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不入宗祠？”季煜沉不住气了，“小五，你若是担心父皇他们，这有三哥在，三哥肯定不让你受欺负……”
“三哥，我不是皇上的孩子。”
闻讯而来的两人怔在门口，一步也迈不出去。
“不，小五，真相大白你是……”
“我不是。”
“好，你不是，那你也是朕的弟弟，这个王爷你也给朕安稳的接了。”季煜佯装生气，又小心翼翼的为他安顿。
“三哥……”川鱼敛着眉，扯着季煜的衣袖扑进他的怀里，终没抑住，小声啜泣。
太艰难了，漫长岁月终于拨云见月，伤和痛都泯灭，他也终于卸下单薄的坚强。
“小五不哭，乖啊。”
等这一句安抚，似已逾千年，千般委屈心绪翻涌，低声呜咽愈演愈烈，如孩童嚎啕。
季煜小心的抱着他，轻声安抚，小鱼啊，从此往后，三哥再不让你这般哭了。
门口的陆凝掩面，泣不成声，攥着拳捶季凛胸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寸步不得前。
从一开始做这样的决定，就注定了要失去这个孩子。
没有机会了，再忏悔，川鱼也不愿回头。

这两天贼忙，告假

陆祁远醒了，光从窗柩里透过来，有些耀眼，等他迷迷瞪瞪睁开眼，猛然发现床上的被子凌乱一片，川鱼早不知所踪。
他急忙起身，数几日守在床前，身子僵麻困住了步子，他扶着墙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逮着守在门口的侍卫就问，“小鱼是几时出去的？”
“回大人，并没有人出来过。”
“一个个站门口都眼瞎的吗？”陆祁远气急，分不出心力去追究，瘸着腿去找季煜。
长路似没了尽头，朱红的宫墙连绵，陆祁远四下张望，都不见川鱼身影。
所有情绪瞬息打破，焦灼漫上眉头。
小鱼，醒过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不吭的走，是打算去哪啊，我……
我很想你。
在药庐里夜以继日的药浴，种种伤痛不得言说，也不敢呻吟，那些都是你受过的，也应由我，还你平安无虞。
不求你原宥，只是，只是别这般悄无声息的离开。
我受不住。
陆祁远找到季煜时，川鱼早已离开。
他冲进殿时分寸尽无，季煜大可以治他一个御前失仪，然季煜只满眼涩然，“小鱼出宫了，他让我和你说，莫寻。”
陆祁远如遭雷击。
川鱼这便是，打算来一个踪迹全无，此生不复见么？

我我我，明天更这个
我的错我的错
实在太困了

“我想出去看看，在这里待了太久，好累，三哥可不要拿什么旨意约束我！”川鱼一扬眉，眼梢还挂着泪珠，偏明艳生动，如江南一雨洗尽，点染皴擦出眉眼舒朗。
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但更确切的说，是他终于破出自己的伪装，不再怯弱，不再低眉顺眼任人摆布。
“我不想见他。”
“三哥，我要走了，去看百川千山，我会照顾好自己。”
季煜一点都不信，川鱼一转身，他手忙脚乱的安排人手，还催促陈喜赶紧跟上，“快去追，快去，啊带着宋桥，鱼儿他身子骨虚，这才刚醒就折腾，别再出事……”
陈喜掏掏耳朵，“停停停，就他那样，走不出宫门就得倒，你咋这么放心啊！”
“啊？，赶紧去找他啊！”季煜慌了，蹭的就往外面走。
“我刚路上让宋桥堵他了，他现在这样，就是想去哪也得养上七八个月，你不动脑子的么？”
这么说当今皇帝，还是搁面前说，还能站着，陈喜可以说是第一人了。
“行了我不和你扯了，我走了，估计鱼儿喊天喊地的要出去，我和宋桥商量着带他去历山，山水养人，也能让他出去玩了。”
“去吧去吧。”都到这地步，季煜还能说什么。
陈喜前脚刚走，陆祁远后面就进来了，季煜瞬息就耷拉着眼皮，爱答不理的。
呵，还敢问我鱼儿为什么走了，自个没点数么，带脑子了么，净没点用！
“他要走，朕为何要拦？”
季煜一甩袖子，“你跪也没有，人都走了，就是不想再看见你，陆大人，何必呢。”
“何必伤人至此才知心意，百转千回是世事无常，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的。”
“更何况，你以为你见到了，是最真实的小鱼么？”
“你从来不知道……”季煜叹了一口气，“他是如何模样。”
季煜的话如刀剑锋芒刺面而来，躲闪不及心扉破裂，人怔在那里不得动作，许久才站起来缓缓走了出去。
尽是仪态也无心顾及。
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啊，我活过来了

“宋桥，你别堵我。”川鱼无奈的看着宋桥守在宫门前，堵的严严实实的。
“你这打算干什么去，还学会背着小包袱去遛弯了，腿不疼啊，不要命了？”宋桥本就白净，扯着脖子吼，憋的脸通红。
“不言旁的，就你自个出去，知道去哪么，认路么？”
“你知不知道你刚从鬼门关喝茶回来，这条命还玄乎着，给我安安分分的好生养着！”
“我不……”川鱼正想反驳他。
“爹爹！”
“小鱼，你连长安也不要了吗？”陈喜抱着长安追了过来。
“我怎么会，”川鱼转过身，接住跑过来的长安，“小机灵鬼！”
“小鱼，等你身子骨再好些，我就带你出去玩！”
“你！”宋桥被陈喜信誓旦旦的模样气到，一巴掌呼他脑袋上，可把陈喜疼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倒是把小家伙儿看乐了。
“那，就去王府吧。”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什么王府，那是你家，你家！”陈喜抱起长安打前走，一边扭头看川鱼，“是你安身立命的家。”
川鱼懵懵懂懂的抬头，微微侧头，“奥。”
他还不太明白这个家的真正含义，只是觉得从此有一处自己的落脚点，仿佛可以躲在角落里不再与人交接往来，便安全的不得了。
“你以后就知道了。”陈喜的笑惹得川鱼也不再低沉，他轻轻弯眉，流出三分笑意，好看的一塌糊涂。
“爹爹亲亲！”小长安已被迷倒。
川鱼“噗嗤”笑了出来，他凑到长安脸侧，轻轻啄了一口。
对这个亲亲十分不满意，抱着川鱼的脖子就回了一个大亲亲。
宋桥在一边看着，不胜欣慰。
幸好，他醒过来了。

“我真的没事了，不要喝这个。”川鱼把陈喜关在门外，死死堵住门。
“哎……”陈喜有苦说不出。
从搬过来住到现在两个月了，每天送药都和送毒一样，这边川鱼打死不吃，那边宋桥一个劲指使自己来监督小鱼吃药。
啊，难。
“鱼儿，让哥进去好不？”苦口婆心。
“不好。”果断拒绝。
“爹爹！”突然一声奶声奶气，小长安吧唧吧唧的拍门，“爹爹，是长安，打开门呀。”
不想开。
川鱼十分不乐意的打开门，“小家伙，你不是去温书了吗？”
“我想爹爹了嘛，我带着书来的！”小长安从身后掏出书，一脸求表扬。
然而川鱼看着他身后端着药的陈喜，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啊，爹爹关着门，是怕喝药呀！”长安蹦蹦跳跳的进了屋，坐在凳子上晃着腿，“爹爹，长安都会自己喝药了，可爹爹还要陈喜叔叔哄，羞羞！”
川鱼张了张嘴竟反驳不了他，“看你的书！”
小长安吐了吐舌头，乖乖打开书看了起来，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川鱼。
“现在可以喝药了吧。”陈喜把药递给他。
“喔，”川鱼十分不情愿的喝完，赶紧找清水漱口，宋桥的药真的是，一如既往的难以下咽。
“快走吧走吧你，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啊好歹我陪了你那么多年，说赶就赶啊！”
“宋桥。”川鱼笑眯眯。
“我走了不用送了，明天见。”陈喜现在是，天大地大，媳妇最大。
川鱼看着陈喜走远的身影，眼前的景象晕成一片，模糊不清，他又走神了。
小长安摇头晃脑的在读书，一切都恰到好处。
可心底，总微澜不静。

你们都不催这篇，我都快忘了

今天写不了，兄弟们明天，肯定有

自醒来匆匆看了那人一眼，前尘旧事漫上心头，再没有勇气留在那，想躲起来，似乎那点心思也就关在门外。
是说了不再惦念。
可镇日里兜兜转转，缠绵心口幽深莫测的，又分明不是这般意思。
这事和人都禁不住惦记，川鱼这正想着，就有侍卫来通报，说是丞相来访。
“不见。”川鱼头也不抬。
等侍卫走远，川鱼卸了力气般趴在桌子上，一手拨拉着小茶壶，心思早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自搬到这里来，季煜下了旨，三言两语给他捏造了个功臣名将的佳话，封王赐府，各种补药一通乱送，再传出去小王爷重伤初愈虚静养，于是一干欲登门拜访顺便巴结一下的大小权贵，都吃了好大一顿闭门羹。
川鱼一点也不喜欢季煜这个安排。他不想当王爷，也不想再掺进帝王家的恩怨里，更要紧的，他当初亲命陆祁远为丞相，眼下岂不是要同朝为官？
惹不起总躲得起吧，于是川鱼干脆一病不起，妥妥的关紧大门，一门心思照顾小长安。
想起长安，又让川鱼愁了起来，小家伙一点点长大，小模样越来越像陆祁远了。
“唉……”苦思无果的川鱼叹气。
那人现在就在大门外。
陆祁远，我如何，过你这道劫数？
陆祁远在花廊等的坐不住，站起来一个劲转圈圈，好不容易盼着那小侍卫回来，毫无悬念的领了一大碗闭门羹。
“要不，你再去问问？”陆祁远不死心。
那日从宫里追出来四下找寻，也没有找到川鱼，最后等来的是他在王府静养，递了数几次门信也不得回应，这下忍不住上门来了。
“大人，实在是王爷身子不好，一直在屋里没出来呢，”小侍卫也是个睁眼说瞎话贼顺溜的，“您先回，过两天再来？”
陆祁远这哪儿愿意，“他，一直躺床上？”
“啊，啊！躺着呢。”寻思着使劲忽悠这位，应该就会走了吧。
哪成想陆祁远一听紧张的不得了，恨不得插翅膀飞进去。
“那，我改日再来。”语气低落。
“哎，好，您慢走。”终于打发走了。

我先吃饭，别急

怎么可能走，好不容易找了来，连他眉眼不得见，怎么舍得走。
陆祁远围着府邸转了个圈，寻了处不起眼的角落，攀着树翻上墙，勉强在墙头稳住身子，往院子里一看又愁的皱眉头。
这去哪儿找？
总不能一个房子一个房子找吧，那得到什么时候，天黑也见不着川鱼啊。
于是品行端正的陆大人，逮着一个落单的小厮恐吓威胁了好半天，“你家王爷在哪儿？”
“！”突然被掐着脖子的小厮吓掉了魂，哆嗦着不敢说话。
“说！”
“在，在修宁园。”
“修宁园在哪儿？”
好不容易问出位置，陆祁远手起刀落把人拍晕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往修宁园去。
院子外面中了一大片竹子，葱葱郁郁看不清里面模样，陆祁远抓心挠肝的想冲进去，又畏缩着不得前。
陆祁远蹲在竹林里白紧张了半天，没有一个人在里面守着，这才闪了出来，蹭的跑到窗边。
窗扉半掩，隐隐约约见川鱼半躺着床上倚着枕，垂眉不知思量什么。
都这么久，怎么还没长胖！
陈喜和宋桥怎么养的，光知道喂药，不知道让他好好吃饭啊！也不知道这王府厨子行不行……
陆祁远心里天南海北的想了大半天，猛的想起来自己是干什么来的，刚要翻窗户进去，手才搭上窗柩，一抬头和川鱼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他眼里干干净净，还是旧年模样。
陆祁远呐呐说不出话，耳根子通红，这窗户要翻不翻，属实有点尴尬。
“丞相，门没有关。”川鱼眯着眼好心提醒。
这下倒好，脸也通红了。
陆祁远抿着嘴，瞟了一眼房门，憋着一肚子气偏要翻窗户进去。
稳稳当当的站在川鱼床前，终于看到他平安无虞，一时说不出话来。
“丞相来，是有什么事吗？”川鱼也不起身。
“我，我来看你……”陆祁远想近前一步，却见川鱼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动了动手指，那一步怎么都迈不出去了。
“本王，实在不知道，还与丞相有这般交情。”川鱼还不习惯这自称，偷偷眨了眨眼睛。
“小鱼，你别……”陆祁远心口疼的厉害，为了给川鱼养药，他身子霎时亏空，等不及修养便来了，情绪波动狠了，气血都翻涌的厉害。
“是我不好，误你良多，小鱼，我，我……”

“丞相，”川鱼打断他，“前事尽皆是我情愿，不必在意，倒是多谢丞相救了本王一命，不胜感激，过些日子本王会让陈喜送些薄礼到府上。”
“不，你不要和我分这么清，小鱼，我们还有长安，我们一起好不好，一起把他养大。”陆祁远无他办法。
“长安是我亲子，不好假他人之手照看。”川鱼依旧笑的清浅。
“你当真这般恨我，再不愿和我相见吗？”陆祁远心如刀割，皱着眉，前不久烧红的脸颊褪了干净，脸色煞白。
“怎么会，丞相若做客府上，本王自当沏茶相迎。”川鱼散了笑意，陆祁远实在状态不好。
“不要……”
“小鱼，我是清和啊，”陆祁远跪在床前，他想去触碰川鱼，抬手搭在被子上，“不要……”
“不要什么？”川鱼又笑了起来，“想来丞相大人所经世事大多顺风顺水如意的很，你见玉碎了焉能复旧，何必粘起来自欺欺人？”

怼怼怪季川鱼上线

陆祁远听了川鱼这般说，心头大恸，伸出手攥住他的手腕，却发觉异常的冰凉，仿佛有寒气从里往外渗。
“小鱼？”
川鱼听了只笑着不说话，被握住的手竟一点点变得透明，闪着诡谲的幽蓝色的光。
陆祁远大惊，几乎手忙脚乱的把川鱼揽在怀里，胸口处被冻得发麻，内力不要钱的往川鱼体内送，也不见任何起色。
那幽蓝色的小光点从川鱼身上跃起，陆祁远发现怀里的人霎时消失不见，想把漫天洋洋洒洒的光点守在怀里，一笼衣袖，那东西倏地从缝隙溜走，一点点消散于半空。
“小鱼，小鱼……”陆祁远怔楞的看着自己的手心，还未及反应，周遭如大厦之倾，仿佛有一声巨响，又寂静无声，房屋和物什化作金色的光点，融成一片，呼啸在陆祁远身边。
似是触手可及，一伸手却转瞬即逝，迎着风呼的就远了。
陆祁远猛然惊醒，他大口喘着气，来不及惊讶为什么自己躺在自个府上的床上，赤着脚跑了出去。
天还未亮，一弯弦月挂在天上，说不出的清冷。
陆祁远攥着拳头，站在阶下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方才那个是梦，还是现在才是梦。
种种业障，诸因心生。

天光乍破，凉的彻骨的衣衫渐渐回暖，陆祁远才回过神来，心不在焉的穿上鞋，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如果方才的是梦，那他还没有见到川鱼。
还没走出院子，被管家拦住，“您这是要去哪儿，昨儿晕倒了差点吓死奴才了。”
“晕倒了？”陆祁远皱紧了眉。
“是啊，昨天王府送您回来的，”管家嘟囔着，“车里似乎还坐着一个人，一直没下来，说不定是小王爷。”
管家自然明白怎么能哄得陆祁远欢心，三两句把陆祁远说的回了屋，安心修养。
陆祁远心里打成结了的纠结啊，他昨天咋就一点印象都没有，静下心来研究研究自个的伤势，这一看不要紧，才明白自己是怎么晕的了。
陆祁远拿衣袖遮住脸，这下可让川鱼看了场好戏了，堂堂丞相急火攻心，吧唧一下说晕就晕了，实在不够稳住。
谁知道将晕未晕，神志不清那会儿，说没说什么胡话……
这还想着再去找川鱼呢，这可怎么去。
陆祁远哀嚎了一嗓子，在床上打了个滚，这一骨碌，老骨头受不住，趴床沿儿上噗嗤吐了一口血。
他不在意的打算抬手抹干净，门外闪进来一个单薄的身影。
“陆祁远！”

今晚更这个，很抱歉让你们等了这么久

陆祁远眼巴巴的瞅着门口，一动不敢动。
“给我躺回去！”川鱼一甩袖子，眼梢一横，就是生气也生气的好看。
“你没事……”陆祁远呆愣的点点头，“还在就好。”
“我不过说了你几句，就倒地不起，你是在我修宁园赖账啊。”川鱼坐在榻上，把陆祁远往里一推，舒舒服服的躺下。
“小鱼……”
川鱼抱着被子打了个滚，“我虚，让我躺会儿，我不赖账。”
陆祁远摸了摸鼻子。
总觉得川鱼自醒来就心性大变，仔细琢磨才发觉，从前的川鱼根本就不是原本的他，今时打破束缚，张扬肆意，才是川鱼。
陆祁远坐直身子，“你从宫里出来，是不是在躲我，小鱼，先前我错的太多，不求你原谅我，可你能不能不要走，就算是罚我，别用这法子。”
“那些事我谁都不怨，没必要了，丞相大人不必拘泥于怀。”川鱼释然，眉眼澄澈。
“我，能，和你一起，抚养长安长大吗？”陆祁远这话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川鱼再甩一句用不着之类的话。
川鱼没有，他只点了点头，“这些都不着急，养好伤再操心吧，再瞎折腾****还快。”
“你，怎么知道？”
“有陈喜一天三次缠着宋桥问，还能问不出来吗？”川鱼挑眉，“清和，你不该救我。”
陆祁远几乎在川鱼喊出清和的瞬息间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向川鱼，他眼里噙着泪，几乎颤着声，“小五……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小五，要救的，就是剔骨抽筋，也不及当初伤你半分。”
“没事了， 哎，都这么说了，赶紧好起来给我当苦力，长安那小家伙儿，成天找大爹爹，我都编不下去了。”川鱼闭上眼，更何况，这个人，他根本放不下。
那么何必痴缠人世的对与错，爱便是爱了，良人与否，一辈子终是要共赴的，他走不出去，眼里心里，从一开始，陆祁远就是那个星星，幽居心口。

提示:永远都不要相信沈某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