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流星抽击练习的不顺利让仁王相当打击，他到不是想用出这个招式然后吓倒不二之类的，只是按照他的猜想与理解，如果他打不出这个招式，那么他就破不了这个招式的原体——星花火，因为星花火的飞行路线实在诡异，只要打出来可说就已经得分，而预防打出的方法，仁王想来想去都只有手冢的两个领域系招式。
但是那些是需要预测的，至少，球上加的旋转，是要考虑风的因素的！桃城武就曾打出了本来不过网，但是考虑到风，竟然掉到了忍足那边的诡异的球，足见风并不是一个可以忽略的因素。面对能魔术般操弄风的不二，如果不到能打出这个招式的程度，是破不了他的星花火的！
而另一方面，仁王在规劝幸村去检查身体上面屡屡碰壁，又让仁王感到了命运的不可逆性。
在好的方面不可逆，不好的方面又有往更坏的方向发展，我究竟要多倒霉啊，欺诈师都忍不住自嘲了。
幸村刚住院，而且病情反复的时候，仁王完全是蔫蔫的状态，如论如何都提不起精神，连柳生这个「仁王雅治专用治愈系萌物」他都有抵抗力了。
在幸村表示暂时不希望听到关于手术的话题后，仁王的状态差到了巅峰。
柳生在和仁王对练的时候，和仁王在对角线大开大合地拉锯，突然柳生把球打向纵向中线，仁王差点没接到，球再次被柳生打出时，落到了仁王的左后场，仁王狼狈接球后，最后一次是落在他的右半场。
这算是仁王比较不喜欢去接的球，而这种球，柳生至少知道十来个，当初u-17搭档对决时候柳生和他的实力谁高谁低他不好说，但就柳生对打出这种「仁王雅治最讨厌的球」的信手拈来度，他那时候把仁王打去败组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仁王本人对柳生的弱点是不怎么了解的，说来讽刺，仁王是个全能型选手，而柳生是个发球上网和截击型的选手，按理说柳生的破绽该比仁王多吧，但事实却是相反。
「啊啊，柳生真是讨厌啊，专挑别人最不想接的地方打。」
绅士推推眼镜，这种话不怎么好接，于是他思索了一下才接道。
「没什么，只是我碰巧在这方面比较有天赋罢了。」
有天赋什么，克制仁王雅治吗？一般情况下仁王是要这么吐槽的，但此时他的注意力却在别的地方。
「哈？这算什么天赋啊？」
「在这方面有特长，而又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相同的特长，就可以说是有天赋吧。」
「你这定义真怪。」
「那么，雅治觉得，如果我们两个交手，我会是不利的那个吗？」
这句话让还想反驳的仁王乖乖闭了嘴。
「真是让人嫉妒的天赋啊。」
欺诈师半真半假地说。
「说起来，雅治才是那个有天赋得让人嫉妒的人吧。」
绅士忽然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这不是很明白的事情吗？」
柳生看仁王的表情有些困惑，而仁王看柳生同样。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不是个有天赋的人，真正有天赋的，应该是像手冢，像迹部，像不二那样的选手，他虽然对自己的幻影和欺诈很有自信，但是从不觉得自己算是有天赋的人。
两人互相对视了良久，最后是柳生先妥协了，他思考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娓娓道来：
「其实国一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觉得雅治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当时和柳君讨论的时候，柳君也是这么同意的。即使是看见雅治你用出了幻影，我也不会像看到幸村君Yips时候觉得很惊艳，觉得这是以天分做门槛的打法或招式。」
「雅治一直有在考虑我的练习进度，这我知道，也很感谢雅治愿意和我一起进步。我在很长一段时间觉得，雅治是一个很努力的人，但是受到天赋的限制，很难达到幸村君他们的高度。」
「但是后来，我看了雅治和毛利前辈的比赛，那个时候我才明白，雅治你的欺诈术可能以假乱真到连自己都骗到了，在无意识无我的状态下能变换这么多种打法，要是在利用幻影的情况下打出有意识的无我，那么会怎么样呢？」
「那时候，我相信雅治和幸村君他们的距离，已经近到伸伸手就能碰到了。」

Chapter.05 努力的「天才」

27
在寒假过后，那个蔫蔫的欺诈师又卷土重来了！这个消息让立海大网球部兴奋不已又一蹶不振，他回来就意味着该被整的人又要被整了，以丸井小猪和切原小海带为首，坚定了要把白毛狐狸又打回原态的计策。
但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欺诈师卷土重来后连一点儿伤心过的痕迹都没留下，而且像是要把之前的分补回来似的，中招人数大量增加，而且手法更为独到精妙，连真田都没抓到他的把柄。
「在这么下去，弦一郎要去和精市哭诉的几率是100%」
参谋这么下定论。
真田君会去找幸村君说这事我相信，就算是他想报喜不报忧，丸井君和赤也两个小孩一过去送个蛋糕他的苦心就白费了，但是柳君，那个哭诉是怎么回事？那个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脑子里只有黑屏好吗？
柳生推推眼镜，在心里如是吐槽。
不过无论怎么闹腾，日子还得这么过。仁王的恢复算是标志着立海大网球部几乎摆脱部长生病的阴影，从低谷走向巅峰。而某欺诈师虽然欺负这个欺负那个，但是却发挥了他善于预判的特长，帮着真田去针对大家弱点地训练部员。
不过，仁王的善于预判又读作「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就结果而言绝对是立海大队员们进步了，但过程是什么，柳生表示他不太想解释。
雅治确实在长大吧，绅士这么想着，虽然没想过其实他是这么依赖幸村君的人，但无论如何，能自己走出失去部长的阴影，并且有「因为部长不在，所以我必须做些什么」的想法，实在太好了呢。
会这么想的自己，怎么有些已经老掉了的感觉呢，绅士摇摇头，有些自嘲地失笑想道。
「说起来，赤也最近进步很大啊。」
休息时候仁王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对柳生说道。
「啊，柳君也提到，因为这样，所以他有让赤也能在赛场上提高的方法，只是一些原因，在犹豫要不要用呢。」
「是吗。」
仁王听了柳生的话就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此时柳生也不会打扰到他，终于想要做些什么的雅治，也许是在为柳君和赤也在想解决方法？
「决定了。」
欺诈师突然握拳出声，把因为他沉默，所以也安静思考的绅士吓了一跳。
「决定……什么？」
「这个春假，我要去大阪去玩！」
「诶？！」

仁王当机立断说干就干，立刻去找真田请假去了，而真田听他这么说以后，开始是不怎么想同意的，但想想仁王这段时间确实很不开心，放他一个星期的假也不是不可以。
然后没多久，柳生也来向他请假了。
私奔吗？真田想到。
「那个，真田君，这种话想想就好了，请不要说出来，这对我的和你的形象都不好。」
「…….」
最后真田还是同意两人的请假，不过要求是他们的练习进度不能跟不上。
「这个是自然的puri~」
仁王同意道。
欺诈师决定在周五乘新干线去大阪，家属兼监护人自然是同行的，所以说连真田君都在吐槽你们两个是私奔，就不要否定了啊绅士！
「啊，好无聊puri~~~~~~」
欺诈师拖着长长地调子，对柳生抱怨道。
「那么，玩点卡牌游戏好了。」
绅士如是说。
「哦哦，比吕士带了吗？」
白毛狐狸期待地看着柳生从包里，拿出一副……花牌……
「比吕士，你果然已经老掉了。」
欺诈师无比黑线道。
「有吗？」
仁王此时疑似从柳生脸上看见了「再老都能把你拐到手」「老夫少妻又怎样」之类的可怕字样，于是当机立断立刻闭嘴，乖乖玩花牌去了。
欺诈师不很擅长玩花牌，而且他的运气不怎么样，酒总是在柳生那边，赌气的欺诈师都快说要幻影成千石和柳生玩了。
「那我们玩扑克好了。」
「然后比吕士总是straight和flush然后我是no pair对吧？」
白毛狐狸气鼓鼓地说。
恶意卖萌！！！！
绅士的血条顿时清空。
大约以后就会在妻控这条道路上两脚都是油门了吧，在此为他默哀。

某欺诈师来大阪的目的有点出乎柳生的意料，是来见网友的，两人在某个冒险式的网络游戏认识，因为对方是个国小六年级的小正太，所以就由仁王到大阪来见他了。

是说！雅治你对六年级小正太究竟有多大兴趣！当初的日吉也是六年级吧！你已经往怪蜀黍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了有木有啊有木有！！！！
仁王的网友名叫远山金太郎，是个很有活力的孩子，虽然有些太过活泼，又太吵，但还是柳生可以接受的类型呢，毕竟还是国小的孩子，吵闹点是理所应当的。
果然他的心态如同雅治所说，已经老掉了吗？
绅士一边吐槽别人，又忍不住对自己黑线。
「怎么了吗，搭档。」
仁王叼着章鱼烧的竹签，对柳生说。
因为小正太非常喜欢吃章鱼烧，据他自述零用钱都是用来买章鱼烧，然后没多久就用完了，所以仁王表示他在大阪的这几天都可以请他吃章鱼烧。
所以正太和正太之间的好养度是不一样的！冰帝的某正太喜欢吃的就是湿煎饼，又贵又不好吃的玩意，在柳生看来是这样的。小金和他一比，口味和好养度简直是天使级别的。
另外，金太郎也是一个打网球的，球拍不像一般球员一样规规矩矩地放在网球带里，而是用一个布口袋装着，不过这倒不是说他不在乎那个球拍，相反，金太郎很在乎他的球怕，据说那是他从小用到现在没坏过的球拍。
在网球上，金太郎惊人的活力的表现形式就是惊人的体力了，他和柳生对练打到6-6，让柳生觉得颇为吃力，所幸也许是因为年龄经验的限制，金太郎实在是太喜欢打直线球了，这让他的球路有点好猜，给柳生一点喘息的机会，靠着镭射光束死死地咬住比分。只是到了最后，柳生觉得自己的镭射都有被破解的隐忧，左右3.6的视力是在是可怕！！！！
而和柳生杀到6-6之后，本来金太郎还想继续的，但是仁王拦下他，说是他替柳生上，本来这样是充满了以大欺小的不公平性的，连柳生都出声反对，但仁王觉得只要小金同意就行了。
「打得开心就好了嘛，对吧金太郎♫」
「就是就是~」
「说好，要是你赢了我就请你吃章鱼烧！」
「我要100人份的！」
「那就算了puri~」
「诶————————！！！」
说是这么说，进行练习赛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去想章鱼烧的问题了，虽然最后这两个人也是平手，但是柳生觉得和自己的平手比起来，金太郎和仁王的平手才是比较接近这两人真实实力的平手，比赛并没有赛到最后，而是在金太郎使用了「宇宙超级无敌霹雳大绝招大车轮山岚暴雨」之后，被旁边的柳生叫停的。
「在这种练习赛中受伤了该怎么办！」
要是是正式比赛柳生不会叫停，但是这种他有资格叫停的比赛，现在的绅士是一定会这么做的。
对此仁王开始愣了一下，然后不管金太郎在地上怎么撒泼打滚闹腾都不再打了。
「狡猾狡猾狡猾！」
金太郎气呼呼地说。
「抱歉了金太郎桑，这样，本来仁王君要请你吃的章鱼烧，我来请你吃吧？」
绅士把手放在嘴前，诚恳地做抱歉的姿势，本来打定主意不理他的金太郎听见章鱼烧顿时什么都忘了。
柳生摸摸上蹿下跳喊着「章鱼烧章鱼烧~~~~！」的金太郎，第一次发现其实正太确实很萌啊，特别是这种单纯好骗，啊不，是单纯好说话的类型。

两人和金太郎玩了一周以后就回神奈川了，柳生相信金太郎从他们两个这里吃走的章鱼烧，估计真的有一百份了，不过仁王看起来还是很高兴，一点儿都没为章鱼烧肉痛。
「啊啊，要是能把小金拐到立海大就好了啊，这样立海大就能五连霸了piyo~」
「你想得也太远了吧。」
柳生无奈地说，明明连三连霸都还没拿到的说。
「而且金太郎桑的性格，会和赤也吵架的吧。」
那两个人的性格光是想象就觉得合不来。
「啊啊，说起来，大概真的会是这样吧，不过也可能相处得很好啊，赤也也是很单纯的孩子呢。」
帮某个帝王加油毫不含糊什么的，虽然赤也的暴力球风让人觉得他是个脾气很差的孩子，但事实相反呢，不但会怕真田，而且不怎么记仇，除非是被对方打败，不过那又不是一个层面的「记仇」了。
「其实赤也还不知道你真实的实力吧。」
绅士忽然说。
仁王的真实实力，包括他本人也就七个人知道吧，那天看比赛的四人，场上的毛利，还有仁王的损友迹部。自从和毛利打那场暴走以后，仁王也就没再打出那么精彩又惊人的比赛了，哪怕是真田威逼利诱都没有——他巴不得真田罚他跑圈呢，被监视训练度神马的，最讨厌了！
所以立海大的二年级王牌压根没把这个学长当做目标去对待，而后来的各种比赛中，因为单打一的真田不容易出场，所以立海大最被人们津津乐道的还是二年级王牌。
这种事，欺诈师才不在乎呢，顶着闭眼军师幽怨的目光霸着一个双打位置不放手，虽然柳不在乎打单打，但偶尔也给他换换位置啊！仁王雅治你是有多不想和你家绅士分开啊摔！25小时黏在一块吗混蛋！！！！
仁王再怎么为幸村的事伤心别扭，终究也要恢复原样的，而就在这个期间，柳生对他的态度也有些强硬了起来，不过这些事情大家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鼓足干劲，要在部长回来之前都不败胜出！
就这样，时间推移到了都大赛。

28
都大赛的时候，仁王又翘了一场比赛，为了去看别的学校的比赛。而他去看的比赛，还是冰帝对青学，柳生自然被他拉去了，不过这次他看的选手有点奇怪。
「哟，小日吉♪」
「仁王桑，柳生前辈。」
日吉小正太规规矩矩地向两人行礼。
「前辈今天没有比赛吗？」
「翘掉了呢piyo~」
我去！比赛也敢翘！不过就立海大的实力来说，都大赛上替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就像我们部长一样。
仁王有些好笑地看着日吉脸色变化莫测，最后又定格在面瘫上，于是欺诈师伸手揉揉日吉的头，不过面瘫正太就是面瘫正太，被揉了也面不改色的。
「要是今天小日吉赢了的话，我就请你吃湿煎饼噢。」
仁王这么对日吉许诺道。
「非常感谢，不过仁王桑，今天我替补。」
欺诈师疑似从面瘫小正太脸上读出了赌气的情绪，于是觉得有些好笑的仁王又揉了日吉的头一下。
「好吧，不过我的承诺也不会改变，但是有个前提，如果输了，哪怕是输给了一个一年级，也不准哭。」
这是一个从头到尾都贯彻着奇妙假设的约定，但既然欺诈师许诺了，就一定不会改变。
两人又聊了两句，仁王就把日吉赶回冰帝那边去了，而早已发现仁王的迹部看着日吉回来，问了他几句，和仁王对视了一眼，就把视线转了回去。
仁王无意去干涉冰帝和青学的比赛什么，虽然由他这个球场老千说公不公平什么的很讽刺，但仁王确实没对比赛的公平性进行什么实质性的破坏。
而且就算他说了什么，迹部也不会很放在心上吧，质疑迹部亲自统领的冰帝是对迹部领导力的否认，仁王不会做这种事的。
况且，就算冰帝输了，那也是他们的问题，关他一个立海大部员什么事儿。他宝贝小日吉，不让他输得太难看，难看到在大庭广众下哭出来，是他的事情，但帮整个冰帝去取得胜利，仁王还没这么博爱。
这场比赛最有看头的自然是迹部对手冢的双部之战，比赛开始前，真田柳和赤也似乎也结束了那边的比赛。立海大的皇帝看见逃赛的两人，恶狠狠地瞪了仁王一眼——这家伙绝对是主犯，而柳生那个最近已经妻控到让人发指的家伙，你再这么下去迟早变成耙耳朵！
仁王看见三人后，故意别看视线朝天吹口哨，逃避无视的意味非常明显，无奈的柳生推推眼镜，对距离比较远的三人点了下头，算作招呼。
这场巅峰对决无疑是一场视觉飨宴，无论从技术上还是选手的觉悟上，都是无可挑剔的高水准。仁王深深地为自己上次没有来看这场比赛而感到后悔，那真真切切是少了很多乐趣啊。
「真是一场好的比赛。」
在旁边的柳生都忍不住感叹道。
而远处，真田一贯严肃的脸更加紧绷，柳没有拿出笔记本，不过这张比赛的很多细节都被他记在脑中了吧，而他们立海大的二年级王牌赤也，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把手冢国光也定为要追上的目标之一，而来找他苦练对左撇子的技巧。
不过这些事情对现在的仁王来说，都不是很重要，他的视线现在紧盯着接着上场的日吉，而小正太因为上场以后注意力自然就集中起来，没有注意到他灼热的目光。
说起来，越前这小子，打败了他们家小日吉，立海大的副部长，部长，仁王想对他心情不复杂都难，他本人又不像金太郎那样单纯好玩，仁王虽然不讨厌他，但是怎么样也不可能喜欢得起来吧？
要是这次还把我家小日吉弄哭了，我就让你知道为什么欺诈师又叫球场老千哼哼哼。
不过日吉这次也争气一点，多少是因为仁王有些干涉的缘故，他这次选择防御的时机早了不少，尽管还是输了，但是没上次那么难看。这次失败确实给他莫大的打击，只是对上场外仁王「不许哭！！」的视线，吸了吸鼻子还是忍了下来。
仁王对日吉路出一个「真乖」的笑容，小正太的情绪平复了好久，算是有点起色，能和前辈们一块淡定地去握手道谢了，看着他这样，仁王满意的舒了口气。
于是欺诈师走向同样也向这个方向走来的立海大三人，真田脸上写满了兴师问罪几个大字，柳和切原估计是要看戏，而天不怕地不怕的仁王冲着真田笑了一下，忽然说：

「副部长，有时间和我打一场吧。」
真田拉拉帽檐，没有回应他，旁边的柳先是大惊，然后表情很快转为「终于来了吗？这场战斗，仁王的胜率是，啊啊，无法解读」，而二年级王牌赤也则是「诶，仁王前辈来找虐吗？」
此时仁王旁边的柳生反而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沉默地呆在一边装作背景板。
「可以吗，搭档？」
「我尊重你的选择。」
柳生说得很郑重，另外三人都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不过不要紧，希望他听懂的那个人听懂了就行了，仁王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搭档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是你抛弃了我的puri。」
柳生没有说话。
如果仁王真的胜了真田的话，立海大网球部的二把椅便换人了，那么，仁王按理说，就要离开柳生去打单打了。
「那么就这么说好了，副部长，这场战斗就以副部长这个位置作为赌注吧。」
仁王最后，这样对真田说道。

虽然欺诈师那天非常高调地向皇帝挑衅，但是这场比赛却雷声大雨点小，很久都没有进行。真田因为是被邀战的那个，不好出声去问仁王这场比赛什么时候进行，他也不是这种人，而仁王本人更是像忘了这回事似的，和柳生活跃在双打的球场上，立海大不败搭档的传说仍在继续。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关东大赛决赛临近的日子，那天柳生和仁王约好去看望幸村，在医院门口遇见丸井文太，于是三人一起去到幸村的病房，但是扑了个空，看护的人告知，幸村和两个同学去楼顶了。
于是三人走到楼顶，真田以及柳在和幸村闲聊，丸井的注意力没多久就被幸村椅子上的点心吸引去了，于是就剩四个人和幸村聊着。
只是他们说着说着，真田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切原常去的网球部打来的，众人立刻辞别了幸村，赶往赤也那边。
待众人赶到那里的时候，正好是越前也要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出于本能，皇帝接住了「看似重伤的越前」。
「赤也你在搞什么啊！」
丸井不禁惊叫了起来。
「真可怜，快点送医院吧。」
绅士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内心温柔的他还是多少有点在担心。
观察力一流的仁王此时不用想之前发生了什么都知道越前只是睡过去了而已，于是开口道：
「搭档你看清楚…….」
此时越前在真田怀里睡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省，皇帝黑着脸，但是在场的都是一起打了两年半球的队友，怎么会不知道他正在尴尬。
不巧的是，仁王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欺诈师才不管现在气氛如何，自顾自地接起来：
「喂，我是仁王…….啊，是你啊，怎么，终于愿意打来找我了？…….是嘛是嘛，不就是在真田面前丢一下脸嘛，没什么的嘛，真的。」
真田认识的人，但是又和仁王非常熟？这实在有点吊起大家的八卦之心，而此时猜出电话对面的人是谁的只有真田和柳生——选项实在太少，猜不到都难啊。
「哦哦，想和真田说两句？不行啊，我家副部长现在正和一个一年级的抱得难解难分，那个一年级都在副部长温暖的怀抱里安眠了puri~~~~~~~♬」
虽然仁王说的都是事实，但是为什么说得这么让人误会呢？
「诶，你吃醋了？」
我去！真田的女朋友？！
众人八卦的目光刷地一下向镭射光束一样射向真田，可怜的副部长因为两手都抱着越前，此时想拉一下帽子都不行。
「哎呀，不要撒娇了嘛，我会向副部长转达，让他好、好、和你解释的pupina~~~~~~♬」
白毛狐狸荡漾得都快能用彪出来的音符唱歌了。
「那就这样咯，我们还要帮副部长拉开那个一年级~~~~」
某狐狸说完就掐了电话，表情各异的众人都不知道是该看他还是该看副部长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帮副部长拉开那个一年级，不然副部长怎么和副部长夫人解释？」
我勒个去，副部长真的恋爱了？！！！！！！！！！
甩尾巴的狐狸笃定副部长不敢把对方供出来，非常无法无天非常逍遥，而知情的柳生表示，你们一个两个都太连清了，连对方都不知道是谁就这幅德行，要是知道了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才好哟。
「只要微笑就好了，大概吧。」
看懂柳生的吐槽的仁王，如是回应道。
「你们，全都太松懈了！！！！！！！」
终于，皇帝还是火山爆发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吖。

但是仁王让他失望了，欺诈师的越前的实力确实有在和皇帝的战斗中不断提高，但是那个速度还远达不到皇帝的期望值。
欺诈师自顾自地打着上旋球，被真田轻易的回击到他的场地，因为身形娇小了不少，仁王就算用上单脚小碎步，在用着极消耗体力的无我境界的时候接球也会觉得有点儿费力，但他还是尽力打出下旋球，然后又跑位到真田可能打到的位置。
「仁王，你给我认真一点！」
真田不满于仁王的不认真，冲着欺诈师吼了一声，但就在这次他击球的时候，却发现手感不对，击出去的瞬间，真田就察觉到，这球要出界。
这并不是因为他吼了仁王一声而分神，是因为手腕暂时麻痹了一下，所以不得不把那球打出界了！
这样的认知让真田有点冷汗，他以为「越前」的进步速度并不快，但其实对方的进步速度早已超过他的想象了！
此时的真田，已经把眼前的对手完完全全当成了「越前」，他想的是「越前」的进步，而不是仁王慢慢将自己的实力调回应有的高度！这对欺诈师来说，可说是最高的成功，他上一次直到最后也没有完全骗到幸村和真田，在和他们的比赛里面。他和迹部打的那次虽然得到了「无限接近手冢」的赞誉，不过因为不是对手给的，他多少有些不满呢。
真田开始正视对手，他试图用他最常用的方式，在这名选手最擅长的方面，摧毁这个选手，虽然很对不起手冢对他们小支柱的栽培，但为了立海大的三连霸，他会这样选择。
「越前」不出真田的意料，在真田决定加强攻击的时候，慢慢显出了疲态，这是使用无我境界的后遗症，至少仁王的幻影是这么表现出来的，且不管当初仁王自己用无我的时候比现在长得多，真田在明知道对方体力已经开始的情况下，反而将风提升了三倍的速度。
这场比赛他应该是完胜的，不，他应该完胜！立海大在幸村尚未归队之前不能失败，他更是最不能失败的那个人！
「怀抱着绝望凋零吧！」
真田嘴炮技能开启，黑面神完全一副最恶boss的样子，看得欺诈师差点爆了口癖puri，但他注意到此时真田已经按照他的计划，把他完全看成了越前，所以他硬生生忍住了爆口癖的冲动。
是说，虽然被当作了越前很符合他的计划，但是此时真田看起来很尽力实际还是像当初一个鸟样，让仁王分外窝火。
他需要再加一点力吗？可是他又不是为了打败真田而和皇帝打一场的！
在仁王思索的时间里，真田就已经接连不断的拿分，越前的力量尚且不足以接住皇帝的半火力全开，只能被动挨打，至少在真田看起来是这样的。待到仁王觉得差不多，可以继续往下走的时候，他的身体在接真田球的时候，不自觉的进入无我境界，但是也就只是在接球的瞬间，这样他省下不少的体力。
看来他的幻影确实很逼真啊，连仁王自己都忍不住为自己惊讶一下。
当然相比他，对面的真田更加惊讶，这更坚定了真田要把「越前」毁灭的决心，他接连不断的打向越前难以回击的地方，却一次又一次地被对方回击。「这简直是奇葩！」真田都忍不住这么去评价这个一年级。
「越前」死死不让真田拿到致命的最后一分，与此同时，他反而追赶上来，并反超了真田！
此时的真田心里明白，这个反超并不是他尽全力却无法改变的事实，但也明白，如果他此时再不尽全力，那么他必然会被这个一年级打败！
越前虽然知道使用无我境界，但并不能很好地运用这股爆发力，这个事情真田很明白，所以，他开启了他的无我境界，以图用带有凝聚与爆发力的无我扭转战局。
但是，太晚了，赛末点的那球被真田打高，他算尽以「越前」的实力，怎么样也不能可能接到这个球，这样他就能得到一定的时间去缓冲。可是没想到，「越前」竟然在这样绝望的境地，都还藏着杀招！他踏上裁判椅，飞身打出cool截击，将这一球打到了真田的场地！
这场比赛，就此结束！
真田楞楞地看着球刚才经过的地方，回不过神来，直到有人惊叫，他才把视线转回对手那里——那儿哪里有什么越前龙马，和他战斗的，一直是仁王雅治！
「puri~副部长，是我的胜利呢。」
欺诈师捂着膝盖坐在地上——似乎是因为刚才的跃起，落地时没把握好平衡，而磕中了左膝盖，此时他闭着一边眼睛，而刚才出声的人——柳生比吕士，正往这边赶来。
此时真田感到一阵难堪与羞愧，这并不是不能赢的战斗，但是还是输了，而且还被对手以外的人看见了！皇帝这个时候算是明白为什么仁王会提出不给人观看，想必是知道现在这个结果——不管是猜到他会败于轻敌，还是他可能会出现的羞愤，欺诈师猜的都相当到位！
这让真田终于正眼看了仁王，他一直觉得，仁王就是个给幸村和柳生宠坏的家伙，但又不像赤也那样可以原谅——赤也是出于鲁莽和无知而犯下诸多错误，假以时日，可以修正。但欺诈师是真心实意地，在做着真田看不惯的事情，可是真田想罚他又受到多处限制，仁王的训练量被掐得很死，要是罚他太多，对他训练量的限制就成了空谈，但不罚他，又让人颇为憋闷，真田都忍不住怀疑仁王是故意的了。
长时间以来，仁王在真田眼中的优点，几乎只有训练真的很刻苦很努力，即使是仁王和毛利打出了十分精彩的比赛，他在真田眼中，还是没有得到他应该得到的重视。
但就是这样的仁王，一直在提醒幸村注意身体，也在一直告诉他，虽然立海大非常厉害，但是他们的眼光要放长一点，不能总把对手想象做一成不变的样子。可是他的这些努力，因为立海大众人的自信，自尊，以及仁王本人的恶劣表现而被忽视了！
心细如发的欺诈师啊，你果然已经和那些被我看不起的对手们一同，在我看不见的角落，成长到能把我甩开的高度了啊。
也许，就是在那一刻，真田弦一郎真的将仁王雅治当作了手冢以及幸村那个等级的对手处理。但也是在这一刻，仁王此番的挑衅比赛，给后来关东大赛决赛埋下了出人意料的伏笔，使得那场战斗变得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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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绅士原本答应了仁王不去观战，但是实在放心不下，便偷偷去看了。
既然雅治告诉了他时间地点，那么就并不是完全不允许他去看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雅治会这么做，但是只要他不现身，那么和他没去过是一样的。
柳生不愧是仁王喜欢的人，把仁王的想法能猜的猜了个十成十，仁王的意思确实是「你去看不要紧，别现身就好」，他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什么状况要柳生现身的，就算柳生看见他乱打，他家绅士也不会说什么的，他想看就由他去吧。
想法是很好，但仁王机关算尽，就是没想到当初越前踩裁判椅的时候，上面是有人的，加之越前的身形娇小，最终没什么问题。但仁王踩的是没人的裁判椅，幻影再怎么不科学，他的体重还是没法改变的。于是一个国三生的体重，加上有人才会比较安全的裁判椅上没人，所以就造就了仁王平衡没把握好，落地时候磕到了的状况。
看见仁王受伤，妻控的柳生哪里还能冷眼旁观，立刻从不起眼的观看处冲到了仁王的场地。而因为柳生的惊叫被吸引了注意力的真田也往仁王那边移动，皇帝长时间训练部员，训练时部员受伤也是常有发生，久而久之多少能看一下伤势，于是他在柳生焦急的目光下，说道：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就算后天的比赛还会痛，对比赛也不会有影响的。」
柳生并不会怀疑真田刻意隐瞒伤势什么的，皇帝做不了那种事，于是绅士舒了口气，和还有点尴尬的真田点头告别，便把他家狐狸牵走了。
本来事情在这里就该结束了，至少真田是这么想的，但是第二天立海大正选集中定战术和公布明天出赛顺序的时候，真田的这个幻想却被打破了。
皇帝今天来得稍晚，因为昨天都在检讨自己，不过迟到是不可能的。他到的时候算是踩点，但是立海大网球部休息室已经有了不少人，参谋柳，绅士和欺诈师，还有丸井小笨太，胡狼估计也到过，现在八成是去接赤也了，本来这活会是柳去做的，但是现在柳有事要干，就让他去了。
此时参谋柳在帮仁王看伤，参谋既然能帮立海大这么多人制定练习计划，那么他对运动员的身体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此时如果不求助校医，找柳来看看也算是个选择。而仁王大概是恢复得不错，柳没有面露难色的样子，对柳生说：
「明天的比赛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稍微注意点就好。」
「就说不会有问题嘛，搭档太小心了puri~」
当事人漫不经心，可是旁边的绅士的表情却没有缓和下来。
「但是这个外伤确实是一目了然的东西，就怕对手看见了仁王君的伤以后，针对他的弱点攻击。」
「虽然资料显示对手不是这个类型的，但是毕竟是关东大赛的决赛，迫不得已出这种战术也是有可能的呢。」
「参谋这么说，是要有什么措施吗？」
一直在嚼泡泡糖的文太吹破了一个泡泡后问道。
但最后说出战术的居然不是柳，而是柳生。
「可以在膝盖处加一个重量扣，所有人。」
丸井看向柳生的眼神顿时就像是在看怪物，他们现在带着重量扣就已经很夸张了好吗，还加？！
柳本人也不是很赞同，给众人带上重量扣的重量是他经过严格计算的，临时改变并不是个好主意。
但是妻控.柳生的镜片一闪，视线直指刚刚到达，勉强弄清楚情况的真田：
「仁王君的伤并不是他自己走路磕到的，请负起责任来，副、部、长、桑。」
绅士刻意加重了「副部长」这个词，还特意加了敬语，开始时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后来仁王和真田都反应过来了：不管昨天那场比赛有多么诡异，以真田的副部长名头为赌注，皇帝真的是输了！
我勒个去，难道以后真的要让仁王/我去做立海大的副部长？！
似乎看见了立海大鸡飞狗跳的明天，两人，包括仁王本人，都冷汗直冒。
腹黑绅士的意思两人算是明白了，真田要是不按着柳生心意摆平这事，绅士就要把昨天的比赛结果挑出来，反正除了他，柳也是知道他两在拿副部长的位置在赌比赛输赢的。
平时温润如水的绅士，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立海大的皇帝都扛不住啊扛不住。

31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立海大对青学的比赛，这次来观战的队伍不少，毕竟这可是关东最高级别的比赛，虽然青学不怎么被看好，但是毕竟人家一早就把相当被看好的冰帝拉下马了啊，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差很远吧？
而这场比赛，原本立海大的队员们也是有点紧张感的，毕竟这场赢了以后，他们家部长也就快回来了，和部长的约定也就实现了，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松懈呢，立海大的部员从副部长到二年级王牌，都是这么想的。
但昨天给仁王的伤和柳生暴走一搅合，整个立海大网球部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而且持续到今天，也一点都没有停止的趋势。
本来两队握手致敬的时候立海大众人是要看着越前的，但是这回全都看伪装成仁王的柳生了——拜托，别再压低气压了啊绅士！而因为绅士此时已经伪装成仁王，立海大队员的反应被乾看成是「球场老千吗？啊啊，果然这次又有什么措施了吧，一定要提醒大石英二注意。」而不明所以的外人则是以为「仁王」才是立海大部长。
第一场比赛是丸井和胡狼的比赛，两人赢得可说蛮轻松，这让对面的副队长大石感到颇有压力，一心要改变比赛的流势。
「噢噢，那个鸡蛋头今天气势不错啊。」
因为同是败组的人，而且还和对方打过一场比赛，仁王还算是认识大石，知道对方是个柳生类型的温柔的人，不过比柳生更劳心劳力和唠叨一点吧，也许算是柳生和柳的结合体？
「怎么，你怕了吗？『柳生前辈』？」
觉得自己今天没机会上场的切原向仁王抱怨，而知道自家小王牌因为少根筋，不会说话，所以经常出言不逊状况的仁王没和他计较。但妻控可不会这么放过他，虽然他知道赤也指的是仁王，也知道他只是不会说话，但他还是顶着「仁王雅治」的皮，在赤也的海带上面用力揉了揉，揉得小海带都眼角带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了，才算是放过可怜的二年级王牌。
绅士还没消气，今天还是得离他远点！
BY 在场外观战的两个三年级
「好嘛，不过前辈，就算不赢也没关系的，反正后面还有我这个二年级王——好痛！」
切原的本意是让仁王不要勉强，他只知道仁王伤了但是不知道伤得一点都不重，而且又比较白目不会说话，于是又被妻控教训了。
柳马上把可怜的切原抓过来护在怀里，动作因为做得比较有水平，所以外人看起来比较像是柳也想教训切原一下。
没有多久，双打二就结束了，虽然不是惨胜，但是皇帝已经对青学的实力有所警惕，提出要柳生和仁王两人把重量扣都拿下来。
「柳生」不敢托大，一早就拿下来了，「仁王」本来是还想观察一下对方的实力，但是想到搭档是有伤的，妻控属性让他决定，这场比赛必须尽快，而且不拖泥带水地结束，所以他也把重量扣给拿下来了。
这样使得本来就是强自镇定的青学组合打得更加吃力，「仁王」按照计划时时刻刻挡在菊丸的面前，「柳生」在后面失笑，要不是这次他比上次和比吕士的默契更高，他都快不敢往他拍档脑袋那边打了，挡着这么严实又这么准确，搭档你真是该热血该恶毒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啊。
没多久，「柳生」就像原来一样，不小心打中了菊丸，其实他两次都是真的不小心啦，往别人身体上面打真的不是他的风格，除非是他幻影成打这个路线的选手。
话说后期往身体上面打好像都成了正式被认同的球风了呢，赤也和藏兔座都是，还有和小笨太对战的某前辈。
在菊丸被送医的时候，仁王这样胡思乱想着。
但是没多久，被回忆杀觉醒了的菊丸就被送了回来，让场上两人都有了一点可耻的遗憾——不管怎么说，越不节外生枝越好，不是吗？
也许是因为这次「仁王」的步步相逼，反倒起了反效果，虽然仁王的右手打出来的镭射光束比上一次有提高，但这次菊丸能接起来的速度反而更快了，于是在立海对青学1-1的时候，菊丸就已经出现看穿「柳生」镭射的趋向。
而下一轮，更是本来应是立海大先拿到这一分，却被青学先拿到了，比赛此时为2-1，青学领先。

于是柳生当机立断，在下一分里面找到机会就出手了，他的出手无疑对青学是毁灭性的打击，原来他们如此努力去破解的镭射光束只是一个伪物！真的镭射他们根本尚未触碰！
柳生整理了一下仪容，并且系好鞋带，他一站起来仁王就笑嘻嘻地帮他戴上眼镜，还和他打趣道：
「搭档没有眼镜也打了这么久，近视度数降低了吗puri~」
那只是因为你，如果没有无论如何要尽快结束这场比赛的觉悟，他可能打不了这么好。
旁边青学在说仁王能把柳生的光束打到那种程度，相当厉害，立海大众人嗤之以鼻，仁王的光束和柳生的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好吗，那种程度他们闭着眼睛都能接，要是柳生本人的光束，他们用尽全力都还是接不到，光束强度当下立判。
而经验丰富的青学监督龙崎堇菜则是安慰了他们的黄金搭档，告诉他们要相信自己，相信双打的无限可能性。
「啧，什么双打的无限可能性嘛，故弄玄虚。」
因为是双方休息，场上比较安静，所以立海大的二年级王牌多少听见了对面在说什么，然后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很好，就这个样子赢下去就行了，虽然对手的实力比想象中的高，但你们的实力只要不松懈，是不会有问题的。」
坐在监督椅子上的皇帝抱胸简单地说了两句，他对柳生仁王的表现没什么微词，一切交给他们就好。
但回到场上后，青学双打的气势变了，这样柳生小小地吃惊了一下，而知道这一切必然会发生的仁王，则是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看来确实避免不了了啊，难以破解的，「大石的领域」。

果然，上场后，青学的黄金搭档很快调换了前后场的人员，改为高防守的阵型，这让柳生和仁王的光束至少有一个被封杀了，明白必须要打开局面的柳生，利用短球欺骗了对方，然后再打出真正的镭射光束。
「adieu！」
无论如何，比赛的流势必须死死掌握在他们手上！此时柳生是这么觉得的。
只是这次使用镭射没有让他们对比赛的掌握度更好，反而因为菊丸的「菊丸火箭炮」的拼死反扑，而让对方的精神状态上升，己方的精神力集中度下降！
「别在意，拍档。」
仁王有些担心地拍拍柳生，和他的已经知道比赛不同，柳生的费尽心思打出这次光束，又反而被对方接住，就算没过网，所要承受的精神压力就已经很大，再加上担心他的伤，在这么下去他们的配合真的会四分五裂的！
和柳生的妻控相对，仁王也是个可耻的夫控。既然前半段一直是柳生在拼死努力，这次就让他多努力一点吧。
当然，这个努力其实也是很有水分的，只要仁王愿意打出幻影，那么比赛的流势必然再一次出现变化，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在内心深处看不上对方组合的仁王，并不会简单的出手。
虽然在不断地提醒真田注意越前，但仁王本人也是松懈的吧，要是真田得到仁王的所有资料，一定会这么说的，不过仁王是因为当时他的比赛是胜利的才会比较松懈，只是，这次有腿伤这个小隐患的仁王，会这么顺利吗？
后面的时间里面，之前相当多的球被柳生抢去接的仁王，开始抢柳生的球了。虽然因为常年的配合，心灵相通的两人的组合没这么容易四分五裂，但是仁王多少是有在过量消耗体力去减轻膝盖的负担的。
「弦一郎，仁王他……」
发现了问题的柳有些担心，仁王的伤被他们一致判定没有问题，但是这么打下去，必然会出现问题的，如果在问题爆发前结束比赛就没事，但若是不行……
这个情况真田自然是清楚的，于是在切原活泼地问是不是我要去热身的时候，选择了默认。
要是仁王知道他们这么不信任他，或者说，这么保守，估计又得气一下，不过现在的他并不知道。此时欺诈师在后半场，让擅长截击的柳生在前面，反正他是全能型选手，在后半场也毫无压力。欺诈师接了菊丸一个球，将球又打回了对方底线后，本来算准了菊丸就算是要接那个球，也会很勉强，在他想利用这个机会稍微喘口气的时候，菊丸忽然惊人地使用了背身胯下击球，并且一下就高速将球击到了仁王这边的底线！
原本菊丸就是一个身体柔软，擅长舞蹈式击球的选手，但他一般是在网前发威，就算是击球，落点也多是在网前或者中场，像这样从己方底线打到对方底线，还没出界，无疑是技术水平相当高的回击，也许这是菊丸偶然的超长发挥，下一次便怎么样也打不出这种球了，但这一次的惊骇，已经触发了比赛局势扭转的导火索！
被狠狠惊到的欺诈师，大脑下意识地去判断球的落点，知道会是在界内之后，身体不由自主地去接球了。但是因为仁王之前都是在冷静的情况下，有意识地控制身体，不让左脚的伤势加重，而这次实在是过于突然，他不由自主的使用左脚发力跳跃，勉强击中球后，瞬间的剧痛使得他平衡再次没把握好，落地的时候不巧又是左膝盖着地！
这时候立海大的皇帝都站起来了，他不知道仁王的伤现在怎么样，只知道，必然是加重了！

「噢，看来那个一年级是青学的越前啊。」
迹部的声音不太听得出情绪，至少外人是这样的，不过真田算是听明白了，迹部没有生气，不过这家伙也没有完全放过他，他这么一说，算是把他们两个的事情挑明了。
特别是仁王那天还说了奇怪的「副部长夫人」之类的话…….
我以为你一直不准备说的。真田和迹部眼神交流。
是啊，本大爷本来是不想说，不过本大爷也不怕说出来，毕竟本大爷不觉得谈恋爱是不可以的事情，也不会觉得选约会地点都是在松懈啊，哼。
真田拉了一下帽檐，装作没看见。
「柳前辈……」
「怎么了。」
「我本来是觉得，真田副部长和迹部桑之间的气氛，应该是剑拔弩张的，但是现在为什么我一直觉得在冒粉红泡……呜啊！」
柳当机立断捂住了切原的嘴，本来没明白的丸井和胡狼此时也明白过来了，在做石化风化的背景板，而两个大电灯泡大光源正旁若无人地聊着比赛。
「雅治那个家伙，在磕到之前，就已经受伤了吧？」
「啊，你果然发现了啊。」
「哼，拙劣的伪装，怎么可能瞒得过本大爷的眼睛。」
分不清拙劣伪装真是对不起啊！
「不过看他肌肉的状况，感觉不是什么很重的伤，即使是现在本大爷也是这么觉得的。」
「什么意思？」
真田没有迹部这么出色的眼力，距离一远便难以判断仁王的伤势到底有多重，此时有达人在旁边，是有不少帮助的。
只是现在仍然觉得不是什么很重的伤是什么意思？仁王的行动明显僵硬了不少。
迹部又看了一会比赛，才很认真的对真田道：
「就伤势而言确实不是很严重，以雅治的水准，打完这场不是问题。」
这句话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迹部没有明着说出来，比如大爷他想说，仁王要是愿意用他的全力上，就算伤了也不要紧。
可问题是他不愿这么干，谁都看得出来。
「也就是说，这种伤，以仁王的意志力，是可以克服的？」
自认为没有办法说动仁王用全力的真田，只能问一下比较迂回的办法。
「啊，理论上。」
「为什么是理论上？」
一直静静地捂住小海带的嘴巴的参谋闻言，忽然插嘴，手上的力度也放松了，二年级王牌知道前辈们在讨论比赛，便在一边安静的听。
「雅治的意志力和精神力都是不错的，不然不可能这么轻松地玩弄对手。但是他的手肘曾经受过重伤，就算是痊愈了，现在脚上的伤，可能不小心让他回想起了那个不快的曾经了吧。」

「仁王的手，受过伤吗？」
「不，我是第一次听说。」
丸井和胡狼面面相觑，连柳都是一副第一次听说的样子，真田虽然也没听说过，不过他会想到一些别的东西。
「那么仁王国一国二手肘的问题，果然是……」
「就是那个，雅治受过的伤似乎相当严重，受伤的那场球赛，他甚至到了只能感觉是自己的指尖在打球的程度。」
「只是那个仁王，不像是会为这种伤而裹足不前的人呢。」
真田仍然有些疑惑。
「嘛，说是这么说，不过他当初和我叙述的时候，说了一下是几乎无法打球的伤呢。」
皇帝并没有完全听懂迹部的话，所以他看向帝王，试图得到解答。
帝王顿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最后他开口道：
「如果你真的无法想象的话，就想象自己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打球了，但是最后奇迹发生，又能打了，这样的感觉吧。」
迹部本身是这么理解的，但是他本人也不很能想象那是怎么样的感觉，在仁王心中，更重要的感觉是不能打网球吗？还是失而复得的惊喜？这些迹部都不知道。
「话又说回来，就算雅治现在受了极重的伤，只要他的手还能动，脚还能动，那么按理说，这场比赛也应该拿得下来——他可是欺诈师，你们忘了他为什么被叫做欺诈师吗？」
是的，仁王的幻影尚未使出，只是赢了这个状态的仁王，并不算什么。
「问题是，小仁王到底愿不愿意使用幻影，对吧？」
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众人不由得抬头，两个高个子的高中生慢慢走下场，其中那个红头发的还非常高兴地和真田打招呼：
「小真田好久不见了啊，怎么样？幸村部长最近还好吧？」
「托您的福，他最近不错，现在正在考虑手术的事情。」
立海大三年级的队员纷纷起身向前辈致敬，不必说，来人是立海大那个经常翘部活，蹂躏了欺诈师半年的传说中的学长，毛利寿三郎，而他旁边这个，被皇帝和参谋一眼认出来。
「这位是，越智前辈？」
「诶，认出来了呢，月光真是出名哇。」
毛利笑得天然。
拜托，仁王当初和毛利前辈你打的时候，幻影过越智前辈好吗？那场比赛让人印象太深刻，而且前辈高的也很难让人认不出来啊。
天然黑学长先一步走下来，利用身高优势把真田的帽子拿了，戴在自己头上，而没有了帽子的真田有点儿手足无措，让人有些大跌眼镜。
「是说，前辈怎么突然过来了，我记得好像……」
出声的是柳，他记得好像这位前辈，追随他家月光的步伐，在立海大附中毕业后，跑到冰帝高中去了。
而且居然说出「帮立海大加油？抱歉我现在是冰帝的，自然帮冰帝加油啊~」这种话，仁王那个时候抓着他吐槽了好久呢。
是说虽然总是被欺负，其实还是挺喜欢毛利前辈的嘛，某个欺诈师。
「哎呀，这些小问题就别管了，我今天只是来看小仁王的~」
我该说我就知道吗？我该说你们是两情相悦吗？！前辈你果然就喜欢仁王一个啊，幸好部长不是您，不然我们全体都是后娘养的，就仁王一个是亲儿子得宠啊！
当然这些吐槽柳是不会说出来的，只能默默地在心里面说。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应该说什么的毛利前辈没说什么，反倒是冰帝的越智前辈突然开口道：
「现在的仁王，暂时没法再进一步了。」

33
越智月光是一个寡言的人，一般情况下他更经常用行动作为语言，不过今次他倒是难得愿意开口，而且还有说一大段话的倾向。
「诶，为什么这么说？」
场上有资格接上话的只有毛利，所以他不解地看向越智，而别的人包括迹部也这么看着他。
「如果仁王继续保持着『因为对手不够强，所以我便拿不出斗志』的状态，那么，他的进步和实力就会止步在顶尖选手的位置，而绝对不能再上升了。」
顶尖选手吗？也就是说现阶段的仁王已经得到这样的评价了？真田思量。
而且，再往上升叫什么？全国第一？
「顶尖选手啊，不过为什么是拿不出斗志而不是提不高技术呢？一般来说，技术和实力基本可以等同吧，觉悟之类的，偶然性太大？」
毛利不愧是前辈，切入点和真田不太一样，而且比起真田，已经开始和高中的各种高手对决的毛利更能切中重点，这样越智有些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又道：
「技术和实力之间是有天壤之别的，就好比说一个选手他有足够的技术，但是他没有觉悟，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技术发挥出来，所以输给了另一个对手，那么，这个选手算是比另一个选手弱吗？」
「不能这么说吧？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一两场的输赢不能说明什么吧。」
「那么，他只在极少的情况下拿出觉悟呢？」
「……」
毛利暂时没接话，而是在思考。
「但这种情况毕竟是极少，月光不是想说这么极端的情况吧？」
越智点点头，接道：
「人们普遍认为强者是孤独的，只有强者和强者之间才会有共鸣，这种共鸣会激发强者们的觉悟，只有在彼此身上才能找到共同点和归属感——这种看法其实是有问题的。」
「迹部，如果是你，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吧。」
越智突然对一直只是侧耳听着的冰帝继任部长说道，而帝王轻哼了一下，没有答话，于是越智接着道：

「真正的强者明白，强大和孤独是如影随形的，遇到强大的对手并不能驱散孤独感，顶多只能认识到，那个人和自己一样同样站在顶点。对面那人站得比自己低，或者比自己高。自己只能垫高脚下的山峰，去达到和对方相同的高度，而不能从自己的山峰上走下来，去攀爬别人的山峰，技术上不可能，心上也不可能——你的孤独和强大，和别的任何一个人的孤独与强大都没有关系」
「这意味着，他们会永远明白自己是孤独的。但这种认知不应该摧毁他们，而会跟着他们的成长，生根发芽，然后向着至高的巅峰成长。」
毛利一边听一边点头，在越智停顿的时候问道：
「那么，能够在孤独中走出自己的道路，就是心的终点了吗？」
「正相反，那些真正以孤独为原料成长的人，最终都会走回和还没达到境界的同伴们一同努力的道路——并不是他们想通过培养一个能和自己比肩的同伴或对手，去驱散孤独。而是因为他们真切的能体会到打网球的快乐，即使对方只是一个弱的限制自己发挥的对手，也能在其中找到和强者一样的乐趣，并且在这之中成长。」
「嗯，就好比说，立海大的部长幸村是中学生最强，他想去找寻同期的强者已经是不可能，但是他能够在同比自己弱的同伴的成长中，用我们想象不出来的方法，继续把我们甩在后面？」
「是的，不然用『同强者战斗让自己变强』的方法，怎么能让最强的人始终是最强呢？这是无法解释的。」
「故此，只能对着强者燃烧的仁王，终究还是差了这么一个档次。」
这番话让幸村说出来也许还没有越智那么有魄力，毕竟人们无从证明幸村到底能不能把原来不是全国等级的立海大带到全国，但两人，以及青学的手冢，冰帝的迹部，都必有这样的相同点——你见过他们之中的谁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留手留得太厉害的么？
「不过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快乐，或许仁王君的快乐不在于培养，但至少，会觉得和同伴一起成长是快乐的吧。」
越智自己是部长，和仁王也不熟，用自己的经验去衡量仁王有点不公平，所以最后还是补充了一下。
「哦哦，真不愧是部长！」
毛利立刻有点儿狗腿地喝彩。
「……听见我立海大的学长叫别人家部长为部长，真是不舒服啊。」
切原听越智的话听得半懂不懂，不过和毛利还勉强算相处了一年，同部长感情又很好的小海带就记得抱不平了，但是说着说着，他灵光一现，对旁听的迹部道：

毛利学长天然黑。
「比赛时候不掉就行了。」
你这是承认了迹部是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类型的家伙了吧？！
至于冰帝众人，桦地依旧目光呆滞，芥川又睡回去了，忍足扶额，日吉嘴角抽，凤和向日一块拦着要揍迹部这个丢脸家伙的宍户——反正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就对了，部长？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另一方面，场上的形式也有变化，当比分被反超为4-3，换场地的时候，仁王突然不走了。
「虽然说没问题，但实际膝盖的伤还是很重吗？」
丸井单纯地为仁王担心。
「雅治他们没有强势的进攻手段，攻不破对方的壁垒，而基础优于青学的两人也不会轻易给他们拿分，这样加长比赛的时间，不管怎么样膝盖的伤都会加重的。」
迹部下定论。
现在看来雅治还是决定要采取措施了，而且凭良心说，还不算太迟，只要用了幻影，这场比赛之后都会很顺利吧，毕竟现况是对方稍强一点点，但是加了幻影可是会让雅治的实力上去一个等级的。
帝王这么思忖，而仁王也忽然一笑，对着立海大这边的观众席道：
「赤也，你之前说，双打无限的可能性是故弄玄虚对吧？」
被点名的小王牌搓搓鼻子，没答话，算作默认。
「那么，我就让你见识一下双打的无限可能性好了。」
一丝白雾随着仁王的话音出现，然后多情地缠绕住了柳生。此时场上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海大众人甚至在猜这会不会是仁王幻影的变体，只有龙崎堇菜，以及越智和毛利明白，仁王做了什么惊人的事情。
「只会出现在极其绝望的境地，双打的奇迹——同调？！」
「不可能，中学生怎么可能有搭档做到这种程度？！」
「等等，月光，有些不对。」
「什么？」
「与其说是搭档之间有达到同调的默契，倒不如说是仁王发起的吧？」
这确实是在仁王宣誓说要给赤也看双打的无限可能性以后才主动发生的，不说别的，光是他能自主控制同调，就已经相当恐怖了！
「该死，仁王这家伙到底还隐瞒了多少实力啊？！」
这算是在场众人——不管是明白发生了什么，或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人——的一致心声。

34
此时青学的黄金搭档还是处在迷茫状态，只是依稀认识到对方要提高实力了，而还没有预见即将到来的比赛将会是多么的恐怖。
「同调是什么？」
迹部问两个前辈。
「简单的说，就是双打搭档心灵相通，想法相通。最直观的好处就是不会出现抢球之类的行为了，因为心灵是相通的，只有一个统一的思想在指挥。又比如，球被打在中间，两个人都做了挥拍的动作，那么到底是谁去接呢？如果对手打出了同调，选手将无法判断。」
「这就是同调的好处，不过双打选手会比单打选手感觉更深刻一点吧。」
毛利解释完，看向很严肃的丸井和胡狼，两人很慎重地点了一下头。
于是众人又把注意力转向了比赛，此时同调的好处初显，无论菊丸和大石将球击到什么地方，总会有一个人等在那里，另一个人则管理着反方向的区域，当想钻空子打中间的时候，又因为仁王的预判力，知道该球会落在中间，便和柳生一同准备击球，使得菊丸和大石的阵型全乱。
「真是讨厌的能力啊。」
丸井抱怨道。
「这不是能力，是默契吧。」
柳说道。
「是啦是啦，他们两个才能有的默契。」
丸井一语双关地赌气道。
「真的是这样吗？」
真田出声。
「诶？什么意思？」
「看来你也发现了啊，弦一郎。」
迹部将手放在眼前，做观察的动作，试图分析场上的选手。
「同调的发起人是仁王，并且现在调控的人还是他，我甚至有点怀疑，到底搭档是柳生与否，和仁王发动控制同调都没有关系。」
可是要这么说的话，难道随便一个人就能发动同调？不可能啊，本身能发动同调就很可怕，要是随便是谁都能发动……
真田想着想着，冷汗不自觉就下来了。
之后没多久柳生就发出了一道镭射光束，疲于奔命的菊丸奋力回击——虽然他们知道很可能只能回击不能得分，但他们不能不去尝试。可是那球却在接近他面前的时候，猛地转向了反方向！
「蛇，蛇球？！」
在场众人都惊到了。
「但是速度基本没有降低！」
而且姿势也没太大变化！试想一下，用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速度，打出直球和曲球，选手们该怎么预判球的落点呢？更要命的是，镭射光束可是难以回击的高速球！
原先要防的两道镭射光束也变成了三道，多增加的一道光束却不仅仅是多了二分之一这么简单，光束永远出现在他们判断方向的反面，立海大的选手用着这种方式，让灵巧的小球如同被上帝操控着一般，放声嘲笑他们之前的天真与乐观。
六月东京刚刚步入夏季，仅仅驱散了春寒，但场上青学两人却汗流浃背，毫无应对方案使得他们的眼睛像金鱼般凸起，只能在欺诈师所造的沙漠迷宫中徘徊——炎热和没有出口的迷茫让他们极其恐慌，有什么迷宫比不可捉摸的沙漠更难走出呢？

方圆两米内生物闻言纷纷倒退三步表示此地空气混浊，令人呼吸不能，他们急需新鲜氧气。
本来这段话就很「内涵」，又加上那个因为森森的恐惧造成的颤抖哽咽是想怎样？！
珍爱生命，远离天然黑，这句话大概明天就会代替真田的「常胜不败」贴在立海大网球部，成为他们新的箴言……

仁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过于炫目的灯光打在满目的惨白上，讨厌的消毒药水的气味刺激着运动过度而有些敏感的胃部，难怪之后事事完美得就像小说里出来人物的幸村精市会任性地放任化学成绩一落千丈，长期呆在这种环境之中确实容易培养人们对化学制品的厌恶。
他向阳台看去，搭档和部长正面对面站着，后者在接着电话，前者安静地等待结束。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幸村的神色从有点儿懒洋洋的平静瞬间转为了振奋，挂了电话后向柳生转述了电话的内容，此时绅士出现了少有的冒失，他抓住了幸村的肩膀，与之额手称庆。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兴奋笑容的幸村也没和他计较，眯着眼也抓着柳生的手臂。
欺诈师依稀抓住了「真田，胜利」这两个个词儿，并有一种为之引吭高歌的冲动，看来他的伤没有白伤，副部长终于放下他那固执得让人又爱又恨的性子，为立海大免去了一场颜面尽失的失败。
此时幸村注意到了仁王，将视线从柳生身上转过来，温和地对他说：
「仁王辛苦了，身体还会觉得不舒服么，膝盖怎么样了？」
「托部长的福，一点问题都没有puri~」
这句话倒不是客套，别人是打完比赛以后一松懈下来什么伤都开始演奏奏鸣曲了，而他许是真的伤得不重，在医院处理了一下就觉得伤口伤了药以后有点儿发热，连痛感都不甚明显。
「刚才的电话，是副部长来报喜么puri~」
幸村点点头，表示仁王的推测是对的。
欺诈师感到一种劫后余生的欢喜，但表面却表现得像是这次胜利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满不在乎地问着幸村：
「部长你什么时候归队啊，坐享其成可不是好习惯啊。」
「是啊，也该归队了。」
幸村的声音隽永，节拍踩得像在咏唱，基本在这之后，就有人要倒霉了。
仁王雅治表示前所未有的后悔，并提前为赤也和真田鞠一把鳄鱼的眼泪。
此时柳生微微张口，像是有什么要说的，仁王却粗暴地打断了他，欺诈师有些病态的，不断向幸村表达些什么，冗长得像没有新意的就职演说。他不确定柳生有没有发现设个事实：他在尽量避免和他对话。搭档只是一如既往，绅士地在旁边看着仁王和幸村互动，安静沉默得像死去的富士山，他同无机质的墙壁混为有机的整体，所有尖锐刺目的惨白都被收敛下来。
「柳生，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幸村体贴又残忍地打断仁王的滔滔不绝，转向一直沉默着的柳生，部长才不会去打理这两人之间错综复杂的线，有胆子在他面前闹就得做好承受教育的心理准备，不然就别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地秀恩爱。
春天过了，立海大一对两对三四对的，尚且单身的部长表示有点压力，结论是希望大家都不要松懈再接再厉很有压力。
看着幸村笑得漂亮到有点阴柔以至于最后发展成阴狠的欺诈师一身冷汗，顿觉腹背受敌，幸村这种明晃晃的威胁倒没什么，怕就怕柳生这座不知真假的死火山，要是真死了就好，可若是柳生是那个埋了整个庞贝城的维苏威火山怎么办，他才不要被火山灰活埋pupina！
带着这样的忧郁，仁王忐忑地等待柳生的怒火，或者沉默，虽然搭档担心他到冲他发火他挺自豪的……
可是柳生最后只是说了一句：
「我等你的解释，和最大的秘密。」
欺诈师闻言完全怔住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柳生说的是什么。
——一年前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约定，如果他们这次能拿到关东冠军，就把自己最大的秘密说出来，现在，该是那个诺言兑现的时候了。

PS:我闻到了BE的味道，越快结束越好啊（扭头
中途改了文风，应该没人看得出来，吧（。

35
人总会有秘密，妄论以谎言为空气的欺诈师。
他和柳生走在每天都要经过的河堤路上，司空见惯的风景浮光掠影，终究蚕食于视线边缘。欺诈师像是要去告解的信徒，踟蹰于高大巍峨的哥特教堂前，看着它尖锐的塔顶直冲云霄，在巨大的阴影处感受到身处俗世的渺小，由此汲汲于己身罪孽之深重，又渴望得到宽慰与原谅。
「我曾经和一个叫柳生比吕士的人组过双打拍档。」
仁王这样开头。
「后来他离开了。」
「因为仁王雅治已经不再是网球选手了。」
只要开了头，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多了，他的思维难得混乱，像在泥地里拾荸荠，踩中哪个便拾起哪个，毫无章法，没有头绪。他说副部长输给了青学小不点输了关东冠军，他说他输了青学不二失了使唾手可及的奖杯，他说最终神之子也输给了那个傲慢的小鬼，三连霸终究失之交臂。
「我们总觉得苦难会令人成长和坚强，但实际上更多人在苦难之中变得麻木和顺从。」（注）
欺诈师断断续续地倾吐着，但对于他不能打球的感想仅此而已。他说了同伴们的故事，但更多是他和柳生那些琐屑的小事儿。他们之间那些不快的争吵，幼稚的赌气，以及不期而至的诀别都是尖锐的石子，被仁王统统抛在了相模湾。现在记忆作为半岛，得到契机如巨龟般浮出水面，伏起一地的火树银花，带动浪花永不衰竭地奔涌而来。那些尖石随波逐流，流连岸边，仁王一一拾起，发现大都变成的温润可爱的样子。
失去的东西弥足珍贵，既然能找回，还有什么值得去纠缠的呢？欺诈师示软时有时觉得自己像个孩子，对柳生撒娇要糖，有时又觉得自己像个鸡皮鹤发的老人，多余的三年让一切矛盾的特质在他身上融合，让他和国三的同伴们如同站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伦敦的那场大雾里，明明近在咫尺，却完全看不明白彼此。
柳生一直安静地听着，如同他们初见时那样沉默，回应仁王的只有呼啸而过的汽车，与卷起千层白雪的海浪。他们离开繁华的大道，慢慢步入安静的小巷，似乎与尘世喧嚣渐行渐远，又不能完全摆脱——钢筋水泥笔直地一通到底，并抓住他的脚踝，让他不至于真的飞到之前的世界中去。
「嗯，大概就是这样了，搭档抛下了我，自己离开了。」
欺诈师再次重复自己的看法，并一锤定音。做好绅士不解，质疑，甚至不相信的心理准备。反正他已经习惯了。出乎他意料的是，绅士一如既往地平淡如水，没有显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当然也没有明确说我相信你。气氛沉默的像气管堵了一团棉花，让人窒息。
「比吕士，你不相信我。」
压抑的心情让仁王笃定地否认了柳生，不被相信的落差大得超过他的预想，让他吐出的话语难听得像是切割玻璃一样地刺痛他人的耳膜。
对仁王一向有一套的柳生很干脆地回避了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
「有一件事，不管你有没有误解，我想我都需要澄清一下，仁王君。」
称呼的变换，让仁王几乎相信，此时面对的是已经失去的那个柳生。
「我想我，不，『柳生』并没有想抛下你。」

他的话让仁王停下脚步，阴霾地看着柳生，质问道：
「这是在为自己辩解？是的，你有这样的权利……」
「请冷静下来听我说。」
柳生推推眼镜，本来就奇异不透明的镜片，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下闪着宝石一样的光芒。绅士的话语并没有让仁王完全安定下来，他的呼吸仍旧有些紊乱，不过却多少能让柳生说完话了。
「在仁王君看来，是『柳生』（这么说真是奇怪）丢下了你，没有错吧。」
他没有回应。
「我无意去矫正你的看法，也没这个资格。我只是想试着分析一下『柳生』的想法。在我看来，柳生也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而已。」
「像真田他们一样？」
仁王讥讽道。
「不。我认为真田君虽然和雅治是队友，但并不具有说服你的能力，自然，也并不会有责任感，以及能力不足造成的自责。」
「一年级的时候雅治因为过于努力而把自己弄伤，那时我感到非常自责，『为什么我不能更强一点，让雅治稍微能依赖我一点』，这个想法在我心里盘桓不去。」
「雅治有时候简直像虚构的孤胆英雄一样勉强自己，完全不属于现实，这样会让爱你的人感到很是心痛的。」
「请给我机会保护你。」
绅士轻轻拥住仁王，在他耳边低喃，在闷热的夏季，这样的接触让人不快，但仁王却不想推开柳生。绅士从未对他提出任何要求，如果有，那也仅是「不要受伤」的请求。现在连这句请求的意义都被剖开，流出来的满是温柔。
如果所有的解读不能后面隐藏的真相都这样温暖人心，那么不再去纠结看清对方与否，也是可以的吧？
这么想的仁王，业已泪流满面。

同柳生，以及『柳生』的和解给了仁王莫大的鼓励。他开始筹划全国大赛决赛的事情，与上一次决赛不同的是，幸村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安排他打单打的意向。
「部长该不会觉得副部长能赢都是他的功劳吧，明明是我牺牲了一条腿的来的。」
柳生闻言，只推眼镜不说话。
万般无奈，仁王只得故技重施，又去挑战真田。
「看来仁王真的很想当副部长啊。」
幸村笑得很漂（ke）亮（pa），用还没完全长成棱角分明，有点儿雌雄莫辩的脸，笑出这么惊悚的效果，国中部大概只立海大部长一家了。
但不管当不当副部长，仁王该打的比赛还得老老实实打。此时的真田已不再将自己看做幸村外的中学第一人，上来就用上了「雷」，受宠若惊的仁王手一抖差点给真田重现了皇帝对手冢的自残之战。
「怎么，不用手冢的幻影，你的实力就如此而已么？」

36

夏日炎炎，人声鼎沸的东京呈现出一种有活力的状态。堤坝边的海鸥带着少年们的梦想尖啸而去，扑簌落下些许忧愁。海天一线，给人以只能低空飞行的鸟儿最终也能到达最高空的感觉。可只会向往天空的鸟儿如何能知天有多高，如若不想像伊卡洛斯沉入海中，还是早早放弃这个奢望为好。


立海大的最终对手仍然是青学，在仁王的干涉下，单打三由真田出任。不知算是巧合还是命运，真田撞上了他渴望多年的对手——手冢国光。


「哼哼，托我的福，真田你才遇上想要打赢的对手，你要怎么感谢我，副部长？」


翘尾巴的仁王阴阳怪气地冲着过于死板的真田嚷嚷，有着麦色皮肤的少年此时有点尴尬，一副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儿摆的样子。


「那就让真田把副部长的位置让出来，让仁王当吧。」


幸村笑得很高兴。


「puri→→→→→↗↗↗↗！！！！！」


事实证明，真田副部长是绝对不能惹的，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


在真田用出雷，手冢用出手冢魅影以后，比赛进入白热化。两人的比赛像是两个孤胆英雄在战斗，完全没有意识到后面还有队友，倾尽全力要将对方打倒。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招式对身体的致命损耗逐渐显现出来。知道仁王是会手冢魅影，而且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有计划用手冢的幻影的幸村和柳，此时都不由自主地看了仁王一眼，颇为忧心。


对此，仁王有点无奈，上次明明就完全没人关心过这个问题，这次怎么个个人都好像觉得他要把自己手砍了，与裁判交换胜利似的？


「因为仁王君有前科。」


一旁同样在看仁王的柳生这么说。


「没有吧，和毛利学长打的时候……」


「一年级。」


柳生提醒他。


知道对方说的是自己训练过度的事情的仁王只好乖乖闭嘴。


他是闭嘴了，但柳生暂时没准备放了他。


「我一直在想，手冢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此时柳生的视线已经转回赛场，但仁王明白这是在诘问他。


若是上一次的这个时候，仁王必然会回答「当然值得」；但若是只有上一次，同样对胜利有着非同一般执着的柳生压根不会问这个问题。


「嘛，一生中总会有几个必须要打倒的对手的。」


仁王只能这么避重就轻。


「那么，毛利学长就是你必须要打倒的对手？」


绅士再次将视线转到仁王这边，追问道。

仁王本应回答「是的」，但他很快意识到，柳生问的并不是打倒对方的价值，而是为之所付出的代价。


为了理想不计代价的付出，这本身是美的，而有这样追求的人，可以被成为圣人。不过圣人可以成为领袖，可以远观。可自己要不要做圣人，或者身边要不要有个圣人，这永远是个让人迷惑的问题。


所以，最后仁王只能回答：


「我不知道。」


柳生推了推眼镜，对仁王的应答不予置评。绅士知礼的缄默使得仁王不很清楚对方对他的回答满意与否，在这种沉默下，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的是，下一个对手是我必须倾尽所有去打败的人。」


仁王说得坚定，不容置喙。明白他的心意的柳生推推眼镜，不再纠缠对手的问题，而是直接道：


「即使如此，你能和我约定，不打出超远你极限的零式发球么。」


这个承诺并不好给，仁王立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是他注视柳生的眼，发现自己像是看波提切利《春》里面的芙罗拉一样，柔和有安抚作用，同时又有不容抗拒，能将人吸入画中的神秘力量，这让仁王不自觉的点头，答应了柳生。


「我怎么可能，再一次拒绝搭档呢。」


这话不但是对现在的柳生说，也算是对当时失态的柳生的回应。





真田与手冢的对决最后停滞于真田的胜利，后面一场则是小学弟以及柳学长，对上海棠薰与乾贞治，过程虽然不是很完美，但结果差强人意。


接下来的单打二是命运的一战，仁王坐着捏了捏牌面，测试线的紧绷度。嘎吱嘎吱几声后，欺诈师觉得还算满意，于是便抬头环视赛场。


三年的时间并不算短，不少仁王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精彩比赛，到最后他也就能记起结果。但此时他发现，他的记忆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环形球场上做着的人们的面容并未止步于似曾相识，反而熟悉得像是深交多年的老友。他不经意看向坐着冰帝球员的看台，与迹部遥相对视，帝王傲慢地抬起下巴，明确地告诉他，这场比赛他必须赢。


仁王想用唇语向迹部说些什么，却感到前面有一阵阴影，仔细一瞧，是棕发的绅士。


「比吕士，你挡着我啦。」


仁王不满地咕哝。


绅士闻言没说什么，只是依着仁王侧开身体。可被打断了的仁王此时却不想再同迹部说什么，只能悻悻然地垂下头。


「仁王比想象中的还紧张。」


一直默默观察着仁王的真田如是说道。


「嗯，有点儿意外。」


对有时会天不怕地不怕得连赤也都比下去的仁王此时的反应，柳也挺意外。


「仁王对这场比赛看得很重。」


幸村也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