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628 ????]

嘿，大家好吗？

是很特别的一章。
特意用文字的温度去感知的话，你们能同理我写下这章时的复杂心情吗？

[56]


在显得明亮洒脱的宋闵浩面前，朴春却觉得练习室内的空调第一次冻结成了灰黑色。

「姊姊，请妳来替我Feat好吗？」宋闵浩说，露出良善的小狗眼神。
『啊...啊？我？』朴春读了歌词，果不其然马上被掐疼了心脏。
「闵浩啊...」
『嗯？』依然是清澈的眼眸。
「这...我不行吧，不是有特别意义的歌曲嘛，应该要再慎重一点才是啊。」
『姊姊，我亲自来拜托妳还不够慎重吗？』宋闵浩失笑，瞳孔却瞬间黯了下来。
『再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啊，不过就是一首歌而已。』


朴春快被宋闵浩眼底的自怜给激得哭出来，于是她只好胡乱地挥了挥手，知道宋闵浩会把这动作正確地解读为答应。


***



四月，是该暖和些了。

宋闵浩拉起连帽T恤的兜帽，让它遮着脸蛋几乎贴齐睫毛。橄榄绿色的后背包是应援站“MINO TIME”上礼拜刚送他的生日礼物，适当的容量，只装进他想装进的那些。
把手放在棉质长裤口袋里，宋闵浩的脚步稳当而连续。WINNER宿舍离公司走路半小时就能到，对宋闵浩来说却是刚刚好的距离，尤其在早上九点这种学生及上班族都已就位的时刻，街道巷弄变地冷冷清清，却是像他这样光带着气息都好像能被感受到的公众人物，少数能拥抱自由空间的喘息机会。

他甚至连想停下来欣赏路树花草的心情都有了。而他也真的这么做了，这季节几丛秋花开得很好，宋闵浩拿出手机拍照，偶尔被过路的行人投以异样眼光他就状若无异地更拉低帽沿，将双手塞进口袋里快步走开，如同每一个年少时光恶作剧的男孩。好像与现在他的年纪相去不远啊…宋闵号第几次滑动着手机中的照片时，嘴角不自觉已渐渐扬起。

走着走着，一株篱笆内的嫣黄吸引了宋闵浩的注意，他走近一看，是风信子，带着鹅黄的灵巧与曼妙，与这早春的气息芬芳相衬得宜。他逗弄了一阵，眼角余光适应了这个色彩后似乎敏感了起来，马上发现不远处的人家也种着一围黄色风信子，然后接着，这里、那里、再那里，画面里很快有着丰满的黄色风信子点缀视线。
宋闵浩的笑容很轻易地又裂到耳边，这附近的居民是讲好的吗？自问着脚步却也自然而然地沿着风信子种植的轨迹而去，走过几户人家、几个街区他没费心计算，越看着这小巧玲珑的植物空气好像也越来越轻，轻到宋闵浩都要觉得自己快在路上跳起舞来。

这个路线暂时的终点似乎是一座小公园，宋闵浩蹲下身子，抚摸着树丛底下那株娇小却屹立着的黄色风信子。

然后抬头一看，恍然、觉得眼前这个路口太过熟悉。



宋闵浩并没有预设会看见什么，比方说那扇银灰色的铁门应当是一如以往地安静冰冷，就像上一次他离开此地时，其实是乘着冰冷的担架。

之后他大概从家人的交谈中拼凑出事情的原貌：那天──他与Sandara分手那天──他倒在Sandara家门口的柏油路面上，感到灵魂一点一滴地离开他的身体，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正好街口那户人家走出来的民众远远看到有人倒在地上，也不敢靠近却先叫了救护车，才让宋闵浩住院这件事能阴错阳差地向大众隐瞒，如同发生在另一个世界。

现在想起来，当时的痛楚跟压迫感彷佛还能重现似的。只不过宋闵浩已不那么脆弱了，甚至连摀着心口安抚的动作都能一并省去。

看着这道铁门，毫无缀饰，就是窗型被修成了圆融的椭圆形，周边砖瓦也只是低调的米白色。宋闵浩曾听Sandara说如果能将整栋房子像复活节彩蛋那样藏好就太好不过了。宋闵浩那时说，复活节彩蛋代表着重生且坚韧的生命，对他而言，有Sandara在的地方的确就像是那样。听完这些肉麻话Sandara嫌弃地笑了。
又有一次，Sandara在院子里为花花草草浇水，宋闵浩对着一整座花架摆满各式各样品种的仙人掌盆栽啧啧称奇。他问Sandara为什么喜欢仙人掌，Sandara说，因为仙人掌为了生存可以容忍自己长的怪模怪样，可是这种与众不同却更加显现了牠们对生命以及幸福的积极向往。宋闵浩那时接口：那就跟妳很像，然后下一秒Sandara的表情宋闵浩永远不会忘记。
宋闵浩曾经在十公尺外就看见Sandara站在门口对着他夸张地挥手，过于瘦小的身板激烈地上蹦下跳，如同轻快落在琴键上的手指。Sandara在家门口将满怀刚从便利超商买回来的生鲜蔬果洒落一地时，宋闵浩也曾一边学她哭丧着脸的表情取笑一边拾起，更不用说他们还曾一起清理过开完中秋派对满地垃圾的院子、Dadoong失控暴走后满屋子的猫粪便、以及不小心在公司聚餐喝得太醉，回家后坚持要“做家事”却被Sandara扔了一地的干净衣服。


太多、太多了……宋闵浩与Sandara、兩人的回忆。


在宋闵浩出院后的某个下午、躺在家里床上，他曾认真地把与Sandara交往的200天回想过一遍。
是啊，才两百天，远比想象中少多了。而在之中获得的喜怒哀乐，却像过了两百年那样地丰沛，但却是如此丰沛地桎梏。

终究演变至此，至少现在的宋闵浩，已能在这扇曾将他千刀万剐的铁门上，泰然抚上温热的手掌。一低头，发现棉质裤脚沾了一朵落单的黄色风信子，宋闵浩轻轻将牠摘起，端详着牠花瓣欲滴。

「希腊神话中Hyacinthus的鲜血化作了风信子，代表重生后坚贞永恒的爱……」宋闵浩笑了笑。

「但我的爱已没有重生的必要。」

他将手一扬，风信子轻巧落在门扉之上。


四月，的确暖活些了。


宋闵浩别过头再将兜帽拉地更紧些，转身离开不再回望。

[160817 XOXO]


Happy Birthday to Bigbang and G-Dragon.
Guys, be nice to yourself.

[160918 xoxo]


嘿。

这么多年了，我们所做的一切。
除了旁观，其实也没有别的了对吧？

所以就这个守护的位子，我们继续乖巧的、安静的、在这里吧。

再多往心里去的，都不必要。

各位，请好好的。请继续好好的。

[161112 XOXO]




嘿，今天多么特别。
但我刚刚发了文却被百度给删了，有人能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论如何，最后一点点路，
仍然一起走完吗？

[161115 闲聊]


在变的严苛的度娘把守之下，这是我仅存能与你们相聚的方式了（哭）
请大家别介意。


那么，附上文中WINNER特别专辑曲目表的翻译。


01. SELF (INTRO)
02. 自信感 (CONFIDENCE)
03. 不必 (NO NEED) -JINWOO SOLO-
04. 月 (DAL) -MINO feat. BOM of 2NE1-
05. MUSE -SEUNGYOON & SEUNGHOON-
06. 糖果 (CANDY) -TAEHYUN SOLO-
07. REFLECTION

我崩溃了，不知道还需要相信什么。


我会默默更完这篇文章的，虽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没能在最好的光景完结，与大家欢乐的道别，
我很后悔也很抱歉。

但大概人生就是这样的吧，充满喜怒哀乐。
不管是我们的还是他们的。



无论如何，把文章更完是完成我心中为自己留下的责任。
这么长时间以来给予温暖的各位，很抱歉我无法回报你们任何一些，只是请一定要过好自己的生活，让我们一起为彼此这么期许。




然后，在这篇文章的最后一个句点落下之后，如果你愿意，可以留下一个小小的记号。


我会看到的。

也许在哪个地方也会再见面的。




爱你们。

2017，你们好吗？

[58]




权志龙敲门进入接待室时里头只有两个人。


“啊，志龙你来了。”杨贤硕马上站了起来，迎向权志龙的一脸错愕。
『哥，这……』


“G-DRAGON先生，又好久不见了。”
河正雅轻启话语，端坐着向权志龙打招呼。而权志龙点了点头，看着一副就是要往外走的杨贤硕，稍微降低了音量。
『哥你要去哪啊，这是狗仔耶，你要把我一个人丢给狗仔？』


河正雅在一旁听见权志龙压低声量后用语上的无所顾忌，不由得浅浅一笑。


杨贤硕却泰然自若：“这跟我没关系，你自己搞定就好。”
『啊？？？？』权志龙错愕。
“你的事情当然你自己搞定，今天河课长是专程来找你的，刚才我也交代过了，等等河课长要是不嫌弃就去食堂用餐，费用记在公司帐上。”杨贤硕拍拍权志龙的窄肩膀：“就这样了，你们慢慢聊吧。”


权志龙望着杨贤硕潇洒离去的背影，想着从小到大有没有哪一次这位社长哥哥像今天这样面对八卦记者如此豪爽干脆。


“志龙，先坐下吧。”河正雅再度开口，看权志龙即便仍有些疑惑，还是移步到对面沙发坐下。
『河课长，我…』
“任务结束了，没错。”河正雅截断权志龙话头。“上级交代下来，这四年间关于你和水原希子小姐的绯闻，公司已经正式结束这个专案。”


专案。
即便已经事过境迁，权志龙听见这个名词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出声。
『既然这样，我想不出有什么您还必须专程来找我的理由。』


河正雅凝视权志龙依然淡漠的目光，眼里盛着微微的笑意。
“我来，是因为这个。”


她拿出一张放大的相片，摆在两人之间的桌上。


权志龙眯起眼睛，过了一会儿目光才终于在那张色调昏暗的照片上聚焦。
昏黄的光线仅能稍微勾勒出照片中人物的轮廓，隐约看来，是两个人。


拥抱着的两个人。


权志龙呆愣着，用剩余的视线扫过照片中场景，透过入镜的店家招牌和街道摆设，轻易辨识出背景就是那间离他家不远电影院的对街骑楼。


『……』
权志龙暂时无言，河正雅却用平静的眼眸锁住他：“照片中的人，一位是你，另一位…是Sandara Park小姐对吧。”


河正雅用的是句点。无数后果在权志龙脑中闪过，既然让Dispatch找上门来他们绝不可能就这么揭过，想来这次也只是像上次一样首先打个照面，一种“我就要毁掉你了，先跟你说一下”的另类善意提醒，而。
才刚从一条泥泞般、纠结多年的荒谬绯闻中脱身，随即卷入更巨大的黑洞。社内恋爱无疑会是更大的新闻，尽管权志龙心中其实有歌迷对Sandara绝对能比水原希子更接受的把握，也无法想像Sandara将被这个世界排山倒海而来的批判淹没的绝望。


他可以奋不顾身毫不在乎，但Sandara呢？Sandara是他的底线、是他的例外、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顾忌不是吗。


不知不觉脸色越来越苍白，权志龙表情变化地已经称不上细微，一切具被河正雅收入眼底，可她还是那样如同湖水一般静止，觉得此间的空调吹得她鬓边发丝轻飘飘地。


“G-DRAGON先生，”河正雅此时突然换上了生疏的称呼，这竟让权志龙瞬间更感到一丝颤抖。
“事已至此我就实话实说了。这几年Dispatch慢慢变成国民们心中最信任的媒体，Dispatch忠于只报导事实的原则，正如你所经历过的那些，相信你也知道，每条交往传闻都不会是在当事人和其经纪公司闻所未闻的状况下，就像…”河正雅点了点头“…现在这个情况。”


权志龙心想能把‘以扒人隐私为乐’美化成‘追求真相不遗余力’的狗仔集团真是够好意思了，但他还是按捺住焦躁静静听着。


“也就是说，在公司不希望我们报导出艺人交往传闻却被两方面同声否认的情况下，我们…得跟你们一样，更加谨慎一些。”
河正雅这时竟露出了一丝笑容。
“G-DRAGON先生，不瞒你说，你和Sandara从五年前就是我们的目标。”


权志龙其实毫不吃惊，因为偶尔当他自己回想起来，也会忍不住赞叹当年的自己竟能如此肆无忌惮地谈恋爱，即便是只在彼此的舒适圈内，但总是、张牙舞爪地。
于是消息就这样传到八卦媒体耳里一点也不稀奇，就像权志龙即便毫无关心，总也是听闻了许多圈内人交往的情报。


“但你们实在遮掩地太彻底了，当时的我们收到消息后跟了三个月，完全没有捕捉到任何你跟Sandara私下互动的画面，甚至连一群友人打掩护的聚会都没有，更不用说亲密的举动了。”河正雅稍微露出遗憾的表情。
“这对我们公司来说，就算到现在都还是某方面的激励教材…毕竟只要我们拍到想要的照片，让你们哑口无言乖乖承认交往就不是难事。”


听到这里权志龙觉得能坐在狗仔队面前听狗仔滔滔不绝地展现将艺人赶尽杀绝的决心的自己非常荒唐。然而再一次、他按耐住了想起身离席的冲动。
毕竟眼角余光里桌上那张模糊的照片不停进入他视线。


『所以…』他努力赶走语气中的不耐烦，『河课长，请您切入正题吧。』
“所以，G-DRAGON先生，现在的情况很明白了。五年前我们极有把握，却拍不到想要的照片。五年后的现在，我们毫无预警，画面就这样平白无故落到我们眼前，你说…现在的我们还缺少的是哪块拼图？”


权志龙马上听懂了。在河正雅那双带着些微眼角皱纹，却炯炯有神看着他的目光中，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接下来河正雅要问的那句话给逼到尘埃里。




“G-DRAGON先生，请问现在，你和Sandara小姐正在交往吗？”




河正雅果然问了，而权志龙心里随即响起‘砰’一声枪响。






***






所以这就是杨贤硕把一切都交给他处理的原因吧。


杨贤硕知道河正雅的来意，然后他让权志龙自己处理，也就是说不管权志龙决定怎么做，不论他是要否认，或者他──在权志龙跟YG都才刚从风暴中脱身的时候──要承认与Sandara交往、迎向第二波无疑会更加凄厉的漩涡，杨贤硕也让权志龙自己决定。


可惜现在权志龙没时间为社长哥哥的义气喝采。


他脑中反覆萦绕着、Sandara那晚离开他怀抱时，脸上泪迹干涸表情平静，但眼神澄澈地没有任何情绪的模样。
没有情绪。没有失落跟悲伤，却也没有欢喜和爱。


当下权志龙就知道了，他离All，还有一段距离，却不知道为什么Nothing又靠近了他一点。


接下来他开始传讯息给Sandara，总是能得到她的回覆，或快或慢，但无一缺漏。权志龙百感交集，收到回覆当下的开心每每不到几秒就又升华为忧心，一层一层铺垫在他已小心在小心的心跳上，越发成为他的脉搏。
可是，他一个人又能怎么办呢？他知道Sandara过得不错，恢复了精神体力、恢复了平静心情，回到规律工作的作息，甚至他还知道，Sandara跟宋闵浩见过几次面。


朴春说：“比任何人想像的都好多了…我的感觉啦。我们几个一起去食堂吃饭嘛，气氛还不错，他们很好地互动对话，就像……像朋友一样。”


那么听起来真的好很多，至少比两年前的她还要好。想着至今好像仍无法跟Sandara好好沟通的自己，权志龙省去了自怜的麻烦。
果然啊，宋闵浩果然还是让Sandara在不得不的伤痛中成长了。这么看来这就绝不会是一段失败的爱情。那么自己呢？自己可曾经让Sandara收获到了什么？


他想起Sandara曾经对他说的：『我的人生勇气，有许多都是你带给我的，至今也是如此，而我也打算带着它们继续走下去。』


也许有吧，如果他有那种能力的话，再将她拉下令一个会使她愁眉苦脸的泥沼，这次谁又有能全身而退的把握呢？


权志龙觉得，此刻在河正雅面前他好像又陷入了四年前、与杨贤硕订下协议的那个场景，只不过这次，他很清楚等在后面的会是什么。


没错啊，Sandara是他的底线。也许一辈子也不会例外。


就在这瞬间权志龙突然觉得舒了心，于是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


『不，我们并没有在一起。』

【S Side】






「这集DaraTV中我没有要求志龙出演，因为他实在是太忙了，他应该专注在演出上，我不想干扰他。」




Sandara关掉摄影机，待机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她接过经纪人递来的一杯温水喝了一口，慢条斯理戴上耳机，反覆听着不久后她要上台演唱的歌曲《Missing You》。


我的心忧郁孤寂，却没有人能说说话。
偶尔也想灿烂地笑着，身边却什么也没有。


听着听着Sandara嘴角却渐渐上扬。


2012年写的词，当时的你想得到后来的你会是怎么样的吗？想得到我后来会是怎么样的吗？


想得到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吗？权志龙。




『姐姐，再两分钟？』
「好。」




***




“安可曲，能一起上台吗？”


Sandara笑着看这条讯息，回头告诉经纪人：「看来我又多一首歌的酬劳了。」
权志龙的造型师走进来，带着几件鲜艳的衣服与配件，告诉Sandara这些是给安可曲用的。换装时造型师捧着一盒戒指项链等小首饰走了过来，她视线扫过Sandara右手，无名指上那枚粉白色的戒指在鲜明色调的服装中显得出脱。
造型师看了一眼后开口：『姐姐，如果可以的话...』
「没关系，我要戴着。」Sandara挥了挥手，造型师像是了然于心，选了几个戒指套在Sandara还空着的手指后退开。


站在升降舞台底时秀导捧着装着他鲜红色麦克风的盒子走了过来。Sandara握着麦克风，凝视了好一会儿才拿起，然后在升降舞台上蹲好、准备再次被那些炫目的光束、以及那个炽热的眼神拥抱。




***




『本来应该要来回答你们上次提出的一些问题的，但是...今天我们有客人，所以就下次再回答吧。』


Sandara挂着笑容坐在权志龙身边，她耐心纠正权志龙的菲律宾语发音，在摇晃的车子里专注将视线停留在权志龙的手机镜头上。灯光并不是很充足，她知道自己的脸在直播画面中一定糊成一团，但充满感谢的心情是事实，今晚能再度重新站在舞台上让Sandara觉得很美好，能唱着歌很美好、能看着歌迷们很美好、能被他宠溺的目光注视着，确实也很美好。


直播结束，权志龙放下手机时嘴角也是上扬着的。


『肚子饿吗？我好饿，菲律宾有什么好吃的？』
「你在公演场没有吃晚餐吗？」Sandara微笑。


车子平静地驶着，除了引擎声外有一段时间毫无声息。Sandara看着这座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城市在窗外不住后退，思绪仿佛也因此平静了下来。


「我今天在舞台上说谢谢你让我回到舞台，是真心的。」
『我知道啊。』


但Sandara感觉到右边的人顿了一顿。


『那说想我的那句呢？』


这家伙。


「当然也是真心的啰，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不是吗？」
『但比起我，妳更想念不在妳身邊的旻浩吧。』


Sandara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已经29岁、此刻在略显倦容的脸庞上仍然洋溢着小狗一般示弱又狡猾神色的男人。


「我说啊…...权志龙，都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亲口叫我一声姐姐呢？」


这回换权志龙把头撇向了另一边车窗。


『永远都不。』




***




权志龙坚持来送机让Sandara有点头疼，可是不到困扰的程度。
毕竟他所谓的送机也不过就到停车场里。他们可没有笨到要在各种大炮镜头前光天化日来个十八相送。


几年过去了G-DRAGON的光芒没有丝毫黯淡，但权志龙黯淡了。Sandara看得出来，他眼瞳中的创造力越来越微弱，取而代之是浓郁的忧郁。距离航班check in时间截止还有半个小时，Sandara所幸留在车里跟权志龙一起享用菲律宾式的早餐。


『我真的觉得菲律宾人一大早就要喝冰的很不健康。』说是这么说但当冰凉的芒果冰沙滑入喉咙权志龙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Sandara不喝冰饮，她啜饮了几口温热的牛奶，又咬下手上的欧姆蛋三明治。
「下午就要飞去雅加达，不多睡一点硬要起一个痛苦的早躲在车上喝芒果冰沙，权志龙你自虐的功力真是一点也没退步。」Sandara说。
『认识妳就注定是我自虐的开始。』
「谢谢夸奖。」


车上又恢复了沉默，不久后权志龙又开口：“两个礼拜后，吉隆坡。”
『嗯，我会好好准备的。』




「妳当初......为什么答应接这两场嘉宾？」


权志龙的语气听起来并不热络，却打动了Sandara的心。她感觉到权志龙看着自己，于是将视线先停留在快要吃完的三明治上。


『因为想回到舞台......真的很想。最近跑行程有跑到很疲累、觉得跑着跑着离舞台更远的时候，很泄气......然后你出现了。』
『你有时候真的很像什么神灯精灵，总是带来一些惊喜和成全。』


权志龙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还有就是，』这时换Sandara抬起头看着权志龙。
『给你当兵前的礼物......我从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事情，没办法让你舒心自在地过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不行，分开了更不行。』
『你成为越来越巨大的标竿，往更伟大的地方走去，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就更少了，我想如果能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那…也是不错。』




Sandara讶异的看见权志龙眼眶隐约有些水光。他看着Sandara，那个目光让Sandara觉得自己好像是什么透明灵魂，让权志龙看不见却又明确知道在这、让权志龙觉得那已经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时间差不多了，Sandara收拾好行李与刚刚吃完早餐制造的垃圾，准备拉开门下车。


然后权志龙叫住她。




『妳可以等吗？等权志龙。』



Sandara停下动作，目光从无焦点之处汇集，最后停在她右手无名指那枚戒指上。


然后她转过头来对上权志龙目光，轻轻一笑。






「当然，我会等的。跟你的歌迷们一起，等着你回来。」

【G Side】






面对歌迷从来不是什么敞开G-DRAGON内心世界的场合，面对Sandara时才是。


权志龙在这之前担心害怕的事情果然一件件发生，没有一点例外。他从演唱会开场就完美营造起来的帅气、阴柔、神秘和忧郁，在Sandara登场那刻全部崩毁。冷冽的表情变成小狗般地露齿傻笑、俐落的动作变成黏腻的脚步，兜兜转转只肯徘徊在Sandara身侧。


他知道Sandara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所以《HELLO》时那么坚持要他做那个让他难为情的舞步，当年他还觉得挺好的，怎么时空场景切换他已经不这么觉得了，可是在Sandara上扬角度完美的唇角面前，权志龙只有妥协的份。


然而在Sandara身后听她唱着歌的时候，权志龙却想起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


比方说，他常常在想，权志龙从出生到现在，被五光十色的生活、被现实、被人情世故而磨耗到仅存的一点真实，会不会是被Sandara保管起来了呢？


G-DRAGON是艺名，他的本名叫做权志龙；xxxibgdrgn是他公开的SNS帐号，peaceminusone则是他私人使用、锁起来的帐号。然而现在，不管是权志龙还是peaceminusone都有了他们各自的商业意义，就像G-DRAGON和xxxibgdrgn。


怎么样才能不灰心，怎么样才能不沮丧呢？权志龙不知道。他花了好久的时间为自己寻找解药，用尽力气筋疲力尽，发现所有关于自己的人事物都已经被迫摊在阳光底下，他再也没有留给自己的空间、时间。关于这个身躯这个灵魂，真正被他掌握在手中的已所剩无几。


但老天不是完全对他这么决绝的吧，至少祂还给了他Sandara。或者说，曾经给了他Sandara。




分手这种话到最后都不该说的。
那样的话即使当时吵架了也比现在这样好。




欢腾中、沸腾中。看着Sandara一身鲜红衣裳，权志龙突然觉得手上的麦克风好沉重。






***




舞台上正播放着串场影片，权志龙一奔进休息室工作人员一涌而上，递水的递水、换衣服的换衣服、检查耳机的检查耳机。权志龙只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地接受四面八方的安排。他喝了口水，眼睛转了几圈，跟经纪人要了手机。


「啧，志龙手不能放下吗？」


权志龙对造型师忙碌又焦躁的抱怨置若罔闻，双手在手机荧幕上快速敲打，然后果断地按下发送键。
『20秒！』


权志龙伸出手臂擦了额角的汗，再喝了一口水。


『左舞台，15秒。』


权志龙开始往所谓左舞台快步走去，左手拿麦克风右手握着手机，目光一刻没放弃紧盯荧幕。


『10！9！8！….』


导播的倒数越发急迫，舞台上的音响正自铺陈着节奏，可权志龙依然看着手机荧幕。


『4！3！…舞台上！』


升降舞台准备要开始上升，终于手机荧幕亮了一下，比舞台灯光提早打亮了权志龙的世界。


那条讯息再简单不过，一个“好”字。


权志龙夸张地笑着「舜浩哥！」他一喊一抛，手机落到了等在一边的经纪人手上，而权志龙回到舞台。





***




「这是Dara...姐姐...你们知道，她就是一直…很漂亮。」


权志龙看到Sandara目光中那丝带有嘲弄意味的困惑。


『很谢谢你今天让我到这里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站在舞台上唱歌了，我很想念歌迷，也很想念...你。』


观众的尖叫声划破天际，权志龙脑中却仿佛进入的真空，声音进不来但眼中满满都是Sandara的情绪。同样的状况到安可舞台时更严重了，权志龙只听得见监听耳机里的音乐声，提醒他现在唱着哪首歌唱到哪里，其余的他的一切被Sandara制约，他目光离不开她、脚步不愿远离她，而他知道全场多少眼光在看，观众的、舞者们的、工作人员的。只是当他跟Sandara站在同一个舞台上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他又找到权志龙了。


纸花彩带飞扬，权志龙迷濛着视线，水原希子和小松菜奈的身影却突兀地出现，他想着，活了28年都觉得自己明明是个追求新鲜感的人，于是与水原的纠缠结束后，小松的空灵气质吸引了他，他在那样的新鲜感之下度过迷幻般的几个月，小松绷着脸转头离开时他却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直到偶然转开电视看见了活跃于综艺的Sandara。
那个Sandara让他觉得熟悉又陌生，一颦一笑忽近忽远。他想到他们好久没有见面了，在他即将开始巡演、巡演完就离入伍更加不远的这个时候、在他又快要被“找不到自己”的负面情绪吞没的时候、在没有见到她的每一个时候，突然、都好想见她。




「原来在妳这里啊。」


权志龙蹲在舞台前沿，音乐声震耳欲聋，却侧过头伸着脖子仰望Sandara，Sandara笑着走近他一步：『你说什么？』她问。
「原来真正的“权志龙”在妳这里，我找他好久了呢。」
Sandara还是没有听懂，音乐混杂着观众的尖叫声，于是她又靠近了权志龙一点，稍微弯下身子：『我听不清楚，找什么东西？』
「那就请妳替我保管好吧。」
『嗯？』


Sandara脸上的疑惑还是带着笑意，想来是很有还站在舞台上的自觉。身边的舞者们开始拾起地上的纸花往他们身上洒，权志龙也微笑着，看着Sandara有些慌张的也跟着捡纸花，细碎的纸片落在Sandara头上、肩膀上、衣角上以及身周，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应该已经融化了底下无数个镜头，但是他不在乎，也一点没打算收敛。




权志龙知道，把权志龙放在Sandara那里很安全。








这时候他又想到前一阵子event上歌迷提问的问题：「G-DRAGON跟权志龙，到底有什么差别呢？G-DRAGON不就是权志龙吗？」现在他突然想好要怎么回答了。




G-DRAGON跟权志龙是不一样的，不过这不太重要，因为这两个都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在一个地方被保管得很好。
我不会说是哪里，但就让你们猜，如果你们够幸运的话就会见到的。








下次开直播，就这么回答吧。

....


与《共轭》正文完全无关，突然想写点什么敲出来的短篇。


若这里还有些谁在的话，那送给你。

[171121]




D-10

[59]




权志龙踢开脚步正前方那颗碍眼的石子。


真冷啊，他想，于是把双手伸进口袋，脖子又往毛皮衣领中瑟缩了一点。午夜场电影看完时间是尴尬的四点十五分，十一月的首尔日出大概得等到清晨六点半，偏偏权志龙这次选了一部商业动作片，虽然明明是熬夜了但他现在脑中充斥着乒乒乓乓的金属碰撞声使他没有半分睡意。


权志龙走在空荡的首尔街道，天色仍是暗的，冷风瑟瑟吹着却连一点声音也没有，这个城市显然仍在沉睡着，怎么突然让他觉得有些空虚了。视线前方不远处一个小小的灯牌写着“라벨르”，法文的“美人”之意，旁边一个箭头指向右手边的窄巷，权志龙突然加快脚步就转个弯走了进去。


la belle的招牌在暗巷的路灯下散发着宝蓝色的基调，一点也不是法式浪漫。木制门把手竟还飘来淡淡酒香，权志龙眯着眼拉开门，暖气扑面而来，灯光昏黄他让瞳孔适应了一下，店里空间並不大，客人只有两组：一对男女坐在角落的桌边、一个女子身影侧对着他坐在吧台边。权志龙在吧台空位坐下，吧台內酒保穿着短袖上衣与牛仔长裤，是个蓄着大胡子、金发蓝眼的欧美人士，一开口竟然讲的是韩文。


「喝什么？」
『给他一杯Perrier。』


权志龙还没回答，吧台边的女子却先替他发了话，然后带着她的饮料走到权志龙身边坐下。


『他不喝酒的，从很久以前就不喝了，没错吧？』


权志龙面无表情地看着素着一张脸眼泛笑意的水原希子，心中的惊讶已经翻江倒海。




***




那杯Perrier端上来时权志龙看到酒保的大胡子底下仍是波澜不惊的平淡弧度，对比水原希子一直在旁边以微妙的眼神看着他，权志龙觉得此间情境说不出的诡异。


他喝了一口那杯Perrier。
「妳在这里做什么？在首尔。」
水原希子仍微笑着：『你放心，现在八卦记者对我们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们也不可能知道这个时间、这条小巷、这间不起眼的小酒吧会同时坐着你和我，而我还替你点了一杯气泡水。』她突然笑出了声音：『G-DRAGON喝气泡水？这种事情他们不在意的。』


权志龙没有回答，其实他有点生自己的气。他伸手到上衣口袋却又停住，瞟了大胡子酒保一眼，却看到大胡子酒保无所谓地走开，于是权志龙拿出烟盒，点起一根烟。


水原希子见状抬起一边眉毛。
『我听说你们要开始准备下次回归了，越来越逼近胜贤君入伍的时间，得在那之前留下点什么对吧？不过韩国的娱乐圈变化真的是很快呢，谁也不知道攒到什么机缘，也没个原因却就大发了，那些真正有实力的却总是不受看好...很不公平啊。』
「妳什么时候对韩国娱乐圈这么有研究了？」
『不瞒你说，在我们没有关系了之后，我还真的就没有研究了。』
「我们从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随你高兴。』


水原希子的语气像在逗弄宠物，让权志龙心气有些不顺，吐云吞雾间他偏头打量水原希子，自上一次他们当面相见时她脸颊丰腴了点，眉间也少去了以往的戾气。这么个大半夜仍容光焕发的样子看着权志龙却觉得更加不满。
他分心想起《共轭》的成功，让演员与制作团队连带积累了人气，水原希子不过不失的演技刷洗不少过去对于她“花瓶”的质疑，于各种综艺节目、深度访谈中也多方揭露了她在平面硬照之外符合年纪的活泼外向，声势顺势提升不少。


所以当初权志龙咬着牙一个人劈开所有纠葛、试图让一切回归正轨，演变至今怎么好像水原希子还比他受惠更多。


「妳过得很好嘛。」他闷闷地开口，把吸没两口的烟给按熄。
『还行啊，而且我遇见了一个很不错的人喔。』


权志龙看着水原希子撑着下巴饶富意味的笑容。「是吗？」
『嗯，而且这个人呢既不高也不帅，不会唱歌更不会作词作曲，当然也不会饶舌，不过......』她的笑容已经提前帮她说出下一句话。
『他总是看着我的眼睛说话，而他的眼神都会让我觉得他很喜欢跟我说话，所以我也喜欢。』
「…那恭喜啊。」权志龙说。他知道他心中的酸楚是因为嫉妒：不是嫉妒水原希子口中的那个人，而是嫉妒水原希子。


嫉妒那个，可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水原希子。


『那你过的怎么样？世界的G-DRAGON先生？』水原希子问，『我听井上小姐说韩国Dispatch写了一篇你的稿子却又撤了。』
「妳还打听我？」
『Sandara Park有男朋友不是吗，你又招惹谁了？』水原希子完全无视权志龙语气中隐含的质疑，连带也忽略他眉间的皱褶。突然一个火起，一句话冲到权志龙口边就要爆发。


「妳......」
『不想回答就算了，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只是想说除了这种事我们还真的没什么话聊。』


水原希子搅拌着杯子里的罐头樱桃，眉间轻松地让权志龙觉得刺眼。他想起在认识了水原希子后几乎就立刻进入了手段的漩涡，对于这位小有名气的平面模特儿他跳过了理解与认识的阶段直接来到荒谬的做戏。他因为她近乎偏激的执着而反胃、对她的任性作态头痛不已，继而连自己都钻进了无法挣脱的矛盾角尖，却从未有机会见过摘除这些负面滤镜后的水原希子。那个小他两岁、个性率直积极、闹着小别扭的普通女子。


这么一想权志龙瞬间觉得好像自己才是小水原希子两岁的那一个，根本幼稚的可以。


他再喝了一口气泡水，瞬间觉得自己平静了许多。
「她跟Mino分手了，不过我们没有复合。」
『欸？』水原希子立刻给了反应。
「妳是在疑惑哪一点，分手还是没复合？」
『哦。』


然后又不说话了。权志龙手指轻轻敲着木制桌面，两个月前与河正雅的会晤场景却突然浮现。




***




当权志龙对河正雅说「不，我们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他那么分明地感受到胸口传来的微弱痛楚。而河正雅只是凝视他坚定的眼神好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把桌上那张照片翻了个面按回桌面。


『既然你这么告诉我，那么，我们不会刊登这张照片。』
权志龙讶异地看着河正雅。
『你的眼神让我有点受伤。难道在你们心中记者都是这么不怀好意的吗？』
「这个问题您最不应该来问的就是我吧。」


河正雅浅浅一笑：『志龙君，我们认识几年了你记得吗？』
「跟河课长第一次碰面是在出道后上的第一个可视电台吧，九年了。」
『没错，那时候的你们一个个不经世事，对这行业还很懵懂，没想到一转眼已经九年了。不过那时候的我其实也跟你们一样刚入行不久，才亲自跑采访没几次，连麦克风都还抓不稳，却在那次访你们时发生了一件事，你还记得吗？』
权志龙脑中的回忆快速倒转，出道时期的画面还很鲜明。第一次上音放、第一次签名会、第一次去电台......每段回忆都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但要准确回忆其中的细节还是吃力的，于是他摇摇头。


『那时我跟其他记者挤在一起，连提问都常被嫌音量不足，我个子又小，跟我的摄影师两个人被挤在媒体群的最外围，不管我怎么伸长手，收音麦克风都递不到你说话的范围内。』
『正当我急得满头大汗时，前面却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抓住我手上的麦克风，然后把麦克风和我一起轻轻往前拉。我原先是被其他记者挤在后头的，这力量来时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乖乖让开了，所以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站好了一个位置，麦克风正好能递在你面前。』
「啊。」权志龙恍然大悟。
『想起来了？』河正雅又笑了笑，右手握拳向前伸做了个采访姿势：「请问G-DRAGON先生，当初为什么会看到被挤在后头的我，又是为什么要帮助我往前站呢，可以请你说明一下吗？」


权志龙垂下眼眸回想：「我记得好像那天很晚了吧，不只我们，连你们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好困的样子......我看到有一支麦克风离我们很远，想说这位要是没访到这场恐怕不能下班吧所以...我只是希望大家都好好交差。」
『所以呀，你很清楚嘛。』
「嗯？」权志龙抬起头对上河正雅平静的视线。
『你很清楚我们这个职业只是为了糊口饭吃、为了交差，我们不是每个人都以扒别人隐私为乐，只是那是我们被交代要做的事，而为了交差我们就得那么做。这行业没有热情是撑不久的，九年来我走到了这里，即便我是在完成被交办的任务，但大多时候我其实不想要丢失人性。』


『因为我是在交差，但你们？你们不是啊。你们的职业不是在对任何外人交差，而是在面对自己的人生。我努力工作是为了我下班后的人生，但你们，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是在构筑你们的人生。』


权志龙不语。


『所以，也对自己人性一点吧，志龙君。』


河正雅开始收拾起自己的随身物品，她扣上手中的公事包，把桌上那张被盖住的照片往前推了推。


『这个不需要了，我们只报导事实的。』




***




『喂权志龙？』


水原希子的叫唤让权志龙从回忆中脱身，她正看着他。


『你没事吧？你表情变化好激烈。』
「有吗？」
『有啊，原本好像有点低落，突然又像是被什么惊醒一样，然后现在又...你刚刚是张开眼睛在睡觉吗？怎么好像精神变很好？』


水原希子拿起权志龙面前那个杯子端详：『我是帮你点Perrier没错吧，Lucas，你偷偷在里面加了伏特加吗？』
大胡子酒保摇摇头。




权志龙笑了。人性一点是吗。








水原希子不知道的是，其实权志龙又开始喝酒了，在两个月前见了河正雅之后。


不过现在...他抢回杯子喝光最后一口Perrier，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可爱了起来。

[171126]




D-5

[diScover] WINNER‧宋闵浩, “已遇过最美的爱情" (INTERVIEW)


[diSEASE = 杨盈花 记者] diSEASE十一月号的封面人物，请来了一举一动都受到粉丝“Inner Circle”疼惜的WINNER成员宋闵浩，谈谈这个少年对所处世界的观察以及自我内心的反思。


采访当天首尔的气温从寒流当中回升了几度，像是知道我们要与这位如同冬日暖阳一般存在的少年见面，而他也以一袭秋冬的洗练豋场，掳获采访小组的目光。




“如果什么事情都知道结果，人生就不好玩了。”


宋闵浩笑着说他并未想到今天天气会回温，因此穿得稍嫌厚了一些，希望今天的访问不要有让他紧张到发热冒汗的题目。


diSEASE (以下简称diS)：出道至今一年多，有没有什么事情依然是无法适应的？
宋闵浩 (以下简称宋)：简直没有一件事情是适应的啊。（笑）最大的变化就是生活圈，我必须承认，虽然好像完成了出道的梦想，但我也的确失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所安于的生活，包括与朋友、家人相处的机会。


diS：因此感到后悔吗？
宋：不能后悔。我觉得这是取舍，虽然有些遗憾，但现在的生活我也很喜欢。


diS：你的出道历程比其他成员们都还要坎坷，这一路的感受是？
宋：这个问题其实我已经在很多场合被问过了，尤其是成为WINNER以后，但坦白说即使到现在，我仍旧无法说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或是一个肯定的心境。


diS：是因为没有办法否定即使是不顺遂的过去吗？
宋：当然，那些东西也是珍贵的宝物啊。对我来说，过去踏下的每一步艰苦的脚步，流出的鲜血、汗水和泪水，都是让我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力量，我没有资格去否定那些，反而充满感谢。


diS：在歌曲《BORN HATER》中写出“加入抒情团体fxxk up”这样歌词的你，又是什么心情呢？
宋：《BORN HATER》这首歌曲讲的是七种原罪，我的部分代表了“愤怒”，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充满愤恨的事物，外显的我们不见得会表达出这一面，就像我其实依然很感谢B.o.M的伙伴，我们至今仍然保持联系，偶尔也会约出来聚一聚，但在原罪之中“愤怒”即是对于不顺遂过往的宣泄，因此在这首歌中毫无保留地发泄出来。


diS：做为比另外四位团员还有更多在娱乐圈生存的经验，是否会分享给他们你的心路历程？
宋：我跟胜允和升勋在练习生时光就常常聊起彼此过去的事，大家的经历各不相同，但我们都感谢过去带给我们的一切，我们也都同意在经历那些难受的过程时，也因为无法确定未来的走向而感到挑战，让我们更有动力跟正面的心态向前，我们都觉得这就是人生（笑）。






“当说起青春，我只有无尽的练习、跌倒、练习、跌倒...就像是在练习跌倒一样。”


diS：你毕业于翰林艺术高中，那里是很多偶像歌手的摇篮，高中生活给你什么样的影响？
宋：我必须说是同侪，那种一起为了同样目标努力的革命情感。我跟Block.B的P.O（表志勋）就是高中同学，志勋成为我人生第一段精彩路程的引导者，我们放学后就是泡在练习室，然后一起获得赵PD前辈的赏识，成为第一代Block.B的训练生。


diS：最后没能以Block.B成员的身分出道，应该是相当大的打击吧？
宋：打击是一定的，尤其我跟志勋还有智皓哥、经儿哥一起练习了这么多年，最后我却无法跟他们一起出道，我只能说人生的际遇很奇特，你永远不知道会在哪个地方与伙伴分离，也不知道何时会再相遇。我跟很多不管是Block.B的歌迷还是我们Incle一样，都深深记得我以B.o.M成员身分和Block.B成员在音乐放送后台见面的场景，坦白说那时我们都哭得很惨，让我在那一瞬间真的有种“又是一次跌倒”的错觉，虽然大家都出道了但没能一起出道、站在同一个舞台上，那种失落感在见面的那一刻突然被放大了。


diS：B.o.M的成员是怎么看的呢？
宋：世昌哥也是我生命中的贵人。B.o.M的成员我可以说...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善良的一群人了。我们那时也都是各自跌跌撞撞遇到一起的，对彼此的困境都能感同身受，因而互相包容。虽然B.o.M解散了，在我心中那仍是一段我们四个人给予彼此勇气跟温度的美好时光。


Mino在聊到过去的伙伴时脸上出现了很温柔的神情，也许这就是他记忆着并珍惜着过去的方式：每一次的提起都是纯粹的向往与感谢。






“获得的代价其实就是失去。”


diS：终于以WINNER成员的身分出道获得空前的成功，这一切对你来说真的就是梦想成真吗？
宋：我必须说，现在的状态距离我心目中的成功还很远。我并不是指组合受到的反响与支持，而是在我心中其实有一把对自己能做到的程度有所度量的尺，而我确信我还只在路上而以。


diS：与心中的出入是？
宋：失去。失去的也比想像中多很多。亲情、友情与爱情，每一种都是一定程度的痛，却也是一定的磨练。


diS：你在创作方面的天赋有目共睹，歌词中关于爱情的描述是如何得来的灵感呢？
宋：绝大部分...都是关于自己的，我可以坦白的说。用他人的经验给予借镜的话，那样写出来的作品多少会带有旁观的意味。我的确也有那样的歌曲，但并不多。我对于作品一向是诚实的，可以说我这个人也许不能轻易展现的样貌，却会在我的作品中展现出来。






“最美的爱情...我曾见过。”


diS：这次WINNER突击推出的特别专辑[REFLECTION]是一张很独特的作品，发行这样的作品是谁的主意？
宋：是我们五个人一起的主意。虽然出道的时间也许不长，但我们都希望能展现最真实的一面给歌迷以及社会大众。偶像团体也许会带着设定跟剧本出道，但我们不想那样。[REFLECTION]就是在这种心情之下的产物，第二张专辑，就让我们以及歌迷都回归到WINNER的初心。是给予成员赤裸地将自身开诚布公机会的作品，对我们来说意义格外重大。


diS：透过各自的solo创作表明心迹的确是很坦率的方式。你的自创曲《달(DAL)》又是叙述哪一部分的你呢？
宋：这首歌对我来说其实就像一部纪录片，纪录我所经历过的、刻骨铭心的念想。没错，这首歌的确是在写我最近的一次恋情，并且成为我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diS：歌词很直觉能让人感到悲伤，所以是以失败收场的恋情吗？
宋：在创作这首歌时我非常投入，投入到像是又将整个情节经历过一次一样，即便是悲伤的歌词也带着正面的意涵，因为对我来说这段感情不是失败，而是再多的钱都买不到的珍贵回忆，笑跟痛以同样的力道丰富了我灵魂中从来缺少的那一块。所以你要说这是首悲伤的歌吗？其实不尽然如此。


diS：能分享一下分手的原因？
宋：再简单不过，就是不爱彼此而已。我以为我爱而她以为她有给予的爱，其实本质都不是爱，而只是一种相互治疗跟痊愈的过程。因此而分手了，却不改我们曾在对方耽溺的时候拯救了对方的这个事实。


diS：曲名叫做“月亮”，英文曲名却使用拼音“dal”的原因是什么？跟这首歌的故事有关系吗。
宋：月亮对我来说不只是一盏明月，也是我所要诉说的对象。


diS：爱情对你来说是必要的吗？
宋：从现在开始－－在这首歌之后，再也不是了。我想我已经见识过爱情最美丽的模样，我拥有了而不再遗憾或缺少，往后这些养分似乎能坚持着我很久很久。


diS：这样理性稳重的你却喜欢个人色彩突出的饶舌音乐，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宋：我总是喜欢冲突自己的人格吧，Hip-hop音乐当中“诚实”的那一面特别吸引我，就像我前面说的，我喜欢透过音乐表现出真正的自己，而那些平常比较不外显的、也许是愤怒、悲伤、自卑、胆怯等等较负面的情感，借由音乐表达出来，也是比较不别扭的做法。


diS：相较于唱歌还是喜欢Rap多一点吗？
宋：那是一定的。但当某些心境或想传达的东西深沉到了另一个层面，我反而会更想用唱的。






“往后看并不是懦弱的行为，而是借由过往的经历鞭策自己”


diS：对于未来的活动有什么期许？
宋：我心中一直有个蓝图，正想要一步步地实现。有些是关于我自己给自己的期待，另一些则毫无疑问需要团员们以及Incle一起完成。


diS：你常有像今天这样能像某个人或某个场合坦承一切的的时候吗？
宋：坦白说－－很少，不过偶尔的确会有这种时候。我总是跟最亲密的人分享最亲密的心事，也许不见得是我的恋人，不过、与恋人达到那样的亲密也是我所期望的理想。


diS：现在看经历过的一切，是否有觉得哪个阶段做的不够好？
宋：没有。每一阶段的每个做为都拼凑了现在的我，我相信蝴蝶效应，相信每一个绝对的当下都决定了独一无二的未来，也许仅能借由过去到达现在的脉络来成就未来，因此我认为回顾过去是一种功课，一种让未来变得更符合期望的、每个人都必须做的功课。




[2015-11 diSEASE MAGAZINE]

[171130]




D-1








Hey, do you remember?

[60]




阖上杂志，Sandara觉得从头到脚都暖洋洋地。


她带着杂志走到柜台前要结帐，柜台内将一头红发绑成双股辫的少女有着漂亮的绿色眼珠，她刷了条码后看了眼Sandara：「12块钱，妳为什么戴着口罩？」
Sandara掏出零钱付了，将杂志攒在怀里：『我感冒了。』
「感冒？真神奇，最近天气这么温暖怎么会感冒？」少女耸耸肩「祝妳今天愉快。」
『妳也是。』


Sandara离开书店回到了街上，扑面吹来的一阵风都是暖的，她突然对那位少女有点抱歉，也不是觉得自己该会多有名，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有就是她才刚到这里没两天，确实也没有很熟悉这里的空气。
她把那本《diSEASE》杂志夹在腋下，右手伸进口袋掏出正铃铃作响的手机。


「Dara，那边冷吗？」
『欸？』听见朴春的问句Sandara扯开嘴角，『春女士，这边现在是春天妳忘了吗，还好我有检查，才来得及把妳偷塞进我行李箱的羽绒衣拿出来。』
「妳体质那么虚弱，我怕妳一不小心就冷到了嘛，总之还好吧？」
Sandara笑着：『很好。』


她顿一顿，空闲着那只手拿起刚购入的那本杂志，她看见宋闵浩的面容撒上咖啡色的基调占据了封面。
『妳今天跟Mino去打歌吗？』她问，觉得炽热的天气忽然飘来一丝秋意。
「对...我在美容室了，多久没唱现场了我的天。」
『没问题的，我们春女士可不是YG的招牌diva吗？』
「我好像能想像Dara妳说这句话的表情。」
朴春的嗓音听起来也让Sandara仿佛看到了她哭丧着脸的样子，于是Sandara的笑容更灿烂了些。
「妳想跟闵浩说说话吗？他就在隔壁间。」


Sandara顿了顿，杂志上的宋闵浩眼神仿佛更深邃了些，直盯着让Sandara的心也跟着沉淀，她摇摇头：『不用，我会看直播的，你们好好加油啰，我们春女士fighting。』






首尔正值深冬让Sandara格外想念绿地，沿着Wickham Terrace往北走不久左手边出现一丛一丛蓊郁，午饭时间已过，行人与旅客的脚步慢了下来，春末夏初为这座城市换上外向的轻装，Sandara拐个弯进入Roma Street Parkland的区域，翠绿的草皮与人潮将动静交织成艺术般的景色。


正当Sandara感觉平静、平淡地恍若梦境，她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条讯息。


“姐姐，Roma Street Parkland去了吗？”


Sandara读完再一次笑开，手上敲击荧幕回应：“正在这里，而且还看到你了。”




***




You ask me do I love you but
Do you remember
Why I walked on water for you




权志龙办妥手续坐上驾驶座，租车公司员工跟他说了句小心驾驶，拍了拍引擎盖示意后离去，他的视线却始终专注在手机以及刚刚拿到的那份地图之间穿梭，大约十五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于他脑海中依然清晰。


比方说那时他赶回录音室拿了东西，却在急奔出电梯时遇到了刚练习完的宋闵浩。


尴尬的气息出现，却不太久。宋闵浩的问候平和如常，权志龙也做了回应。眼前的少年眼底有着因练习产生的疲惫，除此之外的情绪却一片安详，权志龙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地开口。


「Mino啊，你或许知道她？」


权志龙几乎是马上就后悔了，他在宋闵浩俐落的背肌线条中看出了细碎的抖动，不明缘由可原油又那么分明。所以对他的伤害是无意间落下的，又犯错了你，权志龙。正想说些什么弥补态势，没想到下一秒权志龙见到了他过往从未见过的少年。


『我听说姐姐去澳洲度假了，我想这几天刚到布里斯班吧。』
宋闵浩颈间还流淌着汗水，他用手上的毛巾随手擦去，动作轻柔而干脆：『布里斯班正是春天，花开的正好时候，Dara姐姐一定很开心。』


权志龙愣住，而宋闵浩的话声字字句句传来，像是来自天听。


『前辈们不是要开始准备回归了吗？在那之前，得再享受一点假期才行啊。』
『那么我先走了，志龙哥再见。』


看着宋闵浩消失的方向，一会儿权志龙敲了自己脑袋边喃喃自语又边往录音室走去：“我护照是丢在哪了啊…”






Do you remember
My first steps on the moon






Sandara停步在自弹自唱着的褐发少年面前，听他唱完了一首歌。
一曲终了，Sandara拍了拍手，拿出一枚硬币丢尽了少年面前敞开的吉他盒。


“Thank you.” 少年道谢，笑着眯起眼睛的样子让Sandara想起权志龙。她愣了愣，浅笑着点头然后离去。


公园里郁郁葱葱，Sandara想起宋闵浩说Roma Street Parkland是火车机厂改建，动植物生态保有着清脆样貌，亚热带雨林特有的袋鼠爪花在南半球的春季开得正好，Sandara看着牠小巧奇异的长相，却想起宋闵浩说的一句话：『袋鼠爪花的花语是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吗？


自己为什么到这里来，双眼可及、双手所触以及双脚所踏尽是陌生的景致，是为了追寻某种世外桃源吗？




Have you ever wondered why
I gave three wishes to you




权志龙驾着车在布里斯班的公路上疾驰，明媚的阳光蓝天白云让他很不习惯，毕竟他来自距此十几个小时的地方，那里气温是零下三度还下着雪。多余的围巾早被他扯下，现在被手机地图压在副驾驶座上，车里没有开空调，窗户摇下了小小缝隙，随着倒退的风景伴随灌进来的气流使权志龙的发丝不听话地飞舞着。


二十分钟...导航系统说二十分钟会到的。


但到了然后呢？Sandara真的会在那里吗？


如果不在，那就再找吧。


如果在呢？


李敏镐说，这次真的是All Or Nothing了。
河正雅说，对自己人性一点吧，志龙君。


所以现在，是命运带着我到这里来的。权志龙脚踩油门，握着不松不慢，驶向心中澄澈无比的那条道路。




You asked the question
But the answer lies in you, in you
The answer lies in you






见到权志龙那一刻Sandara真的懵了。尤其站在他面前三步开外的权志龙，灰色长袖上衣、单宁长裤、没有妆发但也没有帽子没有口罩，还微微地喘着气。


Sandara下意识将口罩拉上了一点：『你.....』在这里做什么？
想这么问，但没有说出口，因为Sandara分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喘着气，Sandara不知道为什么权志龙跑着过来，当她站在一株袋鼠爪花旁研究奇异的配色，软腻的一声叫唤却让Sandara还未转头视线里就充满权志龙的影子。


「我受够了，Sandara。」权志龙顺了顺呼吸，开始说话。
「我跌倒了再爬起来，而妳也是，伤口到现在也差不多好了吧？」
『你在说什么啊，』Sandara失笑：『我可不只是普通跌倒，我是被你推下一座高楼。』
「那不管，2012到现在，够了。」权志龙站直身子，向着Sandara走了几步。


「我知道妳的心情，所以我等待着，妳每一个犹豫的理由都是合情合理的，妳需要时间我就给妳时间，不管那要多久，反正我欠妳的，我迟早会全部补上。
「但这几天我真的觉得够了，妳回我的讯息，那些半长不短却又不着边际的对话，Dara，我不是认识妳一两天而已。」


权志龙唇角勾起，一头乱发。阳光打在他身后，照亮着他视线内的Sandara与她身后的广阔绿意盎然。但对Sandara而言此刻背光的权志龙却比从前时候任何时刻都还要耀眼，耀眼地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这事不能再依着妳了，有人提醒我要我对自己人性一点，所以我马上想到，对我自己最人性的方法就是...妳。」


Sandara眼眶一酸：『权志龙，你还是一样霸道。』
「但我很多地方都变得不一样了。」权志龙放软了语气，却将坚定彻底执行。
「比方说，我想要更遵从自己的心，不想再对任何人说谎，包括家人、团员、甚至粉丝，当然还有妳。所以当我知道你在这里，我立刻买了机票，搭了十个小时的飞机，我还来不及仔细看看这个我从未来过的国家，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南半球的温度，我一心一意，只想赶快来到妳身边。」


「事实上这两年我都是这么想的...就算妳想要避开我也无妨，反正...妳逃走，我会追上。」
『我没有逃，我只是，』Sandara想了想措辞『只是想整理一下自己，用新的足迹盖上旧的。』
「我知道妳没有，妳不是会逃避的类型。」权志龙话语含笑，让Sandara觉得很有趣。
『所以谁是？』


权志龙觉得Sandara此刻慧黠灵气的眼眸实在太值得沉醉。他状似无谓地耸耸肩，眼波再度流转：「我。」
「但我决定不再这么做，我已经逃得够久了。」


权志龙突然伸出右手：「Sandara小姐，若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有样东西被妳拿走了吧？现在可以还我了吗？」



But the answer lies in you, in you.
The answer lies in you.




Sandara看着权志龙此刻的眼神，恍若层层叠叠，自2009年那样的蛰伏晦暗，经过岁月的洗礼放软再放软，历经对彼此的伤害与痊愈，到了2015年的此刻、仍将她的心融化得一塌糊涂。


Sandara将手伸进外套口袋拿出了什么，向前一抛后随即转身就走。


「喂。」权志龙眼光澄澈地接下，在跟上脚步的同时摊开手掌，熟悉的单调款式，熟悉的浅浅刻痕“S”，他马上笑出了蜜来，毫不犹豫地套上右手无名指。一如当年完美契合。


他知道Sandara做了什么。他抬头，发现Sandara脚步越发轻快，于是他在跃动的步伐间更添加了他的张狂：「Sandara，我们不是说要把妳那枚的“G”改成“J”，妳改了吗？」
『早就跟你说了不能改，除非做一个新的。』
「我以为妳把我们的戒指都拿走就是要去改耶。」
『你有病吗权志龙！！！！！！』

Sandara故作烦躁挥着手的时候，她左手无名指上那点隐约的银光闪恍惚了权志龙的心跳。




雨停了，阳光露脸了。


接下来这世界的每一个雨天，都不会是权志龙与Sandara的。










***




《共轭》全文完。

2019年大家过得好吗？


转眼间也完结一周年了，偶尔上站来发现《共轭》被置顶了实在是很受宠若惊，谢谢大家对《共轭》一直以来的喜欢。


不过身为一个原创者，我还是宁愿秉持着，在连载期间就曾不厌其烦重申过的：


《共轭》仅限于百度daragon贴吧中阅读。
《共轭》禁止被制成电子档转载，即便注明作者也不行。


拜托、也感谢大家，体谅一个创作者的坚持。


而且使我更加为难的是...我自己看的话，帖子里大部分的章节都看得到呢...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总之，希望大家都安好。偶尔想起《共轭》，再来读个一两章时，也能像我一样，短暂耽溺在那时纯粹的时光里。


并且如果，时机正好的话，也许我们能在什么崭新的地方再次相遇呦。




2020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