在倒是正好了。不用上手术,坐着轮椅,倒也不怎么影响上班。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1 07:39:00 +0800 CST  
严文静2
她的离婚案件并不复杂。只不过,相当弱势。在对方经济实力明显占优的情况下,如果上庭,多半是拿不回抚养权的。
我的很多客户,在会面的时候,出现任何的情绪,都是正常的。在这些人异常情绪的衬托下,白医生的正常,显得极为不正常。我甚至都在犹豫,要不要第一次会面的时候,就询问她的伤情诊断。就在我表示,希望她尽快把医生诊断结果通知我的时候,她那样平静的说出了自己腰椎骨折,面临完全或者不完全瘫痪的可能性。
我突然,对她有了兴趣。作为一个律师,追逐观察人性,几乎是本能。
我想知道,她这样的平静之下,何时会有裂缝,涌出那些本该属于她,本该属于这种时刻的人的情绪。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人,也落进了我的视线。她身边那个被称为吴总的人。白医生叫她阿木。这个人此刻的情绪似乎比白医生激动多了。就从她下手吧。来,让我看看她身边的人是什么样?
几次交锋下来,我发现这个吴总也有有趣。她不愧为一个企业的领导者。她其实严格的管理着自己的情绪。不该有情绪的时候,她绝不会对我的挑衅作出反应。可以有情绪的时候,我清楚的知道,她也会因为大概一贯的好教养,或者习惯,克制着自己的反击。但是,我能看到她情绪的裂缝。这让我确定,我的观察力没有突然消失,只是,白医生的情绪确实还没有出现裂缝。


看见她的女儿出现在病房,我看着她讲女儿抱在怀里给她讲故事,我笑了。当我们爱一个人的时候,就如穿上了盔甲,也同时有了软肋。
第二天,我借口晚上有应酬,下午早早把小昭送到了病房,拜托她帮忙照顾。她欣然同意。我在沙发上间或处理邮件,打电话,间或看着两个孩子在一边玩闹。她依然静静看着一切,表情如常。
我失望了么?不,游戏才刚刚开始啊……


晚上我去接孩子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进门的时候,两个孩子都趴在床上,听她念故事书。我走过去,把小昭抱下来。
“小昭,你已经10岁了,是个大孩子了。这样靠着白医生,会压着白医生的。”
小昭瘪着嘴看了看我,没说话。
“没关系。不重。”耳边响起温柔的声音。
转过头一看,小琪已经趁机抱着她的脖子,不肯松开了。小家伙,还挺知道吃醋。
“那也不行。回家了我给你讲故事。不许赖着白医生,好么?”
小昭颇为怀疑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多谢,今天就先走了。”我转过身,笑了笑。
“不客气,严律师。”
“叫我文静吧。”
她显然愣了愣,点点头。
小昭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我牵着他,站在窗前,我摸了摸小昭的头顶,“来,和白医生还有小琪妹妹再见。”
“白医生再见,小琪再见。”
“小琪?”她低头看怀里的小人儿,才发现女儿已经睡着了。
“别叫她了。我们走了。再见,白医生。”


当你想要看透一个人的情绪的是,你要怎么做?舍不得孩子套不的狼,你要以身犯险,要诱敌深入,要放下自己的武器,试图进入对方的范围。
不要小看称呼对人的心理暗示。


几日之后再见,之前一直在她病房进进出出的那个吴总却没了人影。呵呵,这就是闺中密友么?
不过,这个吴总还算良心,自己跑掉之前,好歹做了万全布置。最终也得以协议离婚。
带着签好的文件,回到病房。我默默把文件夹递给了她。


“都办好了?”
“嗯。”
“谢谢。”
“过几天你出院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有人接你么?你自己开车回去?!”我故意开了个玩笑。
“哦。”难得她神色暗了暗。“叫个车吧。”
“嗯,这是司机的电话,你时间确定了,提前告诉他。”我把写着自己电话号码的便签纸递给了她。她懵懂的接下。
“谢谢。”
“不客气。”


一天后,我又接到了她的电话。
“严律师,哦,文静,你是不是给我留错了电话?”
“没有。没错。”
“还是不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和你住一个小区。后天下午,我接了小昭放学后,去医院接你。可以么?”
“那,谢谢你……”
“不客气。”


嗯,有进步,起码知道自己改口叫我文静了。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1 07:40:00 +0800 CST  
严文静3




站在门口,看见她背对着门,一向挺拔的背靠在轮椅里,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心中暗笑,好了,这人总算是回归病人该有的表现了?看着她静静坐着,我伸手推门进去了。
包已经整齐的放在床边,人也转过身来,跟我打招呼,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我牵着小昭,也笑着和她打招呼。也对,也许,生活从来没有什么不同。


平时自己上下车的时候没有感觉,看见她的轮椅在车边停下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轮椅的高度,和车子的座位高度,还是差了一些的。
“我要怎么帮你?”
“哦,没事。”
她调整了下轮椅的位置,放倒了扶手,左手伸进车里,抓着车窗上的扶手,右手撑着轮椅,可是,显然,她没有一只手就能吊得住自己的力量,屁股挪出轮椅的一瞬间,几乎是摔进了车里。她显然也有些被吓到了,脸色煞白,嘴唇紧紧抿着。左手撑着座椅,换了更有力的右手,抓着车窗上的扶手,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然后再把自己的两条腿搬进了车里。


我刚收拾好轮椅,准备放进后备箱,她却开口了。
“稍等,我的背包。”
我把挂在轮椅后面的背包递给她。等我坐进车里的时候,发现她正一手撑着座位,另外一只手别别扭扭的拉扯着身下的一块无纺布。
“怎么了?”
“嗯……今天没有**管,穿了纸尿裤。害怕一会儿把你的车弄脏了。”
我微微笑了笑,“没关系,这车,没少被小昭糟蹋。”
今天她果然失常的厉害,平时,她哪里会说话这么吞吞吐吐?原来,也还是个正常人啊……我的好奇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随手打开了音响,一路慢慢往家开。下班高峰期,路况拥挤,车子难免起起停停。
“难受么?不晕车吧?”红灯前,我扭头看了看她。
她皱着眉,极力忍耐什么的样子,嘴上却说,“没事。”


成吧,你说没事就没事。我继续专心开车,这会儿要是和谁刮了蹭了的,就不知道几点才能回家了。
又过了一两个红绿灯口,转头看见那人已经把眼睛都闭上了。我伸手把音乐放小了点儿。
唔,没发现,白医生原来是个耐看的类型,而且侧脸很好看嘛!


看着她一路上越来越僵硬的表情,我情不自禁有些担心起来,这哪里是没事儿的表情呦……我要是能在对方律师脸上见到这个表情,那我简直心里会乐开了花呀,明显对方已经说不出话了呀!


高架路终于通顺了些,我稳稳将油门踩在限速的红线上,一路飙到家门口,打发了小昭,就继续往后面开。说来神奇,这白医生的房子就在我后面一栋,我甚至能看得到白医生家的窗户。所以,我轻车熟路的把车停在了她家楼下的地下车库里,找了个离电梯近的车位,先停下了。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2 12:35:00 +0800 CST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2 12:37:00 +0800 CST  
白帆3


我把自己挪出车的时候,深刻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无力。以前偶尔看到吴桐康复训练的时候,回来累的胳膊抬着都发抖,一方面是觉得心疼,另外一方面还会觉得人怎么就累成了这样了?今天,我自己倒好,一路坐在车上,什么都没做,下车的时候,也是抖来抖去,才把自己拽上了轮椅。结果刚刚在轮椅上坐好,腿一抽,又掉下了轮椅。这倒是我手术后的第一次,所以说,脊髓休克已经慢慢过去了么?谜底快要揭晓了?究竟瘫到了什么程度?术前术后都和同事探讨过这个问题。因为我这并不是车祸之类的,也还年轻,不存在骨质疏松之类的问题,所以,这外力并不太大的情况下,很可能只是不完全性的截瘫。
好处是,也许还有一定的运动和感知能力。坏处是,知冷知热也会疼,并且还可能肌张力高,天天抽筋。


算了,我集中精力,努力摇着轮椅,身上这会儿觉得一阵阵的打着寒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出医院的时候,一路都是下楼,下坡,倒还不觉得。这会儿,从地下车库进电梯的时候,是一个坡道,我立刻感受到了地球引力的强大。我努力向下多推一段,努力弯腰,重心向前,感觉一松手,上半身抬起来的时候,简直就要倒退下去一般。万幸,慢是慢了点,总算是平安到了转弯的小平台上。转过弯,才发现,原来严律师一直跟在我身后,轻轻推着我的轮椅。应该感谢的不是么?可是,为什么,这一刻我的情绪如此复杂?
单纯的难过,绝望,无助,都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我闭上眼,喘了两口气,把眼泪逼回去,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想要让轮椅脱离严律师的手。


轮椅终于先于严律师到了坡道的顶端,然而,要到电梯前,还有一道防火门。我简直要在心中暗骂,没事儿弄这么高一个门槛干嘛?!我不得不停在了门槛前,低着头,看着这对我而言,难以逾越的障碍。我知道,视频里的轮椅使用教学上,会利用速度,然后在轮椅到达门槛的时候,重心微微后仰,抬起轮椅前轮,借着惯性冲过低矮的路沿石或者门槛。但是,显然我既没有吴桐阿城那样好的运动能力,也没有任何练习。我闭上了眼,往后退了一点,准备硬冲试试,这门槛比视频上的路沿石低得多,也许能成?


我还没发力,就感觉轮椅背上被轻轻压了一下,人往后倒了一点,前轮已经过了门槛。我用力往前一推,成功上岸。我知道,严律师在后面。我手上顿了顿,严律师已经伸手按了电梯。我没有抬头去看她,只看见闯进视线里的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剪的干净整齐,白净如霜。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经被轮圈磨红了。看来明天需要戴副手套了。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3 07:54:00 +0800 CST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3 07:55:00 +0800 CST  
严文静4


进了门,白医生匆匆说了句请便,就摇着轮椅进洗手间去了,路上还碰到了茶几。看起来,她用轮椅的水平,还远不及她的那个朋友,吴总。
房间应该是有人来打扫过,一尘不染,只是没什么烟火气。我进了厨房,打开了冰箱门,果然里面空空如也。我拿起电话,让小昭把中午做好的菜送过来一份。


小昭已经在敲门,白医生却还在厕所里没有出来。我开了门,把东西接过来。
“妈,你一会儿和白医生一起吃么?”
“不一定,怎么了?”
“没什么。”小昭赶紧摇头。
“你放心,只要我回去的时候,你作业写完了,故事少不了你的!”
小家伙立刻脸上笑开了花,“嗯,那你晚点儿回来,别回来太早!今天作业挺多的。”
我假意在他背上拍了一把,“那你还不赶紧回去写!”


我把菜先放在桌子上,进厨房,烧了开水,准备下个面条。刚才在冰箱旁边的架子上看到,起码还有点挂面。
水开了,我也不知道白律师饭量如何,差不多下了一人份多一点的量。微波炉热了中午做好的剩菜,面也差不多了,倒在一起,拌一拌,嗯,我安慰自己,这总比外卖干净卫生些。


一扭头,白医生又磕磕绊绊的从洗手间里转了出来。我笑了,端了手上的面,往餐桌边走。
“出来了,刚好吃饭。”
白医生看着我的眼神迷茫极了,显然,她大概猜不到我是如何这么快就用空空如也的冰箱,凑了这么一碗面。
“让小昭送了点我中午做的剩菜过来,下了你家的面条。不要嫌弃啊。”
我把面递给她,她伸手接过面,在她的手指碰到碗边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明显的躲了一下。结果,我已经准备松手,这碗就直直掉了下去。我想伸手抓一把,结果碰翻了碗,只好伸另外一只手从低下捞。不过,那是汤汤水水的面条啊……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4 05:04:00 +0800 CST  
碗弹在白医生的腿上,掉在地上,碎了。我的手里,抓了把面条,水,自然落在了白医生的裤子上。面条真烫……我赶紧去水池里冲了下手,扯了几块厨房纸巾,转过身,看见白医生低着头,呆呆坐在哪里,一动不动。
嗯,这下白医生总算和我的那些客户差不多的表现了。可是,为什么我却没有一点验证了自己想法,预测成功的时候的快感?
我回到轮椅边,赶紧擦了擦白医生的裤子。又把地上简单的收拾了下。转身回厨房丢垃圾的时候,又听见了地上的瓷片响。
姑奶奶哎,您老老实实坐着行么?!我的内心在咆哮。赶紧拿了手边的垃圾桶,出去,还好,白医生没有被瓷片划破手。收拾了地上的狼藉,我把白医生的轮椅推到了沙发边,“看一下腿上有没有烫伤?水很烫。”


你问我为什么知道?老娘的手掌心已经快烧着了好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它烫不烫?!
“没事……不疼……”白医生低声回了一句。
我匪夷所思的看着白医生,她却一直低着头。是你脑子坏了,还是你觉得我没脑子?!我暗暗对自己说,稳住,稳住,这是你目前受了巨大心理创伤的客户!客户!客户爸爸!客户爷爷!祖宗!


我深深吸了口气,“你知道你现在的感觉不作数的吧?”我用最柔和的口气和方式提出了这个问题。
没想到白医生愣愣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果然满眼的泪花,苦笑了一下,“对哦……我忘了……”
这次换成了我当场石化。对对对,我安慰自己,这么大变故,是不是……你得理解对方,理解……


我懒得再废话,走到她轮椅边,弯下腰,把她的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一只手穿过她的背,到另外一边腋下。“先上沙发。”
我用力将她担到了沙发上,“两手撑一下,我帮你脱裤子。”
这会儿,白医生却一动不动。我看了看水渍所在的地方,转身去厨房拿了剪刀。大部分水洒在了膝盖和膝盖上方一些的大腿上。她要真不想脱裤子,我把裤腿剪开就好了。
裤腿剪开,果然是红彤彤一片,不过看上去还好,没有立刻就开始起水泡。
“药箱呢?”
白医生还是垂着头,没理我。我也等不急她回话,转身出了门,准备回自己家拿一套来。


虽然有电梯,不过我还是连跑带走的赶回来,推开门一看,白医生还坐在沙发上,两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裤子,全身发抖,泪珠滴在衣襟上,已经湿了一片。我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拿了药膏出来,仔细抹了药膏,又用纱布缠了两道。
想到厨房里刚才好歹还多下了点面,我又拿了个碗,把面盛出来,索性菜也还剩点儿,又拌了份面,放在了餐桌上。再回到沙发边,又把白医生担到了轮椅上,正准备把她送到餐桌边,却被她抓住了手。


她的手微凉,柔软。碰到我还火烧火燎的掌心的时候,好像一泓清泉从我掌心流过。我情不自禁的抽了口气。
她抽泣着,擦了把眼泪,把我的手掌翻开来。也不过是有些红,还没水泡什么的。她伸手够到了茶几上的药箱,把药箱放在腿上,拿出了刚才的药膏。
“没事儿,一会儿回去了还要给小昭洗澡。等我晚上睡觉前再涂。不然一会儿也还要重新弄。”


她手上顿了一下,两滴泪滴在我的掌心,泪是冰冷的,却好像带着火的鞭子抽在了我心上。我伸着手没敢动。她把药膏涂好,拿出医务人员的专业水准缠好了纱布。
“一会儿洗澡的时候带个橡胶手套。”她带着鼻音交代我。


“嗯。”还橡胶手套,你当我们人人是医生啊,家里一盒子橡胶手套么?不过,套个吃鸭脖的塑料手套应该效果差不多。
“你好好吃饭,我先回去了。小昭还一个人在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要从她面前离开,还找小昭做借口,啧啧,严文静啊,这样的借口你都想得出来,真是没水平……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4 05:05:00 +0800 CST  
内心咆哮的严律师上线……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4 05:05:00 +0800 CST  
还没想好严律师要怎么表白。。。求推荐。。。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4 05:18:00 +0800 CST  
白帆4


看着一地狼藉,看着严律师进进出出的匆忙身影,我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自己会和以前不一样。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无用到如此地步……却还想要在他人面前看起来正常一点,却又再次麻烦了严律师跑回家一趟……
我能为她做什么呢?我觉得,此刻的我,说一声谢谢,或者对不起,都会显得有些嘲讽……我不过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罢了……
让我帮你把手处理一下吧……大概这是我能帮你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我才意识到,严律师已经离开了,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饭碗,我并不想吃。就这样坐着吧,仿佛时间并不存在,这个世界也并不存在,甚至可能我自己,也并不存在。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见自己的右腿微微颤动着,左腿也跟着跳了两下。可是我动都懒得动。反正也感觉不到疼,挺好。目光落在刚才严律师帮我包扎好的伤口上,刚才这人蹲在我面前的样子又浮现在脑海里。人影涣散,我的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一声惊雷,我看看了表,十点半。收拾收拾上床睡觉吧。
躺在了床上,我看着漆黑的天花板,闭上眼,却困意全无。吴桐想的挺周全,已经给我的卧室里换了一张护理床,各种电动升降,外加记忆海绵床垫。我翻了个身,夹着枕头的双腿果然纹丝不动。躺了没一会儿,腰就扯的难受了,再翻回来平躺着。我突然想起了吴桐,她平时是怎么睡觉的?当年她躺平了睡都难受的时候呢?
翻来覆去一个晚上,终于天边透出了一道晨光。我知道,今天大力会把改装好的车给我送过来,还要熟悉下,如何开完全手动的车。


8点,闹铃响了。我掀开被子,把床头升起来,依然有些头昏脑胀。房间里格外静谧,小琪暂时是吴蔷在照顾。我知道,我现在还照顾不了她。把自己挪上轮椅,看了眼尿袋,又闭上眼,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客观的科学观察实验。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5 04:30:00 +0800 CST  
一切收拾妥当,大力也打来了电话。大力是个总是沉默着,但是笑起来很好看的男生。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给他,他估计也看得出我的勉强,回应我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尴尬。
好在,我们两个人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做。再次来到驾驶座前,我像昨天一样,把自己挪进了车里。大力要帮我收轮椅,我却谢绝了他的好意。以后,收轮椅这样的事,必然得是我自己会做的。拆掉了两边的轮子,又放倒了椅背,我才请大力帮我都放进后备箱。毕竟,今天,大力还要坐在副驾驶上,教我开车。


所谓改装,也就是把油门和刹车改成了手动的一个连杆,在方向灯的旁边。和第一次开车差不多,无非是一开始掌握不好下手的轻重罢了。在家附近转了几圈,我就把大力赶回家了。吴桐不在,他也难得休息一阵子。等我把车停回了地下车库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轮椅还在后备箱里。我突然像掉进了冰窟一样,我今天要怎么把轮椅取出来?!就算我坐在地上,一点点挪过去,后备箱的高度,我坐在地上,恐怕是够不到里面的轮椅吧?我猛锤了一把方向盘,白帆你这个二百五!
坐在车里发了会儿呆,我还是决定,先自己下车试一试……


打开车门,我才发现,原来座椅和地面的高度需要我几乎完全放平上半身,手才能撑得到地面。我右手拉着方向盘,左手撑在地面,上半身已经和地面平行。左手用力拉,右手用力推,两次之后,我的屁股掉出了驾驶座,落在了驾驶座和门之间的地方。也好,我喘了口气,左手再放远一点,终于把自己挪到了地面上。我想直接把腿拿出来,却没想到身体和车之间的距离还是太小,我刚刚放开左手,身体就向后倒过去。不得已,再次双手撑着地面,把自己往外拖了一点,我才把两条腿从车里拽了出来。我背对着后面,坐在地上,顺着车身侧面,双手撑着地,每次挪十来公分,终于挪到了后备箱旁边。看着后备箱里的轮椅,我想起来一个词,可望而不可及……
我双手拉着后备箱的边缘,能把自己拉起来一点,但是,我松开任何一只手的时候,人就掉了回来……我一手拉着后备箱的边缘,另外一只手努力向里面伸,像一个即将溺水的人,胡乱在空中挥舞着,希望能恰巧碰到轮椅的某个部位,好让我抓住之后,把它拽出来。然而,运气今天并不在我这边。


我坐回地面,喘着粗气。我想起来,小时候,吴桐可以很轻松的做十来个引体向上。我却几乎连吊着自己都坚持不了几秒钟……吴桐,你个大**……见色忘义……
在心里把吴桐枪毙了一百遍之后,我还是决定找人帮忙吧……一摸口袋,我觉得,今天一定是老天爷想要给我好好上一课。手机还在驾驶座旁边的格挡里。无所谓了,反正已经坐在地上挪过来一回了,再挪回去好了……
然而,显然我还是低估了老天爷对我的关怀程度。坐在驾驶座旁边的地上,我抬头看着驾驶座,是我差不多伸平了胳膊刚好能够到的位置。我决定,还是侧着坐,右边大臂放在驾驶座上,左手把车门拉回来一点,撑在车门上。可是,左边一用力,车门就自己向外打开了……几次失败之后,我用右臂把自己撑起来的时候,左手赌博一般的向座椅旁边的格挡抓过去。在落回地面之前,抓住了手机。


解锁了手机,在通讯录里,我不想打给大力。吴桐,我又在心里骂了她十五遍……最后还是把电话拨给了严律师……希望没有打扰到她的正常行程……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5 04:31:00 +0800 CST  
写不出的楼主,内心也在咆哮啊…………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5 04:45:00 +0800 CST  
严文静5


从白医生家出来,我站在楼下,翻出车里的烟,叼在嘴里半天,都没有点燃。想了好一会儿,我努力分辨自己的情绪。是怜悯么?是好奇么?不,都不是。或者说,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吸引,还有关心,焦虑,还有,也许是爱……
我又认真从头到尾把我和白医生见面的所有细节,是的,从五年前见面开始的细节,全部都想了一遍。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呢?
我睁开眼,把烟放回了烟盒里。不重要。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者为什么,这种问题,对我而言,从来都不是问题。我喜欢查理的那句话,如果你喜欢什么,就把它拿过来。你的律师会为你找到理由的。理由?不急,先拿到了再想。


夜里,一声惊雷。我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她的灯,还亮着。
秋季的台风,就要来了……她,还好么?


掌心若有若无的灼烧让我一夜的梦里进进出出,都是她的身影。有些旧时的记忆,在小昭生病的时候,在我满心焦虑的时候,她那永远淡定从容的样子。也有些,是这次见面之后,她总也让我摸不透的表情……
早上迷迷糊糊醒来,小昭还在睡懒觉,我也偷个懒,又倒在床上睡个回头觉。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我多少有些意外。听见她说,能不能去停车场帮她个忙,我立刻答应了。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揣测着刚才电话里的语气,会不会太严重?


在停车场看到她的时候,我不由的收住了脚步。她坐在地上,背靠着轮胎,双臂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埋在膝盖里,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车门和后备箱的门都开着。这是怎么了?干嘛坐地上?!我跑了两步,到跟前一看,后备箱里倒是整整齐齐放着轮椅。我把轮椅拿出来,琢磨了一下,还行,不算太复杂,轮子一装,就好了。
把轮椅停在车旁边,我蹲在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皱着眉,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她。我想象不出,她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自然,也不知道,我应该如何去面对,更别提,如何能帮到她一点点。


她抬起了头,对我微微笑了笑,当然,比哭还难看。
“对不起,打扰你周末了。”
我摇了摇头,“如果今天是吴总来,你会说对不起么?不必对我说对不起。”
昨天晚上通过度娘的紧急补课,我已经有了些基础知识。在她轮椅的轮子附近摸索了一阵子,找到了手闸,把手闸放了下来。“地上凉,先上来。”
她还没有经过系统的练习,虽然受伤位置很低,但是,作为一个女生,想要直接把自己从地上撑到轮椅上,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我站在侧面,她把自己撑起来的时候,我在腰上送了她一把。深色的运动裤上,有不少灰尘,想必刚才她在地上坐了有一会儿了。


回到她的家,看着还放在桌子上的饭,我还没说什么,她倒是先局促起来。
“那个,面很好吃……对不起没吃完……”
我看着连筷子都没有的一个碗,在心里笑了,喂,就你这个撒谎的水平,你觉得糊弄得住一个曾经搞刑诉的律师么?连个普通律师都唬不住好么?
“不必道歉。”我截住了她的话头。“帮你换衣服,然后出门买菜好么?我这个礼拜也还没有买菜。楼下超市还不错。”
她点了点头,摇着轮椅往卧室去了。跟着她刚进了卧室,我看见她又面露难色。
“怎么了?”
“我……去下洗手间。”
我挡在门口,没有动。她低着头,也不敢看我。
我蹲下,在她两边的膝盖上上下摸了一下,掀起她左边的裤腿。她弯腰想要拦住我的手。我让开了她的手,顺利的解下了她小腿上的尿袋,起身去了洗手间。


回到房间,她呆呆的看着我,我又蹲下,把一切复原。
“还要去洗手间么?”我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她的脸。
她眼里含着泪,又点点头。
哎……真想告诉她,你的每一滴泪,都是砸在我心上的陨石……你这哪天把我的心,整个撞的灰飞烟灭了怎么办?就撞成月球那样,也很丑啊……
我顺从的让开了路,目送她去了洗手间。转过身,看着她的卧室,很简单的布置,她早上起来后,应该收拾过床上。拉开床头柜,果然有防漏水的无纺布。拿出一张新的,在床上给她铺好,耐心等着她回来。
很快,她又进了门。
“先把裤子脱了,然后上床换条新的?”
她想了想,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点了点头。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6 10:17:00 +0800 CST  
白帆5


在严律师面前,我觉得我无地自容,脸大概红的像煮熟了的虾。我没有想到,我努力隐藏的事情,她竟然是这样的熟悉。可是,我还是需要去洗手间换一下棉条……还好她没有跟来……
可是,一会儿还要换裤子……可是,她还要去买菜……也不可以耽误她太久……
我再次无比挣扎的回到了卧室。她已经把床铺好了……我坐在轮椅上,左扭右扭,好几次,才脱掉了自己的裤子。又撑到了床上,严律师帮我拿了条新的裤子,帮我换上。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发现我来姨妈……今天出门练车的时候,我没有穿纸尿裤,只是垫了姨妈巾而已。


全程,除了必要的沟通,她都没有说话。这似乎减少了一点我们之间的尴尬。等我再穿戴整齐,坐上轮椅,已经快要中午了。如果和她一起去超市,可能会更慢吧?
“那个……已经很晚了,要不,你自己去吧?可能快一点……我……”
“不,你要帮我拿东西。”
不由分说,她推着我出了门。


超市里依然熙熙攘攘,周末的中午,也有不少人。每当严律师停下脚步,去拿东西的时候,看着从我面前呼啸而过的熊孩子,我的内心无比恐惧。如果,随便撞到一个,该怎么办?!我紧紧攥着我腿上的购物筐,想起来以前自己拖着吴桐出来吃饭……大概这就叫现世报吧……当时只觉得,她天天在公司上班,在公司睡觉,如果不是见客户,可以在公司住一个月不出门,都快和社会脱节了。现在才明白,她大概也是嫌麻烦,所以才懒得出门吧……


严律师细心的问了我有没有忌口,喜欢什么品牌,很快,购物筐就装满了。到了出口,严律师把我从无购物通道推了出来,靠在过道边上,贴在我耳边说,“等我一下,别急,别怕。”
那声音传入我的耳朵,还有暖暖得一阵风,飘过,我的心跳好像都漏了一拍。可是,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群,好像的确,他们没有那么可怕了。


“你先回去等我,我一个小时后去你家吃饭。”她的语气不容置疑。我点点头,却没想到她拿走了所有的食材。
我停下困惑的看着她,“回去休息一下。我一会儿做好了饭,一并给你带过去。”
她依然没有给我任何反驳的余地,转身就上楼了。
我想了想,也是,我现在自己做饭恐怕是鸡飞蛋打。折腾了一早上了,我也早已经筋疲力尽。
回到家,去了洗手间,又喝了一大杯水,我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大概是昨天晚上没有睡的缘故,我此刻睡的格外沉。当我被巨大的敲门声吵醒的时候,还听见严律师在门外急切的叫我的名字。
“来了!”我慌慌张张应了一声。门外的声音立刻安静下来。
“你在就好。不用急。”严律师的声音隐约传来。


开了门,我看见那人手上端着饭盒,地上放着刚才买的东西,关切的看着我,“睡着了?”
“嗯。”
“没事就好。”


看着严律师又去厨房里热饭菜,我想了想,还是从柜子里拿了一套钥匙,攥在手里。如今的我,的确需要有些额外的备用方案。
看着桌子上放好的饭菜,我轻轻把钥匙放在桌子上,“文静,麻烦你件事……这是我这里的钥匙,能不能放一套在你那里,我怕我哪天……”
我看着她的眉毛紧紧的皱了起来,就准备去把钥匙拿回来。想想也是,不过是几面之缘,就把钥匙给别人,太不妥了。可我的手还没碰到钥匙,就见她伸手把钥匙抓了过去。
“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先吃饭。”


一顿饭,两个人很快就吃完了。
严律师先放下了碗筷,微笑着看着我,“明天什么安排?”
“去医院,康复科。”
“上午?”
“嗯。”
“OK,九点在楼下等你。”
“嗯?不用……”
“你可以不上我的车。然而我会来。你看着办。”
我竟无言以对,所以,律师都是这么办事的么?不知不觉,人就上了套?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6 10:18:00 +0800 CST  
严文静6


手里掂着白医生给我的钥匙,我陷入了更长的一段沉思。
看上去,对于白医生而言,事情已经坏到最坏的程度,从今而后,她应该是带着小琪,慢慢回到一个正常的轨道上。虽然这条路和其他人比起来,也许并不轻松。但是,我并不太担心。她应该能做的很好。
我的出现,对她而言,不应该是个难题。就这样做一个好邻居,对她而言,不是更好么?似乎除了那个吴总,她也并无其他交好的朋友。
可是……我贪心啊……人都贪心,我给自己找借口。
还能忍得住吧?应该是忍得住的。还是就这样默默的站在她身边就好了。遇见那个人已是不易。能相守就是幸运。相知什么的,没有也就没有吧。已经不错了!


日子其实过起来是很容易的。每天早上送白医生上班,送小昭上学。然后见客户。下午接小昭,去医院,白医生下午做康复训练。接白医生,回家。周末请白医生来家里吃饭。平时她自己回家慢慢搞定。看见她摘下康复训练时戴着的手套,露出创可贴,我皱了皱眉。然而,这是个必要的过程……我告诉自己,不可以,不可以再近一步了……会让她不舒服的……


然而,我还是骗白医生说是上次离婚案件的文件,让她签了授权书,忙里偷闲的去了医务办公室,派出所,拿了当时医闹调解的所有档案,当然,也还有检察院。毕竟,白医生的另外一位同事,到现在还没出院……
梁检察官,我看到负责人名单的时候,心里就漏了一拍。怎么偏偏就是她?!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我咬了咬牙,还是进了办公室。
梁检察官,和当年没什么两样,看上去温柔可人,实际上……哎……想起她当年在庭上和我对峙,银牙紧咬,怒目圆睁的样子,我只能说,客户利益至上,不是我有意为难她……是警察蜀黍的锅!


“哎呦,稀客啊。这次是替谁办案呢?”
我堆上笑容,“没没没,这次是替原告,原告。”
“嗯?我听说你不做刑诉了。”
“是,帮朋友个忙。”
“哦?帮忙?律师还能给朋友帮忙?”
我把话题引到了案子上,并且迅速结束了话题,拿了卷宗副本就走。


这案子依旧没什么困难的。不过是在刑诉的基础上,加个民事赔偿罢了。梁检察官他们要不要提起公诉,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他们提不提公诉,都不影响白医生提民诉。通常,如果对方愿意就民事赔偿庭下和解,对他们的刑诉肯定是有好处的。然而,我不想让他们拿钱了事,息事宁人。白医生不缺钱,我不缺,只是每次看见白医生在理疗室的身影,我就想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没几天,梁检察官就给我打了电话。对方果然希望能够取得原告的谅解,愿意赔偿。我捡了几句好听话,却结结实实的拒绝了任何庭下和解的可能。看着我坚决的样子,梁检都觉得困惑了。
“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拿钱走人,不是你最喜欢的么?”
“嗯。”我不想过多纠缠。
“对方给的价格不低。你在庭上拿不到比这更好的赔偿。”
“走吧,我请你吃饭。”我还是打太极,不想多谈案子,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坚持上庭。
“这稀里糊涂的饭,我哪里敢吃?”
“没有,就是大家同行这么久,一起吃顿饭。以前不能一起吃,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边了,大家都不容易。一起吃个饭。”
梁检拍了拍卷宗,“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起诉呢?调解不成,我也可以不起诉的呀!”
“都快出人命了,又是这么敏感的方向。梁检心中有数。不起诉,我不是更加可以正大光明的请你吃饭了?”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7 04:45:00 +0800 CST  
太累了。还有,一个多礼拜,就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最近也许会断更……
就聊聊天吧……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7 04:47:00 +0800 CST  
写不动了……

楼主 魔都柴犬  发布于 2020-02-27 14:15:00 +0800 CST  

楼主:魔都柴犬

字数:62246

发表时间:2020-02-21 11:1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02-27 11:23:45 +0800 CST

评论数:60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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