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161203┃原创』山海经【勋鹿】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03 15:02:00 +0800 CST  
跟宝宝们说的新文就是这个啦~\(≧▽≦)/~啦啦啦
山海经是我最喜欢的书之一,上面的异兽真的是证明了古人的想象力,于是乎~就萌发了写这样一篇文的念头。
这次的风格和以前的稍微有些不同,希望大家喜欢~
撒花~笔芯~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03 15:05:00 +0800 CST  
烛龙传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暝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雪城开始叫雪城的那年刚好是张艺兴出生的那年。
好像也是从那年开始,这个边境的小城开始连年不散的下起了大雪,目之所及之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永远都飘散着鹅毛大小的雪花。
张艺兴最讨厌的就是冬天,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季节,他从未离开过雪城,所以除了冬天他从未见过任何其他的季节。
可人啊就是奇怪,很久之后他终于像自己所希望的那样经历四季之后竟然又会怀念雪城单调的冬天。
他还记得那年是雪城有史以来下的最大的一场雪,漫天的雪花像一张白色的屏障,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那样的天气大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张艺兴自己裹着厚厚的棉袄低着头一股脑的往前走。
他没有什么必须要去的地方,雪城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怪人,总是爱在大雪的天气出门。
那天的风雪格外大,连他这种在风雪里生活的人也有些忍受不了。
就在他准备要掉头回家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双金色的眼睛。
那抹金在风雪里显得格外刺眼,奇怪的是那么大的风那双眼睛竟像是不怕风雪一样无所畏惧的睁着。
雪花还在随着风不停的灌进他的衣服,再保暖的羽绒服此刻也冷的像铁块一样,可张艺兴却像感觉不到一般直愣愣的看着那双眼睛。
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从未见过太阳的雪城竟然艳阳高照。
等到张艺兴回过神的时候那双眼睛已经不见了,他记起了雪城很老的一个传说。
世有烛龙,口中衔烛,睁目为阳,闭目为阴,为神也。
远处很快传来了人们的欢呼声,他们的城市已经有太久没有阳光,迷信的老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感谢太阳神。
当时他已经走出雪城很远了,他后来总会定个假设,假设当时他没有回头,那么往后所有的故事是不是都会改变?
可假设终究是假设,当时的他还是回过了头,他看到的不是欢呼的人群,也不是太阳照射下闪闪发亮的雪花,而是一个金发的女孩,还有他身后学着人们一起欢呼的高个子男人。
鬼使神差的他丢掉了身上的行李,疯子一般的跑了过去。
人们很快注意到了他,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祭礼要逃走!”之后,所有的视线齐刷刷的集中在了他身上。
奔跑着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他还是直冲冲的冲进了人群,只是还没等他碰到那个金发的女孩就已经被人群团团围住。
身上厚厚的衣服被撕扯下来,嘈杂的喧闹声灌进了他的耳膜,他使劲想要推开人群,可终究是徒劳。
愤怒和焦迫一瞬间冲垮了他的神经。
“都tm给我滚开!”
可这叫声很快被淹没在人群之中,他就那么看着那个金发女孩一步步的消失在视线里。
铺天盖地的绝望感席卷了全身,他瘫软的坐在雪地里,捂住脸嚎啕大哭。
人群推挤着把他关进了一间屋子,他不知道这是哪儿,他不停的谩骂和诅咒,可他也不清楚该骂谁,是这座死气沉沉的城?还是他自已?抑或是那个金发女孩?
太阳和阳光很快就被大雪淹没,这座城又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把小屋的大门打开,被关了一夜的张艺兴已经没有一丝精力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只能顺从的任那人把他从屋子拽出来,又甩在大街上。
街道上的雪还没融化,本就已经冻僵了的身体又被寒气侵蚀了全身。
周围路过的行人也见怪不怪的绕道而行,张艺兴挣扎着勉强站了起来。
从旁边的胡同里跑出来了几个小混混打扮的男孩,这些男孩一看到张艺兴赶紧迎上去把他扶了起来。
为首的一个小混混长得十分瘦,两颗大眼珠像是要掉出来一般,手腕上的红色绸带格外显眼,与他一身的深色棉袄格外不合,男孩看着张艺兴撇撇嘴,要哭了一样的表情。
“艺兴哥,要不咱们就别逃了吧?”
听到这话,张艺兴皱起了眉头。
“放屁,老子才不要一辈子都烂在这个鬼地方。”
他甩开了扶着他的两个小混混,自顾自的往前走。
这座城是被神抛弃的角落,城里不知何时的古书上说连绵不断的雪花是因为得罪了太阳神,要想得到太阳神的宽恕只能选雪花开始那年出生的婴儿做为祭礼。
祭礼此生都不能离开雪城,要以祭礼的血来求得神的宽恕。
张艺兴走出没多远就走不动了,他已经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加上被关在屋里冻了一夜,此刻除了头昏眼花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他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了上去,头顶不知何时又开始下雪了。
他又想起了那个金发的女孩,委屈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填满了眼眶,他使劲吸了口气才把眼泪好不容易压了回去。
“你哭了?”耳边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嗓音,可说出的话却让张艺兴格外不爽。
“我哭不哭关你什么事儿?”张艺兴皱着眉头想都没想的顶了回去,说完才转过头去看是谁那么不长眼,竟然跟他这种人搭话。
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没了怒气,眼底里带上了他都不知道的疏离和警觉。
那人盯着张艺兴看了半天,笑了起来,“眼睛的泪还没干,还说自己没哭。”
那人站在风雪里静静的笑着,风不经意间吹过他的脸颊和额前的碎发,猛然间他看见了那人手腕上鲜红的绸缎。
这是祭礼的象征,刚忘记的愤怒又重新席卷了全身。
“你tm烦不烦?!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祭礼,这两个字代表了他的身份,在这座残败的城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他们都只记得他叫祭礼,一个一辈子都不得自由的活死人。
那人也没生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意味不明的东西。
“你觉得太阳神真的存在吗?”
那人站在风中,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倒希望那该死的太阳神是存在的,那样至少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可漫长的数百年来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那个所谓的神是真的。
他转过了头,没回答这个问题,直愣愣的往前走。
身后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他知道那人又跟了上来。
“喂,我相信神,相信烛龙。”
他喊的很大声,带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有些颤抖。
张艺兴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奋力的往前走,直到听不到身后的动静了他才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竭尽全力的喊了出口,“去你妈的神!!!”
他抬头看着又要下雪的天空忽然哭了起来。
他这一生还不知道被平等的对待是什么滋味,神?那个东西带给了他什么?不过是没有尽头的痛苦罢了。
关于太阳神现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整个雪城难得的有了生机,所有的人都早翘首以盼着神的降临,期盼着神的救赎。
张艺兴对这些新闻自然是嗤之以鼻,他坐在城市最中央的高塔上,磕着瓜子看着成群的人对着巨大的神像跪拜。
从他这个高度望下去人还真的是像蝼蚁一样渺小,他不知道那些人所崇敬的太阳神是不是和此刻的自己有一样的感受,所谓人间,不过是神手里的玩具罢了。
身后的楼梯抖动了起来,接着吵杂的嬉笑声便传了过来。
“就猜艺兴哥一准儿在这儿呢。”
说着一个瘦小的男孩便坐在了他的身边,后面走的慢些的胖男孩喘着气跟了上来,“老鼠,刚才明明是我先说在塔上的好吧?”
被叫老鼠的男孩眯起眼睛笑了,狭长的眼睛倒是真和老鼠有几分相似。
“行,虎哥,是你先说对的成吧?”
胖男孩也找了位置坐了下来,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你小子就会蹭光,你说是吧艺兴哥?”
张艺兴把嘴里的瓜子吐了出去,伸手揉了揉老鼠的头发,“说的对,就你小子会沾光。”
男孩笑着挣开了张艺兴的手,顺着他的目光往塔下的人群看了过去。
“哥,你怎么不下去看看?他们都说烛龙真的会听到咱们的愿望。”
张艺兴拿起手里的瓜子比了比神庙,不过是半个瓜子的大小,他把瓜子扔了出去,“能听见个屁,真的有神就不会有雪城这种鬼地方了。”
他们都没再说话,默认了这个答案,下面的敲钟声和吵杂的许愿声一直穿到了他们的耳边。
他想起了那天遇见的怪人,那样赤诚的说着相信神的存在。
像个傻子一样的信仰,张艺兴笑了起来,即是笑那人没有理由的信仰,也是笑自己竟被这种信仰给困住。
他仰起头把手里的瓜子全撒了下去,天空中又开始下起了连绵不断的大雪,羽毛大小的雪花几乎要把整个小城笼罩在白色之中。
那一小把的瓜子也很快隐在无尽的雪花里没了踪影。
“今天几号了,老鼠?”
身旁的男孩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30号了。”
身后一直喘气的胖子也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呼啸而过的风声在他们中间瑟瑟的穿过。
“老鼠,你们跑吧,雪城明天会有暴风雪,从城北走,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他看着他们,眉头皱的很深很深。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03 15:07:00 +0800 CST  
@我爱你噢5@不怕爱怕不爱@61pucanlie@hhhhhhhffff90@栀鸢年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03 15:08:00 +0800 CST  
@day鎖定溫柔@小凯是我女神@言语草夕@lovexo我爱你们@wuli茶蛋EXO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03 15:09:00 +0800 CST  
@maksim19750503@foreverL兴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03 15:09:00 +0800 CST  
老鼠没有说话,只是小声的哭了起来,被叫做虎哥的胖男孩看着张艺兴许久才开口,“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不是个疑问句,可张艺兴知道他不需要任何的回答。
他的手掌紧了又紧,深深的吸了口气,“明天凌晨的时候,城北的守卫会被调走准备祭祀,有二十分钟的空档,你们一定要逃走。”
眼泪不自觉的淌了出来,混在风雪里很快被吹干了。
“你们和我不一样,你们不能再祭祀了,我想让你们活下去。”
对那时的张艺兴而言幸福太过奢侈,他只想让他们都活下去,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
老鼠抬起了头,眼泪已经被擦干了,“哥,我们走了你怎么办?祭祀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故意揉了揉他的头发让他看不清自己的表情,爽朗的说:“你艺兴哥我是谁啊,那些祭祀也不能怎么样我。”
他这笑容过于苦涩,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远方的钟声又一次的响起,张艺兴站了起来,背对着老鼠蹲了下来,“老鼠,我背你下去吧。”
老鼠回头看了一眼胖子,对方已经站了起来,冲他点了点头,老鼠立刻欢天喜地的跳到了张艺兴的背上,“哥,我可吃胖了啊。”
张艺兴把他往上掂了掂,“我要连你都背不动还叫啥哥。”
很久之后老鼠总会想起那一天的事情,他说那大约是他人生中最欢喜的时刻,身下有张艺兴沉重的喘息声,身旁是胖子轻快的脚步,远处若有若无的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诵经声和鸣钟声,所有的一切都变的柔和,随着一步一步的脚步声全部抛在了身后。
阶梯很长,每走一步他都要抬头看一眼天空正在飘落的雪花,他从不奢望这样的自己可以拯救什么,可唯有这次他想要拼尽全力。
第二天的祭祀如期举行了,整个雪城都笼罩在一片的阴沉之中,天还没亮老鼠和虎哥就在城西的大门前等着了,再过三十分钟祭祀就会开始,全城的人就会出动把祭礼抓到神坛前进行祭祀,那个时候就是他们逃走的最好时机。
老鼠一直都在发抖,他靠着墙壁把脸埋进了膝盖里,手腕上露出了那条代表着他们身份的红色绸带。
“你怎么还带着?艺兴哥说了要解开扔掉。”
虎哥伸手把绸带扯了下来,狠狠的扔到了一旁,等到老鼠反应回来手腕上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他看着虎哥,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虎哥也蹲在了一旁不再说话。
这是第几次逃离雪城他们已经不记得了,每一次他们都奋不顾身的奔跑,可所谓的祭礼就想是个诅咒一样,他们最终都逃离不了所谓的宿命。
此刻的张艺兴正躲在祭祀台下,城里的祭礼已经全都躲了起来,没有人愿意当第一个祭礼。
他从背上的包里拿出了一堆的炸弹,一个一个的仔细的安在了祭祀台的底下,他抿紧了嘴唇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的听着远处的脚步声,然后慢慢的挪动着身子从台子下钻了出来,果然,带着龙脸面具的大祭司正带着一帮人把一个瘦小的孩子绑在高台的柱子上。
他三两步跨上高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他看到了远方的一抹金色,呼吸变的局促,他扬起手大喊了一声没有任何意义的音节,接着冲向了大祭司的方向。
人群开始骚乱,大祭司挥动着手里的权杖让身后的人冲了上去,被绑住的孩子转头看向了张艺兴的方向,那目光有些复杂,猜忌、怀疑、恐惧、又有着些许的侥幸。
啊,得救了。
这些东西在张艺兴的眼里和雪城的雪花一样没有意义,他只是望着很远的那抹金,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身后的高台发出了剧烈的炸裂声,人群呆滞了下来,只惊得望着前方冲天的火焰,那团火焰的前方,张艺兴像个末日狂欢的赌徒一样大笑着迎着身后的火光冲进了人群。
尖叫着,大笑着,没有任何理由的挥动着手里的铁棒。
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变形,带上了火药的硝烟味,蒙上了迷幻颓废至极的色彩。
无数的手掌和武器砸在他的身上,可他像是感觉不到一样毫无阻拦的往前冲,他冲过了人群,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眼底的清明变的浑浊,直至癫狂。
那天在场的人每每回忆起那个场景都会不寒而栗。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呢?像是毒瘾发作的瘾君子,不顾一切的想要毁了一切。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人群,那脸上最初的傲慢和愤怒已经变成了恐惧,他忽然笑了起来,头顶上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模糊了视线。
火光渐渐扩大,大祭司站在最后的高台上拿着巨大的权杖直直的指着他。
那模样好像他是什么毁灭世界的怪物,他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眼神变得不再正常,带着令人眩晕的迷幻色彩不回避的盯着那副龙面具。
“什么叫神?”
他仰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都不过是你们这群被抛弃的废物给自己找的借口。”
他回头,不再看那副古怪的龙面具,继续寻找着那抹金。
可最终他寻到的竟然是那天的高个子男人。
“你真自私。”
男人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出口。
那话像是对他的审判,一字一句的砸在他的身上。
身后的人群重新涌动了起来,抓住了他的手臂,脖子,脑袋。
他狠狠的看着那个男人,眼神里带上了不可思议的狠毒。
“你tm什么都不知道!”
他嘶吼着,狠狠的挣扎着。
“我想要的,不过是让所有人都活着......”
他被压在了大祭司的脚下,那副龙面具在他的眼里不断扩大,像是一张大嘴要把他吞噬。
不知道是谁撩开了他的衣袖,他不畏惧的盯着那张龙面具,像是要把它看穿一般,锐利而狠毒。
“放血!”
银色的刀子划过了伤痕累累的手臂,殷红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滴落在雪地上,变成了深红的图腾。
叫做吴亦凡的男人站在人群里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那眼神分明是怜悯和自以为是的慈悲。
他看着他的眼睛,不甘心的留下了眼泪。
“告诉我,他们都逃走了。”
男人不说话,只是维持着那个怜悯的眼神。
脑子里像是被炸开一样,连带着被放出的血液带走了他所有的理智。
“啊!!!”
他猛然间哭了起来,像极了野兽的嚎叫。
“为什么啊!!”
男人转过头,看见了远处金发发女子,他皱起了眉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雪城最大的祭祀台被炸了,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雪城,而始作俑者的张艺兴自然也成了众人讨伐的对象。
此刻他正被关在雪城最大的监狱里,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做这件事的后果,可他并不后悔疯狂这么一次。
身上的伤口随着天气渐渐变冷来说发炎,他总是没日没夜的做梦,生命似乎到了尽头。
从出生他便被贴上了祭礼的标签,一生都是雪城的罪人,都不过是为了用自己的血给雪城赎罪。
可他至死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罪,他们也不过是恰好在哪个不应该的日子出生了罢了。
无边无际的寒冷包围着他,雪城的人不能杀祭礼,所以他们把他关在了这里任由他自生自灭。
意识模糊的最后他看到了那个高个子的男人,他蹲在自己的身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自己血迹斑斑的脸颊,低沉的嗓音随着巨大的困意包围了他。
“老鼠跑了,虎哥为了保护老鼠被大祭司的人杀了,虎哥死之前,是笑着的。”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难过或者愤怒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高个子的男人,眼神寂静的几近让人恐惧。
等到张艺兴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暖和的棉被里,身上的寒冷也消去了大半。
他往四周看了看,整个房间都是一片白,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家具,甚至连床单都是一尘不染的白色,这白色几乎和雪城的雪融为了一体。
门响了一下,那个叫做吴亦凡的高个子男人正站在门口,微微笑着看着他。
“我以为你要死了,昨天把整个城里最好的医生都找了过来。”
他有些不屑的笑了笑,挣扎着直起了身,瘦了许多的脸上只剩下一双大眼睛格外有神。
“你是要我谢谢你吗?”
男人笑了笑,活菩萨似得笑脸。
“我也没做什么,谢我干嘛。”
他想起了吴亦凡在监狱跟自己说的话,再也扯不出一丝的笑容。
满眼的白色实在扎眼,他从床上起来,直起腰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吴亦凡并没有拦他,只是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着目光。
外面的雪还是一样的大,有些让人绝望的雪花欢喜的从天上争先恐后的落了下来。
他哈了口气,是白色的,在空气里打了个圈慢悠悠的消失在了雪花里。
身后的人始终没有说话,他等着张艺兴先开口。
张艺兴要迈出去的时候忽然转过了头,看着那个男人的时候眼神里带了莫名的距离。
“你救了我这件事我不会道谢的。”
他从没说过想在这个地方活下去吧。
说完便转身消失在了风雪里,吴亦凡看着那人消失的背影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定定的望着外面的风雪出了神。
人啊,在极度绝望的时候总会幻想出美好的情景,以激励自己度过险境。
他不自觉的联想到了张艺兴所谓的金发女人。
那到底是海市蜃楼的幻影,还是真真实实的救世主呢?
他摇摇头,嗤笑自己这个奇怪的念头。
说到底,这人也不过是仗着自己无从而起的爱肆意妄为。
很久之后有个男人盘脚坐在长藤椅上眨着大眼睛问他,“你从何时,爱上那人的?”
他看着自己面前精致的青花瓷纹,半天没了话语。
对方显然是个没耐心的主儿,带着傲气的眼睛懒散的撇向了别处。
茶杯里的茶叶起起伏伏,映上了他白了半边的头发。
“情不知何起,请不自知,情不自禁。”
他弯着唇说出了这句话,对方已经瞌上了眼睛,听到这话也弯了嘴角笑了起来。
再睁开眼里面已是一片清明。
“好一个情不自禁。”他拿起那价格不菲的青花瓷杯,喝白开水似得灌进了口中,没半点儒雅可言。
吴亦凡也笑,抿着唇笑的克制。
你的这双眼睛里面又有着为了谁的情不自禁呢?
祭祀过去之后并没有像人们期待的那样露出太阳,风雪依旧肆虐,雪城死了很多人,这样冷的天气带来的也只会是无边无际的绝望。
葬礼举行的那一天吴亦凡再次见到了张艺兴,一样是隔着人群,那人站在高处的台阶上,单薄的身体抵挡不住风雪一样一直在咳嗽,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看雪城的雪一般平静。
他转头也看见了吴亦凡,但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隐在了人群里面。
吴亦凡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抬起脚又放了下去。
葬礼的乐曲和哭泣声冲斥了耳膜,他站在高处,看见张艺兴蹲在转角呕吐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面的话梅糖还老老实实的躺在里面。
他想了想,拨开了人群,缓慢的走到了那个转角。
“吃糖吗?”
他伸手递给了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可眼睛却不自觉的紧紧的盯着他。
张艺兴抬眼看了一眼吴亦凡,伸手把糖从他手心拿了过来。
“一个大男人,身上还带糖,你有病啊?”
他说着把糖拨开放进了嘴里,眼睛微眯了起来,看着吴亦凡吊儿郎当的笑了起来。
“我最近总能遇见你,傻大个儿,你不是自己说要避着我吗?”
吴亦凡没说话,看着送葬的队伍走远了才回过神。
“就当我没说,你太乱来了。”
张艺兴也顺着他的视线去看送葬的队伍,嘴里话梅的咸味渐渐扩大开来,浓郁的竟有了苦涩的味道。
“你指那件事情?”
他看着他,眼睛里映上了那人紧皱的眉头。
“逃跑?还是让老鼠逃跑?”
吴亦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艺兴做错了吗?他倒是觉得没错,这个地方的确是难过的想让人逃开。
“你知道我说的意思。”
他笑了起来,咳了厉害,连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摇摇头没再说话,自顾自的走远了。
“你明知道我不会放弃她,吴亦凡,你在自作多情些什么?”
“那你又在执着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愤怒涌上了心头。
那人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可最终也没回头。
“你个傻逼懂个屁。”
还是一样的话,他对他说过了三次。
他看到张艺兴抬起了头,白色的气体从他的鼻孔,嘴唇慢慢飘到了空中。
“她是老子的命,她不懂事儿跑丢了,熊孩子,找回来要挨打的,这回谁说都不管用。”
他说话时语气里与其说是思念或者爱恋倒不如说是疲惫和怀念。
他扬起手挥挥手大步的往前走,潇洒的模样。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03 15:15:00 +0800 CST  
后来,有幸再次说起那段回忆的时候张艺兴总是笑,被嘲笑过的话梅糖也变成了不离身的东西。
“那时候我什么不知道啊。”
他拨开话梅糖对着窗外的人流发呆,对面的人也看着外面,只是眉眼间满带高傲的笑意。
“我总想着用各种方法劝自己,别爱上他。”
红木的桌子上放着两杯茶,青花瓷的花纹,白蓝分明。
“那时候你在想什么?”对面的人托着下颌,好笑的看着他,似乎是在听一个有意思的故事。
那人端起茶杯,文质彬彬的模样,像极了古画中浅墨勾勒出的书生。
“大概......是在想我嘴里的女人长什么模样吧。”
对面的人毫不避讳的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那人放下了茶杯,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半边的眼睛,脸上的酒窝也若隐若现。
这是开心的模样。
“情不知何起,一往情深。”
对面的人不再说话,稍有兴致的看着他,轻抿了一口茶,大眼睛里全是似笑非笑的戏谑。
“好一个一往情深。”他笑了起来,不同于张艺兴的温和,那笑容是放肆的,傲慢的,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高傲。
是的,高傲,张艺兴看着这笑容想起了那时自己故作聪明装出的傲慢,当真是,东施效颦。
当时的吴亦凡又在想写什么?兴许他自己也不大记得了,只是隐约能在回忆里搜出那零星的痛感,缓慢的,在很久之后的时间里肆虐。
他跟上了张艺兴离开的步子,不远不近二米的距离,刚好能让他的影子够到那人的脚。
“要是找不到呢?”他低着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影子连上了那人的身影。
那人很久没说话,他知道吴亦凡就在自己发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甚至触手可及。
“那就不找了,她过她的,我过我的。”
那就不找了,吴亦凡笑了起来,他实在琢磨不透这人,这人所谓的爱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无所谓?又或许根本不会深爱上某个人?
“你tm跟着我干嘛?”他回过头,眉头紧皱,是真的生气了。
吴亦凡倒是坦荡,“我干嘛你管不着。”
张艺兴停下脚步,转身,大眼睛狠狠的瞪着他。
“你吃错药了?”
吴亦凡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再低下头,已是一脸笑意。
“要不这样吧,给我一个月,我把她给你找回来。”
这次轮到张艺兴不可思议了,可嘴张开又合上,终究还是没说话。
雪,又下了起来,吴亦凡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那人悄悄转头看了一眼紧贴着的影子不自觉的笑了。

“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吴亦凡走路时的一个细节。”
张艺兴拿起茶杯,又放下,嘴里的话梅糖变成了苦涩的咸味。
“他的手总是保持一个很奇怪的姿势。”
对面的人依旧托着下巴,微眯着眼睛等他说下一句话。
那人伸出了左手,做出了握手的姿势,慢慢的,扬起了嘴角,笑开了。
“他一直都这样让自己的影子握住我影子的手。”
听到这里对面一直笑着的人摇了摇头,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不再说话。
他也不再说话,静静的转头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他在考虑,情不自禁和一往情深,到底哪一个更深情一些。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04 18:16:00 +0800 CST  
@带刺回礼i_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04 23:58:00 +0800 CST  
“后来呢?”对面的人看着他问出了口。
他笑了笑,真诚的笑脸,眉眼间都染上了暖意,对面的人想,也许,吴亦凡就是被这种笑容蛊惑了。
“后来啊。”他看向他对面人的眼睛,“那大概真的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后来的日子变的普通,只不过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誓如早上起来的时候会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早晨也不至于会难过的让他喘不过气,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胳膊兴奋的大笑。
吴亦凡说他像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发脾气。
他踮起脚尖伸手打在他的后脖子上,笑的时候小酒窝若隐若现,“说的好像你是正常人似得,咱俩半斤八两。”
吴亦凡不说话,比了比两个人的身高。
不知道是他停止了生长还是自己停止了生长,他们的差距始终停在了9厘米。
“你小时候像个小豆丁,就这么大点。”吴亦凡伸手比划到自己的腰,笑的春风和煦。
对方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你丫是看着老子长大的?”
可那人只是笑啊笑。
“看过的,真的看过。”他还在笑,眉目温暖的模样让张艺兴看花了眼。
张艺兴挥挥手转身不再看他,背影面对他的姿态是逃避的模样。
他快步跟了上去,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
话中不知道有多少欢喜,多少死寂。
雪城的雪还是那么大,张艺兴眯起眼睛微微抬起头看着那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在寒风中显得有些疏远和冷漠,他想说什么可最后也只是摇摇头附和着吴亦凡不停的点头。
“艺兴,我会把她找给你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反正我也找不到她。”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温柔无害的模样。
一个月的时间啊,他想,好像快结束了。
“我只爱她一个人,你知道吗?我,只爱她。”
他反复说着字句单调的一句话,漫不经心,却字字清晰。
吴亦凡还是笑着的脸,不停的点头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家艺兴只爱她。”
他回头看着他,隔着风雪,“你知道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转过头,看向那人看不到自己脸的方向大口大口的喘气,不可抑制的颤抖。
你什么都不知道,关于你的艺兴,什么都不知道。
吴亦凡不急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依旧是二米的距离,他的影子刚好抵住那人的脚后跟。
头顶的雪花渐渐变成了雨滴,砸在了他们的身上。
雪城,从未下过雨。
路上的行人惊讶的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不停的落下的雨滴。
张艺兴也跟着抬头,冰凉的雨滴落在了他裸露出的肌肤上,落进了他的眼睛里,睫毛上。
吴亦凡转头看着他,这好像是个慢镜头,全世界都在惊叹着这场莫名其妙的大雨,只有他一个人安静的看着他,眉眼欢喜,却又深藏不露。
他走到张艺兴的身边,第一次,勇敢的握住了他的手。
是他想象中的大小,却不是他想象中的温度。
他的另一只手伸到张艺兴的头顶,替他挡住了雨滴,好让他能看到自己。
“这是雪城的第一场雨。”他微笑着说,周遭的吵杂声和雨滴啪嗒落地的声音和他低沉的嗓音掺杂在了一起,给这个画面加上了独一无二的背景,以至于很多年后张艺兴都不能忘记那时他说话时的场景,甚至是他眼角弯起时的细纹。
他也笑,只是不去回握他的手,但也没有拒绝,这样模糊不清的态度似乎是张艺兴独有的风格。
“我很喜欢。”
简单的四个字,仿佛这场大雨是他的礼物一般。
只那短暂的几秒,张艺兴的脸上没了故作疏远的高傲,没了深皱的眉结,只剩下眉眼散开的笑脸。
吴亦凡说,雪花融化,梅花盛开,也不及此半分。
雨还在一直下,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太久没过除了雪花之外的雪城陷入了一种莫名的亢奋。
他们还站在原地,一个手掌横起的距离,四目相对。
远处的人群里站着一个少年,撑着黑色的雨伞,撩起眼角弯着红唇静静的看着他们。
吴亦凡回过头,隔着人群准确的找到了那人的方向,笑容渐渐的消失。
而那人脸上的笑意却渐渐变大,清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中次三经山苝之首,曰敖岸之山,其阳多㻬琈之玉,其阴多赭、黄金。神熏池居之。是常出美玉。北望河林,其状如茜如举。有兽焉,其状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诸,见其邑大水。

吴亦凡忽然拉起张艺兴的手不顾一切的往前跑,他伸手推开一个又一个挡在自己前面的人,像是看见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般落荒而逃。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天空的雨越下越大,直到筋疲力尽他才喘着气回头。
张艺兴的右手腕还被他抓在手心里,他抬起头看吴亦凡,胸膛里的心脏负荷不了如此大的运动量一般跳动,嘴里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他从没见过吴亦凡如此慌乱的表情,那人向来从容的表情在大雨中变的格外狼狈。
他使劲咳了起来,红艳艳的血液从鼻孔,嘴巴溢了出来,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吴亦凡。
那人也是同样的慌乱,没了往日的淡然。
耳朵开始失聪,他坐在了地上的水泊里,看着吴亦凡哭出了声。
“怎么办?”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掺杂着眼泪和血液滑落到他的下巴,苦涩带着铁锈的味道滑进了他的嘴唇。
他看着吴亦凡蹲了下来,伸手,抱住了他。
眼泪在雨里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直到他分不清哪里是雨水,哪里是泪水。
“我......找不到她了,也等不了她了。”
吴亦凡终于平静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濒死的鱼一般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他抱着张艺兴,像是抱着一团虚无缥缈的空气,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在他的面前消失。
“找的到,宝宝,我们找的到,乖,不怕。”
安慰小孩儿的语气,这样的空档张艺兴甚至还有空注意到这人格外亲昵的语气,可好像并不讨厌。
他缩在吴亦凡的怀里没了动静,那句宝宝一直在他的脑子里盘旋,很久之前有人这么喊过他?
宝宝,宝宝,我家的宝宝。
吴亦凡抬头看着面前撑伞的人,眼里的痛楚变成了眼泪,缓慢的落了下来。
面前的人蹲在他面前,依旧笑着的表情,把伞撑到他的头顶,笑开了。
“夫诸,鹿晗。”
那人身上的白色毛衫格外刺眼,在这样灰蒙蒙的雪城里成了唯一的光彩,像是末日的审判者,抑或救世主。
怀里的张艺兴已经睡着了,他看着鹿晗,没再说话。
对方把伞放在地上,雨水淋在了那人浅色的毛衫上,很开湿了一片,像是晕开的梅花,格外好看。
“山海经海外西经有著,白民之国在龙鱼北,白身被发。有乘黄,其状如狐,其背有角,乘之寿二千岁。”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吴亦凡,面上却是和煦的笑意。
“你怀里的可是乘黄?”
天边响起了滚雷,前所未有的恐惧包裹了他全身每一处的毛孔,他知道这个男人想要干什么,正因为知道,所以更恐惧。
“是,艺兴是乘黄。”
他看着他说出了口,抱着他的手掌紧了几分,接着站了起来,直视着那人好看的眼睛。
“在下烛龙,太阳神,吴亦凡。”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05 23:24:00 +0800 CST  
厚脸皮的插一句……大家觉得新文怎么样呢?(๑• . •๑)可否还喜欢??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05 23:28:00 +0800 CST  
感觉这贴糊了(ಥ_ಥ)……大家最近都要准备考试吗?好吧,我自己顶顶……要坚强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06 16:18:00 +0800 CST  
那……既然厚脸皮的自己顶了我就再多啰嗦几句……
山海经这个小说呢会分章节写,第一章是我们大繁星(ฅ>ω<*ฅ)讲的也就是烛龙和乘黄这两个神兽。
烛龙又叫做太阳神,是传说中开辟天地的神,总之……好厉害的样子,一下就联想到凡哥了⊙▽⊙
乘黄呢,是长的像狐狸的神兽,传说背上有两个角,骑上它的话能活二千岁,嗯……虽然和兴哥没啥相似……剧情需要就用它了(๑• . •๑)
总之……就这样了,大家多多支持(ಥ_ಥ),回复一下……
快期末了,好好考试,好好复习,fighting~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06 16:26:00 +0800 CST  
啊啊啊,还有啊,祝贺我们exo,mama连续三年得奖❤❤❤2017还是会继续爱我们小哥哥的❤❤❤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06 16:29:00 +0800 CST  
那人笑的的眼睛闪动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自称烛龙的人。
“没有烛的烛龙?”
他看着他,笑意更浓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的讽刺。
吴亦凡没有动,像个雕像般保持着对视的姿态,直到那人停止了笑意。
他重新捡起了地上的伞,看了吴亦凡一眼,便转身消失在了满天的大雨里。
瓢盆的大雨随着那人的离开渐渐停了下来。
雪花重新包围了整个雪城,怀里的张艺兴像个睡着的婴儿一般乖巧的闭着眼睛。
他抬头看着满天飘落的雪花莫名的厌烦蹿到了喉咙口,他从没那么讨厌过自己。
“宝宝啊,你知道爱上你的是一个多重要的神吗?”他低头轻吻了一下怀里那人的眼睛,眉眼里全是满的要溢出来的宠爱。
“我总以为抓住自己喜欢的就足够了,我是不是错了?”
他轻声的在那人耳边呢喃,小心又质疑的语气,像是害怕被辜负的孩子。
“宝宝,我只知道我爱你,却忘了你也有你爱的东西,我夺走了你爱的东西,那这我所谓的爱是不是对你而言就变成了负担和累赘?”
雪花落在张艺兴紧闭着的眼帘上、头发上,积了薄薄的一层。
他把脸贴在了张艺兴的脸上,雪花很快被暖化,变成了水滴夹在中间,像是他们中谁的眼泪一般滑落了下来。
“宝宝,你别怕,你想要的,都会有。”
我的艺兴,你要记住,这世界有多好,即使没有一个叫吴亦凡的人。但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我不伟大,也不卑鄙,我只想在你的回忆里占上很小的一个角落,很小,很小的一个角落,往后你难过的时候可以躲在我在的角落,尽管我不能再保护你,但至少让回忆里的吴亦凡陪你难过,宝宝啊,这样好吗?

“所以,那个金发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她真的存在吗?”
一只白皙的手指抓住了那人往嘴里送的青花瓷茶杯,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声。
那人不恼,放下茶杯撩着眼角盯着问话的男孩笑了,红唇弯弯,眼底一片清明。
“自然是真的存在。”
他看着桌上那人留下的话梅糖出了神。
“那张艺兴后来找到那个金发女孩了吗?”
糯糯的年糕音里带上了急迫的语气,对方显然没了耐心。
“吴世勋,你丫的给我坐老实了听。”
那人依旧懒散的模样,甚至嘴角还挂着微笑,可语气已经带上了恼怒的声调。
被叫做吴世勋的男孩撇了撇嘴,重新做在了木藤编的靠椅上。
对面的人这才放缓了语气,重新端起了桌上的青花瓷杯子,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
“那金发女人,可不就是烛龙的烛。”
他笑了起来,拨了一颗话梅糖,趁着吴世勋不注意塞进了他的嘴里。
男孩好看的眉毛立刻皱在了一起,“难吃,鹿晗,你不是不喜欢酸的吗?”
“我不喜欢,不代表别的傻子不喜欢。”
对方显然没听进去他说的话,像吃了什么脏东西似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一边吐了出来。
“苦的,这话梅怎么会是苦的?”
被叫鹿晗的男人没说话,只是低垂着眉眼轻抿着青花瓷杯里的茶。
吴世勋见他没反应自觉没趣的坐了回去,等着这人讲接下来的故事。
“雪城现在怎么样了?还在下雪吗?”
他托着下巴,认认真真的看着那人问。
那人打了个哈切,靠在木藤椅子上微眯起了眼。
“都快十年了。”
他算着时间,眼睛却看着窗外。
“雪城也早改了名,换了姓,哪儿还有什么雪。”
对方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眉头皱了起来。
“所以,什么都不剩了?”
他很久没说话,像是在想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又或许说他在想自己能不能做出一个正确的回答。
“存在过的自然是会有痕迹。”
他抿着唇思考着自己的说法是否合理。
“只是有些痕迹看不见罢了。”
他想起了白发苍苍的吴亦凡和温雅谦和的张艺兴,这个说法似乎也不是很对。
可他显然不想再继续讲这个漫长又寒冷的故事了,懒散的倚在椅子上瞌上了双眼。
吴世勋也没再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听,他拿起了桌上的话梅糖仔仔细细的观察了起来。
他忽然想起了这个包装,那是二十多年前就破产了的厂子。
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鹿晗说的痕迹。
那些存在过,又消失了的东西总会有人深爱他们,并铭记。
思及此他忽然对这个故事释怀了,无论是傻到只会爱张艺兴的吴亦凡,还是胆小怯懦的张艺兴。
他也打了个哈切,学着鹿晗的模样靠在木藤椅子上闭上了双眼。
他忽然想起鹿晗好像没告诉他这个故事的开头,琢磨着一会儿要问,然后就这么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梦乡。

而故事里的张艺兴在那天之后醒来的时候雪城已经不再下雪。
还是那个白色不沾染灰尘的屋子,窗外的阳光美满的有些不切实际。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07 00:28:00 +0800 CST  
@foreverL兴我要糊了(ಥ_ಥ)肚腩,你看没看这个文?我还把繁星放在了第一个〒_〒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07 00:44:00 +0800 CST  
旁边有温柔的触感,他费力的转头,立刻便对上了那人笑意盈盈的眼睛。
“宝宝,还难受吗?”
他伸手去摸张艺兴的脸,指尖将要触到的时候却又放下了。
他还是在笑,看向了窗外。
“你喜欢的太阳,宝宝啊,以后会好的,春天会有花香,夏天会有阳光,秋天会有落叶,冬天会有飞雪,四季啊,一个都不会少。”
他笑着的时候总是很用力的表达开心的情绪,连牙龈上粉红色的肉都露了出来,和不说话时的高冷形象实在差别太大,甚至有些傻气。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跳动,他很想冲那人也笑笑,可终究还是勾不起嘴角。
这耀眼的阳光到底是用什么换来的,他实在不敢想。
“你为什么对我好?”
他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出了口,这个问题的答案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要说是俗套的爱情,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人那样纯粹的去爱一个人,包括他自己。
为什么呢?吴亦凡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可答案实在太过复杂,他没法用语言说清楚那样荒谬的原因。
“宝宝,没有原因,没有原因的,这世上如果有一个人希望你幸福,那一定是我。”
他闭上眼去想这几个字的含义,幸福啊,真是奢侈的东西。
大祭司说太阳神原谅了雪城,所以雪城有了阳光。
人们欢呼,说神终于原谅了他们。
张艺兴已经脱下了厚厚的棉衣,薄薄的T恤更显的清瘦,他还是站在人群外,望着远方要拆祭祀台的人群出了神。
他们总说原谅,可又做错了什么要被原谅?
吴亦凡听到这番话时笑的厉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他说,“谁都没有做错,做错的可能只是那个叫烛龙的笨蛋太阳神。”
他点头,说对,那个烛龙做错的事情真是太多了,太多了。
那你要不要原谅他?吴亦凡含着笑看着他,问的真切。
不要,他为什么要原谅这样一个坏蛋,下地狱了才好,一了百了。
他没说出口这样的话,只是眼睛撇向远处岔开了话题。
“冬天其实挺好的,有雪花,还很多。”
你看,人就是奇怪,好不容易等来了太阳又开始怀念严寒。
吴亦凡没说话,只是闭着眼睛晒太阳,金色的阳光把他的睫毛染成了浅色,连脸上细微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张艺兴还是在自言自语,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转换了角色,他沉默,他恬躁,可又好像没什么不妥,至少他们都觉得很好,仿佛这才是本来的模样。
雪城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城,没有了祭礼,没有了龙脸的大祭司,没有了漫无天日的雪花。
张艺兴说这样很无聊,又很好。
他厚脸皮的住在吴亦凡的家里,理所当然的住着,那人也没说什么,照例的过着像以前一样一成不变的日子。
张艺兴已经不再是祭礼,可手腕上已经褪了色的红色绸带依旧没摘下,每次一说到这个话题那人都漫不经心的回答,“嗯嗯嗯,一会儿就摘了。”
可之后你依旧能看见他手腕上的一片红。
之后吴亦凡也不再问他什么时候把绸带摘下来了,他说宝宝愿意戴着就戴着吧,语气里慢慢的纵容和宠爱。
张艺兴看着他的眼睛笑,说:“所以啊,你什么时候把我的小爱人找回来?不是说好一个月吗?”
那人正看报纸,上面登着大大的庆祝标题,那人抬起头看着张艺兴,眼神很认真,“宝宝,相信我,我会把她找回来,很快的。”
他笑,说:“很快是多快?一个月还是一辈子?”
那人重新低下头去看报纸,纸张被翻的哗啦哗啦响,“你的很快是多久,我的很快就是多久。”
一个月,或者一辈子。
他没再接他的话,托着脑袋认认真真的想着他所谓的小爱人到底长什么样,是大大的眼睛还是细长的凤眼。
这个问题实在太伤脑,他摇摇头不再去想,转脸看着那人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想这个男人长的真好看,他的小爱人也许也是这般的好看。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10 14:42:00 +0800 CST  
“你说,张艺兴那时候在想什么,他要是愿意他们不就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了吗?”
白嫩的小孩儿皱着眉头用糯糯的年糕音问对面伸着懒腰的男人。
男人噗呲笑出了声,“可问题是他不愿意。”
这世上最无能为力事情就是你不愿意,我再努力,再深情也敌不过你的不愿意。
鹿晗垂下了眼帘,嘴角的笑容勾起又落下,最终变成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世勋,吴亦凡该有多爱他,连他皱眉都会心疼。”
他抬眼看着对面一脸困惑的男孩,嗤笑自己对牛弹琴。
“总愿这世上不要有个人让你皱眉都会心疼。”
他微笑着看着对方的男孩,说出的话竟带上了悲凉,温暖的语调。
吴世勋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鹿晗,如果我一生都遇不到那样一个让我挚爱的人难道不可悲吗?”
对方高傲的眸子里难得的带上了暖和的色彩,他倚在长椅上,白色的毛衫盖住了他的手指,淡然的像是褪了色的油画。
“是幸运的,世勋,一生都不遇到皱眉都让你心疼的人是幸运的。”
他闭上了眼睛,继续说着故事的前传,刚才那一抹暖色的眼神仿佛从未有过。
“故事的开始好像就是一个错误,我有时会想他们如果不相遇会怎么样,可是我又想不出比他们相遇更好的事情,人说孽缘,说有缘无分,可所说的所有都只不过差了一个美满的结局,只要结局是好的,谁又会在乎牺牲了多少呢?孽缘,大约是最善良的缘分了,他们太过在乎所有人,所以注定得不到。”
闭着眼睛的少年难得的认真,像是说故事,又像不是。
“我太自私,总归还是想让他们自私些,再自私些,得到所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他睁开了眼睛,看向吴世勋的时候已经又变成了那个高傲的鹿晗,可有那么一秒吴世勋也被这双眼睛眼底的艳色勾去了魂。
“可他们不是我,善良的人都是活该被欺负的傻子。”
他说话时又笑了,在吴世勋看来这笑容是自嘲的。
“那你呢?会选择什么,善良还是自私?”
他很久都没说话,空气里飘动着若有若无的茶香,那人的脸也带上了模糊的色调。
“我应该是自私的,可世勋,我这一生还没有那个人能让我称之为缘分,若有,也早该死了。”
他叹了口气,眼神转向了窗外,“毕竟,我活了那么久,久到我都忘了年份。”
吴世勋低头看着木质的圆桌,手掌附上了心脏的位置,哪里跳动的频率分明已经乱了章法。
后来他问过自己很多次,是选择善良还是自私,可他像故事里的主角还有鹿晗一样,到底没办法给出一个清晰的答案。
我们应当善良,可又没有理由不去自私,如果当真有一天他爱上了一个连皱眉都会让他心疼的人他倒希望他是自私的,哪怕被贴上了孽缘的标签。
这世上最难过的事情不是被世人唾弃,而是我愿意,你不回答。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11 00:10:00 +0800 CST  
知道你们都睡了,醒来的时候记得要夸我哦
总愿有个人让你愿意为他颠沛流离,在所不惜❤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11 00:18:00 +0800 CST  
说起张艺兴与吴亦凡的相遇,张艺兴是不承认的,照那人的话说,奶奶个腿,哪有单方面相遇的?可尽管他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第一次的相遇准确的说就是那个时节。
第一次遇到张艺兴的时候雪城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彼时,张姓小孩儿时年零岁,而吴姓的,已经大到记不清年岁了。
那年的冬天,吴亦凡没地方去,坐在暖气开的正好的医院走廊里打盹儿,正要睡着就被一声嘹亮的哭声给震了个激灵,好家伙,从没见过哭的这么撕心裂肺的。
抬头,就看见一个满脸欢喜的男人迎了上去,他也凑上去,想看看把自己吵醒的是何方神圣。
结果,不看便罢,一看,那小孩儿哭的更厉害了,没眉毛和头发的小脸皱到了一起,丑的像是没毛的猴子。
孩子爸爸无视了吴亦凡,只顾着对着自己的儿子左亲一下,右亲一下。
自觉没趣的吴亦凡揉揉鼻子重新坐回了长椅上,最后,那小孩儿竟转头看了他一眼,始终没睁开的眼睛睁的浑圆。
鹿晗说他像个变态,对着个奶娃娃发了情。
吴亦凡也不反驳,可实际上呢,当时他是真没觉得这没长毛的奶孩子有什么好看的,只是那一对视,心里某一个坚硬的角落轰然坍塌,变的柔软无比。
他笑,笑的牙龈上粉红色的肉都露了出来,像个十足的傻瓜。
正哭的奶娃娃也笑,一笑更丑了,可奇妙的是见过那么多美人的吴亦凡竟然觉得这没毛的小怪物可爱极了。
他叫他宝宝,奶娃娃咯咯笑,他再叫,宝宝,奶娃娃又笑,像是知道是叫他似得。
他说从那时候起,他的宝宝就注定只有张艺兴一个了,尽管那时候张姓宝宝还丑的不忍直视。
之后,吴亦凡,太阳神烛龙,竟抛下了神的职务不分昼夜的赖在张姓宝宝的家里。
他见证了他走第一步,见证了他父亲为他取名字,也见证了那个没毛的小怪物长成了玉雕般的瓷娃娃,尽管没人能看的到他。
吴亦凡喊他宝宝,那小孩儿就笑,趁着没人看见的时候一溜儿小跑的扑进他的怀里。
他也笑,解开了隐身咒像抱着什么宝物似得抱着他的宝宝在空中转了个圈,咯咯的笑声顺着空气撒了一地,也撒进了吴亦凡的心底,开花,结果。
他凑在张艺兴的耳边,轻声的喊宝宝,字字清晰,带上了不知名的情愫。
他管那叫爱,亲情的爱,还有爱情的爱。
到了后来,等到他的宝宝长到能不费力的把隔壁大爷的花圃全踩的稀巴烂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雪城已经有五年没有过艳阳高照了。
他是太阳神,自然罪责难逃,他跑到最高的塔顶,施展法术,可太阳光早已穿不过雪城厚厚的乌云。
有人问他后悔吗?为了一个张艺兴让所有的所有乱了套,当时的吴亦凡啊,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他的宝宝了,他摇头,说不后悔。连想都没想到说了出来,语气里带上了坚定。怎么可能后悔呢?他实在不愿意错过那人人生中的任何一件事,哪怕牺牲所有也不愿意。
人说一见容止误终生,到了吴亦凡这儿一样的道理,一见艺兴,误终生。
可悲哀的是他竟还觉得这遇见是值得庆幸的。
他说,那是张艺兴啊,我活了那么久,等待了那么久才遇到的人,怎么能不说是庆幸呢?
鹿晗说他中了蛊,那样轻薄的把万年的人生归结为了等待。
可他却说要是有这样的蛊应该早点中,早点让他知道他会遇见一个张姓的宝宝,那样的话他会做好万全的准备给那人一个很好很好的开始,至少不似他们的这般潦草。
他还说,说不定,他的宝宝会因为一个很好很好的开始记住他这个上万岁的大叔呢?
他说要是那样该多好。
要是他能记住又该多好。
宝宝,我很怕,到了最后只有我一个人记住了故事的全部,也只有我一个人,把深情带了永世。

楼主 么么lu哈尼  发布于 2016-12-11 16:51:00 +0800 CST  

楼主:么么lu哈尼

字数:78693

发表时间:2016-12-03 23:0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8-20 14:34:04 +0800 CST

评论数:656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