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文〗《借口》by:Xanthe (上司攻×下属受 含sm)

(42)


"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我问道。正如我激起了他的兴趣一样,他也同样极大地激起了我的兴趣。


"我认为是非常特别的人。"他淡淡一笑。


"你没想过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吗?找个心爱的人,安定下来。"


"哦,我有妻子。"他对我惊讶的表情报以大笑。


"她也跟你玩这种游戏?"


"不。哦,天哪,不!"他又大笑起来。"她也是个top,亲爱的Fox。我想她也有自己的一小群心爱的奴隶们 --- 有男也有女。我对那个很少过问 --- 那完全是她的私事。我去看她之前会事先通知,而我在那里逗留的时候,他们都不会露面。我们之间感情相当融洽,但我们并不生活在一起 --- 这种生活方式使我们能更好地相互欣赏。"


"有儿女吗?"我问道。


"两个,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各自的事业都非常成功。"


"那如果他们也牵扯进这里这样的生活呢?你会怎么想?"我抑制不住对他的好奇。


他耸了耸肩。"那是他们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梦想。"


"你知道自己是个见鬼的疯子,对吧?"我问道,因为我自己也有疯狂的时候。但我的冒犯并没有使他动怒。


"我并不比一个对自己身边人的爱都弄不明白的人更疯狂。"他对我笑了笑,但他的笑容非常突兀地隐去了,他伸手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勒痕。


"现在,我们该怎么处理一下这件事?"他问道,朝我胁迫般地压过来。"攻击主人的惩罚是相当严厉的。"他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我。"到刑地里接受一次惩戒一般会相当奏效。"一丝了然的微笑出现在他的嘴边,他知道我对刑地见鬼的恐惧。"你觉得呢,Fox?理论上讲,你仍然属于我,如果我想要把你送到刑地去,我无疑具有这个权利。你喜欢这个主意吗,嗯?"他轻轻地揉着我的头发,那动作就象一个温柔的情人一样,而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变态的疯子。


"不,你知道我不喜欢。"我的喉咙都快埂住了。


"那你怎么不来求我?"他在我耳边低低地说,"求我不要把你送到那儿去,Fox。"


"求你,不要把我送到刑地去。我请求你,主人。"我真心诚意地请求着。刑地给我留下了毛骨悚然的印象,这一点他很清楚。


"可那说不定正是你需要的,"他说着,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我闭上眼睛,攥紧了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害怕了吗?"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嘶嘶作响。"我喜欢你的恐惧,Fox。告诉我你有多害怕。"


"我吓得要死。请不要把我弄到那儿去,求你了。"我真诚地说。他注视了我很长时间,接着放声大笑起来。


"很好,真是可爱极了。可怜的男孩 --- 你是真的吓坏了。我想我们不如把刑地留到下次,我会把这个威胁替你保留起来。说不定有一天,我会让你尝点真格的,但一开始我只要你小小地出点儿冷汗就可以了 --- 这样更有趣味不是吗?"他伸手打开了我另一只手的手铐,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现在快跑回去吧,Fox。你已经带给我足够的娱乐了。回到Skinner那儿去吧。医生很快就到。下次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希望你的穿着至少要符合你的身份。"他警告道。说着他把我的衣服捡起来递给我,不容分说地推着我出屋,在我身后关上了门。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1 19:22:00 +0800 CST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Skinner还睡着。他左半边下巴上的淤肿泛开很大一片黄印,而颧骨上则是青紫一片。他的一只眼睛肿起来了,前额上破了个口子。如果我揭开被单,我知道我还能找到几十处伤口和淤痕。他被击中的每一拳的位置都深深印在我的记忆里 --- 我用不着看就能说出每一处伤痕确切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在越南他是不是也曾伤成这个模样,那次他差点丧了命。我试图描绘一幅他恐惧和脆弱的时的形象,但我无法想象。对我来说他根本不可能是那副样子。即便是他现在躺在这里,伤得如此严重,他仍然保留着那种气质,那种让Saunders确信我深爱着他的独特的气质。爱?爱着这个男人?回溯到一周之前,如果有人说出这种话,我肯定会骂他是个疯子。而现在,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了。我穿上我那条名师设计的奴隶男孩牛仔裤,守护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睡觉。


医生是在一个小时左右以后赶到的。他很年轻,看上去相当紧张,很明显他过去的某段时间肯定接受过Saunders的所谓‘驯化'程序。他的诊察惊醒了我的爱人,他睡眼朦胧地睁开眼,但我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能明白周围发生的事。Saunders远远地站在门边,带着他惯常的高深莫测冷冷地旁观着诊察的过程。


"应该送他到医院去。"医生检查后低声咕哝着,甚至不敢看Saunders的眼睛。


"我们都有无法满足的愿望,"Saunders耸耸肩,"他明晚必须要应战,Adam。你一定有办法让他能应付明天的战斗,是不是?"


"那个......我......"Adam看看Skinner,又看看Saunders。Saunders走上前来,用一只胳膊搂着那个年轻医生的脖子,安抚着他。


"不要紧张,只是一场战斗。如果他赢了,我会直接派车送他去医院。"


"那如果他输了呢?"我急切地问道。


"那就无关紧要了,"Saunders耸耸肩,"所以,Adam,想办法让他打起精神战斗。至于其他的,就不是你能所能控制的了。"


"我能给他点儿东西。"Adame咬着嘴唇说,"那能在短时间里对他有帮助。"


"这就对了!"Saunders眨眨眼。"那就是我们最关心的,不是吗?"


"不,"我无力地争辩说,"那可不行。你到底要给他什么鬼东西?"


"是......"Adam也不敢跟我的目光相对,"是一种你没听说过的药。我给他注射以后他会感觉好些,但......"


"但?"


"有时过后会有副作用。而且那其实算不上治疗,我的意思是说,对病痛的根源其实并没有疗效。你刚才说他的一个肾受过伤?"


"是啊。"


"那......那他需要在医院里彻底检察一下,他可能需要专门的药物治疗,甚至可能必须进行手术。"他又咬住了嘴唇,目光显得有些迷茫 --- 究竟是该行使医生的天职,还是该服从Saunders的命令,我感到他的内心斗争得很厉害。


"你打算给他用的药 --- 有没有危险?"我问道。Adam焦躁地跺着两脚。


"有可能。"他不安地说。


"那答案是根本不要用,"我坚决地说,"Saunders,该结束了。他得去医院。"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1 19:22:00 +0800 CST  
"胡说。"Saunders这次是用胳膊搂住我的脖子,把我拉到屋子一角。"也许我没跟你说清楚,"他压低了声音。"当Skinner离开这里的时候,他要么已经成为了‘蜜特拉斯'的一员,要么......"他耸耸肩。


"要么什么?"我摒住了呼吸,心里隐隐已经知道了答案。


"要么他什么也不是。"Saunders闪烁其词地说。


(43)


"胡说。"Saunders这次是用胳膊搂住我的脖子,把我拉到屋子一角。"也许我没跟你说清楚,"他压低了声音。"当Skinner离开这里的时候,他要么已经成为了‘蜜特拉斯'的一员,要么......"他耸耸肩。


"要么什么?"我摒住了呼吸,心里已经清楚了答案。


"要么他什么也不是。"Saunders闪烁其词地说。


"我明白了。"我凝视着他的眼睛,我面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跟他完全没有理性和道理可讲。


"那你现在的决定是什么?"Saunders问道。"我们是给他用药好呢,还是让一切维持现状,寄希望于他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参战呢?"


"给他那见鬼的药吧。"我转过身,不敢再看,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做法无异于在他的死亡证书上签了字,但我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好了。"Saunders几秒钟以后敲了敲我的肩膀。"Adam在床边留下了第二针的药剂,你明天可以自己给他注射。


"我他妈的不干。"我摇了摇头。


"哦,那随你。"他大笑了一阵,带着可怜的Adam出了门。


发生在Skinner身上的变化是惊人的。他没过多久就从床上起来了,不住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但看得出他的瞳孔有些涣散。


"我好了,我全好了!"他简直一分钟都坐不住,"现在我就可以参战。妈的,我可以撂倒他们十个人也没问题。"


"可刚才你连站都站不起来,"我对他说,"只不过是药剂生效了,坐下来好好保存体力吧。"


"胡扯!我现在结实极了。这点儿小伤算什么?我觉得......我觉得我即使想飞起来也没问题。"他爽朗地笑着,伸屈着他的肌肉。


"那不可能。好啦,给我坐下,闭上嘴。"


"你怎么了?"他的确努力坐下了五秒钟,捏着我的脸,凝视着我的眼睛。但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腿,很快又跳起来走来走去。


"我正想事呢。"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1 19:23:00 +0800 CST  
"不用担心,我一定能赢。我绝对要揍扁了那个家伙,不管他是谁,而且......"


"肯定是Matt。"我对他说。


"你怎么知道的?"他皱着眉头在椅子上坐了一下,很快又站起来在屋里绕圈子。


"因为Saunders不喜欢他。Saunders说你的对手是随机地选择的 --- 我想他很可能要抽签来决定。但Saunders会捣鬼,最后抽中Matt。Saunders想除掉Matt,而因为某种无法解释的原因,他对你很有好感。"


"无法解释?"他扬起了眉毛,"说明我是个讨人喜欢的人。"


"随你怎么说,"我耸耸肩,"如果你觉得被一个疯子、虐待狂、精神病患者,而且极可能还是个凶手的家伙喜欢,是对你的恭维的话,也随你的便。就我来讲,我希望对我正面的评价来自于更有说服力的人。"


"比如说美国幽浮协会(注:研究不明飞行物的共同组织)?或是拯救变异种协会?"他咧嘴得意地笑着,脚下踩着拳击手的蝴蝶步,对着面前假象的对手挥着拳。他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不喜欢。"那,你觉得Saunders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他朝着他对面并不存在的对手一记猛攻,但他的身体实际上远没有他意识里那么敏捷,他踉跄了一下,失去了平衡,栽倒在我身上,200磅的体重朝我压下来,简直让我喘不上气了。


"见他妈的鬼,给我坐下安静一会儿。"我气喘吁吁地说着,把他从我身上推下来。他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我看见柚子树了。"他指着天花板对我说。


"柚子树?"这是药品在起作用,他所看到的东西其实不过是致幻剂和麻醉剂影响下,使他感到愉悦的幻象。好歹我算是个倒霉的专业人士,我只得附和着他的话。


"是啊,结的果实一个个又大又黄的。上帝啊,现在给我拿点橘子什么的来,叫我去杀人也没问题。Fox,去给我找个橘子来吃吧。"他转过他睁得大大的棕色眼睛对着我,我猜没准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他对我露出了迷人的、哀求般的、小狗一样可爱的表情。可这一点儿也没叫我觉得高兴。这表情根本不适合他那种生硬、严厉、不苟言笑的个性。


"好吧,我去,不过除非你答应好好地躺在这里,在我回来之前都不要乱动。"我忧心忡忡地走到厨房里,替他找到了几个橘子。等我回去的时候,我发现他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脸上带着心虚的表情。他一下子趴到床上,装作根本没有起来过的样子。我是不是该觉得欣慰啊?看来我不是这里唯一一个在服从方面有困难的人。我朝他扔了一个橘子,但他没接住。


"这儿,看着我的手。"我在他脸前晃着手指,他的眼睛只看了有一秒钟,接着就迷茫地转向掉在地上的橘子。"我说了,看这儿。"我尽力把他的目光引回来,但他现在的注意力简直比儿童强不了多少,最后只得放弃了。我把橘子捡起来,他急切地伸手来接,但他的手指抖得厉害,结果橘子又掉在地上。我叹了口气重新把它捡起来,替他把橘子剥开。这时他又开始在屋子里跑圈,他快要把我弄晕了。


"如果你能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呆着,我就给你橘子吃,"我大声嚷着贿赂着他。他点点头,坐在床边,张开嘴让我一瓣一瓣地喂给他吃。我不能肯定他是否还具备必要的协调性,自己能不能把东西送进嘴里不掉出来,或是不送到鼻子里去。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1 19:23:00 +0800 CST  
"哼,这么说有些平时笑神经萎缩的人其实还是个幽默大师呢。我倒是庆幸早没发现你这个优点,你到了面对生死的关头,就变得能说会道了吗?"


"看来你永远也满意不了了是不是?上次我战斗的时候,你又唠叨着什么我不肯说出有用的话。"他叹了口气,"等到你将面对的是一个疯狂组织的入会仪式,或是某种被阉割的命运的时候,你就知道你也不可能拿出什么更好的态度了。"他耸耸肩,"我说,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注射?"


"其实还有别的选择。"我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你说什么?"他惊讶地抬起头。


"你想过对他们说出我们的身份吗?也许我们能吓住他们,放我们离开这里。"


"你脑子糊涂了吧?"他摇摇头。


"也许值得一试。"


"Fox。"他打断了我,"我不否认我也想到过这个选择。我的脑子里想过很多主意,这也是其中之一,但它决不是一个好主意。那将是一场赌博 --- 他们可能会孤注一掷,杀掉我们两个,再放弃这个地方,倾巢而逃。很难想象他们会轻易放了我们。我们还是现实一点儿吧 --- 在下面几个小时里,我是唯一一个真正面临生命危险的人,理智的决定是让我一个人冒险。那样至少你还有机会撑到后援赶到的时候,揭露我们调查到的一切,出庭作证。现在的风险很容易衡量,我们要么赌上两个人的命,要么只是我的,所以真的不用再争了。"他耸耸肩。


"妈的。"我把头埋在膝头,双手懊悔地抱着自己的脖子。


"Fox?"他把头凑到我跟前,想看看我怎么了。


"我想起几天前,在你办公室里,你说你无法衡量这里面的风险究竟有多大。你警告过我,Lenny警告过我。所有人都警告过我,我却不肯听。"我混乱地埋在牛仔裤上闷闷地咕哝着。


"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他拉开我抱住脖子的双臂,抬起我的脸。"我们已经陷在这里了,我们是在执行任务。纠缠在内疚里没有任何意义,Mulder。在以后的几个小时里,我需要你保持敏锐的头脑,因为我不能肯定我自己的头脑是不是还能足够清醒。如果这能对你有稍许安慰的话,那我保证要是我们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我会让你为你的违抗命令付出代价的,很大的代价,好吗?"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1 19:24:00 +0800 CST  
"我没意见。"我无力地笑了笑。


"很好。"他拿起注射器和药瓶递给我。"该给我打针了,医生。"


Saunders在不久以后出现在我们面前。


"觉得好些了,Skinner先生?"他问道。Skinner点点头,我欣慰地注意到他的膝盖有些许抽搐,似乎已经被注入了能量,这就是说我把时间计算得刚刚好。


"该走了了吗?"Skinner问道。


"还没有。我是来领Fox的。"Saunders朝我招招手。


"为什么,我们要去哪?"我问道,努力压制住袭来的一波恐惧。


"跟我来,Fox。你没有争辩的余地。"Saunders转向Skinner,后者叹了口气,点点头。"照他说的做。"他无奈地耸耸肩。


我很想来上些煽情的举动,好比说扑过去再吻他一下,但我还是忍住了。Skinner不是那种男人,我也从不认为自己是那样的人。在这个地方,性和没完没了的争斗混杂在一起不断地冲击着我,比死亡还可怕的命运一直威胁着我,也许这些在一定某种程度上改变了我的头脑。这说不定倒是很好的一篇研究的课题,如果我能活下来完成它的话。


我跟着Saunders来到奴隶围栏,很惊讶地发现所有‘蜜特拉斯'的sub全聚在这里。


"找个铺位坐下,Fox。"Saunders对我和颜悦色地点点头。


"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啦?"我按他说的坐下来,他拉住我的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以前用手铐把我铐在铺位的栏杆上。


"放开我!妈的,这是怎么回事?"我用力挣扎着,他对我笑了笑,拍拍我的头。


"我们都知道你的脾气,对不对,Fox?"他带着伪善的遗憾叹了口气。"我看还是把你牢牢地锁住比较安全,免得你又忍不住闯到不该去的地方。"


"你不能这样。求你了,让我跟他在一起,说不定他要死了。我求求你!"我玩命地拉着手铐,但Saunders根本瞧也不再瞧我,他对Nick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围栏。


"Nick --- 到底怎么回事?"看到Saunders走了,我绝望地问Nick。


"我也不知道,"他耸耸肩,"每隔一段时间就有那么一次,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不过一会儿就会放我们出去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事很严重,Nick,"我激动地对他嚷着,"你们被关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在干疯狂的事。你得帮我离开这儿。"


"我不能那么做。"想到要违抗Saunders的命令,他简直吓呆了。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1 19:24:00 +0800 CST  
"你听我说,"我焦急地对他说,"Nick --- 你难道没注意到,每当这事发生以后就有一个top不见了?"


Nick紧张地舔舔嘴唇,把一根手指竖在嘴上。


"嘘,Fox,别胡说。他们不过是离开这里了,他们走了。就是这么回事。"他的声音里透出深深的惊恐。


"Nick,他们不是走了,他们被杀害了 --- 以你所能想象的最残忍的方式。你一定得帮我。"


Nick站在那里,看上去非常苦恼。"被杀害了?"他喃喃地说。


"是的,被阉割了,他们都是流血而死的。"


"谁会那么干?不会是Aaron,他不会的。"Nick的声音越变越小,我知道连他自己也不敢确定。他所钦佩的爱人身上的那种力量,可以轻易化成连竞技场都无法满足的极度的暴虐。"你是说Aaron......?"他喃喃地说,眼神惊恐万状。


"不,不,我不是这意思,"我安慰着他,几乎在一瞬间,我完完全全想清楚了。整幅拼图最关键的一块‘啪嗒'一声顺利就位了,我一下子全明白了,究竟为什么几天以前在他的办公室里,他说的话和我回答他的话一直在隐隐困扰着我。"不是Aaron干的,尽管几乎肯定是他指使的。Nick,求你了。你一定得帮我。如果你不帮我,你就成了凶手的帮凶了。求你了。"我发疯了一样地哀求着他。


"好吧,好吧,"他小声咕哝着,紧张地环视了一眼屋里其他的sub们,没有任何人反对。"要我怎么帮你呢?"


"门锁着吗?"我问道。他点点头。


"给我找一小截铁丝来 --- 弄个铁丝衣架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来。"他很快找到了合用的东西来,我指点他把它弄弯,捅到手铐里。他徒劳无功地折腾了几分钟,我紧张得汗都下来了,急得简直要尖叫了。现在已经过了十一点了。战斗可能已经开始了。我祈求你了,上帝,不要!另一个sub走到我们跟前。


"让我来吧,"他建议说,我认得他是Matt的奴隶,对他鼓励地笑笑。"我,呃,以前干这个很拿手。"他简单扼要地说道,没有多加解释。没用几秒钟,他就拧开了锁,我终于自由了。"门锁怎么办?你也能打开吗?"我问道,他点点头,似乎对能帮上忙很高兴。很快门锁也屈服于他的内行的摆弄。


"你认识从这里到竞技场的路吗?"我问Nick,他点点头。"带我去。"我要求道,他犹豫了一会儿,但他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了,终于还是点了头,走在我前面带路。我在他身边小跑着,催着他快走。已经十一点二十了。Skinner也许已经死了,或是正在死去。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1 19:25:00 +0800 CST  
45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做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一定要让Skinner知道我刚刚想明白的事,因为他还不知道他现在所面临的其实是根本没有胜算的局面。我在竞技场门口猛地停下来。四周一片死寂 --- 听不到平时那种观众的喧哗声,但仔细辨认之下我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和两个人搏斗的声音。我跑到这儿来实在太愚蠢了!我本该另想其他的办法。也许,该回到蝙蝠洞去,想办法逃出去。即便我还是被逮住了,那也能制造一些混乱,甚至能打乱即将发生的事 --- 但想到这些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当我转过身的时候,我发现我的面前站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卫兵。


我们被枪口指着押进竞技场。我真想给自己来一脚 --- 在这种重要的夜晚,Saunders当然会安排荷枪实弹的卫兵在周围戒备了。竞技场里火把的光线有些黯淡,当我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时,我吃了一惊,甚至连脚步都无法移动了。top们都围站在竞技场的边缘,给场中的两个战士留下了充足的搏斗空间,但这不是让我惊骇的东西。除了场中对峙着的两个人,每个人都戴着面具 --- 丑陋而又诡异的牛头面具,上面装饰着牛角,那东西完全覆住了他们的脸。我觉得仿佛置身于某部制作粗糙的二流电影,说不定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一个半裸着胸部、满脸惊恐的女人会突然冲出来,尖叫着‘它还活着!',然后把一具还在蠕动着的吸血僵尸,或是变态杀人魔指给你看。很不幸,我不是在电影中。我被推进了竞技场,正在进行的决斗也突然终止了。


"谁打断了我们的仪式?"一张面具后面传来了厉声的质问,听得出这是Saunders的声音。他恼怒地朝我们大步走过来。"我要警告你,Fox,你的好奇心说不定会要了你的命。至于你,"他的凌厉的目光从面具后面逼视着Nick,Nick被现场诡异的气氛吓得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瘫软在Saunders的脚下。


"我错了,我不知道我都做了什么,宽恕我吧!"他惊惶地抽泣着。


"对这件事的惩罚恐怕将是你无法承受的。"Saunders冷冷地说着,伸手拎起不幸的Nick,拖着他他虚软的身体穿过房间,用手铐铐在柱子上。接着他转向了我,"既然你非要目睹这一切,好吧,到这儿来。"他厉声喝道,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拖过房间,铐在Nick身边。


Skinner甚至瞥都没瞥我一眼,他的精神都集中在Matt身上,那正是他的对手,跟我预计的完全一样。Skinner把他正在衰弱的所有力量都投入到战斗中了,因为除非他能取胜,否则他将无法生还。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即便他赢了,其结果也只能是将他拖入另一场噩梦。这次他们身上没有涂油,没有任何花哨的装点,留下的只有残酷的、赤裸裸的争斗 --- 事关生死。Matt无疑很清楚失败者面临的惩罚将是什么,Skinner应该也能猜到,但他知道的还不是全部。我努力想用焦急的目光吸引他的注意力,但他根本无暇顾及。


"战斗继续。"Saunders冷冷地宣布道,Matt与Skinner立即停止了目光的对峙,又开始进行无声的、冷血的争斗,战斗的结果将决定他们之间究竟谁能够生还。我发现我甚至开始怀念竞技场从前的气氛了,那种戏剧性和刺激总比现在的残酷好些。我此生当然还曾目睹过若干次将我吓得魂飞魄散的场面,但没有一次能跟现在这样站在一个寂静的空间,看着两个男人在一群戴着面具的旁观者前死战相比。


我所能听到的只有喘息声和令人焦躁的打斗的声音,还有Nick压抑在喉间惊恐万状的抽泣声,此时他蜷缩在柱子边,把脸埋在膝盖上不敢抬起来。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1 19:25:00 +0800 CST  
Matt猛地挥了一拳,Skinner巧妙地一错步闪开了。药物给他注入了如昨天一样过剩的精力,唯一的弱点是他对自己的动作和力量很难控制。他的错步使他失去了平衡,踉跄了一下,刚好跌在我脚边。我赶紧俯下身靠近他。


"我全想明白了。"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他晃了晃头,眼睛紧盯着Matt,他正朝他扑过来。


"哦,什么?"他翻身跳起来,像熊一样壮硕的身躯闪避着返回场子中央,他虚晃着,转着圈子,我都怕他会把自己转晕了。Matt朝他袭过去,Skinner抓住Matt一个破绽,在他身上狠狠来了一拳,伴着一声狂吼把那个家伙打得一个栽歪。Skinner顺势扑上去,但Matt闪开了,在场地周围变换着步法,兜着圈子。Skinner在追击他对手的时候,又有一刻跟我相当接近。


"我知道了 --- Saunders不是凶手。至少不是直接的凶手,"Skinner一矮身,躲过了对方一记重拳,那一拳刚好被我接住了,结结实实地打在我的下巴上,我被打得猛撞在柱子上。"谢啦,老板。"我喘着气咕哝着。两人的战斗又从我身边移走了。我揉着下巴,看到Matt不断地在Skinner周围虚晃着绕着圈子,而Skinner竭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我还记得昨天的橘子。Skinner现在的集中力可以说相当差,加上又没有戴着眼镜,他测定目标距离的能力几乎为零。好在Matt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因为花哨的虚晃和闪躲体力消耗很大,一直围着Skinner跳着步,转着圈子,而Skinner基本上不再怎么移动脚步,只是相当耐心地等待着机会,直到目标又一次出现在他的攻击范围,他用尽全力挥出一拳。这一拳相当奏效,Matt应手倒在我的脚下,Skinner揉身扑上来重重砸在他身上,用重拳把那家伙的脸狠狠地打进沙地里。


"那,究竟谁是凶手?"Skinner问道。他捏住Matt的丑脸,一个头锤结结实实地撞在那家伙已经断掉的鼻梁上。Matt发出痛苦的哀嚎。Skinner反手一拳砸在Matt的下巴上,接着再正手一下,第三下狠狠地落在他的太阳穴上,Matt终于硬挺挺地倒在沙地上,昏死了过去。Skinner站起身来,脚步蹒跚地走到我面前,目光里带着疑问注视着我。


"谁是凶手?"他低声问道。


"今晚么?是你。"我对他说。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1 19:25:00 +0800 CST  
就到这里惹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1 19:26:00 +0800 CST  
(46)


竞技场里的观众立即行动起来,六个top走上来把Matt瘫软的身体抬在肩头。一种低缓神秘的吟哦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响起来,Skinner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Nick的哭声更大了,我真希望他闭上嘴。


"现在是时候告诉他们我们是FBI了。"我对Skinner压低声音焦急地嚷着。


"不,我跟你说过了,那不是好选择。"他对我皱皱眉。


"你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那个固执的混蛋摇了摇头。这时,Saunders走到我们跟前。


"恭喜,Skinner先生。"他伸出了右手,"欢迎加入‘蜜特拉斯'!"可惜他并没有发出一长串险恶的狂笑,就象所有二流电影里的大反派喜欢采用的那种笑法,鉴于我们现在身处的这种氛围,我个人觉得相当失望。他握住Skinner的手,引着他走向小礼拜堂。


"操,真他妈的。"我暗自咒骂着。Nick又开始呜呜地抽泣,他抬起恐惧的眼睛看着我。


"带上他们两个。既然他们一定要看,就让他们看个明白!"Saunders冷冷地抛下一句。于是两个卫兵从柱子上把我们解开,拖着我们,跟上那几个一边肩着Matt无知觉的身体,一边发出低沉的吟唱着的家伙,走进隔壁的房间。我们所有人组成了一支队伍,缓缓穿过礼拜堂的走廊。Matt的身体被高高抬起来走在最前面,最后大家停在礼拜堂尽头紧锁住的门前。该死,这就是我们原来没有进过的那个房间。如果这是一场电影的话,那现在无论如何营救的骑兵也该赶到了,遗憾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Saunders打开门锁,房间里显得相当空旷 --- 只能看见摆在当中的两块石头上支着的一副巨大的铁格子。铁格子下的地面上还残留着险恶的血迹。墙上挂着一柄巨大的祭祀用的屠刀,它的上方悬着另一幅描绘人与公牛之战的壁画。只不过在这幅画里,牛已经死掉了,它的血大量地淌下来,沾满了旁边那个斗士裸露的身体。


"见鬼。"Skinner低低地叫道,猛地停了下来,我措手不及地一下撞在他的身上。Saunders走到了最前面,引着队伍走到铁格子跟前。他把Matt放在铁格子上,那几个抬着他的top开始动手给那个半昏迷的家伙脱衣服。


"看吧,"我低声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困扰。还记得你曾经提到古代‘蜜特拉斯'的祭礼需要用公牛的鲜血来血浴吗?"


"记得。"他点点头,接着又不敢置信地摇摇头。


"我当时说恐怕你在哥伦比亚区的街上,找不到那么多牛在闲荡,是不是?"


"是,我也记得这个细节。"他又点点头。


"我想他们找到了公牛的替代品。"我末了加上了一句。他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满是极端厌恶和恐惧。


"都是同谋。"我低声道,"所有人都是凶手。每个入会的人 --- 尽管照过去几个月里发现的那些尸体来看,我不认为他们最近曾经补充过新兵。Saunders应该就是幕后主使。"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2 12:43:00 +0800 CST  
"他们要我来......要我......?"他的脸色变得惨白。


"是的,这能让你保持沉默,他们就不用担心罪行会败露。大多数罪恶组织都以一定共谋罪刑的把柄来保证他们的成员的忠诚和缄默,而‘蜜特拉斯'的做法无疑既独特又有效 --- 它既简单又完备。"我笑了笑。瞧,他也不是唯一一个面临比死亡更可怕的命运时,还能笑得出来的人不是吗?


"那如果我拒绝?"他喃喃地道。


"那就猜猜换谁来了结这个热辣场面吧。"我低声咕哝着。他的身体晃了一下,朝我跌过来,我赶忙抱住了他。很明显那该死的药已经开始失效了。


Matt此刻已经被牢牢地绑在铁格子上,他动了动脑袋睁开双眼,微弱地发出一两声呻吟,等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忽然用他最最尖利的嗓音惊叫起来。


"不。你们不能......不!!!"他歇斯底里地挣扎着,但他一定很清楚这根本不管用。


"首先是刻上我们的符号,"Saunders庄重地宣布道,伸手取下祭祀用的屠刀。我们被一种难言的敬畏和恐惧所吸引,凑上前去。Saunders面无表情地将刀锋割入Matt的皮肤,粗糙地刻了一个金牛星座的符号,那正和我们从波托马克河里捞上来的所有尸体上的符号一模一样。Matt尖叫着,更多是出于恐惧和对未来命运的了然,而不是因为真正的疼痛,刀刻非常浅,只是割破了表皮。我们在无声的惊惧中目睹了雕刻的全过程,Saunders完成了他的使命,把刀子交在另一个人的手中,招呼Skinner上前。


"不要多话。"他对我坚定地说。这时我的嘴好像被缝住了,连吐字都不可能了。"不要对他们说出我们的身份,只赌上我一个人的命就足够了。"他冷静地压低声音说完,迈步走到铁格子跟前,Saunders把刀子递给他。


"首先,在他的皮肤上割出我们的图腾,然后由你将他献祭,"他对Skinner说道。我有些怀疑Skinner是不是今晚唯一一个注射过药剂的人,否则,他们这一伙健全的人怎么可能如此险恶、如此冷血,公然触犯法律,难道Saunders可以任意操纵自己狂热的精神力量使所有人都变疯狂吗?Skinner站在那里看着Matt被绑缚的身体,"以阉割的方式活祭,"Saunders沉声说道,"作为对‘蜜特拉斯'大神的祭礼。那之后你脱掉衣服,站在铁格下以祭血涂抹全身,只有这样你才能被接纳为我们兄弟同盟的一员。"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2 12:43:00 +0800 CST  
"那如果我拒绝呢?"Skinner问道。


"那就换你躺上祭台。今晚一定要有人献祭。"


"不!"Matt又一次尖叫起来,而我身边的Nick萎顿在地,蜷缩着发出神志不清的呓语。


Skinner拿起了刀,站在那里低头看着Matt。我知道他下不了手。他的一生都投身于对正义与法律尊严的维护中,我无法相信他能在一刻之间发生改变。他宁愿死去也不会成为这场谋杀的同犯。他深吸了一口气,举起了刀,接着猛一转身,想抓住Saunders用刀迫住他的喉咙胁持住他,但他身体太虚弱、协调性也还没有完全恢复,Saunders一闪身让扑空的Skinner笨拙地跌在地上。Saunders俯身压过去夺掉他手里的刀,这时我简直气都透不上来了,如果不是冰冷的枪口就顶在我的后颈上的话,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那么,Skinner先生,这就是你的选择么?"Saunders问道。


"我别无选择。"Skinner耸耸肩,挣扎着站起来。


"真让人失望。"Saunders低声道,他走上前去解开了Matt,"Skinner先生,我本来对你的期望相当的高。替他作准备吧。"他对着Skinner的方向一努嘴,其他成员开始低声嘶叫着朝我的爱人围拢上来。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2 12:44:00 +0800 CST  
(47)




"停!"有人发出一声大喊。我很惊讶地发现每个人都把注意力转向了我。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几步,清晰地感觉到枪口仍然顶着我的脖子。


"一切都该结束了,"我对他们说,"今天晚上没有任何人将死去。我是FBI的特别探员,他是主管重案调查的副局长,也就是说他是个有份量的重要人物。我保证,如果你们杀了他,你们会遭到数不胜数的联邦侦探的追踪,根本无路可逃,更不要说全国每个州的警察局都会下令通缉 --- 你们将无处藏匿,我们绝对会抓住你们每一个家伙。"


Saunders锐利的目光直射向我,考虑着该不该相信我的话。


Skinner在叹气。


"我的话千真万确,"我对Saunders说,"第一具尸体是三个月之前从波托马克河里捞上来的,那之后沉寂了几周时间。紧接着又连续出现了四具尸体。我们很快意识到我们要抓的是连环杀人犯。后来我辨认出凶案的祭祀仪式特征,比如说阉割和金牛星座的符号,我接手了这个案件 --- 而副局长对调查直接负责。"


我刚刚提供的信息应该很能让Saunders认真考虑一下。他带着疑虑看向Skinner,后者似乎拿定主意不开口。


"你当然也可以冒险。"我对Saunders说,"你可以杀了我们,但我们的调查组知道你是谁,他们在找我们。你的时间不多了,Saunders。"


他面无表情地考虑了良久,似乎在掂量着自己的选择。


"干嘛不再核实一下我们的身份呢?"我有些紧张,"去打几个电话,去在我公寓楼周围打听一下。你知道我住在哪儿,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Saunders摘掉了他的面具,锐利的目光缓缓地扫过Skinner,又打量着我,接着再把面具戴上。"我想,"他庄重地说道,"我们的仪式需要中断一下。"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2 12:44:00 +0800 CST  
"我看指望你有一天能服从我的命令简直不可能是不是?"当我们被枪口推搡着穿过走廊的时候,Skinner不快地咕哝着。


"我替你争取到了时间 --- 不然用不了三分钟,你身上那个我喜欢得要命的零件就要玩完了 --- 而再过上五分钟,连你也一起也完蛋了。"


"既然这样,那猜猜我们俩将一起毙命在哪里吧。"他说道。


"操,真他妈的。"当Saunders停在刑地外面开始开锁的时候,我是真的开始发抖了。"操,操,真见鬼。"


当我们被推到里面的时候,Skinner用一条胳膊搂住我的肩膀,身后的门马上被锁住了。Saunders把我们带到刑地最深暗的角落,又打开一扇门的锁。我僵立在门口,用两手死死拉住门框,强烈的恐惧使我希望尽可能拖延一下时间。卫兵扬起枪托在我头上砸了一下,逼我进去,Skinner平静地走上来,掰开我的手指,把我推进门,然后跟了进来。屋子中间正是那种我看过绑着那个sub的刑架。我痉挛般地咽了口唾沫。


"很快。"Saunders说道,那是赤裸裸的威胁。


"很快。"Skinner耸耸肩。他站得笔直,镇静地注视着Saunders的双眼。当牢门被锁住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脚步声渐行渐远,一直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个地方阴暗而潮湿,但至少现在还没有人要把我吊起来。Skinner虚弱地跌坐在地上,他的腿已经站不稳了,我在牢房里仔细探查了一圈,抱着希望想要寻找一下其实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出路。


"他们干嘛把我们送到这儿来?"我问道。


"因为这里是这个地方最保险的地方,考虑到你堪比霍迪尼的脱身术,他不想再冒任何风险。"


"那你觉得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泄气地停止了对囚室的探查,得出结论,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机关密道存在。


"Saunders这次会查得相当仔细,他会发现你说的都是真的,然后他将决定是否干掉我们。"Skinner坦率地说。


"那他会不会......"我问道,一边下意识地用手刮着墙上的黑土,"......对我们下手呢?"


"有可能。他必须好好衡量一下究竟是杀了我们干净,还是把知道那么多内情的我们放掉。据我猜测,他应该会做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选择。"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2 13:04:00 +0800 CST  
"什么?"


"就把我们留在这儿。"他说着深深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永远吗?"我已经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其实他要说的我多少也想到了,但听到他讲出来,无疑再一次印证了我的猜测。


"是的。他会放弃这个地方,远走高飞。所有人都分散开,隐姓埋名,换上新的身份证。Saunders知道他已经从这个地方得到他要的娱乐了。"


"那Kendall和救难的骑兵呢?要是他们不能及时赶到呢?"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用不着我来替你回答这个问题吧。"他说道。他的眼睛在幽暗的囚室中闪闪发光。"没有食物我们还能熬上一个星期吧,不过你这个皮包骨头的家伙可能坚持不了那么久。"他戳了戳我没有遮掩的肋骨。"至于水......除非我们能从潮湿的墙上舔吸到水分,不然我对一个星期的预期也并不乐观。"


"我记得你说Kendall很能干,"我责怪地说,"我的意思是说要是他够聪明,我们怎么会他妈的陷在这里这么久?"


"我没说过他是个快手 --- 他考虑问题很全面。"


"太棒了。那等他找到这儿,他肯定还能拣到我们没烂光的骨头。不过起码他会一字不差地遵守所有的规章制度,"我极尽挖苦地嚷着,"那你究竟有没有选对人?我的意思是说那些能逆向思维的侦探都被你责备个够,再用一堆杂事限制住他们,这公平吗?"


"Mulder,这几年我对你做的又岂止公平而已,"他耐心地说,"你没法想象在你杰出的生涯的几个关键时期,我顶着多么大的压力坚持不关闭X档案。"


"那你还不是关掉了一次?"我提醒他。


"后来我又重开了,这你怎么不说?"


"哦,算了。我已经开始饿了,还很冷。我讨厌这个潮乎乎的鬼地方。"我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伸出一条疲倦的胳膊圈住我,靠在他温暖的身体上。我能感到他心脏‘砰砰'的跳动声,就抵在我背后 --- 他跟我一样没穿衬衣。他的心跳有些太快了,我不知那该死的药对他的血液循环究竟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也许他会死在我前面,而我将有几天时间一直守着一具尸体。这可怕的想法让我又颤抖起来,比刚才抖得还厉害。他把两条胳膊都围过来,紧紧抱住我。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2 13:04:00 +0800 CST  
(48)




"等我们回去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要给自己做一个大号的腊肠三明治。"他一边懒洋洋地幻想着,一边喃喃地说道。


"是吗?换了我的话,我第一件事就是要穿上见鬼的衬衫和鞋。"我对他说。


"那么做太多余了吧?因为我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给你脱掉。"他的嘴唇暖暖地贴在我的耳边。


"听着还不赖。那我要做的第二件事是慢慢地脱掉你的衣服,第三件事是要舔遍你的全身,第四件事是要用我的嘴含住你的......"


"好了,Mulder,别再发挥你的幽默感了。"他打断了我,不舒服地动了动身体,我能感到他的裤子里面硬起来了。这就是我的男人 --- 甚至在三场惨烈的决斗之后,发着高烧;给见鬼的药伤了身体;被迫参与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祭祀场面;面临差点被阉掉的恐惧;现在又被关在潮湿的地牢里,他还能硬起来。我真是挑对了人。


"你想过自己会是这种死法吗?"我问道,"我总想着我多半会被共谋集团的一发冷枪打中脑袋;要么就是因为遗传变异,急速衰老;或是被一群疯狂的杀人蜂蛰死。"


"这样吗?我还以为你会死在五十二光年以外的某个异星球上呢。"他说道,"毕竟过去几年你也一直呆在那种地方吧?"


"知道吗,一个人最糟糕的事就是到了生死关头他的幽默感才被发掘出来。"我尖刻地说道。


他没有回答我,因为他突然被昨天发作过的那种痉挛打垮了。我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还有因为疼痛口齿不清的呻吟。如果这个时候有法子可以帮上他,我一定肯出卖我的灵魂。但除了由着他在每次痉挛来袭时握紧我的双手以外,我别无办法。他几乎捏碎了我的骨头。终于,突发的痉挛过去了,他虚弱地往后一倒。


"你没事吧?"我压抑住自己的绝望,想用交谈帮他转移一下对疼痛的注意力。"你想过自己可能会怎么死去吗?"实在没法子了,这也许算不上用来分神的好话题,但我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来了。


"我认为我在越南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在那以后,其实我的每一天都是赚到的。"


"说的也是。不过我的意思是,我想不到我会死在这么个地方 --- 失落,孤独,被遗忘在这么个黑漆漆的牢房里。"


"失落?也许吧。至于被遗忘 --- 被你的伙伴们遗忘吗?我可不觉得!至于孤独......"他吻吻我的头发,"当然更不可能。"


"是啊,应该不会。"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听到了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我猛地站起身来,准备迎接最糟的命运。门开了,Saunders走了进来。


他惯常的那种优雅的风度和情色的揶揄都不见了,他看上去简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 那种感觉就象一个冷血的、残忍的职业杀手。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2 13:05:00 +0800 CST  
(49)


"这两者都不可能,"Skinner肯定地说,"你没打算那么做,你说这些只不过是一逞口舌之快罢了。"


Saunders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一瞬间他的所有优雅的举止又归位了。他大笑了几声,"你好象非常有把握,副局长。"他饶有兴趣地说道。


"我是很有把握。我以为,我们现在对你来说最大的价值就是人质。"Skinner耸耸肩。"你可以选择或是杀了我们,或是丢弃这个老巢,把我们留在这里自生自灭。而事实上你没有选择当中的任何一种,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 --- 你认为我们对你还有用处。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就必然把我们的位置归于生意的范畴,而不是娱乐。而我个人认为你并不是那种把这两个概念混为一谈的人。所以,你不会伤害我们,你需要我们。"


"很正确,"Saunders点点头。"我正是打算以你们两人的性命作为谈判的筹码,为我自己换取去往某个与美国和英国没有引渡协定的国家的安全通路。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非常隐蔽,所以你们不必指望能很快获救。我希望你们能把这里当做家一样,"他摊开两臂做了个手势,"因为你们会在这个地方呆上很久,这一点毫无疑问。"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Skinner又滑坐在地上,精疲力尽地倚着墙,费力地喘息着。


"一个人是怎么会变成这种恶心的异种的?"他的声音有些虚弱。


"我也想不出。但我觉得你这样讲对异种并不公平,他被归于那一类都嫌太恶劣了。"我带着厌恶从刑架边挪开身体。


"就是因为有这种人渣存在,我才加入FBI的。"他说道,"我憎恨他们......我要把他们全都绳之以法。"他攥紧了双拳。他现在已经虚弱成这副模样了,我依然能看到他眼里闪动着的对正义的渴望。见鬼,我迷恋的不就是他的这一点吗?我记得过去当他读着报告,或坐在办公桌后主持着会议的时候,我很难理解这个男人到底关心着什么。还有很多次,我极端地认为他来到这个世上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找我的麻烦。好吧,我承认我有时会对我周围的一切持有一种以Mulder为中心的宇宙观,我肯定周围的所有人都是在跟我作对。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别名‘妄想狂'的家伙。很多时候,我将他贬低为‘死脑筋'和专门针对我的‘恶势力'。这么些年我竟然一直没有看透他这个人,没有理解他行为真正的意义,这真让我害臊。现在我当然不会再这样了,我在他跟前跪下来,无比温柔地吻着他的嘴唇,他靠在那里似乎怔住了。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2 13:05:00 +0800 CST  
"这个又是为了什么?"我放开他时,他问道。


"一时兴起,不行吗?"我故作神秘地说着,在他两腿间坐下来,后背倚着他的胸膛。他稍稍挪了一下,好让两个人都更舒服。


"Fox,我一直在想着一件事。"他低声说道。


"嗯,什么?"我问道。


他伸出双臂搂住我,我发现我被他箍住动不了劲了。


"为了给我请医生,Saunders逼你做了什么?"他在我耳边问道。


我僵住了,想挣开又挣脱不掉,他把我搂的很紧。


"没什么,"我答道,"他本来就希望除掉Matt --- 是他自愿找医生来的。我没帮上什么忙。"


"别对我撒谎,Fox。"他的声音近在我耳边,既象丝一般柔和,又透着隐隐的危险。


"那时我可把所有的决定都跟你商量过了。"


"我那时根本不省人事。"他反驳道。


"那可不是我没跟你商量。"


"Mulder,告诉我。"他坚持道。


"他想要拥有我 --- 不光是字面上的意思。他要我完全属于他,为了达到那个目的,他要驯化我 --- 而且他要我跪下来求他。"


"那你呢?"他的胳膊箍得更紧了。


"我做了。"


沉默良久。


"那他为什么又改变了主意呢?"他终于又开口低低地问道。


"因为我想掐死他。"


"你什么?"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揍了他,我想掐死他。看吧 --- 我也能为自己而战。"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只要你脑子一热就会乱挥拳头。可那是两回事。"他顿了顿,"如果你下面要说,他放掉你是因为你显示的超强战斗能力使他折服了,那我情愿认输。"


又是沉默良久。我觉得我没必要告诉他真正的原因,反正他永远不会知道。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2 13:06:00 +0800 CST  
"说啊?"他催促道。


"咳,好吧,后来他抓住空子反击,结果我被他铐在床上了。现在你高兴了?"


"因为你被铐在别人的床上而高兴?你这么想?"他恼火地说,"说吧,他究竟为什么放了你?"


"因为他意识到他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


"何以见得?"他的声音里透出真正的疑惑。我停了片刻,犹豫着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可我们现在被关在牢里,很可能活不长了,也许现在真是最好的时机了。难道把话搁在肚子里,等着死了以后一起烂掉吗?


"因为他意识到我根本不可能被他所有,因为我爱的是你。"


他搂住我的胳膊猛地松开了。"爱?"他喃喃地道,下意识地摸着我的胳膊。


"很奇怪吗?"我扭过头来看他,但这该死的地方太黑了,我看不出他的表情。"咳,我知道这么说挺蠢的。不过以我们现在这种境况,我想即使我这么说了也没什么,毕竟我们的处境这么无望,前景又这么暗淡。"


"是啊,前景暗淡。"他若有所思地重复道。"谢谢你。"他亲亲我的头发,但没有用相同的话来回应,所以究竟他是怎么想的,我完全没有头绪。他只是紧紧地抱住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在疲倦中沉沉地睡着了,这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了,真的。

楼主 如此相依丶  发布于 2015-07-12 13:06:00 +0800 CST  

楼主:如此相依丶

字数:158463

发表时间:2015-07-10 01: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1-06 15:08:22 +0800 CST

评论数:19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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