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141124┃原创』疯流事【主灿鹿\/微ALL鹿】
本文为高干文，军旅题材为背景。
通篇说的就是一群四九城里头的八旗子弟的荒唐事儿。
作为本文的主角——鹿晗，更是混蛋中的混蛋。
已定节奏为：主灿鹿，微ALL鹿&蛋白。
望多多关照。
附上两篇已完结的文
灿鹿文，现实向《知错不改》：http://tieba.baidu.com/p/3363210559?pid=59177004793&cid=0#59177004793
灿鹿文，现实向《等》：http://tieba.baidu.com/p/3359260000?pid=59081233671&cid=0#59081233671
没错，属性很明确，这里是一只灿鹿汪~~~
通篇说的就是一群四九城里头的八旗子弟的荒唐事儿。
作为本文的主角——鹿晗，更是混蛋中的混蛋。
已定节奏为：主灿鹿，微ALL鹿&蛋白。
望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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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鹿文，现实向《等》：http://tieba.baidu.com/p/3359260000?pid=59081233671&cid=0#59081233671
没错，属性很明确，这里是一只灿鹿汪~~~
首发8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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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疯子鹿晗】
卞白贤蹲在张艺兴身旁，看着张艺兴又是哭又是笑的烧着人民币给这块墓碑的主人时，顿时间觉得张艺兴脑子肯定出问题了，于是他不由得看向了那块墓碑上的照片。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特别是一双眼睛。
以前卞白贤总觉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说的特不靠谱，在这物欲横流的年代，谁的眼睛还能清澈的和农夫山泉似的？不过眼前这黑白照上的主人倒是真让卞白贤有了一瞬的恍惚。那一刻，卞白贤觉得这人的眼睛不单是心灵的窗户，更是夜空的窗户，因为，他仿佛从里头看到了漫天繁星。
于是，卞白贤又往下看去，墓碑上刻着主人的名字——鹿晗。
享年24岁。
卞白贤又皱了皱眉头，一时间脑海中又蹦出了四个并不算贴切的字——天妒红颜。
这时候，张艺兴带来的两麻袋人民币也烧完了，那又是哭又是笑的精神症状也彻底消失了。
“鹿晗是谁啊？”回去的路上，卞白贤终于没能忍住内心的疑问。
印象中，张艺兴一直是个温吞水一般的人物，就连他们的纪念日都是平平凡凡的过，整整五年，他们的爱情就像是一条已经呈现一直线状态的心电图，旁人看来，似乎早死了，但是卞白贤却变态般的爱死了这种要死不活的爱情。
前方路口红灯亮起，张艺兴缓缓地踩下了刹车，他没有看卞白贤，只是盯着前方的交通灯，久久后，待绿灯亮起，才回道“一个疯子。”
之后的一路上，卞白贤没有再问张艺兴关于鹿晗的事儿，但是却清楚的明白，那个叫做鹿晗的人一定不简单。
卞白贤与张艺兴的生活又这样平平淡淡的开始了，平淡到让卞白贤都快要忘了那个叫做鹿晗的人，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叫做吴亦凡的人来敲响了他们的房门，之后和张艺兴狠狠地打了一架后，他才再度听到关于那个“疯子”的故事。
那一晚，卞白贤给张艺兴小心翼翼的上完药后，就静静的坐在张艺兴身旁。
张艺兴的语速从来都是不紧不慢的，用卞白贤的话来说，那就是“娓娓道来”，仿佛天大的事从张艺兴的嘴巴里说出来都好像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破事儿。
关于“疯子鹿晗”的故事，张艺兴也终于开了口，声音很轻，又带着一丝苍凉……
张艺兴头一次见到鹿晗时，那是在酒吧。
那天，正好是他一个学长的成年礼，哥几个为了庆祝那哥们儿从此生小孩儿不用偷偷摸摸而举杯欢庆时，就听到了一阵枪声。
那一刻，整个酒吧的人都和疯了似的。
叫的叫，喊的喊，哭的哭，砸的砸，扔的扔，丢的丢。
总之一片举国欢庆，哦不，是惨绝人寰的景象。
而始作俑者呢，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口举着一把机关枪就进来了。
张艺兴透过一面镜子看到了那人。
酒吧的光线本就有些昏暗，加上方才一阵混乱，那就更暗了，张艺兴看不清那人的脸，却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听着，今儿个是我鹿晗砸了你们的场子，叫你们管事儿的有本事就来找我！”话音落下，这叫鹿晗的人又唰的一下子把这酒吧正中央最昂贵的吊灯给打了下来。
哎哟喂呀，这玻璃渣子顿时间碎了一地，可鹿晗呢，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是混黑道的？”听到这儿，卞白贤有些发愣。
“恰恰相反。”提到鹿晗，张艺兴的脸上会出现少有的哭笑不得的神情，他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继续说道“他祖上三代都是部队里的，他老爷子可是当时四九城里头的首长。”
“好威风。”卞白贤不由得有些羡慕。
“威风？”张艺兴摇了摇脑袋，拿起一旁的啤酒灌了一口，又说道“他就是年轻的时候太威风，才弄得那么个凄惨的下场。”
是啊，当时四九城里头谁不知道老鹿家的孙子？谁不知道那小霸王鹿晗？又有谁不期盼着这龟孙子早点嗝屁儿？所以，当鹿晗的死讯传开后，前来哀悼的人无一不在走出殡仪馆时松了一口气。
鹿晗从部队里偷出机关枪的事儿当天晚上就被他家老爷子给知道了，气得老爷子那是浑身发抖，更是拿出了皮鞭愣是往鹿晗身上抽了十几下，直到皮开肉绽才罢休。
你说，鹿晗这是为了什么去砸场？
为女人？哼，他鹿晗从十五岁开荤到而今二十三岁，就愣是没觉得红颜怎么会祸水过。
为金钱？他鹿晗打出生那天，他那败家的老娘就用金奶嘴喂着他，后来老娘和老爹双双出车祸死了，鹿老太更是把鹿晗给宠到没边儿，这人民币就当卫生纸似的给鹿晗糟蹋着。
为权利？他鹿晗要是有那份心的话，这年纪，这背景，在北京城里头至少也得是个少校吧？可如今呢？他已经在国防大学二年级逗留了两年了。
所以说，这鹿晗究竟是为了什么？鹿老爷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鹿晗就是一个字不说。
于是乎，鹿老爷子没法子，就罚着这不成器的孙子跪祠堂一天一夜，期间谁要是给去送吃的喝的穿的，也一起罚！
不过你说这让整个四九城都能同仇敌忾的人能是乖乖挨饿受冻并且跪坐一天一夜的人嘛？
显然不是。
待老爷子走后，鹿晗直接把供奉鹿家列祖列宗的食物给吃了，接着又把窗帘给扯了，一条打地铺，一条当被子，直接就这么躺在地上，睡了。
朴灿烈走进祠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大不敬的场面。他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嘴角，旋即缓缓地蹲下身，脱下自己的军大衣罩在了鹿晗身上。
这才一有动静，地上的人就睁开了眼，见到朴灿烈，先是愣了愣，旋即就和触了电似的，猛地坐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鹿晗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人。
朴灿烈笑了笑，也跟着坐了下来，他一边笑着，一边替鹿晗把外套给罩好。
“闯那么大的祸我能不回来嘛。”才说着，朴灿烈就刮了刮鹿晗的鼻子，前两天他还在成都参加军区演练呢，这不，演练才进行到一半，就听到鹿晗又闯祸了，连演讲都没参加，就匆匆的赶了回来。
了解到前因后果后，朴灿烈本是打算教训几句，但是看到鹿晗这模样，却也只有心疼的份，不自觉间，这声音也也跟着软下了几分“为了一时意气，值得吗？”
“谁让那王八羔子敢动你儿子！”才说着，鹿晗就打了个喷嚏。
看到鹿晗的鼻子都冻红了，朴灿烈正准备再脱件衣服给鹿晗时，鹿晗立马给止住了“别，要是被老爷子看到，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老爷子那儿我早就打过招呼了，不过他老人家拉不下脸子，你就乖乖待到明儿个早上，然后赔个不是，记住了没？”朴灿烈也没再管鹿晗的阻拦，又是脱了件衣服给鹿晗。
接过朴灿烈的衣服，鹿晗突然间觉得鼻尖酸酸的，他看着朴灿烈，朴灿烈也看着他。
只是，鹿晗有些想哭，朴灿烈却依然是笑着。
“干嘛对我那么好。”鹿晗捧着手中的衣服，还有朴灿烈的温度，也有朴灿烈的味道。
“你是我外甥啊。”朴灿烈摸了摸鹿晗的脑袋，嘴角依然扬着，可是眼底却是迅速闪过了一抹无法言说的情愫。
鹿晗捧着衣服的手抖了抖，旋即又立马抬起头，扬起惯有的笑容道“那是，我可是朴参谋长的外甥，亲外甥！”
从祠堂出来后，鹿晗就发烧了，整整三天，烧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
为了这事儿，鹿老太没少骂鹿老爷子。
你想啊，整个鹿家现在可就只剩下鹿晗一根独苗了，就算他再没出息，你爷爷的也不能往死里整啊！鹿老爷子呢，虽然当时的确是气啊，恨啊，怒啊，但是看到床上那病怏怏的鹿晗时，这心里头啊，也不是滋味。他总觉着自己亏欠鹿晗，但是骨子里又有着老派作风，一来二往，自相矛盾中，鹿晗就成了如今这个光会惹是生非的主了。
而鹿晗呢？这三天里头，他虽然发着烧，但是脑子却是清醒的，他知道爷爷奶奶为了他操碎了心，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也不想惹是生非啊，可是，若非如此，朴灿烈怎么会在乎他呢？
是啊……鹿晗这么做才不是为了朴灿烈的儿子，全都是为了朴灿烈，为了自个儿的亲舅舅啊。
他喜欢朴灿烈，作为男人的鹿晗喜欢同为男人的朴灿烈，这本身就是够离谱的事儿了，外加他们还有一层狗屁的血缘关系，这才弄得鹿晗这些年来行事作风越发的乖张离谱。
待鹿晗烧退了后，才知道朴灿烈早又赶去成都了，临行前还给他留了一封信。
写信这事儿是朴灿烈独有的风格，为了这事儿，鹿晗没少埋汰过朴灿烈，说朴灿烈简直就是一旧社会的余孽，但朴灿烈却总是笑笑，不在意的继续往钢笔里加着墨水，然后在一盏小桔灯下，安静的写着。
朴灿烈的字算不上好看，但却工整，而且还透着一股子军人特有的刚劲，每每看到朴灿烈的字时，鹿晗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有一种心安加幸福的感觉。他把朴灿烈给他写过的所有信都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床底下，有事儿没事儿就拿出来看一遍，明明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叮嘱了，但是鹿晗却和读情书似的，百读不厌，越读越爱。
信里头，朴灿烈说上头派了个任务给他，得去一次西部，快点儿的两周回来，慢点的估摸着得待上个个把月，让鹿晗别再闯祸，好好学习。
看，又是这种再平淡不过的话了，然而鹿晗却是面带笑容的读着。读完后，又是读了一遍，最后反反复复不下十遍后，才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到了床底下那个保险柜里头。
才补充完了精神食粮，鹿晗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起一听，不是别人，损友一个——黄子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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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疯子鹿晗】
卞白贤蹲在张艺兴身旁，看着张艺兴又是哭又是笑的烧着人民币给这块墓碑的主人时，顿时间觉得张艺兴脑子肯定出问题了，于是他不由得看向了那块墓碑上的照片。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特别是一双眼睛。
以前卞白贤总觉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说的特不靠谱，在这物欲横流的年代，谁的眼睛还能清澈的和农夫山泉似的？不过眼前这黑白照上的主人倒是真让卞白贤有了一瞬的恍惚。那一刻，卞白贤觉得这人的眼睛不单是心灵的窗户，更是夜空的窗户，因为，他仿佛从里头看到了漫天繁星。
于是，卞白贤又往下看去，墓碑上刻着主人的名字——鹿晗。
享年24岁。
卞白贤又皱了皱眉头，一时间脑海中又蹦出了四个并不算贴切的字——天妒红颜。
这时候，张艺兴带来的两麻袋人民币也烧完了，那又是哭又是笑的精神症状也彻底消失了。
“鹿晗是谁啊？”回去的路上，卞白贤终于没能忍住内心的疑问。
印象中，张艺兴一直是个温吞水一般的人物，就连他们的纪念日都是平平凡凡的过，整整五年，他们的爱情就像是一条已经呈现一直线状态的心电图，旁人看来，似乎早死了，但是卞白贤却变态般的爱死了这种要死不活的爱情。
前方路口红灯亮起，张艺兴缓缓地踩下了刹车，他没有看卞白贤，只是盯着前方的交通灯，久久后，待绿灯亮起，才回道“一个疯子。”
之后的一路上，卞白贤没有再问张艺兴关于鹿晗的事儿，但是却清楚的明白，那个叫做鹿晗的人一定不简单。
卞白贤与张艺兴的生活又这样平平淡淡的开始了，平淡到让卞白贤都快要忘了那个叫做鹿晗的人，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叫做吴亦凡的人来敲响了他们的房门，之后和张艺兴狠狠地打了一架后，他才再度听到关于那个“疯子”的故事。
那一晚，卞白贤给张艺兴小心翼翼的上完药后，就静静的坐在张艺兴身旁。
张艺兴的语速从来都是不紧不慢的，用卞白贤的话来说，那就是“娓娓道来”，仿佛天大的事从张艺兴的嘴巴里说出来都好像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破事儿。
关于“疯子鹿晗”的故事，张艺兴也终于开了口，声音很轻，又带着一丝苍凉……
张艺兴头一次见到鹿晗时，那是在酒吧。
那天，正好是他一个学长的成年礼，哥几个为了庆祝那哥们儿从此生小孩儿不用偷偷摸摸而举杯欢庆时，就听到了一阵枪声。
那一刻，整个酒吧的人都和疯了似的。
叫的叫，喊的喊，哭的哭，砸的砸，扔的扔，丢的丢。
总之一片举国欢庆，哦不，是惨绝人寰的景象。
而始作俑者呢，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口举着一把机关枪就进来了。
张艺兴透过一面镜子看到了那人。
酒吧的光线本就有些昏暗，加上方才一阵混乱，那就更暗了，张艺兴看不清那人的脸，却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听着，今儿个是我鹿晗砸了你们的场子，叫你们管事儿的有本事就来找我！”话音落下，这叫鹿晗的人又唰的一下子把这酒吧正中央最昂贵的吊灯给打了下来。
哎哟喂呀，这玻璃渣子顿时间碎了一地，可鹿晗呢，拍拍屁股就走了。
“他是混黑道的？”听到这儿，卞白贤有些发愣。
“恰恰相反。”提到鹿晗，张艺兴的脸上会出现少有的哭笑不得的神情，他扶了扶自己的额头，继续说道“他祖上三代都是部队里的，他老爷子可是当时四九城里头的首长。”
“好威风。”卞白贤不由得有些羡慕。
“威风？”张艺兴摇了摇脑袋，拿起一旁的啤酒灌了一口，又说道“他就是年轻的时候太威风，才弄得那么个凄惨的下场。”
是啊，当时四九城里头谁不知道老鹿家的孙子？谁不知道那小霸王鹿晗？又有谁不期盼着这龟孙子早点嗝屁儿？所以，当鹿晗的死讯传开后，前来哀悼的人无一不在走出殡仪馆时松了一口气。
鹿晗从部队里偷出机关枪的事儿当天晚上就被他家老爷子给知道了，气得老爷子那是浑身发抖，更是拿出了皮鞭愣是往鹿晗身上抽了十几下，直到皮开肉绽才罢休。
你说，鹿晗这是为了什么去砸场？
为女人？哼，他鹿晗从十五岁开荤到而今二十三岁，就愣是没觉得红颜怎么会祸水过。
为金钱？他鹿晗打出生那天，他那败家的老娘就用金奶嘴喂着他，后来老娘和老爹双双出车祸死了，鹿老太更是把鹿晗给宠到没边儿，这人民币就当卫生纸似的给鹿晗糟蹋着。
为权利？他鹿晗要是有那份心的话，这年纪，这背景，在北京城里头至少也得是个少校吧？可如今呢？他已经在国防大学二年级逗留了两年了。
所以说，这鹿晗究竟是为了什么？鹿老爷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鹿晗就是一个字不说。
于是乎，鹿老爷子没法子，就罚着这不成器的孙子跪祠堂一天一夜，期间谁要是给去送吃的喝的穿的，也一起罚！
不过你说这让整个四九城都能同仇敌忾的人能是乖乖挨饿受冻并且跪坐一天一夜的人嘛？
显然不是。
待老爷子走后，鹿晗直接把供奉鹿家列祖列宗的食物给吃了，接着又把窗帘给扯了，一条打地铺，一条当被子，直接就这么躺在地上，睡了。
朴灿烈走进祠堂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大不敬的场面。他摇了摇头，颇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嘴角，旋即缓缓地蹲下身，脱下自己的军大衣罩在了鹿晗身上。
这才一有动静，地上的人就睁开了眼，见到朴灿烈，先是愣了愣，旋即就和触了电似的，猛地坐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鹿晗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人。
朴灿烈笑了笑，也跟着坐了下来，他一边笑着，一边替鹿晗把外套给罩好。
“闯那么大的祸我能不回来嘛。”才说着，朴灿烈就刮了刮鹿晗的鼻子，前两天他还在成都参加军区演练呢，这不，演练才进行到一半，就听到鹿晗又闯祸了，连演讲都没参加，就匆匆的赶了回来。
了解到前因后果后，朴灿烈本是打算教训几句，但是看到鹿晗这模样，却也只有心疼的份，不自觉间，这声音也也跟着软下了几分“为了一时意气，值得吗？”
“谁让那王八羔子敢动你儿子！”才说着，鹿晗就打了个喷嚏。
看到鹿晗的鼻子都冻红了，朴灿烈正准备再脱件衣服给鹿晗时，鹿晗立马给止住了“别，要是被老爷子看到，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老爷子那儿我早就打过招呼了，不过他老人家拉不下脸子，你就乖乖待到明儿个早上，然后赔个不是，记住了没？”朴灿烈也没再管鹿晗的阻拦，又是脱了件衣服给鹿晗。
接过朴灿烈的衣服，鹿晗突然间觉得鼻尖酸酸的，他看着朴灿烈，朴灿烈也看着他。
只是，鹿晗有些想哭，朴灿烈却依然是笑着。
“干嘛对我那么好。”鹿晗捧着手中的衣服，还有朴灿烈的温度，也有朴灿烈的味道。
“你是我外甥啊。”朴灿烈摸了摸鹿晗的脑袋，嘴角依然扬着，可是眼底却是迅速闪过了一抹无法言说的情愫。
鹿晗捧着衣服的手抖了抖，旋即又立马抬起头，扬起惯有的笑容道“那是，我可是朴参谋长的外甥，亲外甥！”
从祠堂出来后，鹿晗就发烧了，整整三天，烧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
为了这事儿，鹿老太没少骂鹿老爷子。
你想啊，整个鹿家现在可就只剩下鹿晗一根独苗了，就算他再没出息，你爷爷的也不能往死里整啊！鹿老爷子呢，虽然当时的确是气啊，恨啊，怒啊，但是看到床上那病怏怏的鹿晗时，这心里头啊，也不是滋味。他总觉着自己亏欠鹿晗，但是骨子里又有着老派作风，一来二往，自相矛盾中，鹿晗就成了如今这个光会惹是生非的主了。
而鹿晗呢？这三天里头，他虽然发着烧，但是脑子却是清醒的，他知道爷爷奶奶为了他操碎了心，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也不想惹是生非啊，可是，若非如此，朴灿烈怎么会在乎他呢？
是啊……鹿晗这么做才不是为了朴灿烈的儿子，全都是为了朴灿烈，为了自个儿的亲舅舅啊。
他喜欢朴灿烈，作为男人的鹿晗喜欢同为男人的朴灿烈，这本身就是够离谱的事儿了，外加他们还有一层狗屁的血缘关系，这才弄得鹿晗这些年来行事作风越发的乖张离谱。
待鹿晗烧退了后，才知道朴灿烈早又赶去成都了，临行前还给他留了一封信。
写信这事儿是朴灿烈独有的风格，为了这事儿，鹿晗没少埋汰过朴灿烈，说朴灿烈简直就是一旧社会的余孽，但朴灿烈却总是笑笑，不在意的继续往钢笔里加着墨水，然后在一盏小桔灯下，安静的写着。
朴灿烈的字算不上好看，但却工整，而且还透着一股子军人特有的刚劲，每每看到朴灿烈的字时，鹿晗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有一种心安加幸福的感觉。他把朴灿烈给他写过的所有信都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床底下，有事儿没事儿就拿出来看一遍，明明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叮嘱了，但是鹿晗却和读情书似的，百读不厌，越读越爱。
信里头，朴灿烈说上头派了个任务给他，得去一次西部，快点儿的两周回来，慢点的估摸着得待上个个把月，让鹿晗别再闯祸，好好学习。
看，又是这种再平淡不过的话了，然而鹿晗却是面带笑容的读着。读完后，又是读了一遍，最后反反复复不下十遍后，才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到了床底下那个保险柜里头。
才补充完了精神食粮，鹿晗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起一听，不是别人，损友一个——黄子韬。
第二章 【高级混账】
说起黄子韬，那也是京城里头有名的纨绔子弟。他姥爷当初也是个将军，跟着毛爷爷走南闯北，真刀真枪的把新中国给打了下来。然后呢，自然就加官进爵，光宗耀祖。可有一句话叫做富不过三代，黄子韬就是那第三代，其顽劣程度丝毫不亚于鹿晗。
而他和鹿晗相识相知相惜，也是因为一件荒唐事儿。
那时候鹿晗二十岁，黄子韬那臭小子不过十六岁，俩人在赌场里头遇到了，恰巧两人都输的只剩下内裤，最后呢？居然光着屁股走出了赌场，绕着整个北京城晃了一圈儿，最后被警察叔叔以严重影响市容的名义给抓回局子里了。
于是乎，这两个王八羔子臭味相投，一见如故。
“鹿子，你可终于接电话了啊。”黄子韬那头有些闹腾，鹿晗也听得不舒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哎，我说还记得那吴世勋不？”黄子韬的声音颇有些兴奋。
吴世勋，这个名字让鹿晗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后，他不咸不淡的回了句“不记得了。”
“哎哟我的亲哥呀，你除了你亲舅舅外还记得谁啊！那小子和你长得就和亲兄弟似的你都能忘！”黄子韬这话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鹿晗这人啊，对任何人都不上心，除了朴灿烈。要不是黄子韬隔三差五就在鹿晗跟前儿刷一下存在感，估摸着鹿晗也会和刚才一样，淡淡的问上一句“谁啊。”
“得得得，我就和你说啊，这小子在东城那块儿开了个局，比射击。现在外围都押疯了！”
“关我什么事？”鹿晗边说边又把保险箱往里头挪了挪。
“那小子点名要和你比枪啊！”黄子韬大声道。
“没兴趣。”鹿晗耸耸肩，凭什么别人指明要他他就非得去啊，他可是有名的小霸王鹿晗啊！
“亲哥，你知道现在外围都下成什么样了吗？1:300！我可把宝都押你身上了，你可真得来啊！”
“没空。”任由黄子韬怎么求鹿晗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直到黄子韬说了一句“得！你要是来，我就把朴灿烈上回扔了的毛笔字给你！”
“成交。”干净利落的挂下电话，鹿晗迅速整装待发。
而另一头的黄子韬不免骂了一句“靠！真弄不懂一个死了老婆带着拖油瓶的男人哪儿好了！”
鹿晗到比赛的地方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但是四周却还是人声鼎沸，个个都和磕了药似的看着他。特别是黄子韬，整一个人来疯，见到鹿晗就四处吆喝“这是我亲哥！鹿晗！你们这回输定了，输定了！”
你说黄子韬这么嚣张是为了啥？他自然不是真傻，要知道，虽然平日里横惯了，但是这在权利圈儿里头长大的孩子，有谁不是人精？他黄子韬既然把宝都押在了鹿晗身上，那就说明鹿晗一定有真本事。
的确，鹿晗虽然表面上和个混账没差，但是内在呢？人是一个学富五车，能文能武的高级混账！
黄子韬记得那是他一个朋友旗下的一风月场所开张的日子，他拉着鹿晗前来道贺。当下就有看鹿晗不爽的人，直接拿了毛笔砚台往鹿晗面前一搁，让鹿晗给这风月场所提副字，摆明想让这鹿晗难堪。
鹿晗呢？笑了笑，然后不紧不慢的拿起毛笔，往砚台里头蘸了蘸，那动作，那身形，远远望去，你压根儿不觉得这人是站在窑子门口，只觉得鹿晗身处云端间，下一秒即将羽化而登仙。
然后呢，鹿晗唰唰唰的在白纸上落下了他的黑字——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鹿晗写的是行书，一笔一划，行云流水，就像他这个人似的，做事儿潇洒利落，不带走一片云彩。
看，明明是大家的诗词，但是却因为挂在了这风月场所，顿时间这意思就变了，变得怪了，变得有味儿了，也变得让人想入非非了。
那一天，黄子韬就知道，鹿晗和他不一样，他越发的想要去了解鹿晗，越了解就发现越不了解，一年两年三年，他就这么在鹿晗身上花下了不少精力，可是却始终无悔，就算最后在鹿晗坟前，他都只说了一句话“鹿子，我还没看透你呢，你怎么就走了呢。”
鹿晗见到吴世勋的时候，这小子正坐在仓库中央的沙发上，用手绢儿擦着手枪，嘿，别说，吴世勋做起这动作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远远望去，你就觉得那人和一颗小白杨似的，干干净净，挺挺拔拔，纵然翘着二郎腿，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态，却依然透着一股子贵气。
听到了动静后，吴世勋抬起头，看着鹿晗就是甜甜一笑。
那笑看的鹿晗一阵哆嗦，黄子韬也是惊吓不小。
吴世勋是谁？
如果说鹿晗是北京城里头的小霸王，那么吴世勋就是这皇城根儿下正儿八经的太子爷！再打比方，鹿晗如果是个正白旗，那么吴世勋就是个正黄旗！
“小鹿！”见到鹿晗后，吴世勋又是笑的没了眼。
“你谁啊。”鹿晗皱了皱眉头，他用朴灿烈的命根子发誓他是真记不起来认识这么一个人。
“学弟啊！”吴世勋也不恼，更不理会四周越发嘈杂的人群，竟是耐心解释起来两人的相遇相知的故事。
当然了，这一切于鹿晗来说压根儿就像是听别人家的故事似的。
“你他妈闹了那么多事儿，敢情就是为了见我一面？”鹿晗觉着这个叫做吴世勋的人简直就是脑残中的战斗机。
“当然不止这一点。”吴世勋从头到尾都笑的甜甜的，但是这笑容看久了便让人不舒服，不光鹿晗，就连黄子韬都觉着不对劲儿，直接问道“你小子到底什么目的。”
“小鹿，你要是赢了，从此我吴世勋就跟在你屁股后面，做牛做马，绝不后悔。”吴世勋歪着脑袋，声音甜的和和了蜜似的，快要腻死个人。
“得，要是输了呢。”鹿晗才不屑是否有个小弟。
“小鹿，要是输了呢，从此就跟在我后面，听我的吩咐！”吴世勋自始至终都说的有条
不紊，好像早就计算过了。
“行，不过，如果我赢了，你也别跟着我。但如果我输了，只要你吴世勋吩咐的，就算奸淫掳掠我鹿晗也照做不误。”边说着，鹿晗边走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上头有两把被拆了的步枪。
“别啊，鹿子！让小吴太子跟在身后，多威风啊！”黄子韬倒是不干了，他也不是想做大哥，就是想做狐假虎威的那类人。瞧，也是个罕见的变态心理吧。
所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真是至理名言。
“一言为定。”吴世勋朝着鹿晗伸出了小指。
鹿晗瞅了眼这娘们儿的动作，撇了撇嘴，最后只是击了下吴世勋的掌，算是达成约定。
“规则很简单，谁在最短的时间内组装完枪械，并且能够射击准确就算赢。”吴世勋简单的说着。
“射击准确？”鹿晗望了望四周，没有任何枪把子。
“找个人站在那儿呗。”吴世勋的一番话让鹿晗一惊，还没缓过神来呢，一个人就从人群中被踢了出来。
“小吴太子，我错了，我错了，您别拿小的开玩笑！”那人满身是伤，脑袋被打的和猪头三一样，但是鹿晗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打朴灿烈儿子主意的王八羔子！
吴世勋看了眼鹿晗，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怎么样，这个活靶子还满意不？”
“正合我意。”鹿晗笑了，笑的就和一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似的，可事实上，这眉眼间却是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那鹿晗把人给打死了？”卞白贤心想着，既然是张艺兴口中的疯子，那么很有可能这么做！
张艺兴摇摇头，眼神有些迷离“他可不是这么善良的人。他和吴世勋两人一人一枪，整整二十颗子弹全都避开了重点部位打在了那人的身上，弄得人半死不活。”
“你知道吗，那是我头一次亲眼看到这种场面，也是头一次知道官宦子弟能横到什么程度，那时候我气愤不已，甚至觉得鹿晗面目可憎，想着总有一天会遭报应，可是当鹿晗真的死了后，我又忍不住哭了。”张艺兴悠悠的说着，从气愤到惋惜，他的声音依然这般波澜不惊，仿佛自己是个事外人一般。
“他怎么死的？”卞白贤不明白，那么唯我独尊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蠢死的！”张艺兴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最后哭累了，在快睡着的时候，回答道“蠢到为了一个只是长得像朴灿烈的人死了。”
那一晚，张艺兴的故事就讲到这里，没有再继续，但是却彻底勾起了白贤的兴趣，他很迫切的想要知道更多关于鹿晗的故事，还有，那个让鹿晗送了命的朴灿烈的故事。
好在他本就是个记者，打听情报，收集资料一向是他的强项。
可是整整一个月，卞白贤收集到的关于鹿晗的东西，只有一张海报。
那是前几年的招兵海报。
海报上有一个男人，穿着一袭墨绿色的军装，朝着鲜艳的五星红旗敬了一个军礼。
很普通的一个动作，可是却偏偏因为这个模特而让人心里头产生了荡漾，产生了波澜。那男人很漂亮，是真的漂亮，不论是眉眼还是鼻尖，甚至是嘴巴，无一不赤裸裸的告诉世人，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可不是整容就能拉近的。
可是奇怪的就是，漂亮归漂亮，却不显一丝女气，配合着那军姿和执着坚定的眼神，整个人居然散发着一种浩然正气！
而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让人恨的牙痒痒的鹿晗。
这还是张艺兴口中那个和人渣没差的人吗？卞白贤有些失神的望着海报中的人，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希望能够回到鹿晗还活着的时候，认识鹿晗，然后好好地和鹿晗谈一谈。接着写上一篇专访。
他想，一定能火，嗯，大火！
说起黄子韬，那也是京城里头有名的纨绔子弟。他姥爷当初也是个将军，跟着毛爷爷走南闯北，真刀真枪的把新中国给打了下来。然后呢，自然就加官进爵，光宗耀祖。可有一句话叫做富不过三代，黄子韬就是那第三代，其顽劣程度丝毫不亚于鹿晗。
而他和鹿晗相识相知相惜，也是因为一件荒唐事儿。
那时候鹿晗二十岁，黄子韬那臭小子不过十六岁，俩人在赌场里头遇到了，恰巧两人都输的只剩下内裤，最后呢？居然光着屁股走出了赌场，绕着整个北京城晃了一圈儿，最后被警察叔叔以严重影响市容的名义给抓回局子里了。
于是乎，这两个王八羔子臭味相投，一见如故。
“鹿子，你可终于接电话了啊。”黄子韬那头有些闹腾，鹿晗也听得不舒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哎，我说还记得那吴世勋不？”黄子韬的声音颇有些兴奋。
吴世勋，这个名字让鹿晗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后，他不咸不淡的回了句“不记得了。”
“哎哟我的亲哥呀，你除了你亲舅舅外还记得谁啊！那小子和你长得就和亲兄弟似的你都能忘！”黄子韬这话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鹿晗这人啊，对任何人都不上心，除了朴灿烈。要不是黄子韬隔三差五就在鹿晗跟前儿刷一下存在感，估摸着鹿晗也会和刚才一样，淡淡的问上一句“谁啊。”
“得得得，我就和你说啊，这小子在东城那块儿开了个局，比射击。现在外围都押疯了！”
“关我什么事？”鹿晗边说边又把保险箱往里头挪了挪。
“那小子点名要和你比枪啊！”黄子韬大声道。
“没兴趣。”鹿晗耸耸肩，凭什么别人指明要他他就非得去啊，他可是有名的小霸王鹿晗啊！
“亲哥，你知道现在外围都下成什么样了吗？1:300！我可把宝都押你身上了，你可真得来啊！”
“没空。”任由黄子韬怎么求鹿晗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直到黄子韬说了一句“得！你要是来，我就把朴灿烈上回扔了的毛笔字给你！”
“成交。”干净利落的挂下电话，鹿晗迅速整装待发。
而另一头的黄子韬不免骂了一句“靠！真弄不懂一个死了老婆带着拖油瓶的男人哪儿好了！”
鹿晗到比赛的地方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但是四周却还是人声鼎沸，个个都和磕了药似的看着他。特别是黄子韬，整一个人来疯，见到鹿晗就四处吆喝“这是我亲哥！鹿晗！你们这回输定了，输定了！”
你说黄子韬这么嚣张是为了啥？他自然不是真傻，要知道，虽然平日里横惯了，但是这在权利圈儿里头长大的孩子，有谁不是人精？他黄子韬既然把宝都押在了鹿晗身上，那就说明鹿晗一定有真本事。
的确，鹿晗虽然表面上和个混账没差，但是内在呢？人是一个学富五车，能文能武的高级混账！
黄子韬记得那是他一个朋友旗下的一风月场所开张的日子，他拉着鹿晗前来道贺。当下就有看鹿晗不爽的人，直接拿了毛笔砚台往鹿晗面前一搁，让鹿晗给这风月场所提副字，摆明想让这鹿晗难堪。
鹿晗呢？笑了笑，然后不紧不慢的拿起毛笔，往砚台里头蘸了蘸，那动作，那身形，远远望去，你压根儿不觉得这人是站在窑子门口，只觉得鹿晗身处云端间，下一秒即将羽化而登仙。
然后呢，鹿晗唰唰唰的在白纸上落下了他的黑字——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鹿晗写的是行书，一笔一划，行云流水，就像他这个人似的，做事儿潇洒利落，不带走一片云彩。
看，明明是大家的诗词，但是却因为挂在了这风月场所，顿时间这意思就变了，变得怪了，变得有味儿了，也变得让人想入非非了。
那一天，黄子韬就知道，鹿晗和他不一样，他越发的想要去了解鹿晗，越了解就发现越不了解，一年两年三年，他就这么在鹿晗身上花下了不少精力，可是却始终无悔，就算最后在鹿晗坟前，他都只说了一句话“鹿子，我还没看透你呢，你怎么就走了呢。”
鹿晗见到吴世勋的时候，这小子正坐在仓库中央的沙发上，用手绢儿擦着手枪，嘿，别说，吴世勋做起这动作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远远望去，你就觉得那人和一颗小白杨似的，干干净净，挺挺拔拔，纵然翘着二郎腿，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态，却依然透着一股子贵气。
听到了动静后，吴世勋抬起头，看着鹿晗就是甜甜一笑。
那笑看的鹿晗一阵哆嗦，黄子韬也是惊吓不小。
吴世勋是谁？
如果说鹿晗是北京城里头的小霸王，那么吴世勋就是这皇城根儿下正儿八经的太子爷！再打比方，鹿晗如果是个正白旗，那么吴世勋就是个正黄旗！
“小鹿！”见到鹿晗后，吴世勋又是笑的没了眼。
“你谁啊。”鹿晗皱了皱眉头，他用朴灿烈的命根子发誓他是真记不起来认识这么一个人。
“学弟啊！”吴世勋也不恼，更不理会四周越发嘈杂的人群，竟是耐心解释起来两人的相遇相知的故事。
当然了，这一切于鹿晗来说压根儿就像是听别人家的故事似的。
“你他妈闹了那么多事儿，敢情就是为了见我一面？”鹿晗觉着这个叫做吴世勋的人简直就是脑残中的战斗机。
“当然不止这一点。”吴世勋从头到尾都笑的甜甜的，但是这笑容看久了便让人不舒服，不光鹿晗，就连黄子韬都觉着不对劲儿，直接问道“你小子到底什么目的。”
“小鹿，你要是赢了，从此我吴世勋就跟在你屁股后面，做牛做马，绝不后悔。”吴世勋歪着脑袋，声音甜的和和了蜜似的，快要腻死个人。
“得，要是输了呢。”鹿晗才不屑是否有个小弟。
“小鹿，要是输了呢，从此就跟在我后面，听我的吩咐！”吴世勋自始至终都说的有条
不紊，好像早就计算过了。
“行，不过，如果我赢了，你也别跟着我。但如果我输了，只要你吴世勋吩咐的，就算奸淫掳掠我鹿晗也照做不误。”边说着，鹿晗边走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上头有两把被拆了的步枪。
“别啊，鹿子！让小吴太子跟在身后，多威风啊！”黄子韬倒是不干了，他也不是想做大哥，就是想做狐假虎威的那类人。瞧，也是个罕见的变态心理吧。
所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真是至理名言。
“一言为定。”吴世勋朝着鹿晗伸出了小指。
鹿晗瞅了眼这娘们儿的动作，撇了撇嘴，最后只是击了下吴世勋的掌，算是达成约定。
“规则很简单，谁在最短的时间内组装完枪械，并且能够射击准确就算赢。”吴世勋简单的说着。
“射击准确？”鹿晗望了望四周，没有任何枪把子。
“找个人站在那儿呗。”吴世勋的一番话让鹿晗一惊，还没缓过神来呢，一个人就从人群中被踢了出来。
“小吴太子，我错了，我错了，您别拿小的开玩笑！”那人满身是伤，脑袋被打的和猪头三一样，但是鹿晗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打朴灿烈儿子主意的王八羔子！
吴世勋看了眼鹿晗，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怎么样，这个活靶子还满意不？”
“正合我意。”鹿晗笑了，笑的就和一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似的，可事实上，这眉眼间却是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那鹿晗把人给打死了？”卞白贤心想着，既然是张艺兴口中的疯子，那么很有可能这么做！
张艺兴摇摇头，眼神有些迷离“他可不是这么善良的人。他和吴世勋两人一人一枪，整整二十颗子弹全都避开了重点部位打在了那人的身上，弄得人半死不活。”
“你知道吗，那是我头一次亲眼看到这种场面，也是头一次知道官宦子弟能横到什么程度，那时候我气愤不已，甚至觉得鹿晗面目可憎，想着总有一天会遭报应，可是当鹿晗真的死了后，我又忍不住哭了。”张艺兴悠悠的说着，从气愤到惋惜，他的声音依然这般波澜不惊，仿佛自己是个事外人一般。
“他怎么死的？”卞白贤不明白，那么唯我独尊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蠢死的！”张艺兴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最后哭累了，在快睡着的时候，回答道“蠢到为了一个只是长得像朴灿烈的人死了。”
那一晚，张艺兴的故事就讲到这里，没有再继续，但是却彻底勾起了白贤的兴趣，他很迫切的想要知道更多关于鹿晗的故事，还有，那个让鹿晗送了命的朴灿烈的故事。
好在他本就是个记者，打听情报，收集资料一向是他的强项。
可是整整一个月，卞白贤收集到的关于鹿晗的东西，只有一张海报。
那是前几年的招兵海报。
海报上有一个男人，穿着一袭墨绿色的军装，朝着鲜艳的五星红旗敬了一个军礼。
很普通的一个动作，可是却偏偏因为这个模特而让人心里头产生了荡漾，产生了波澜。那男人很漂亮，是真的漂亮，不论是眉眼还是鼻尖，甚至是嘴巴，无一不赤裸裸的告诉世人，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可不是整容就能拉近的。
可是奇怪的就是，漂亮归漂亮，却不显一丝女气，配合着那军姿和执着坚定的眼神，整个人居然散发着一种浩然正气！
而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让人恨的牙痒痒的鹿晗。
这还是张艺兴口中那个和人渣没差的人吗？卞白贤有些失神的望着海报中的人，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希望能够回到鹿晗还活着的时候，认识鹿晗，然后好好地和鹿晗谈一谈。接着写上一篇专访。
他想，一定能火，嗯，大火！
第三章 【狮门客栈】
有句歌词是这么唱的，这世界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卞白贤再次知晓关于鹿晗的事是从吴亦凡的口中听到的。
吴亦凡是他这次的采访对象，整一个新时代的标准高富帅。
两人见面时，都有些错愕，不过吴亦凡很快就恢复了冷面的模样。卞白贤也很专业，两个小时，问题问的深也问的刁钻，不过吴亦凡都很好的应付了下来。
采访结束后，卞白贤没有直接离开，面对他的举动，吴亦凡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松了松领带，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接着吐了一个好看的烟圈，说“想知道关于鹿晗的事？”
“嗯。”卞白贤点头，丝毫不掩饰。
“哼，真是个死了都让人惦记的混蛋。”吴亦凡虽然话说得难听，但是卞白贤却是从吴亦凡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温柔，是的，这是整整两个小时外加十本资料里头卞白贤都不曾看到的表情。
吴亦凡说头一次见到鹿晗那是在一个拍卖会上。
那时的吴亦凡还不是什么青年才俊，和鹿晗一样，是个顶着二世子名号在京城里头横行霸道的主。只不过，他比其他二世子好在他有自个儿的小本买卖，那就是古董收藏。
那天是星期天，天气晴。
鹿晗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里头是白色羊绒衫，皮带是爱马仕的，裤子是黑色的，脚上是尖头的咖啡色皮鞋。
卞白贤问吴亦凡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吴亦凡又是点了根烟，回道“不知道，就是记得，忘都忘不掉。”
那天陪着鹿晗来参加这场拍卖会的还有一个人——朴灿烈。
吴亦凡说，那天鹿晗用一千万人民币拍下了一件东西。
卞白贤猜是古董。
吴亦凡却摇头，说，那是朴灿烈写的一副字——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当鹿晗喊出这个价钱时，整个会场的人无不觉得鹿晗疯了，就连身旁的朴灿烈都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看着鹿晗，但是这人却毫不在意，大大方方的走到台上，接过那副字时，那笑容让吴亦凡一生难忘。
“那一刻，我觉得他捧着的不是字，仿佛是他的命。”吴亦凡这么说着，眼里竟不知何时泛起了泪光。
鹿晗的笑容本就是会让人失神，而当鹿晗的笑容为朴灿烈绽放时，那笑容就像是一杯毒药，带着最芬芳的味道，让你无形间沾染上了毒瘾，自此后，万劫不复。
“傻瓜，这字哪值这个价？”朴灿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知道用钱去衡量感情很俗，但是奇怪的是，有时候这感情要是和金钱画上等号时，竟是会让人的情绪产生了几倍的起伏。
“值！”鹿晗只回了这么一个字，坚定的让人本欲脱口而出的“傻子”“疯子”之类的词汇竟是一股脑的吞下了肚。
“小傻瓜。”朴灿烈最终只得无奈的笑了笑，他再度看向了那副字，又看了看鹿晗，千言万语憋在心头，终究还是化作了一抹叹息。
“你说，你是我命中的有还是无呢？”走出拍卖会场，鹿晗看着外头的大雪，突然问道。
朴灿烈一愣，他的双眸有些微红，看向鹿晗时，鹿晗还是仰着脖子看着大雪纷飞的天空，说道“其实，没有不可怕，可怕的是若有似无，对吗？”
鹿晗对上了朴灿烈的眼。
这一刻，鹿晗是笑着，而朴灿烈却是哭了。
“你和鹿晗是什么关系？”卞白贤喜欢听别人讲故事，而眼下的这个故事是他这些年来听到最有趣的一个“放心，这段我不会写进去的。”
“没关系。”吴亦凡摆了摆手，明明不过才三十的年纪，眼下却让人感觉似乎沧桑不少。
“我和鹿晗……”吴亦凡笑了笑，倒是有些自嘲的意味“说白了，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关系。”
在吴亦凡的那段关于鹿晗的故事中，卞白贤再度对鹿晗有了认识，而这种认识让卞白贤越发想要亲自见一见鹿晗的愿望更加强烈。
吴亦凡是透过吴世勋认识的鹿晗。
没错，吴亦凡，吴世勋是兄弟。
当时，整个四九城里头是这么称呼他们的，大吴太子，小吴太子。
吴世勋和鹿晗的那场比试最后以平局落幕，而俩王八羔子也被抓进了局子关了一晚。
那天晚上，吴世勋和鹿晗关在了相邻的牢房里头，吴世勋盘坐在地上，看着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哼着最炫名族风的鹿晗，问道“你不是恨那人吗？怎么不杀了他？”
鹿晗的歌声顿了顿，笑说“杀了他，然后让他化成厉鬼找我报仇？所以还不如让他天天心里有鬼，自个儿把自个儿给折腾死？”
这是个任性的人。
对，当时吴世勋就想到了一句话——有权，就是任性。
鹿晗没问吴世勋怎么会找到那人，也没问吴世勋怎么就陪着他疯了一晚上，但是吴世勋却自己给了鹿晗答案——
“我喜欢你。”
那一晚，鹿晗没给吴世勋回答，只是依然唱着最炫名族风，直到唱得睡着。
可是自此后，吴世勋就像赖上了鹿晗似的。他从来没对鹿晗说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鹿晗的，究竟有多喜欢，但是却是真真切切的表现出了喜欢鹿晗该有的样子。
包括把鹿晗介绍给吴亦凡认识，也是吴世勋表达自己喜欢的一种方式。
吴亦凡说，那天也恰巧是个拍卖会，不过性质可不同，不面向社会开放，而是向一群有钱没处花的公子哥儿开放的。
“是禁品？”说到这儿，卞白贤也变得有些兴奋了，前两年他也在无意间了解到关于私人拍卖会的事儿，但是苦于没有门路，一直都未曾亲眼目睹一番。
吴亦凡看了眼卞白贤，那眼神让卞白贤有些不舒服，仿佛有些看不起人似的。不过转念一想，自个儿还真没资格生气，这吴亦凡是谁啊？他能看得上的人又有几个？
“野史听得不少啊。”吴亦凡弹了弹指尖的烟灰，继续回忆道——
那不是吴亦凡头一次见到鹿晗，但却是鹿晗头一次见到吴亦凡。
用鹿晗的话来说，如果吴世勋是一只刚刚修炼成精的小狐狸，那么吴亦凡就是得道的狐仙。两人身上随着都散发着同一种味道，但明显，吴亦凡身上的味道更内敛，更让人想要深入。当然了，这一切鹿晗不过是放在心底，面上，他只是笑了笑，伸出手与吴亦凡客套似的握了握。
作为吴亦凡的亲弟弟吴世勋带来的人，鹿晗自然受到了顶级的待遇，不过说到底，就算是鹿晗单枪匹马来这儿，凭借着他那名号，也足以让人把他当祖宗供起来。
“小鹿哥，你人气可真高啊。”才坐下，吴世勋就调侃了起来。
鹿晗挑了挑眉，笑笑，不说话。随手拿起一旁的菜单，叫了一壶12000元的茶水后，便双腿往一旁的大红酸枝椅上一搁，整一个纨绔子弟的经典形象。
这地方叫做狮门客栈。从布置装潢到人员配置全部是仿着明清时期，大有让人还活在清政府统治时期的错觉。
鹿晗来过三次，头一次是他刚满月的时候，他那败家老娘抱他来的。第二次是他成年的时候，朴灿烈带着他来的。第三次，就是今天。
说起这狮门客栈，那可真是应了它的名儿。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随便一盆花生，还是原味的就卖你500元，鹿晗记得那次朴灿烈带自己来时，他还一个个数了数花生数，乖乖，18粒，不多不少，一粒28元不到的价钱。
鹿晗也不是没吃过贵的，但是这种贵的离谱的他还真是头一次吃，当即就傻了眼看着朴灿烈，人朴灿烈却不以为意，优雅的翻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菜单，清润的嗓音响起——
“一斤白肉，酸菜血肠，金鱼戏莲，蛤蟆鲍鱼，奶油炸糕，清汤丸子，拔丝山药，杏仁豆腐，最后再来盆银丝卷。”
“好嘞，朴参谋您稍等，立马给您上！”那服务员从头到尾没动过笔，光靠脑子把这一溜的菜单给记了下来，话音落下，便一溜烟儿的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朴灿烈，你他妈是不是受贿了？”鹿晗虽说没看菜价，但是光这花生的价钱他就能猜个七七八八，刚刚朴灿烈这一串报下来，这顿饭没个5位数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我要是受贿了，你打算报官吗？”眼下的朴灿烈没穿军装，脱下大衣，露出的是一件灰色的圆领毛衫，整个人乍一眼散发着一种白面书生的形象，实则，却也是个让人摸不透猜不着的妖精！
“报官？哼，这北京城里头我看就没人敢接这案子。”鹿晗挑挑眉，趾高气扬的模样倒是逗笑了朴灿烈。
“好了，今天是你生日，老爷子他军务缠身，又不想太高调，所以我就做主在这儿给你庆祝庆祝，小鹿爷，你就凑活凑活得了。”才说着，朴灿烈就叫了一瓶二锅头，往鹿晗的杯子里倒满，说道“既然成年了，就陪我好好喝一杯。”
那一天，是鹿晗头一次喝二锅头，第一口时差点没把他给呛死，不过越喝越有味道，越喝就越放不下手，到最后竟是直接对着瓶子吹了起来，要不是朴灿烈，估摸着那天鹿晗又得闹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有了先前的经验，鹿晗也不客气，才几分钟的时间，就往吴世勋的头上记了小一万的帐。
吴世勋倒也不在意，从头到尾都是乐呵呵的瞅着鹿晗，不过却还是拖了一句话“小鹿哥，你要不要打包点儿回家？”
鹿晗知道吴世勋这是在埋汰自己呢，不过他脸子一向厚，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后，倒也不客气“行，小二，把你们这儿所有的菜都上了一遍，给我送到海淀区鹿家宅！”
说着鹿晗的一双眼睛就死死地盯着吴世勋，大有让对方看好戏的架势。
可吴世勋是谁啊？都说了，那可是小太子爷啊。
蹦跶，一个响指，只听吴世勋说道“小二，照着小鹿爷的吩咐做，记我账上。”
有句歌词是这么唱的，这世界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卞白贤再次知晓关于鹿晗的事是从吴亦凡的口中听到的。
吴亦凡是他这次的采访对象，整一个新时代的标准高富帅。
两人见面时，都有些错愕，不过吴亦凡很快就恢复了冷面的模样。卞白贤也很专业，两个小时，问题问的深也问的刁钻，不过吴亦凡都很好的应付了下来。
采访结束后，卞白贤没有直接离开，面对他的举动，吴亦凡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松了松领带，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接着吐了一个好看的烟圈，说“想知道关于鹿晗的事？”
“嗯。”卞白贤点头，丝毫不掩饰。
“哼，真是个死了都让人惦记的混蛋。”吴亦凡虽然话说得难听，但是卞白贤却是从吴亦凡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温柔，是的，这是整整两个小时外加十本资料里头卞白贤都不曾看到的表情。
吴亦凡说头一次见到鹿晗那是在一个拍卖会上。
那时的吴亦凡还不是什么青年才俊，和鹿晗一样，是个顶着二世子名号在京城里头横行霸道的主。只不过，他比其他二世子好在他有自个儿的小本买卖，那就是古董收藏。
那天是星期天，天气晴。
鹿晗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里头是白色羊绒衫，皮带是爱马仕的，裤子是黑色的，脚上是尖头的咖啡色皮鞋。
卞白贤问吴亦凡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吴亦凡又是点了根烟，回道“不知道，就是记得，忘都忘不掉。”
那天陪着鹿晗来参加这场拍卖会的还有一个人——朴灿烈。
吴亦凡说，那天鹿晗用一千万人民币拍下了一件东西。
卞白贤猜是古董。
吴亦凡却摇头，说，那是朴灿烈写的一副字——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当鹿晗喊出这个价钱时，整个会场的人无不觉得鹿晗疯了，就连身旁的朴灿烈都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看着鹿晗，但是这人却毫不在意，大大方方的走到台上，接过那副字时，那笑容让吴亦凡一生难忘。
“那一刻，我觉得他捧着的不是字，仿佛是他的命。”吴亦凡这么说着，眼里竟不知何时泛起了泪光。
鹿晗的笑容本就是会让人失神，而当鹿晗的笑容为朴灿烈绽放时，那笑容就像是一杯毒药，带着最芬芳的味道，让你无形间沾染上了毒瘾，自此后，万劫不复。
“傻瓜，这字哪值这个价？”朴灿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知道用钱去衡量感情很俗，但是奇怪的是，有时候这感情要是和金钱画上等号时，竟是会让人的情绪产生了几倍的起伏。
“值！”鹿晗只回了这么一个字，坚定的让人本欲脱口而出的“傻子”“疯子”之类的词汇竟是一股脑的吞下了肚。
“小傻瓜。”朴灿烈最终只得无奈的笑了笑，他再度看向了那副字，又看了看鹿晗，千言万语憋在心头，终究还是化作了一抹叹息。
“你说，你是我命中的有还是无呢？”走出拍卖会场，鹿晗看着外头的大雪，突然问道。
朴灿烈一愣，他的双眸有些微红，看向鹿晗时，鹿晗还是仰着脖子看着大雪纷飞的天空，说道“其实，没有不可怕，可怕的是若有似无，对吗？”
鹿晗对上了朴灿烈的眼。
这一刻，鹿晗是笑着，而朴灿烈却是哭了。
“你和鹿晗是什么关系？”卞白贤喜欢听别人讲故事，而眼下的这个故事是他这些年来听到最有趣的一个“放心，这段我不会写进去的。”
“没关系。”吴亦凡摆了摆手，明明不过才三十的年纪，眼下却让人感觉似乎沧桑不少。
“我和鹿晗……”吴亦凡笑了笑，倒是有些自嘲的意味“说白了，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关系。”
在吴亦凡的那段关于鹿晗的故事中，卞白贤再度对鹿晗有了认识，而这种认识让卞白贤越发想要亲自见一见鹿晗的愿望更加强烈。
吴亦凡是透过吴世勋认识的鹿晗。
没错，吴亦凡，吴世勋是兄弟。
当时，整个四九城里头是这么称呼他们的，大吴太子，小吴太子。
吴世勋和鹿晗的那场比试最后以平局落幕，而俩王八羔子也被抓进了局子关了一晚。
那天晚上，吴世勋和鹿晗关在了相邻的牢房里头，吴世勋盘坐在地上，看着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哼着最炫名族风的鹿晗，问道“你不是恨那人吗？怎么不杀了他？”
鹿晗的歌声顿了顿，笑说“杀了他，然后让他化成厉鬼找我报仇？所以还不如让他天天心里有鬼，自个儿把自个儿给折腾死？”
这是个任性的人。
对，当时吴世勋就想到了一句话——有权，就是任性。
鹿晗没问吴世勋怎么会找到那人，也没问吴世勋怎么就陪着他疯了一晚上，但是吴世勋却自己给了鹿晗答案——
“我喜欢你。”
那一晚，鹿晗没给吴世勋回答，只是依然唱着最炫名族风，直到唱得睡着。
可是自此后，吴世勋就像赖上了鹿晗似的。他从来没对鹿晗说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鹿晗的，究竟有多喜欢，但是却是真真切切的表现出了喜欢鹿晗该有的样子。
包括把鹿晗介绍给吴亦凡认识，也是吴世勋表达自己喜欢的一种方式。
吴亦凡说，那天也恰巧是个拍卖会，不过性质可不同，不面向社会开放，而是向一群有钱没处花的公子哥儿开放的。
“是禁品？”说到这儿，卞白贤也变得有些兴奋了，前两年他也在无意间了解到关于私人拍卖会的事儿，但是苦于没有门路，一直都未曾亲眼目睹一番。
吴亦凡看了眼卞白贤，那眼神让卞白贤有些不舒服，仿佛有些看不起人似的。不过转念一想，自个儿还真没资格生气，这吴亦凡是谁啊？他能看得上的人又有几个？
“野史听得不少啊。”吴亦凡弹了弹指尖的烟灰，继续回忆道——
那不是吴亦凡头一次见到鹿晗，但却是鹿晗头一次见到吴亦凡。
用鹿晗的话来说，如果吴世勋是一只刚刚修炼成精的小狐狸，那么吴亦凡就是得道的狐仙。两人身上随着都散发着同一种味道，但明显，吴亦凡身上的味道更内敛，更让人想要深入。当然了，这一切鹿晗不过是放在心底，面上，他只是笑了笑，伸出手与吴亦凡客套似的握了握。
作为吴亦凡的亲弟弟吴世勋带来的人，鹿晗自然受到了顶级的待遇，不过说到底，就算是鹿晗单枪匹马来这儿，凭借着他那名号，也足以让人把他当祖宗供起来。
“小鹿哥，你人气可真高啊。”才坐下，吴世勋就调侃了起来。
鹿晗挑了挑眉，笑笑，不说话。随手拿起一旁的菜单，叫了一壶12000元的茶水后，便双腿往一旁的大红酸枝椅上一搁，整一个纨绔子弟的经典形象。
这地方叫做狮门客栈。从布置装潢到人员配置全部是仿着明清时期，大有让人还活在清政府统治时期的错觉。
鹿晗来过三次，头一次是他刚满月的时候，他那败家老娘抱他来的。第二次是他成年的时候，朴灿烈带着他来的。第三次，就是今天。
说起这狮门客栈，那可真是应了它的名儿。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随便一盆花生，还是原味的就卖你500元，鹿晗记得那次朴灿烈带自己来时，他还一个个数了数花生数，乖乖，18粒，不多不少，一粒28元不到的价钱。
鹿晗也不是没吃过贵的，但是这种贵的离谱的他还真是头一次吃，当即就傻了眼看着朴灿烈，人朴灿烈却不以为意，优雅的翻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菜单，清润的嗓音响起——
“一斤白肉，酸菜血肠，金鱼戏莲，蛤蟆鲍鱼，奶油炸糕，清汤丸子，拔丝山药，杏仁豆腐，最后再来盆银丝卷。”
“好嘞，朴参谋您稍等，立马给您上！”那服务员从头到尾没动过笔，光靠脑子把这一溜的菜单给记了下来，话音落下，便一溜烟儿的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朴灿烈，你他妈是不是受贿了？”鹿晗虽说没看菜价，但是光这花生的价钱他就能猜个七七八八，刚刚朴灿烈这一串报下来，这顿饭没个5位数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我要是受贿了，你打算报官吗？”眼下的朴灿烈没穿军装，脱下大衣，露出的是一件灰色的圆领毛衫，整个人乍一眼散发着一种白面书生的形象，实则，却也是个让人摸不透猜不着的妖精！
“报官？哼，这北京城里头我看就没人敢接这案子。”鹿晗挑挑眉，趾高气扬的模样倒是逗笑了朴灿烈。
“好了，今天是你生日，老爷子他军务缠身，又不想太高调，所以我就做主在这儿给你庆祝庆祝，小鹿爷，你就凑活凑活得了。”才说着，朴灿烈就叫了一瓶二锅头，往鹿晗的杯子里倒满，说道“既然成年了，就陪我好好喝一杯。”
那一天，是鹿晗头一次喝二锅头，第一口时差点没把他给呛死，不过越喝越有味道，越喝就越放不下手，到最后竟是直接对着瓶子吹了起来，要不是朴灿烈，估摸着那天鹿晗又得闹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有了先前的经验，鹿晗也不客气，才几分钟的时间，就往吴世勋的头上记了小一万的帐。
吴世勋倒也不在意，从头到尾都是乐呵呵的瞅着鹿晗，不过却还是拖了一句话“小鹿哥，你要不要打包点儿回家？”
鹿晗知道吴世勋这是在埋汰自己呢，不过他脸子一向厚，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后，倒也不客气“行，小二，把你们这儿所有的菜都上了一遍，给我送到海淀区鹿家宅！”
说着鹿晗的一双眼睛就死死地盯着吴世勋，大有让对方看好戏的架势。
可吴世勋是谁啊？都说了，那可是小太子爷啊。
蹦跶，一个响指，只听吴世勋说道“小二，照着小鹿爷的吩咐做，记我账上。”
第四章 【秘事】
不多时，这拍卖会就开始了。
没有噱头，有的只是单枪直入。在听到铜锣声响起的一瞬后，整个场子突然就暗了下来，两秒后，客栈四周的灯笼便亮了起来。一时间，一股麝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就不好奇拍什么？”吴世勋喝了一口茶，兴趣盎然的看着鹿晗。
鹿晗呢？依然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手机，从头至尾都没抬起眼过，回了句“总不见得是毛爷爷的遗体吧。”
鹿晗就是这般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大不敬的话从他嘴巴里吐出倒是合情合理起来。
吴世勋笑笑，只是眯了眯眼，看着司仪走到台上后，才说道“和氏璧。”
闻言，鹿晗才有了反应，抬起头去看向吴世勋，正巧吴世勋也看了过来。
“不会是假的吧？”听到这里，卞白贤忍不住插嘴，这秦王传国玉玺失踪多年，至今都没个说法，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这拍卖会里头呢？再说了，就算是真的，他们这么拍卖，那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啊。
“真的假的有关系吗？”吴亦凡的脸上又带上了让卞白贤不爽的笑容。的确，如吴亦凡所说，是真是假，孰是孰非于他们而言本就是一场戏，他们在乎的不过是这场戏精不精彩，说白了，就是拍卖的过程。
“最后不会是鹿晗拍了吧？”卞白贤眼珠子一转，总觉得有可能。
“他？”吴亦凡摇摇头“那个混蛋就对朴灿烈感兴趣，江山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狗屁，更别提见不得光的和氏璧了。”
“不过最后，这玩意儿确实是落在了鹿晗手上。”吴亦凡笑笑，说道“是吴世勋那臭小子拍下的，差点没把老吴家祖宅给填进去。”
那一天，吴世勋用了一个至今都无人超越的价格把那和氏璧给拍了下来，接着送给了鹿晗。
“你还真是阔绰。”鹿晗垫了垫那和氏璧，确实有些分量，不过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就把这玩意儿当玩具似的往桌子上一搁，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吴世勋也不在意，耸耸肩道“至少我得了个第一。”
“恩？”鹿晗不解的看着吴世勋。
那会儿客栈里头的烛火通明，打在吴世勋的脸上忽明忽暗的，却把这小子的眼映衬的格外清亮。
“我至少是第一个送你国玺的人。”吴世勋说的骄傲，说的理所当然，说的就像个烽火戏诸侯的昏君似的。
是啊，昏君，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昏君！
“你弟弟也够离谱的啊。”卞白贤突然有些感慨，果然这些八旗子弟的生活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还糜烂“现在呢？是不是收敛点儿了？”
说到这儿，吴亦凡的眼神暗了暗，旋即颇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那得问阎罗王了。”
卞白贤微微张大嘴，顿时间不知说何是好，吴亦凡低沉的嗓音却又响了起来“我们老吴家算是全毁在鹿晗那个混蛋手里了！”
吴亦凡口口声声的骂着鹿晗混蛋，但是卞白贤却知道，这一声声混蛋说的言不由衷啊。
最终吴亦凡因为公事没有继续再把故事讲完，但是却答应卞白贤，若是有空，又有缘再碰上，定会再给卞白贤科普一下那姓鹿的混蛋。
自那一天后，卞白贤便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吴亦凡了，自然无法再得知关于那些人的故事了。而张艺兴似乎也没有意向再说关于鹿晗的事儿。
卞白贤的线索似乎断了，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牵引着卞白贤去了解，去深入，去感受。
那天，上头给他派下了个任务，让他去采访驻守边疆的战士。
接到任务后，卞白贤连夜就开始打包行李，正巧张艺兴下班回来，随口问了句“这回是什么任务？”
“去慰问伟大的边疆战士。”卞白贤一直是社会新闻这块儿的，难得让他做这个项目，弄得他也颇为亢奋。
“新疆？！”张艺兴突然高起的声调引起了卞白贤的注意，他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张艺兴扯了扯嘴角，说道“多带点儿保暖的衣服，那儿冷。”
“恩……”卞白贤点点头。不是他不想要去问张艺兴为什么刚刚那么反常，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他深深了解张艺兴的脾气，整一个贞洁不屈的烈士，不想说的，就算拿老虎钳去撬他的嘴，张艺兴都不会说半个字。
不过卞白贤也不在意，他总觉得，总有一天张艺兴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告诉他，包括，鹿晗的事儿。
卞白贤出了机场时，整个人已经冻得不行，那一刻，他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句唱词——雪花那个飘啊，北风那个吹啊。
还不等他唱完呢，一辆军用吉普就稳稳地停在了他面前，哗的一声，车门一拉，从里头就下来一人。
那人约摸着有一米八，穿着军棉袄，带着雷锋帽，脸上给捂得严严实实，就只剩下一双锐利的眼睛，看了眼卞白贤后，直接拿过他的包，便招呼着他上车“北京来的卞同志吧，上级派我来接你的，我叫金钟仁，未来的一个月，你跟着我别乱跑，这儿不比首都，边境线乱的很。”
坐上车，卞白贤这才回暖，哈了口气，搓了搓双手，感觉整个人终于有点儿活过来后，忙朝着这叫金钟仁的人伸出手“金同志你好，给您添麻烦了。”
金钟仁笑了笑，礼貌性的握了握手后，这才把裹着脸的大围巾给撤了下来。
这时，卞白贤才看清了金钟仁的容貌。
或许是常年驻守在边疆，这人有些黑，浓眉大眼，鼻子挺高，一双嘴唇有些厚，不过配合着这张阳刚味十足的脸倒也算是应景。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卞白贤算是彻底体验了一把军旅生活。每天天还没亮就得起来，虽说不用跟着操练，但是这也是实打实的在雪地里头站着。
让卞白贤比较意外的是金钟仁，原先以为是个文职，却不想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武将，而且还是个二星上将。当得知这军衔时，卞白贤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倒是金钟仁一点儿都不在意，还给卞白贤倒着茶，哈哈笑道“我们这儿不比北京城，没那么多虚的，你要是乐意叫我声钟仁也成啊。”
钟仁？给卞白贤十个豹子胆都不敢叫。最终他还是客客气气的喊了声“金同志。”
金钟仁也不在意，任由卞白贤说着这别扭的称呼。
那一天是星期日，卞白贤起了个大早，本想要去找金钟仁，但是才开门就有一个小兵跑到他面前，敬了个军礼，然后嘹亮的说道“金司令说今儿个有事儿，让我做陪着卞同志！”
这小兵是金钟仁身旁的跟班儿，姓何，这些日子来，和卞白贤也算是混熟了，不过在部队里头，这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
有事儿？卞白贤立马回道“是边境线出乱子了吗？”
那小何忙摇头，四下看了看没人，这才附到卞白贤耳边说道“金大哥这是去祭拜朴参谋了。”
“朴参谋？！”这个姓氏这个官衔，卞白贤本能的一个激灵，忙拉着小何进了屋。
才进门，卞白贤就给小何倒了茶，这倒让那小何有些受宠若惊，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和卞白贤的关系也处得挺好，但是人卞白贤总归是中央派下来的记者，来者是客，这可真让他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别给我客气了，你要是真过意不去，要不就给我讲讲朴参谋的事儿？”卞白贤笑的温温和和的，实则不着痕迹的套着话。
“朴参谋？”小何的脑子哪里有卞白贤好？三下五除二就被套出了话“老实说，我知道的也不多。”
“那就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要是说得好，我到金司令那儿给你美言几句。”卞白贤又给倒了一杯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小何忙笑着摆摆手，脸红道“卞大哥，您这话就说的生分了。其实啊，关于朴参谋的事儿我也是听我们班长说的……”
在张艺兴和吴亦凡的叙说中，卞白贤一直把朴灿烈归为了极为有上进心，并且取得了辉煌成就的成功官宦子弟。但是从这小何的口中，卞白贤才明白，其实啊，这朴灿烈和鹿晗之流是一票的货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鹿晗年轻时是个让整个四九城的人都头痛的人物的话，那么朴灿烈简直就是当年四九城里头妈妈吓唬不睡觉的孩子的利器。
朴灿烈这人做的不靠谱的事儿实在是数不胜数，其中有一件直至今日都让人津津乐道。
那还是朴灿烈刚进入空军部队时，别说，虽然朴灿烈顽劣不堪，但是这资质倒真是不错，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已经成为了这军区正式演练的队员了。
那天朴灿烈驾驶的是31-全歼战斗机，上了天空后，刷刷刷几个转身就引来了如雷般的掌声，当时鹿老爷子也坐在底下，虽然不是一家的，但至少也沾亲带故的，那脸上的自豪感啊简直快要满出来。
可是就在这时，朴灿烈的那家飞机突然在空中画出了几个字儿——宥拉，我爱你！
“哟，敢情还是个浪漫分子啊。”听到这儿，卞白贤笑道，但是小兵何摇摇头，沉重的说道“你不知道。那宥拉不是别人，是他亲姐姐。”
“什么？！”卞白贤眼珠子一下瞪大，接着脑子也不够用了，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脑海中突然就闪现了一个信息。
敢情，朴灿烈喜欢的是他亲姐姐，也就是鹿晗的亲妈？！
“所以，你知道当时多轰动吗？那可是四大军区集体演练啊，那朴灿烈也够爷们儿的，直接给搅黄了不说，还硬生生的把家门丑事儿公之于众！”
“后来呢？”卞白贤咽了咽口水，他发现他的脑细胞快要被这群公子哥儿给消耗完了。
“后来能怎么样？直接给拉去狠狠地罚了。不过，听我们班长说，虽然朴灿烈这事儿做的不靠谱，但是当年他那几个动作，至今整个部队都没能人效仿的。可惜啊……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诶，卞大哥，是不是有句话叫做天妒英才啊？所以啊，做人呢，得低调，否则老天爷也看不惯啊……”
小兵还在那儿唠唠叨叨的，但是卞白贤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不多时，这拍卖会就开始了。
没有噱头，有的只是单枪直入。在听到铜锣声响起的一瞬后，整个场子突然就暗了下来，两秒后，客栈四周的灯笼便亮了起来。一时间，一股麝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就不好奇拍什么？”吴世勋喝了一口茶，兴趣盎然的看着鹿晗。
鹿晗呢？依然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手机，从头至尾都没抬起眼过，回了句“总不见得是毛爷爷的遗体吧。”
鹿晗就是这般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大不敬的话从他嘴巴里吐出倒是合情合理起来。
吴世勋笑笑，只是眯了眯眼，看着司仪走到台上后，才说道“和氏璧。”
闻言，鹿晗才有了反应，抬起头去看向吴世勋，正巧吴世勋也看了过来。
“不会是假的吧？”听到这里，卞白贤忍不住插嘴，这秦王传国玉玺失踪多年，至今都没个说法，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这拍卖会里头呢？再说了，就算是真的，他们这么拍卖，那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啊。
“真的假的有关系吗？”吴亦凡的脸上又带上了让卞白贤不爽的笑容。的确，如吴亦凡所说，是真是假，孰是孰非于他们而言本就是一场戏，他们在乎的不过是这场戏精不精彩，说白了，就是拍卖的过程。
“最后不会是鹿晗拍了吧？”卞白贤眼珠子一转，总觉得有可能。
“他？”吴亦凡摇摇头“那个混蛋就对朴灿烈感兴趣，江山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狗屁，更别提见不得光的和氏璧了。”
“不过最后，这玩意儿确实是落在了鹿晗手上。”吴亦凡笑笑，说道“是吴世勋那臭小子拍下的，差点没把老吴家祖宅给填进去。”
那一天，吴世勋用了一个至今都无人超越的价格把那和氏璧给拍了下来，接着送给了鹿晗。
“你还真是阔绰。”鹿晗垫了垫那和氏璧，确实有些分量，不过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就把这玩意儿当玩具似的往桌子上一搁，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吴世勋也不在意，耸耸肩道“至少我得了个第一。”
“恩？”鹿晗不解的看着吴世勋。
那会儿客栈里头的烛火通明，打在吴世勋的脸上忽明忽暗的，却把这小子的眼映衬的格外清亮。
“我至少是第一个送你国玺的人。”吴世勋说的骄傲，说的理所当然，说的就像个烽火戏诸侯的昏君似的。
是啊，昏君，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昏君！
“你弟弟也够离谱的啊。”卞白贤突然有些感慨，果然这些八旗子弟的生活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还糜烂“现在呢？是不是收敛点儿了？”
说到这儿，吴亦凡的眼神暗了暗，旋即颇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那得问阎罗王了。”
卞白贤微微张大嘴，顿时间不知说何是好，吴亦凡低沉的嗓音却又响了起来“我们老吴家算是全毁在鹿晗那个混蛋手里了！”
吴亦凡口口声声的骂着鹿晗混蛋，但是卞白贤却知道，这一声声混蛋说的言不由衷啊。
最终吴亦凡因为公事没有继续再把故事讲完，但是却答应卞白贤，若是有空，又有缘再碰上，定会再给卞白贤科普一下那姓鹿的混蛋。
自那一天后，卞白贤便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吴亦凡了，自然无法再得知关于那些人的故事了。而张艺兴似乎也没有意向再说关于鹿晗的事儿。
卞白贤的线索似乎断了，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牵引着卞白贤去了解，去深入，去感受。
那天，上头给他派下了个任务，让他去采访驻守边疆的战士。
接到任务后，卞白贤连夜就开始打包行李，正巧张艺兴下班回来，随口问了句“这回是什么任务？”
“去慰问伟大的边疆战士。”卞白贤一直是社会新闻这块儿的，难得让他做这个项目，弄得他也颇为亢奋。
“新疆？！”张艺兴突然高起的声调引起了卞白贤的注意，他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张艺兴扯了扯嘴角，说道“多带点儿保暖的衣服，那儿冷。”
“恩……”卞白贤点点头。不是他不想要去问张艺兴为什么刚刚那么反常，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他深深了解张艺兴的脾气，整一个贞洁不屈的烈士，不想说的，就算拿老虎钳去撬他的嘴，张艺兴都不会说半个字。
不过卞白贤也不在意，他总觉得，总有一天张艺兴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告诉他，包括，鹿晗的事儿。
卞白贤出了机场时，整个人已经冻得不行，那一刻，他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句唱词——雪花那个飘啊，北风那个吹啊。
还不等他唱完呢，一辆军用吉普就稳稳地停在了他面前，哗的一声，车门一拉，从里头就下来一人。
那人约摸着有一米八，穿着军棉袄，带着雷锋帽，脸上给捂得严严实实，就只剩下一双锐利的眼睛，看了眼卞白贤后，直接拿过他的包，便招呼着他上车“北京来的卞同志吧，上级派我来接你的，我叫金钟仁，未来的一个月，你跟着我别乱跑，这儿不比首都，边境线乱的很。”
坐上车，卞白贤这才回暖，哈了口气，搓了搓双手，感觉整个人终于有点儿活过来后，忙朝着这叫金钟仁的人伸出手“金同志你好，给您添麻烦了。”
金钟仁笑了笑，礼貌性的握了握手后，这才把裹着脸的大围巾给撤了下来。
这时，卞白贤才看清了金钟仁的容貌。
或许是常年驻守在边疆，这人有些黑，浓眉大眼，鼻子挺高，一双嘴唇有些厚，不过配合着这张阳刚味十足的脸倒也算是应景。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卞白贤算是彻底体验了一把军旅生活。每天天还没亮就得起来，虽说不用跟着操练，但是这也是实打实的在雪地里头站着。
让卞白贤比较意外的是金钟仁，原先以为是个文职，却不想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武将，而且还是个二星上将。当得知这军衔时，卞白贤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倒是金钟仁一点儿都不在意，还给卞白贤倒着茶，哈哈笑道“我们这儿不比北京城，没那么多虚的，你要是乐意叫我声钟仁也成啊。”
钟仁？给卞白贤十个豹子胆都不敢叫。最终他还是客客气气的喊了声“金同志。”
金钟仁也不在意，任由卞白贤说着这别扭的称呼。
那一天是星期日，卞白贤起了个大早，本想要去找金钟仁，但是才开门就有一个小兵跑到他面前，敬了个军礼，然后嘹亮的说道“金司令说今儿个有事儿，让我做陪着卞同志！”
这小兵是金钟仁身旁的跟班儿，姓何，这些日子来，和卞白贤也算是混熟了，不过在部队里头，这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
有事儿？卞白贤立马回道“是边境线出乱子了吗？”
那小何忙摇头，四下看了看没人，这才附到卞白贤耳边说道“金大哥这是去祭拜朴参谋了。”
“朴参谋？！”这个姓氏这个官衔，卞白贤本能的一个激灵，忙拉着小何进了屋。
才进门，卞白贤就给小何倒了茶，这倒让那小何有些受宠若惊，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他和卞白贤的关系也处得挺好，但是人卞白贤总归是中央派下来的记者，来者是客，这可真让他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别给我客气了，你要是真过意不去，要不就给我讲讲朴参谋的事儿？”卞白贤笑的温温和和的，实则不着痕迹的套着话。
“朴参谋？”小何的脑子哪里有卞白贤好？三下五除二就被套出了话“老实说，我知道的也不多。”
“那就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要是说得好，我到金司令那儿给你美言几句。”卞白贤又给倒了一杯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小何忙笑着摆摆手，脸红道“卞大哥，您这话就说的生分了。其实啊，关于朴参谋的事儿我也是听我们班长说的……”
在张艺兴和吴亦凡的叙说中，卞白贤一直把朴灿烈归为了极为有上进心，并且取得了辉煌成就的成功官宦子弟。但是从这小何的口中，卞白贤才明白，其实啊，这朴灿烈和鹿晗之流是一票的货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鹿晗年轻时是个让整个四九城的人都头痛的人物的话，那么朴灿烈简直就是当年四九城里头妈妈吓唬不睡觉的孩子的利器。
朴灿烈这人做的不靠谱的事儿实在是数不胜数，其中有一件直至今日都让人津津乐道。
那还是朴灿烈刚进入空军部队时，别说，虽然朴灿烈顽劣不堪，但是这资质倒真是不错，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已经成为了这军区正式演练的队员了。
那天朴灿烈驾驶的是31-全歼战斗机，上了天空后，刷刷刷几个转身就引来了如雷般的掌声，当时鹿老爷子也坐在底下，虽然不是一家的，但至少也沾亲带故的，那脸上的自豪感啊简直快要满出来。
可是就在这时，朴灿烈的那家飞机突然在空中画出了几个字儿——宥拉，我爱你！
“哟，敢情还是个浪漫分子啊。”听到这儿，卞白贤笑道，但是小兵何摇摇头，沉重的说道“你不知道。那宥拉不是别人，是他亲姐姐。”
“什么？！”卞白贤眼珠子一下瞪大，接着脑子也不够用了，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脑海中突然就闪现了一个信息。
敢情，朴灿烈喜欢的是他亲姐姐，也就是鹿晗的亲妈？！
“所以，你知道当时多轰动吗？那可是四大军区集体演练啊，那朴灿烈也够爷们儿的，直接给搅黄了不说，还硬生生的把家门丑事儿公之于众！”
“后来呢？”卞白贤咽了咽口水，他发现他的脑细胞快要被这群公子哥儿给消耗完了。
“后来能怎么样？直接给拉去狠狠地罚了。不过，听我们班长说，虽然朴灿烈这事儿做的不靠谱，但是当年他那几个动作，至今整个部队都没能人效仿的。可惜啊……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诶，卞大哥，是不是有句话叫做天妒英才啊？所以啊，做人呢，得低调，否则老天爷也看不惯啊……”
小兵还在那儿唠唠叨叨的，但是卞白贤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第五章【生死】
小何给卞白贤说的那些八卦不知道怎的就传到了金钟仁的耳朵里，为了这事儿，卞白贤没少给赔不是，这不，他好不容易从省城里带来了一瓶酒就为了负荆请罪。
金钟仁见到卞白贤这架势，只是笑笑，端起这酒杯，调侃道“敢情这酒我还不得不喝了。”
“金同志，这事儿都赖我，你也知道我是个记者，平时就爱东打听西打听的，您可千万别怪小何同志啊。”卞白贤才说完就自罚了一杯，接着眨着眼瞅着金钟仁。老实说这招还真管用，金钟仁要是不喝尴尬不说，还显得小气了。
一杯下肚，卞白贤提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来了，但是才一秒，他那心就被金钟仁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吊了起来。
“算起来，这算是我这辈子第二回被人这么威逼利诱了。一次是你，一次啊，是鹿晗那臭小子。”
金钟仁似乎早就猜到了一样，他自然的说出了鹿晗的名字，然后又自然的看着卞白贤。
那一刻，卞白贤突然觉得浑身突然冒出了很多冷汗。他原以为一切都隐藏的很好，却不知道何时何地全被人窥探了去，而他还被蒙在鼓里。他不由得重新开始打量起金钟仁了。还是那个看上去老实忠厚的人，但是眼睛却骗不了人，此时此刻金钟仁的那双眼睛远比初见时更为深邃更为让人心惊了。
金钟仁压根儿就不在乎卞白贤的反应，他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啄了一口后，说道“说来惭愧，那天我不小心看到你包里头的那张海报了。”
“海报？”经过金钟仁这么一提醒，卞白贤才恍然大悟。那是鹿晗的海报，那天整理行李时，鬼使神差的就把它给带上了。
“说实话，当看到那张海报时，我又惊讶又怀念。算来，都五年了，当年那臭小子拍海报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和我发誓说，不出三年，绝对往肩膀上贴上几颗星。”说着，金钟仁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这笑容不同于平时那客套礼貌的笑容，这回金钟仁是发自内心的在笑，就连眼底都染上了笑意。
“看样子你似乎还挺喜欢他的啊。”既然都被人戳穿了，卞白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就着金钟仁的话说了下去。
“听了不少关于鹿晗的坏话了吧。”金钟仁摇头笑笑，颇有些无奈的说道“的确是个坏小子，不过，却也比大多数人活得可怜。”
“能和我讲讲他的故事吗？或者朴参谋的也行啊。”卞白贤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提出了这个问题，他总觉得要是错过了金钟仁，估计就会错过很多精彩的内容！
金钟仁定眼看着卞白贤，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这段时间内，卞白贤算是尝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
卞白贤作为一个记者，碰到的人数不胜数，形形色色，这些年来，他也累积了不少社会经验，不管碰上多难接触的人，他至少不会把窘迫的神情露在脸上。但是眼下，他发现他的脸已经有些挂不住了，他甚至有想要逃避金钟仁双眸的想法。那双眼睛，太过慑人，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把你给吞了！
久久后，就在卞白贤的神经快要崩断时，金钟仁终于开了口。
“我和朴灿烈是发小。”金钟仁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烟，他好久没有对人说他的故事了，这个夜晚似乎是个不错的时间。
金钟仁和朴灿烈是一个军大院儿里头长大的，俩人关系非常铁，按照俩家老人的说法那就是狼狈为奸，结党营私。
不过相比较朴灿烈，金钟仁自认为已经算是个新时代的好青年了。毕竟，他不爱自个儿亲姐姐。
是的，金钟仁早就知道朴灿烈喜欢朴宥拉，当得知这个消息时，金钟仁也不意外，毕竟这当事人是朴灿烈，那么任何不可能发生的事儿都能变成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姐可是老鹿家的准儿媳啊。”金钟仁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幸灾乐祸，他就想要看看从小到大呼风唤雨的朴灿烈受挫的模样。
朴灿烈一边擦着模型枪，一边说道“能怎么办？安安静静的做我的伴郎呗。”
但是听到这句话时，金钟仁就知道安安静静四个字绝对是说给鬼听的，事实上呢，确实也是。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朴灿烈居然用了那么轰动的方法向他姐表白。事后呢，朴家自然只能用这是弟弟向姐姐表达亲情之类的说辞给搪塞过去。
不过朴灿烈倒好像是心满意足了，金钟仁说，朴宥拉婚礼那天朴灿烈极度兴奋，甚至用亢奋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是当朴灿烈高举着酒杯走到新郎新娘面前时，不单是新人，整个场子的宾客们也都竖起了耳朵。
“他是不是抢婚了？”卞白贤心想着那么狂妄的一个人，做出这事儿绝对有可能。
金钟仁摇了摇头，一手夹着烟，一手拿起酒杯，一口烟一口酒后，才说道“不，那小子头一次说出了句人话——”
“姐，我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当时啊，整个场子，包括朴灿烈的爸妈都没想到朴灿烈居然说出了这等合乎礼仪的话。朴宥拉呢？不知道是结婚的原因还是朴灿烈的原因，当即那双眼就红的不像样，和灿烈碰了个杯后，一饮而尽。
那天晚上，朴灿烈是最后一个离开会场的，当他走出酒店时看到金钟仁居然等在了门口。两人毕竟是二十多年的兄弟了，有时候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两人开着车来到了后海，你一瓶我一瓶，最后居然喝到酒精中毒送了医院。
不过那天过后，朴灿烈好像真的走了出来，就算面对朴宥拉时也能够神态自若。但是金钟仁知道，这哪是走出来啊，这分明就是越陷越深，深到旁人都瞧不出。
之后的几年朴灿烈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奋发图强的模样让人都咂舌。一直到朴宥拉生下了鹿晗后，朴灿烈才好像又找回了点儿原来的模样。
金钟仁记得头一次见到鹿晗时，鹿晗不过五岁，长的那可真是讨喜，特别是一双眼睛，还真是应了那姓，和头麋鹿似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就是这么个长的招人喜欢的娃，朴灿烈却是带着他到了赌场。
朴灿烈的赌术很烂，那回又是输的一干二净，最后竟是把鹿晗给压到了台上。你说一般这孩子碰到这情况不都得吓哭吗？这鹿晗呢？说来也怪了，愣是没哭，反而还笑着帮朴灿烈把这赌资全移位到了另一头，最后，更离谱的事儿就是朴灿烈靠着五岁的鹿晗回了本不说，还大赚了一笔。
自此后，朴灿烈每回进赌场都带着鹿晗，直到后来，赌场将他和鹿晗列为黑名单这才罢休。
再后来啊，鹿晗的爹妈出车祸死了，那一年鹿晗八岁。葬礼那天，鹿晗小小的一个人，跪在那儿披麻戴孝的模样让人见了就揪心，不过那一天鹿晗从头到尾一滴眼泪都没掉，大家都说这孩子白养了，但是朴灿烈却蹲到了鹿晗面前，一把将小鹿晗拥入了怀中，轻轻的拍着鹿晗的背，说道“没人了，哭吧。”
接着，鹿晗哭了，终于哭了，哭了整整一夜，哭的眼睛差点都瞎了，而朴灿烈呢，就这么抱着鹿晗整整一夜，没哭，但是却也病倒了。
后来，鹿晗就和朴灿烈走的特别近，特别黏朴灿烈。朴灿烈呢，也乐得被鹿晗黏，久而久之，俩人之间的关系就有些变了味儿。
金钟仁说，他头一次发现俩人之间不对劲儿是在朴灿烈的婚礼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朴灿烈带大的原因，那天鹿晗对朴灿烈说的话和朴灿烈对朴宥拉说的话竟是一模一样。”金钟仁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就不由得一阵唏嘘。
“舅舅，我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鹿晗高举着杯，声音干净，笑容漂亮，但是指尖却泛白了。
那天，金钟仁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做了几年前一样的事儿，等在酒店门口，不过这回他等的是鹿晗。
金钟仁本不信命，但是那天他突然有些信了，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些东西是注定的，有些债总是要还的。
鹿晗看到金钟仁的时候，愣了愣，不过却没想要搭理。
金钟仁是谁啊？那好歹也是四九城里的一个人物，再说了，按辈分算也是鹿晗的长辈，被这个臭小子无视，哪能就这么算了，直接喊了句“你丫不会喜欢上新娘子了吧。”
“我喜欢的是新郎官儿。”鹿晗随口答了一句。那神态，那口气，那眼神简直就和朴灿烈当年一模一样。
金钟仁虽然早就有些猜到，但是当真听到时，那也足足愣了两秒才回过神，这倒是让鹿晗笑话了“就你这点儿接受能力怎么和朴灿烈称兄道弟的？”
“嘿！鹿晗，我说你丫就是嘴巴太碎！迟早被人给砍死！”金钟仁边说边上前，正准备教训一下鹿晗呢，却不想这人突然垂下了眼，淡淡的说了句“你说死了后是不是就能陪在他身边了呢？他看不到我，是不是就不会让他困扰了呢？”
“你知道吗？当时鹿晗才十五岁，但却也已经是让人头疼的主了。那是我头一次见到他那么卑微，卑微到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金钟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那段故事于他来说依然沉重，沉重到即使这两年见惯了生死都无法忘怀。
“那后来呢？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卞白贤本不喜欢爱情故事，但是眼下这个爱情故事却让人动容。
“没，就连死都没在一起。”金钟仁的眼暗了下来，继续说道——
朴灿烈葬礼的那天，鹿晗简直就疯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跳进了棺材，亲着朴灿烈的额头，鼻子，嘴巴，脸颊……任由旁边的人怎么拉他整个人就像是长在了朴灿烈的身上，最后还是金钟仁一掌把鹿晗打晕了才终止了这场闹剧。
鹿家和朴家的脸算是给鹿晗丢尽了，不知是惩罚鹿晗还是惩罚朴灿烈，两家人一商量，竟是将朴灿烈的骨灰给送到了曾经驻扎过的新疆。
知道这事儿后，鹿晗又疯了，他哭着闹着问鹿老爷子为什么做事儿非得那么绝，客死异乡这事儿是人做的吗？！
鹿老爷子这回也是铁了心，回道“人已经下葬了，碑也立好了，木已成舟，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鹿晗呢？不应，怎么都不应！断水绝粮弄得自个儿也倒下了，最后只得让步，求着鹿老爷子让他去拜一下朴灿烈，再去看一眼。
但是结果呢？鹿老爷子就回了一句话“这辈子你就别想了！”
的确啊，鹿晗这辈子就连到朴灿烈坟前上一炷香都没做到，最后就这么死了，他想着，死了后总能看到吧。
可谁知道啊，鹿家人把他葬在了北京，整块墓碑上，没有朴灿烈半个字儿，好像他们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到死都没关系。
小何给卞白贤说的那些八卦不知道怎的就传到了金钟仁的耳朵里，为了这事儿，卞白贤没少给赔不是，这不，他好不容易从省城里带来了一瓶酒就为了负荆请罪。
金钟仁见到卞白贤这架势，只是笑笑，端起这酒杯，调侃道“敢情这酒我还不得不喝了。”
“金同志，这事儿都赖我，你也知道我是个记者，平时就爱东打听西打听的，您可千万别怪小何同志啊。”卞白贤才说完就自罚了一杯，接着眨着眼瞅着金钟仁。老实说这招还真管用，金钟仁要是不喝尴尬不说，还显得小气了。
一杯下肚，卞白贤提着的心也终于是放下来了，但是才一秒，他那心就被金钟仁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吊了起来。
“算起来，这算是我这辈子第二回被人这么威逼利诱了。一次是你，一次啊，是鹿晗那臭小子。”
金钟仁似乎早就猜到了一样，他自然的说出了鹿晗的名字，然后又自然的看着卞白贤。
那一刻，卞白贤突然觉得浑身突然冒出了很多冷汗。他原以为一切都隐藏的很好，却不知道何时何地全被人窥探了去，而他还被蒙在鼓里。他不由得重新开始打量起金钟仁了。还是那个看上去老实忠厚的人，但是眼睛却骗不了人，此时此刻金钟仁的那双眼睛远比初见时更为深邃更为让人心惊了。
金钟仁压根儿就不在乎卞白贤的反应，他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啄了一口后，说道“说来惭愧，那天我不小心看到你包里头的那张海报了。”
“海报？”经过金钟仁这么一提醒，卞白贤才恍然大悟。那是鹿晗的海报，那天整理行李时，鬼使神差的就把它给带上了。
“说实话，当看到那张海报时，我又惊讶又怀念。算来，都五年了，当年那臭小子拍海报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和我发誓说，不出三年，绝对往肩膀上贴上几颗星。”说着，金钟仁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这笑容不同于平时那客套礼貌的笑容，这回金钟仁是发自内心的在笑，就连眼底都染上了笑意。
“看样子你似乎还挺喜欢他的啊。”既然都被人戳穿了，卞白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就着金钟仁的话说了下去。
“听了不少关于鹿晗的坏话了吧。”金钟仁摇头笑笑，颇有些无奈的说道“的确是个坏小子，不过，却也比大多数人活得可怜。”
“能和我讲讲他的故事吗？或者朴参谋的也行啊。”卞白贤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提出了这个问题，他总觉得要是错过了金钟仁，估计就会错过很多精彩的内容！
金钟仁定眼看着卞白贤，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这段时间内，卞白贤算是尝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
卞白贤作为一个记者，碰到的人数不胜数，形形色色，这些年来，他也累积了不少社会经验，不管碰上多难接触的人，他至少不会把窘迫的神情露在脸上。但是眼下，他发现他的脸已经有些挂不住了，他甚至有想要逃避金钟仁双眸的想法。那双眼睛，太过慑人，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把你给吞了！
久久后，就在卞白贤的神经快要崩断时，金钟仁终于开了口。
“我和朴灿烈是发小。”金钟仁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烟，他好久没有对人说他的故事了，这个夜晚似乎是个不错的时间。
金钟仁和朴灿烈是一个军大院儿里头长大的，俩人关系非常铁，按照俩家老人的说法那就是狼狈为奸，结党营私。
不过相比较朴灿烈，金钟仁自认为已经算是个新时代的好青年了。毕竟，他不爱自个儿亲姐姐。
是的，金钟仁早就知道朴灿烈喜欢朴宥拉，当得知这个消息时，金钟仁也不意外，毕竟这当事人是朴灿烈，那么任何不可能发生的事儿都能变成可能。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姐可是老鹿家的准儿媳啊。”金钟仁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幸灾乐祸，他就想要看看从小到大呼风唤雨的朴灿烈受挫的模样。
朴灿烈一边擦着模型枪，一边说道“能怎么办？安安静静的做我的伴郎呗。”
但是听到这句话时，金钟仁就知道安安静静四个字绝对是说给鬼听的，事实上呢，确实也是。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朴灿烈居然用了那么轰动的方法向他姐表白。事后呢，朴家自然只能用这是弟弟向姐姐表达亲情之类的说辞给搪塞过去。
不过朴灿烈倒好像是心满意足了，金钟仁说，朴宥拉婚礼那天朴灿烈极度兴奋，甚至用亢奋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是当朴灿烈高举着酒杯走到新郎新娘面前时，不单是新人，整个场子的宾客们也都竖起了耳朵。
“他是不是抢婚了？”卞白贤心想着那么狂妄的一个人，做出这事儿绝对有可能。
金钟仁摇了摇头，一手夹着烟，一手拿起酒杯，一口烟一口酒后，才说道“不，那小子头一次说出了句人话——”
“姐，我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当时啊，整个场子，包括朴灿烈的爸妈都没想到朴灿烈居然说出了这等合乎礼仪的话。朴宥拉呢？不知道是结婚的原因还是朴灿烈的原因，当即那双眼就红的不像样，和灿烈碰了个杯后，一饮而尽。
那天晚上，朴灿烈是最后一个离开会场的，当他走出酒店时看到金钟仁居然等在了门口。两人毕竟是二十多年的兄弟了，有时候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两人开着车来到了后海，你一瓶我一瓶，最后居然喝到酒精中毒送了医院。
不过那天过后，朴灿烈好像真的走了出来，就算面对朴宥拉时也能够神态自若。但是金钟仁知道，这哪是走出来啊，这分明就是越陷越深，深到旁人都瞧不出。
之后的几年朴灿烈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奋发图强的模样让人都咂舌。一直到朴宥拉生下了鹿晗后，朴灿烈才好像又找回了点儿原来的模样。
金钟仁记得头一次见到鹿晗时，鹿晗不过五岁，长的那可真是讨喜，特别是一双眼睛，还真是应了那姓，和头麋鹿似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就是这么个长的招人喜欢的娃，朴灿烈却是带着他到了赌场。
朴灿烈的赌术很烂，那回又是输的一干二净，最后竟是把鹿晗给压到了台上。你说一般这孩子碰到这情况不都得吓哭吗？这鹿晗呢？说来也怪了，愣是没哭，反而还笑着帮朴灿烈把这赌资全移位到了另一头，最后，更离谱的事儿就是朴灿烈靠着五岁的鹿晗回了本不说，还大赚了一笔。
自此后，朴灿烈每回进赌场都带着鹿晗，直到后来，赌场将他和鹿晗列为黑名单这才罢休。
再后来啊，鹿晗的爹妈出车祸死了，那一年鹿晗八岁。葬礼那天，鹿晗小小的一个人，跪在那儿披麻戴孝的模样让人见了就揪心，不过那一天鹿晗从头到尾一滴眼泪都没掉，大家都说这孩子白养了，但是朴灿烈却蹲到了鹿晗面前，一把将小鹿晗拥入了怀中，轻轻的拍着鹿晗的背，说道“没人了，哭吧。”
接着，鹿晗哭了，终于哭了，哭了整整一夜，哭的眼睛差点都瞎了，而朴灿烈呢，就这么抱着鹿晗整整一夜，没哭，但是却也病倒了。
后来，鹿晗就和朴灿烈走的特别近，特别黏朴灿烈。朴灿烈呢，也乐得被鹿晗黏，久而久之，俩人之间的关系就有些变了味儿。
金钟仁说，他头一次发现俩人之间不对劲儿是在朴灿烈的婚礼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朴灿烈带大的原因，那天鹿晗对朴灿烈说的话和朴灿烈对朴宥拉说的话竟是一模一样。”金钟仁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就不由得一阵唏嘘。
“舅舅，我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鹿晗高举着杯，声音干净，笑容漂亮，但是指尖却泛白了。
那天，金钟仁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做了几年前一样的事儿，等在酒店门口，不过这回他等的是鹿晗。
金钟仁本不信命，但是那天他突然有些信了，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些东西是注定的，有些债总是要还的。
鹿晗看到金钟仁的时候，愣了愣，不过却没想要搭理。
金钟仁是谁啊？那好歹也是四九城里的一个人物，再说了，按辈分算也是鹿晗的长辈，被这个臭小子无视，哪能就这么算了，直接喊了句“你丫不会喜欢上新娘子了吧。”
“我喜欢的是新郎官儿。”鹿晗随口答了一句。那神态，那口气，那眼神简直就和朴灿烈当年一模一样。
金钟仁虽然早就有些猜到，但是当真听到时，那也足足愣了两秒才回过神，这倒是让鹿晗笑话了“就你这点儿接受能力怎么和朴灿烈称兄道弟的？”
“嘿！鹿晗，我说你丫就是嘴巴太碎！迟早被人给砍死！”金钟仁边说边上前，正准备教训一下鹿晗呢，却不想这人突然垂下了眼，淡淡的说了句“你说死了后是不是就能陪在他身边了呢？他看不到我，是不是就不会让他困扰了呢？”
“你知道吗？当时鹿晗才十五岁，但却也已经是让人头疼的主了。那是我头一次见到他那么卑微，卑微到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金钟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那段故事于他来说依然沉重，沉重到即使这两年见惯了生死都无法忘怀。
“那后来呢？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卞白贤本不喜欢爱情故事，但是眼下这个爱情故事却让人动容。
“没，就连死都没在一起。”金钟仁的眼暗了下来，继续说道——
朴灿烈葬礼的那天，鹿晗简直就疯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跳进了棺材，亲着朴灿烈的额头，鼻子，嘴巴，脸颊……任由旁边的人怎么拉他整个人就像是长在了朴灿烈的身上，最后还是金钟仁一掌把鹿晗打晕了才终止了这场闹剧。
鹿家和朴家的脸算是给鹿晗丢尽了，不知是惩罚鹿晗还是惩罚朴灿烈，两家人一商量，竟是将朴灿烈的骨灰给送到了曾经驻扎过的新疆。
知道这事儿后，鹿晗又疯了，他哭着闹着问鹿老爷子为什么做事儿非得那么绝，客死异乡这事儿是人做的吗？！
鹿老爷子这回也是铁了心，回道“人已经下葬了，碑也立好了，木已成舟，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鹿晗呢？不应，怎么都不应！断水绝粮弄得自个儿也倒下了，最后只得让步，求着鹿老爷子让他去拜一下朴灿烈，再去看一眼。
但是结果呢？鹿老爷子就回了一句话“这辈子你就别想了！”
的确啊，鹿晗这辈子就连到朴灿烈坟前上一炷香都没做到，最后就这么死了，他想着，死了后总能看到吧。
可谁知道啊，鹿家人把他葬在了北京，整块墓碑上，没有朴灿烈半个字儿，好像他们真的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到死都没关系。
第六章【作死】
那天金钟仁和卞白贤说了好多关于鹿晗和朴灿烈的事儿，说到后来，不知道是说累了还是喝醉了，就这么直接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听着金钟仁的鼾声，卞白贤却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他站起身子，走到房门外。
天空还飘着雪，一股寒意顿时间向他袭来，他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胳膊，一阵哆嗦。那一刻，他在想当年鹿晗的心是否和这天一样冷？
白贤看着天空，黑的就和墨水似的，而朴灿烈就长眠在这片土地上，至死都见不上鹿晗一面。
第二天金钟仁醒了后看着桌上的酒瓶子愣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儿。他揉了揉发痛的脑袋，一时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原本以为已经忘了朴灿烈和鹿晗那两个祸害，却不想，这些年来竟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时门被人从外打开，白贤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瞅见金钟仁后，忙说道“醒了啊，快洗洗脸吧。昨天晚上真不对住啊，本想着把你给拖上床的，但是……我真没这力气。”
金钟仁摆摆手，先看了看时间，还早着，又谢了白贤，这才用热水擦了把脸。一时间，原本混沌的脑袋清明了不少，但是宿醉后的症状还是没有缓解半分。
“好了，我先去换身衣服，待会儿还得早操呢。”金钟仁深吸了口气，冲白贤笑笑，这才走出了门。
这回白贤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目送着这人离开，心想着，估摸着也就只有鹿晗才能让这么个硬汉化成绕指柔吧。
想起昨天晚上，金钟仁说着说着就哭了，而那个让他哭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鹿晗，死了都让他刻骨铭心的鹿晗。
金钟仁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问现在部队里头的人，他们准说是个好人，待人忠厚，公私分明。但是问从前在四九城里头和他打过交道的人，他们的评价就是——是个狠角色。而那种狠比朴灿烈绝得多。
金钟仁回想说那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夜晚了，北京城里头灯火通明，歌舞升平。那天他喝多了，也不知道怎的就和一女的在男厕所里就好上了，办完事儿后他整个人也通畅了，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对面的鹿晗了。
“哟，敢情是个喜欢看活春宫的人啊。”金钟仁也不害臊，当着鹿晗的面将安全套给扔了，然后穿起裤子，冲着一旁的女人说了句“还不走。”
那女人也是个识相的，看了眼金钟仁又瞅了眼鹿晗，捡起衣服就往外小跑了去。
金钟仁边洗手边透过镜子看着鹿晗。别说，这小子还真有点儿意思。
特别是那双眼睛里头啊，总好像是带着一股子邪气，让人第一眼瞧了有些慌，却止不住心里头的那点暗涌，然后就去看了第二眼。这第二眼啊，多了几分媚气，让人心神一荡，再然后这双眼就彻底挪不开，死死地给钉在了鹿晗身上。而鹿晗这人呢，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回望着你，像含情脉脉，又好像冰冷如霜。总之，那样子勾得人不得安生。
金钟仁本就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人，他有什么想法从不掩饰，关掉水龙头，他转过身儿，笑道“小外甥儿，你这是勾引你金叔叔呢？”
闻言，鹿晗的脸色未变，反倒是笑意更浓，他上下审视了遍金钟仁，口气有些不屑，但那种不屑正巧对上了金钟仁的味儿“怕你没体力。”
“你这小毛孩儿是在怀疑长辈的能力和精力吗？”说话间金钟仁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刷的一下子就抱住鹿晗往厕所隔间里头一闪，接着，咔嚓一声，门给落上了锁。
这厕所隔间多小啊，两个大男人挤在里头，就连挪一步都困难。
金钟仁搂着鹿晗的腰，头抵着鹿晗的头。指间感受到的是蛮腰，鼻尖嗅到的是清香，眼睛触及到的是个祸水。啧啧啧，金钟仁顿时间觉得下腹又是一阵热。
“你不是喜欢朴灿烈吗？”金钟仁的嗓子有些哑，那声音但凡是男人都能听出来，得，这人啊，又被情欲给制住了。
“喜欢归喜欢，可没说喜欢一个人就得做贞洁烈妇啊。”鹿晗笑着回答，那笑容够纯，纯的就和天山上的水似的，让人找不出一丝杂质。
金钟仁说，那时候鹿晗十五岁，在他眼里不过是奶娃娃。他也不是没玩儿过雏儿，但是却是头一次见到这般诱人的雏儿。
“你就不怕我真把你给办了？”金钟仁想要唬唬鹿晗，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鹿晗只是笑笑，接着整个唇就这么送上门来了。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嘴里头都是龙舌兰的味道。从舌到齿，再到上颚，再到内颊，全都是酒精的味道，混合着那唾沫，头一次，我觉得吻一个人都可以吻醉。”金钟仁有些醉意的说着。
金钟仁不喜欢接吻，但是那一次却在鹿晗身上破了例，他已经记不清和鹿晗吻了多久，只记得最后俩人都有些喘不上气儿，这才松开了彼此。
“你他妈和多少人接过吻？”金钟仁有些迷恋似的摩挲着鹿晗的唇，倒不是嫉妒，只是单纯的好奇，这小屁孩儿哪儿学来的这要人命的功夫。
“怎么？喜欢啊？”鹿晗还是笑，这回是眯着眼笑，和一懵懂无知的孩童似的，当然了，若他接下来没做那么不要脸的事儿，绝对能骗住一群人“我还有让你更喜欢的本事呢。”
话音落下，金钟仁就感受到鹿晗的手已经来到了他的裤裆，嘶的一声，拉链开了。鹿晗的手本就不大，加上那会儿不过是个未成年人，这手别提多小多嫩了，所以你能够想象，当那双手攀上你的命根子时，那酥麻的感觉让人一下子浑身就颤栗了起来。
“啊……”金钟仁拼了命的忍住，他可不想要在这小毛孩儿的面前丢了脸，但是鹿晗似乎铁了心想看金钟仁颜面尽失，还不等金钟仁反应过来呢，他整个人就蹲了下去。
下一秒，金钟仁就觉得自个儿整个人就和上了天堂似的，那窄窄的，小小的，热热的，湿湿的，酥酥的，麻麻的……顿时间朝着他最敏感的地方袭去。
他低下头望去，鹿晗也正巧抬起头看着他，眼睛还是弯着，而嘴巴却是鼓着，那一进一出，那一凉一热，那一缩一放，金钟仁止不住握紧了拳头。而始作俑者呢，盯着他的眼，就像是再给他下蛊似的，不光是身子就连灵魂都被这妖精给勾走了！
金钟仁说，那是他头一次在两分钟里头就完事儿了。为了这事儿，日后他没少被鹿晗编排过，不过他说他却不后悔，甚至还变态的喜欢上了，怀念上了那种感觉。
鹿晗将口中的东西给吐了出来，用手抹了抹嘴角，接着站起身，一脸得意的望着金钟仁“不过如此嘛。”
“你他妈到底想玩儿什么！”金钟仁一把捏住了鹿晗的下巴，还带着情欲的眼就这么逼视着鹿晗。
“我就想看看我的技术怎么样。”鹿晗一点儿都不怕，那双眼睛就像是一滩水似的，波光粼粼，闪得你无法思考“然后推敲一下怎么改良技术，让朴灿烈离不开我。”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男人离不开你吗？”金钟仁嗤笑。他不是什么善类，甚至是有仇必报的人，鹿晗既然已经挑起了头，就别想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
“别以为你是老鹿家的独苗我就不敢动你了！”金钟仁的声音里头带着一股狠劲儿，才说话间，鹿晗就觉得皮带被人给松了，接着下身一凉。
啪的一下！金钟仁毫不留情的用那根皮带狠狠抽了鹿晗的屁股！
“我今儿个就好好教你怎么才能让男人销魂！”
金钟仁说那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一热，想都没想就直接要了鹿晗。那一次，他就和疯了似的，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只记得当完事儿的时候，鹿晗的下头一摊血，那时候他是真的慌了，而鹿晗却在他的怀里冲他笑问“你说，朴灿烈会喜欢我这身子吗？”
听到那问题时，金钟仁没来由的气，他没回答鹿晗，只是用外套把鹿晗的下半身给包裹了起来。
那天晚上，金钟仁把鹿晗送到了一家私人医院，陪着鹿晗上了药，而整个过程中，鹿晗哼都没哼一声，但是那眼神却绝望的让金钟仁揪心，比在鹿晗父母葬礼上看到的鹿晗还要让人揪心，比在朴灿烈婚礼上看到的鹿晗还要让人揪心。
金钟仁陪了鹿晗一夜，第二天他们是被金钟仁的手机给吵醒的。
那是朴灿烈的电话，似乎找了鹿晗一夜，但是怎么打鹿晗的手机都打不通，这才没办法，寻求金钟仁一同找。
听着电话里头朴灿烈那火急火燎的模样，又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鹿晗，那一刻，金钟仁突然明白了什么，但是却强迫着自己别去管，别去理。
“知道了，会帮你留意着的。”金钟仁挂下了电话，看向了鹿晗“他在找你，他很担心你。”
“担心他姐姐的孩子罢了。”鹿晗笑笑，这笑容充满着嘲讽的意味。
“你就没向他坦白过吗？”金钟仁问。
“坦白？”鹿晗笑着叹了口气“我整个身体都向他坦白了，他呢？从头到尾都一脸平静，就连我给他口*J时都没任何变化，最后还给我穿好了衣服，冲我说：胡闹够了，回去吧。”鹿晗笑了，笑的越来越大声，大声到最后止不住咳嗽。
金钟仁忙上前拍着鹿晗的背，替他顺气儿，鹿晗却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说我还得怎么坦白才能让他动情呢？你说啊，你说啊！”
说到最后，鹿晗有些癫狂的抓着金钟仁的衣领，不停的问，大声地问，嘶声力竭的问。
终于，最后不知是体力不行了还是精神崩溃了，鹿晗就这么昏睡在了金钟仁的怀里头了。
看着鹿晗睡着了，金钟仁小心翼翼的把他给放平在床上，本想要就这么离开，但是步子却硬生生的停住了。
最后他居然做了一件让他自己都诧异的事儿，他弯下腰，吻了鹿晗。
不是额头，不是脸颊，不是鼻尖，而是唇。
轻轻的一碰，就像是念书时偷吻隔壁班女生似的那种吻，不带任何欲。你说，当时金钟仁是爱上了鹿晗吗？
不，没有爱，只是怜。
可作弄人的是，就是这个怜字，让金钟仁一步步深陷，到最后终于只剩下爱，没有怜。
朴灿烈找到鹿晗时，鹿晗还躺在医院，见到朴灿烈后，鹿晗只说了一句“和人做的时候没分寸，伤到了。”
那时候鹿晗是负气的，于是他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于是他的声音就更加清亮。
而朴灿烈呢？他只是坐到了床边，抬起手揉了揉鹿晗的脑袋，回了句“下次注意分寸。”
那声音是平静的，那神态是淡定的，那动作是自然的。从头到尾朴灿烈就没有表现出半分让鹿晗会产生希望的东西。
“当然。”又是赌气的话，鹿晗那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掌早就血肉模糊，可是这掌心的疼远远比不上心尖儿的痛。
“乖。”朴灿烈轻笑，就像是暖日一般，但是罩在鹿晗身上，却是冰凉刺骨。
那天金钟仁和卞白贤说了好多关于鹿晗和朴灿烈的事儿，说到后来，不知道是说累了还是喝醉了，就这么直接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听着金钟仁的鼾声，卞白贤却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他站起身子，走到房门外。
天空还飘着雪，一股寒意顿时间向他袭来，他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胳膊，一阵哆嗦。那一刻，他在想当年鹿晗的心是否和这天一样冷？
白贤看着天空，黑的就和墨水似的，而朴灿烈就长眠在这片土地上，至死都见不上鹿晗一面。
第二天金钟仁醒了后看着桌上的酒瓶子愣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儿。他揉了揉发痛的脑袋，一时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原本以为已经忘了朴灿烈和鹿晗那两个祸害，却不想，这些年来竟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这时门被人从外打开，白贤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瞅见金钟仁后，忙说道“醒了啊，快洗洗脸吧。昨天晚上真不对住啊，本想着把你给拖上床的，但是……我真没这力气。”
金钟仁摆摆手，先看了看时间，还早着，又谢了白贤，这才用热水擦了把脸。一时间，原本混沌的脑袋清明了不少，但是宿醉后的症状还是没有缓解半分。
“好了，我先去换身衣服，待会儿还得早操呢。”金钟仁深吸了口气，冲白贤笑笑，这才走出了门。
这回白贤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目送着这人离开，心想着，估摸着也就只有鹿晗才能让这么个硬汉化成绕指柔吧。
想起昨天晚上，金钟仁说着说着就哭了，而那个让他哭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鹿晗，死了都让他刻骨铭心的鹿晗。
金钟仁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问现在部队里头的人，他们准说是个好人，待人忠厚，公私分明。但是问从前在四九城里头和他打过交道的人，他们的评价就是——是个狠角色。而那种狠比朴灿烈绝得多。
金钟仁回想说那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夜晚了，北京城里头灯火通明，歌舞升平。那天他喝多了，也不知道怎的就和一女的在男厕所里就好上了，办完事儿后他整个人也通畅了，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对面的鹿晗了。
“哟，敢情是个喜欢看活春宫的人啊。”金钟仁也不害臊，当着鹿晗的面将安全套给扔了，然后穿起裤子，冲着一旁的女人说了句“还不走。”
那女人也是个识相的，看了眼金钟仁又瞅了眼鹿晗，捡起衣服就往外小跑了去。
金钟仁边洗手边透过镜子看着鹿晗。别说，这小子还真有点儿意思。
特别是那双眼睛里头啊，总好像是带着一股子邪气，让人第一眼瞧了有些慌，却止不住心里头的那点暗涌，然后就去看了第二眼。这第二眼啊，多了几分媚气，让人心神一荡，再然后这双眼就彻底挪不开，死死地给钉在了鹿晗身上。而鹿晗这人呢，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回望着你，像含情脉脉，又好像冰冷如霜。总之，那样子勾得人不得安生。
金钟仁本就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人，他有什么想法从不掩饰，关掉水龙头，他转过身儿，笑道“小外甥儿，你这是勾引你金叔叔呢？”
闻言，鹿晗的脸色未变，反倒是笑意更浓，他上下审视了遍金钟仁，口气有些不屑，但那种不屑正巧对上了金钟仁的味儿“怕你没体力。”
“你这小毛孩儿是在怀疑长辈的能力和精力吗？”说话间金钟仁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刷的一下子就抱住鹿晗往厕所隔间里头一闪，接着，咔嚓一声，门给落上了锁。
这厕所隔间多小啊，两个大男人挤在里头，就连挪一步都困难。
金钟仁搂着鹿晗的腰，头抵着鹿晗的头。指间感受到的是蛮腰，鼻尖嗅到的是清香，眼睛触及到的是个祸水。啧啧啧，金钟仁顿时间觉得下腹又是一阵热。
“你不是喜欢朴灿烈吗？”金钟仁的嗓子有些哑，那声音但凡是男人都能听出来，得，这人啊，又被情欲给制住了。
“喜欢归喜欢，可没说喜欢一个人就得做贞洁烈妇啊。”鹿晗笑着回答，那笑容够纯，纯的就和天山上的水似的，让人找不出一丝杂质。
金钟仁说，那时候鹿晗十五岁，在他眼里不过是奶娃娃。他也不是没玩儿过雏儿，但是却是头一次见到这般诱人的雏儿。
“你就不怕我真把你给办了？”金钟仁想要唬唬鹿晗，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鹿晗只是笑笑，接着整个唇就这么送上门来了。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嘴里头都是龙舌兰的味道。从舌到齿，再到上颚，再到内颊，全都是酒精的味道，混合着那唾沫，头一次，我觉得吻一个人都可以吻醉。”金钟仁有些醉意的说着。
金钟仁不喜欢接吻，但是那一次却在鹿晗身上破了例，他已经记不清和鹿晗吻了多久，只记得最后俩人都有些喘不上气儿，这才松开了彼此。
“你他妈和多少人接过吻？”金钟仁有些迷恋似的摩挲着鹿晗的唇，倒不是嫉妒，只是单纯的好奇，这小屁孩儿哪儿学来的这要人命的功夫。
“怎么？喜欢啊？”鹿晗还是笑，这回是眯着眼笑，和一懵懂无知的孩童似的，当然了，若他接下来没做那么不要脸的事儿，绝对能骗住一群人“我还有让你更喜欢的本事呢。”
话音落下，金钟仁就感受到鹿晗的手已经来到了他的裤裆，嘶的一声，拉链开了。鹿晗的手本就不大，加上那会儿不过是个未成年人，这手别提多小多嫩了，所以你能够想象，当那双手攀上你的命根子时，那酥麻的感觉让人一下子浑身就颤栗了起来。
“啊……”金钟仁拼了命的忍住，他可不想要在这小毛孩儿的面前丢了脸，但是鹿晗似乎铁了心想看金钟仁颜面尽失，还不等金钟仁反应过来呢，他整个人就蹲了下去。
下一秒，金钟仁就觉得自个儿整个人就和上了天堂似的，那窄窄的，小小的，热热的，湿湿的，酥酥的，麻麻的……顿时间朝着他最敏感的地方袭去。
他低下头望去，鹿晗也正巧抬起头看着他，眼睛还是弯着，而嘴巴却是鼓着，那一进一出，那一凉一热，那一缩一放，金钟仁止不住握紧了拳头。而始作俑者呢，盯着他的眼，就像是再给他下蛊似的，不光是身子就连灵魂都被这妖精给勾走了！
金钟仁说，那是他头一次在两分钟里头就完事儿了。为了这事儿，日后他没少被鹿晗编排过，不过他说他却不后悔，甚至还变态的喜欢上了，怀念上了那种感觉。
鹿晗将口中的东西给吐了出来，用手抹了抹嘴角，接着站起身，一脸得意的望着金钟仁“不过如此嘛。”
“你他妈到底想玩儿什么！”金钟仁一把捏住了鹿晗的下巴，还带着情欲的眼就这么逼视着鹿晗。
“我就想看看我的技术怎么样。”鹿晗一点儿都不怕，那双眼睛就像是一滩水似的，波光粼粼，闪得你无法思考“然后推敲一下怎么改良技术，让朴灿烈离不开我。”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男人离不开你吗？”金钟仁嗤笑。他不是什么善类，甚至是有仇必报的人，鹿晗既然已经挑起了头，就别想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
“别以为你是老鹿家的独苗我就不敢动你了！”金钟仁的声音里头带着一股狠劲儿，才说话间，鹿晗就觉得皮带被人给松了，接着下身一凉。
啪的一下！金钟仁毫不留情的用那根皮带狠狠抽了鹿晗的屁股！
“我今儿个就好好教你怎么才能让男人销魂！”
金钟仁说那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一热，想都没想就直接要了鹿晗。那一次，他就和疯了似的，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只记得当完事儿的时候，鹿晗的下头一摊血，那时候他是真的慌了，而鹿晗却在他的怀里冲他笑问“你说，朴灿烈会喜欢我这身子吗？”
听到那问题时，金钟仁没来由的气，他没回答鹿晗，只是用外套把鹿晗的下半身给包裹了起来。
那天晚上，金钟仁把鹿晗送到了一家私人医院，陪着鹿晗上了药，而整个过程中，鹿晗哼都没哼一声，但是那眼神却绝望的让金钟仁揪心，比在鹿晗父母葬礼上看到的鹿晗还要让人揪心，比在朴灿烈婚礼上看到的鹿晗还要让人揪心。
金钟仁陪了鹿晗一夜，第二天他们是被金钟仁的手机给吵醒的。
那是朴灿烈的电话，似乎找了鹿晗一夜，但是怎么打鹿晗的手机都打不通，这才没办法，寻求金钟仁一同找。
听着电话里头朴灿烈那火急火燎的模样，又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鹿晗，那一刻，金钟仁突然明白了什么，但是却强迫着自己别去管，别去理。
“知道了，会帮你留意着的。”金钟仁挂下了电话，看向了鹿晗“他在找你，他很担心你。”
“担心他姐姐的孩子罢了。”鹿晗笑笑，这笑容充满着嘲讽的意味。
“你就没向他坦白过吗？”金钟仁问。
“坦白？”鹿晗笑着叹了口气“我整个身体都向他坦白了，他呢？从头到尾都一脸平静，就连我给他口*J时都没任何变化，最后还给我穿好了衣服，冲我说：胡闹够了，回去吧。”鹿晗笑了，笑的越来越大声，大声到最后止不住咳嗽。
金钟仁忙上前拍着鹿晗的背，替他顺气儿，鹿晗却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说我还得怎么坦白才能让他动情呢？你说啊，你说啊！”
说到最后，鹿晗有些癫狂的抓着金钟仁的衣领，不停的问，大声地问，嘶声力竭的问。
终于，最后不知是体力不行了还是精神崩溃了，鹿晗就这么昏睡在了金钟仁的怀里头了。
看着鹿晗睡着了，金钟仁小心翼翼的把他给放平在床上，本想要就这么离开，但是步子却硬生生的停住了。
最后他居然做了一件让他自己都诧异的事儿，他弯下腰，吻了鹿晗。
不是额头，不是脸颊，不是鼻尖，而是唇。
轻轻的一碰，就像是念书时偷吻隔壁班女生似的那种吻，不带任何欲。你说，当时金钟仁是爱上了鹿晗吗？
不，没有爱，只是怜。
可作弄人的是，就是这个怜字，让金钟仁一步步深陷，到最后终于只剩下爱，没有怜。
朴灿烈找到鹿晗时，鹿晗还躺在医院，见到朴灿烈后，鹿晗只说了一句“和人做的时候没分寸，伤到了。”
那时候鹿晗是负气的，于是他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于是他的声音就更加清亮。
而朴灿烈呢？他只是坐到了床边，抬起手揉了揉鹿晗的脑袋，回了句“下次注意分寸。”
那声音是平静的，那神态是淡定的，那动作是自然的。从头到尾朴灿烈就没有表现出半分让鹿晗会产生希望的东西。
“当然。”又是赌气的话，鹿晗那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掌早就血肉模糊，可是这掌心的疼远远比不上心尖儿的痛。
“乖。”朴灿烈轻笑，就像是暖日一般，但是罩在鹿晗身上，却是冰凉刺骨。
第七章【戏迷】
在边疆的采访任务很快就到了时限，眼看明天就要飞走了，卞白贤狠了狠心找到了金钟仁。
见到卞白贤这幅模样，金钟仁笑笑，挥挥手把不相干的人给撤了下去后，这才看向卞白贤，问道“怎么？又想听故事？”
卞白贤有些尴尬的笑笑，老实说他也知道自个儿这样挺无理的，先不说自己这行为和窥探别人隐私差不多，就说这事儿于金钟仁来说简直就是一经久不愈的伤口，而自己却乐此不疲的一次次的揭，要是换做别人，估计早把自己给轰走了，可金钟仁却还是笑嘻嘻的，虽然也不知道这笑容里头的善意成分是多少，但是明面上总是让白贤不好意思。
“是，但是……还有一事儿。”卞白贤摸了摸后脑勺，自从当了记者后，他脸皮早就厚的和南墙似的，但是说也怪了，这金钟仁却是有法子把他那不好意思的情绪给勾出来。
“说吧。”金钟仁抖了抖烟灰，就像看戏似的看着卞白贤。
瞧瞧，这就是八旗子弟的通病，不管在外装得多亲民，这骨子里头的优越感总是时不时的显露出来。当然了，眼下卞白贤也没功夫去计较这些，毕竟他是来求人的。
“能带我去看看朴灿烈的墓吗？”卞白贤下了好大的决心，继续说道“我陪着张艺兴去上过鹿晗的墓，这回想要去看看朴灿烈的。”
“张艺兴？”听到这个名儿，金钟仁一愣，忙问道“你俩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朋友。”卞白贤也大大方方的回道。
“亏你受得了他。”提到张艺兴，金钟仁似乎还有些不屑，不过卞白贤也能理解，毕竟这世界上能理解张艺兴，并且和张艺兴成为一对儿的或许只有他了。
“哼，鹿晗那小子居然没从坟头跳出来。”金钟仁先是说了这么一句不明所以的话，看到卞白贤不解的表情，这才似笑非笑的解释道“鹿晗曾经冲张艺兴说，就算他死了张艺兴都找不到伴儿，若找到了，那准是他鹿晗诈尸还魂了。”
“他和张艺兴到底是什么关系？”卞白贤的问题让金钟仁倒是笑了“嘿，我说你不是张艺兴的男朋友嘛，他怎么就没告诉你呢？”
“他似乎挺排斥关于鹿晗的事儿的。上次还是因为吴亦凡找他打了一架才破天荒开了口。”
“吴亦凡？”又是一个熟人的名字，不过提起这个人，金钟仁倒是没了好脸色，反问道“谁打赢了？”
“啊？”许是没料到金钟仁的重点在这儿，卞白贤愣了愣后，忙回道“吴亦凡。”
“张艺兴那个没用的！过了那么多年还是打不过那个混账！”不知怎的，提起吴亦凡金钟仁似乎火气就大，连带着把张艺兴也给骂了。
“对了，你回去后给张艺兴带句话，让他找回吴亦凡，给老子狠狠地揍一顿，医药费老子报销！”金钟仁把烟头给掐灭，身上的戾气重了不少。
“你和吴亦凡有仇啊？”卞白贤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算你走运，送你一个故事。”金钟仁又往怀里掏出一包烟，本想着丢给卞白贤，却不想白贤忙摆手，这才作罢，自顾自点了火后，这才说道——
金钟仁说原本他只觉得吴亦凡不过是鹿晗身边儿的床伴罢了，但是时间久了，他就发现这吴亦凡于鹿晗心中的地位不一样，当然了，与朴灿烈自然是没得比的，但是除却朴灿烈之后，在鹿晗心中似乎就是吴亦凡了。这让金钟仁心里头窝火的很，你想啊，我比你吴亦凡早认识鹿晗，比你吴亦凡早和鹿晗上床，你他妈算老几啊？
金钟仁有一次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冲鹿晗的屋子，揪起还在睡觉的鹿晗就噼里啪啦的问了一顿，而鹿晗呢，迷糊了半天后，这才打了个哈欠，不冷不热的答了句“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爱？这个字儿让金钟仁当即就傻了，做爱他懂，光一个爱字他真不懂。马上矢口否认，这倒是遂了鹿晗的愿，他这才回道“吴亦凡啊，的确不一样，你知道吗，他是除了朴灿烈之外，能让我上心的人。”
鹿晗的记忆中，与吴亦凡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场拍卖会上，两人不过是打了个罩面罢了，本以为这辈子也就是这么一个缘分了，却不想，再次碰到吴亦凡是在一个四合院儿里头。
鹿晗的妈，也就是朴宥拉，年轻的时候是个昆曲迷。朴宥拉曾说，如果自己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估摸着就能在名字前打上一串儿“中国昆曲表演艺术家”的称号。于是乎，这种基因自然而然的就传承到了鹿晗的身上。
没错，他喜欢听戏，各种戏都喜欢，昆曲尤甚。
当初知道鹿晗有这癖好时，金钟仁就笑道“你要不是下面带个把，凭着你这脸这爱好，真是个娘们儿。”
鹿晗也不怒，依然是摇头晃脑看着戏台上的悲欢离合，接着起承转合的回了一句“娘们儿才好，做什么事儿都有爷们儿罩着。”
的确，像鹿晗这辈的人听戏的的确是少之又少，于是当在戏园子里看到吴亦凡时，鹿晗是真惊讶了。
吴亦凡呢，也愣了愣，旋即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儿“坐。”
鹿晗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鹿晗说那台戏是《牡丹亭》，昆曲里头最出名儿的一出，那天是吴亦凡点的。两人听戏的过程中一句话都没说，但是鹿晗却不经意的观察起了吴亦凡。
鹿晗说本以为吴亦凡不过是图个新鲜，不过他那架势绝对是行家，也就是这么一瞬，鹿晗突然就对吴亦凡产生了好感，当然了，不过是同为戏迷的好感，出了这园子，吴亦凡还是吴亦凡，鹿晗还是鹿晗。
“怎么？好奇我也听戏？”戏唱完后，吴亦凡给鹿晗倒了杯茶。
鹿晗点了点头，一边喝着一边听吴亦凡不紧不慢的回道“我是做古董的，这古董生意，得懂的东西多了去了，这戏就是其中之一。”
“看不出啊，倒是个有意思的人。”鹿晗评价人，有意思便是褒义词。
“比吴世勋有意思多了吧。”吴亦凡这话中带话，让鹿晗不禁挑起眉头，等着对方的下文。
“吴世勋不比你，他确实是胡闹，不过终究是有个度的。”吴亦凡话说到这儿鹿晗差不多也懂了，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敢情吴大太子爷的意思就是，哪天要是吴世勋没了度，那就是我鹿晗的不是了，您是不是得来抄我的家啊？”
“那得到时候说了。”吴亦凡没回答是还是不是，但是鹿晗知道，吴亦凡这人说得出做得到。毕竟他是吴大太子爷，虽然心思不在政，但是这血脉正宗，只要他想，那位置终究是留给他的。
“老实说，我本来对吴世勋的确没动什么心思，可谁让你这么刺激我啊。”鹿晗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吴亦凡皱起眉，看向鹿晗。
那会儿艳阳高照，鹿晗端着一壶茶，擒着一抹笑，乍一眼竟是比台上的花旦还要美上几分。那一刻，吴亦凡突然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该称呼眼前的人是孟丽娘还是柳梦梅，总之都和梦中人似的，不真实。
“我们打个赌。”鹿晗将茶放下，一双眼，黑白分明，定定的望着你，含着水，掺着情，搅着你的心，让你慌，让你乱。
“什么？”吴亦凡眯起眼，沉下声问道。
“赌你会步你弟弟的后尘。”一句话落下，这说话的人便哈哈大笑，接着扬长离去，留下吴亦凡一人在戏园子里头沉思。
当时吴亦凡只觉得这不过是一句戏言，却忘了，这戏终究是现实生活的衍生品，他还真是应了鹿晗的话，步了吴世勋的后尘。
怎么就对那混蛋上了心呢？吴亦凡想，估摸着就是那次迷路事件吧。
说来气人，他吴亦凡居然在荒郊野岭给迷了路，那时候他是为了去见一卖家，这不才绕进了那山沟里，几天下来，断水绝粮，眼见着就要死的不明不白时，耳朵边就传来了一道笑声“啧啧啧，吴大太子爷，想不到您还是个听天命的人啊。”
回想起那个声音，吴亦凡说，那简直就和一贱人没差，当初他就是秉承着想要看看是哪个贱人的想法才睁开了眼。
贱人是谁？鹿晗是也。
当时鹿晗也挺狼狈的，本来好好的一张脸上也划出了几道血痕，他从腰间掏出一水壶直接就往吴亦凡的嘴里倒去，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呛着了，这王八就和喂猪似的喂吴亦凡喝水。
回过神后，吴亦凡本想要骂鹿晗，但是却见着对方一脸笑盈盈。那笑容不同于以往那讥讽的笑，那不屑的笑，那无所谓的笑，眼下的鹿晗，那笑容让吴亦凡心里头一暖，当时吴亦凡就想起头次见到鹿晗和朴灿烈时的场景，对，鹿晗对朴灿烈就是那种笑容。
“没事儿我就放心了。”当时鹿晗就是对吴亦凡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冲吴亦凡伸出手，把他给拉出了那个泥坑。
吴亦凡握上鹿晗手的一刹那，那暖暖的，温温的，他就知道，或许有什么已经变了，或者说有什么已经输了。
后来吴亦凡才知道，是吴世勋这小子求鹿晗找自己的，要知道当初四九城里头，除了吴家之外就是鹿家，特别是鹿晗那臭小子，自个儿虽然没什么权利，但是他认识的人个个都是叫得上名号的。可谁想到，这回是鹿晗亲自来找吴亦凡的。
当初吴亦凡还以为自个儿真在鹿晗心中有点儿特别，后来才知道，鹿晗那不过是顺便救了自己。
“我想啊，你都能在这儿迷路，我估摸着也能迷路，然后就能让朴灿烈急上一急，多值啊。”听到鹿晗这解释时，吴亦凡气的差点没背过去，但是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他看向鹿晗，那眼神让他胸口一闷。他不想要再看这个让自己难受的人，背过身去，但是对方的梦话里却还是不停的重复着那个名字——
“朴灿烈、朴灿烈、朴灿烈……”
“朴灿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卞白贤真的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鹿晗念念不忘，就算死也要为这个人而死。
“你不是想看那老小子的墓吗？走，带你去见见。”金钟仁把最后一根烟给掐灭了，给白贤丢了一件外套，又指了指门旁的一个柜子“里头有捆人民币，给带着。”
“啊？”白贤一愣。
“啊什么啊？”金钟仁回道“你不是上过鹿晗的坟吗？难不成张艺兴那小子给鹿晗烧纸钱？”
“哦！”白贤顿时间就明白了，忙带上那捆人民币跟在了金钟仁屁股后面。
门一打开，这鹅毛大雪啊就又扑面而来，连带着金钟仁的声音都有些苍凉“那两个祸害早就说了，死了后就只收人民币。”
在边疆的采访任务很快就到了时限，眼看明天就要飞走了，卞白贤狠了狠心找到了金钟仁。
见到卞白贤这幅模样，金钟仁笑笑，挥挥手把不相干的人给撤了下去后，这才看向卞白贤，问道“怎么？又想听故事？”
卞白贤有些尴尬的笑笑，老实说他也知道自个儿这样挺无理的，先不说自己这行为和窥探别人隐私差不多，就说这事儿于金钟仁来说简直就是一经久不愈的伤口，而自己却乐此不疲的一次次的揭，要是换做别人，估计早把自己给轰走了，可金钟仁却还是笑嘻嘻的，虽然也不知道这笑容里头的善意成分是多少，但是明面上总是让白贤不好意思。
“是，但是……还有一事儿。”卞白贤摸了摸后脑勺，自从当了记者后，他脸皮早就厚的和南墙似的，但是说也怪了，这金钟仁却是有法子把他那不好意思的情绪给勾出来。
“说吧。”金钟仁抖了抖烟灰，就像看戏似的看着卞白贤。
瞧瞧，这就是八旗子弟的通病，不管在外装得多亲民，这骨子里头的优越感总是时不时的显露出来。当然了，眼下卞白贤也没功夫去计较这些，毕竟他是来求人的。
“能带我去看看朴灿烈的墓吗？”卞白贤下了好大的决心，继续说道“我陪着张艺兴去上过鹿晗的墓，这回想要去看看朴灿烈的。”
“张艺兴？”听到这个名儿，金钟仁一愣，忙问道“你俩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朋友。”卞白贤也大大方方的回道。
“亏你受得了他。”提到张艺兴，金钟仁似乎还有些不屑，不过卞白贤也能理解，毕竟这世界上能理解张艺兴，并且和张艺兴成为一对儿的或许只有他了。
“哼，鹿晗那小子居然没从坟头跳出来。”金钟仁先是说了这么一句不明所以的话，看到卞白贤不解的表情，这才似笑非笑的解释道“鹿晗曾经冲张艺兴说，就算他死了张艺兴都找不到伴儿，若找到了，那准是他鹿晗诈尸还魂了。”
“他和张艺兴到底是什么关系？”卞白贤的问题让金钟仁倒是笑了“嘿，我说你不是张艺兴的男朋友嘛，他怎么就没告诉你呢？”
“他似乎挺排斥关于鹿晗的事儿的。上次还是因为吴亦凡找他打了一架才破天荒开了口。”
“吴亦凡？”又是一个熟人的名字，不过提起这个人，金钟仁倒是没了好脸色，反问道“谁打赢了？”
“啊？”许是没料到金钟仁的重点在这儿，卞白贤愣了愣后，忙回道“吴亦凡。”
“张艺兴那个没用的！过了那么多年还是打不过那个混账！”不知怎的，提起吴亦凡金钟仁似乎火气就大，连带着把张艺兴也给骂了。
“对了，你回去后给张艺兴带句话，让他找回吴亦凡，给老子狠狠地揍一顿，医药费老子报销！”金钟仁把烟头给掐灭，身上的戾气重了不少。
“你和吴亦凡有仇啊？”卞白贤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算你走运，送你一个故事。”金钟仁又往怀里掏出一包烟，本想着丢给卞白贤，却不想白贤忙摆手，这才作罢，自顾自点了火后，这才说道——
金钟仁说原本他只觉得吴亦凡不过是鹿晗身边儿的床伴罢了，但是时间久了，他就发现这吴亦凡于鹿晗心中的地位不一样，当然了，与朴灿烈自然是没得比的，但是除却朴灿烈之后，在鹿晗心中似乎就是吴亦凡了。这让金钟仁心里头窝火的很，你想啊，我比你吴亦凡早认识鹿晗，比你吴亦凡早和鹿晗上床，你他妈算老几啊？
金钟仁有一次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冲鹿晗的屋子，揪起还在睡觉的鹿晗就噼里啪啦的问了一顿，而鹿晗呢，迷糊了半天后，这才打了个哈欠，不冷不热的答了句“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爱？这个字儿让金钟仁当即就傻了，做爱他懂，光一个爱字他真不懂。马上矢口否认，这倒是遂了鹿晗的愿，他这才回道“吴亦凡啊，的确不一样，你知道吗，他是除了朴灿烈之外，能让我上心的人。”
鹿晗的记忆中，与吴亦凡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场拍卖会上，两人不过是打了个罩面罢了，本以为这辈子也就是这么一个缘分了，却不想，再次碰到吴亦凡是在一个四合院儿里头。
鹿晗的妈，也就是朴宥拉，年轻的时候是个昆曲迷。朴宥拉曾说，如果自己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估摸着就能在名字前打上一串儿“中国昆曲表演艺术家”的称号。于是乎，这种基因自然而然的就传承到了鹿晗的身上。
没错，他喜欢听戏，各种戏都喜欢，昆曲尤甚。
当初知道鹿晗有这癖好时，金钟仁就笑道“你要不是下面带个把，凭着你这脸这爱好，真是个娘们儿。”
鹿晗也不怒，依然是摇头晃脑看着戏台上的悲欢离合，接着起承转合的回了一句“娘们儿才好，做什么事儿都有爷们儿罩着。”
的确，像鹿晗这辈的人听戏的的确是少之又少，于是当在戏园子里看到吴亦凡时，鹿晗是真惊讶了。
吴亦凡呢，也愣了愣，旋即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儿“坐。”
鹿晗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鹿晗说那台戏是《牡丹亭》，昆曲里头最出名儿的一出，那天是吴亦凡点的。两人听戏的过程中一句话都没说，但是鹿晗却不经意的观察起了吴亦凡。
鹿晗说本以为吴亦凡不过是图个新鲜，不过他那架势绝对是行家，也就是这么一瞬，鹿晗突然就对吴亦凡产生了好感，当然了，不过是同为戏迷的好感，出了这园子，吴亦凡还是吴亦凡，鹿晗还是鹿晗。
“怎么？好奇我也听戏？”戏唱完后，吴亦凡给鹿晗倒了杯茶。
鹿晗点了点头，一边喝着一边听吴亦凡不紧不慢的回道“我是做古董的，这古董生意，得懂的东西多了去了，这戏就是其中之一。”
“看不出啊，倒是个有意思的人。”鹿晗评价人，有意思便是褒义词。
“比吴世勋有意思多了吧。”吴亦凡这话中带话，让鹿晗不禁挑起眉头，等着对方的下文。
“吴世勋不比你，他确实是胡闹，不过终究是有个度的。”吴亦凡话说到这儿鹿晗差不多也懂了，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敢情吴大太子爷的意思就是，哪天要是吴世勋没了度，那就是我鹿晗的不是了，您是不是得来抄我的家啊？”
“那得到时候说了。”吴亦凡没回答是还是不是，但是鹿晗知道，吴亦凡这人说得出做得到。毕竟他是吴大太子爷，虽然心思不在政，但是这血脉正宗，只要他想，那位置终究是留给他的。
“老实说，我本来对吴世勋的确没动什么心思，可谁让你这么刺激我啊。”鹿晗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吴亦凡皱起眉，看向鹿晗。
那会儿艳阳高照，鹿晗端着一壶茶，擒着一抹笑，乍一眼竟是比台上的花旦还要美上几分。那一刻，吴亦凡突然有些恍惚，他不知道该称呼眼前的人是孟丽娘还是柳梦梅，总之都和梦中人似的，不真实。
“我们打个赌。”鹿晗将茶放下，一双眼，黑白分明，定定的望着你，含着水，掺着情，搅着你的心，让你慌，让你乱。
“什么？”吴亦凡眯起眼，沉下声问道。
“赌你会步你弟弟的后尘。”一句话落下，这说话的人便哈哈大笑，接着扬长离去，留下吴亦凡一人在戏园子里头沉思。
当时吴亦凡只觉得这不过是一句戏言，却忘了，这戏终究是现实生活的衍生品，他还真是应了鹿晗的话，步了吴世勋的后尘。
怎么就对那混蛋上了心呢？吴亦凡想，估摸着就是那次迷路事件吧。
说来气人，他吴亦凡居然在荒郊野岭给迷了路，那时候他是为了去见一卖家，这不才绕进了那山沟里，几天下来，断水绝粮，眼见着就要死的不明不白时，耳朵边就传来了一道笑声“啧啧啧，吴大太子爷，想不到您还是个听天命的人啊。”
回想起那个声音，吴亦凡说，那简直就和一贱人没差，当初他就是秉承着想要看看是哪个贱人的想法才睁开了眼。
贱人是谁？鹿晗是也。
当时鹿晗也挺狼狈的，本来好好的一张脸上也划出了几道血痕，他从腰间掏出一水壶直接就往吴亦凡的嘴里倒去，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呛着了，这王八就和喂猪似的喂吴亦凡喝水。
回过神后，吴亦凡本想要骂鹿晗，但是却见着对方一脸笑盈盈。那笑容不同于以往那讥讽的笑，那不屑的笑，那无所谓的笑，眼下的鹿晗，那笑容让吴亦凡心里头一暖，当时吴亦凡就想起头次见到鹿晗和朴灿烈时的场景，对，鹿晗对朴灿烈就是那种笑容。
“没事儿我就放心了。”当时鹿晗就是对吴亦凡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冲吴亦凡伸出手，把他给拉出了那个泥坑。
吴亦凡握上鹿晗手的一刹那，那暖暖的，温温的，他就知道，或许有什么已经变了，或者说有什么已经输了。
后来吴亦凡才知道，是吴世勋这小子求鹿晗找自己的，要知道当初四九城里头，除了吴家之外就是鹿家，特别是鹿晗那臭小子，自个儿虽然没什么权利，但是他认识的人个个都是叫得上名号的。可谁想到，这回是鹿晗亲自来找吴亦凡的。
当初吴亦凡还以为自个儿真在鹿晗心中有点儿特别，后来才知道，鹿晗那不过是顺便救了自己。
“我想啊，你都能在这儿迷路，我估摸着也能迷路，然后就能让朴灿烈急上一急，多值啊。”听到鹿晗这解释时，吴亦凡气的差点没背过去，但是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他看向鹿晗，那眼神让他胸口一闷。他不想要再看这个让自己难受的人，背过身去，但是对方的梦话里却还是不停的重复着那个名字——
“朴灿烈、朴灿烈、朴灿烈……”
“朴灿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卞白贤真的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鹿晗念念不忘，就算死也要为这个人而死。
“你不是想看那老小子的墓吗？走，带你去见见。”金钟仁把最后一根烟给掐灭了，给白贤丢了一件外套，又指了指门旁的一个柜子“里头有捆人民币，给带着。”
“啊？”白贤一愣。
“啊什么啊？”金钟仁回道“你不是上过鹿晗的坟吗？难不成张艺兴那小子给鹿晗烧纸钱？”
“哦！”白贤顿时间就明白了，忙带上那捆人民币跟在了金钟仁屁股后面。
门一打开，这鹅毛大雪啊就又扑面而来，连带着金钟仁的声音都有些苍凉“那两个祸害早就说了，死了后就只收人民币。”
第八章 【火在烧】
这回是金钟仁亲自开的车，坐的依然是军用吉普。不知道开了多久，只知道往车窗外望去，外头一片白茫茫的，就连脚印都越来越少，顿时间，卞白贤有一种这世上只剩下他俩的错觉。
约莫颠簸了两个小时金钟仁终于停下了车。
“走吧。”卞白贤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金钟仁说出这话的时候，这语气更加的悲凉了。
紧了紧外套，抱起那捆人民币卞白贤便顶着风下了车跟在了金钟仁背后，一脚深一脚浅的往里头走去。
朴灿烈的墓没有卞白贤想的那么气派，反倒是有些乱葬岗的味道。一块石头，上头刻着朴灿烈三个大字儿，外加一张黑白照。
照片上的朴灿烈穿着军装，一身的正气，怎么着都看不出有半点儿嚣张跋扈，玩世不恭的模样。
这时，金钟仁接过卞白贤怀里头的人民币，蹲下身来往墓碑后头捣鼓出了一个铁盆，旋即点了根烟，一边吸一边就烧了起来。
边烧金钟仁边说道“朴灿烈，这家伙是张艺兴的男朋友，说要来瞻仰瞻仰你的。看在人家有这份心，记得保佑保佑。”
金钟仁这话说的调侃，说的轻松，但是卞白贤却分明从金钟仁的眼角看出了无奈。
卞白贤也蹲下了身，他开始仔细打量起了朴灿烈。
这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享年四十岁。特别是眼睛，非常好看，炯炯有神四个字估摸着就是为朴灿烈量身打造的。还有那双唇，微微扬起，似是温柔又似是冷酷。
“那是朴灿烈和鹿晗刚好的时候的事儿……”金钟仁的声音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响起。
金钟仁记得那是鹿晗二十四岁生日那天，他郑重的冲所有兄弟宣布，他和朴灿烈在一起了。当时朴灿烈也在座，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鹿晗，在鹿晗看向他时，露出了微笑。
那一刻，这桌子上的人的心里头可谓是五味杂陈。
先是金钟仁，他虽说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握着酒杯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大，最后，啪的一声，整个手上都是玻璃渣子，这酒精就这么融进了血液，刺激着他的神经，火辣火辣的。
再是吴世勋，看到俩人这表现后，二话没说，直接把桌子给掀了，黑着一张脸就离了席。
再是吴亦凡，眼看着弟弟走了，他也只得站起身来，只是临走前又看了眼鹿晗，那眼神，就像是诀别似的，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揪心。
接着是黄子韬，他只是拿起了一旁的酒，打开，接着狠狠地往自己嘴里灌，然后呛了，眼睛红了，就哭了，最后还笑道“鹿子，这酒什么时候味道那么冲了。”
最后是张艺兴，他算是里头最正常的一个，所以看事儿客观，问的问题也刻骨“鹿晗，朴灿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知道。”鹿晗看着满地狼藉，苦笑了一下“可是有时候就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觉得飞蛾扑火是再美不过的事儿了。”
“美？这是死！你们是在找死！”金钟仁猛地站起身，头一次冲朴灿烈大声儿道“朴灿烈，你丫不是口口声声说会忍着，再受不了都得忍着吗？现在是什么意思啊？！”
朴灿烈看向金钟仁，他依然是这般的平静，不喜不怒的，就像是个得道高僧一般，连带着说话的语调都平的和一直线似的“是我高估自己，也低估鹿晗在我心中的地位了。我已经忍的够久了。忍你，忍吴亦凡，忍吴世勋，忍黄子韬，再忍下去，我觉得我就得疯了。疯一次还是死一次？金钟仁，你该知道我的答案。我没求过你什么，现在算是求你一次，如果我死了，记得给我烧人民币，其他的不收。”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朴灿烈似乎还是带着浅笑的，然而在说完后，金钟仁却震惊的发现，朴灿烈红了眼。
多久了？朴灿烈多久没红眼哭过了？这回是为了鹿晗，仅仅为了鹿晗一人。
金钟仁不由得看向了鹿晗，鹿晗的眼却是死死地盯着朴灿烈，似乎也震惊了，但是震惊过后却是笑了，笑得让金钟仁嫉妒，让金钟仁发恨，也让金钟仁彻底丢了那丁点儿希望。
“我也要人民币。”鹿晗附和着朴灿烈说道“这底下的人肯定没人收到过人民币，要是我们有了，就和他们换，以少换多，绝对能富甲一方，到时候阎王爷都得听我们的话。”
“你准备让他听什么话？”朴灿烈抬起手擦去了鹿晗不知何时掉下的泪，却见鹿晗突然笑道“让他将我们分在一个轮回道里头，做人也好，做牛做马也罢，亦或是花草树木，我就是要挨着你，粘着你，再也不要和你差那么多年，再也不要追你那么多年，再也不要和你错过那么多年。”
“你知道吗，当时鹿晗的那番话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酷刑。就和人拿刀在剜你的肉似的，深深浅浅，这一刀那一刀的，全身疼，疼得你连喊疼的力气都没了。”金钟仁的眼死死地盯着那团火光，似是那灼人的温度中有鹿晗似的，让他就算被伤着了都心甘情愿“后来我就来到了边疆，以为能够忘记这一切，却不想朴灿烈居然真死了，死得干脆的很。”
“到底是怎么死的？”卞白贤弄不懂连老天似乎都眷顾的人怎么就死了？朴灿烈是，鹿晗也是。
“死得够壮烈。”金钟仁叹了口气。
从金钟仁的叙述中白贤了解到，这朴灿烈是死于一场缉毒战中的，那毒贩子一枪爆头，朴灿烈连抢救的资格都没有，就这么躺在了冰凉凉的雪地里。那一刻，从他身体里流出的血液滚烫滚烫的，染在雪地中，那红色和白色漂亮的让人眩晕，可是最终呢？那红色慢慢地变暗变枯，就像朴灿烈一样，原本鲜活的那么一个人，最终却冰凉凉的让人连碰一下都觉得发寒。
“那为什么葬在这儿？”卞白贤想既然是为国捐躯，为什么就给了这么个待遇？
“朴家和鹿家的决定。谁让这老小子那会儿还大言不惭的冲二老说什么这辈子非鹿晗不可了。这俩老革命哪能同意？心里憋着一口气没处发，最终就只能撒在死人头上了。他们也不是没后悔过，但是这人老了后就倔，倔得离谱，一直到都合了眼也没把朴灿烈给接回北京城。”
“那你呢？他们俩都走了，你何必再留在这儿呢？”卞白贤看着那火光渐渐熄灭，声音也跟着轻了许多。
“也不怕你笑话，我想啊，也许我留在这儿，总有一天能看到朴灿烈诈尸，然后鹿晗也会跟着追来。”金钟仁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继续道“知道又爱又恨的感觉吗？他们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人，明明不想要再看他们一眼，但是却放不下那份心，明明知道再没机会了，却还是苦苦的等着，究竟为了什么？不过就是为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那一刻，金钟仁的话突然让卞白贤想到了一个比喻，那就是在机场等一艘船的感觉。
也是个可怜的人儿，虽然还活着，但是某一部分却永远的死去了，跟着那两个人一起，永远埋在了地底下。
卞白贤走的那天，金钟仁去送了机。临行前，金钟仁又给卞白贤塞了点儿当地的土特产，说算是个纪念，又说让卞白贤别再来这儿了，这块地方又危险又伤感的，他一个人扛着就够了。
卞白贤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笑着。
当飞机离开地面的那一刹那，卞白贤有些贪婪的望着机舱下的土地，一时间，百感交集。
回到北京后，卞白贤又开始了朝九晚五的工作。
张艺兴亦是如此。说起来，张艺兴虽然不过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但是却是中国银行的大贵宾，原因自然是因为其存款了。
当初看到张艺兴的存折时，卞白贤惊讶的说不出话，但是张艺兴却只是淡淡的回了句“这是别人存在我这儿的，待我死之前都得给他捎过去。”
现在想来，卞白贤想，或许那个字不是“捎”而是“烧”。
卞白贤以为，或许这辈子张艺兴都不会再主动和自己提起关于鹿晗的事儿，但是当张艺兴看到自己写的那篇专栏，拍的那张有金钟仁的照片时，他居然主动开口了。
当时他们正吃好晚饭，卞白贤在洗碗，张艺兴随手就拿起了报纸，读完后，卞白贤也洗完了，正打算问张艺兴写得怎么样呢，张艺兴却开口道“你不是对鹿晗的故事很感兴趣？”
“是，不过你要是不想讲也没关系。”卞白贤本不是一个那么体贴的人，但是人这辈子总会遇到那么一个克你的人，张艺兴就是克卞白贤的。
“我不是不想讲，只是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那不过是我的一场梦，太不真实太荒唐，总觉得说出口后别人都会说是编的。”张艺兴放下报纸，看向卞白贤，那个眼神温柔的让卞白贤心中一动。
张艺兴说和鹿晗结识纯粹是一个巧合。
他家境不算差，但是比较鹿晗这等人来说简直就是一贫民级别的，当时要不是因为成绩太过优异，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上国防大学这种官宦子弟扎堆的学校。
所以，他就成了这学校的异类，那会儿他受到了不少欺负，更多的是排挤。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
卞白贤问张艺兴那会儿会不会觉得难受？张艺兴摇摇头，他不是那种会在乎别人想法的人，或许就是因为这种性格才让鹿晗起了注意力。
那天，张艺兴被一群人围堵在了体育馆的角落里头，接着被打到整张脸都肿了起来。而那些二世子们便哈哈大笑着离开。
这时候，张艺兴才注意到原来鹿晗一直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垫子上看着他，接触到他的视线后，鹿晗又是玩味似的笑了笑。那时候张艺兴以为这一切是鹿晗指示的，自然是没给鹿晗好脸色，正准备站起身离开，鹿晗却突然发了声儿“要不退学吧，你在这儿迟早被打死。”
“那么你们也要负法律责任。”张艺兴念的是法律，加上为人处世也正派，说这话时差点没让鹿晗笑背过去。
“法律责任？”鹿晗又笑了，突然地，他就这么蹦到了张艺兴跟前，一字一句道“张艺兴是吧？在这儿待了一个月，你难道还没看透四九城里头的规矩？”
张艺兴没答话，鹿晗却继续说道“有钱人是四九城里头最不值钱的人，有权才是真理。怎么？觉着我是妖言惑众？哼，要不我们打个赌，你跟着我，我保你一个月后，什么法律，什么道义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张艺兴说，那时候他本想要一口回绝鹿晗，但是狗屁的自尊心却让他接受了这个挑战！
这回是金钟仁亲自开的车，坐的依然是军用吉普。不知道开了多久，只知道往车窗外望去，外头一片白茫茫的，就连脚印都越来越少，顿时间，卞白贤有一种这世上只剩下他俩的错觉。
约莫颠簸了两个小时金钟仁终于停下了车。
“走吧。”卞白贤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金钟仁说出这话的时候，这语气更加的悲凉了。
紧了紧外套，抱起那捆人民币卞白贤便顶着风下了车跟在了金钟仁背后，一脚深一脚浅的往里头走去。
朴灿烈的墓没有卞白贤想的那么气派，反倒是有些乱葬岗的味道。一块石头，上头刻着朴灿烈三个大字儿，外加一张黑白照。
照片上的朴灿烈穿着军装，一身的正气，怎么着都看不出有半点儿嚣张跋扈，玩世不恭的模样。
这时，金钟仁接过卞白贤怀里头的人民币，蹲下身来往墓碑后头捣鼓出了一个铁盆，旋即点了根烟，一边吸一边就烧了起来。
边烧金钟仁边说道“朴灿烈，这家伙是张艺兴的男朋友，说要来瞻仰瞻仰你的。看在人家有这份心，记得保佑保佑。”
金钟仁这话说的调侃，说的轻松，但是卞白贤却分明从金钟仁的眼角看出了无奈。
卞白贤也蹲下了身，他开始仔细打量起了朴灿烈。
这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享年四十岁。特别是眼睛，非常好看，炯炯有神四个字估摸着就是为朴灿烈量身打造的。还有那双唇，微微扬起，似是温柔又似是冷酷。
“那是朴灿烈和鹿晗刚好的时候的事儿……”金钟仁的声音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响起。
金钟仁记得那是鹿晗二十四岁生日那天，他郑重的冲所有兄弟宣布，他和朴灿烈在一起了。当时朴灿烈也在座，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鹿晗，在鹿晗看向他时，露出了微笑。
那一刻，这桌子上的人的心里头可谓是五味杂陈。
先是金钟仁，他虽说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握着酒杯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大，最后，啪的一声，整个手上都是玻璃渣子，这酒精就这么融进了血液，刺激着他的神经，火辣火辣的。
再是吴世勋，看到俩人这表现后，二话没说，直接把桌子给掀了，黑着一张脸就离了席。
再是吴亦凡，眼看着弟弟走了，他也只得站起身来，只是临走前又看了眼鹿晗，那眼神，就像是诀别似的，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揪心。
接着是黄子韬，他只是拿起了一旁的酒，打开，接着狠狠地往自己嘴里灌，然后呛了，眼睛红了，就哭了，最后还笑道“鹿子，这酒什么时候味道那么冲了。”
最后是张艺兴，他算是里头最正常的一个，所以看事儿客观，问的问题也刻骨“鹿晗，朴灿烈，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知道。”鹿晗看着满地狼藉，苦笑了一下“可是有时候就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觉得飞蛾扑火是再美不过的事儿了。”
“美？这是死！你们是在找死！”金钟仁猛地站起身，头一次冲朴灿烈大声儿道“朴灿烈，你丫不是口口声声说会忍着，再受不了都得忍着吗？现在是什么意思啊？！”
朴灿烈看向金钟仁，他依然是这般的平静，不喜不怒的，就像是个得道高僧一般，连带着说话的语调都平的和一直线似的“是我高估自己，也低估鹿晗在我心中的地位了。我已经忍的够久了。忍你，忍吴亦凡，忍吴世勋，忍黄子韬，再忍下去，我觉得我就得疯了。疯一次还是死一次？金钟仁，你该知道我的答案。我没求过你什么，现在算是求你一次，如果我死了，记得给我烧人民币，其他的不收。”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朴灿烈似乎还是带着浅笑的，然而在说完后，金钟仁却震惊的发现，朴灿烈红了眼。
多久了？朴灿烈多久没红眼哭过了？这回是为了鹿晗，仅仅为了鹿晗一人。
金钟仁不由得看向了鹿晗，鹿晗的眼却是死死地盯着朴灿烈，似乎也震惊了，但是震惊过后却是笑了，笑得让金钟仁嫉妒，让金钟仁发恨，也让金钟仁彻底丢了那丁点儿希望。
“我也要人民币。”鹿晗附和着朴灿烈说道“这底下的人肯定没人收到过人民币，要是我们有了，就和他们换，以少换多，绝对能富甲一方，到时候阎王爷都得听我们的话。”
“你准备让他听什么话？”朴灿烈抬起手擦去了鹿晗不知何时掉下的泪，却见鹿晗突然笑道“让他将我们分在一个轮回道里头，做人也好，做牛做马也罢，亦或是花草树木，我就是要挨着你，粘着你，再也不要和你差那么多年，再也不要追你那么多年，再也不要和你错过那么多年。”
“你知道吗，当时鹿晗的那番话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酷刑。就和人拿刀在剜你的肉似的，深深浅浅，这一刀那一刀的，全身疼，疼得你连喊疼的力气都没了。”金钟仁的眼死死地盯着那团火光，似是那灼人的温度中有鹿晗似的，让他就算被伤着了都心甘情愿“后来我就来到了边疆，以为能够忘记这一切，却不想朴灿烈居然真死了，死得干脆的很。”
“到底是怎么死的？”卞白贤弄不懂连老天似乎都眷顾的人怎么就死了？朴灿烈是，鹿晗也是。
“死得够壮烈。”金钟仁叹了口气。
从金钟仁的叙述中白贤了解到，这朴灿烈是死于一场缉毒战中的，那毒贩子一枪爆头，朴灿烈连抢救的资格都没有，就这么躺在了冰凉凉的雪地里。那一刻，从他身体里流出的血液滚烫滚烫的，染在雪地中，那红色和白色漂亮的让人眩晕，可是最终呢？那红色慢慢地变暗变枯，就像朴灿烈一样，原本鲜活的那么一个人，最终却冰凉凉的让人连碰一下都觉得发寒。
“那为什么葬在这儿？”卞白贤想既然是为国捐躯，为什么就给了这么个待遇？
“朴家和鹿家的决定。谁让这老小子那会儿还大言不惭的冲二老说什么这辈子非鹿晗不可了。这俩老革命哪能同意？心里憋着一口气没处发，最终就只能撒在死人头上了。他们也不是没后悔过，但是这人老了后就倔，倔得离谱，一直到都合了眼也没把朴灿烈给接回北京城。”
“那你呢？他们俩都走了，你何必再留在这儿呢？”卞白贤看着那火光渐渐熄灭，声音也跟着轻了许多。
“也不怕你笑话，我想啊，也许我留在这儿，总有一天能看到朴灿烈诈尸，然后鹿晗也会跟着追来。”金钟仁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继续道“知道又爱又恨的感觉吗？他们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人，明明不想要再看他们一眼，但是却放不下那份心，明明知道再没机会了，却还是苦苦的等着，究竟为了什么？不过就是为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那一刻，金钟仁的话突然让卞白贤想到了一个比喻，那就是在机场等一艘船的感觉。
也是个可怜的人儿，虽然还活着，但是某一部分却永远的死去了，跟着那两个人一起，永远埋在了地底下。
卞白贤走的那天，金钟仁去送了机。临行前，金钟仁又给卞白贤塞了点儿当地的土特产，说算是个纪念，又说让卞白贤别再来这儿了，这块地方又危险又伤感的，他一个人扛着就够了。
卞白贤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笑着。
当飞机离开地面的那一刹那，卞白贤有些贪婪的望着机舱下的土地，一时间，百感交集。
回到北京后，卞白贤又开始了朝九晚五的工作。
张艺兴亦是如此。说起来，张艺兴虽然不过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板，但是却是中国银行的大贵宾，原因自然是因为其存款了。
当初看到张艺兴的存折时，卞白贤惊讶的说不出话，但是张艺兴却只是淡淡的回了句“这是别人存在我这儿的，待我死之前都得给他捎过去。”
现在想来，卞白贤想，或许那个字不是“捎”而是“烧”。
卞白贤以为，或许这辈子张艺兴都不会再主动和自己提起关于鹿晗的事儿，但是当张艺兴看到自己写的那篇专栏，拍的那张有金钟仁的照片时，他居然主动开口了。
当时他们正吃好晚饭，卞白贤在洗碗，张艺兴随手就拿起了报纸，读完后，卞白贤也洗完了，正打算问张艺兴写得怎么样呢，张艺兴却开口道“你不是对鹿晗的故事很感兴趣？”
“是，不过你要是不想讲也没关系。”卞白贤本不是一个那么体贴的人，但是人这辈子总会遇到那么一个克你的人，张艺兴就是克卞白贤的。
“我不是不想讲，只是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那不过是我的一场梦，太不真实太荒唐，总觉得说出口后别人都会说是编的。”张艺兴放下报纸，看向卞白贤，那个眼神温柔的让卞白贤心中一动。
张艺兴说和鹿晗结识纯粹是一个巧合。
他家境不算差，但是比较鹿晗这等人来说简直就是一贫民级别的，当时要不是因为成绩太过优异，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上国防大学这种官宦子弟扎堆的学校。
所以，他就成了这学校的异类，那会儿他受到了不少欺负，更多的是排挤。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
卞白贤问张艺兴那会儿会不会觉得难受？张艺兴摇摇头，他不是那种会在乎别人想法的人，或许就是因为这种性格才让鹿晗起了注意力。
那天，张艺兴被一群人围堵在了体育馆的角落里头，接着被打到整张脸都肿了起来。而那些二世子们便哈哈大笑着离开。
这时候，张艺兴才注意到原来鹿晗一直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垫子上看着他，接触到他的视线后，鹿晗又是玩味似的笑了笑。那时候张艺兴以为这一切是鹿晗指示的，自然是没给鹿晗好脸色，正准备站起身离开，鹿晗却突然发了声儿“要不退学吧，你在这儿迟早被打死。”
“那么你们也要负法律责任。”张艺兴念的是法律，加上为人处世也正派，说这话时差点没让鹿晗笑背过去。
“法律责任？”鹿晗又笑了，突然地，他就这么蹦到了张艺兴跟前，一字一句道“张艺兴是吧？在这儿待了一个月，你难道还没看透四九城里头的规矩？”
张艺兴没答话，鹿晗却继续说道“有钱人是四九城里头最不值钱的人，有权才是真理。怎么？觉着我是妖言惑众？哼，要不我们打个赌，你跟着我，我保你一个月后，什么法律，什么道义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张艺兴说，那时候他本想要一口回绝鹿晗，但是狗屁的自尊心却让他接受了这个挑战！
第九章【陪伴】
张艺兴说，那时候的他就像是新中国时期的愤青似的，对一切官僚主义都愤世嫉俗，特别是鹿晗这种生来就含着金汤匙的公子哥儿在张艺兴眼里简直就是祖国母亲身上的蛀虫。
而他的这点小心思也全部被鹿晗看在眼里，那天，鹿晗带着张艺兴进了戏园子，随便点了一壶价格不菲的茶后，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哼着小调，接着不忘对张艺兴来上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种人特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什么就有什么？”
张艺兴没答，但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却是分明告诉了鹿晗他这个正义青年的答案。
鹿晗笑笑，喝了口茶，眯起眼看着台上的青衣，悠悠的说道“我心里头有一个人，求之不得。”
“哼。”张艺兴冷哼了一声，他不信鹿晗的话，就连标点符号都不信。前阵子鹿晗还因为和人看上同一个女孩儿，大打出手，最后呢，这女孩儿自然是跟了鹿晗，但是不过是一个礼拜，鹿晗就把那女孩儿给踢了，接着人女孩儿都闹到学校来了，鹿晗呢？一个眼神儿都没给女孩儿，只是拖人带了句话给对方“要是再闹，我准有法子让你这辈子都闹不起来。”
这样的人，有什么求而不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算了，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懂得情情爱爱？”鹿晗摇摇头，颇有一番对牛弹琴的感觉“张艺兴，我和你打个赌。”
张艺兴看向鹿晗，鹿晗伸出食指敲了敲桌子，说道“就算我死了，你丫也找不到一个伴儿，要是找着了，那准是我鹿晗从坟头跳出来给你支的招！”
“坏人活千年。”张艺兴撇了撇嘴，他不信鹿晗这种人会短命。
跟着鹿晗的日子，张艺兴的确收获了以往不曾收获到的东西，其中最甚的就是——尊敬。
是的，把你当做祖宗一样的尊敬。这种待遇让张艺兴有些不习惯，最开始他依然秉承着自己的坚持，对其嗤之以鼻，但是时间长了，日子久了，他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慢慢接受，甚至慢慢地觉得这些东西再合理不过了。
这种改变让张艺兴惊慌，却让鹿晗笑了。
“我说过权利这东西就是毒品，一旦染上了，再想要完全戒掉就难了。”鹿晗看着那群对他点头哈腰的人，眼里头没有半点喜色，反倒是一派不屑。
“……”张艺兴没有答话，他是默认了鹿晗的话，也渐渐的对自己产生了不屑的情愫。他原以为自己是个立场坚定的人，但是当真的将他摆放于这样的环境中时，他居然被潜移默化了。
那时候开始，他慢慢地理解了鹿晗。甚至觉得鹿晗算是那个浑浊的圈子里头的一汪清泉。的确，鹿晗是有“滥用职权”的时候，但是鹿晗这人要是与你作对，要是看你不顺眼，那绝对都是明面上的。
那一刻，张艺兴突然很想要用真君子去形容鹿晗。可是当这三个字出现在张艺兴脑海中时，他惊得一身冷汗。于是不由得再度看向鹿晗，这人依然是满脸笑容的看着戏，可是却又不自觉的散着一种让人想要去靠近去了解的气息。
张艺兴开始在考虑当初鹿晗的话，求而不得？到底是谁能够让鹿晗求而不得？
之后的日子，张艺兴和鹿晗的相处模式开始变得融洽起来。
当黄子韬知道这事儿时，还问过鹿晗“鹿子，你对张艺兴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啊？”黄子韬原以为鹿晗不过是对张艺兴这种固执分子好奇罢了，但是时间久了，黄子韬就纳闷了，按理说好奇这玩意儿一个礼拜足够了，可是鹿子和张艺兴已经处了几个月了。
当时鹿晗正在拨弄着一个玉扳指，那是朴灿烈送他的，没说价钱，但是有一次被吴亦凡见了后，吴亦凡那惊讶的表情却是无声地告诉了鹿晗这是个好东西。
俗话说的好，人养玉，鹿晗没事儿的时候就爱摸着那玉扳指，好像那东西就是朴灿烈似的，让他爱不释手。
听到黄子韬的话后，鹿晗依然眉眼柔和的注视着那块玉，回道“朴灿烈以前说过，希望我能够成为一个一身正气的人，可是我身边儿没个人是这模样的，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我想要是进了张艺兴的那潭“赤”，指不定我也能是个有为青年了。”
“我呸！我看是张艺兴那人近墨者黑了！”黄子韬没好气的回了句，张艺兴他也不是没见过，也不是他自夸，他黄子韬别的本事没有，看人还是很准的，不过三次的见面，黄子韬就料定了，张艺兴那人变了，虽然面子上还和国家栋梁似的，里子呢？估摸着慢慢的发霉了。
“是吗？”鹿晗笑笑，不置可否，紧接着把玉扳指小心翼翼的戴上，才继续说道“不过，他倒真是个有趣的人。韬儿，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碰上的人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他张艺兴，不管什么时候说的都是真话，就算现在，像你说的有点儿变味道了，但是那骨子里的东西却还是没变。”
“随你！”黄子韬也懒得去理会鹿晗，或者说就算理会了，他也弄不明白鹿晗到底在想什么。
事实上也的确如鹿晗所说，张艺兴的确变得有些趋炎附势了，不过好在那张嘴还是老样子，看不惯的会说，包括对鹿晗的作风，他也会挑刺儿。
张艺兴说，那是大年三十儿的时候，他正在家和吃团圆饭看春晚呢，突然地，鹿晗的电话就来了。
“喂？！”外头正在放鞭炮，张艺兴捂着一边的耳朵大声的冲电话喊着。
听筒里意外的很安静，久久没有做声，就在张艺兴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鹿晗的声音传来了“能陪我来喝酒吗？我在围场的仓库里头等你。”
不等张艺兴回话，鹿晗就挂了电话。
这叫什么事儿？大年三十儿的这大少爷不回家过年，一人跑那废弃的仓库干嘛？张艺兴本不想去理会鹿晗，但是左思右想，总觉得鹿晗那声音不对头。头一次，他连年夜饭都没吃完，在父母的喊声下披着外套就往外赶去。
赶到鹿晗说的那个仓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外头冻的不行，张艺兴吸了吸鼻子，忙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鹿晗，确定鹿晗的方位后，这才摸着黑走了进去。
张艺兴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会儿的鹿晗。
他就在满是废弃物的仓库角落，周围都是喝光了的啤酒瓶，他靠在那儿，眼神有些混沌，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居然哭过，而且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
听到动静后，鹿晗稍稍抬起眼，顿了很久才认出是张艺兴，他笑了，笑的有些傻，有些呆。
“呀，是艺兴啊，哈哈哈哈哈……就说嘛，连一个不过认识了几个月的人都比朴灿烈靠谱！”鹿晗口中的朴灿烈张艺兴知道，他不止一次的听到鹿晗说过这个名字，但是却不曾了解那个人的事儿。
张艺兴走上前，夺走了鹿晗手上的酒瓶儿“大过年的，你折腾什么？”
“折腾？”鹿晗扶着墙吃力的站起身，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后，这才满是酒气的回道“他也是这么说我的，可是他怎么就不想想我为什么折腾呢？我不就是为了他才折腾的吗？他只要给我稍稍那么一点点希望，我能折腾成这样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以为我乐意啊？！”
“鹿晗，你怎么了？”张艺兴很少会去窥探鹿晗的内心，但是这回，他觉得要是他不让鹿晗说说心里话的话，那个人或许会崩溃。
不成疯便成魔。
张艺兴回想说，那时候的鹿晗或许就是这样的状态。
鹿晗自懂事起，朴灿烈就陪在了他的身边。说来奇怪，鹿晗学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妈妈，而是——舅舅。
为了这事儿，朴灿烈没少得意过，鹿老爷子也是哭笑不得，更是冲鹿晗的爹妈损道“瞧瞧你们俩当爹妈的，居然还比不上灿烈那混小子。”
是的，有些事就是天注定的，那会儿的鹿晗还没有爱上朴灿烈，但是身体就是硬生生的记住了朴灿烈三个字。这种记忆很可怕，深入骨血，接着腐蚀内心。
后来，朴灿烈带着鹿晗进赌场，杀遍天下无敌手。
知道这事儿后，鹿老爷子不方便训话，朴家的老爷子则是气的直接罚朴灿烈去基层部队喂了一个月的猪。
朴灿烈回来后，没有半点儿长进，有事儿没事儿还是会带着鹿晗去赌场，可惜上了黑名单。于是这人就调转了方向，带着鹿晗去市井下棋。
鹿晗说，朴灿烈下棋很好，每一步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却都是步步为营。每每下赢了后，朴灿烈就会带着鹿晗去吃好吃的。
边吃，朴灿烈就边对鹿晗说道“这下棋啊就和人生一样。”
“一步错，步步错？！”鹿晗一边嚼着羊肉串儿，一边说道。
朴灿烈则是喝了口二锅头，摇摇头，回道“错了一步没关系，怕就怕你不肯承认，不肯回头。”
那时候鹿晗似懂非懂，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很多年后，鹿晗才明白，原来朴灿烈那道理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因为那时候的朴灿烈就是走错了一步，却死都不肯承受，强撑着，直到把自己逼上绝路。
再后来，鹿晗的爹妈死了，鹿晗说，那一天他是真的想要哭，但是一看到那些前来吊唁的人，就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了。
谁说孩子不懂？孩子的眼睛是最干净的，于是看的也就更清楚。他看不到那些人的悲痛，看到的只是惺惺作态。想来也是，他鹿家是什么人家？鹿家的独子死了，长孙年纪又小，这鹿老爷子的势力肯定得垮下一大半，这对于北京城里头不少人来说非但不是坏事儿，反而是天大的喜事儿。
接受着众人的“死者已去，节哀顺变”的客套话时，鹿晗的脑子里就回想起了以往朴灿烈对自己说的话“这年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权力才是真的，你有权就等于有了全世界，那时候什么道德规章于你来说不过是四个汉字而已。”
那时候鹿晗五岁，但是却在那一天，突然明白了这句话，也突然间一夜长大。
到了夜晚的时候，朴灿烈终于到了。他穿着一袭黑衣进了门，接着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头。砰砰砰。当朴灿烈支起身子的时候，他的额头都红了。
朴灿烈看了眼角落的鹿晗，眉头微微的一皱，旋即摆了个手，让周围的人都退了下去。这才蹲到了鹿晗身前，揉上了这小家伙的脑袋“没人了，哭吧。”
鹿晗说，从那天开始，从那一分那一秒开始，朴灿烈于他来说就成为了一种名为依靠的东西，他扑到了朴灿烈的怀里，大声的痛哭着。
他从来不曾想到会那么早没了父母，当时他满脑子想的就是，以后再也没有妈妈陪他看戏了，以后再也不能吃妈妈煮的菜了，以后再也不能冲妈妈撒娇了，以后再也没有爸爸教他写字了，以后再也没有爸爸陪他踢球了。再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哭到后来，鹿晗没了力气，就在快睡过去的时候，他听到朴灿烈说了句“以后，我陪你。这辈子，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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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篇文的基调就像是一个亲的留言一样，又哭又笑
这是一群荒唐的人做出的荒唐的事儿，最后留下的荒唐的结局
不为别的，只为大家伙儿的眼泪和笑容~
张艺兴说，那时候的他就像是新中国时期的愤青似的，对一切官僚主义都愤世嫉俗，特别是鹿晗这种生来就含着金汤匙的公子哥儿在张艺兴眼里简直就是祖国母亲身上的蛀虫。
而他的这点小心思也全部被鹿晗看在眼里，那天，鹿晗带着张艺兴进了戏园子，随便点了一壶价格不菲的茶后，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哼着小调，接着不忘对张艺兴来上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种人特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什么就有什么？”
张艺兴没答，但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却是分明告诉了鹿晗他这个正义青年的答案。
鹿晗笑笑，喝了口茶，眯起眼看着台上的青衣，悠悠的说道“我心里头有一个人，求之不得。”
“哼。”张艺兴冷哼了一声，他不信鹿晗的话，就连标点符号都不信。前阵子鹿晗还因为和人看上同一个女孩儿，大打出手，最后呢，这女孩儿自然是跟了鹿晗，但是不过是一个礼拜，鹿晗就把那女孩儿给踢了，接着人女孩儿都闹到学校来了，鹿晗呢？一个眼神儿都没给女孩儿，只是拖人带了句话给对方“要是再闹，我准有法子让你这辈子都闹不起来。”
这样的人，有什么求而不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算了，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懂得情情爱爱？”鹿晗摇摇头，颇有一番对牛弹琴的感觉“张艺兴，我和你打个赌。”
张艺兴看向鹿晗，鹿晗伸出食指敲了敲桌子，说道“就算我死了，你丫也找不到一个伴儿，要是找着了，那准是我鹿晗从坟头跳出来给你支的招！”
“坏人活千年。”张艺兴撇了撇嘴，他不信鹿晗这种人会短命。
跟着鹿晗的日子，张艺兴的确收获了以往不曾收获到的东西，其中最甚的就是——尊敬。
是的，把你当做祖宗一样的尊敬。这种待遇让张艺兴有些不习惯，最开始他依然秉承着自己的坚持，对其嗤之以鼻，但是时间长了，日子久了，他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慢慢接受，甚至慢慢地觉得这些东西再合理不过了。
这种改变让张艺兴惊慌，却让鹿晗笑了。
“我说过权利这东西就是毒品，一旦染上了，再想要完全戒掉就难了。”鹿晗看着那群对他点头哈腰的人，眼里头没有半点喜色，反倒是一派不屑。
“……”张艺兴没有答话，他是默认了鹿晗的话，也渐渐的对自己产生了不屑的情愫。他原以为自己是个立场坚定的人，但是当真的将他摆放于这样的环境中时，他居然被潜移默化了。
那时候开始，他慢慢地理解了鹿晗。甚至觉得鹿晗算是那个浑浊的圈子里头的一汪清泉。的确，鹿晗是有“滥用职权”的时候，但是鹿晗这人要是与你作对，要是看你不顺眼，那绝对都是明面上的。
那一刻，张艺兴突然很想要用真君子去形容鹿晗。可是当这三个字出现在张艺兴脑海中时，他惊得一身冷汗。于是不由得再度看向鹿晗，这人依然是满脸笑容的看着戏，可是却又不自觉的散着一种让人想要去靠近去了解的气息。
张艺兴开始在考虑当初鹿晗的话，求而不得？到底是谁能够让鹿晗求而不得？
之后的日子，张艺兴和鹿晗的相处模式开始变得融洽起来。
当黄子韬知道这事儿时，还问过鹿晗“鹿子，你对张艺兴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啊？”黄子韬原以为鹿晗不过是对张艺兴这种固执分子好奇罢了，但是时间久了，黄子韬就纳闷了，按理说好奇这玩意儿一个礼拜足够了，可是鹿子和张艺兴已经处了几个月了。
当时鹿晗正在拨弄着一个玉扳指，那是朴灿烈送他的，没说价钱，但是有一次被吴亦凡见了后，吴亦凡那惊讶的表情却是无声地告诉了鹿晗这是个好东西。
俗话说的好，人养玉，鹿晗没事儿的时候就爱摸着那玉扳指，好像那东西就是朴灿烈似的，让他爱不释手。
听到黄子韬的话后，鹿晗依然眉眼柔和的注视着那块玉，回道“朴灿烈以前说过，希望我能够成为一个一身正气的人，可是我身边儿没个人是这模样的，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我想要是进了张艺兴的那潭“赤”，指不定我也能是个有为青年了。”
“我呸！我看是张艺兴那人近墨者黑了！”黄子韬没好气的回了句，张艺兴他也不是没见过，也不是他自夸，他黄子韬别的本事没有，看人还是很准的，不过三次的见面，黄子韬就料定了，张艺兴那人变了，虽然面子上还和国家栋梁似的，里子呢？估摸着慢慢的发霉了。
“是吗？”鹿晗笑笑，不置可否，紧接着把玉扳指小心翼翼的戴上，才继续说道“不过，他倒真是个有趣的人。韬儿，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碰上的人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他张艺兴，不管什么时候说的都是真话，就算现在，像你说的有点儿变味道了，但是那骨子里的东西却还是没变。”
“随你！”黄子韬也懒得去理会鹿晗，或者说就算理会了，他也弄不明白鹿晗到底在想什么。
事实上也的确如鹿晗所说，张艺兴的确变得有些趋炎附势了，不过好在那张嘴还是老样子，看不惯的会说，包括对鹿晗的作风，他也会挑刺儿。
张艺兴说，那是大年三十儿的时候，他正在家和吃团圆饭看春晚呢，突然地，鹿晗的电话就来了。
“喂？！”外头正在放鞭炮，张艺兴捂着一边的耳朵大声的冲电话喊着。
听筒里意外的很安静，久久没有做声，就在张艺兴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鹿晗的声音传来了“能陪我来喝酒吗？我在围场的仓库里头等你。”
不等张艺兴回话，鹿晗就挂了电话。
这叫什么事儿？大年三十儿的这大少爷不回家过年，一人跑那废弃的仓库干嘛？张艺兴本不想去理会鹿晗，但是左思右想，总觉得鹿晗那声音不对头。头一次，他连年夜饭都没吃完，在父母的喊声下披着外套就往外赶去。
赶到鹿晗说的那个仓库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外头冻的不行，张艺兴吸了吸鼻子，忙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鹿晗，确定鹿晗的方位后，这才摸着黑走了进去。
张艺兴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会儿的鹿晗。
他就在满是废弃物的仓库角落，周围都是喝光了的啤酒瓶，他靠在那儿，眼神有些混沌，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居然哭过，而且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
听到动静后，鹿晗稍稍抬起眼，顿了很久才认出是张艺兴，他笑了，笑的有些傻，有些呆。
“呀，是艺兴啊，哈哈哈哈哈……就说嘛，连一个不过认识了几个月的人都比朴灿烈靠谱！”鹿晗口中的朴灿烈张艺兴知道，他不止一次的听到鹿晗说过这个名字，但是却不曾了解那个人的事儿。
张艺兴走上前，夺走了鹿晗手上的酒瓶儿“大过年的，你折腾什么？”
“折腾？”鹿晗扶着墙吃力的站起身，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后，这才满是酒气的回道“他也是这么说我的，可是他怎么就不想想我为什么折腾呢？我不就是为了他才折腾的吗？他只要给我稍稍那么一点点希望，我能折腾成这样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以为我乐意啊？！”
“鹿晗，你怎么了？”张艺兴很少会去窥探鹿晗的内心，但是这回，他觉得要是他不让鹿晗说说心里话的话，那个人或许会崩溃。
不成疯便成魔。
张艺兴回想说，那时候的鹿晗或许就是这样的状态。
鹿晗自懂事起，朴灿烈就陪在了他的身边。说来奇怪，鹿晗学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妈妈，而是——舅舅。
为了这事儿，朴灿烈没少得意过，鹿老爷子也是哭笑不得，更是冲鹿晗的爹妈损道“瞧瞧你们俩当爹妈的，居然还比不上灿烈那混小子。”
是的，有些事就是天注定的，那会儿的鹿晗还没有爱上朴灿烈，但是身体就是硬生生的记住了朴灿烈三个字。这种记忆很可怕，深入骨血，接着腐蚀内心。
后来，朴灿烈带着鹿晗进赌场，杀遍天下无敌手。
知道这事儿后，鹿老爷子不方便训话，朴家的老爷子则是气的直接罚朴灿烈去基层部队喂了一个月的猪。
朴灿烈回来后，没有半点儿长进，有事儿没事儿还是会带着鹿晗去赌场，可惜上了黑名单。于是这人就调转了方向，带着鹿晗去市井下棋。
鹿晗说，朴灿烈下棋很好，每一步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却都是步步为营。每每下赢了后，朴灿烈就会带着鹿晗去吃好吃的。
边吃，朴灿烈就边对鹿晗说道“这下棋啊就和人生一样。”
“一步错，步步错？！”鹿晗一边嚼着羊肉串儿，一边说道。
朴灿烈则是喝了口二锅头，摇摇头，回道“错了一步没关系，怕就怕你不肯承认，不肯回头。”
那时候鹿晗似懂非懂，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很多年后，鹿晗才明白，原来朴灿烈那道理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因为那时候的朴灿烈就是走错了一步，却死都不肯承受，强撑着，直到把自己逼上绝路。
再后来，鹿晗的爹妈死了，鹿晗说，那一天他是真的想要哭，但是一看到那些前来吊唁的人，就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了。
谁说孩子不懂？孩子的眼睛是最干净的，于是看的也就更清楚。他看不到那些人的悲痛，看到的只是惺惺作态。想来也是，他鹿家是什么人家？鹿家的独子死了，长孙年纪又小，这鹿老爷子的势力肯定得垮下一大半，这对于北京城里头不少人来说非但不是坏事儿，反而是天大的喜事儿。
接受着众人的“死者已去，节哀顺变”的客套话时，鹿晗的脑子里就回想起了以往朴灿烈对自己说的话“这年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权力才是真的，你有权就等于有了全世界，那时候什么道德规章于你来说不过是四个汉字而已。”
那时候鹿晗五岁，但是却在那一天，突然明白了这句话，也突然间一夜长大。
到了夜晚的时候，朴灿烈终于到了。他穿着一袭黑衣进了门，接着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几个头。砰砰砰。当朴灿烈支起身子的时候，他的额头都红了。
朴灿烈看了眼角落的鹿晗，眉头微微的一皱，旋即摆了个手，让周围的人都退了下去。这才蹲到了鹿晗身前，揉上了这小家伙的脑袋“没人了，哭吧。”
鹿晗说，从那天开始，从那一分那一秒开始，朴灿烈于他来说就成为了一种名为依靠的东西，他扑到了朴灿烈的怀里，大声的痛哭着。
他从来不曾想到会那么早没了父母，当时他满脑子想的就是，以后再也没有妈妈陪他看戏了，以后再也不能吃妈妈煮的菜了，以后再也不能冲妈妈撒娇了，以后再也没有爸爸教他写字了，以后再也没有爸爸陪他踢球了。再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哭到后来，鹿晗没了力气，就在快睡过去的时候，他听到朴灿烈说了句“以后，我陪你。这辈子，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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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篇文的基调就像是一个亲的留言一样，又哭又笑
这是一群荒唐的人做出的荒唐的事儿，最后留下的荒唐的结局
不为别的，只为大家伙儿的眼泪和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