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凭衢岸徵》来了~

我虽然不是为了找他的碴,不过却是实在的给他增加了痛苦,不由有些愧疚,于是转过身去将手置于他的腹底,触手皮肤是凉的,我的手刚好能暖暖他的肚子。
肚子已经十分坚硬,有时缓缓地有蠕动的感觉,动作都集中在下腹,底下已经有了隐隐的鼓卝胀。肚子彭隆得厉害,被裤子勒着,怕是已经有了印子。
朱棣闭着眼睛,手搭在腹上,全身都有些发抖,面上的肌肉也是紧绷的。
我突然开口:“你害怕吗?”
朱棣睁开眼睛,轻笑一声:“被你发现了?”
“真的怕啊。”
“毕竟是从来没有听过的事情,况且……越来越疼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胆子大,什么不明不白的药都敢吃。”我说着,伸手给他揉着紧绷的腰。肚子沉坠,已经将他后背的皮肤都拉扯到极致,我上手按卝揉的时候,他的肚子会微微的动,牵扯出更甚几分的痛苦,使得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在床上隐隐挪动,连翻身都不敢翻。
“不是不明不白的人,那人……和你很像,一眼,就知,不是凡人……呼……”朱棣抑制着痛苦,说话气喘吁吁的。
也对,天帝的那副尊容,若是再加上几缕光,那就俨然是天神下凡,瞎子都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来。
他也就是仗着自己是天帝,不管怎么胡闹都不会有天罚吧。
我见朱棣痛得艰难,有些不忍,安慰他说:“你也别怕,我在这儿呢,就算为了我自己,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虽痛,不过痛过去就没事了。”
朱棣对我伸出手来,我犹豫了一下,把我的手递了过去,他大概是笑了笑,带着颤抖的气声:“我知道了。”
这时许太医进来,看我们两个正拉着手,一时不知是进是退,尴尬的立在那里。
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起身接过药来,问朱棣:“能起来吗,把药喝了?”
朱棣扒着床,胳膊用力试图把自己抬起来,动作到了肚子那里明显的向下一压,朱棣力气不够险些又跌了回去。朱棣又挪了挪支撑的手,喘了喘才一咬牙把自己从床上拔下来,随后“咚”的一声砸到床头上,痛得双卝腿蜷曲,“嗯……”了一声就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呼吸声。
刚才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是背对着我的,只能听到语气中带着几分难受煎熬,这下见了他的脸,却是惨白一片,汗水从额头一直蔓延到颈部,胸膛也同样隐隐的一片,亮闪闪的泛着光。
我这才稍微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许太医把了脉后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心里都是没有底的。朱棣看着许太医躲闪的模样,无奈又气怒道:“无能!”说着按着肚子坐直身体,道:“只管接生,这孩子出世又不是只靠你,生个孩子而已,还能要了朕的命不成。”
朱棣的从容在某种程度上安抚了许太医的不安,他把朱棣的裤子脱下来,战战兢兢地伸手探了探:“开了四指了。”
要开到十指才能用力,还要有段时间呢。
朱棣把王冯召进来,下旨:“赐酒,全军休整三日,再班师。”
如此,时间多少宽裕些——虽然总是不能好生保养。
可是,总要先把孩子生出来再说。

楼主 baby晴天苏  发布于 2019-05-13 12:34:00 +0800 CST  
朱棣部分完了
因为设定上朱棣和女主是没有情的,所以两个人的互动很让我纠结
接下来是新的人,可以猜猜是谁啊
因为我长时间不更新之后几乎所有的评论都是“终于更新了啊”,我想听点儿别的所以连更了两章
我前面还有考试,大概仍旧保持半年更
感谢不离不弃的可人儿们


楼主 baby晴天苏  发布于 2019-05-13 12:38:00 +0800 CST  
我把罗薰那篇补上来了,大概一天一章这样的吧,想存文的可以去看看


楼主 baby晴天苏  发布于 2019-05-16 11:50:00 +0800 CST  
这是我最后的尝试了



楼主 baby晴天苏  发布于 2019-05-16 19:20: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祁钰


我被送到远离大军的地方,送我的人道了一声“失礼”后把我从马上抱下来,而后跪下对我说:“末将所得的指示只到此处,之后的路,还请娘娘自己走。”
我遥望来处,仍旧是苍茫的荒原,却看不到点点的军用帐篷,果然是离得很远了。
我低头对那人说:“回去告诉陛下,让他保重身体。”
我还想说些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可是转念一想我并没有什么立场能够置喙朱棣对她的处置。不过既然生下来了,朱棣必然不会像她还在肚子里的时候那么狠心,我也不必多说。
于是,我转身离开。
身后马蹄声渐行渐远,我回头看时,只剩一个小点消失在天地交界处。
我与朱棣的最后一点联系,也断了。
不知道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我会用多少年去遗忘呢?
活得太久了,遗忘是必然的。
朱棣说要我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可不知道多久才能走到他面前对他说“我找到了”。
大概,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北边太冷,于是我选择往南边去。走了不知多久,有时还会隐去我所有的异状,变成一只普通的小白狐狸藏在过路的车里,跟着它不知目的为何的流浪着。离开了皇宫,离开了帝皇,我的灵力比从前充沛很多,现在的我,不需惧怕那些精灵小妖。
我看中了一个森林,就在那里留下了,时而化成人形,时而就变成一只狐狸四处撒欢,或者是在地上扒拉出让天帝赶紧派人来接我的文字。当然,天帝没理我。
过长的寿命总是让我忘记时间的流逝,有人过来砍伐树木,拉出一圈警戒森严布满暗器的围栏,把所有生灵赶到剩余不大的林子里的时候,我已经在这森林里多久了……十年?三十年?五十年?我并不清楚。
那是十分普通的一天,我溜达着在林子里找果子吃,林子里有一种果子,我就靠吃它活了几十年。原形的我,不能像人形一般察觉到四处的危险,当我意识到危险袭来的时候,我的肩膀上已经中了一箭。剧烈的疼痛让我小小的身体承受不住,在翻滚之间下意识的化为人形,捂着伤口附近痛得颤抖。血顺着我的指缝流下来,染红了一片草地。
这时——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有人骑马而来,早已进了我的身,就在我的身后。
我心中一惊,那人看到了吗?!
我回头看过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匹高头大马,毛色油亮,腿上肌肉卝紧实有力。这样好的马,从前我在朱棣的马厩里经常见。
再往上,我一个愣神,入眼亮晃晃明黄一片,那样的颜色,我听说只有帝皇才能用的。
离开这么多年,竟然又在这完全不同的地方相遇了吗?
然而当我的视线再往上,却发现那并不是朱棣,而是比我记忆中的朱棣更加年轻的年轻人。
也是了,朱棣不过肉体凡胎,哪里能活这么久。
我突然想到,我现在也是肉体凡胎了。
疼痛一上来,我意识霎时模糊,昏了过去。
我是在花香馥郁中醒来的,屋里燃着不知名的香料,气味倒像是真正的花海一般。
肩膀上的伤口很疼,胸口也闷闷的,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很不舒服。
我正坐着不动,有人走进来,十分自然的坐在我的身边,说:“哪里不舒服吗?”
那正是我昏迷之前见到的那个人。他虽然身着常服,可是腰间的明黄带子还是彰显了他的身份。我看着他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读出朱棣或是太子的几分相似,可是半分也找不出来,想必是在那之后又几代了。若真的要找出几分相似的话,只能说他的温和,像极了太子。
之后我才得知,这是当年太孙的儿子。而且,关于他是如何登上帝位的,也稍稍了解了些。
我又被带进了皇宫里,虽然不是从前的那个皇宫,可还是能够压制我的,我不喜欢的地方。
我会去看实录,看朱棣在我之后都做了些什么,试图去了解在后来的几十年了,他是否仍旧如我认知中的一般活着。
我看到记录中权氏贤妃的死,引起了宫廷剧变,死了以吕氏为首的数百人。
当真是朱棣的作风,吕氏的仇他一直记着,还借着这个由头重新改整后宫,实在精明。
而他的身后名,也如同他期待的那样,成功骏烈,卓尔不凡。
新皇进来,看我正翻着书,问我:“看什么呢?”
我把书递给他:“也没什么。”
他接过来看了看,表情有些捉摸不定:“你对曾祖似乎很上心。”
我摇头:“不过无聊而已,随便看看。”
他——朱祁钰也不再说:“你说你姓唐,朕给你找了一个唐姓人家,你就在他的族谱中入个名字,也好给你位分。”
我不置可否。
朱祁钰重重的咳嗽起来,以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得撕心裂肺,直弯下腰去。随侍太监兴安连忙进来,帮着他顺气,如此折腾了许久才安定下来。
朱祁钰的身体并不好,年纪轻轻,倒是比他曾祖那时还要虚弱,面色也白得很,是一种发灰的苍白。
是活不久了的样子。
我在宫里已经一个多月,宫里的大体人员也知道的差不多,皇后杭氏、废后汪氏,还有几个美人类的低位妃嫔,人并不多。而这一个月间,托朱祁钰的福,并没有人来打扰我,我也不想和别人有接触

楼主 baby晴天苏  发布于 2019-07-28 23:26:00 +0800 CST  
我只是想说明,我虽然卡文,但是我没有坑


楼主 baby晴天苏  发布于 2019-07-28 23:28: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过去

关于朱棣的能记在史书上的一切,我都看得差不多。虽说无论再怎么了解,那也是我漫长生命中的过客,必然会在未来的某一瞬彻底遗忘。可是现在对我来说,他是一位远去的故人,我想了解他。
朱祁钰仍然是老样子,总是往我这里来,说着些没有什么意思的话,喝着不同的药,日子就这样一成不变的过去。
朱祁钰为我找到了合适的人家,锦衣卫的百户唐兴,与我有着同样的姓氏,让我连姓都不用改就可以入他家的族谱。
我不知道朱祁钰为什么在这种地方这么执着。
为了让我的出身看起来更高贵点,他还将唐兴封为了千户。
但是,他仍旧没有以任何方式提出让我侍寝的要求。这种状态,让我又安稳又焦虑。
我已经不会整日闷在我的宫室里,时而会去外面走走。冬日有雪,有时候晃得眼疼,我就会去御花园里,那里红梅烈烈,绿树常青,是冬日沉寂中不多的跳跃。
再多走走,我见了一个没有来过的地方,高屋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干净耀眼的光,我问跟着我出来的丫鬟:“这是什么地方。”
“这儿是陛下批折子的地方,这个时辰,想必陛下正忙着呢。”
他忙着又如何,我只是想看看这地方是什么样子,不用他来管我。
于是让人通报了,不多时兴安就出来将我迎了进去,还说着:“姑娘今日倒是好兴致,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我觉得闷,就想走走。陛下若是忙着,我就在外面坐坐,不必打扰他了。”
“姑娘过来,陛下自然是有空的。”
我进了书房,朱祁钰见我过来,放下朱笔说:“今天兴致怎么这么好?”
我找个地方坐下:“你们两个倒是说了一样的话。”
我把他和兴安相提并论,他倒是不在意,兴安在旁边已经吓得脸发紫了。朱祁钰挥了挥手,兴安紧着退下了,只留我们在书房里。
我只是对这个没有来过的地方有些新奇,也知道这里的东西事关前朝,大部分是我碰不得的。于是不想在这儿呆,想往别处去看看。朱祁钰看出我的心思,随口说:“我这儿还有折子,你自便。”
于是我在这方宫室里四处闲逛。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同小异而已。我绕到一个小隔间里,里面布置得十分精致,椅子上都包着厚厚的垫子,样子也是半新不旧的,是用惯了的、看上去就很舒服的样子。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果然身体软软地陷进了垫子里,仿佛坐在织女的云棉里,整个人都放松了。
我动了动身体,眼角余光瞥见手边矮几下层似乎有什么东西,也没多想就顺手抽了出来。
是一幅画。
我打开后,见上面画的是我。本也没有多想,画上有我也不是什么很值得惊奇的事情。可是越看越不对,画上有种出格的异样感,使得我脖子都僵住了,但我总是想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终于,我灵光一现——这不是现在的我!
确切的说,这是身为「权贤妃」的我!
画上的人和我是一模一样,任何人看了,都不能用“像”来形容,而应该是“是”。

楼主 baby晴天苏  发布于 2019-07-29 19:39:00 +0800 CST  
身后传来脚步声,朱祁钰进来说:“我听人说你往这儿来了……在看什么?”
我的脖子仍旧僵直着,于是整个人绷着转身,说:“这幅画……?”
朱祁钰瞄了一眼,淡然地说了声“哦”,他走到我刚才坐过的椅子那儿坐下,说:“正好,我也问问你吧。”他抬头,直视着我:“你是何人?”
我手上正拿着画,是绕不开了的,可我不知在对他说出我的真实身份之后,他会怎么对我。
见我不说话,朱祁钰闲闲地说道:“那我来对你说说,这幅画上是谁。”
他把画从我手里接过去,清晰地说道:“这是我从库房里找出来的,问过上年纪的宫人,说这画里画的是成祖皇帝的「权贤妃」。这位贤妃,朝卝鲜贡女,绝美非凡,善吹卝箫,只是随成祖皇帝亲征鞑靼时,因难产身亡,一尸两命——而后,我就遇见了你。”
他站起来逼近我:“容貌是一模一样的,当初我还以为是贤妃的孩子并没有死,你是她的女儿或是孙女什么的。但是我命人找了才发现,当初的确有人从军营里秘密抱出了一个女婴,我也找到了她,只是她的女儿甚至孙女中,无一长得像你。所以……你是谁?”
原来,当初的那个女婴,就算没留在帝王家,如今也是儿孙满堂了,也算让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我笑了笑,拿过那副画,展开后与我的脸并排着放着,说:“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何必要我说出来。没错,我就是她。”
“因为,我不是只想知道这个。”他步步紧逼:“你,到底是谁?四十余年过去,如何还能容貌不改?”
此时他已近到我身前,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厉声逼问。
我此时再找什么借口都是枉然,坦然回道:“因为,我是妖。”
朱祁钰下意识放开我的手:“妖……”
“不然还是什么?”我揉着手腕:“难道你还指望我是神仙什么的?”
朱祁钰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跌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半晌没说话。
之后,他轻轻地咳了起来。他用帕子捂住嘴,将声音低低的闷在里面。而后脱力般靠到椅背上长长地吐了口气。
我问他:“不想说什么?”
“你想让我说什么?”
“我是妖,你不想……处置我什么的?”
“你会吸我的精气吗?”他玩笑道。
“我还没那么低级。”
“那你会吃我吗?”
“怎么可能。”
“那你的存在会影响国运吗?”
“……大概不会吧。好的坏的,我都没到那个程度。”
“那不就好了,”朱祁钰笑道,“那这样,你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我有点被冒犯的感觉:“我现在是没了法力,若是往常,我是很厉害的。”
再怎么说,我也是刚刚成为百兽大仙啊。
朱祁钰虽然点着头,看起来却不以为意。
我有些疲惫,问他:“既然你不在乎,为何还要深究?”
“我要的,是合理。你是合理的,而且无害,我就不会再追究下去。”
我看着他,突然说出一句话:“那么,你夺兄皇位,也是合理的?”
他受到的震动比方才听到我是妖精时要大的多,一时间脸都白了,呼吸被极力按卝压着却也不能稳定。
良久之后,他才垂着头,艰难地吐出一句:“是——”

楼主 baby晴天苏  发布于 2019-07-29 19:39:00 +0800 CST  
因为实在没什么内容,就全发出来了


楼主 baby晴天苏  发布于 2019-07-29 19:40:00 +0800 CST  
二十二章 再逢

从那之后,朱祁钰没再到过我这里来。
本来那日我走的时候,就看他的脸色不好,更甚从前。当晚就听人说陛下敥身子又闹起来了,大半个太医院的人都过去伺候了。好不容易在过年前好了点儿,参加了除夕的晚宴和正月里的郊祀,却不知是累着了还是怎么的,回来后又病倒在书房里,一连几日连朝都不能去上。
我躲在我的宫室里,怕到他面前再碍了他的眼,从没去看过他。
终于有一天晚上,兴安亲自来请了我。
我到寝宫,见朱祁钰一身中衣靠在床头。果然是久病之人,已经能从袖口下露出的皮肤感受到颓败的命数。我没见过这么死气沉沉的生命,有点不想靠近他。
他见我过来,开口就是:“你当真是没有良心。”
“啊?”
“我因你的话病了这么久,你却一次都不过来,连话都没一句,难道不是没良心?”
“我若是过来了,再把你气出什么病来,那不更是我的错了。”我说着,坐到他旁边,缓了缓问:“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好多了,”说着摇摇头,自嘲道,“哪里能好,不过同往常一样罢了。”
我犹豫道:“当真是我说的那些话让你不舒服了?真是这样,那我再不说了。”
朱祁钰闭上眼,轻声似叹:“是心病。就算你不说,它就没了不成。”
我别过头去:“我也不懂这个,果然是因为我是妖吗?”
“啊?”朱祁钰发出一声近乎粗敥鲁的疑问,我从来没听过他发出这种声音。
“嗯,怎么了?”
“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欸,没关系吗?我是妖,理解不了你们人不是很自然的吗?”
“这能有什么关系?你们妖彼此就能相互理解吗?”
不能。
我就不能理解谛泺王对百兽大仙的执着,不能理解妲己对商纣的千载不忘,也不能理解我娘那样的人,怎么就能让那么多人对她痴心一片。
可是,这和朱棣和我说的不一样啊……
啊,我糊涂了。
我活了一千多年的妖,被活了几十年的人弄糊涂了。
“造成你不能理解的原因是思想,不是种族啊。”朱祁钰无奈道。
“不过——”朱祁钰又若有所思道,“可能也有一点关系吧,毕竟你们能活那么久,我们却不过百年。”
“那么长的寿命,是让你们更容易坚持呢,还是更容易放弃呢?”
听朱祁钰如此问,我抿紧嘴,良久后说:“分人吧。”
我们都笑了。
朱祁钰拍拍他身边的地方说:“很晚了,又冷。别回去了,在这儿睡吧。”
我摇摇头。
“我这是旧疾,不会过给你的。”
“不是这个。”
“怕我对你做什么?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有点高看我了。”
我还是有点抗拒和他躺在睡在一起。但是他看过来的目光澄澈清明、坦坦荡荡,我也说不出什么,收拾妥当后钻到他身边。
他大概还在发着低烧,身上明显比我温度高些。如今外面天寒地冻,我贪暖,只是旁边有这么一个热源,就情不自禁地靠了过去,偎着他的胳膊睡了过去。
朱祁钰身上虽然好些了,可还是虚的。胸闷气短总是让他很难睡熟,他正如往常一般等着安神药来,却察觉到身旁的人往他这边靠了靠,略带凉意的身体带走了煎熬他许久的低热,竟让他觉得舒服了很多,未曾用安神药就睡熟了。
开春后,天气转暖,祁钰的身体也好转些,不用再靠大把大把的药吊着精神。我仍旧没什么名分的待在宫里,因为实在太过惬意,连回天的心都淡了几分,开始暗暗的盼着有个什么大事把天帝的注意夺过去,别让他想起我来。

楼主 baby晴天苏  发布于 2019-07-31 22:18:00 +0800 CST  
前朝的事仍旧不能让祁钰省心,但勉强还留在可控制的范围内。要我说我还是希望祁钰更无所事事些,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要紧的。但是他显然不是如我一般的不思进取,就算几乎每次上朝都要被朝臣们气得吐血,也拖着虚弱的身体坚持着。
到下午时,祁钰容易发烧,是渐渐的升上并不灼人的热度来,喝药就能降下去些,可是不能根治,总是反反复复的折腾。发烧初始,小敥腿总是会酸痛,他就靠坐着让我给他揉腿。我不太喜欢这个工作,总会让我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他的虚弱,尤其是膝窝那里,总是蔓延着潮敥湿的热意,带着全身的热度都跟着上去。
我问:“觉得好些了吗?”
祁钰用手背试了试额头的温度,说:“烧上来了,别按了,不觉得酸了。”
我坐到他身边去,伸手摸了摸敥他的脖子,果觉滚烫,愁道:“今天烧得格外烫,怕是要换药。还是等太医过来看看吧。”
祁钰点点头,放任身体往下滑,我忙整理好枕头,帮他躺好。
我正准备离开,祁钰拉了拉我的手。我问:“怎么了?”
“手,”他说,“放上来,”他冲我歪了歪头,露出他金尊玉贵的脖子,“凉的,舒服。”
“如今你是越发过分了。”我气道,但还是不情不愿地把手探过去,却不多时被他的体温捂热。
“我让人去冰库拿着冰来吧。”
“不必了,湿哒哒的,难受。”
之后太医过来开了药,喝了之后又多灌进去了许多水,逼祁钰发出汗来,这才好了些。
之后仍是夏秋冬的轮替,祁钰的身体受不得冷,一到冬天就病得尤为厉害。会咳嗽到眼睛都欲滴出敥血来,头也一阵阵的痛,今年却比往年轻些。
因为宫妃李氏有了身孕。
太子朱见济去世后,宫里再无子嗣降临。祁钰的身子又是七灾八难的,让任何人见了都是活不长的样子,大臣们一直催着他早立太子,是他最大的心病。
如今,却是有了转机。
想必,若这是个男孩,大概刚生下来就会被立为太子吧。
同时,我也有些心疼李氏,怕是她的压力也很大吧。
祁钰从此多陪李氏更多些,因为高兴,身上也好了些,夜宴郊祭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一直到了二月份。
二月,杭皇后薨。
皇后自景泰四年来就病着,如今去了也不是什么怪事。祁钰虽然悲痛,却也有准备,不至一蹶不振。吩咐下去按照仪制举行丧礼也就罢了。
然而,十余日后,李氏小产。
当时祁钰一直在外室等消息,我也在一旁陪着。当太医战战兢兢地把李氏小产的消息告诉他时,他一脸震惊地起身,举了旁边的茶杯就欲砸到太医头上,却半途失了力气,轰然晕倒。
我在旁边连忙扶了,让人把他送到书房里。

楼主 baby晴天苏  发布于 2019-07-31 22:18:00 +0800 CST  
祁钰一直没有恢复意识,身上发起高热,咳嗽时竟然咳出了血,更重要的是,太医不管熬出了什么药,都不能倒进他的嘴里。
中间他有一次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我给他擦着汗,问他:“感觉怎么样?”
他晃晃悠悠地举起手来抓了抓,我把手递过去,他抓着我的手,呢喃道:“好难受……”
我拿起药,想趁着他有意识的时候让他喝一些,好不容易灌进半碗,祁钰胸膛翻涌,呛咳着将药呕了出来,之后又陷入了无意识的状态。
几日之后,当他终于有了长时间的清醒之时,他本就虚弱的脸色愈发透出将死之人的枯槁来。太医偷偷和我说,他的脉像已经出现了油尽灯枯之像。
我悲痛又无奈:“那还有多久。”
太医伏地,痛道:“若是保持心情平静,安心静养,当有两年时间。”
两年,也太短些了。
祁钰嘶哑着嗓子,对我说:“难道,我的孩子,只有夭亡的命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看了我一眼,低低地呻敥吟一声钻进了被子里蜷缩着。
也只有这个时候的祁钰,才会在绝望之中抓敥住另一根绝望的稻草。
天帝又来到了人间。
自李氏小产以来我一直与祁钰同睡,他夜间容易闹上病来,我也好照顾他。
一晚上,我在酣眠中醒来,正纳罕向来好睡的我怎么无理由的醒转时,发现应当在我身边的祁钰不见了。
我疑惑地起身,绕过睡得死死的守夜人,猛然瞥见窗外一道光闪过。那道光不同寻常,光彩焕焕,荧荧烁烁,美丽非常。
那是拥有「天」字名号才能拥有的光。
是天帝!

楼主 baby晴天苏  发布于 2019-07-31 22:19:00 +0800 CST  
我冲出寝宫,快步走下踏跺,眼前却已光芒消散,只见祁钰独立在花树下,中衣单薄,头发上染上了夜晚的风露。
我一时顾不得别的,上前去拉住祁钰的手,说:“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深夜仍凉,当心寒气进骨子里。”
祁钰不知为何有些愣愣的,看向我说:“刚才,我见了一个人。”
我皱眉:“什么人?”
“不知道。但是——”祁钰伸开手,“他给了我这个。”
那是我见过的瓷瓶,当初朱棣就是用这个取走了我的指尖血!
天帝这是要做什么,一个人不够,还要再来一个吗?
我伸手去抢,被祁钰撤手躲过。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祁钰点头:“那个人告诉我了。我从未听过这么神奇的药。”
就在一百多年前,我也没听说过啊。
我劝道:“那是一个老头子闲来无聊做的东西,还不知道能不能用呢。你听听,男人孕子,多么荒唐,你千万不要喝啊。”
祁钰身形晃了晃:“可是,我需要一个孩子。”
啊,是了。他对孩子的执念,比当初朱棣多百倍。
“岸徵,”他抓敥住我的手,“你让我喝了它吧,我需要这个孩子!”
我摇头:“你的身体撑不住的,现在都是小病不断的,怎能撑过十个月。”
我的话让祁钰有一瞬间的犹豫,可他摇了摇头:“无妨。”
我是说不过他的,只有动手敥抢。可他毕竟比我力气大很多,钳住我的腰,把我按在他怀里,治住了我的动作。
“我不会让你喝的。”我说。
朱棣那个时候,他要做什么都和我无关,就算他找死也是他自己的事。但是祁钰,我绝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祁钰把头放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我想喝。”
“若是你喝了它没了命,值得吗?”
祁钰笑说:“值得,我觉得值得。况且……”他直起身,直视着我,“若是几年前,我可能还要犹豫不决,可是现在,我本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也无所谓了。”
此话一出,连我也觉得无力反驳,只有点了点头。
深夜的皇宫中只有点点灯火,仿佛深红的眼睛般,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在祁钰身后明灭。我咬开手指滴进瓷瓶里,用我的手将祁钰离早亡的深渊又推进了一步。
∴°﹒:+:-*-*-*-*-*-*-*-*-*☆★☆*-*-*-*-*-*-*-*-*-*-*-*:+:?°∴

楼主 baby晴天苏  发布于 2019-07-31 22:20:00 +0800 CST  
高产


楼主 baby晴天苏  发布于 2019-07-31 22:21:00 +0800 CST  
求梗~
头几个月不知道写什么了


楼主 baby晴天苏  发布于 2019-08-01 12:00:00 +0800 CST  

楼主:baby晴天苏

字数:61126

发表时间:2017-06-26 02:4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04 08:33:11 +0800 CST

评论数:353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