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光公光】幸存者偏差
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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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魅族的尾巴向来自由且敏感。
因此当水晶公意识回笼时，首先感觉到的是，自己的尾巴好像被什么细长的东西缠住了。理智尚未清醒，本能当家做主，他毫不犹豫地将尾巴一抽——没抽出来。随即他反应过来，脑子里飞快地过完一套“尾巴被发现了——身份暴露了——啊等等之前就已经暴露了”的心理活动后睁开眼睛，近距离对上了赛尔菲同样睡意朦胧的双眼。
水晶公看见那双眼睛里的惺忪飞快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涨潮般直面扑来的欣喜与爱意。这转瞬的过程如此让人心动，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几乎要溺亡在她汹涌炙热的感情里。
原本趴在床沿的赛尔菲一下子弹起来，连带水晶公的尾巴也跟着一扯。两人的目光同时聚焦过去，赛尔菲施施然地松开自己缠住猫尾的龙尾：“哦，抱歉，我只是想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我……咳，没有。”水晶公按捺住自己晃动尾尖的欲望，竭力维持百岁老人的淡然形象。
“或者哪里恶心有没有想吐？”
“也没有。”
“那就好，我放心了。那么……”
等等，这笑容有点眼熟。没等水晶公反应过来，赛尔菲就一拳招呼上了他的额头，力道不重，但也足够让人呼痛。
明明已经在狭间挨过揍了的水晶公捂着脑门，一脸懵圈。
“行，其他的帐以后再算，我们来、日、方、长。”
赛尔菲笑眯眯地放完话，去找她擅长治疗魔法的朋友们了。不一会，雅修特拉和阿尔菲诺推门而入，开始检查水晶公的身体状况。
“英雄……赛尔菲她自己怎么样？”水晶公在被检查的过程中忍不住发问。
“她很好，近乎痊愈。”雅修特拉似笑非笑地回答，她那双浅色的眼睛明明不能视物，却总给人一种被看穿的心虚感，“该说是不愧使我们的大英雄吗，实际上在解决了光之力暴走的问题之后，她反而是伤的最轻的那个，你还躺着昏迷的时候她就已经活蹦乱跳了。”
在归途半路上就不支昏迷的水晶公不由内疚：“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毕竟一路把你带回来的是赛尔菲本人。”
水晶公的耳朵唰地一下立起来：“什……”
“有什么不对的吗？”雅修特拉笑得意味深长，“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赛尔菲是伤势最轻的那个，负责照顾伤势最重的你有什么不对吗？”
水晶公不自然地低咳一声，转开话题：“不，没什么。拂晓的诸位都还好吗？”
“大家都没什么大碍，多休息几天就好。只是……”阿尔菲诺为难地看着他，犹豫着斟酌用词，“我个人建议，只是建议，你最近最好绕着点阿莉塞走……”
水晶公：“……我明白了。”
雅修特拉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开，她拍拍水晶公的肩膀笑道：“加油吧，这可是很多人想要都求不来的呢。”
尘埃落定后的某一天，水晶公收到了赛尔菲的邀约。
昨晚下了黑夜回归后的第一场雨，今早天空已经放晴，但地面还是湿的，砖缝里填着紫色的花瓣。水晶公行路时将自己的长袍稍稍提起以防蹭湿，路上遇到一位尘族母亲在试图对她的孩子解释清楚什么是打雷闪电，这对自己也不曾经历过的她来说显然有些困难。
“是耀眼到能夺去所有视线的光，”水晶公微笑着说，“能瞬间撕开所有的黑暗。”
约好的地方是博物陈列馆，水晶公在沿着螺旋楼梯登往顶层时刚好与下楼的莫伦打了个照面。对方向他点头致意：“暗之战士正在上面等您。”
“谢谢。”
水晶公来到顶层，看见了正在发呆的赛尔菲。她没有穿防具，只一身轻软的便装，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一手垫在脑袋下当枕头，一手伸出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花瓶里的叶子。阳光穿过蓝色水晶的穹顶倾泻流淌，这画面看起来安然又宁静，就好像……她属于这里。
这个突然浮现的想法让水晶公自己微微一惊。逾越了。他敛下心思走上前去：“让你久等了。”
“恩？啊？没有！”赛尔菲一咕噜爬起来，把披散的头发全部拢去脑后，“不如说你来的比预定时间也早太多了吧。”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和莫伦谈话，你把阿尔博特他们的事告诉莫伦了吗？”
“恩，我把光之泛滥的真相都说了。”她低着头挎着肩膀，难得地显出几分弱势，“然后我之所以找你，是因为有件事我得向你承认，唔，或者说是道歉。”
赛尔菲水晶公疑惑的目光中稍作停顿，然后开口：“你说的没错，不管是光之战士还是暗之战士，我都不是战无不胜的。”
水晶公惊愕地看着她。
赛尔菲把玩着手指，坦然道：“你看，最后那会要不是阿尔博特的牺牲我就已经变成怪物了；在这之前如果不是拂晓的大家争取时间，我可能已经被杀了；而之后如果不是你来了，我估计也根本打不过哈迪斯。”她耸耸肩膀，有点无奈地笑起来：“总之，就是会死得很惨。”
“怎么会！”水晶公探身按住桌子，“我们对你的实力绝对……”
“难得一次的自我反省就不要捧杀我了。”赛尔菲打断他，语气平缓，“我可能也只是嘴硬而已，其实我从以前开始我就是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只是吧，想想就觉得不甘心——没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珍惜的东西也总是被毁掉，要是连胜利都没有一个，那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尊严王被除掉了，可是穆恩布瑞达死了，本该在月下捧花的新娘变成了月下又冷又硬的一座坟；教皇的阴谋被阻止了，可是奥尔什方死了，巨龙首的空出来的那个位子就算有人重新坐上去也不是他了；龙诗战争被终结了，可是伊塞勒死了，她的梦想实现了，但她再也看不见了。
——那些从来都不是胜利。
所谓战无不胜，不过是将谎言重复一千次得到的“真实”而已。
赛尔菲一脸痛心疾首：“可是阿尔博特问我有没有力气再前进一步拯救世界的时候，我发现我真的是，唉，不行，还真就做不到。这下连嘴硬都不能嘴硬了，不得不反思下自己了。”
“恩……”水晶公沉吟着摆摆尾巴，“虽然我对你的实力毫不怀疑，但如果你能因此更爱惜自己的话，也不是件坏事。”
“你看，如果我一个人的话是会输会死会做不到的。”赛尔菲重新趴下身去，沿着桌面伸直了胳膊勉强够到水晶公的胸襟，有点无赖地拉着他也矮下身来，“所以你要不要永远和我……”
她眨了下眼睛，眼里有湿漉漉的光：“我是说，要不要永远给我留着悬挂公馆的房间？”
水晶公微笑起来。
他顺从地伏下身去，温柔的红眼睛一眨不眨地与她对视，承诺：“恩，永远。”
你想去向哪里？你欲抵达何处？你要前往何方？
——我都将与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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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魅族的尾巴向来自由且敏感。
因此当水晶公意识回笼时，首先感觉到的是，自己的尾巴好像被什么细长的东西缠住了。理智尚未清醒，本能当家做主，他毫不犹豫地将尾巴一抽——没抽出来。随即他反应过来，脑子里飞快地过完一套“尾巴被发现了——身份暴露了——啊等等之前就已经暴露了”的心理活动后睁开眼睛，近距离对上了赛尔菲同样睡意朦胧的双眼。
水晶公看见那双眼睛里的惺忪飞快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涨潮般直面扑来的欣喜与爱意。这转瞬的过程如此让人心动，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几乎要溺亡在她汹涌炙热的感情里。
原本趴在床沿的赛尔菲一下子弹起来，连带水晶公的尾巴也跟着一扯。两人的目光同时聚焦过去，赛尔菲施施然地松开自己缠住猫尾的龙尾：“哦，抱歉，我只是想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我……咳，没有。”水晶公按捺住自己晃动尾尖的欲望，竭力维持百岁老人的淡然形象。
“或者哪里恶心有没有想吐？”
“也没有。”
“那就好，我放心了。那么……”
等等，这笑容有点眼熟。没等水晶公反应过来，赛尔菲就一拳招呼上了他的额头，力道不重，但也足够让人呼痛。
明明已经在狭间挨过揍了的水晶公捂着脑门，一脸懵圈。
“行，其他的帐以后再算，我们来、日、方、长。”
赛尔菲笑眯眯地放完话，去找她擅长治疗魔法的朋友们了。不一会，雅修特拉和阿尔菲诺推门而入，开始检查水晶公的身体状况。
“英雄……赛尔菲她自己怎么样？”水晶公在被检查的过程中忍不住发问。
“她很好，近乎痊愈。”雅修特拉似笑非笑地回答，她那双浅色的眼睛明明不能视物，却总给人一种被看穿的心虚感，“该说是不愧使我们的大英雄吗，实际上在解决了光之力暴走的问题之后，她反而是伤的最轻的那个，你还躺着昏迷的时候她就已经活蹦乱跳了。”
在归途半路上就不支昏迷的水晶公不由内疚：“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毕竟一路把你带回来的是赛尔菲本人。”
水晶公的耳朵唰地一下立起来：“什……”
“有什么不对的吗？”雅修特拉笑得意味深长，“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赛尔菲是伤势最轻的那个，负责照顾伤势最重的你有什么不对吗？”
水晶公不自然地低咳一声，转开话题：“不，没什么。拂晓的诸位都还好吗？”
“大家都没什么大碍，多休息几天就好。只是……”阿尔菲诺为难地看着他，犹豫着斟酌用词，“我个人建议，只是建议，你最近最好绕着点阿莉塞走……”
水晶公：“……我明白了。”
雅修特拉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开，她拍拍水晶公的肩膀笑道：“加油吧，这可是很多人想要都求不来的呢。”
尘埃落定后的某一天，水晶公收到了赛尔菲的邀约。
昨晚下了黑夜回归后的第一场雨，今早天空已经放晴，但地面还是湿的，砖缝里填着紫色的花瓣。水晶公行路时将自己的长袍稍稍提起以防蹭湿，路上遇到一位尘族母亲在试图对她的孩子解释清楚什么是打雷闪电，这对自己也不曾经历过的她来说显然有些困难。
“是耀眼到能夺去所有视线的光，”水晶公微笑着说，“能瞬间撕开所有的黑暗。”
约好的地方是博物陈列馆，水晶公在沿着螺旋楼梯登往顶层时刚好与下楼的莫伦打了个照面。对方向他点头致意：“暗之战士正在上面等您。”
“谢谢。”
水晶公来到顶层，看见了正在发呆的赛尔菲。她没有穿防具，只一身轻软的便装，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一手垫在脑袋下当枕头，一手伸出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花瓶里的叶子。阳光穿过蓝色水晶的穹顶倾泻流淌，这画面看起来安然又宁静，就好像……她属于这里。
这个突然浮现的想法让水晶公自己微微一惊。逾越了。他敛下心思走上前去：“让你久等了。”
“恩？啊？没有！”赛尔菲一咕噜爬起来，把披散的头发全部拢去脑后，“不如说你来的比预定时间也早太多了吧。”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和莫伦谈话，你把阿尔博特他们的事告诉莫伦了吗？”
“恩，我把光之泛滥的真相都说了。”她低着头挎着肩膀，难得地显出几分弱势，“然后我之所以找你，是因为有件事我得向你承认，唔，或者说是道歉。”
赛尔菲水晶公疑惑的目光中稍作停顿，然后开口：“你说的没错，不管是光之战士还是暗之战士，我都不是战无不胜的。”
水晶公惊愕地看着她。
赛尔菲把玩着手指，坦然道：“你看，最后那会要不是阿尔博特的牺牲我就已经变成怪物了；在这之前如果不是拂晓的大家争取时间，我可能已经被杀了；而之后如果不是你来了，我估计也根本打不过哈迪斯。”她耸耸肩膀，有点无奈地笑起来：“总之，就是会死得很惨。”
“怎么会！”水晶公探身按住桌子，“我们对你的实力绝对……”
“难得一次的自我反省就不要捧杀我了。”赛尔菲打断他，语气平缓，“我可能也只是嘴硬而已，其实我从以前开始我就是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都能做到的。只是吧，想想就觉得不甘心——没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珍惜的东西也总是被毁掉，要是连胜利都没有一个，那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尊严王被除掉了，可是穆恩布瑞达死了，本该在月下捧花的新娘变成了月下又冷又硬的一座坟；教皇的阴谋被阻止了，可是奥尔什方死了，巨龙首的空出来的那个位子就算有人重新坐上去也不是他了；龙诗战争被终结了，可是伊塞勒死了，她的梦想实现了，但她再也看不见了。
——那些从来都不是胜利。
所谓战无不胜，不过是将谎言重复一千次得到的“真实”而已。
赛尔菲一脸痛心疾首：“可是阿尔博特问我有没有力气再前进一步拯救世界的时候，我发现我真的是，唉，不行，还真就做不到。这下连嘴硬都不能嘴硬了，不得不反思下自己了。”
“恩……”水晶公沉吟着摆摆尾巴，“虽然我对你的实力毫不怀疑，但如果你能因此更爱惜自己的话，也不是件坏事。”
“你看，如果我一个人的话是会输会死会做不到的。”赛尔菲重新趴下身去，沿着桌面伸直了胳膊勉强够到水晶公的胸襟，有点无赖地拉着他也矮下身来，“所以你要不要永远和我……”
她眨了下眼睛，眼里有湿漉漉的光：“我是说，要不要永远给我留着悬挂公馆的房间？”
水晶公微笑起来。
他顺从地伏下身去，温柔的红眼睛一眨不眨地与她对视，承诺：“恩，永远。”
你想去向哪里？你欲抵达何处？你要前往何方？
——我都将与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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