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G纲\/骸纲]此刻回声

说白了这是一个69抛弃了27,27有了新欢,69又后悔,27却已毅然决然弃他而去然后结局一团模糊乱七八糟的晚上八点档~~~~慎啊慎啊慎~

仅当无聊时的消遣品ORL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06 23:38:00 +0800 CST  
此刻回声


1.

骸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纲吉正沿着木桌的纹路一道一道地擦图书室的桌子。

暑假持续了大概有两个月,桌上满满地躺满了怠倦的尘埃。白色的抹布轻轻滑出一道如同蜗牛蠕动而去的粘湿的痕,蜿蜒着在桌角断了延续。

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他只是顿了顿了手上的动作不小心被灰尘呛住打了个喷嚏。
然后他犹豫了下还是走到了窗边拉开了帘布,推开了那扇将两个人的呼吸声禁锢在这静谧空间里的无色玻璃。

九月温和而略带干涩的阳光,蒸发了雨季丰润的水气,蓦地变得苍老起来。
这阳光从秋日黄和褐交杂的色彩里跃出,慢腾腾却又极其轻巧地跃进这昏沉欲睡的老旧书室,携来操场上少年们追逐打闹的嬉戏声,让六十几个日月没有透过气叠叠纸页刹那间苏醒了过来。

纲吉揉了揉被阳光刺痛的眼,突然感到有点疲惫。

他突然想到几个月前骸坐在那光芒里里托着下鄂向自己微笑的模样。眼角微微上扬,朦胧温柔却又不可捉摸的眼神。

其实早就知道了,不是么。他握紧手指。
并非感觉不到两个人正渐行渐远。

咯,他听到推门的声音。他想他知道那是等不到任何回映的骸抽身走了。

远了,连一个回应的时间都不再有了。久了,连曾经无数次回眸凝视的背影也没入人潮。

就这样,不过这样,骸走了。



持续了不那么长的梦结束了。


2.

与骸分开的第二个星期,纲吉发现了那行数字。


还有没有和那人在一起,对纲吉的生活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

他从小就并不擅长于融入周边的群体,不知何时就渐渐地被疏离排斥了。不过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在老师撑着讲桌问有没有人愿意担任图书室管理员时,纲吉举起了手。

周边发出一阵欣喜的窃笑。
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工作。


并中的图书室,几乎形同虚设。

古旧的建筑,以及,同样古旧落时的书,大都是十来年前的了,薄而黄的纸页,有些脏,捧在手里感觉完全说不上好。
存在而又不存在的一个角落,散发着陌生又熟悉的相似感,。

而图书管理员的工作,不过是在放学后的一个小时里,前往图书室负责借阅整理工作。
实际上根本就不会有人来的。纲吉自己对那些书其实也没有一点兴趣。

他想他的工作不过是在放学后,到那个散发着静寂孤独的空间里坐着,陪那些没有存在意义的纸张们去发一个小时的呆。
躲开放学时拥挤喧闹的人流,躲开相互嬉骂的人群,躲开自己显而易见的失落,然后正视黄昏,踩着一日的影子回家。


这样一个地方,纲吉本来以为不会有任何人来的。

但他错了。骸来了,在那一个黄昏。

那天他因为考试成绩被老师责骂而迟了去图书室的时间。当他终于得以解脱,匆匆忙忙地提上包冲去锁门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骸的存在。

晚春。
橙偏黄的阳光,绕过窗户方型的格框,柔和地洒在图书室的木桌,还有骸的侧脸上。
他趴在那上面,枕着几本书睡着了,手指自然地半握着,平和安静。
指节清晰。
他的发色和呼吸都像夕阳的光芒一样柔和。都熔化了,都蒸发了。

少年惊了一惊,楞住,又猛地醒了过来。
门顺着他的手势,合了起来。
然后他踮了踮脚尖,慢慢地走了过去。
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时候,少年就那么凝视着那人的侧脸好几秒,才终于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咯、咯。清脆。

骸的眼睛睁开了。那是很漂亮的眸色。
不像刚睡醒的人那样模糊失神,而是清澈又锐利却又被柔和笼罩。
他似乎完全不对纲吉的出现感到疑惑,只是撑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盯着少年看了几秒然后自顾自笑了起来,笔直地看向了摸不找头绪的他。

“呀,你来了,我刚好发现了一件事,这件事必须告诉你呢。”

“知道么,这里真是个小憩的好地方,如果我和你交个朋友的话,可不可以在这里一直睡到我想走的时候呢?”

他的眼睛和他的笑容一般,拥有神秘的美感。
这是纲吉对骸的第一印象。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回忆虽还历历在目,但如今一切都成捕风,虚无缥缈,都是空的,。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06 23:38:00 +0800 CST  
纲吉告诉自己,分开了什么的,这不过是使一切回到了最初而已。
没有获得,其实也就谈不上失去,更别说失落难过了。这并不是自己有资格做的事。

仿佛要证明给自己看这点,在与骸分开的第二天,他就像过去那样提着书包,迈着一惯温吞的步子穿过宽广的操场,踩着树丛斑杂,走到图书室,咯的一声,开门。
他试着让自己面无表情,试着让别人和自己都觉得自己并不在意。但其实,并不会有除他以外的人注意到他是面带微笑亦或是泫然欲泣。

日子如水,淡淡地流逝,却又绵延不绝。

就是在这样的时光里,在图书室,只身一人,纲吉发现了那行数字。

那时他正踮着脚尖擦右墙的木书架

半开的窗户里潜入了一阵风。
风吹动着,叠在地上的书翻动。然后停在某页。

那行数字、或者说是号码,就这么被干净隽秀的字迹记在了那里。
黑色的细针钢笔,书的扉页,扉页的最右下角。

老旧的纸页,粗糙而薄,墨渍细微地渗开,又融入纸的纤维。
黑色在淡而昏黄的灯光里失去了质感,透出几屡灰来。


鬼使神差地,少年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走了过去。
清瘦纤细的五指掠过纸面,带起一阵风,又落在了那行号码的上面。

呼,他吹了口气送走沉眠在字迹上的尘埃。然后抚摸。

没有理由地,梦游一般地,拿出了只记着家里号码的手机,滴,播打。

无人接听。
果然。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那个电话,或许是因为其实自己很寂寞很难过。或许不过是因为自己想要和谁说说话而已,而这个谁只要不是骸,都没有关系,。
然而他也知道自己抱着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希望其实根本不可能实现。

因为,因为……这号码是多少年前的无人知晓,主人是谁不得可知。
唯一可知的是自己真的很可笑很无聊。

他叹了口气蹲了下来,然后干脆纵身坐下,靠在书架上。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书卷和墨水的味道,灯光和夕阳的颜色,还有这静而平和,老态龙钟的空间。
长年的夜晚和黄昏共眠于此。

他一个人在这里,擦拭尘埃。


3.



夏天一走,白天就显得有点急躁和不安,夜晚时刻未至就匆匆拖着黄昏,滚动着失去了影子。
夜幕早降,星空熠然。


纲吉回家时天色已经暗了。软绵绵的黑色肆虐天空。吃过饭,和母亲道了晚安后,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里。

然后蒙上被子,发呆。

睡不着,但又什么都不想做,只不过是想发呆而已。
思绪空白的夜晚,会让人有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这是近一个星期来每晚他做的唯一一件事。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最普通的铃声,手机原始设定的那个,纲吉从来就无所谓改,因为它几乎不会响起。
骸从不用手机。

那铃声太过陌生,少年十来秒后才猛然惊起。他掀开被子跳下床,绊了几下后抓起手机,没来得及看号码就那么按下了收听键。


然后那个人的声音响起了。

是很难形容的声音。
或许可以说是恬淡,或许可以说是温和,又或许是稳重或者淡漠。
归根结底来说,是所有这些形容的混合也说不定。

那个声音说,“昨日下午,是您打过来的么?”
少年的手一抖,差点没有握住手机。

原来真的有人……接到了自己的呼唤。
然而,……现在,自己却明白自己完全无话可说。
因为原本就是没有理由打出的电话,原本就是素不相识的人。

会打过去,不过是自己一时的冲动和任性而已。

他深吸了口气,然后,对着空白的墙壁,试着用仿佛面带微笑的声音回答。

“啊,是我打的没错,不过真的非常抱歉……我、那个,我打错了。”
违心的话,说得连自己都难受。然而却又不得不说。

“是这样啊。”大略是二十几岁的男声轻轻回答,柔和的声线在耳帘中扩散开来。

“是的,所以,我先挂了,打扰到您真是不好意思!”
这样就结束了,昨天幼稚举动所引起的后果,这样就结束了。他想。

“——不,请等等。”

然而,那个人阻止了他。不知为何,声音噙上了几分温柔的笑意。
“聊聊,可以么?”
“我想我也许是有点累了,如果没有想错,你似乎也一样,聊聊怎么样?”

“让我们都拥有一段脱离现实和忧虑的时间吧。”


像做梦一样。
要和自己聊聊,有人这么说。
像做梦一样。

少年听到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
伴随着呼吸声起伏跳动,仿佛撞击在墙上一般猛烈而疼痛。

(TBC)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06 23:39:00 +0800 CST  
4.


男人说自己叫作“G”。
单纯地一个字母,没有姓也没有详细的名。

那个晚上他们聊了很多不着边际的东西。没有谈及姓名年龄或者其他有关真实自己的什么。
不过是诸如音乐,喜欢的色彩,床有点硬之类家常便饭的话题。

仅仅是如此,却如此温暖。
纲吉想。
在耳帘回荡里着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记忆,以及体温。
回荡着G笑起来时习惯性压低的声线,柔和低沉,悦耳得不可思议。

纲吉努力地想要想一个词来形容G的笑声,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合适的。
也许是从未有人对自己这么笑过,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吧。

实际上,虽然G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微妙的疏离和淡漠,但与纲吉交谈的这一个多小时里,他说的话,反而要多得多。
而纲吉这边反而不怎么说话,这或许是因为他微妙地有点害羞,或许是因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更可能是因为,想听。听G说话。

总觉得开口打断那个人说话的声音,会很可惜。少了任何一个词都很可惜。
因为从未有谁和自己聊过这么多,从未有人告诉过自己,另外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个体,都在想些什么。

世界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模样的呢?

和骸在一起时,更多的时光,两个人会在图书室里默默地靠在一起,有的时候骸会拿本书翻动,有的时候干脆靠着自己睡了过去。
并非说那样有什么不好,纲吉还是喜欢那种氛围的。那氛围安沉温柔得让人昏昏欲睡,仿佛宣誓着两个人在一起的理所当然。

然而和跟G说话时不同,比如说,和骸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纲吉才发现自己对他其实一无所知,而骸似乎也未曾打算要和自己好好聊聊,而G,却似乎是在初识的第一日,就把生活中最真实的一面,展示给了自己。
他知道骸的名字身份出身长像,却不认识骸这个人。他不知道G几岁长什么样在那里做什么,但脑海里属于G这个人的真实感却比骸还要强烈。

仅仅,一个晚上而已啊。
语言的力量如此神奇。




“可以再给你打电话么?如果不打扰到你休息的话。啊……应该不会吧,毕竟日本现在也才七八点左右呢。”
快要结束通话的时候,G问。

“日本……?G不在日本么?”他有点讶意。

“呵,没错,但是……我会说日语,这就够了。”

“纲吉,想要再和你聊聊呢。”
“知道么,你呼吸的节奏让人有种平和而安心的感觉。……会让我感到放松。”
“说是我这里单方面的自私也好,但也许我,一直在寻找你这样的人吧。”

“与我处于两个世界,两个国家,两个天涯。远得伸手难及。”
“但是,却又很近。近得不过是一个听筒的距离而已。”

那是,G隔着世界另一端,轻声传达而来的话语。

让人有种突然想要落泪的冲动。
关了通话后,纲吉躺在床上突然有了这种感觉。

桌上的日历侧面还夹着骸的照片。但日历却已翻了好几张去了。



5.


纲吉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泪眼朦胧的眼。

晨光明媚而和煦,透明得像浸在水里。

奈奈端着刚煎好的蛋走过来了,扶着桌子盯着他看。
“纲吉,终于有精神了呢。”

少年有点疑惑:“精神?可是……我很困呢。”

“不是哟,不是说睡眠不足。我是说,心情。”奈奈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心情好多了,不是么?”
“和骸那孩子和好了,是不是?”

母亲是有见过骸的。大概是两人开始交往的半个月后,嚷嚷着肚子饿的骸硬是说要见见奈奈,跟着纲吉回到了家里。
从未见过有谁跟着纲吉回来的奈奈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匆匆忙忙地收拾桌椅餐盘开始做饭,太过紧张结果差点摔倒,弄破了一个盘子。

“噗。”骸捂住嘴,眼睛笑得眯了起来:“真是像啊,你和你母亲。”
他惬意地在纲吉家的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显得轻松自在。

“不像。”少年很快地反驳:“我妈妈很厉害的,做饭或者是和人交际。她不像我这么孤僻。”

“说什么呢。”骸趁着奈奈转过身往他颊上亲了一口:“我说过了,你不是孤僻。”
“只是没有人教过你而已。”

“教过我……,什么?”少年红了脸问道。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07 15:18:00 +0800 CST  
但骸得意地笑:“是啊,是什么呢?”
“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那又不重要,你啊,乖乖地做我一个人的人就可以了。”

那时纲吉单纯地为骸的这句话而感到高兴。
那时他认为这就是名为喜欢的情感。想要拥有一个人的全部,看透一个人的全部,这就是骸的喜欢。

然而他现在无法那么去理解那句话了。那句话似乎……并不如此单纯。
就像分开了,有了距离后他才发现自己不认识骸。


奈奈并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单纯地认为他们是朋友而已。
但骸给奈奈的印象似乎很好,那之后奈奈常常会要纲吉把骸带回来吃顿饭。

看着坐在一起小声说话的他们两个,似乎成了奈奈最爱做的事之一,而笑着说哎呀纲吉,你什么时候才会长得像骸那么高啊也成了她拿纲吉开玩笑的新乐趣。

连有些迟钝的母亲,都发现了自己和骸关系有点不对劲了。
看来之前自己的情绪低沉,表现得很明显呢。

其实明明打算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


必须要告诉奈奈,骸再也不会来了。再也不会。

然而奈奈温柔的笑脸看起来却是由衷地欣慰。那笑容,让人禁不住把要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总觉得如果告诉她,自己将继续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回家里走去学校,继续一个人过孤独的日子,她会比自己更加地难过。
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很失败,生了这样一个不中用,讨人厌的儿子。

他不要那样。

纲吉抬起头,对着奈奈微笑,用最清澈的笑容。
“嗯,是啊,没错,对不起妈妈,骸的事让你担心了。”

每吐出一个字都觉得心脏在痛。



TBC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07 15:18:00 +0800 CST  
求回复求动力
偶已经开始疲软了。。。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07 15:23:00 +0800 CST  
是孙控哟

晚点更新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07 21:27:00 +0800 CST  


=V=
其实结局已经想好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结局...

请大家继续给我动力(去死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07 21:54:00 +0800 CST  
=口=!!!!!!!!!!我只是看错了!!
对不起,请查看短信ORL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07 22:57:00 +0800 CST  
前面的部分是修改过细节的重复部分

TVT

后面我更了有前言没后语的500字(这么少你还敢说)
下午回学校了,更新停一天,星期四会考继续放假=V=
争取这星期完结它哦耶~~

TO Lapse·流逝 亲: 荆荆,小荆,阿荆,随便怎么叫总之有个荆字就是对的了~
亲要怎么称呼呢?


6.


纲吉第二次收到G的来电时是在学校里。

那时他在熙熙攘攘的学校里的餐厅进餐,正值午时。

秋天不算太热的十二点,喧闹。
拥挤不堪的人群混杂着食物的香气,会有种独特混浊的气息,让远望着的人惟恐避之不及,却又让身处其中的人快乐得忘乎所以。

纲吉远远地坐在角落里,咽了口凉了的开水,望着前方打做一团的同学,突然有点困倦。
生物钟已经开始催促他入眠。视线开始模糊一片。

他有点摇晃地收拾好东西后准备起身离开,却在转过身时蓦地发现了那个人。

是骸。
骸如同自己一般,坐在对面不起眼的角落里。

相较于自己这个近窗、采光很好的位置来说,骸所处的地方却正是避光处,暗淡的一片。

他在那片阴影里看着自己。眼神锐利。

修长的五指握着午餐用的叉子,似乎是无意识地敲打着桌子。
叉子翻转着,随着手的动作,反射出刺眼的银光,在那片黑暗里格外醒目。

注意到自己已经发现了他后,骸没有移开视线。
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恍惚间,淡漠的笑容若隐若现。
调笑的意图昭然若揭。

纲吉咬了咬牙握住手,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他什么也不在乎一般转身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装得够不够成功。
他不知道骸在想些什么。


明明说出那句话的是他,明明说出厌烦了自己的是他,现在却又为何摆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莫不成他真的认为自己……召之即来挥之既去,莫不成真的认为,自己……真的那么喜欢,喜欢他么。
喜欢他……什么的。
不再会是真的了。

鼻子有点酸。
秋天的空气干燥。眼睛只是有些微的干涩疼痛,什么都没有流出来。
这点让纲吉感到略微的庆幸,同时也有点挫败。

没办法抵抗的话,就只能是消失。
这样想着,少年抬手想要推开餐厅的门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什么振动了几下,然后响了起来。
纲吉楞了一下,突然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手机——难听僵硬的初始铃声太过不起眼,在喧杂声里几乎没去了存在,他匆匆从书包的边格里拿了出手机,掀开盖子。

上面的号码让他突然忘记了自己的所在,忘记了骸。微妙而欣喜的心情,漫溢而出。

啊,果然。他笑着低喃。
是他。

“喂,G……”
“午安,纲吉。”

意料之中的恬淡男声,带着柔和从世界的那一端回响起来,像涟漪一般悠然荡开。
像那个夜晚一般让人感到微凉和静。刹那间洗去所有午时的躁闷和俗世的喧哗。

啊,是了,G的声音,像夜晚一样。
找不到形容词的话,就用实物比喻,这样不就好了吗。他轻牵嘴角笑了笑。

那一夜之后纲吉曾很多次回想起他们谈话的内容,回想起G温柔的笑,回响起G的声线。虽然因为时隔不久,还有着很清楚的印象,然而不论怎么回想,那终究是存在在记忆里的。
记忆里的声音如今又重新如此真实地萦绕耳旁。
让人忍不住有种,啊,果然是这样的声音的感觉。
让人突然有种梦想成真的,微妙的幸福感。

“午安,我在等你,G。”他笑着说。
“久等了。”少年掩不住喜悦的语气让那人禁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一个星期了呢,我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惜受了点小伤,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好像轻摆了下手:“上个星期,双手都不怎么能灵活。”

少年吓了一跳:“G……你怎么了?”

“没什么,难得有机会可以和你说话,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个,可以么?”男人温柔地安抚他:“很多人?有些吵。”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08 10:01:00 +0800 CST  

纲吉突然意识到自己仍然处在餐厅里,在这里驻足不动,似乎有点不妥。

“对不起,我马上——”
“——这位同学,请不要堵在门口,可以么。”

听了G的话,他匆匆忙忙想要离开的时候,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了。
他一惊,声音主人的名字在心里猛地浮现,但来不及了,他已经条件反射地转过了头。

是……骸。

骸站在他的身后挽着双手,露出自得高傲的笑,他敞开领口里露出的皮肤白得近乎惨淡。
“你有点碍眼呢。”那人拂了拂额发,做出这样的口形。在满意地看到少年的脸色瞬间由欣喜转向暗淡失色后,又伸手啪地关上了餐厅的门,扬长而去。

玻璃门顺势甩了回来,带来一阵户外萧瑟的风。

骸高挑的身影在秋日格外高的褐蓝色天空下,显得遥不可及。模模糊糊的一片,就像同一张剪影被无数次交叠在一起。

纲吉没有忍住。
或者说,没有再一次成功地装作不在乎。
他无法……他做不到不去看。不去看骸最后一眼。

他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冷。

说不在乎是骗人的,他其实明白。
说没有喜欢也是骗人的。这是事实,

自己曾经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骸。因为骸的存在让图书室不再是一个漆黑的,用来关住寂寞的黑屋子。
曾经他全身心地去喜欢骸这个人。
然而现在,全部变了。

他轻轻拿起手机,说。

“G,我不会再喜欢他了。”
“G,这次,我真的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了。”

“我讨厌他……讨厌。”


7.

即便是生活的核心不再是六道骸,日子依然会延续下去。

纲吉抬头,透过刚刚被擦得透明干净的图书室玻璃,望向并盛的天空。

那里的颜色已经从褐蓝色变成了灰蓝色了,很快地,也许就会褪去所有的色彩,换成冬天朦胧的灰白。
远处的并盛河,反射着鳞鳞的波光,像一条银色的,游过大地的水蛇。


和骸分开的第二个月,和G认识的第二个月又一个星期。

G的电话来得并不频繁,最多一个星期一次。
然而,时间总是持续得很长,话题也仍然是些没有含量的家常里短。

对工作的厌恶,对周遭吵吵嚷嚷同事的抱怨越发多了起来。
什么没时间休假呀,很辛苦什么的,诸如此类的话题,常常一被提起,G就似乎无法停止自己的埋怨了。

确实是很难想象G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满口牢骚,然而,纲吉却觉得有点开心。
他想,正是因为G觉得自己是可以倾诉的人,所以才会选择时不时地来找自己抱怨一番吧。

而其实,抛去实际空洞的话题,光是听G说话的方式,并不完全像是牢骚。他说话时习惯性平缓稳重的语气,使幼稚的话题也显得莫名其妙地成熟。


想要多和G聊聊。这种愿望,越发地强烈。
然而,纲吉并不敢主动打给G。

其实也并不是没有尝试过。
几天前临睡之际,少年在犹豫了十来分钟后,终于试着第一次主动打给了那个人。

接通的声音响了许久,然而并没有人拿起听筒。
G没有接。


[作者:哇我居然停在这么不自然的地方]

(TBC)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08 10:01:00 +0800 CST  
赤瞳姑娘:

TVT嗯专栏以前有但现在因为实在太忙太忙了几乎荒废了
欢迎有空直接来荆的百度空间里坐坐吧..

偶尔地偶尔,会在里面更个图发几句牢骚之类的TWT
http://hi.baidu.com/%E8%F7%BE%A3

流逝姑娘:

都一样的都一样,我都快不敢回学校了TVT
TVT
考试的压力啊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08 14:51:00 +0800 CST  
有阿,一直混那里
(虽然是在潜水)
不过文还是会发的
内个荆年是我没错哦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08 15:42:00 +0800 CST  
啊啊啊啊苏亲!抱!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没认出来,名字差太多了

是不是看到兔窝那文然后认出来了(笑
真有缘分


某现在动身去学校了TVT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08 16:35:00 +0800 CST  
那之后过了几天,G终于又打过来的时候,也完全没有提到那一个电话。
那一日的尝试如同雾气在阳光下蒸发,然后消逝无踪。


纲吉在临睡之际突然想起G说过的那句话。

他说过,他们处于两个世界。
细细想来,G所说的那个“世界”,似乎不仅仅只是指两个人处于不同的国家而已。

似乎还有其他一些什么东西。纲吉想。

G与自己谈话,或许只是想要寻求一个,能够摆脱那个“世界”阴影的短暂片刻而已也说不定。
如果自己任性地开口打破这一个界限,会不会从此那个真实存在于G个人思维中的真实本心,也这么消失无踪不复存活呢。

这么想好自恋。可是又一厢情愿地想要这么想。
明明明白不要多问才是最好的……可是,还是……

他翻了个身从床上站了起来打开卧室的窗,如洗的空气涌入,带着初冬晚秋微薄的冷。
深呼吸,感到那些轻薄的冷涌入胸腔中,然后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还是,想要更了解G一点。
他在心里默默地补完那句话。

但他其实也明白。
就像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把骸的事情告诉G一样,G……也不可能告诉自己另外一个世界的他,到底是谁。

这是两个人都无法打破的界限。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纲吉非常介意的事。

那就是,为什么G的号码会被记在图书室的旧书上。
那是谁写的,什么时候写的,为了什么写呢?

号码的主人明明不在并盛。更甚者,也不在日本。


那个号码会出现在那里,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只能说是不可思议。
或许应该去查查从前的借书记录。纲吉是这么想的。
然而图书室形同虚设,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任何时间和记忆,都像沉淀在书架上那灰薄的尘埃,轻轻一吹也许就会落入遗忘和消失的深渊里去。
但他感到自己无论如何还是想去试试。
是啊,是那个把号码记在那儿的人,让自己和G相遇。与G相识,让自己从最痛苦的一段时光里挣脱了出来。
想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想要感谢他,这样的心情是如此强烈。


找到那个人的唯一方法是查阅借书记录,从那上面或许能找到一些端倪也说不定。
然而寻找过去的借阅记录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果选在放学后的话,回家的时间就会太过偏晚了。

已经没有跟母亲解释的理由了呢。
过去,他偶尔也会晚归,看着奈奈担忧的面容,他能够自然轻松地回答他是和骸在一起所以有些迟。但如今即使是撒谎,他也再不愿意这么说了。

那么就周六去吧。这么想着,少年轻轻掀开手机。白银色的边框透明而亮。

突然想要换铃声了。
换一个独一无二的,代表着G呼唤的旋律。

然而,无论是多么优婉悦耳的曲,似乎也永远不可能比那随后响起的声音更让人醉心。



8.


图书室的门,是现在已经很少见的木制门,漆着一层薄薄的红色,掉落了些许部分。
除了门以外,图书室的桌椅和书架似乎也都是些年代久远的东西,略有些龟裂,弥留着时间的记忆。

纲吉伸手,踮着脚尖抚摩那粗糙的木板,感到指尖有细微的痛感扩散开来。
木门,是具有生命的。夏天的时候,会在丰润的水气里深了颜色。秋冬,则会因为干涩凄冷而耷拉成淡淡的灰白。
如今,冬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纵身轻跃过这一道门,留出了几道模模糊糊的痕迹。

啊,已经冷了呢。少年想,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推开门,吱呀一声后,他慢慢地挪着身子,踱过长长的回廊走到内室。


温暖许多的内室存放整齐密集的书,它们满满地拥挤在木架上,如同泛黄的老照片一般堆积,默默地揣着过去的时光。
然而并不会有人带着追寻过去的念头来翻阅这些书本,他们记载着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的过去。


层层高耸的书架遮掩了视线,放眼望去,只有灰尘和纸页不断重叠。
借书记录像似乎在更后面一排,纲吉脱下外套挂好,捂住鼻子,然后向后走去。

越往后去越是杂乱,纲吉平日里清理的地方,只有偏前排的地方而已。

所以,他并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那个人。
遇到骸。

纲吉是在最后一排架子前的书桌上,看到他的。
那时他折着步子绕过前一个架子,刚刚探首张望,就被吓了一跳。

他看到睡着了的骸。
那熟悉的身影轮廓深刻得不可思议。

少年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带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心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猛烈地跃动了起来。
用很快的频率。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

同样的人。
一切都那么相象。

然而却已经不是同一个季节了。

春天过去了那么久,冬天不远了。
大地已经渐渐地冷却下来,就快要在雪的漫天簇拥下僵硬了身体了。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11 09:40:00 +0800 CST  
那一刻他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骸的那个瞬间。

那个瞬间,那个趴在这里枕着书,为夕阳昏沉的光辉所笼罩的骸。
那个时候的他把头埋在双臂里,露出半个侧脸,头发有点乱,神秘而美丽的双眼隐藏在发间。

那个时候的他虽曾犹豫片刻,但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去接近他了。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无法……去唤醒他。无法,去接近他。
甚至只想要逃开,在他醒来之前。

纲吉又退了几步,手碰到了挂在墙上的外套。温暖的布料皮毛下五指仍然有点颤抖。
就这么离开好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少年转过身,轻轻推开挡在前方的椅子,探出右脚准备踩地。

“我不是第一次见你,那天在这里。”谁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扶着椅子,差一点被绊倒在地。挣扎着站好后,还是忍不住回过了头。
夕阳的光茫像流水一样,刺穿破玻璃涌入室内,在地上蔓延开来,厚厚的一层辉彩。
纲吉踩在夕阳的颜色上,无意识地看着骸睡乱的头发。

原来骸从刚刚就已经醒了,只是没有抬起头,仍然保持着熟睡的姿势而已。
他将刚刚露出的小半侧脸也掩进了双臂之中,轻佻浮荡的声音有些低闷地传出,在图书室里轻而有力地回响。

“我第一次见到你,不在学校。而是一个初春的夜晚。”
“那个夜晚很漂亮,街角的路灯坏了灯光一闪一闪地抖动着,衬着云雾间隐隐约约的星光,瞬间即逝的黑暗与光亮交织。“
“那天你一个人远远地在四下无人的街上回荡着。然后我在无意识间看到你了,看到你一个人带着很寂寞的表情在漫天星光下徘徊。”

“那时我想,呀,又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孤单家伙。“

“然而当你走近的时候,我注意到你的表情,你的表情看起来是这么地习以为常理所当然。”

“很可笑对不对,我在那个时候就突然觉得这个家伙挺漂亮的。”
“然后就开始靠近,抱着这家伙不可能如此耀眼的念头。”

骸突然轻笑了起来,抬头,他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摄惑人心。
悉悉簌簌的衣巾摩擦声和椅子被推动声音一并响起。

骸站了起来。然后,缓缓向少年走近。

心里的警钟突然敲起来了。

可是,动不了。
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只要被他看着凝视着捕获着,就会完全,无法动弹。

“果然不出所料,接近了之后便觉得,呵,这家伙也不过如此。”
“平淡无奇。”

骸的手指触上了他的脸颊,冰冷修长,像蛇的身体一般在右颊上摩裟。

“你知道么,我从一开始就抱着否定的态度去接近你,说不定只是嫉妒而已。”
“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不然,为什么会在分开之后又觉得你依然那么吸引我呢?”

“亲爱的纲吉。”



纲吉用力地眨了眨眼。
长久地在昏暗的光线下盯着一个方向看,让人恍惚间有点昏昏欲睡。
视线里的整个世界都像钟摆一样回回荡荡,像一场醒不来的梦。

突然觉得有点悲哀,自己这个人。
突然有一点愤怒,对骸也罢,对自己也罢。

原来持续煎熬了自己那么那么久的孤独,不过是他人眼里充当艺术品的摆设而已。
看着或许有趣,然而换给其他人,却不会有谁真的愿意接受。
那么,如果不再是一个人了,自己在他人眼里,就完全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是这样么。



醒过来吧。他咬住下唇,痛感传来。
然后,挥开骸的手,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去。

或许在过去,自己会选择回到骸的身边,因为已经不想要再一个人了,因为已经受够了一个人了。
可现在他不是孤身一人。

G在啊。G在。
有G就够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同志们破万字了呀破万字了,求回贴求动力TTVTT

路还漫漫呢漫漫TWT





苏亲: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你指的到底是哪篇文哪个专栏啊TTVTT(砸死)

      到底是哪篇呢?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11 09:40:00 +0800 CST  
苏亲:

好..好吧偶等着TTVTT
主CP其实也不能说是G27啦...

嗯..不能剧透不能剧透.

赤瞳亲:

三角会面啊,这个嘛..

啊不行..不能剧透不而剧透


(被两人联合扇飞)


铺了这么久的垫我都快累死了
哦哦哦哦快让我写高潮部分!!(真的有所谓高潮吗)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11 10:02:00 +0800 CST  
大家好我不是来更新的(砸死)

估计结局什么晚上或明早就可以放出了
晚上肯定会再更一次,现在晚上的部分已经写好了,不过现在没润色不敢放= =

= =我来只是...
关机前稍微顶一下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11 15:43:00 +0800 CST  
9.


冲动地从图书室一路跑出来,突然不想回家,于是又到处走了走,有点太累了。
纲吉拢了拢外套,有些迭迭撞撞地沿着家门前的最后一段小路缓缓走着。
远远地,可以看到家里的灯已经点了起来,微弱却又明亮的温暖光线,在并盛丛丛的灯光中并不那么显眼,可是却又最熟悉不过,最令人安心不过。

门开着,奈奈的身影在日光灯的笼罩下立于门前。
并不高大的影子被沿路灯光扯得长而细。

她在等自己呢。
那是在自己小时候太晚回家时,母亲常做的事。

她总是一如昔往地站在那回家之路的尽头,双手自然而然地交叠在身前。远远的顾盼自己的身影。


确实,很晚了呢。
夜色已经降下许久了。
明明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还特地选了周六的。然而还是拖了这么晚。

纲吉有些内疚,他远远地冲着奈奈挥了挥手,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路小跑回了门口。

奈奈看着他匆忙跌撞的动作露出温暖放松的笑容,上前轻轻地替他整理了下乱了的衣服领。
“……纲吉,很晚了呢?不是说只去图书室看看的么?……妈妈很担心哟?”

“啊……对不起,遇到了骸多聊了几句。”
这并不是假话——明明并不想再提到骸的,然而母亲喜欢他,为了能让她安心这样的理由,自己还是又一次忍不住提到骸了。
他们的关系现在不过如此而已。
少年这么想着突然有想要自嘲的冲动。

但听了他回答后的奈奈似乎没有丝毫的怀疑,反而松了口气一般笑了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骸么,这样就好。不过纲吉啊,你忘记带…手机了呢。”
“呃?!”纲吉下意识地摸了下口袋,那里什么都没有。果然忘记带了。

“联系不到……我有点担心你……所以……”奈奈看着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妈妈?”

“不……没什么。”奈奈的眼神黯了黯低下头,最终还是忍不住地抬起头:“纲吉……你,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呃?”他讶异地抬起头,然而母亲凝视着他的双眼里却有着掩藏不了的担忧。

他记得他第一次看到奈奈这样的表情是在幼儿园,郊游时被大点的孩子排斥,为了躲避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和依据的斥骂,五岁的他一个人跑出集合地然后迷失在并盛的后山里。
太阳落山之时,奈奈才终于在老师的帮助下找到了灰头土脸的他。

她的眼里是盈眶的泪水。紧紧抱着自己的双手轻轻颤抖。
那副模样即使是在四五岁孩子的眼里,也显得如此脆弱娇小。

即便没有父亲,他也还有母亲。
这世上,真正真心地爱着他,为他担忧的,大概也只有她吧。
他不知道奈奈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他,但是他明白也许有什么事真的让她担心了吧。

“我没事哦,妈妈,我没事。”

他希望在那一瞬间他给奈奈的笑容是温暖而自然的。
即便那时他其实真的笑不出来。


10.

不长的周末很快过去了。
周一上午的课程结束之后,纲吉收好东西后便径直走上了回家的路。

到了门口按下门铃后,他便俯下了身子去解鞋带。门很快咔一声开了,脚步声传了过来,淡淡的阴影覆盖了阳光。

“我回来了,妈妈,能不能帮我接一下书包?我先脱下鞋。”他笑着说。

“欢迎回来。”伴随着回答声,他的书包被接了过去。

然而回答他的,并不是奈奈温暖柔和的声音。
是别人。

纲吉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视线还未定格,那人的手便遮住了他的眼睛。

五指密闭,遮住了所有光线。周围的空气荡漾着那个人身上特有的气息。
熟悉的声音和带着淡淡笑意的语调伴随着双目瞬间的黑暗响起,刻骨般清晰。

“我可不希望你一看到我就是那样苦恼惊讶的表情哦,纲吉。”
“你换上笑容我就把手拿开,怎么样?”

意识到是谁后,纲吉突然有点脱力,然后很快地感到莫名的愤怒。他挥开了那个人手后抢过书包,踢开鞋子后头也不回地向里面走去。

“呀,真冷淡呢。这可不像你。”轻快的脚步跟随身后,哒哒地敲击在木地板上,有节奏地响着。

纲吉停下脚步后转过身,对着那人高挑清瘦的身影瞪了一眼。
“不然要怎么样才是我呢?我怎么样,和你并没有关系吧。”
“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骸看着他不回答,眉间眼里都是笑意,带着不留痕迹的温柔。他趁着少年一不留神,在他额上用力地点了下然后轻笑出声。
“呵,真是可爱,气急败坏的纲吉。”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11 22:02:00 +0800 CST  
“——你!”
纲吉条件反射地捂住额头。

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明白到底要如何面对骸了。
应该以怎么样的表情,怎么样的心情。
是要像以前那样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呢,还是要冷漠地忽视他,又或者要顺从自己的冲动,把愤怒全部宣泄出来?

骸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有……有什么意图?

他……无法从骸风清云淡却又来得莫名其妙的笑容里找到什么倪端。
他仍旧不认识骸。

“啊呀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急急忙忙跑来的奈奈打破了沉默微妙的平衡。

“啊,估计是因为纲吉君看到我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呢,对不对啊手忙脚乱的纲吉君?”
回答了她的骸笑着向少年抛了个媚眼,笑得坦然自若。
无法否认的纲吉只能轻轻地点点头。

奈奈松了口气系好乱了的围巾,不知为何似有些勉强地冲着纲吉笑了笑:“很吃惊对不对?我在…呃,路上遇到了骸,顺便让他来家里吃顿饭,毕竟他好久没有来了。”

原来是这样。纲吉轻轻皱皱眉。奈奈果然一如既往地很喜欢骸。
而这点在餐桌上越发地明显,奈奈夹菜加饭的动作,无一不泄露了她对骸这个人的喜爱。

纲吉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眼前这微妙的景象。

或许一开始就直接跟奈奈说明白,还比较好也说不定。
看着她对于骸的到来是那么开心,反而觉得以后真相暴露了,会很残忍。
毕竟在她心目里,骸……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吧。

对于她对于当时的他自己来说,都是那么弥足珍贵。

但那毕竟是过去了。
现在面对这平和安宁的景象,他却只觉得有点厌烦。
如果是G就好了。他在心里默默地念道。

如果是G坐在这里就好了。想要听G的声音,想要和G交谈。

仿佛要回映他的希望一般,手机悦耳的铃声响起。
那是纲吉最喜欢的乐曲,那首曲子,有着如同夜晚般空灵动听的旋律。

纲吉楞了一楞,从口袋里拿起它奔跑上楼。

忘记了身后的骸和奈奈。
没有看见他们的表情各异。


楼主 梓荊  发布于 2010-06-11 22:02:00 +0800 CST  

楼主:梓荊

字数:33192

发表时间:2010-06-07 07: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11 15:18:29 +0800 CST

评论数:13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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