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是坑】《质量效应：连锁反应》（蓝光结局同人）
2188年12月12日 14:34（当地时间）
阿比恩之冠 特雷比亚恒星系 帕勒文 西普里汀
派遣到“欧米伽”的“秘影”特圝务连同盖拉斯一起撤回了帕勒文。一些在人类特种兵袭圝击中阵亡的“秘影”特工的尸体被搬了回来，突锐高层对此感到惋惜，但他们更在意的是活着回来的人。
一个被特级保护回来的人在抵达帕勒文后直接住进了位于西普里汀郊外的高层医院。“秘影”特圝务们继续为他提圝供保护，同时大君直接来看望他。
“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很高兴，贝尼。”
维克托斯坐在柯拉尼的对面望着这个年轻人说。后者身上的伤尽管已经被由专圝业医师进行了处理，但仍看得出这个人的疲惫和沮丧。他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最后选择沉默。
这位外事调圝查团的领圝袖平时一般是读着别人的心理报告，并以此决定别人的命运，然而现在他不得不让别人读他的心理报告，并决定他的命运。
维克托斯不可能让柯拉尼立即回归岗位，因为柯拉尼被绑圝架了——这不完全是他的责任，却依然有自身的因素，所以他依然会受到怀疑和调圝查，就像其他犯圝下错误的高圝官一样。
“您的状况怎么样了？”
柯拉尼终于如此问道，而维克托斯理解他不是在问自己本人的状况，而是在问有关他权力和地位的状况。
“这些现在还不用你担心。你只要好好修养就好……你现在还不能回到岗位上……还不行。”
柯拉尼已经把他的遭遇告诉了来提问的人，那些他曾经的部下。他们对他依然恭敬，但不再听从他的命令。柯拉尼的副手们会把报告整理出来，但不会将其完全当真，因为他被绑圝架了，而且可能遭受了拷圝问……尽管他否认这一点……
“我知道这很难让你接受，但这是程序，你必须履行，你知道，换了别人也一样。”
维克托斯把手放在柯拉尼的肩上安慰他，但柯拉尼并没有看他的手，而是盯着他的脸，继续说：“您需要我去对付那些人……”
他口圝中的“那些人”便是以科罗林托为首的激进鹰派。维克托斯听后并未改变表情，而是淡淡地说：“我会妥善处理的，你不用太在意那些已经失势的人……”
这是谎圝言。
在突锐领空同时发生针对大君和特圝务部门高圝官的刺杀和绑圝架事圝件后，突锐帝圝国必须进入次高等级的紧急应对状态，正如阿莎丽人的一支舰队在半途星簇被毁灭后所作出的反应一样。这样一来，原先科罗林托从防务总长位置上退休的安排就告吹了。在事情稳定下来之前，在内部清理反圝对圝派的做法是不得圝人圝心的。
然而维克托斯打心眼里知道这种所谓的力求稳定的努力会适得其反——科罗林托本来快要完蛋了，却他却被那个刺客的疯狂行动挽救了。科罗林托在柯拉尼被救回来之前在一次会圝议上大声要求对界神星系采取行动，而他几乎赢得了那次投票，原因在于有人泄圝露了维克托斯的调圝查进度。
柯拉尼曾经控圝制了外事调圝查团，但是一旦他离开了，反圝对圝派的力量就发生了反弹。柯拉尼虽然能力过人，但毕竟太年轻。某些资历比他老但职位反倒不如他的人一直敢怒不敢言，而其中有些人是站在科罗林托那边的。维克托斯知道这一点，但他没办法动手解决问题，就算是现在柯拉尼回来了也不行。
不过，维克托斯依然可以从柯拉尼这里寻得帮助。他知道，如果这个年轻人够聪明，他说给其他人听的报告就未必是他所知道的全部。
“‘魔镜’是谁？”
“我不知道。”柯拉尼直视着维克托斯的双眼说，“他把我关在箱子里……一直关在那个箱子里……有时他会跟我单方面地谈话，说的内容无非是一些”
这是那些来向柯拉尼提问的人已经从他口圝中得知了的事实——那些人来问的只是柯拉尼所经历的客观事实。正如维克托斯所说，这是程序，但大君来询问的是柯拉尼的想法，毕竟他相信这个自己寄予厚望的年轻人不会那么听天由命。
“那家伙是个反社圝会人格者……”
柯拉尼进一步说——
“……他认为人分多面，就像光照进三棱镜里会分散出的多个光谱一样。每个面孔都有相应要用到的场合和对象。而‘魔镜’认为这是没有必要的。他更喜欢所有人都用一般临死前才会表现出来的那最真圝实的一面来生活行圝事……”
盖拉斯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写了自己角度的报告，奈芮也写了类似的东西，但两人上交的内容都不如柯拉尼给出的信息多。
按照柯拉尼的想法，“魔镜”是个看上去多话，张扬，不知隐藏的人，但实际上他非常能把握分寸。“魔镜”的疯言疯语从很多精神病患者的口圝中都能找到类似的模板，并不具备特别的独有性，而他本人的信息他几乎一点都没有透露圝出来。
不过总体上，他在柯拉尼眼中，依然是个精神病人。至少以这个人造成的破圝坏，他的意识和沈村确实称得上疯狂。
“以你的看法，这家伙想干什么？我不是问他的理念，而是具体的意图……”
柯拉尼停了一下，才回答：“他想颠圝覆现有的银河秩序。”
“……”
这个狂人一样的理想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维克托斯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妄想。
收割者的入侵已经严重削弱了神堡联圝盟的势力，因此“欧米伽”上的埃莉娅才能获得比过去更大的话语权，甚至把手伸到了神堡上。这个千年以前建立的体圝系有多脆弱，维克托斯在自己母星首府的会圝议室里就已经亲身圝体会到了——突锐帝圝国本身就有打破这个体圝系的能力和理由。
“你觉得他为什么不拷圝问你？”
这个问题戳到了柯拉尼的痛处——他自己的分析指出了“魔镜”可能的目的，但他也并不知道为什么“魔镜”不直接从他嘴里获取情报，哪怕这样明明更有利于他达成那个总的目的。
“我不知道。”
“……”
两人陷入沉默，直到维克托斯的万用工具收到了一条消息。这条消息来自柯拉尼本该掌管的部门，是负责处理证据的小组发来的。
“你们有什么发现？”
维克托斯离开柯拉尼的病房后问道，但他得到的回答令他很费解。
“大君阁下，我想我们得到的证据可能是搞错了……”
“什么意思？”
“魔镜”被盖拉斯击败后就被短暂地在魔爪帮的领地监圝禁了一段时间，他的面具是反扫描的，而且拿下来可能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但“秘影”的人已经提取了他的外皮屑、甲壳碎片和血样。虽然有和不明人类部圝队交战造成的混乱，但这些样本都被带了回来。
“……大君，我们拿到的所有样品，都是来自于盖拉斯·瓦卡利安的。”
“什么？”维克托斯听后觉得莫名其妙，“你们没有搞错么？”
“大君，我们对比了‘秘影’带回的样本，但从外皮组圝织到血样，在数据库里相匹配的全部只有瓦卡利安先生的存档资料……这种巧合错误发生的几率是0……我们怀疑，那些样本是被人掉包了……”
<这是某种玩笑么？>
维克托斯想起来，报告里已经提到了“魔镜”的趁乱逃跑——他早就为自己想好了退路。那些雇圝佣他来杀自己的人为了避免秘密泄圝露而派出了精锐武圝装部圝队和“秘影”交战，“魔镜”杀掉了看圝守他的“秘影”之后就逃掉了，但他到底干了些什么没人知道——设施的电力断路后监控系统也跟着停摆了。
于是维克托斯在下令“再测试一遍！”之后就立即联络奈芮，询问她具体是谁看圝守那些样本，又是谁运输的，而奈芮给出的答圝案让他心一凉——
“……N-158负责照看那些样本，但是我们的人手捉襟见肘……您应该记得我在报告里提到过我们所有人都去和魔爪帮的人一同抵圝抗入侵者了……”
“所以谁都有可能对那些样本做手脚……”
“是……是的。”
奈芮很不安地承认道。尽管维克托斯没有说明负责证据鉴识的人发现了什么，但奈芮已经察觉到自己的人可能有严重的失职。
“我知道了，我希望在晚上召开一次会圝议，我会到场……”
“知道了，大君。”
结束通讯之后，维克托斯抬头看向了走廊里的电视屏幕——一名身处星舰内部的人类族女性记者正用严肃的表情对着镜头说些什么。
“……星联海军已经突破了民间非法军事组圝织‘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太空防线，正展开针对巴塔瑞第一共圝和国领地艾斯巴特的空降作战……根据最新消息，星联海军陆圝战队第2师将会承担攻坚任务……’
维克托斯不认识那名记者，只是隐约记得她似乎曾在“诺曼底”号上作为特约记者驻扎过，但他知道她所报道的消息。如果说这家媒体没有刻意混淆或者搞错什么的话，她所描述的事情恐怕在几小时之前就已经发生了……
——————
2188年12月12日 11:35（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艾斯巴特 北普拉卡德上空
由两艘新式无畏舰组成的防线被瓦解之后，人类海军就成功驱散了“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在艾斯巴特附近的太空防卫力量，但直到那时，已经降落并驻扎在艾斯巴特表面的侵略部圝队并没有受到打击。
星联舰队可以进行轨道轰炸，但大部分的敌人都缩在城市里，也就是第一共圝和国平民的聚居地。消灭这些名为民兵实为第二共圝和国正规军的任务必须由星联的陆圝战队员来完成。
然而，从尼克·多纳休的角度来看，发生在太空中的那场战斗似乎对影响战局一点效果也没有——从地面上朝他们射来的火力比作为旁观者见证的太空战猛烈多了。
阿比恩之冠 特雷比亚恒星系 帕勒文 西普里汀
派遣到“欧米伽”的“秘影”特圝务连同盖拉斯一起撤回了帕勒文。一些在人类特种兵袭圝击中阵亡的“秘影”特工的尸体被搬了回来，突锐高层对此感到惋惜，但他们更在意的是活着回来的人。
一个被特级保护回来的人在抵达帕勒文后直接住进了位于西普里汀郊外的高层医院。“秘影”特圝务们继续为他提圝供保护，同时大君直接来看望他。
“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很高兴，贝尼。”
维克托斯坐在柯拉尼的对面望着这个年轻人说。后者身上的伤尽管已经被由专圝业医师进行了处理，但仍看得出这个人的疲惫和沮丧。他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最后选择沉默。
这位外事调圝查团的领圝袖平时一般是读着别人的心理报告，并以此决定别人的命运，然而现在他不得不让别人读他的心理报告，并决定他的命运。
维克托斯不可能让柯拉尼立即回归岗位，因为柯拉尼被绑圝架了——这不完全是他的责任，却依然有自身的因素，所以他依然会受到怀疑和调圝查，就像其他犯圝下错误的高圝官一样。
“您的状况怎么样了？”
柯拉尼终于如此问道，而维克托斯理解他不是在问自己本人的状况，而是在问有关他权力和地位的状况。
“这些现在还不用你担心。你只要好好修养就好……你现在还不能回到岗位上……还不行。”
柯拉尼已经把他的遭遇告诉了来提问的人，那些他曾经的部下。他们对他依然恭敬，但不再听从他的命令。柯拉尼的副手们会把报告整理出来，但不会将其完全当真，因为他被绑圝架了，而且可能遭受了拷圝问……尽管他否认这一点……
“我知道这很难让你接受，但这是程序，你必须履行，你知道，换了别人也一样。”
维克托斯把手放在柯拉尼的肩上安慰他，但柯拉尼并没有看他的手，而是盯着他的脸，继续说：“您需要我去对付那些人……”
他口圝中的“那些人”便是以科罗林托为首的激进鹰派。维克托斯听后并未改变表情，而是淡淡地说：“我会妥善处理的，你不用太在意那些已经失势的人……”
这是谎圝言。
在突锐领空同时发生针对大君和特圝务部门高圝官的刺杀和绑圝架事圝件后，突锐帝圝国必须进入次高等级的紧急应对状态，正如阿莎丽人的一支舰队在半途星簇被毁灭后所作出的反应一样。这样一来，原先科罗林托从防务总长位置上退休的安排就告吹了。在事情稳定下来之前，在内部清理反圝对圝派的做法是不得圝人圝心的。
然而维克托斯打心眼里知道这种所谓的力求稳定的努力会适得其反——科罗林托本来快要完蛋了，却他却被那个刺客的疯狂行动挽救了。科罗林托在柯拉尼被救回来之前在一次会圝议上大声要求对界神星系采取行动，而他几乎赢得了那次投票，原因在于有人泄圝露了维克托斯的调圝查进度。
柯拉尼曾经控圝制了外事调圝查团，但是一旦他离开了，反圝对圝派的力量就发生了反弹。柯拉尼虽然能力过人，但毕竟太年轻。某些资历比他老但职位反倒不如他的人一直敢怒不敢言，而其中有些人是站在科罗林托那边的。维克托斯知道这一点，但他没办法动手解决问题，就算是现在柯拉尼回来了也不行。
不过，维克托斯依然可以从柯拉尼这里寻得帮助。他知道，如果这个年轻人够聪明，他说给其他人听的报告就未必是他所知道的全部。
“‘魔镜’是谁？”
“我不知道。”柯拉尼直视着维克托斯的双眼说，“他把我关在箱子里……一直关在那个箱子里……有时他会跟我单方面地谈话，说的内容无非是一些”
这是那些来向柯拉尼提问的人已经从他口圝中得知了的事实——那些人来问的只是柯拉尼所经历的客观事实。正如维克托斯所说，这是程序，但大君来询问的是柯拉尼的想法，毕竟他相信这个自己寄予厚望的年轻人不会那么听天由命。
“那家伙是个反社圝会人格者……”
柯拉尼进一步说——
“……他认为人分多面，就像光照进三棱镜里会分散出的多个光谱一样。每个面孔都有相应要用到的场合和对象。而‘魔镜’认为这是没有必要的。他更喜欢所有人都用一般临死前才会表现出来的那最真圝实的一面来生活行圝事……”
盖拉斯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写了自己角度的报告，奈芮也写了类似的东西，但两人上交的内容都不如柯拉尼给出的信息多。
按照柯拉尼的想法，“魔镜”是个看上去多话，张扬，不知隐藏的人，但实际上他非常能把握分寸。“魔镜”的疯言疯语从很多精神病患者的口圝中都能找到类似的模板，并不具备特别的独有性，而他本人的信息他几乎一点都没有透露圝出来。
不过总体上，他在柯拉尼眼中，依然是个精神病人。至少以这个人造成的破圝坏，他的意识和沈村确实称得上疯狂。
“以你的看法，这家伙想干什么？我不是问他的理念，而是具体的意图……”
柯拉尼停了一下，才回答：“他想颠圝覆现有的银河秩序。”
“……”
这个狂人一样的理想很可怕，但更可怕的是，维克托斯知道，这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妄想。
收割者的入侵已经严重削弱了神堡联圝盟的势力，因此“欧米伽”上的埃莉娅才能获得比过去更大的话语权，甚至把手伸到了神堡上。这个千年以前建立的体圝系有多脆弱，维克托斯在自己母星首府的会圝议室里就已经亲身圝体会到了——突锐帝圝国本身就有打破这个体圝系的能力和理由。
“你觉得他为什么不拷圝问你？”
这个问题戳到了柯拉尼的痛处——他自己的分析指出了“魔镜”可能的目的，但他也并不知道为什么“魔镜”不直接从他嘴里获取情报，哪怕这样明明更有利于他达成那个总的目的。
“我不知道。”
“……”
两人陷入沉默，直到维克托斯的万用工具收到了一条消息。这条消息来自柯拉尼本该掌管的部门，是负责处理证据的小组发来的。
“你们有什么发现？”
维克托斯离开柯拉尼的病房后问道，但他得到的回答令他很费解。
“大君阁下，我想我们得到的证据可能是搞错了……”
“什么意思？”
“魔镜”被盖拉斯击败后就被短暂地在魔爪帮的领地监圝禁了一段时间，他的面具是反扫描的，而且拿下来可能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但“秘影”的人已经提取了他的外皮屑、甲壳碎片和血样。虽然有和不明人类部圝队交战造成的混乱，但这些样本都被带了回来。
“……大君，我们拿到的所有样品，都是来自于盖拉斯·瓦卡利安的。”
“什么？”维克托斯听后觉得莫名其妙，“你们没有搞错么？”
“大君，我们对比了‘秘影’带回的样本，但从外皮组圝织到血样，在数据库里相匹配的全部只有瓦卡利安先生的存档资料……这种巧合错误发生的几率是0……我们怀疑，那些样本是被人掉包了……”
<这是某种玩笑么？>
维克托斯想起来，报告里已经提到了“魔镜”的趁乱逃跑——他早就为自己想好了退路。那些雇圝佣他来杀自己的人为了避免秘密泄圝露而派出了精锐武圝装部圝队和“秘影”交战，“魔镜”杀掉了看圝守他的“秘影”之后就逃掉了，但他到底干了些什么没人知道——设施的电力断路后监控系统也跟着停摆了。
于是维克托斯在下令“再测试一遍！”之后就立即联络奈芮，询问她具体是谁看圝守那些样本，又是谁运输的，而奈芮给出的答圝案让他心一凉——
“……N-158负责照看那些样本，但是我们的人手捉襟见肘……您应该记得我在报告里提到过我们所有人都去和魔爪帮的人一同抵圝抗入侵者了……”
“所以谁都有可能对那些样本做手脚……”
“是……是的。”
奈芮很不安地承认道。尽管维克托斯没有说明负责证据鉴识的人发现了什么，但奈芮已经察觉到自己的人可能有严重的失职。
“我知道了，我希望在晚上召开一次会圝议，我会到场……”
“知道了，大君。”
结束通讯之后，维克托斯抬头看向了走廊里的电视屏幕——一名身处星舰内部的人类族女性记者正用严肃的表情对着镜头说些什么。
“……星联海军已经突破了民间非法军事组圝织‘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太空防线，正展开针对巴塔瑞第一共圝和国领地艾斯巴特的空降作战……根据最新消息，星联海军陆圝战队第2师将会承担攻坚任务……’
维克托斯不认识那名记者，只是隐约记得她似乎曾在“诺曼底”号上作为特约记者驻扎过，但他知道她所报道的消息。如果说这家媒体没有刻意混淆或者搞错什么的话，她所描述的事情恐怕在几小时之前就已经发生了……
——————
2188年12月12日 11:35（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艾斯巴特 北普拉卡德上空
由两艘新式无畏舰组成的防线被瓦解之后，人类海军就成功驱散了“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在艾斯巴特附近的太空防卫力量，但直到那时，已经降落并驻扎在艾斯巴特表面的侵略部圝队并没有受到打击。
星联舰队可以进行轨道轰炸，但大部分的敌人都缩在城市里，也就是第一共圝和国平民的聚居地。消灭这些名为民兵实为第二共圝和国正规军的任务必须由星联的陆圝战队员来完成。
然而，从尼克·多纳休的角度来看，发生在太空中的那场战斗似乎对影响战局一点效果也没有——从地面上朝他们射来的火力比作为旁观者见证的太空战猛烈多了。
执行空降作战的道具是由以飞航母舰为主的大型星舰携带的空降舱、穿梭机、运兵船，加上有运载和突防能力的护卫舰。这些单位负责将陆圝战队员们送到地面，而其中最不安全的是空降舱和穿梭机。
如同旧时代太空船返回舱一样的空降舱的优点在于目标极小而且速度极快，非常适合作为一次性空降作战的道具，但是当第一批海军陆圝战队冲入大气层之后，从城市里却升起了猛烈的对空火力。
“这帮家伙怎么也不肯放弃么……？！”
塔司克对那些所谓“民兵”的愤怒又上升了一格——占领艾斯巴特的卡杉军圝队在失去制宇权之后就把绝大部分单位收拢进了城市里，似乎妄图以此目的避免受到太多的轨道轰炸。他们的这个选择是对的，星联确实不能对还在城里的平民下手，然而塔司克没有料到的是，在那些“民兵”占领北普拉卡德的短时间里，他们就建立了一个完整的防空体圝系。
由于担心敌方重新纠集力量在太空中进行反击，星联在发动空降作战前没有足够的时间对地表进行轨道侦察，何况现代文明种圝族的大城市所能散发出的海量情报数据对于大多数传感器来说根本是噩梦。星联实际上是先放出了一波载有无人作战单位的诱饵舱，而他们只受到了很弱的对空火力打击就降到了地面，所以星联判断敌人没有很强的防空能力。
然而等第一波有人空降部圝队进入大气层时，整个北普拉卡德却像是爆圝炸了一样，从下往上射圝出无数的磁动加速弹、飞弹和干扰诱饵——在星联进入这个星系前布置好的火力点从高楼大厦的侧面被平台推出来，从外城区展开外壳的房子里面冒出来，从供高速货运列车走的隧道里开出来……星联的穿梭机飞行员和空降舱里的陆圝战队员惊恐地发现他们在半空中瞬间被火网裹圝住，还未降到地面就被打得晕头转向。
当那些火力点一个个暴圝露圝出来之后，塔司克立即命令轨道上的防空压圝制部圝队开火，但问题在于，星联在之前根据城区规划和扫描结果划定了平民可能集中或稀疏的区域，而最凶猛的敌方火力点几乎全都在被标记成蓝色的平民集中区。为了避免连带伤害，星联只能用护卫舰之类的小型单位对这些地方进行范围小而精确的轨道轰炸。这就耽误了时间，让更多空降部圝队处于危险之中。
尼克是随第三波空降部圝队出发的。他和他的同学们被分散着编入后卫支援单位里，坐在相对安全的运兵船或护卫舰里。轮到他们出发的时候，整个空降作战已经持续了10分钟，“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对空火力被削弱了60%以上，第一批降到地面的星联陆圝战部圝队也蒙受了严重的损失——他们缺乏重装备，却要和从民用建筑里开出来的敌方装甲车、坦圝克对抗。这些人可以召唤轨道上的友军护卫舰对敌军内的硬茬子进行轰炸，可敌人非常巧妙地在这个时间点，在城里进行了全频段通讯干扰，似乎是铁了心要将人类的矛头挫钝。
不过随着阻力的降低，人类的星舰可以更加靠近艾斯巴特的表面，为地面部圝队提圝供火力支援。在反收割战争之前就研制成功的“布列斯特”级战列巡洋舰被作为
尼克出发时，干扰已经被“三十万圝人的复仇”自行撤除掉了，仿佛他们已经达到了震撼第一波人类部圝队的目的，而现在自己也需要灵活调度一样。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卡杉派的军圝队已经陷入了颓势或者混乱。
星联认为，敌人似乎是猜到了星联的第一波空降部圝队会完全或者大部分由无人单位组成，威胁度不如真正的有人部圝队，所以才会故意放它们落到地面，隐藏实力，等第二波空降单位进入大气层再攻击。星联不知道这则情报其实是阿莎丽人透露给卡杉的，而且星联也不知道在第二波部圝队降下时暴圝露圝出来的对空火力点并不是卡杉之前所试图隐藏的全部。
在北普拉卡德的中部区域有一片湖。在星联的第二波载人空降部圝队出发并落到地面后，这片湖依然很平静，可是尼克在护卫舰的飞行甲板待命时，那片湖的底部却冒出来一样东西+
“轰——！”
当一块10千克的炮弹被质量效应场减重，然后被末端露圝出圝水面的50米长的磁力加速系统推动时，它已经震动了空气并发出声音，但在它尾巴后面留下大一圈的水波涟漪，朝天空飞去的时候，那呼啸声从地面听起来十分恐怖。
当然，看着它飞来的星联巡洋舰船员会觉得更加恐怖。
“敌方大型……！”
这话没说完，那艘被大型轨道加速炮瞄准的战列巡洋舰就被弹丸击中了船首——它在大气层之内爆出的火光不比太空中耀眼，却猛烈许多，如同这一级巡洋舰的首舰“布列斯特”号在地球大气圈内的处圝女战那样，在收割者的金属射流前爆圝炸。
而且，这艘巡洋舰在结构瓦解时散出的一块残骸拖着烈火朝下方的登陆部圝队飞了过来。
“回避！”
护卫舰的雷达系统注意到了那块碎片，并根据避险机制和舵手一起回避了那可怕的金属块，可这个预料外的规避动作却让护卫舰撞上了一颗从地面射来的干扰鱼雷，护盾为此失效了。
“我们失去了护盾！”
“天呐……”
接下来不知是因为运气问题，还是敌人确实注意到了这艘护卫舰暴圝露圝出的弱点，更为猛烈的对空火力集中到了这艘星联护卫舰上。船的首部先被一颗弹丸割出一道很深的伤口，然后右侧引擎组被一颗接近爆圝炸的飞弹破圝坏。尼克能感受到那令他胆战心惊的摇晃——他在反收割战争中经历过类似的但并没有这么凶险的情景。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一个比收割者控圝制的战区更可怕的地方。
“我们得让那些陆圝战队员们登机！快！”
这艘护卫舰本来是打算在一个已经被先期登陆部圝队控圝制的安全的空降区着陆，但突然冒出来的新火力点把它和它所在的空降波次给扰乱圝了。副舰长用广播发布命令让“乘客”们尽快钻进穿梭机里，以备不测。
“快点快点快点！”
威尔站在穿梭机侧门口，指挥其他人钻进去，而等他自己钻进去，舱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不测确实发生了——
“轰——！”
也许是一发霰炮弹，又也许是好几颗飞弹……护卫舰的飞行甲板被撕圝开了一个大洞。库巴·瓦弗斯中尉的那架穿梭机从轨道上被弹了出去，但幸好没有撞到任何东西，反而掉出了和大气接圝触的洞圝口，而尼克所搭乘的穿梭机直接起飞了。
通圝过模拟舷窗，尼克能看到自己之前所在的护卫舰的船腹像是被上了菜板的鱼一样被剖开。但这艘船奇迹般地没有解圝体，而是继续挣扎着飞行。显然它的船长想要迫降在城中，但城中的战火非但没有因为星联海军的步步紧逼削弱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如同旧时代太空船返回舱一样的空降舱的优点在于目标极小而且速度极快，非常适合作为一次性空降作战的道具，但是当第一批海军陆圝战队冲入大气层之后，从城市里却升起了猛烈的对空火力。
“这帮家伙怎么也不肯放弃么……？！”
塔司克对那些所谓“民兵”的愤怒又上升了一格——占领艾斯巴特的卡杉军圝队在失去制宇权之后就把绝大部分单位收拢进了城市里，似乎妄图以此目的避免受到太多的轨道轰炸。他们的这个选择是对的，星联确实不能对还在城里的平民下手，然而塔司克没有料到的是，在那些“民兵”占领北普拉卡德的短时间里，他们就建立了一个完整的防空体圝系。
由于担心敌方重新纠集力量在太空中进行反击，星联在发动空降作战前没有足够的时间对地表进行轨道侦察，何况现代文明种圝族的大城市所能散发出的海量情报数据对于大多数传感器来说根本是噩梦。星联实际上是先放出了一波载有无人作战单位的诱饵舱，而他们只受到了很弱的对空火力打击就降到了地面，所以星联判断敌人没有很强的防空能力。
然而等第一波有人空降部圝队进入大气层时，整个北普拉卡德却像是爆圝炸了一样，从下往上射圝出无数的磁动加速弹、飞弹和干扰诱饵——在星联进入这个星系前布置好的火力点从高楼大厦的侧面被平台推出来，从外城区展开外壳的房子里面冒出来，从供高速货运列车走的隧道里开出来……星联的穿梭机飞行员和空降舱里的陆圝战队员惊恐地发现他们在半空中瞬间被火网裹圝住，还未降到地面就被打得晕头转向。
当那些火力点一个个暴圝露圝出来之后，塔司克立即命令轨道上的防空压圝制部圝队开火，但问题在于，星联在之前根据城区规划和扫描结果划定了平民可能集中或稀疏的区域，而最凶猛的敌方火力点几乎全都在被标记成蓝色的平民集中区。为了避免连带伤害，星联只能用护卫舰之类的小型单位对这些地方进行范围小而精确的轨道轰炸。这就耽误了时间，让更多空降部圝队处于危险之中。
尼克是随第三波空降部圝队出发的。他和他的同学们被分散着编入后卫支援单位里，坐在相对安全的运兵船或护卫舰里。轮到他们出发的时候，整个空降作战已经持续了10分钟，“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对空火力被削弱了60%以上，第一批降到地面的星联陆圝战部圝队也蒙受了严重的损失——他们缺乏重装备，却要和从民用建筑里开出来的敌方装甲车、坦圝克对抗。这些人可以召唤轨道上的友军护卫舰对敌军内的硬茬子进行轰炸，可敌人非常巧妙地在这个时间点，在城里进行了全频段通讯干扰，似乎是铁了心要将人类的矛头挫钝。
不过随着阻力的降低，人类的星舰可以更加靠近艾斯巴特的表面，为地面部圝队提圝供火力支援。在反收割战争之前就研制成功的“布列斯特”级战列巡洋舰被作为
尼克出发时，干扰已经被“三十万圝人的复仇”自行撤除掉了，仿佛他们已经达到了震撼第一波人类部圝队的目的，而现在自己也需要灵活调度一样。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卡杉派的军圝队已经陷入了颓势或者混乱。
星联认为，敌人似乎是猜到了星联的第一波空降部圝队会完全或者大部分由无人单位组成，威胁度不如真正的有人部圝队，所以才会故意放它们落到地面，隐藏实力，等第二波空降单位进入大气层再攻击。星联不知道这则情报其实是阿莎丽人透露给卡杉的，而且星联也不知道在第二波部圝队降下时暴圝露圝出来的对空火力点并不是卡杉之前所试图隐藏的全部。
在北普拉卡德的中部区域有一片湖。在星联的第二波载人空降部圝队出发并落到地面后，这片湖依然很平静，可是尼克在护卫舰的飞行甲板待命时，那片湖的底部却冒出来一样东西+
“轰——！”
当一块10千克的炮弹被质量效应场减重，然后被末端露圝出圝水面的50米长的磁力加速系统推动时，它已经震动了空气并发出声音，但在它尾巴后面留下大一圈的水波涟漪，朝天空飞去的时候，那呼啸声从地面听起来十分恐怖。
当然，看着它飞来的星联巡洋舰船员会觉得更加恐怖。
“敌方大型……！”
这话没说完，那艘被大型轨道加速炮瞄准的战列巡洋舰就被弹丸击中了船首——它在大气层之内爆出的火光不比太空中耀眼，却猛烈许多，如同这一级巡洋舰的首舰“布列斯特”号在地球大气圈内的处圝女战那样，在收割者的金属射流前爆圝炸。
而且，这艘巡洋舰在结构瓦解时散出的一块残骸拖着烈火朝下方的登陆部圝队飞了过来。
“回避！”
护卫舰的雷达系统注意到了那块碎片，并根据避险机制和舵手一起回避了那可怕的金属块，可这个预料外的规避动作却让护卫舰撞上了一颗从地面射来的干扰鱼雷，护盾为此失效了。
“我们失去了护盾！”
“天呐……”
接下来不知是因为运气问题，还是敌人确实注意到了这艘护卫舰暴圝露圝出的弱点，更为猛烈的对空火力集中到了这艘星联护卫舰上。船的首部先被一颗弹丸割出一道很深的伤口，然后右侧引擎组被一颗接近爆圝炸的飞弹破圝坏。尼克能感受到那令他胆战心惊的摇晃——他在反收割战争中经历过类似的但并没有这么凶险的情景。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一个比收割者控圝制的战区更可怕的地方。
“我们得让那些陆圝战队员们登机！快！”
这艘护卫舰本来是打算在一个已经被先期登陆部圝队控圝制的安全的空降区着陆，但突然冒出来的新火力点把它和它所在的空降波次给扰乱圝了。副舰长用广播发布命令让“乘客”们尽快钻进穿梭机里，以备不测。
“快点快点快点！”
威尔站在穿梭机侧门口，指挥其他人钻进去，而等他自己钻进去，舱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不测确实发生了——
“轰——！”
也许是一发霰炮弹，又也许是好几颗飞弹……护卫舰的飞行甲板被撕圝开了一个大洞。库巴·瓦弗斯中尉的那架穿梭机从轨道上被弹了出去，但幸好没有撞到任何东西，反而掉出了和大气接圝触的洞圝口，而尼克所搭乘的穿梭机直接起飞了。
通圝过模拟舷窗，尼克能看到自己之前所在的护卫舰的船腹像是被上了菜板的鱼一样被剖开。但这艘船奇迹般地没有解圝体，而是继续挣扎着飞行。显然它的船长想要迫降在城中，但城中的战火非但没有因为星联海军的步步紧逼削弱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在干扰被“三十万的复仇”自行撤除掉后，星联舰队中有电子战能力的船只就开始监圝视地表的通讯环境，但卡杉军圝队方面不光是在人类介入前在城里埋好了各种火力点，还升级了埋在地底下的民用通讯系统，架设了中转站。
大部分指令通圝过指挥人员由地圝下缆发布，然后再由各个中转站以无线电的形式发给无法连上有线系统的机动单位。这样的管理模式虽然简陋，但很大程度上分散了人类所能侦测到的信号点，让星联搞不清楚哪里是敌人的指挥中心。
迎着炮火降落到地面的后续登陆部圝队一边和到处都是的敌对民兵交战一边和先期抵达的友军合龙。尼克所在的穿梭机虽然几乎和护卫舰失联，但依然知道预定坐标的位置，问题在于，受到攻击的护卫舰在放出穿梭机之前就已经因为受创而偏航，两架穿梭机的驾驶员都惊恐地发现他们正试图穿越笼罩着敌人火网的危险区。
“我们周围太空旷了！压低高度！”
“再压低的话我们会直接撞在摩天楼上的——！”
此时有一个班的“复仇”对空小队正在撤退途中，他们正穿越一座办公大楼和商厦的连接桥。连接桥的外层玻璃罩早在回归派和卡杉派交战时就全部碎掉了，所以当班长抬头看到两架蓝色的星联穿梭机时，他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虽然上头给他们下达的命令是撤退到指定位置，等待新的补给，但这个班还剩下3颗对空飞弹。由于沉重的发射器在用完后就可以扔掉了，担任班长的上士并不想省着它们。
“锁定……！”
瞄准单元投射圝出的全息影像变成了红色，接着一枚携带子母弹头的飞弹就“嘭！”地一声从连接桥上飞了出去。发觉自己身处险境的穿梭机用声音和图像提示给驾驶员示圝警，星联的飞行员立即启动干扰装置和主动式拦截武圝器，但在第一枚飞弹放射圝出的子弹头要么打偏要么被击毁之后，又有两枚飞弹紧跟其后追了过来。
“我们被盯上了——！”
那个巴塔瑞人没有因为贪功而浪费自己的机会——他只是想在战死或者战争结束之前杀掉尽可能多的人类入侵者，所以那三枚按次序发射的飞弹全部瞄准的是同一个目标，不巧的是，那正是尼克所在的穿梭机。
“嘭！嘭！嘭！……”
在预定距离上于半空中从母弹头内分散出的总共12枚子弹头启动了自己的推进装置，从两个方向追逐着位置靠后的星联穿梭机。当它们中的4枚成功击中目标后，机舱内的尼克只感觉自己的后腰像是被人踢了一下，弄得他骤然窒圝息。
由人类开发设计的穿梭机风靡整个银河，但弱点也十分明显——由于其糟糕的气动外形和喷口布置，若是机体在大气层内失去了质量效应场的加护就等同于无法起飞的金属大箱子，而这种事在空中发生后则意味着灾圝难。
“……！”
零素引擎遭到破圝坏的穿梭机猛地圝下沉，同时由于左侧的喷圝射器被炸飞了，便不受控圝制地朝左打起了滚子。飞行员们在驾驶舱内高喊着“做好防冲撞准备——！”并试图稳住自己的座驾，但他们能看到一座大厦的玻璃幕墙像是跳水运圝动员眼中的池面一样逼近……
“轰——！”
穿梭机撞破了那面窗子，落进了回廊里，压碎了曾经被卷入巷战而布满弹孔的铜制工艺品，接着就冲进了墙里，在一阵喷圝涌而出的烟尘里停下了。
“咳……”
被安全架和安全带固定在座位上的尼克并不觉得它们有多大用处。闭着眼哀鸣的他以为自己有骨头断了，但在他呻圝吟的时候已经有人来到他正面，解圝开束缚他的那些东西，然后拧拧他的胳膊，又拍拍他的胸膛。
“好嘛，你没事儿！站起来，二等兵！”
是威尔拉他起来的，而在尼克睁开眼睛后他奇怪地发现坐在他右侧的一名星联士兵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耸拉着脑袋坐着。等另一名士兵痛苦地把他扶起来之后，尼克看到后者身上所穿护甲的背部已经被血圝淋圝淋地挖开了——穿透了穿梭机外壳的飞弹破片扎进了他的心肺里。
穿梭机的侧门被强圝制打开，威尔咳嗽着拂去眼前的烟尘，并举着步圝枪警惕地观察四周。
“我是威尔……”
威尔用颤圝抖的手打开通讯说——
“……中尉，我们坠机了……飞行员……阵亡……”
驾驶舱里的两个人怎么也没想到高速冲进建筑的穿梭机的首部会被内圝侧加固的坚圝硬建材也压扁，把他们活活挤死。这架能运送包括飞行员在内的12人的穿梭机现在只将8个人送到了地面，而且这8个人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该死的……我们需要坐标和地图……”
找到这些基本情报并不困难，问题在于这支星联小队并不知道固态环境内的动态情况——星联海军给出的总体扫描结果证明这个大厦位于一个平民集中区的当中，但随即威尔察觉到有一丝异样。
“各位别动……”
他用头盔内置的无线电在友军线路里对其他人说道。虽然晕头转向，但被那语气调集起来的警惕性却让包括尼克在内的其他7名军人瞬间沉默了。
这个回廊显然有观景作用。透过被撞破的窗子可以清楚地看到城中心的那片湖。由于星联已经发现在湖底藏了一门大型对空炮，由巡洋舰发射的炮弹接二连三地落进湖里，但就算罩在湖面上空的护盾场已经瓦解了，不知是水体的缓冲还是没在水下的炮台本身加固的作用，那门炮依然在不断溅起的巨大水花之中朝天空喷吐火力。
这场景称得上壮观，但威尔等人现在没有心情去看，而且他们也知道那门炮是伤害不了他们的，能伤害他们的恐怕只有……
“该死的，是敌人……”
一名担任工程兵角色的下士已经通圝过他的扫描装置洞悉了发出微弱声音的物体是什么——那是整整一个班的武圝装巴塔瑞人。考虑到在人类介入前“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就已经清理掉了城中的回归派抵圝抗力量，这些巴塔瑞人不可能是星联的友军。
“……！”
牙根发冷的威尔迅速做了3个手势，然后8个人类就行动了起来。不到10秒后两名持霰圝弹枪的巴塔瑞人就出现在拐角，并告诉同伴他们看到了什么。
“确认一架‘马里亚纳’式人类穿梭机，它看上去是失控撞进来的……”
“该死的……谁把它打下来的？”
“无法确认，但似乎没有生还者。”
接下来有5名巴塔瑞士兵朝坠毁的穿梭机接近。那名被打穿了后背的人类士兵的尸体头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趴在地上，仿佛是在挣扎着爬出穿梭机后就失血过多死了，而且透过被打开的舱门可以看到里面还有其他因为冲撞和飞弹攻击而死掉的星联士兵。
“等等……！”
领着这五名士兵的上尉突然做出“停止前进”的手势，因为他敏锐地发现以那具尸体身后延伸的血迹，他似乎不太可能是自己从机舱里爬出来的，而且，在地面上的灰尘当中印着有更多的足迹，却不见与之数量相对应的尸体。
“有人跑了……他们……”
巴塔瑞上尉正要转移视线顺着地上的线索寻找敌人的去向，他的敌人却主动发起了攻击——
“嘭！”
首先是一颗调成了延时引爆模式的震荡榴弹从窗外射圝进来，先由上至下地撞在地板上，又弹起来，穿过了那名上尉的两膝之间，飞向了他所带队伍出来的拐角。
“不……！”
那巴塔瑞人眼睁睁地看着那颗榴弹在自己上司所带的后续队伍面前爆圝炸，紧接着从窗外的上下两侧跳进来总共4个人类。
“呯呯呯呯……！”
威尔和他的人没有往建筑内圝侧躲避，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地靠护甲上的吸附装置退到了建筑外面。护甲内的金属关节和助力系统让他们能稳当当地站在墙壁上，通圝过和工程兵的情报同步系统了解敌人的位置。
“把他们杀光——！”
威尔似乎是在为自己的壮胆一样喊着，并用突击步圝枪朝还有护盾的敌人扫射。本来该被打蒙的巴塔瑞人展开反击的速度也让他有些惊讶，但在随他一起先期突入的小队中有尼克。这个男孩在队伍后侧展开了一道异能屏障，只有把它突破了其他人的护盾才会在弹雨中受到损耗。
<我居然做到了……！>
当威尔在窗外以极快语速说明他的计划时，他要求尼克展开这样的屏障，但尼克以为自己的异能强度不够，抵挡不了一个班的持续火力——这一点在数月前的测试中已经被证明了，然而现在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超越了之前的水平。
<为什么？难道是……>
他想起了在被带到这支军圝队里之前的那些经历，心跳为之加速——一直有传言说异能者之间的那种接圝触可以相互提高彼此的潜能，而他在同龄人确实算走运的。如果这就是真圝相的话……
“别走神！二等兵——！”
威尔突然回头朝他发出的怒吼把尼克从回忆中冲了出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绯苑”温暖的客房里而是在弹粒乱飞的战场中。想到这一点让他汗毛倒竖，但求生的本能反过来加强了他的异能输出。
只不过这种反应晚了一点——刚刚他的心猿意马导致异能场出现了局部的薄弱，让两波霰圝弹枪发射的弹幕穿过了屏障，击中了一名一等兵。那个年轻人的护盾在第一波攻击前瓦解，接着第二波攻击就把他的头打飞了。
“我们有人死了（Man down）！”
不过巴塔瑞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恶的人类……！>
由于那颗榴弹而被从中间截断队伍的巴塔瑞步兵班失去了先手，然后又因为对方的异能屏障而导致火力伤害不足。人类队伍里那名训练有素的工兵还能靠干扰设备和微型纳米飞弹把巴塔瑞人扔过来的战术雷给无效化。
“该死的，先撤退！”
指挥这个班的巴塔瑞上尉其实还不能确定在场的人类有多少，于是下令还没被牵制住的人暂且避战。烟幕弹被投放之后，人类也没有追过来。
“呼……”
威尔看着回廊里留下的7具敌人的尸体，急促的呼吸稳了一点。有3个人在盯着回廊另一端防备别人的包抄，而尼克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天呐……”
在参与这场战事之前，尼克只见过由尸傀组成的敌方势力。虽然它们的长相和行动都很恐怖，但很多人看久了那些没有灵魂的东西就会将其当作是机器人。而现在的情况则不同，刚刚他听见的怒骂和哀鸣是真圝实的，有情绪因素在内的——这是他第一次帮助同伴杀死对面的生物的情况。
这支坠机的星联小队很幸圝运地没有再次受到损失，但威尔很奇怪敌人对坠机的反应速度。他走近一个死去的巴塔瑞士兵，看清了掉在他身边的武圝器型号，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该死的……这帮家伙是特别干预部圝队……！”
“什么……？”
“你自己过来看看。我听老哈克说过，这种步圝枪在枪托上有惯性阻尼的型号只装备给他们。我们都知道民兵组圝织是个谎圝言，但是这个……”
“……”
刚打了一场小胜仗的气氛瞬间被冲淡了，而有人为了把那气氛唤回来，用生硬的语气打趣道：“哈，但我们刚才把他们逼退了，这说明他们也不怎么样么……”
“……”
然而威尔没说话。他看了看那名失去了脑袋的战友，突然转头盯住了坐在地上发愣的尼克。
“多纳休，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嗯……？”
男孩的思绪还接近空白——星联保证过他是后方支援单位，结果被打乱的计划导致他冲进了炮火纷飞的前线。当威尔质问他时，他只是茫然地抬起头。在旁人看来，在轻量化头盔透圝明面罩后面的，是一张漠然的脸。
“你刚才走神了！……”
威尔把尼克从地上拖起来——
“……损失本来是不必要的，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我……”
“你看看他的样子！”威尔把尼克的身圝体转过去，直面那具仰躺着却没有头的尸体，“他本来不该死的！”
“嘿等等！”
工程兵意识到同样年轻的威尔正因为压力而情绪不稳，所以介入了对话里。
“这孩子尽力了！我们本来就不该来这里……”
“但我们已经来了……！”
“没错，所以别太把这孩子逼太狠了，我们要活下去而不是自相残杀！”
“……”
死里逃生，肾上腺素加上一场有瑕疵的胜仗让威尔的眼睛充圝血。他几乎没意识到在把那个班的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压圝制住的时候自己有多兴圝奋，但那名战友的死亡却毁了他的好心情。
“集中注意力……”
他用严厉的，模仿自己曾经上司的语气对尼克说道——
“……我们得活下去！”
然后他放开了还在惊慌中的尼克，让其他人从死掉的巴塔瑞人身上搜集可用的武圝器装备。
当然，一个疑问几乎盘绕在所有人的心头——为什么这座位处蓝区的大厦里会有反应很快的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
大部分指令通圝过指挥人员由地圝下缆发布，然后再由各个中转站以无线电的形式发给无法连上有线系统的机动单位。这样的管理模式虽然简陋，但很大程度上分散了人类所能侦测到的信号点，让星联搞不清楚哪里是敌人的指挥中心。
迎着炮火降落到地面的后续登陆部圝队一边和到处都是的敌对民兵交战一边和先期抵达的友军合龙。尼克所在的穿梭机虽然几乎和护卫舰失联，但依然知道预定坐标的位置，问题在于，受到攻击的护卫舰在放出穿梭机之前就已经因为受创而偏航，两架穿梭机的驾驶员都惊恐地发现他们正试图穿越笼罩着敌人火网的危险区。
“我们周围太空旷了！压低高度！”
“再压低的话我们会直接撞在摩天楼上的——！”
此时有一个班的“复仇”对空小队正在撤退途中，他们正穿越一座办公大楼和商厦的连接桥。连接桥的外层玻璃罩早在回归派和卡杉派交战时就全部碎掉了，所以当班长抬头看到两架蓝色的星联穿梭机时，他意识到这是个机会。
虽然上头给他们下达的命令是撤退到指定位置，等待新的补给，但这个班还剩下3颗对空飞弹。由于沉重的发射器在用完后就可以扔掉了，担任班长的上士并不想省着它们。
“锁定……！”
瞄准单元投射圝出的全息影像变成了红色，接着一枚携带子母弹头的飞弹就“嘭！”地一声从连接桥上飞了出去。发觉自己身处险境的穿梭机用声音和图像提示给驾驶员示圝警，星联的飞行员立即启动干扰装置和主动式拦截武圝器，但在第一枚飞弹放射圝出的子弹头要么打偏要么被击毁之后，又有两枚飞弹紧跟其后追了过来。
“我们被盯上了——！”
那个巴塔瑞人没有因为贪功而浪费自己的机会——他只是想在战死或者战争结束之前杀掉尽可能多的人类入侵者，所以那三枚按次序发射的飞弹全部瞄准的是同一个目标，不巧的是，那正是尼克所在的穿梭机。
“嘭！嘭！嘭！……”
在预定距离上于半空中从母弹头内分散出的总共12枚子弹头启动了自己的推进装置，从两个方向追逐着位置靠后的星联穿梭机。当它们中的4枚成功击中目标后，机舱内的尼克只感觉自己的后腰像是被人踢了一下，弄得他骤然窒圝息。
由人类开发设计的穿梭机风靡整个银河，但弱点也十分明显——由于其糟糕的气动外形和喷口布置，若是机体在大气层内失去了质量效应场的加护就等同于无法起飞的金属大箱子，而这种事在空中发生后则意味着灾圝难。
“……！”
零素引擎遭到破圝坏的穿梭机猛地圝下沉，同时由于左侧的喷圝射器被炸飞了，便不受控圝制地朝左打起了滚子。飞行员们在驾驶舱内高喊着“做好防冲撞准备——！”并试图稳住自己的座驾，但他们能看到一座大厦的玻璃幕墙像是跳水运圝动员眼中的池面一样逼近……
“轰——！”
穿梭机撞破了那面窗子，落进了回廊里，压碎了曾经被卷入巷战而布满弹孔的铜制工艺品，接着就冲进了墙里，在一阵喷圝涌而出的烟尘里停下了。
“咳……”
被安全架和安全带固定在座位上的尼克并不觉得它们有多大用处。闭着眼哀鸣的他以为自己有骨头断了，但在他呻圝吟的时候已经有人来到他正面，解圝开束缚他的那些东西，然后拧拧他的胳膊，又拍拍他的胸膛。
“好嘛，你没事儿！站起来，二等兵！”
是威尔拉他起来的，而在尼克睁开眼睛后他奇怪地发现坐在他右侧的一名星联士兵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耸拉着脑袋坐着。等另一名士兵痛苦地把他扶起来之后，尼克看到后者身上所穿护甲的背部已经被血圝淋圝淋地挖开了——穿透了穿梭机外壳的飞弹破片扎进了他的心肺里。
穿梭机的侧门被强圝制打开，威尔咳嗽着拂去眼前的烟尘，并举着步圝枪警惕地观察四周。
“我是威尔……”
威尔用颤圝抖的手打开通讯说——
“……中尉，我们坠机了……飞行员……阵亡……”
驾驶舱里的两个人怎么也没想到高速冲进建筑的穿梭机的首部会被内圝侧加固的坚圝硬建材也压扁，把他们活活挤死。这架能运送包括飞行员在内的12人的穿梭机现在只将8个人送到了地面，而且这8个人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该死的……我们需要坐标和地图……”
找到这些基本情报并不困难，问题在于这支星联小队并不知道固态环境内的动态情况——星联海军给出的总体扫描结果证明这个大厦位于一个平民集中区的当中，但随即威尔察觉到有一丝异样。
“各位别动……”
他用头盔内置的无线电在友军线路里对其他人说道。虽然晕头转向，但被那语气调集起来的警惕性却让包括尼克在内的其他7名军人瞬间沉默了。
这个回廊显然有观景作用。透过被撞破的窗子可以清楚地看到城中心的那片湖。由于星联已经发现在湖底藏了一门大型对空炮，由巡洋舰发射的炮弹接二连三地落进湖里，但就算罩在湖面上空的护盾场已经瓦解了，不知是水体的缓冲还是没在水下的炮台本身加固的作用，那门炮依然在不断溅起的巨大水花之中朝天空喷吐火力。
这场景称得上壮观，但威尔等人现在没有心情去看，而且他们也知道那门炮是伤害不了他们的，能伤害他们的恐怕只有……
“该死的，是敌人……”
一名担任工程兵角色的下士已经通圝过他的扫描装置洞悉了发出微弱声音的物体是什么——那是整整一个班的武圝装巴塔瑞人。考虑到在人类介入前“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就已经清理掉了城中的回归派抵圝抗力量，这些巴塔瑞人不可能是星联的友军。
“……！”
牙根发冷的威尔迅速做了3个手势，然后8个人类就行动了起来。不到10秒后两名持霰圝弹枪的巴塔瑞人就出现在拐角，并告诉同伴他们看到了什么。
“确认一架‘马里亚纳’式人类穿梭机，它看上去是失控撞进来的……”
“该死的……谁把它打下来的？”
“无法确认，但似乎没有生还者。”
接下来有5名巴塔瑞士兵朝坠毁的穿梭机接近。那名被打穿了后背的人类士兵的尸体头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趴在地上，仿佛是在挣扎着爬出穿梭机后就失血过多死了，而且透过被打开的舱门可以看到里面还有其他因为冲撞和飞弹攻击而死掉的星联士兵。
“等等……！”
领着这五名士兵的上尉突然做出“停止前进”的手势，因为他敏锐地发现以那具尸体身后延伸的血迹，他似乎不太可能是自己从机舱里爬出来的，而且，在地面上的灰尘当中印着有更多的足迹，却不见与之数量相对应的尸体。
“有人跑了……他们……”
巴塔瑞上尉正要转移视线顺着地上的线索寻找敌人的去向，他的敌人却主动发起了攻击——
“嘭！”
首先是一颗调成了延时引爆模式的震荡榴弹从窗外射圝进来，先由上至下地撞在地板上，又弹起来，穿过了那名上尉的两膝之间，飞向了他所带队伍出来的拐角。
“不……！”
那巴塔瑞人眼睁睁地看着那颗榴弹在自己上司所带的后续队伍面前爆圝炸，紧接着从窗外的上下两侧跳进来总共4个人类。
“呯呯呯呯……！”
威尔和他的人没有往建筑内圝侧躲避，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地靠护甲上的吸附装置退到了建筑外面。护甲内的金属关节和助力系统让他们能稳当当地站在墙壁上，通圝过和工程兵的情报同步系统了解敌人的位置。
“把他们杀光——！”
威尔似乎是在为自己的壮胆一样喊着，并用突击步圝枪朝还有护盾的敌人扫射。本来该被打蒙的巴塔瑞人展开反击的速度也让他有些惊讶，但在随他一起先期突入的小队中有尼克。这个男孩在队伍后侧展开了一道异能屏障，只有把它突破了其他人的护盾才会在弹雨中受到损耗。
<我居然做到了……！>
当威尔在窗外以极快语速说明他的计划时，他要求尼克展开这样的屏障，但尼克以为自己的异能强度不够，抵挡不了一个班的持续火力——这一点在数月前的测试中已经被证明了，然而现在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超越了之前的水平。
<为什么？难道是……>
他想起了在被带到这支军圝队里之前的那些经历，心跳为之加速——一直有传言说异能者之间的那种接圝触可以相互提高彼此的潜能，而他在同龄人确实算走运的。如果这就是真圝相的话……
“别走神！二等兵——！”
威尔突然回头朝他发出的怒吼把尼克从回忆中冲了出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绯苑”温暖的客房里而是在弹粒乱飞的战场中。想到这一点让他汗毛倒竖，但求生的本能反过来加强了他的异能输出。
只不过这种反应晚了一点——刚刚他的心猿意马导致异能场出现了局部的薄弱，让两波霰圝弹枪发射的弹幕穿过了屏障，击中了一名一等兵。那个年轻人的护盾在第一波攻击前瓦解，接着第二波攻击就把他的头打飞了。
“我们有人死了（Man down）！”
不过巴塔瑞那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恶的人类……！>
由于那颗榴弹而被从中间截断队伍的巴塔瑞步兵班失去了先手，然后又因为对方的异能屏障而导致火力伤害不足。人类队伍里那名训练有素的工兵还能靠干扰设备和微型纳米飞弹把巴塔瑞人扔过来的战术雷给无效化。
“该死的，先撤退！”
指挥这个班的巴塔瑞上尉其实还不能确定在场的人类有多少，于是下令还没被牵制住的人暂且避战。烟幕弹被投放之后，人类也没有追过来。
“呼……”
威尔看着回廊里留下的7具敌人的尸体，急促的呼吸稳了一点。有3个人在盯着回廊另一端防备别人的包抄，而尼克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天呐……”
在参与这场战事之前，尼克只见过由尸傀组成的敌方势力。虽然它们的长相和行动都很恐怖，但很多人看久了那些没有灵魂的东西就会将其当作是机器人。而现在的情况则不同，刚刚他听见的怒骂和哀鸣是真圝实的，有情绪因素在内的——这是他第一次帮助同伴杀死对面的生物的情况。
这支坠机的星联小队很幸圝运地没有再次受到损失，但威尔很奇怪敌人对坠机的反应速度。他走近一个死去的巴塔瑞士兵，看清了掉在他身边的武圝器型号，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该死的……这帮家伙是特别干预部圝队……！”
“什么……？”
“你自己过来看看。我听老哈克说过，这种步圝枪在枪托上有惯性阻尼的型号只装备给他们。我们都知道民兵组圝织是个谎圝言，但是这个……”
“……”
刚打了一场小胜仗的气氛瞬间被冲淡了，而有人为了把那气氛唤回来，用生硬的语气打趣道：“哈，但我们刚才把他们逼退了，这说明他们也不怎么样么……”
“……”
然而威尔没说话。他看了看那名失去了脑袋的战友，突然转头盯住了坐在地上发愣的尼克。
“多纳休，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嗯……？”
男孩的思绪还接近空白——星联保证过他是后方支援单位，结果被打乱的计划导致他冲进了炮火纷飞的前线。当威尔质问他时，他只是茫然地抬起头。在旁人看来，在轻量化头盔透圝明面罩后面的，是一张漠然的脸。
“你刚才走神了！……”
威尔把尼克从地上拖起来——
“……损失本来是不必要的，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我……”
“你看看他的样子！”威尔把尼克的身圝体转过去，直面那具仰躺着却没有头的尸体，“他本来不该死的！”
“嘿等等！”
工程兵意识到同样年轻的威尔正因为压力而情绪不稳，所以介入了对话里。
“这孩子尽力了！我们本来就不该来这里……”
“但我们已经来了……！”
“没错，所以别太把这孩子逼太狠了，我们要活下去而不是自相残杀！”
“……”
死里逃生，肾上腺素加上一场有瑕疵的胜仗让威尔的眼睛充圝血。他几乎没意识到在把那个班的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压圝制住的时候自己有多兴圝奋，但那名战友的死亡却毁了他的好心情。
“集中注意力……”
他用严厉的，模仿自己曾经上司的语气对尼克说道——
“……我们得活下去！”
然后他放开了还在惊慌中的尼克，让其他人从死掉的巴塔瑞人身上搜集可用的武圝器装备。
当然，一个疑问几乎盘绕在所有人的心头——为什么这座位处蓝区的大厦里会有反应很快的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
“我是‘斧头3-1’，”瓦弗斯收到了威尔发出的通讯，“哈里斯，你们怎么样？”
“长官，我们坠机了，位置如你所看的……我想我们刚刚遭遇了一个班左右的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并把他们暂且击退了……”
“特别干预部圝队？……”
瓦弗斯扫了一眼威尔他们所在的坐标——
“……那里经过扫描是平民建筑。你确定你们遇到了特别干预部圝队？”
“千真万确，长官……妈圝的！”
“怎么了，威尔？！”
“他们搬重火力打过来了！我们得转移位置！”
“威尔？威尔？！”
发生在那支不幸小队身上的事引起了团指挥部的注意，然后又传到了师一级的单位上。目前为止，除了来自威尔那边的警告，降落到艾斯巴特表面的星联海军还没有收到遭遇特别干预部圝队的报告，这也就带来了怀疑。
“扫描结果正确么？”
“因为担心敌人利圝用那座建筑作为制高火力点，我们对其进行了深度扫描，并发现里面有大群的无武圝装人员……”
“没有武圝器？”
“只有少量威胁信号散出，不足以引起警觉。”
“……”
指挥地面作战的星联将官再次观察了整个地图，并查看了目前为止交战最激烈的区域之间的几何关系，然后联络了塔司克。
“……你确定么？”
指挥整支星联干预舰队的塔司克没有立即相信自己部下所做出的结论。
“我认为很有可能，”那名准将对他说，“虽然扫描结果显示那里并没有敌人……但是坠毁在该处‘斧头’单位不太像是提圝供了错误情报。”
既然威尔声称该处有敌人，而且遭遇了猛烈的抵圝抗，那么星联从轨道上进行的扫描就可能是提圝供了被圝干扰的结果，而若是如果威尔他们是被敌人抓圝住了，从而被胁迫着向星联发送错误的信息，那也从侧面说明那个区域并没有扫描结果上显示得那么单纯。
“我要一个营的人去那里探路……”
塔司克在权衡之后下令——
“……顺带组圝织好营救部圝队，如果他们没有被俘，就要把他们活着带出来。”
参与地面战的星联海军陆圝战队中不少人不久之前还在贝肯斯坦的城中杀尸傀，“尽一切可能避免战斗伤”的原则让当时战况显得相当恐怖，但毕竟大部分人才脱离战火一年，总体上还算适应。
问题在于，现今距人类文明和巴塔瑞文明之间规模最大的冲圝突已经过去了10年以上。面对伪装成民兵的卡杉派正规军，就算有特意编入的老兵带领的星联陆圝战队员打起来也没有老兵们想象中得那么出色，何况，巴塔瑞人少有地使用了把平民卷入的战术。
瓦弗斯参与了前往目标大厦的那个营。在途中这支部圝队并没有遇到像样的抵圝抗，然而当他们距离大厦只剩一个街区的时候，阻挠他们前进的人群就突然像是变魔术般地冒了出来。
“注意！发现多个目标！”
“他们有武圝装么？！”
“没有（Negative）！他们是平民！”
这个海军陆圝战队机步营有战车和重武圝器，还有两艘护卫舰在空中作为火力支援，但挡在他们面前的不是敌军，而是手圝无圝寸圝铁的平民。
这些人圝大多数从附近的地圝下通道、停车场和公共设施里涌圝出来的。星联的监圝视单位其实已经扫描到了他们的存在和突然开始的动向，但由于某些干扰，这个情报来得太迟了，以至于前进部圝队和这些平民刚好撞上，根本避让不开。
平民群当中的不少人带着紧张的表情，凝视着全副武圝装的星联军人。后者还不明白这是演的哪一出——整座艾斯巴特的首府都充斥着枪响的炮声，可偏偏就在这个街区，战车停止了移动，士兵也站在原地用枪警惕地对着那些看上去无害的人，而对方也似乎没有过大的动作。
“对面的星联海军——！……”
人群当中突然有个头上包着医圝疗带的人站了出来，用扩音器喊道——
“……求求你们不要继续前进了！我们是北普拉卡德的居民！……”
指挥车内的一名少校用询问的目光望向自己的上司，而指挥这个营的中校用复杂的语调说：“注意警戒，先听听他们想说什么……”
“‘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组圝织闯进了我们的家园，我们很气愤，但是你们的到来也无法改变什么！腐圝败的第一共圝和国官僚们已经被‘复仇’赶走了，而我们马上就要过上和平的日子了……星联海军的士兵们，这是我们自己的家园，请你们不要以虚伪的大圝义入侵我们的领土！”
“……”
这荒谬的景象和充满着与现实脱节的理想主圝义话语加在一起，让星联士兵有点脑袋发蒙——就算是当年坚守依利仙内阵地的星联老兵也没见过这种场景，所以自然也就不知如何应对。
不过，指挥这个营的中校却知道怎么对付这样的人——他已经听说了发生在之前太空战中的有关那些民船的事儿。这个智商正常的40岁男人很清楚眼前这些看上去无圝所圝畏圝惧的平民根本不可能是自发行动起来的。实际上，他们确实不是自发行动的。
“卡杉团结会”的人随着“三十万圝人的复仇”一起降落到了艾斯巴特上。被塞圝进那些遥控民船的平民只是被“民兵”们收拢并控圝制起来的人的一部分。通圝过对比前官方留下的资料，团结会把很多平民的家庭和亲友单位打散了，把互不认识的人聚拢到一起，并散布谣言，造成每个人都可能是团结会的特圝务的假象。
这一招是不可能长久的，但卡杉也不需要它长久，只要它短期内有用就行。这些被组圝织起来的平民有专门训练出来的特工带领，那些人懂得怎么控圝制互不了解的乌合之众，必要时他们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来达成组圝织上总体的目的。
当人类中校下令支援部圝队投掷催泪弹以求驱散这群人的时候，那名拿扩音器的组圝织者尖圝叫着喊出一个单词，然后所有平民就手忙脚乱但是总体上极度一致地戴上了防毒面具。一些动作慢的甚至得到了旁人的协助，绝大部分人都在毒气被吸圝入呼吸道之前隔绝了它们。
“搞什么……？！”
营长把这变得更加可笑但是恼人的场景上报给了高层。绕道而行理论上可能，但简单想想就知道这群平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上层给这个营指定的这条路就是因为它安全，而其他路上可能会遭到敌人的伏击或者交通不便。结果现在最大的绊脚石却是由意想不到的角色组成的。
“我们可以用电击武圝器么？”
海军陆圝战队也有这样的装备用于对付敌方合成体单位，但由于反生物电流的危险度远远高于催泪弹或者高压水枪，星联军人们在使用之前用声音大的多的扩音器发出了警告——
“这里是战区！非战斗人员，立即回避！否则我们将使用非致命的攻击手段进行驱逐！这是第一次警告！……”
同样的话语重复三遍之后，依然没有效果——卡杉团结会散布的另一个流言便是，参与这种作战的平民的家属都会受到关照，而若是有人临阵脱逃，其本人和家属都会受到牵连。
所以当星联发出警告之后，平民群圝体里的领头人转过头大声喊道：“你们看到了么！同圝胞们！这就是你们期待的救主！他们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拆分了拥有悠久历圝史的巴塔瑞文明，并培植了腐圝败的第一共圝和国！看看他们扬言说要怎么对我们？！我们不需要星联所谓的施舍！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够了，”那名盯着屏幕的中校冷冷地说，“把那个喊话的家伙先放倒！”
一名在步圝枪内装填了“软干扰弹”的狙击手瞄准那名领圝袖人物扣动了扳机——
“呯！”
枪响过后，那个手持扩音器的人应声而倒。人群像是被一阵海浪冲击了一样整体后退了一步，嘈杂的喧闹声响起，很多人面生恐惧。
“同圝胞们！……”
突然间又一个人拿着话筒从群圝体里钻了出来——
“……我们不能屈服于暴圝力！尤其是来自外族侵略者的暴圝力！你们看看他们做了什么！……”
在他说话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把那名被带电非致命弹头击晕的前领圝袖拖回了队伍当中，而星联军人看着第二个站出来进行组圝织的人，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还没完了是么……”
营长开始有点气恼了。很快，随着他一句严厉的命令，第二发带电的“软子弹”把接过智慧全的那个人又击倒了，但这一次，除了有人迅速把他拖回队伍里之外，更多的声音开始从平民群圝体中响起。
“看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同圝胞们！你们都看到了，每一个发出理性声音的人都会被他们扼住喉圝咙！今天他们只是让我们触电！而明天他们就可能用真子弹给我们开瓢！如果我们屈服，我们就永远是人类的奴圝隶！巴塔瑞文明永无翻身之日！……”
“谁在说话……？”
中校提出疑问的语气并不确定，因为现场的声音嘈杂不已却无比统圝一——似乎星联队列前面的每一个巴塔瑞人都在喊话，但街道上的非致命毒气还没有散去，所以他们都还戴着防毒面具，看不到表情，而且每个人似乎都很镇静，所以星联分辨不出现在到底谁是真正的组圝织者。
星联并不知道但是猜得出来，这些平民的万用工具被整体上操控了——每一个人身上的扬声器都传出同样的声音，而本人是不用说话的。谁在背后组圝织是一目了然的，但星联并不能以此为理由向他们开火。
“……所以，让我们手挽手，肩并肩！告诉人类，什么才叫理性呼唤和平的方式！我们要的是和平！不是外族人杀本族人的战争——！”
稀稀拉拉地，那些平民的外侧人员开始把胳膊相互挽起来，组成圝人墙，朝星联的队伍前进。队伍一开始有点散，但稍微走得慢的人会被其他人加速往前推。一些心理承受力较差且体力不支的人开始脚软，摔倒，但每一个人都有其他眼疾手快的人搀扶，拖着继续前进。
“长官，他们朝我们过来了——！”
这个营的指挥官这才发现他正面圝临着和整支舰队之前在太空中一样的处境——看上去无害的平民正朝军圝队接近过来，而谁能保证他们当中没有人的衣服下面藏了炸圝弹或者别的危险的武圝器？
“用电击武圝器！”他不想重蹈被驱逐舰闯入阵型大开杀戒的覆辙，“把他们全部打晕！”
然而这个命令刚下达，还没有得到执行，那名进行了前两次压圝制射击的狙击手就被一发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弹粒爆头——
“呯呯呯呯！”
枪声晚了一秒才传过来……是前三发弹粒撤掉了他的护盾，然后紧跟而来的第四发就射杀了他。在这个人丢圝了脑袋倒进车舱里之后，他所在的整个先导连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们遭到攻击——！”
所有人都把枪举高，以真正的迎战状态瞄准了那些平民。平民的脚步稍微僵了一下，但没过一会儿就继续前进。
“不要开火（Hold your fire）！不要开火（Hold your fire）——！……”
这个连的连长以带些惊恐的语气反复制止部下可能开的杀戒，但是他还没喊第三遍，他所在的轻型突击车就突然在一团火焰中被掀上了天——
“轰——！”
爆圝炸源来自地圝下——是这座城铁路系统的一部分。负责侵攻该处的海军特种部圝队还没达成目标，所以根本不知道这里已经有一支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布设了炸圝弹。
这颗炸圝弹实际上是一个可以贴着天花板移动的小型机器人。它有和地表监圝视设备相连的情报同步系统和坐标定位装置。在它选定目标后，一个钻探器将会烧透路面，然后把一颗燃圝烧爆弹发射圝出去，炸掉人类的载具。然后发射炸圝弹的机器人将会自行销毁，融成渣滓。
自然而然地，当那个先导连的指挥官连同其他十几人在耀眼的爆圝炸中阵亡之后，人类的枪火变不受控圝制地朝平民倾泻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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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之音艾斯巴特特派处12月12日急电
对巴塔瑞空间事务进行武力干预的星联海军陆圝战队某部在艾斯巴特首府北普拉卡德遭遇了平民活动组圝织。星联军圝队先是以催泪弹进行压圝制，又击伤了两名人群领圝袖，接着由于车辆弹圝药爆圝炸引起的混乱，星联海军向手圝无圝寸圝铁的平民开火，造成了惨重的伤亡……
“三十万的复仇组圝织”发圝言圝人称，星联海军针对平民的暴圝行是不可容忍的，如同之前在太空战中被记录下来的攻击事圝件一样，组圝织派出了护卫舰阻止人类继续杀圝戮平民，而同样在地面，“三十万的复仇”将会在必要的时候立即派出部圝队对平民展开救援行动。星联必须为这其中的无辜人员伤亡付出代价……
2188年12月12日 12:27（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伤亡如何？”
“各单位的减员尚在可接受范围内，但比开圝战前预计情况高出18%……”
所以说“薛珀德”空间站上的那些官僚们失算了……塔司克想到。星联为了把卡杉的势力压回哈尔萨恒星系而动用了近两支主力舰队和超过3个师的地面兵力，但塔司克原先对罗根决断的佩服转为了怀疑。他开始怀疑卡杉派巴塔瑞人的这次进攻是事先准备好的计划……也许发动的时间点有所变动，但做事的顺序很明显能看出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巴塔瑞人一步接着一步地对星联军人造成伤害，让敌人流圝血，而且每一步的节奏都卡得很好。
可问题在于，这样的深思熟虑并不能帮助他们的领圝袖卡哈拉·巴拉克达到重创或摧毁巴塔瑞第一共圝和国的战略目的。
尽管星联对卡杉新投入的两艘无畏舰大吃一惊；尽管星联在被推上战场的平民面前乱圝了阵脚；尽管星联在于地表进行的战斗中没有想象中那样势圝如圝破圝竹，星联的进展有点缓慢，但却是确确实实地在走向胜利……
所谓“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组圝织的太空军力已经被打散了，他们甚至没有能在空降作战开始时又“跳”进来进行骚扰，哪怕那时候星联舰队的防御相对薄弱。塔司克估计卡杉是觉得他们已经再也损失不起更多的星舰了。
而在北普拉卡德，藏在湖底的那门大型对空炮被钻探爆破飞弹炸掉了，而城中最大的几个敌群都已经被分割包围。和星球上的其他几个城市一样，顽抗的来自卡杉的“民兵”们正在被系统化地剿杀。“三十万圝人的复仇”没有空中掩护，被切断了补给，还处于装备上的劣势……尽管塔司克已经听说了在那座大厦附近发生的不幸事圝件，但那不再会使他惊讶了——毕竟在空降作战开始前巴塔瑞人就用了同样的招数。同样的招数用多了就不会再具有突然性或威慑力了。
何况，那群平民的现身反过来证明负责地面战的指挥官的判断是正确的——那座在平民身后耸立着的大厦很有可能是敌人的指挥中心所在点。星联秉承不过圝度破圝坏城市也不滥杀无辜的原则进行作战，所以一个那么显眼的目标反而会安全，也就会被敌人利圝用。
于是，在那座建筑的身份变得更为可疑之后，更多的星联单位就朝该处包围了过去。而且塔司克调集了一支游骑兵团内精锐的代号‘Z连’的强机动步兵队。这些携带了高级零素引擎和喷圝射机动装置的士兵根本不需要避让或者冲散那些平民——他们要么靠重力粘性装置走墙壁，要么直接从那些目瞪口呆的巴塔瑞人头顶直接“跳”了过去。
他们所需要的重装备则被体积小但能滞空的武圝装摩托艇送了进去。这些和水面快艇一样形状的黑色载具携带了飞弹或重炮，火力不亚于某些穿梭机。在一小时之内，由平民组成的防线在数量已经增加到一整团的星联围圝攻部圝队之前就形同虚设。
而在建筑物内，威尔率领的小分队则面对的是另一种光景。
“这里是‘斧头3-4’！……”
在敌方特种兵的枪林弹雨中，威尔躲在一张很厚的桌子后面喊道——
“……我们只剩5个人了！他们快彻底包围我们了！该死的接应在哪儿——？！”
生死存亡之际，就算是顶头上司也没办法指望他能礼貌了。威尔所言毫无夸张——他带领的8名坠机幸存者在第一波交锋中尝到了甜头，然而接下来巴塔瑞人引以为傲的特别干预部圝队就发起了凶猛的进攻。幸好威尔在遭到袭圝击前就把小队撤到了因为结构复杂而相对安全的一处办公区里，但就算如此他们也在前几波攻势中损失了两人，而且也只伤到了对方的两人。
那之后一路的战斗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单方面的逃亡和躲藏。威尔庆幸自己的团队里活下来德佳尔·奥斯曼这个工兵和尼克·多纳休这样的异能者——这两人保证了敌人的追兵无法轻易接近到致命的距离，或者就算接近了，也有异能防护罩能拖延时间。
然而这种安全有个前提，那就是双方的数量。每一次和敌人交战，威尔护甲内的计算机都会计算敌人的弹道，从而推算出可能的敌军人数，结果他不出所料地发现人类小分队每逃20米，特别干预部圝队的数量就会翻番。再这样下去，他的人就算不被枪弹打死也会被到处横飞的碎屑硬生生地磨掉护甲。
“呯呯呯……！”
一排弹粒打到了威尔所藏身的掩体上。幸好这个时代的建材都十分坚固，不然放在几百年圝前，像电影里一样把车子当掩体怕是会死的很惨。威尔来不及庆幸自己没被打死，而是在掩体之后立即翻身从这个位置离开，
“嗵嗵嗵……！”
不出所料，第二波打过来的弹粒是从穿甲弹源或者钻孔弹源上发射圝出来的。要是威尔还躲在刚才的位置，由于现在没有尼克在撑着屏障，他现在怕是已经被打成两截了。
“呯呯呯！呯呯呯！”
这间会厅的主入口和后门都已经被特别干预部圝队堵住了，而两侧的入口看上去还是安全的，问题在于，威尔直觉地感到那两个地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安全。
结果在他们被赶进这座大房间有5分钟后，左右入口传来了爆圝炸声。
“轰！”
<果然……>
威尔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那些炸圝弹不是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放置的，这里没有需要他们来爆破的门——它们是德佳尔布下的定向爆破雷。那名工兵见身上的这些装备没有用处，本来打算丢掉以减轻护甲负重，但威尔阻止了他。
人类反其道而行之，按威尔的指挥把这些雷布设到了会厅左右侧入口的墙面上。同时德佳尔还往门外投放了微型无人机作为警戒单位，但巴塔瑞人并非愚蠢的野蛮生物。特别干预部圝队的士兵发现了那些无人机，然后就将它们摧毁了。
结果这一举动让威尔意识到本来埋伏着等待威尔他们自己逃出来又钻进伏击区的敌人已经失去了耐性，于是他按照5秒的时间差命令德佳尔发送了起爆命令，顿时，大圝会厅两侧的墙壁都被炸出了大洞，杀死了至少4名巴塔瑞特种兵，而且那些本来可能成为敌人入口的大洞紧接着就被倒塌的建材给压没了，两侧的入口被圝封住。
“冲冲冲！……”
威尔料想这一下绝对会让敌人暂时乱一下阵脚，所以才让尼克关闭屏障休息一会，保存实力，等待这一刻的发挥——
“……多纳休！给我上——！”
“了解……！”
身着科技护甲的尼克从队伍的内圝侧跳了出去，靠屏障顶圝住敌人反应过来的火力，但巧妙地把从友军方向射来的火力都放了过去，朝敌人那边招呼。
“呯呯呯呯……！”
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开火最为凶猛的方向是会厅的主入口，但威尔带的五人小队偏偏就往这里闯。他认为对方恐怕是在从后方入口调集兵力避免自己向那个方向突围，但主入口恐怕只有一层防护。
他的猜测是对的——会厅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的主门后面只有10个名特别干预部圝队的士兵，而在后门附近有20人刚刚完成了集结。结果尼克在那十个人当中引爆了自己的纳米科技护甲，把他们全部震晕，紧接着威尔他们就一边射击一边冲锋过来。
“去死吧，你们这些四眼葫芦儿！”
一名杀红了眼而且给了自己一针战斗药剂的的星联士兵用霰圝弹枪撤除了一个巴塔瑞人的护盾，紧接着两人就到了可以进行肉圝搏战的距离。这名士兵本来可以用霰圝弹枪继续一枪打死那个巴塔瑞人，但他不知是为了节省热能匣，还是纯粹热血上头，选择了展开左臂的万用刀，朝那巴塔瑞人猛砍过去——
“布卢迈！不——！”
威尔试图阻止他，但来不及了。
那名年轻的军人似乎并不知道，或者说已经忘记了手册上的内容——巴塔瑞人很清楚护盾系统的弱点，那就是难以抵圝抗大质量物体的动能冲击或者切割，换句话说，护盾在肉圝搏战中发挥的作用十分有限。而为此，从很早开始，巴塔瑞人就开始列装一种反击式护甲。
这些护甲或者加挂了一般情况下折叠起来的弹射刀刃，或者在夹层里藏了定向爆雷……总之，任何敌人试图攻击穿着这样类型护甲的巴塔瑞人，而且在攻击者身旁没有被攻击者的友军的时候，护甲的反击功能就会被自动激活。尽管威尔知道不是所有巴塔瑞士兵都有这种危险的装备，但他认为，至少特别干预部圝队是会有的。
所以，就在那把万用刀切进那巴塔瑞人胸口的一刹那，总共五把利刃“呯！”地一声从他的胸甲外侧瞬间立起，并在气动弹射器和弱化型质量效应场的影响下朝近在咫尺的来袭者飞去。
“唔……！”
那名星联士兵的身圝体抖了一下，背后的护甲不自然地鼓圝起了四个包——那是刀刃差点圝击穿了的迹象，威尔看到这一幕却再来不及呼喊那人的名字，而是咬紧牙瞄准一个还半跪在地上的巴塔瑞人将其爆头。
“呯！”
“多纳休！‘奇点’！”
“来了！”
在星联士兵聚圝集在一起的时候，尼克把所有人都包进了自己的屏障内，然后他朝看上去最快能恢复状态的敌人甩出了一个“奇点”，靠引力把他们再度拉翻。然后威尔他们继续朝那些手忙脚乱的巴塔瑞人扫射。
在逃亡了许久之后，这一次突击的战果十分丰厚——总共10名巴塔瑞干预部圝队的士兵被打死了3人，重伤2人。在其余的人重整态势之前，威尔把自己的小队带进了一条能看到外面的走廊——这是一条他们逃进会厅时用过的走廊，一半的玻璃都在枪林弹雨中破碎了，但这里并没有敌人。
“我快……撑不住了……！”
尼克的脸被头盔罩着，但他的生命体征能被其他人通圝过战术情报界面看到。
尼克的心率过快，而且肌肉呈现出溶解的趋势——这种在过圝度运圝动中会发生的有害现象在军用异能者身上并不少见。
“再撑一会！我们可以活下去的——！”
威尔不再就之前走神的事情责骂他，甚至不会责怪他刚刚明明有可能挡住那个冲动的同伴。他知道现在说再多也阻止不了被激怒的敌军朝他们包围过来，所以用自己并不相信的谎圝言来安抚同伴。
他们还剩四个人，比起坠落后已经减员了一半，而且死的都是武圝装程度高的正规军战士。工兵和异能者固然是强大的辅助，但没有火力输出，敌人就可以轻易在一个安全距离上拖死他们。
“轰！”
威尔前脚刚迈出长廊的拐角，就看到右侧的交叉口冒出来一波敌人。他立即把身圝子缩回去，丢出一颗手雷，但那颗手雷居然在空中被敌人用一发精准的狙击圝打碎了。
“呯！”
<完了……>
那是他身上的最后一颗投掷武圝器，而且大家能用的热能匣也不多了。去路被圝封住的星联小分队只能往回撤，但此时德佳尔的探测器在前方标出了一批红色的影子。
“我们赶不过他们的——！”
“他娘的……”
威尔暗暗叫苦。他本来也对战场的环境有比较坏的心理准备，但一下子随着坠毁的穿梭机掉进敌人的腹地却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这名年轻的士兵在生命即将逝去的时候想到，也许自己还不够强大，也不够努力，所以才没能救下仅存的三个人。而且，其中还只有一个本来不该上正面战场上拼命的孩子……
“呯呯呯呯——！”
从耳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和强烈的闪光……威尔认为那是身后的敌人追上来并展开齐射圝了，然而他在本能地捂住脸之后却没听见已经残余能量不多的护盾失效的告警音，却听见了巴塔瑞人的惨叫。
“……？”
浑身发圝抖的威尔挪开胳膊，炒作望去，却看见玻璃窗在破碎，金属在悲鸣。可怕的弹雨横扫进了长廊内，却不是落向人类，而是撕圝裂了包夹在两侧的巴塔瑞人。
“呯呯呯呯……！”
白蓝相间涂装的炮艇在窗外盘旋着，机首的速射炮嘶叫着吐出火流——这些金属颗粒打死了至少6个巴塔瑞人，剩下的扔下几个护盾发生器作为遮挡仓皇地退回了建筑深处。
“该死的，你们总算来了——！”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伤亡如何？”
“各单位的减员尚在可接受范围内，但比开圝战前预计情况高出18%……”
所以说“薛珀德”空间站上的那些官僚们失算了……塔司克想到。星联为了把卡杉的势力压回哈尔萨恒星系而动用了近两支主力舰队和超过3个师的地面兵力，但塔司克原先对罗根决断的佩服转为了怀疑。他开始怀疑卡杉派巴塔瑞人的这次进攻是事先准备好的计划……也许发动的时间点有所变动，但做事的顺序很明显能看出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巴塔瑞人一步接着一步地对星联军人造成伤害，让敌人流圝血，而且每一步的节奏都卡得很好。
可问题在于，这样的深思熟虑并不能帮助他们的领圝袖卡哈拉·巴拉克达到重创或摧毁巴塔瑞第一共圝和国的战略目的。
尽管星联对卡杉新投入的两艘无畏舰大吃一惊；尽管星联在被推上战场的平民面前乱圝了阵脚；尽管星联在于地表进行的战斗中没有想象中那样势圝如圝破圝竹，星联的进展有点缓慢，但却是确确实实地在走向胜利……
所谓“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组圝织的太空军力已经被打散了，他们甚至没有能在空降作战开始时又“跳”进来进行骚扰，哪怕那时候星联舰队的防御相对薄弱。塔司克估计卡杉是觉得他们已经再也损失不起更多的星舰了。
而在北普拉卡德，藏在湖底的那门大型对空炮被钻探爆破飞弹炸掉了，而城中最大的几个敌群都已经被分割包围。和星球上的其他几个城市一样，顽抗的来自卡杉的“民兵”们正在被系统化地剿杀。“三十万圝人的复仇”没有空中掩护，被切断了补给，还处于装备上的劣势……尽管塔司克已经听说了在那座大厦附近发生的不幸事圝件，但那不再会使他惊讶了——毕竟在空降作战开始前巴塔瑞人就用了同样的招数。同样的招数用多了就不会再具有突然性或威慑力了。
何况，那群平民的现身反过来证明负责地面战的指挥官的判断是正确的——那座在平民身后耸立着的大厦很有可能是敌人的指挥中心所在点。星联秉承不过圝度破圝坏城市也不滥杀无辜的原则进行作战，所以一个那么显眼的目标反而会安全，也就会被敌人利圝用。
于是，在那座建筑的身份变得更为可疑之后，更多的星联单位就朝该处包围了过去。而且塔司克调集了一支游骑兵团内精锐的代号‘Z连’的强机动步兵队。这些携带了高级零素引擎和喷圝射机动装置的士兵根本不需要避让或者冲散那些平民——他们要么靠重力粘性装置走墙壁，要么直接从那些目瞪口呆的巴塔瑞人头顶直接“跳”了过去。
他们所需要的重装备则被体积小但能滞空的武圝装摩托艇送了进去。这些和水面快艇一样形状的黑色载具携带了飞弹或重炮，火力不亚于某些穿梭机。在一小时之内，由平民组成的防线在数量已经增加到一整团的星联围圝攻部圝队之前就形同虚设。
而在建筑物内，威尔率领的小分队则面对的是另一种光景。
“这里是‘斧头3-4’！……”
在敌方特种兵的枪林弹雨中，威尔躲在一张很厚的桌子后面喊道——
“……我们只剩5个人了！他们快彻底包围我们了！该死的接应在哪儿——？！”
生死存亡之际，就算是顶头上司也没办法指望他能礼貌了。威尔所言毫无夸张——他带领的8名坠机幸存者在第一波交锋中尝到了甜头，然而接下来巴塔瑞人引以为傲的特别干预部圝队就发起了凶猛的进攻。幸好威尔在遭到袭圝击前就把小队撤到了因为结构复杂而相对安全的一处办公区里，但就算如此他们也在前几波攻势中损失了两人，而且也只伤到了对方的两人。
那之后一路的战斗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单方面的逃亡和躲藏。威尔庆幸自己的团队里活下来德佳尔·奥斯曼这个工兵和尼克·多纳休这样的异能者——这两人保证了敌人的追兵无法轻易接近到致命的距离，或者就算接近了，也有异能防护罩能拖延时间。
然而这种安全有个前提，那就是双方的数量。每一次和敌人交战，威尔护甲内的计算机都会计算敌人的弹道，从而推算出可能的敌军人数，结果他不出所料地发现人类小分队每逃20米，特别干预部圝队的数量就会翻番。再这样下去，他的人就算不被枪弹打死也会被到处横飞的碎屑硬生生地磨掉护甲。
“呯呯呯……！”
一排弹粒打到了威尔所藏身的掩体上。幸好这个时代的建材都十分坚固，不然放在几百年圝前，像电影里一样把车子当掩体怕是会死的很惨。威尔来不及庆幸自己没被打死，而是在掩体之后立即翻身从这个位置离开，
“嗵嗵嗵……！”
不出所料，第二波打过来的弹粒是从穿甲弹源或者钻孔弹源上发射圝出来的。要是威尔还躲在刚才的位置，由于现在没有尼克在撑着屏障，他现在怕是已经被打成两截了。
“呯呯呯！呯呯呯！”
这间会厅的主入口和后门都已经被特别干预部圝队堵住了，而两侧的入口看上去还是安全的，问题在于，威尔直觉地感到那两个地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安全。
结果在他们被赶进这座大房间有5分钟后，左右入口传来了爆圝炸声。
“轰！”
<果然……>
威尔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那些炸圝弹不是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放置的，这里没有需要他们来爆破的门——它们是德佳尔布下的定向爆破雷。那名工兵见身上的这些装备没有用处，本来打算丢掉以减轻护甲负重，但威尔阻止了他。
人类反其道而行之，按威尔的指挥把这些雷布设到了会厅左右侧入口的墙面上。同时德佳尔还往门外投放了微型无人机作为警戒单位，但巴塔瑞人并非愚蠢的野蛮生物。特别干预部圝队的士兵发现了那些无人机，然后就将它们摧毁了。
结果这一举动让威尔意识到本来埋伏着等待威尔他们自己逃出来又钻进伏击区的敌人已经失去了耐性，于是他按照5秒的时间差命令德佳尔发送了起爆命令，顿时，大圝会厅两侧的墙壁都被炸出了大洞，杀死了至少4名巴塔瑞特种兵，而且那些本来可能成为敌人入口的大洞紧接着就被倒塌的建材给压没了，两侧的入口被圝封住。
“冲冲冲！……”
威尔料想这一下绝对会让敌人暂时乱一下阵脚，所以才让尼克关闭屏障休息一会，保存实力，等待这一刻的发挥——
“……多纳休！给我上——！”
“了解……！”
身着科技护甲的尼克从队伍的内圝侧跳了出去，靠屏障顶圝住敌人反应过来的火力，但巧妙地把从友军方向射来的火力都放了过去，朝敌人那边招呼。
“呯呯呯呯……！”
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开火最为凶猛的方向是会厅的主入口，但威尔带的五人小队偏偏就往这里闯。他认为对方恐怕是在从后方入口调集兵力避免自己向那个方向突围，但主入口恐怕只有一层防护。
他的猜测是对的——会厅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的主门后面只有10个名特别干预部圝队的士兵，而在后门附近有20人刚刚完成了集结。结果尼克在那十个人当中引爆了自己的纳米科技护甲，把他们全部震晕，紧接着威尔他们就一边射击一边冲锋过来。
“去死吧，你们这些四眼葫芦儿！”
一名杀红了眼而且给了自己一针战斗药剂的的星联士兵用霰圝弹枪撤除了一个巴塔瑞人的护盾，紧接着两人就到了可以进行肉圝搏战的距离。这名士兵本来可以用霰圝弹枪继续一枪打死那个巴塔瑞人，但他不知是为了节省热能匣，还是纯粹热血上头，选择了展开左臂的万用刀，朝那巴塔瑞人猛砍过去——
“布卢迈！不——！”
威尔试图阻止他，但来不及了。
那名年轻的军人似乎并不知道，或者说已经忘记了手册上的内容——巴塔瑞人很清楚护盾系统的弱点，那就是难以抵圝抗大质量物体的动能冲击或者切割，换句话说，护盾在肉圝搏战中发挥的作用十分有限。而为此，从很早开始，巴塔瑞人就开始列装一种反击式护甲。
这些护甲或者加挂了一般情况下折叠起来的弹射刀刃，或者在夹层里藏了定向爆雷……总之，任何敌人试图攻击穿着这样类型护甲的巴塔瑞人，而且在攻击者身旁没有被攻击者的友军的时候，护甲的反击功能就会被自动激活。尽管威尔知道不是所有巴塔瑞士兵都有这种危险的装备，但他认为，至少特别干预部圝队是会有的。
所以，就在那把万用刀切进那巴塔瑞人胸口的一刹那，总共五把利刃“呯！”地一声从他的胸甲外侧瞬间立起，并在气动弹射器和弱化型质量效应场的影响下朝近在咫尺的来袭者飞去。
“唔……！”
那名星联士兵的身圝体抖了一下，背后的护甲不自然地鼓圝起了四个包——那是刀刃差点圝击穿了的迹象，威尔看到这一幕却再来不及呼喊那人的名字，而是咬紧牙瞄准一个还半跪在地上的巴塔瑞人将其爆头。
“呯！”
“多纳休！‘奇点’！”
“来了！”
在星联士兵聚圝集在一起的时候，尼克把所有人都包进了自己的屏障内，然后他朝看上去最快能恢复状态的敌人甩出了一个“奇点”，靠引力把他们再度拉翻。然后威尔他们继续朝那些手忙脚乱的巴塔瑞人扫射。
在逃亡了许久之后，这一次突击的战果十分丰厚——总共10名巴塔瑞干预部圝队的士兵被打死了3人，重伤2人。在其余的人重整态势之前，威尔把自己的小队带进了一条能看到外面的走廊——这是一条他们逃进会厅时用过的走廊，一半的玻璃都在枪林弹雨中破碎了，但这里并没有敌人。
“我快……撑不住了……！”
尼克的脸被头盔罩着，但他的生命体征能被其他人通圝过战术情报界面看到。
尼克的心率过快，而且肌肉呈现出溶解的趋势——这种在过圝度运圝动中会发生的有害现象在军用异能者身上并不少见。
“再撑一会！我们可以活下去的——！”
威尔不再就之前走神的事情责骂他，甚至不会责怪他刚刚明明有可能挡住那个冲动的同伴。他知道现在说再多也阻止不了被激怒的敌军朝他们包围过来，所以用自己并不相信的谎圝言来安抚同伴。
他们还剩四个人，比起坠落后已经减员了一半，而且死的都是武圝装程度高的正规军战士。工兵和异能者固然是强大的辅助，但没有火力输出，敌人就可以轻易在一个安全距离上拖死他们。
“轰！”
威尔前脚刚迈出长廊的拐角，就看到右侧的交叉口冒出来一波敌人。他立即把身圝子缩回去，丢出一颗手雷，但那颗手雷居然在空中被敌人用一发精准的狙击圝打碎了。
“呯！”
<完了……>
那是他身上的最后一颗投掷武圝器，而且大家能用的热能匣也不多了。去路被圝封住的星联小分队只能往回撤，但此时德佳尔的探测器在前方标出了一批红色的影子。
“我们赶不过他们的——！”
“他娘的……”
威尔暗暗叫苦。他本来也对战场的环境有比较坏的心理准备，但一下子随着坠毁的穿梭机掉进敌人的腹地却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这名年轻的士兵在生命即将逝去的时候想到，也许自己还不够强大，也不够努力，所以才没能救下仅存的三个人。而且，其中还只有一个本来不该上正面战场上拼命的孩子……
“呯呯呯呯——！”
从耳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和强烈的闪光……威尔认为那是身后的敌人追上来并展开齐射圝了，然而他在本能地捂住脸之后却没听见已经残余能量不多的护盾失效的告警音，却听见了巴塔瑞人的惨叫。
“……？”
浑身发圝抖的威尔挪开胳膊，炒作望去，却看见玻璃窗在破碎，金属在悲鸣。可怕的弹雨横扫进了长廊内，却不是落向人类，而是撕圝裂了包夹在两侧的巴塔瑞人。
“呯呯呯呯……！”
白蓝相间涂装的炮艇在窗外盘旋着，机首的速射炮嘶叫着吐出火流——这些金属颗粒打死了至少6个巴塔瑞人，剩下的扔下几个护盾发生器作为遮挡仓皇地退回了建筑深处。
“该死的，你们总算来了——！”
援兵虽然受到各种各样的阻碍，但总归不是会让威尔失望的，当然他并没有圝意识到，塔司克执意要把他救出来的原因在于他的背景……
但不管怎么说，从几个大型防空据点被压圝制住之后，北普拉卡德的制空权就牢牢掌握在了星联手里。派出去营救威尔的空中部圝队很快建立了掩护区，将没有强力武圝器的巴塔瑞人堵在了建筑内。
同时，建筑的底层入口之一也被星联突破了。Z连士兵惊讶地发现他们确实在和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交战，但他们没有发现的是这些巴塔瑞人其实并没有守住这座建筑的意思——他们是在通圝过人类所不知道的地圝下网络撤退，一边撤一边提圝供掩护。
15分钟内，大厦下层的所有入口都被突破，但设在这座建筑里的“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指挥人员从威尔他们“闯”进来起就已经开始撤离了。当人类的部圝队在第一层开始合龙的时候，他们正好完成了撤离，而且，因为某种程度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从卡杉来的巴塔瑞人还准备了留给人类的厚礼——
“嗡——！”
当建筑内的人类听见从脚底传来的闷响的时候，几名指挥官脸色煞白地喊叫起来，同时已经发觉了真圝相的士兵们潮水般地朝出口涌去。
为了不让敌军获得一丁一点的情报，或者说是为了杀伤星联，顺带打乱城市地形。“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在这座大厦的地基处埋设了炸圝弹，只等起爆命令。命令一到，大厦立即站不稳脚，在一阵阵可怕的扭曲声中歪斜……
“怎么回事……！”
在穿梭机里刚打开侧门的瓦弗斯还以为是驾驶员开得过快导致机体朝墙壁撞了过去，然后一定神才发现是大楼自己朝穿梭机“冲”了过来。就站在窗边的威尔站不稳，只能在抓圝住一根柱子的同时启动脚上的吸附装置。
“该死的！”瓦弗斯朝驾驶舱喊道，“快靠近点，我们能抓圝住他们——！”
“不行！”驾驶员拼命划着操作界面，“我们会被压圝进去的！”
于是本来预定要接那四个人离开圝战区的两架炮艇和穿梭机陆续侧滑并转向，唯恐不快地脱离大傻的倒塌范围。瓦弗斯在舱门关闭的前一刻看到的是威尔的身影被倾斜的天花板逐渐遮住……
在太空中，监圝视着这片区域的星联舰船没有理由注意不到正发生着的事，何况大气层内还有许多单位报告着情况。
“发生了什么？”
“目标建筑发生了倾覆……推测是定向爆破所为。”
“混圝蛋……那些该死的海盗！”
有过去和巴塔瑞人作战经验的人怒骂了出来。
然而塔司克听见这则消息之后只是叹息一声，然后便继续调度部圝队进行下一波攻势。
目前所有位于艾斯巴特表面的大城市虽然没有完全落入星联的控圝制，但至少被发现的指挥节点都被摧毁了“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炸塌了首府的一座高层建筑看上去轰轰烈烈，但实际上不算什么，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们的指挥中心。移动中的地面指挥组圝织想要调动部圝队有多困难，塔司克是知道的。留给“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卡杉派的巴塔瑞人还有什么选择？如果要人类来回答这个问题，这是异常简单的——要么向星联和巴塔瑞第一共圝和国道歉，解除武圝装投降，要么就看着自己伪装成民兵的正规军力量被剿杀殆尽，然后待事情的本来面目搞清楚了，就等着母星卡杉陷入前所未有的政圝治和军事危圝机。
正如战争爆发前星联高层所预料的，艾斯巴特将会落入人类的掌中。第一共圝和国圝会对星联感恩戴德，而第二共圝和国圝会面圝临神堡议会的调圝查，甚至有可能失去本来就侥幸得到的合法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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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12月12日 15:01（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 哈尔萨恒星系 卡杉 珀尔瑟特
这座城市此时的天气是是“暴雨”，天空显得灰暗一片。
豆大的雨水打在穿梭机的舷窗上，让戈尔谭感到和机舱内气温不相称的寒意。
自从人类星联海军直接闯进巴塔瑞领空，戈尔谭的任务就算结束了——他已经尽其所能地安抚两边的人，但战争依然爆发。在那之后，巴拉克没有怪圝罪他，但除了那次转达来自星联的恶狠狠的警告的会面，巴拉克却也没再搭理他。
就在那次会面之后，卡杉就宣布进入了紧急状态。巴拉克只和他的几名核心幕僚见面并商讨意见，但戈尔谭很疑惑这还有什么意义。
这位卡玛拉的前总督虽然已经没有活儿干了，但他不是个傻圝瓜。有关前线的战事他一直在靠自己少数布置于基层的眼线跟进。早在太空战爆发后不久，人类舰队就已经瓦解了“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在乌拉尔恒星系的封圝锁力量，并把陆圝战部圝队送到了艾斯巴特的地面。这样一来，人类反过来封圝锁住了那片宇域，而且，他们还留下了接近一半的舰船守在哈尔萨恒星系内的质量中继器附近。卡杉方面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类的监圝视之下。
人类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卡杉派的巴塔瑞人攻入了艾斯巴特，戈尔谭也不知道，但他明白，就算占领军的数量占优，他们若是失去太空舰队的支援，外加被切断补给，根本不可能支撑太久，而这正是人类的打算——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想被轨道轰炸造成的连带伤亡毁掉名声，所以在初期压圝制住剧烈的抵圝抗之后，就会转入清扫模式。他们宁可花时间围困艾斯巴特，从而逼巴拉克回到谈判桌上。另一方面，随着人类回过味儿来并制定对策，占领军也再无办法把艾斯巴特的平民当成圝人质或者盾牌，而且这一招不会长久。
很快，被这种战术伤到自尊的人类就会收集证据，发起调圝查，证明“三十万圝人的复仇”根本不是什么民间军事组圝织，而且披着伪装外皮的卡杉派正规军，然后，针对平民的那些暴圝行就会被呈交给神堡。失去大量军圝队和星舰的卡杉既无力在军事上保护自己，也会面圝临巨大的政圝治灾圝难。上一个在银河战争中滥杀平民的种圝族是克洛根人，而他们用了上千年来偿还自己的罪过……
然而巴拉克在之前会面中所表现出的自信却让戈尔谭搞不懂他的打算。如果说这次他招自己过来开圝会是为了商讨和人类磋商的对策，那么戈尔谭觉得这并无必要——已经太迟了，在桌上失去筹码的玩家会被一脚踢出游戏。
然而，在戈尔谭走进127层的‘紫房5号’的会圝议室时，他惊讶地发现，巴塔瑞临时军圝队组圝织力量在卡杉各圝界的头头脑脑们都来了——官方、军圝队和组圝织本身的人，不论是管新闻的，管治安的，甚至是管卫生的，都被召集在一起。戈尔谭不光觉得这种规模的召集有些奇怪，还觉得屋内的气氛有些奇怪。
但不管怎么说，从几个大型防空据点被压圝制住之后，北普拉卡德的制空权就牢牢掌握在了星联手里。派出去营救威尔的空中部圝队很快建立了掩护区，将没有强力武圝器的巴塔瑞人堵在了建筑内。
同时，建筑的底层入口之一也被星联突破了。Z连士兵惊讶地发现他们确实在和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交战，但他们没有发现的是这些巴塔瑞人其实并没有守住这座建筑的意思——他们是在通圝过人类所不知道的地圝下网络撤退，一边撤一边提圝供掩护。
15分钟内，大厦下层的所有入口都被突破，但设在这座建筑里的“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指挥人员从威尔他们“闯”进来起就已经开始撤离了。当人类的部圝队在第一层开始合龙的时候，他们正好完成了撤离，而且，因为某种程度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从卡杉来的巴塔瑞人还准备了留给人类的厚礼——
“嗡——！”
当建筑内的人类听见从脚底传来的闷响的时候，几名指挥官脸色煞白地喊叫起来，同时已经发觉了真圝相的士兵们潮水般地朝出口涌去。
为了不让敌军获得一丁一点的情报，或者说是为了杀伤星联，顺带打乱城市地形。“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在这座大厦的地基处埋设了炸圝弹，只等起爆命令。命令一到，大厦立即站不稳脚，在一阵阵可怕的扭曲声中歪斜……
“怎么回事……！”
在穿梭机里刚打开侧门的瓦弗斯还以为是驾驶员开得过快导致机体朝墙壁撞了过去，然后一定神才发现是大楼自己朝穿梭机“冲”了过来。就站在窗边的威尔站不稳，只能在抓圝住一根柱子的同时启动脚上的吸附装置。
“该死的！”瓦弗斯朝驾驶舱喊道，“快靠近点，我们能抓圝住他们——！”
“不行！”驾驶员拼命划着操作界面，“我们会被压圝进去的！”
于是本来预定要接那四个人离开圝战区的两架炮艇和穿梭机陆续侧滑并转向，唯恐不快地脱离大傻的倒塌范围。瓦弗斯在舱门关闭的前一刻看到的是威尔的身影被倾斜的天花板逐渐遮住……
在太空中，监圝视着这片区域的星联舰船没有理由注意不到正发生着的事，何况大气层内还有许多单位报告着情况。
“发生了什么？”
“目标建筑发生了倾覆……推测是定向爆破所为。”
“混圝蛋……那些该死的海盗！”
有过去和巴塔瑞人作战经验的人怒骂了出来。
然而塔司克听见这则消息之后只是叹息一声，然后便继续调度部圝队进行下一波攻势。
目前所有位于艾斯巴特表面的大城市虽然没有完全落入星联的控圝制，但至少被发现的指挥节点都被摧毁了“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炸塌了首府的一座高层建筑看上去轰轰烈烈，但实际上不算什么，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们的指挥中心。移动中的地面指挥组圝织想要调动部圝队有多困难，塔司克是知道的。留给“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卡杉派的巴塔瑞人还有什么选择？如果要人类来回答这个问题，这是异常简单的——要么向星联和巴塔瑞第一共圝和国道歉，解除武圝装投降，要么就看着自己伪装成民兵的正规军力量被剿杀殆尽，然后待事情的本来面目搞清楚了，就等着母星卡杉陷入前所未有的政圝治和军事危圝机。
正如战争爆发前星联高层所预料的，艾斯巴特将会落入人类的掌中。第一共圝和国圝会对星联感恩戴德，而第二共圝和国圝会面圝临神堡议会的调圝查，甚至有可能失去本来就侥幸得到的合法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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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12月12日 15:01（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 哈尔萨恒星系 卡杉 珀尔瑟特
这座城市此时的天气是是“暴雨”，天空显得灰暗一片。
豆大的雨水打在穿梭机的舷窗上，让戈尔谭感到和机舱内气温不相称的寒意。
自从人类星联海军直接闯进巴塔瑞领空，戈尔谭的任务就算结束了——他已经尽其所能地安抚两边的人，但战争依然爆发。在那之后，巴拉克没有怪圝罪他，但除了那次转达来自星联的恶狠狠的警告的会面，巴拉克却也没再搭理他。
就在那次会面之后，卡杉就宣布进入了紧急状态。巴拉克只和他的几名核心幕僚见面并商讨意见，但戈尔谭很疑惑这还有什么意义。
这位卡玛拉的前总督虽然已经没有活儿干了，但他不是个傻圝瓜。有关前线的战事他一直在靠自己少数布置于基层的眼线跟进。早在太空战爆发后不久，人类舰队就已经瓦解了“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在乌拉尔恒星系的封圝锁力量，并把陆圝战部圝队送到了艾斯巴特的地面。这样一来，人类反过来封圝锁住了那片宇域，而且，他们还留下了接近一半的舰船守在哈尔萨恒星系内的质量中继器附近。卡杉方面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类的监圝视之下。
人类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卡杉派的巴塔瑞人攻入了艾斯巴特，戈尔谭也不知道，但他明白，就算占领军的数量占优，他们若是失去太空舰队的支援，外加被切断补给，根本不可能支撑太久，而这正是人类的打算——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想被轨道轰炸造成的连带伤亡毁掉名声，所以在初期压圝制住剧烈的抵圝抗之后，就会转入清扫模式。他们宁可花时间围困艾斯巴特，从而逼巴拉克回到谈判桌上。另一方面，随着人类回过味儿来并制定对策，占领军也再无办法把艾斯巴特的平民当成圝人质或者盾牌，而且这一招不会长久。
很快，被这种战术伤到自尊的人类就会收集证据，发起调圝查，证明“三十万圝人的复仇”根本不是什么民间军事组圝织，而且披着伪装外皮的卡杉派正规军，然后，针对平民的那些暴圝行就会被呈交给神堡。失去大量军圝队和星舰的卡杉既无力在军事上保护自己，也会面圝临巨大的政圝治灾圝难。上一个在银河战争中滥杀平民的种圝族是克洛根人，而他们用了上千年来偿还自己的罪过……
然而巴拉克在之前会面中所表现出的自信却让戈尔谭搞不懂他的打算。如果说这次他招自己过来开圝会是为了商讨和人类磋商的对策，那么戈尔谭觉得这并无必要——已经太迟了，在桌上失去筹码的玩家会被一脚踢出游戏。
然而，在戈尔谭走进127层的‘紫房5号’的会圝议室时，他惊讶地发现，巴塔瑞临时军圝队组圝织力量在卡杉各圝界的头头脑脑们都来了——官方、军圝队和组圝织本身的人，不论是管新闻的，管治安的，甚至是管卫生的，都被召集在一起。戈尔谭不光觉得这种规模的召集有些奇怪，还觉得屋内的气氛有些奇怪。
自从星联舰队出现在卡杉附近，整个星球从上到下如临大敌。戈尔谭能在街上看见和听见一些大胆的反圝对圝派开始活动，而卡杉团结会的人和其他治安力量则缩了起来，仿佛知道在毁灭到来之前没必要为一个即将倒圝台的暴君出头。戈尔谭认为“临时组圝织力量”的寿命以日计数了，所以现在会圝议室里的人要么想跑，要么在为改换门庭做打算。
可是，戈尔谭所猜测的这种气氛在会圝议室内确实是存在的，但，绝不是全部。
让戈尔谭感到反常的是围绕巴拉克的核心圈子的那些人——他们要么和巴拉克沾亲带故，要么是他的老部下，要么就是少数在反收割战争结束后经受过考验得到了他认同的人。这些人按理说掌握了更全面的情况，应该更清楚自己和同圝僚们的危急处境，但他们看上去十分镇定，简直就和上次与戈尔谭会面的巴拉克本人一样镇定……难道他们不知道包围艾斯巴特的“复仇”舰队已经被击溃？难道他们不知道该星球表面的“民兵”军团已经被切断了补给？难道他们不知道巴拉克一意孤行的战略已经在星联迅猛凌厉的攻势前面化作乌有？
当戈尔谭坐下时，每个面前的全息屏幕都有目前的战争进程报告，但没多少人在看——和巴拉克亲近的人面色泰然自若，似乎觉得自己没必要看战报，而被巴拉克排除在最核心圈之外的人面如死灰，认为看不看战报都改变不了“临时组圝织力量”正走向战败的事实。
和往常一样，卡哈拉·巴拉克是最后圝进来的人。在这种层次的会圝议上，所有人都得起立，但戈尔谭所属的类别不约而同的慢了不止一拍。放在以往要是发生这种事，最慢的那个人会在会圝议后立即遭到革职，甚至可能被以和那动作无关的理由关起来，但这次，巴拉克对这种明目张胆不信任反应并不介意。他正和在特别干预部圝队里服役时一样昂首阔步地走向他的座位。
“各位请坐。”
如此危急关头，巴拉克保持着令人惊异的风度。戈尔谭甚至觉得这个比他年轻的男人终于表现出了对几位元老们的尊敬，但越是这样，戈尔谭越是觉得气氛不对，像是海啸来临之前一定会退潮一样。
所有人坐下后，巴拉克却依然站着。他花了几秒钟扫视会圝议室内的众人，目光柔和得仿佛在给他们挨个儿打气，一时间戈尔谭竟然猜测他可能是来负荆请圝罪的。如果真是那样，人类就是真的赢了，而卡杉和被巴拉克一手带起的“临时组圝织力量”的命运则会变得捉摸不定。
“目前的状况大家都知道了……”
巴拉克拉开嗓门说道——
“……人类入侵了我们神圣的领地，将一小撮第一共圝和国的分离主圝义分圝子以人道的名义保护了起来，而且，星联的舰队以借道的名义闯入哈尔萨恒星系，说军事行动只针对乌拉尔恒星系内的艾斯巴特，但谁都看得出来，支援艾斯巴特是假的，威胁卡杉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
戈尔谭看着他，又看了看其他人，没一个人说话。巴拉克的核心幕僚们和一开始一样用崇敬的目光看着他，而外圈人圝士又犯圝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他们根本不去看他，就好像没必要对一个自作孽不可活的将死之人行注目礼一样。
戈尔谭并不知道，但大致猜得到：现在“临时组圝织力量”控圝制下的一半兵力在艾斯巴特，一半在卡杉附近和留守的一小撮星联舰队对峙。就之前的战果来看，无论哪一半都甚至无法和星联舰队打成平手。卡杉先是利圝用打着“民兵”掩护的正规军入侵艾斯巴特，再装聋作哑地表示对此一无所知，但人类反过来又利圝用这一点为自己的出兵和借道创造合理性。神堡在总体上都对这场冲圝突冷眼旁观，但谁都看得出来，只要等人类完成了对艾斯巴特的收复，不论他们是否会把那颗星球交还给回归派的巴塔瑞人，星联的下一个施压目标都绝对是卡杉。
当然，戈尔谭认为星联不会那么直白地用武力攻击巴塔瑞人的母星。他在之前目睹的街上的情况已经证明，不用等人类的空降舱和穿梭机落地，只要巴拉克服软或者继续打一场必败无疑的战争，“临时组圝织力量”就会慢性或急剧地瓦解。
“我知道圝人类星联为他们的侵略行径打出了一个美妙的旗号，”巴拉克继续说，“某些趁机闹圝事的愚圝民信以为真还可以理解，但连我们组圝织内部的官僚都同意，就有点不可理喻了……”
说这话的时候，戈尔谭眼睛眨了一下。同时，一些不属于核心圈子的官圝员也看了巴拉克一眼，但没多看，目光很快像是雨点偶尔激起的涟漪一样散开了。他们知道巴拉克所说的话是针对自己，但这样暗示性的指责已经没有圝意义了。也许用不了一个月巴拉克就会被圝关进监狱里，到那时候，及时脱身的人肯定不会比目前依然保持忠诚的人下场更糟。
“我再次说明一下——人类不是为了艾斯巴特或我们被困在该处的同圝胞来的，他们的目的是占领一颗本属于我们的殖民星球，并以它为跳板，进而对卡杉施压，从而在以后摧毁或奴圝役整个巴塔瑞文明……”
巴拉克拉高了声音，语气显得尖刻——
“……我们是有着四千年历圝史的伟大种圝族，经历过雷克耐战争，也见识过克洛根叛乱。当阿莎丽人、塞拉睿人和突锐人都对敌人束手无策时，卡杉安然无恙。我们的辉煌不是靠任何人，而是由我们自己的种圝族创造的，但收割者入侵后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的母星会被愚蠢的理想主圝义者、贪婪的资本家和占山为王的野心家们整得乌烟瘴气的？我们从战争中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临时组圝织力量’是结合了旧时代的强大军圝队和新时代的理念所创立的组圝织，我们惩治了第一共圝和国的贪腐官僚，赶走了别有用心的外族商人，稳定了卡杉的生活环境……结果现在人类却以和他们毫不相干的事谴责我们，说我们不配获得本就属于巴塔瑞人的殖民地的控圝制权。假如他们真是为了艾斯巴特的那些愚圝民，在我们撤军之后也立即放弃使用武力，和平地退出凯特之巢，把一切交给人圝民自己决定，那就是皆大欢喜，但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座的都很清楚，人类是来侵略我们的，我们必须反击——！”
“啪啪啪啪……！”
这慷慨激昂的发言引起了一半人的掌声——当然是来自核心幕僚们的。外圈人员中有人呼应，但掌声是稀稀拉拉的。戈尔谭在其中不明就里地附和。
<他有什么转败为胜的办法？>
戈尔谭知道巴拉克有自大的问题，但后者绝不是个精神病人。他自信的神态和动员发言表明他认为自己依然掌控着局面，而不是个随时会被同圝僚抛弃的人。那些曾跟随他出生入死的亲信也绝不是在做戏。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也许，你们当中的有些人已经被面前的战报吓到了……”
巴拉克扫了一眼那些没人动的电脑界面——
“……有些人认为我们的军圝队最多只能做到保卫卡杉，甚至在不久之后连这个都无法做到，但我要告诉你们，不是这样的。”
一些人的脸上冒出了问号，而巴拉克满意地看着他们的表情，慢了几个拍子，继续说：“既然人类以武力进犯我们的星空，我们就用武力报复，但不是针对他们的地球，也不是什么在断面星系尚有争议的殖民地，只是单纯针对他们已经闯入我境的舰队。这很公平，而且不会落人口实——一个种圝族的领地被外族的军圝队进犯了，完全有理由反击，哪怕把他们全杀光也不会受到指责。就像你被病毒感染后给自己打圝针吃药，别人没有权圝利要求你要为病毒的生命负责……”
听到这里，有些人对巴拉克的话更感兴趣，有些人认为他在痴人说梦，而戈尔谭觉得背后无端地升起一股寒意。
“说到这里，你们一定会想知道我们凭什么能消灭星联的侵略军？在我揭晓谜底之前，请允许我先向各位致歉——有一些深藏于帝圝国时代的秘密一直没有告诉大家，而现在是真圝相大白的时刻了……”
巴拉克说着，在自己面前的全息键盘上点了三下，不知打开了什么文件，很快，几份会圝议室内一半人从未见过的数据资料呈现了出来。
可是，戈尔谭所猜测的这种气氛在会圝议室内确实是存在的，但，绝不是全部。
让戈尔谭感到反常的是围绕巴拉克的核心圈子的那些人——他们要么和巴拉克沾亲带故，要么是他的老部下，要么就是少数在反收割战争结束后经受过考验得到了他认同的人。这些人按理说掌握了更全面的情况，应该更清楚自己和同圝僚们的危急处境，但他们看上去十分镇定，简直就和上次与戈尔谭会面的巴拉克本人一样镇定……难道他们不知道包围艾斯巴特的“复仇”舰队已经被击溃？难道他们不知道该星球表面的“民兵”军团已经被切断了补给？难道他们不知道巴拉克一意孤行的战略已经在星联迅猛凌厉的攻势前面化作乌有？
当戈尔谭坐下时，每个面前的全息屏幕都有目前的战争进程报告，但没多少人在看——和巴拉克亲近的人面色泰然自若，似乎觉得自己没必要看战报，而被巴拉克排除在最核心圈之外的人面如死灰，认为看不看战报都改变不了“临时组圝织力量”正走向战败的事实。
和往常一样，卡哈拉·巴拉克是最后圝进来的人。在这种层次的会圝议上，所有人都得起立，但戈尔谭所属的类别不约而同的慢了不止一拍。放在以往要是发生这种事，最慢的那个人会在会圝议后立即遭到革职，甚至可能被以和那动作无关的理由关起来，但这次，巴拉克对这种明目张胆不信任反应并不介意。他正和在特别干预部圝队里服役时一样昂首阔步地走向他的座位。
“各位请坐。”
如此危急关头，巴拉克保持着令人惊异的风度。戈尔谭甚至觉得这个比他年轻的男人终于表现出了对几位元老们的尊敬，但越是这样，戈尔谭越是觉得气氛不对，像是海啸来临之前一定会退潮一样。
所有人坐下后，巴拉克却依然站着。他花了几秒钟扫视会圝议室内的众人，目光柔和得仿佛在给他们挨个儿打气，一时间戈尔谭竟然猜测他可能是来负荆请圝罪的。如果真是那样，人类就是真的赢了，而卡杉和被巴拉克一手带起的“临时组圝织力量”的命运则会变得捉摸不定。
“目前的状况大家都知道了……”
巴拉克拉开嗓门说道——
“……人类入侵了我们神圣的领地，将一小撮第一共圝和国的分离主圝义分圝子以人道的名义保护了起来，而且，星联的舰队以借道的名义闯入哈尔萨恒星系，说军事行动只针对乌拉尔恒星系内的艾斯巴特，但谁都看得出来，支援艾斯巴特是假的，威胁卡杉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
戈尔谭看着他，又看了看其他人，没一个人说话。巴拉克的核心幕僚们和一开始一样用崇敬的目光看着他，而外圈人圝士又犯圝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他们根本不去看他，就好像没必要对一个自作孽不可活的将死之人行注目礼一样。
戈尔谭并不知道，但大致猜得到：现在“临时组圝织力量”控圝制下的一半兵力在艾斯巴特，一半在卡杉附近和留守的一小撮星联舰队对峙。就之前的战果来看，无论哪一半都甚至无法和星联舰队打成平手。卡杉先是利圝用打着“民兵”掩护的正规军入侵艾斯巴特，再装聋作哑地表示对此一无所知，但人类反过来又利圝用这一点为自己的出兵和借道创造合理性。神堡在总体上都对这场冲圝突冷眼旁观，但谁都看得出来，只要等人类完成了对艾斯巴特的收复，不论他们是否会把那颗星球交还给回归派的巴塔瑞人，星联的下一个施压目标都绝对是卡杉。
当然，戈尔谭认为星联不会那么直白地用武力攻击巴塔瑞人的母星。他在之前目睹的街上的情况已经证明，不用等人类的空降舱和穿梭机落地，只要巴拉克服软或者继续打一场必败无疑的战争，“临时组圝织力量”就会慢性或急剧地瓦解。
“我知道圝人类星联为他们的侵略行径打出了一个美妙的旗号，”巴拉克继续说，“某些趁机闹圝事的愚圝民信以为真还可以理解，但连我们组圝织内部的官僚都同意，就有点不可理喻了……”
说这话的时候，戈尔谭眼睛眨了一下。同时，一些不属于核心圈子的官圝员也看了巴拉克一眼，但没多看，目光很快像是雨点偶尔激起的涟漪一样散开了。他们知道巴拉克所说的话是针对自己，但这样暗示性的指责已经没有圝意义了。也许用不了一个月巴拉克就会被圝关进监狱里，到那时候，及时脱身的人肯定不会比目前依然保持忠诚的人下场更糟。
“我再次说明一下——人类不是为了艾斯巴特或我们被困在该处的同圝胞来的，他们的目的是占领一颗本属于我们的殖民星球，并以它为跳板，进而对卡杉施压，从而在以后摧毁或奴圝役整个巴塔瑞文明……”
巴拉克拉高了声音，语气显得尖刻——
“……我们是有着四千年历圝史的伟大种圝族，经历过雷克耐战争，也见识过克洛根叛乱。当阿莎丽人、塞拉睿人和突锐人都对敌人束手无策时，卡杉安然无恙。我们的辉煌不是靠任何人，而是由我们自己的种圝族创造的，但收割者入侵后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的母星会被愚蠢的理想主圝义者、贪婪的资本家和占山为王的野心家们整得乌烟瘴气的？我们从战争中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临时组圝织力量’是结合了旧时代的强大军圝队和新时代的理念所创立的组圝织，我们惩治了第一共圝和国的贪腐官僚，赶走了别有用心的外族商人，稳定了卡杉的生活环境……结果现在人类却以和他们毫不相干的事谴责我们，说我们不配获得本就属于巴塔瑞人的殖民地的控圝制权。假如他们真是为了艾斯巴特的那些愚圝民，在我们撤军之后也立即放弃使用武力，和平地退出凯特之巢，把一切交给人圝民自己决定，那就是皆大欢喜，但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座的都很清楚，人类是来侵略我们的，我们必须反击——！”
“啪啪啪啪……！”
这慷慨激昂的发言引起了一半人的掌声——当然是来自核心幕僚们的。外圈人员中有人呼应，但掌声是稀稀拉拉的。戈尔谭在其中不明就里地附和。
<他有什么转败为胜的办法？>
戈尔谭知道巴拉克有自大的问题，但后者绝不是个精神病人。他自信的神态和动员发言表明他认为自己依然掌控着局面，而不是个随时会被同圝僚抛弃的人。那些曾跟随他出生入死的亲信也绝不是在做戏。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也许，你们当中的有些人已经被面前的战报吓到了……”
巴拉克扫了一眼那些没人动的电脑界面——
“……有些人认为我们的军圝队最多只能做到保卫卡杉，甚至在不久之后连这个都无法做到，但我要告诉你们，不是这样的。”
一些人的脸上冒出了问号，而巴拉克满意地看着他们的表情，慢了几个拍子，继续说：“既然人类以武力进犯我们的星空，我们就用武力报复，但不是针对他们的地球，也不是什么在断面星系尚有争议的殖民地，只是单纯针对他们已经闯入我境的舰队。这很公平，而且不会落人口实——一个种圝族的领地被外族的军圝队进犯了，完全有理由反击，哪怕把他们全杀光也不会受到指责。就像你被病毒感染后给自己打圝针吃药，别人没有权圝利要求你要为病毒的生命负责……”
听到这里，有些人对巴拉克的话更感兴趣，有些人认为他在痴人说梦，而戈尔谭觉得背后无端地升起一股寒意。
“说到这里，你们一定会想知道我们凭什么能消灭星联的侵略军？在我揭晓谜底之前，请允许我先向各位致歉——有一些深藏于帝圝国时代的秘密一直没有告诉大家，而现在是真圝相大白的时刻了……”
巴拉克说着，在自己面前的全息键盘上点了三下，不知打开了什么文件，很快，几份会圝议室内一半人从未见过的数据资料呈现了出来。
巴拉克说着，在自己面前的全息键盘上点了三下，不知打开了什么文件，很快，几份会圝议室内一半人从未见过的数据资料呈现了出来。
戈尔谭眨了好几下眼，分辨出自己在看的是一颗平均半径大约有20公里的小行星。他的第一反应是巴拉克打算用陨石作为毁灭性武圝器威胁人类，但随着立体图像的旋转仔细一看，他毛圝骨圝悚圝然地发现这颗陨石的表面布满了人工建筑：装甲层、护盾产生器、大大小小的炮台、飞行器进出口……这些东西的存在表明这颗小行星被改造成了大型军事基圝地。
“请允许我介绍，‘磐石’项目的成果……”
巴拉克微笑着说——
“……之前在指令传讯中提到的‘磐石’只是一个诱饵，是为了预防情报泄圝露而用来迷惑人类的空壳消息。真正的‘磐石’项目原本就是帝圝国用来建立最后预备队的计划。它给我们留下了相当数量的这样以小行星改造而成的超无畏舰。这些威力无穷的空间武圝器平台散布在整个巴塔瑞空间，在每个殖民地的附近潜伏着。收割者入侵的时候没有发现它们，而直到收割者离开，它们都是几乎无人知晓的秘密。神明站在我们一边，让我们继承了这宝贵的遗产。现在，使用它们的时候到了。这些坚圝不圝可圝摧的‘磐石’会冲向人类侵略者的舰队，把他们全部消灭在冰冷的宇宙里！”
戈尔谭举起手来想指出一个问题，而巴拉克甚至在他的手完全举起之前就说：“部圝长先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有关‘小行星改造’及‘毁灭性武圝器使用法则’，对不对？”
“……”
早在克洛根叛乱期间，克洛根人就使用过小行星作为毁灭性武圝器，摧毁了3颗突锐殖民星球。战后，神堡为了避免同样的惨圝剧发生，严令禁止任何种圝族在花园星球使用会破圝坏生态环境的毁灭性武圝器。这类武圝器的顶级类别就是大型动能撞击体，也就包括在银河系内随时可见的小行星。
另一方面，小行星被改造成军事基圝地乃至星舰的行为在银河系内屡见不鲜，但是也有相应的条约进行了限圝制，改造小行星的成果在星体大小、搭载武圝器破圝坏力、结构防御力、航行能力上达成了复杂的公式平衡，大致上，能进行高强度战斗的军用小行星是几乎无法离开自身轨道的，反之，可以被远距离运送的，用于资源采集和科学研究的小行星几乎没有战斗能力。兼具两者优点的改造是不被允许的。
然而，戈尔谭正看着的情报显示小行星的内部装载了数个巨大的零素引擎。加上功率强大的推进阵列，足以使其进行超光速移动。而且它从外壳一路武圝装到内层，看上去可以以一己之力单挑一整支舰队。
“请允许我澄清一下，”巴拉克环视着所有人说，“我并无意向整个神堡发出挑战。我不会违背议会签订的条约。我希望你们回忆一下2186年8月神堡议会通圝过的几个修正案。它们对毁灭性武圝器的使用和小行星改造的条例进行了变动。”
听到这里，很多外圈人圝士恍然大悟。
反收割战争中，由于收割者势不可挡的攻击，一些绝望的手段被考虑进反击计划里，有的甚至被真的使用了起来。其中，对毁灭性武圝器的限圝制看上去依然如故，但实际上已经由“不可对花园星球或在附近使用毁灭性武圝器”改成了“不可对未开发花园星球或他族花园星球使用毁灭性武圝器”，换句话说，为了阻止收割者，一个种圝族就算把自己境内所有殖民星球全部用陨石砸成火红的岩浆块，议会也无权干涉。
“我们有可靠情报证明，艾斯巴特当圝局要求脱离巴塔瑞空间，加入人类星联，人类也回应了这个请求……”
巴拉克继续说——
“……但毕竟一颗星球的归属改变得走一通复杂的法圝律程序。眼下我们英勇的陆军还在艾斯巴特的表面和人类侵略者艰苦作战，人类连占领该星球的地表都没做到，何谈将艾斯巴特纳入自己囊中？那颗星球在各种意义上仍然是巴塔瑞种圝族的领地。我们只是让一颗武圝装起来的小行星在附近和人类的星际海军作战，不是让它冲向艾斯巴特，这并不违反条约。退一万步，哪怕人类有能力破圝坏它，失去动力的‘磐石’将会朝艾斯巴特坠落，到时候受死的也是那些叛民、人类的占领军，以及一部分富有牺牲精神的我族将士。我敢打赌，人类不敢那么做——他们本来就是侵略者，为自己勉强挂起了一面正义的大旗，等‘磐石’冲到他们头顶，他们不敢搭上整个星球的命运来对抗它。”
戈尔谭喝了口水——他感到胸中有火在烧。不过从旁边的人的反应来看，巴拉克的话如同春天的细雨，将很多人绝望的情绪一扫而光了。
巴拉克伸出两只手指：“我要强调的是，‘磐石’绝对具有摧毁人类舰队的能力，而且还有威慑其他殖民地的能力。这个项目本来就是同时具备对外和对内抑制力的军事开发计划，只要人类舰队遭到摧毁或者重创，不管战争结局如何，其他蠢圝蠢圝欲圝动的殖民地看到艾斯巴特的下场，就会再三思量自己的下一步打算。当然，其实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臣服于卡杉，只能臣服于‘临时组圝织力量’，只能臣服于我们！也许人类会拼个鱼死网破，让艾斯巴特会在战火中被毁灭，但那是侵略者的责任，不是我们的！……”
巴拉克顿了一下，眼睛里突然似乎冒出火来——
“……我还恳圝请大家记住，2186年初，正是星联推动一颗小行星，撞毁了我们境内的一个质量中继器，我们的三十万同圝胞就此殒命。而过去三十年里人类再三地进犯我们在断面星系的固有领地，我们已经一忍再忍，而现在我们已经不能忍下去了。一条路是人类长圝驱圝直圝入，摧毁巴塔瑞文明，让卡杉生灵涂炭，把我们的同圝胞变成他们的奴圝隶；一条路是我们以一个殖民地作为赌注，摧毁人类的侵略军，换来所有其他殖民地的俯首帖耳，统圝治的稳定，未来的繁荣。这两条路哪一个比较好，一目了然。我看任何人要选的话……”
“等一下！”
这一声大喝如同细雨里的一记炸雷，让会圝议室里所有盯着巴拉克的目光一下子转向了发言者，戈尔谭。
“部圝长先生。”巴拉克盯着他说，“你刚才说什么？”
大家都看着戈尔谭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和巴拉克一样没有坐着，而是站了起来。在这种场合，没有巴拉克的允许，没有人可以站起来。
戈尔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仿佛觉得如果不赶紧做点什么，打断巴拉克的催眠术，一场浩圝劫就会降临到所有人的头上。所以他直接站了起来喊出自己的意见，而等巴拉克和其他人都盯住自己的时候，他的脸上不可避免地冒出冷汗。
“领圝袖，我们……我觉得我们不能那样做……”
戈尔谭结结巴巴地说——
“……我知道，这个叫‘磐石’的项目只存在于你的核心层，所以我们中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相信它是有效果的，但我反圝对让那些超无畏舰直接去攻击人类。”
巴拉克冷冷地说：“那你的意见是？”
“仔细想想我之前的报告吧，人类已经警告过我们了，如果他们的舰队受到打击，他们会进行报复。星联没把话说全，但我们应该猜得到会发生什么——如果我们让那些‘磐石’去摧毁人类的星舰，这场战争会扩大化，人类会投入更多力量参与进来。我们有多少‘磐石’可用？10个？20个？哪怕是50个，这也只是战术优势。人类是反收割战争里最大的赢家，我们却是损失最惨重的。他们参与主导了战后的神堡空间体圝系，我们却想冲破这个体圝系……在这一点上，他们恐怕不会退让……”
巴拉克背着手说：“你还是没说你的意见。”
“我的……我的意见就是，这个‘磐石’项目最好作为威慑条件，拿去和人类谈判，不要真的使用。大家回想一下基因噬体吧，克洛根绝育症确实快速解决了战争，但在一千五百年的和平中所积累的是亡族灭种的刻骨仇圝恨。我们将要做的事虽然比不上那个，但对人类是不可接受的伤害——把他们的一整支舰队毁灭掉不会换来两族之间的和平，也不能真正让殖民地臣服。靠恐惧来实施统圝治都已经不是这个时代该做的事了，更何况冒着毁灭一颗花园星球的风险……”
“部圝长先生，”巴拉克压低了声音说，“你不懂军事……”
“如果人类进攻卡杉呢？……”
戈尔谭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反问自己的领圝袖——
“……如果他们算准了我们不敢在母星附近使用‘磐石’呢？我们拿艾斯巴特和上面的人圝民当挡箭牌是不是太无情了？领圝袖，你刚才说，如果人类破圝坏了‘磐石’，就直接让它坠毁在艾斯巴特表面……你就算不考虑人类，就算不考虑我们还在上面无法撤走的军圝队，也请考虑考虑艾斯巴特的人圝民吧？我们本该是去收复失地的，他们就算有叛逆的思想，也不至于这样集体去当冤死鬼啊……再退一步说，神堡真的会坐视一个花园星球受到这种威胁么？我们不发展能保护人圝民的东西，却用这种从旧帝圝国时代继承过来的毁灭性武圝器对准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反了？”
戈尔谭说到这里，却看见巴拉克面无表情，嘴唇之间翻出冰冷的吐息。
“你刚才问我如果人类进攻卡杉如何，”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就反问你——那又如何？”
“……”
面对那无所谓的语气，戈尔谭怔住了。
“如果人类胆敢进攻我们的母星，屠戮我们的人圝民，我们也进攻他们的母星！……”
巴拉克沉沉地说——
“……战争升级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因为这场战争本来就是人类挑圝起的。是他们把我们逼得无路可走。如果他们胆敢发动主力进攻卡杉，我们就调动‘磐石’远征太阳系。当然，我们会避开神堡，那座不属于人类的空间站最多只会受到流弹的袭圝击。几个‘磐石’加在一起不光能摧毁人类的舰队，还能直接撞在地球上，毁灭他们引以为豪的家园。仔细想想看，人类会为了仅仅一个反叛的巴塔瑞殖民地而付出这种代价么？你告诉我，外圝交圝部圝长先生，他们会么？！他们敢么——？！！！”
“……”
戈尔谭两手撑着桌子站着，和巴拉克对视。他嘴里吐不出一句话来。会圝议室内陷入一种可怖的寂静。
“对于外圝交圝部圝长的威慑建议，我们等会儿再说……”
轻轻圝松松取得胜利的巴拉克扫视其他人——
“……现在，大家都了解‘磐石’项目了。多少人同意启动它？”
在巴拉克的核心幕僚们齐刷刷地按“同意”按钮时，戈尔谭带着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那些人，又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巴拉克。
巴拉克没理他，又问：“多少人同意？”
这句话听上去比上一句更温和，但“临时组圝织力量”的外围高层人员很明白这是针对他们的，所以他们也一个接一个地按下了血红色的“同意”钮，没有不识相的人去碰那个绿莹莹的“反圝对”。戈尔谭没按，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论按哪个钮都无法改变会圝议的进程。他有点想抓圝住每个人的肩膀，告诉他们眼下的举动就和“磐石”一样充满了毁灭性，但没有人去看他，仿佛他和巴拉克一开始进入会圝议室的形象互换了一样。
“算上我个人的1个同意票……18票同意。1票弃权……”
巴拉克作了总结，还没忘了没按按钮的戈尔谭——
“……那么，‘磐石’项目，将会让人类的舰队葬身星海——！”
“啪啪啪啪……！”
核心幕僚成员们又鼓圝起掌来，这一次，外层人员的反应快多了。进来会圝议室时一脸土色的卫圝生圝部圝长像是一口气吃了三顿饭，满面红光地在鼓掌的同时用虔诚的目光仰视着巴拉克。
戈尔谭坐了下来，面色仿佛是吸收了之前所有人的情绪，变得和死灰一样。尽管和人类接圝触过，而且也长时间的了解和短时间的恶补大致搞懂了他们的文化，他也是不信上帝的，可是，戈尔谭现在有种看到等着收割灵魂的撒旦在地圝下开怀大笑的感觉……
——————
12月12日 15:43（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 哈尔萨恒星系
“唤圝醒所有‘磐石’。重复，唤圝醒所有‘磐石’！”
从珀尔瑟特发出的一道命令通圝过延时计算机制发布出去，确保受到命令的复数对象都会在同一时间行动起来。
收到命令的“磐石”有大有小。正如巴拉克所说的，它们散布在凯特之巢内，静静地蛰伏，但一旦收到命令，就扔掉了罩在外置火炮、引擎喷口外面的伪装岩层，全面启动武圝装系统，在极少数护卫力量的陪同下奔赴各自的战场。
戈尔谭眨了好几下眼，分辨出自己在看的是一颗平均半径大约有20公里的小行星。他的第一反应是巴拉克打算用陨石作为毁灭性武圝器威胁人类，但随着立体图像的旋转仔细一看，他毛圝骨圝悚圝然地发现这颗陨石的表面布满了人工建筑：装甲层、护盾产生器、大大小小的炮台、飞行器进出口……这些东西的存在表明这颗小行星被改造成了大型军事基圝地。
“请允许我介绍，‘磐石’项目的成果……”
巴拉克微笑着说——
“……之前在指令传讯中提到的‘磐石’只是一个诱饵，是为了预防情报泄圝露而用来迷惑人类的空壳消息。真正的‘磐石’项目原本就是帝圝国用来建立最后预备队的计划。它给我们留下了相当数量的这样以小行星改造而成的超无畏舰。这些威力无穷的空间武圝器平台散布在整个巴塔瑞空间，在每个殖民地的附近潜伏着。收割者入侵的时候没有发现它们，而直到收割者离开，它们都是几乎无人知晓的秘密。神明站在我们一边，让我们继承了这宝贵的遗产。现在，使用它们的时候到了。这些坚圝不圝可圝摧的‘磐石’会冲向人类侵略者的舰队，把他们全部消灭在冰冷的宇宙里！”
戈尔谭举起手来想指出一个问题，而巴拉克甚至在他的手完全举起之前就说：“部圝长先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有关‘小行星改造’及‘毁灭性武圝器使用法则’，对不对？”
“……”
早在克洛根叛乱期间，克洛根人就使用过小行星作为毁灭性武圝器，摧毁了3颗突锐殖民星球。战后，神堡为了避免同样的惨圝剧发生，严令禁止任何种圝族在花园星球使用会破圝坏生态环境的毁灭性武圝器。这类武圝器的顶级类别就是大型动能撞击体，也就包括在银河系内随时可见的小行星。
另一方面，小行星被改造成军事基圝地乃至星舰的行为在银河系内屡见不鲜，但是也有相应的条约进行了限圝制，改造小行星的成果在星体大小、搭载武圝器破圝坏力、结构防御力、航行能力上达成了复杂的公式平衡，大致上，能进行高强度战斗的军用小行星是几乎无法离开自身轨道的，反之，可以被远距离运送的，用于资源采集和科学研究的小行星几乎没有战斗能力。兼具两者优点的改造是不被允许的。
然而，戈尔谭正看着的情报显示小行星的内部装载了数个巨大的零素引擎。加上功率强大的推进阵列，足以使其进行超光速移动。而且它从外壳一路武圝装到内层，看上去可以以一己之力单挑一整支舰队。
“请允许我澄清一下，”巴拉克环视着所有人说，“我并无意向整个神堡发出挑战。我不会违背议会签订的条约。我希望你们回忆一下2186年8月神堡议会通圝过的几个修正案。它们对毁灭性武圝器的使用和小行星改造的条例进行了变动。”
听到这里，很多外圈人圝士恍然大悟。
反收割战争中，由于收割者势不可挡的攻击，一些绝望的手段被考虑进反击计划里，有的甚至被真的使用了起来。其中，对毁灭性武圝器的限圝制看上去依然如故，但实际上已经由“不可对花园星球或在附近使用毁灭性武圝器”改成了“不可对未开发花园星球或他族花园星球使用毁灭性武圝器”，换句话说，为了阻止收割者，一个种圝族就算把自己境内所有殖民星球全部用陨石砸成火红的岩浆块，议会也无权干涉。
“我们有可靠情报证明，艾斯巴特当圝局要求脱离巴塔瑞空间，加入人类星联，人类也回应了这个请求……”
巴拉克继续说——
“……但毕竟一颗星球的归属改变得走一通复杂的法圝律程序。眼下我们英勇的陆军还在艾斯巴特的表面和人类侵略者艰苦作战，人类连占领该星球的地表都没做到，何谈将艾斯巴特纳入自己囊中？那颗星球在各种意义上仍然是巴塔瑞种圝族的领地。我们只是让一颗武圝装起来的小行星在附近和人类的星际海军作战，不是让它冲向艾斯巴特，这并不违反条约。退一万步，哪怕人类有能力破圝坏它，失去动力的‘磐石’将会朝艾斯巴特坠落，到时候受死的也是那些叛民、人类的占领军，以及一部分富有牺牲精神的我族将士。我敢打赌，人类不敢那么做——他们本来就是侵略者，为自己勉强挂起了一面正义的大旗，等‘磐石’冲到他们头顶，他们不敢搭上整个星球的命运来对抗它。”
戈尔谭喝了口水——他感到胸中有火在烧。不过从旁边的人的反应来看，巴拉克的话如同春天的细雨，将很多人绝望的情绪一扫而光了。
巴拉克伸出两只手指：“我要强调的是，‘磐石’绝对具有摧毁人类舰队的能力，而且还有威慑其他殖民地的能力。这个项目本来就是同时具备对外和对内抑制力的军事开发计划，只要人类舰队遭到摧毁或者重创，不管战争结局如何，其他蠢圝蠢圝欲圝动的殖民地看到艾斯巴特的下场，就会再三思量自己的下一步打算。当然，其实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臣服于卡杉，只能臣服于‘临时组圝织力量’，只能臣服于我们！也许人类会拼个鱼死网破，让艾斯巴特会在战火中被毁灭，但那是侵略者的责任，不是我们的！……”
巴拉克顿了一下，眼睛里突然似乎冒出火来——
“……我还恳圝请大家记住，2186年初，正是星联推动一颗小行星，撞毁了我们境内的一个质量中继器，我们的三十万同圝胞就此殒命。而过去三十年里人类再三地进犯我们在断面星系的固有领地，我们已经一忍再忍，而现在我们已经不能忍下去了。一条路是人类长圝驱圝直圝入，摧毁巴塔瑞文明，让卡杉生灵涂炭，把我们的同圝胞变成他们的奴圝隶；一条路是我们以一个殖民地作为赌注，摧毁人类的侵略军，换来所有其他殖民地的俯首帖耳，统圝治的稳定，未来的繁荣。这两条路哪一个比较好，一目了然。我看任何人要选的话……”
“等一下！”
这一声大喝如同细雨里的一记炸雷，让会圝议室里所有盯着巴拉克的目光一下子转向了发言者，戈尔谭。
“部圝长先生。”巴拉克盯着他说，“你刚才说什么？”
大家都看着戈尔谭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和巴拉克一样没有坐着，而是站了起来。在这种场合，没有巴拉克的允许，没有人可以站起来。
戈尔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仿佛觉得如果不赶紧做点什么，打断巴拉克的催眠术，一场浩圝劫就会降临到所有人的头上。所以他直接站了起来喊出自己的意见，而等巴拉克和其他人都盯住自己的时候，他的脸上不可避免地冒出冷汗。
“领圝袖，我们……我觉得我们不能那样做……”
戈尔谭结结巴巴地说——
“……我知道，这个叫‘磐石’的项目只存在于你的核心层，所以我们中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相信它是有效果的，但我反圝对让那些超无畏舰直接去攻击人类。”
巴拉克冷冷地说：“那你的意见是？”
“仔细想想我之前的报告吧，人类已经警告过我们了，如果他们的舰队受到打击，他们会进行报复。星联没把话说全，但我们应该猜得到会发生什么——如果我们让那些‘磐石’去摧毁人类的星舰，这场战争会扩大化，人类会投入更多力量参与进来。我们有多少‘磐石’可用？10个？20个？哪怕是50个，这也只是战术优势。人类是反收割战争里最大的赢家，我们却是损失最惨重的。他们参与主导了战后的神堡空间体圝系，我们却想冲破这个体圝系……在这一点上，他们恐怕不会退让……”
巴拉克背着手说：“你还是没说你的意见。”
“我的……我的意见就是，这个‘磐石’项目最好作为威慑条件，拿去和人类谈判，不要真的使用。大家回想一下基因噬体吧，克洛根绝育症确实快速解决了战争，但在一千五百年的和平中所积累的是亡族灭种的刻骨仇圝恨。我们将要做的事虽然比不上那个，但对人类是不可接受的伤害——把他们的一整支舰队毁灭掉不会换来两族之间的和平，也不能真正让殖民地臣服。靠恐惧来实施统圝治都已经不是这个时代该做的事了，更何况冒着毁灭一颗花园星球的风险……”
“部圝长先生，”巴拉克压低了声音说，“你不懂军事……”
“如果人类进攻卡杉呢？……”
戈尔谭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反问自己的领圝袖——
“……如果他们算准了我们不敢在母星附近使用‘磐石’呢？我们拿艾斯巴特和上面的人圝民当挡箭牌是不是太无情了？领圝袖，你刚才说，如果人类破圝坏了‘磐石’，就直接让它坠毁在艾斯巴特表面……你就算不考虑人类，就算不考虑我们还在上面无法撤走的军圝队，也请考虑考虑艾斯巴特的人圝民吧？我们本该是去收复失地的，他们就算有叛逆的思想，也不至于这样集体去当冤死鬼啊……再退一步说，神堡真的会坐视一个花园星球受到这种威胁么？我们不发展能保护人圝民的东西，却用这种从旧帝圝国时代继承过来的毁灭性武圝器对准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反了？”
戈尔谭说到这里，却看见巴拉克面无表情，嘴唇之间翻出冰冷的吐息。
“你刚才问我如果人类进攻卡杉如何，”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就反问你——那又如何？”
“……”
面对那无所谓的语气，戈尔谭怔住了。
“如果人类胆敢进攻我们的母星，屠戮我们的人圝民，我们也进攻他们的母星！……”
巴拉克沉沉地说——
“……战争升级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因为这场战争本来就是人类挑圝起的。是他们把我们逼得无路可走。如果他们胆敢发动主力进攻卡杉，我们就调动‘磐石’远征太阳系。当然，我们会避开神堡，那座不属于人类的空间站最多只会受到流弹的袭圝击。几个‘磐石’加在一起不光能摧毁人类的舰队，还能直接撞在地球上，毁灭他们引以为豪的家园。仔细想想看，人类会为了仅仅一个反叛的巴塔瑞殖民地而付出这种代价么？你告诉我，外圝交圝部圝长先生，他们会么？！他们敢么——？！！！”
“……”
戈尔谭两手撑着桌子站着，和巴拉克对视。他嘴里吐不出一句话来。会圝议室内陷入一种可怖的寂静。
“对于外圝交圝部圝长的威慑建议，我们等会儿再说……”
轻轻圝松松取得胜利的巴拉克扫视其他人——
“……现在，大家都了解‘磐石’项目了。多少人同意启动它？”
在巴拉克的核心幕僚们齐刷刷地按“同意”按钮时，戈尔谭带着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那些人，又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巴拉克。
巴拉克没理他，又问：“多少人同意？”
这句话听上去比上一句更温和，但“临时组圝织力量”的外围高层人员很明白这是针对他们的，所以他们也一个接一个地按下了血红色的“同意”钮，没有不识相的人去碰那个绿莹莹的“反圝对”。戈尔谭没按，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论按哪个钮都无法改变会圝议的进程。他有点想抓圝住每个人的肩膀，告诉他们眼下的举动就和“磐石”一样充满了毁灭性，但没有人去看他，仿佛他和巴拉克一开始进入会圝议室的形象互换了一样。
“算上我个人的1个同意票……18票同意。1票弃权……”
巴拉克作了总结，还没忘了没按按钮的戈尔谭——
“……那么，‘磐石’项目，将会让人类的舰队葬身星海——！”
“啪啪啪啪……！”
核心幕僚成员们又鼓圝起掌来，这一次，外层人员的反应快多了。进来会圝议室时一脸土色的卫圝生圝部圝长像是一口气吃了三顿饭，满面红光地在鼓掌的同时用虔诚的目光仰视着巴拉克。
戈尔谭坐了下来，面色仿佛是吸收了之前所有人的情绪，变得和死灰一样。尽管和人类接圝触过，而且也长时间的了解和短时间的恶补大致搞懂了他们的文化，他也是不信上帝的，可是，戈尔谭现在有种看到等着收割灵魂的撒旦在地圝下开怀大笑的感觉……
——————
12月12日 15:43（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 哈尔萨恒星系
“唤圝醒所有‘磐石’。重复，唤圝醒所有‘磐石’！”
从珀尔瑟特发出的一道命令通圝过延时计算机制发布出去，确保受到命令的复数对象都会在同一时间行动起来。
收到命令的“磐石”有大有小。正如巴拉克所说的，它们散布在凯特之巢内，静静地蛰伏，但一旦收到命令，就扔掉了罩在外置火炮、引擎喷口外面的伪装岩层，全面启动武圝装系统，在极少数护卫力量的陪同下奔赴各自的战场。
实际上真正需要磐石的战场只有两个，一个是哈尔萨恒星系，一个是乌拉尔恒星系。巴拉克说过要让人类的第7和第5舰队葬身太空，而星联还对临头的灾圝难一无所知。
人类在冲圝突正式爆发的前一刻才从一个流圝亡的巴塔瑞平民口圝中得知了“磐石”计划，但并不知道它是什么，也不知道它能做什么。紧接着“磐石”就以一种蹩脚的连带战术的形式出现在人类眼前，虽然包括海军情报部里的切尔克在内的某些人对此表示怀疑，但大部分星联成员相信那就是“磐石”。
可是他们错了。原因在于真正保密的事情不光能骗过敌人，甚至还能瞒住自己人……
巴塔瑞人加入神堡联圝盟的时间远远早于人类，甚至早于雷克耐战争。千年以前的卡杉方面一度将神堡联圝盟视作能让自己种圝族跨出崭新一步的台阶，但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阿莎丽人和塞拉睿人正在侵蚀他们的文化、经济、生活方式乃至军事。
巴塔瑞人不喜欢大规模的改变。他们习惯一个神圣的声音在脑袋上悬着的按部就班的日子。当阿莎丽人和塞拉睿人的声音搅和进来时，有些人高兴，有些人害怕。“碰巧”害怕的人都是借那个声音为自己说话的人。
不同种圝族的很多高级学府都开设银河历圝史课程，但很少有人关注巴塔瑞人和神堡议会理事种圝族之间爆发的贸易战争。“战争”一词用来形容那些事圝件是再贴切不过的，因为巴塔瑞霸权和阿莎丽人、塞拉睿人确实曾经因为星际贸易问题而在边境上发生过武力冲圝突。本来这种敌意会被欲圝望和恐惧放大，最后变成一场星际战争，但那时碰巧赶上雷克耐虫族入侵，所以一切武力都戛然而止，转而指向了共同的敌人。
雷克耐战争结束后，接踵而至的是克洛根叛乱。巴塔瑞霸权由于自身的星理优越性在两场战争中都几乎是坐壁上观，投入和损失极其轻微，但他们并不只是在幸灾乐祸，相反，巴塔瑞人在近乎冷眼旁观的同时也在为未来做打算。
比起打得你死我活的雷克耐战争，巴塔瑞人倒对开始和结束都很戏剧化的克洛根叛乱更感兴趣，其中克洛根人对突锐人的毁灭威慑让巴塔瑞人印象深刻。
旧帝圝国明白，克洛根人面对战争状况突然恶化所做出的反应是疯狂，缺乏考量的，但那种以小行星摧毁敌方所占星球的方式效果拔群，以至于突锐人和塞拉睿人不得不同样使用毁灭性的基因武圝器去进行反击。
巴塔瑞人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种圝族被绝育，但高层认为克洛根人的方式依然有可取之处。一场星际战争是两个或多个种圝族之间的事，这使得双方的实力总会不对称，也就在战局偏向一方是会造成更多不稳定性，但若是战争发生在一个种圝族的内部，预先准备好的应急方案不论多么骇人听闻，都可以靠“内部事务”挡开外界的大部分干涉。巴塔瑞人的内部看上去是安定的，但真圝相在历代的统圝治者心里清楚得很，他们千年来苦心经营的帝圝国在和异族接圝触时便已走上了转折点——“银河系内唯我独尊”的谎圝言已经不攻自破了，遇上阿莎丽人后在科技发展上的优越感也没有了，更重要的是那场贸易战争差点就把经济系统也整崩溃……这些危圝机让种圝族的高层意识到，对内的抑制力是必须存在的，而且必须加强。
从5个世纪前开始，“磐石”项目就启动了。整个巴塔瑞文明中，对全盘计划的知情者前赴后继，但同一时期的总人数从来没有不超过20个。以“开发和利圝用小行星”为掩护，靠超长的工程时间、看似混乱的人员调动、分散的武圝器采购、以及对某些禁忌领域的研究……巴塔瑞人将自己控圝制的恒星系内的几颗小行星改造成了超大战舰。这些“磐石”静静地蛰伏圝在各自负责的恒星系内，平均每颗上的两千名乘员都是在几个世纪里靠各种掩人耳目的人事调配凑起来的。他们受到的教育和训练都只是为了控圝制这些可能永远也用不上的“磐石”，和它一起沉默地守候在星空里，等待从母星发出的命令。
然而，当收割者朝所有巴塔瑞人冲过来的时候，卡杉根本没有来得及对“磐石”下达命令，就已彻底沦陷。“磐石”们的最高指挥权顺理成章地移交给了逃出去的军圝队，但军圝队清楚就算是这种超乎常理的巨型星舰也不可能在海啸一样的收割者入侵舰队面前幸存。它们庞大的身形反而会使其成为愚蠢的靶子。巴拉克不知道当初是哪个天才顶圝住一些人主张鱼死网破的压力，坚持下令让“磐石”们按兵不动，尽全力避免被收割者发现，但他认为这窝囊的潜伏已被证明颇有远见。
当初逮圝捕“巨汉”等误入禁区者的是过去听命于帝圝国官方的特别干预部圝队。那些平民或者罪犯蒙受悲惨命运是为了保守住“磐石”的秘密，而巴拉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知道“磐石”的存在的。等他通圝过一系列手段夺取了流圝亡军圝队的控圝制权，并彻底控圝制住“磐石”项目时，他也选择保持按兵不动的策略。因为当时巴塔瑞人处于绝对的弱势。叛乱种圝族的身份导致神堡拒绝派出增援，这反过来让朝不保夕的恐怖行动成为了他们的主要活动。巴拉克最后靠孤注一掷获得了薛珀德的认可，这反过来束缚住了神堡治安力量的手脚，拯救了那些即将被“幽圝灵”清洗掉的巴塔瑞流圝亡军圝队里的高级成员。
反收割战争的末尾，各族都把自己的力量投入到了太阳系最终战役里，但绝不是全部——突锐人留下了一些部圝队防御还没有彻底沦陷的殖民地；阿莎丽人也是；赛拉睿人的间谍船依然有不少在别处活动；奎利人把少量舰队留在了母星防备桀斯再次展开屠圝杀……而对于巴拉克来说，那几颗“磐石”就是他藏在手里的王牌。
“临时组圝织力量”的秘密建立、军人“出于正义”的反圝抗、回归派的仓皇流圝亡……这些戏码基本都在按巴拉克的计划演。他把卡杉掌握在自己手中之后，第一共圝和国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而下一个大敌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人类星联。为他说话的薛珀德已经不在了，这反而让巴拉克觉得有点可惜。讽刺的是，两人曾有不止一次的机会可以杀死对方。
巴拉克感谢神堡和星联在战争中放过了他，但从他返回卡杉开始，除了阿莎丽人之外，“临时组圝织力量”就只能靠自己了。巴拉克必须打出卡杉的威信，但靠直接把自己的底牌扔出去是不会有太好的效果的，这反而会让敌人有时间和空间去研究反制的对策。
所以，巴拉克才利圝用了星联的轻敌和自大，靠一场荒唐的民间冲圝突把近两支星联舰队引进了一个超大的伏击区里。他相信，在乌拉尔恒星系，无数人类将会成为一个新的银河强国诞生所需要的祭品……
——————
12月12日 16:39（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艾斯巴特 北卡拉普德
倒塌的大厦压垮了在南面的两个街区——看上去这是意外的结果，但实际上不是。
在撤离的同时，北卡拉普德的“三十万圝人的复仇”指挥阶层已经确认了包围这建筑的星联部圝队主要是从什么方向冲过来的，而相应的，埋在地基里的炸圝药并不所有的都被引爆了。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那栋大楼在倒塌的时候像压垮玻璃茶几的大硬木书柜一样，压死了半个连的步兵、近十辆战车，外加几百号平民。
在扭曲的复合金属和碎裂的凝块下面，幸存者是极其稀有的，而能从几百米的高空随着相互挤圝压碰撞的建材一起坠落的人就更稀有了……
“上帝……”
当威尔醒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医护兵的白色头盔和工程兵颈侧的扳手标志，但从他那被压坏的头盔上的裂缝里落进去的尘土味证明，他并没有被后送到野圝战医院里或者医圝疗船上。
人类在冲圝突正式爆发的前一刻才从一个流圝亡的巴塔瑞平民口圝中得知了“磐石”计划，但并不知道它是什么，也不知道它能做什么。紧接着“磐石”就以一种蹩脚的连带战术的形式出现在人类眼前，虽然包括海军情报部里的切尔克在内的某些人对此表示怀疑，但大部分星联成员相信那就是“磐石”。
可是他们错了。原因在于真正保密的事情不光能骗过敌人，甚至还能瞒住自己人……
巴塔瑞人加入神堡联圝盟的时间远远早于人类，甚至早于雷克耐战争。千年以前的卡杉方面一度将神堡联圝盟视作能让自己种圝族跨出崭新一步的台阶，但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阿莎丽人和塞拉睿人正在侵蚀他们的文化、经济、生活方式乃至军事。
巴塔瑞人不喜欢大规模的改变。他们习惯一个神圣的声音在脑袋上悬着的按部就班的日子。当阿莎丽人和塞拉睿人的声音搅和进来时，有些人高兴，有些人害怕。“碰巧”害怕的人都是借那个声音为自己说话的人。
不同种圝族的很多高级学府都开设银河历圝史课程，但很少有人关注巴塔瑞人和神堡议会理事种圝族之间爆发的贸易战争。“战争”一词用来形容那些事圝件是再贴切不过的，因为巴塔瑞霸权和阿莎丽人、塞拉睿人确实曾经因为星际贸易问题而在边境上发生过武力冲圝突。本来这种敌意会被欲圝望和恐惧放大，最后变成一场星际战争，但那时碰巧赶上雷克耐虫族入侵，所以一切武力都戛然而止，转而指向了共同的敌人。
雷克耐战争结束后，接踵而至的是克洛根叛乱。巴塔瑞霸权由于自身的星理优越性在两场战争中都几乎是坐壁上观，投入和损失极其轻微，但他们并不只是在幸灾乐祸，相反，巴塔瑞人在近乎冷眼旁观的同时也在为未来做打算。
比起打得你死我活的雷克耐战争，巴塔瑞人倒对开始和结束都很戏剧化的克洛根叛乱更感兴趣，其中克洛根人对突锐人的毁灭威慑让巴塔瑞人印象深刻。
旧帝圝国明白，克洛根人面对战争状况突然恶化所做出的反应是疯狂，缺乏考量的，但那种以小行星摧毁敌方所占星球的方式效果拔群，以至于突锐人和塞拉睿人不得不同样使用毁灭性的基因武圝器去进行反击。
巴塔瑞人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种圝族被绝育，但高层认为克洛根人的方式依然有可取之处。一场星际战争是两个或多个种圝族之间的事，这使得双方的实力总会不对称，也就在战局偏向一方是会造成更多不稳定性，但若是战争发生在一个种圝族的内部，预先准备好的应急方案不论多么骇人听闻，都可以靠“内部事务”挡开外界的大部分干涉。巴塔瑞人的内部看上去是安定的，但真圝相在历代的统圝治者心里清楚得很，他们千年来苦心经营的帝圝国在和异族接圝触时便已走上了转折点——“银河系内唯我独尊”的谎圝言已经不攻自破了，遇上阿莎丽人后在科技发展上的优越感也没有了，更重要的是那场贸易战争差点就把经济系统也整崩溃……这些危圝机让种圝族的高层意识到，对内的抑制力是必须存在的，而且必须加强。
从5个世纪前开始，“磐石”项目就启动了。整个巴塔瑞文明中，对全盘计划的知情者前赴后继，但同一时期的总人数从来没有不超过20个。以“开发和利圝用小行星”为掩护，靠超长的工程时间、看似混乱的人员调动、分散的武圝器采购、以及对某些禁忌领域的研究……巴塔瑞人将自己控圝制的恒星系内的几颗小行星改造成了超大战舰。这些“磐石”静静地蛰伏圝在各自负责的恒星系内，平均每颗上的两千名乘员都是在几个世纪里靠各种掩人耳目的人事调配凑起来的。他们受到的教育和训练都只是为了控圝制这些可能永远也用不上的“磐石”，和它一起沉默地守候在星空里，等待从母星发出的命令。
然而，当收割者朝所有巴塔瑞人冲过来的时候，卡杉根本没有来得及对“磐石”下达命令，就已彻底沦陷。“磐石”们的最高指挥权顺理成章地移交给了逃出去的军圝队，但军圝队清楚就算是这种超乎常理的巨型星舰也不可能在海啸一样的收割者入侵舰队面前幸存。它们庞大的身形反而会使其成为愚蠢的靶子。巴拉克不知道当初是哪个天才顶圝住一些人主张鱼死网破的压力，坚持下令让“磐石”们按兵不动，尽全力避免被收割者发现，但他认为这窝囊的潜伏已被证明颇有远见。
当初逮圝捕“巨汉”等误入禁区者的是过去听命于帝圝国官方的特别干预部圝队。那些平民或者罪犯蒙受悲惨命运是为了保守住“磐石”的秘密，而巴拉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知道“磐石”的存在的。等他通圝过一系列手段夺取了流圝亡军圝队的控圝制权，并彻底控圝制住“磐石”项目时，他也选择保持按兵不动的策略。因为当时巴塔瑞人处于绝对的弱势。叛乱种圝族的身份导致神堡拒绝派出增援，这反过来让朝不保夕的恐怖行动成为了他们的主要活动。巴拉克最后靠孤注一掷获得了薛珀德的认可，这反过来束缚住了神堡治安力量的手脚，拯救了那些即将被“幽圝灵”清洗掉的巴塔瑞流圝亡军圝队里的高级成员。
反收割战争的末尾，各族都把自己的力量投入到了太阳系最终战役里，但绝不是全部——突锐人留下了一些部圝队防御还没有彻底沦陷的殖民地；阿莎丽人也是；赛拉睿人的间谍船依然有不少在别处活动；奎利人把少量舰队留在了母星防备桀斯再次展开屠圝杀……而对于巴拉克来说，那几颗“磐石”就是他藏在手里的王牌。
“临时组圝织力量”的秘密建立、军人“出于正义”的反圝抗、回归派的仓皇流圝亡……这些戏码基本都在按巴拉克的计划演。他把卡杉掌握在自己手中之后，第一共圝和国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而下一个大敌自然而然地变成了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人类星联。为他说话的薛珀德已经不在了，这反而让巴拉克觉得有点可惜。讽刺的是，两人曾有不止一次的机会可以杀死对方。
巴拉克感谢神堡和星联在战争中放过了他，但从他返回卡杉开始，除了阿莎丽人之外，“临时组圝织力量”就只能靠自己了。巴拉克必须打出卡杉的威信，但靠直接把自己的底牌扔出去是不会有太好的效果的，这反而会让敌人有时间和空间去研究反制的对策。
所以，巴拉克才利圝用了星联的轻敌和自大，靠一场荒唐的民间冲圝突把近两支星联舰队引进了一个超大的伏击区里。他相信，在乌拉尔恒星系，无数人类将会成为一个新的银河强国诞生所需要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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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2日 16:39（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艾斯巴特 北卡拉普德
倒塌的大厦压垮了在南面的两个街区——看上去这是意外的结果，但实际上不是。
在撤离的同时，北卡拉普德的“三十万圝人的复仇”指挥阶层已经确认了包围这建筑的星联部圝队主要是从什么方向冲过来的，而相应的，埋在地基里的炸圝药并不所有的都被引爆了。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那栋大楼在倒塌的时候像压垮玻璃茶几的大硬木书柜一样，压死了半个连的步兵、近十辆战车，外加几百号平民。
在扭曲的复合金属和碎裂的凝块下面，幸存者是极其稀有的，而能从几百米的高空随着相互挤圝压碰撞的建材一起坠落的人就更稀有了……
“上帝……”
当威尔醒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医护兵的白色头盔和工程兵颈侧的扳手标志，但从他那被压坏的头盔上的裂缝里落进去的尘土味证明，他并没有被后送到野圝战医院里或者医圝疗船上。
“撑住，你会活下来的，哈里斯下士！”
在被重力拉着坠落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将死，脑海里就像很多将死之人一样闪过自己的过去——在地球度过的无忧无虑的童年、对一面蓝色旗帜的向往以及青圝春圝期和父亲的争吵……
<哈里斯……>
这个姓同时属于父子两人。当医护兵冲威尔喊出来的时候，这个意识恍惚的大男孩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能受到关注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在“薛珀德”空间站内当首相的副手。这不光是涉及裙带关系，而且星联还必须顾忌这方面的政圝治影响——如果卡杉派巴塔瑞人抓圝住或者杀掉了星联理事会副首相的儿子，就算人类赢了这场局部战争，也会让很多人脸上无光。
医护兵通圝过调取他护甲内的数据对他的伤势做出基本判断，但紧接着威尔就自己坐起来了。他呻圝吟着，用手上下摸圝着自己的躯干，像是旧时代检圝查零件完成度的工圝人一样。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他在昏过去之前经历了可怕的坠落——他抱住了窗户边的金属梁，但这无法阻止大楼的倒塌——他是和它一块掉下去的。
“没错，你还活着，”医护兵安慰着他，“你们四个人都活着！是她救了你们。”
“……？”
威尔顺着医护兵的手所指方向望去，看见那个穿着轻量护甲的年轻异能者坐在一块大的碎合成砖上，手里紧紧攥着一瓶体能补充剂。而在他身边，有一个身着平民衣服的黑长发的女人在站着。
“你是……？”
“杰克·诺特，”那女人走近两步说，“你可以叫我‘杰克’。”
她抵达地表的方式是有些啼笑皆非的——当“峡湾”特遣队和“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开始交战后，她的船从战场的远端穿了过去。她不知道两方人马发现了她没有，但显然星联没工夫去理这艘没有回应的船，哪怕它是自己建造的穿梭机，而巴塔瑞人则更加腾不开手，在星联的炮口前难以活命的他们不会费力气去对付一艘孤立的太空飞行器。
星联后来遭遇的防空火力，杰克全然没有遭遇。“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工程部圝队只是勉强赶在窗口期封闭之前完成防空火力点的架设任务，而在警戒系统探测到杰克的船之后，他们认为这可能是一支人类的侦察小分队，所以派了一支队伍前去包围。
结果他们搞错了来者的属性，而且也低估了杰克的背景——这女人在断面和界神星系混迹了太久，完全知道她可能面圝临什么，所以在民兵们收网之前就从空空如也的穿梭机里溜了出去，靠自己的异能打开了一条停止运作的燃料输送管道，靠它一路进了城。
空降作战开始后，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学圝生会被散到什么地方，但她知道自己的脸是和薛珀德的名字一起上过杂圝志的，而且她也认为那些伪装成民兵的巴塔瑞正规军在星联海军陆圝战队的攻击下不会撑太久，所以她躲了起来，打算等情况稳定之后再联络自己的学圝生，并试着和基层的指挥人员沟通。
这一套想法其实十分一厢情愿——星联高层并没有拿到能支持“巨汉”观点的证据，自然也没有进一步的警告命令下达给第721特混舰队。杰克作为闯入战场的平民人员也不可能拿到任何单位的指挥权，但她就是来了。
因为在心底里，杰克相信“巨汉”所说的话，而且认为卡杉派的巴塔瑞人可能在他们愚蠢的行径后面隐藏了什么。杰克认为自己必须做点什么，结果她就来了。
当北卡拉普德市内的巷战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杰克无法继续藏下去了，所以她从空房子里跳了出来，主要躲避巴塔瑞人的火力，暗中观察星联当中的异能者，寻找自己的学圝生，结果在目睹一支星联小队的覆圝灭后，她从捡来的无线电里听见了威尔的呼叫。那个背景里有尼克的声音。
<尼克……？>
威尔当时圝报出了他们的位置，于是杰克就顺着废物通道一路爬上了那栋大厦。在大厦倾倒的瞬间，她撞开了那条走廊里的弃物口，看到了正惊恐地面对死亡的那支星联小队，还有尼克。
尼克自己是不可能建立稳定场让四个人全部在坠落时取得缓冲并挡开所有可能砸伤砸死人的坠落物的，但杰克可以——当威尔所抱的支撑物断裂，而其他两人快要掉出窗子的时候，杰克靠人造的重力场把他们四人都拉在自己的身边，靠强大的异能场挡开了一切挤过来或者砸过来的硬圝物。当大厦像一条试图直立的蛇一样倒下时，杰克在废墟中顶开了一块重达30吨的建材，结果是那四人中只有一人受了严重却不致命的骨折伤，必须后送进行手术。
“你们不是辅助单位么？”杰克在威尔醒来之前向尼克发问，“怎么会离敌人那么近的？”
“我们的穿梭机被飞弹击落了……我们是撞进来的……”
“但你们打了漂亮的一仗。”负责搜索废墟的一名星联军官说，“虽然大楼垮了，我们损失了一些人手，但是敌人失去了指挥。我们正在猎杀（hunting）他们……”
这人所言极是。在北卡拉普德，Z连已经追上了“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指挥部……或者说是组成了地面指挥部的那些人。人类没能完全拦住他们的逃亡路线，但包围圈在缩小，就像艾斯巴特表面的卡杉民兵的控圝制区全都在急剧缩小，有的已经完全消圝亡。
来自上层的命令要求把威尔等人，包括已经藏不下去的杰克立即撤出战区，送回到安全的星舰上，但是在前往降落区的路上，队伍受到了一点阻碍。
“中尉！……”
威尔看到了自己的上司瓦弗斯——
“……这是怎么回事？！”
那名强壮的军人回过头来，黑蓝色的护甲正面沾着咖啡色的泥巴。他看到威尔之后，露圝出惊喜的姿态，朝他吼道：“嘿，看上去我真是白担心了，你小子的状态比我想象得还要好！”
“承蒙关心，但这是怎么回事……？”
引起威尔疑问的现象是瓦弗斯正面对的现象——两排星联士兵正看圝守着巴塔瑞第一共圝和国的平民，而这些脱离了民兵控圝制的平民保持着沉默，并没有威尔想象中那么高兴。
“啊啊啊……！”
威尔听见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他抬起头望向一座被大厦压垮的房子，看到有一个巴塔瑞女性碎砾里扒出了一具小小的尸体，然后四只眼睛像是从眼眶里突了出来一样尖圝叫着。
“夫人，你不能呆在那里！”
两名士兵爬上废墟去接近她，但在他们碰到她的肩膀时，那女人一手抱着自己已经停止呼吸的孩子，一手猛砸人类军人的护甲。
“你们害我们落到这步田地！……”
翻译器告诉了威尔她在挣扎中喊些什么——
“……你们到底是来救我们的还是想把我们赶圝尽圝杀圝绝？！”
她受到的教育不多，但背后能引申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尽管“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入侵已经对艾斯巴特造成了损害，但由于回归派的迅速败退，艾斯巴特总体上受到的破圝坏较小。问题在于人类介入之后，“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事圝前准备和激烈抵圝抗导致战事扩大化，无序破圝坏的程度也严重加大。
在星联越过平民的阻碍之后，由于已经意识到他们的用处已经没了，藏在平民里的卡杉团结会的人就任由这些乌合之众一哄而散了。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亲友，但有人死了，有人活了。当大厦倾倒的时候，很多人被埋在了下面。不少不了解情况的平民以为大厦是被人类的炮火轰塌的。
“不要再杀圝人了！求求你们回去吧……！”
很多已经受够了的人都在对星联士兵这样喊着。这样的话被人类听过，但那是在被人控圝制的情况下。现在的这些咒骂和哀求则是发自内心的。这些第一共圝和国的平民没有为人类的到来欢呼鼓舞，因为他们看到了炮弹和战舰残骸落进他们的家园里。拯救者和加害者战成一团，结果就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他们在责怪我们？……”
在被重力拉着坠落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将死，脑海里就像很多将死之人一样闪过自己的过去——在地球度过的无忧无虑的童年、对一面蓝色旗帜的向往以及青圝春圝期和父亲的争吵……
<哈里斯……>
这个姓同时属于父子两人。当医护兵冲威尔喊出来的时候，这个意识恍惚的大男孩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能受到关注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在“薛珀德”空间站内当首相的副手。这不光是涉及裙带关系，而且星联还必须顾忌这方面的政圝治影响——如果卡杉派巴塔瑞人抓圝住或者杀掉了星联理事会副首相的儿子，就算人类赢了这场局部战争，也会让很多人脸上无光。
医护兵通圝过调取他护甲内的数据对他的伤势做出基本判断，但紧接着威尔就自己坐起来了。他呻圝吟着，用手上下摸圝着自己的躯干，像是旧时代检圝查零件完成度的工圝人一样。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他在昏过去之前经历了可怕的坠落——他抱住了窗户边的金属梁，但这无法阻止大楼的倒塌——他是和它一块掉下去的。
“没错，你还活着，”医护兵安慰着他，“你们四个人都活着！是她救了你们。”
“……？”
威尔顺着医护兵的手所指方向望去，看见那个穿着轻量护甲的年轻异能者坐在一块大的碎合成砖上，手里紧紧攥着一瓶体能补充剂。而在他身边，有一个身着平民衣服的黑长发的女人在站着。
“你是……？”
“杰克·诺特，”那女人走近两步说，“你可以叫我‘杰克’。”
她抵达地表的方式是有些啼笑皆非的——当“峡湾”特遣队和“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开始交战后，她的船从战场的远端穿了过去。她不知道两方人马发现了她没有，但显然星联没工夫去理这艘没有回应的船，哪怕它是自己建造的穿梭机，而巴塔瑞人则更加腾不开手，在星联的炮口前难以活命的他们不会费力气去对付一艘孤立的太空飞行器。
星联后来遭遇的防空火力，杰克全然没有遭遇。“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工程部圝队只是勉强赶在窗口期封闭之前完成防空火力点的架设任务，而在警戒系统探测到杰克的船之后，他们认为这可能是一支人类的侦察小分队，所以派了一支队伍前去包围。
结果他们搞错了来者的属性，而且也低估了杰克的背景——这女人在断面和界神星系混迹了太久，完全知道她可能面圝临什么，所以在民兵们收网之前就从空空如也的穿梭机里溜了出去，靠自己的异能打开了一条停止运作的燃料输送管道，靠它一路进了城。
空降作战开始后，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学圝生会被散到什么地方，但她知道自己的脸是和薛珀德的名字一起上过杂圝志的，而且她也认为那些伪装成民兵的巴塔瑞正规军在星联海军陆圝战队的攻击下不会撑太久，所以她躲了起来，打算等情况稳定之后再联络自己的学圝生，并试着和基层的指挥人员沟通。
这一套想法其实十分一厢情愿——星联高层并没有拿到能支持“巨汉”观点的证据，自然也没有进一步的警告命令下达给第721特混舰队。杰克作为闯入战场的平民人员也不可能拿到任何单位的指挥权，但她就是来了。
因为在心底里，杰克相信“巨汉”所说的话，而且认为卡杉派的巴塔瑞人可能在他们愚蠢的行径后面隐藏了什么。杰克认为自己必须做点什么，结果她就来了。
当北卡拉普德市内的巷战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杰克无法继续藏下去了，所以她从空房子里跳了出来，主要躲避巴塔瑞人的火力，暗中观察星联当中的异能者，寻找自己的学圝生，结果在目睹一支星联小队的覆圝灭后，她从捡来的无线电里听见了威尔的呼叫。那个背景里有尼克的声音。
<尼克……？>
威尔当时圝报出了他们的位置，于是杰克就顺着废物通道一路爬上了那栋大厦。在大厦倾倒的瞬间，她撞开了那条走廊里的弃物口，看到了正惊恐地面对死亡的那支星联小队，还有尼克。
尼克自己是不可能建立稳定场让四个人全部在坠落时取得缓冲并挡开所有可能砸伤砸死人的坠落物的，但杰克可以——当威尔所抱的支撑物断裂，而其他两人快要掉出窗子的时候，杰克靠人造的重力场把他们四人都拉在自己的身边，靠强大的异能场挡开了一切挤过来或者砸过来的硬圝物。当大厦像一条试图直立的蛇一样倒下时，杰克在废墟中顶开了一块重达30吨的建材，结果是那四人中只有一人受了严重却不致命的骨折伤，必须后送进行手术。
“你们不是辅助单位么？”杰克在威尔醒来之前向尼克发问，“怎么会离敌人那么近的？”
“我们的穿梭机被飞弹击落了……我们是撞进来的……”
“但你们打了漂亮的一仗。”负责搜索废墟的一名星联军官说，“虽然大楼垮了，我们损失了一些人手，但是敌人失去了指挥。我们正在猎杀（hunting）他们……”
这人所言极是。在北卡拉普德，Z连已经追上了“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指挥部……或者说是组成了地面指挥部的那些人。人类没能完全拦住他们的逃亡路线，但包围圈在缩小，就像艾斯巴特表面的卡杉民兵的控圝制区全都在急剧缩小，有的已经完全消圝亡。
来自上层的命令要求把威尔等人，包括已经藏不下去的杰克立即撤出战区，送回到安全的星舰上，但是在前往降落区的路上，队伍受到了一点阻碍。
“中尉！……”
威尔看到了自己的上司瓦弗斯——
“……这是怎么回事？！”
那名强壮的军人回过头来，黑蓝色的护甲正面沾着咖啡色的泥巴。他看到威尔之后，露圝出惊喜的姿态，朝他吼道：“嘿，看上去我真是白担心了，你小子的状态比我想象得还要好！”
“承蒙关心，但这是怎么回事……？”
引起威尔疑问的现象是瓦弗斯正面对的现象——两排星联士兵正看圝守着巴塔瑞第一共圝和国的平民，而这些脱离了民兵控圝制的平民保持着沉默，并没有威尔想象中那么高兴。
“啊啊啊……！”
威尔听见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他抬起头望向一座被大厦压垮的房子，看到有一个巴塔瑞女性碎砾里扒出了一具小小的尸体，然后四只眼睛像是从眼眶里突了出来一样尖圝叫着。
“夫人，你不能呆在那里！”
两名士兵爬上废墟去接近她，但在他们碰到她的肩膀时，那女人一手抱着自己已经停止呼吸的孩子，一手猛砸人类军人的护甲。
“你们害我们落到这步田地！……”
翻译器告诉了威尔她在挣扎中喊些什么——
“……你们到底是来救我们的还是想把我们赶圝尽圝杀圝绝？！”
她受到的教育不多，但背后能引申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尽管“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入侵已经对艾斯巴特造成了损害，但由于回归派的迅速败退，艾斯巴特总体上受到的破圝坏较小。问题在于人类介入之后，“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事圝前准备和激烈抵圝抗导致战事扩大化，无序破圝坏的程度也严重加大。
在星联越过平民的阻碍之后，由于已经意识到他们的用处已经没了，藏在平民里的卡杉团结会的人就任由这些乌合之众一哄而散了。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亲友，但有人死了，有人活了。当大厦倾倒的时候，很多人被埋在了下面。不少不了解情况的平民以为大厦是被人类的炮火轰塌的。
“不要再杀圝人了！求求你们回去吧……！”
很多已经受够了的人都在对星联士兵这样喊着。这样的话被人类听过，但那是在被人控圝制的情况下。现在的这些咒骂和哀求则是发自内心的。这些第一共圝和国的平民没有为人类的到来欢呼鼓舞，因为他们看到了炮弹和战舰残骸落进他们的家园里。拯救者和加害者战成一团，结果就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他们在责怪我们？……”
威尔望着瓦弗斯胸前的污渍——
“……责怪我们把他们的生活毁了？”
“但是，”威尔身后的尼克用难以理解的语气说，“我们帮了他们啊……”
“他们不在乎那些。”瓦弗斯用有点愠怒的语气说，“他们其实并不在乎谁在发号施令，只是在乎自己的家人、房子和财产能安然无恙……我们来了，而我们打得并不漂亮……至少没有想象中那么漂亮……所以他们不满了。”
“但是……”
“没什么但是了。”瓦弗斯按了一下尼克的肩膀，“你们去坐穿梭机，回母舰上去。剩下的烂摊子由我们收拾，虽然也没剩下多少了……”
仿佛是在讽刺他的这个说法，在大约两百米之外的一个被星联看圝守起来的平民群里，两个人突然站了起来，高呼着“巴塔瑞万圝岁——！”并爆成了一团火球。
“他娘的……！”
和他们站得很近的两名星联军人被当场炸死，除此之外靠得很拢的十多名平民也被打破了脑袋和躯干。这两个人是卡杉团结会埋在平民内的引导者，而星联正靠扫描和搜圝身把这些人从平民中鉴别出来。他俩意识到自己在劫圝难逃，为了不当俘虏，就选择了毫不犹豫的牺牲。
“别开火！别开火——！先抢救伤员——！”
瓦弗斯奔了过去，威尔和尼克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些失去眼睛的巴塔瑞人在惨叫，还有两人烧成了会奔跑的火球，让星联士兵不得不使用急冻装备去扑灭他们身上的大火，但这并不能拯救他们——星联的医圝疗单位必须优先抢救自己的伤患，在战争中连带受创的平民必须等位置。这些烧伤的人最多只能得到临近仁慈士兵的救助，但仅有那样怕是不够。
“为什么他们做这样的事儿……？”
尼克在反收割战争中见识过被教圝化者的疯狂，但那是收割者的所作所为，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不可抗力，然而他现在看到了文明生物之间的自相残杀，而且正如瓦弗斯之前所说的，如同“茹毛饮血”……
“这就是巴塔瑞人……”
对一路上的惨况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杰克开口了——
“……你以为生命是美好的么，尼克？那是童话。痛苦才是活着的证明。”
“别多想了，”威尔已经觉得头皮发圝麻，“我们走吧……”
“轰——！”
又是一声巨响，但显得更加空灵，而且遥远。一开始威尔他们以为那是远处的什么地方又爆圝炸了，然而随即他们发现声音是从天上传出来的……
——————
12月12日 17:06（舰上标准时间）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艾斯巴特高轨道
“‘坎佩切’号被击中了——！”
“坎佩切”号是星联“布列斯特”级战列巡洋舰系列中的一艘。这类能进入大气层支援地面部圝队作战的中型舰全部以人类历圝史上要塞或者要塞城市的名字命名，然而它现在却在一颗流弹的攻击下断成了两截，并朝北卡拉普德外围的荒野坠落。
这件事最可怕的现象在于那艘船的护盾几乎没有起到一丁点的作用。虽然战巡舰在星球大气层内为了稳定自重就一定会削弱护盾的强度，但就像是“坎佩切”号像是把护盾整个关了一样，直接拿装甲去扛那次攻击。
这艘船上的数百名船员大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但第721特混舰队的司令塔司克却看到了过程，但他不知道原因。
“那怪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赫然出现在雷达、光达、热感仪上的巨大船影无法被电脑识别。一时间塔司克还以为是克拉冈族出现了，但那有20公里长的东西也超越了目前被记录下来的克拉冈族的最大个体的尺寸。
代号为“磐石3号”的巨型陨石舰送给星联的见面礼就是一颗30公斤的磁动加速炮弹。在现今的时代上船越大越好就是因为塞圝进去的加速管或者加速轨道越长，炮弹射圝出后的破圝坏力越大。面对长度十倍于自己的敌舰，人类舰队的旗舰“奥利萨巴”号变得如同一艘护卫舰渺小，而就算是它的磁流体攻击型主炮也不会比对方的更有威力。
“奥利萨巴”号才是刚刚被瞄准的目标，但“磐石3号”却打偏了——自从建成开始，这些被彻底改造的天圝体其实从来没有进行过实际的运行试验。所有的测试都在实验室环境下的电脑里进行演算。在这个过程中，一些数据被漏掉了，尤其是火控系统、后坐力和天圝体结构的实际交互关系相比测算结果出现了极小的误差。在十几万公里的距离上，这个误差被很大程度地放大了。
那颗打偏的炮弹击中了在艾斯巴特大气层内的“坎佩切”号，让人类见识到了对方主炮的威力，同时还有有效射程。塔司克在看到又一艘战巡舰被毁后的第一个本能想法是他应该立即率领自己的舰队转移位置，但那样等于将还在星球表面的地面部圝队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如果敌人不在乎自己的伤亡，他们大可以直接用轨道轰炸把聚满了人类的艾斯巴特城市从地表上抹平。
“将军，更多敌人进场——！”
“……！”
从被击退后就一直没再出来的两支“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组圝织的舰队又跳进了乌拉尔恒星系，而且和那颗武圝装陨石一起组成了一个攻击队形。这个现象打消了塔司克对“不明势力介入”的疑虑，彻底证明了“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和卡杉之间的关系。
<你们还敢说你们不是串通好的……？！>
但抱怨和指控在现阶段没有任何意义。可怕的敌人正朝自己逼近。无数星联海军成员的性命危在旦夕。
大型武圝装陨石出现的消息被立即发送回了太阳系。罗根在看到初步报告后捂住了自己的嘴，良久没有说话。
“这……这才是他们的‘磐石’？”
这个问题有点愚蠢，因为答圝案是明摆着的，只是之前这个答圝案几乎已经落到星联手里，他们却把它给忽略了。
逃到人类领域的“巨汉”已经说明了他的过去，以及他那次莫名其妙被抓的经历。那段经历包括了一颗被选作开发区的孤立陨石、一支在该处巡逻并执行秘密警戒任务的特别干预部圝队、一座完全只收圝押从那种地方被抓来的犯人的监狱、两名提到同一个古词的特别干预部圝队成员……
情报部门的人不是没有考虑过那颗陨石和“磐石”项目之间的关系，但在考虑方向上弄错了。
星联以为那颗陨石是个很大的伪装，是为了靠陨石的外形和外壳掩盖在陨石内部发生的事情——在陨石内可能藏有一座攻克机圝密课题的实验室，或者高科技的武圝器工厂……但分析员们从没有想过那颗陨石本身可能就是巴塔瑞人试图掩盖的东西。
这是基于思维定式而产生的选择性失明。人类会这么想是因为人类虽然也会在一些神堡所禁止的领域，比如人工智能开发方面进行违规的研究，但在类似“无畏舰的建造”这样庞大的项目上，却绝对遵守议会定下的条例。星联不会把无数的资金、材料和人力投入进“把小行星改造成致命武圝器”这样的项目里，但旧巴塔瑞霸权帝圝国却可以。
如果再给星联的情报部门一些时间，其中的一些聪明人可能就会在讨论中提出这个看法，但卡杉派留给星联的反应时间太短了，而且星联在得到“巨汉”后就不明就里地去联络了阿莎丽人，阿莎丽人又去问了卡杉，于是卡杉立即反应过来，认为在某个地方可能有一处泄圝露，于是把“磐石”这个代号强套到了用平民来延缓星联进攻步伐的那一套计划上。一个法子再一次混淆了星联的判断，同时基于人类的避险心理，很多星联成员愿意相信这个判断。
“……责怪我们把他们的生活毁了？”
“但是，”威尔身后的尼克用难以理解的语气说，“我们帮了他们啊……”
“他们不在乎那些。”瓦弗斯用有点愠怒的语气说，“他们其实并不在乎谁在发号施令，只是在乎自己的家人、房子和财产能安然无恙……我们来了，而我们打得并不漂亮……至少没有想象中那么漂亮……所以他们不满了。”
“但是……”
“没什么但是了。”瓦弗斯按了一下尼克的肩膀，“你们去坐穿梭机，回母舰上去。剩下的烂摊子由我们收拾，虽然也没剩下多少了……”
仿佛是在讽刺他的这个说法，在大约两百米之外的一个被星联看圝守起来的平民群里，两个人突然站了起来，高呼着“巴塔瑞万圝岁——！”并爆成了一团火球。
“他娘的……！”
和他们站得很近的两名星联军人被当场炸死，除此之外靠得很拢的十多名平民也被打破了脑袋和躯干。这两个人是卡杉团结会埋在平民内的引导者，而星联正靠扫描和搜圝身把这些人从平民中鉴别出来。他俩意识到自己在劫圝难逃，为了不当俘虏，就选择了毫不犹豫的牺牲。
“别开火！别开火——！先抢救伤员——！”
瓦弗斯奔了过去，威尔和尼克都愣愣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些失去眼睛的巴塔瑞人在惨叫，还有两人烧成了会奔跑的火球，让星联士兵不得不使用急冻装备去扑灭他们身上的大火，但这并不能拯救他们——星联的医圝疗单位必须优先抢救自己的伤患，在战争中连带受创的平民必须等位置。这些烧伤的人最多只能得到临近仁慈士兵的救助，但仅有那样怕是不够。
“为什么他们做这样的事儿……？”
尼克在反收割战争中见识过被教圝化者的疯狂，但那是收割者的所作所为，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不可抗力，然而他现在看到了文明生物之间的自相残杀，而且正如瓦弗斯之前所说的，如同“茹毛饮血”……
“这就是巴塔瑞人……”
对一路上的惨况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杰克开口了——
“……你以为生命是美好的么，尼克？那是童话。痛苦才是活着的证明。”
“别多想了，”威尔已经觉得头皮发圝麻，“我们走吧……”
“轰——！”
又是一声巨响，但显得更加空灵，而且遥远。一开始威尔他们以为那是远处的什么地方又爆圝炸了，然而随即他们发现声音是从天上传出来的……
——————
12月12日 17:06（舰上标准时间）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艾斯巴特高轨道
“‘坎佩切’号被击中了——！”
“坎佩切”号是星联“布列斯特”级战列巡洋舰系列中的一艘。这类能进入大气层支援地面部圝队作战的中型舰全部以人类历圝史上要塞或者要塞城市的名字命名，然而它现在却在一颗流弹的攻击下断成了两截，并朝北卡拉普德外围的荒野坠落。
这件事最可怕的现象在于那艘船的护盾几乎没有起到一丁点的作用。虽然战巡舰在星球大气层内为了稳定自重就一定会削弱护盾的强度，但就像是“坎佩切”号像是把护盾整个关了一样，直接拿装甲去扛那次攻击。
这艘船上的数百名船员大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但第721特混舰队的司令塔司克却看到了过程，但他不知道原因。
“那怪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赫然出现在雷达、光达、热感仪上的巨大船影无法被电脑识别。一时间塔司克还以为是克拉冈族出现了，但那有20公里长的东西也超越了目前被记录下来的克拉冈族的最大个体的尺寸。
代号为“磐石3号”的巨型陨石舰送给星联的见面礼就是一颗30公斤的磁动加速炮弹。在现今的时代上船越大越好就是因为塞圝进去的加速管或者加速轨道越长，炮弹射圝出后的破圝坏力越大。面对长度十倍于自己的敌舰，人类舰队的旗舰“奥利萨巴”号变得如同一艘护卫舰渺小，而就算是它的磁流体攻击型主炮也不会比对方的更有威力。
“奥利萨巴”号才是刚刚被瞄准的目标，但“磐石3号”却打偏了——自从建成开始，这些被彻底改造的天圝体其实从来没有进行过实际的运行试验。所有的测试都在实验室环境下的电脑里进行演算。在这个过程中，一些数据被漏掉了，尤其是火控系统、后坐力和天圝体结构的实际交互关系相比测算结果出现了极小的误差。在十几万公里的距离上，这个误差被很大程度地放大了。
那颗打偏的炮弹击中了在艾斯巴特大气层内的“坎佩切”号，让人类见识到了对方主炮的威力，同时还有有效射程。塔司克在看到又一艘战巡舰被毁后的第一个本能想法是他应该立即率领自己的舰队转移位置，但那样等于将还在星球表面的地面部圝队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如果敌人不在乎自己的伤亡，他们大可以直接用轨道轰炸把聚满了人类的艾斯巴特城市从地表上抹平。
“将军，更多敌人进场——！”
“……！”
从被击退后就一直没再出来的两支“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组圝织的舰队又跳进了乌拉尔恒星系，而且和那颗武圝装陨石一起组成了一个攻击队形。这个现象打消了塔司克对“不明势力介入”的疑虑，彻底证明了“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和卡杉之间的关系。
<你们还敢说你们不是串通好的……？！>
但抱怨和指控在现阶段没有任何意义。可怕的敌人正朝自己逼近。无数星联海军成员的性命危在旦夕。
大型武圝装陨石出现的消息被立即发送回了太阳系。罗根在看到初步报告后捂住了自己的嘴，良久没有说话。
“这……这才是他们的‘磐石’？”
这个问题有点愚蠢，因为答圝案是明摆着的，只是之前这个答圝案几乎已经落到星联手里，他们却把它给忽略了。
逃到人类领域的“巨汉”已经说明了他的过去，以及他那次莫名其妙被抓的经历。那段经历包括了一颗被选作开发区的孤立陨石、一支在该处巡逻并执行秘密警戒任务的特别干预部圝队、一座完全只收圝押从那种地方被抓来的犯人的监狱、两名提到同一个古词的特别干预部圝队成员……
情报部门的人不是没有考虑过那颗陨石和“磐石”项目之间的关系，但在考虑方向上弄错了。
星联以为那颗陨石是个很大的伪装，是为了靠陨石的外形和外壳掩盖在陨石内部发生的事情——在陨石内可能藏有一座攻克机圝密课题的实验室，或者高科技的武圝器工厂……但分析员们从没有想过那颗陨石本身可能就是巴塔瑞人试图掩盖的东西。
这是基于思维定式而产生的选择性失明。人类会这么想是因为人类虽然也会在一些神堡所禁止的领域，比如人工智能开发方面进行违规的研究，但在类似“无畏舰的建造”这样庞大的项目上，却绝对遵守议会定下的条例。星联不会把无数的资金、材料和人力投入进“把小行星改造成致命武圝器”这样的项目里，但旧巴塔瑞霸权帝圝国却可以。
如果再给星联的情报部门一些时间，其中的一些聪明人可能就会在讨论中提出这个看法，但卡杉派留给星联的反应时间太短了，而且星联在得到“巨汉”后就不明就里地去联络了阿莎丽人，阿莎丽人又去问了卡杉，于是卡杉立即反应过来，认为在某个地方可能有一处泄圝露，于是把“磐石”这个代号强套到了用平民来延缓星联进攻步伐的那一套计划上。一个法子再一次混淆了星联的判断，同时基于人类的避险心理，很多星联成员愿意相信这个判断。
然而现在再去补救这个战略性错误已经太迟了。在“峡湾”特遣队报告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接敌，很快留守在哈尔萨恒星系内的“山谷”特遣队也向太阳系发出了紧急信号。
“目击到第二艘陨石舰！”
跳进哈尔萨恒星系的是“磐石1号”，是整个“磐石”项目中最早开始动工并最早完工的舰体，同时也是最大的一艘，长达25公里。在星联接到报告后，哈克特自反收割战争后再一次感到压力像是灌顶的暴雨一样倾下。
星联已经快要控圝制住艾斯巴特了，此时大量地面部圝队正在进行扫尾工作，并抢救伤员，重整补给，，为后续占领稳定工作做准备，结果“磐石”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惊讶之余，哈克特也感到一丝合理。
换成他是巴拉克，他会如何处理？显然也只有这个时机最好——星联若是刚一进入凯特之巢就遇到“磐石”的欢迎，肯定会在初次交锋之后便立即知晓对手的深浅，从而继续交战或者缩回去，然后这件事就会上神堡议会，让巴拉克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巴拉克没有那么干。他牺牲了大量伪装成民兵的正规军，包括他新造的主力舰，摆出一副急躁的样子作为诱饵，让人类产生“自己在稳步推进”的错觉，从而越陷越深。
“峡湾”特遣队不能进入超光速模式逃跑，因为艾斯巴特的表面有四万多名星联海军陆圝战队。若是轨道上的星舰撤走了，这些人将毫无遮拦地暴圝露在敌方星舰的轰炸范围内。巴拉克很有可能不在乎艾斯巴特的城市损失，执意消灭那些人类。
同样，“山谷”特遣队的撤退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因为他们的本职任务就是确保721特遣舰队的补给线，为后续占领和维持工作提圝供航路安全保圝障，而若是他们在“磐石1号”面前进入中继通道逃跑了，“峡湾”特遣队就会陷在凯特之巢里哪里都去不了。
“上将，”罗根慌了，“撤退的可能性……”
“‘峡湾’特遣队无法撤退。”哈克特立即说出自己一直考虑到现在的结论，“从乌拉尔恒星系到质量中继器有几个小时的路程。‘山谷’现在也已经和敌人的陨石舰接战了。如果要把‘峡湾’撤出来，‘山谷’就要在哈尔萨恒星系拖住敌人，但是‘山谷’的力量弱于‘峡湾’，而在哈尔萨恒星系出现的‘磐石’很明显强于乌拉尔恒星系的那个……”
不用说，也估计也是巴拉克算计好的——在得知“磐石”的真面目之前，星联不可能把较强的那一支力量留在卡杉附近担任警戒，这样是浪费军力，而反过来，当巴拉克投入“磐石”后，星联就会发现自己正确的决策转变成了致命的错误。
“你的意思是……？”
罗根握紧拳头盯着那位老人，而哈克特保持着自己语气的波澜不惊——
“首相，为了保持我们的军力，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山谷’撤出来，然后通知神堡议会正视这个问题，并祈祷‘峡湾’和艾斯巴特上的陆圝战队员能撑到增援抵达的时候……”
哈克特在这段话里暗示了一场在人类文明-巴特瑞文明之间的全面战争爆发的可能性——把“山谷”特遣队撤出凯特之巢只是个开始，人类如果想要在议会反应过来之前尽可能保住自己的舰队，除了派遣更多军力再对凯特之巢进行一次进攻之外，别无选择。
“‘山谷’是否和‘峡湾’在乌拉尔恒星系内会合？一起夹攻第一个出现的陨石舰？”
“这个决定很危险，因为那还是一样会把721特遣舰队的后路拱手相让给卡杉。越多舰队陷在凯特之巢内对我们越不利……”
说这番话的时候，哈克特却心痛地想起当初反收割战争刚刚爆发的时候，他为了杀开一条血路把星联的主力撤出太阳系，牺牲了整个星联第2舰队。现在人类正面圝临类似的残酷博弈。
“我的天啊……”
罗根开始觉得有些错乱。就在不久之前，贝肯斯坦上的尸变疫情害死了上百万圝人，结果现在星联却在为不到十万圝人的损失斤斤计较。他心中还有良圝知的那一部分觉得这种博弈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反了，但自我批圝评并不能挽回局势——他必须作出决定。
9，权圝利与荣耀
12月12日 17:02（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 哈尔萨恒星系 卡杉 珀尔瑟特
在下达了“唤圝醒‘磐石’”的命令后，巴拉克和其幕僚班底就离开了“天针”的上层建筑，撤退到了地圝下的防毁灭性武圝器掩体圝内。
这么做的理由是第二共圝和国必须考虑到战争在卡杉附近爆发的可能性。“磐石1号”跳进哈尔萨恒星系后，确实立即和星联交上火了，但没过十几分钟，星联留下来确保中继通道的“山谷”特遣队就收拢成了撤退圝队形，一个个开始跳出凯特之巢。
“我们逼退他们了，领圝袖！”
卫圝生圝部圝长用夸张的语调向巴拉克庆贺道，似乎忘了几小时前他还是个骑墙派，和其他外层幕僚一样认为巴拉克的政圝治寿命气数已尽了。而从巴拉克的表情上，没有人能看出他打算日后怎么处理那些意志不坚定的骑墙派。
“攻击行动照常，交给布拉纳去办……”
第二共圝和国的太空军司令布拉纳·沙尔知道“磐石”项目的全貌，而他什么人都没透露圝出去。基本上，所有在巴拉克核心圈子里的人都没有泄圝露这个当初被军圝队带出卡杉的巨大秘密，不过这种阉圝割的保密性也造成了一些问题。
“嘀！嘀！嘀！……”
只有巴拉克能听见这个声音，而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万用工具，发现是有圝意料之中的人来找他了，于是便给了布拉纳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从会圝议室里走了出去，把繁琐的军事部署交给部下们去讨论。
巴拉克走进了设在地圝下掩体的他的备用办公室里。一个漂亮的女职员正把他即将要吃的餐点送进来，但他对她做了一个手势，那女人便毕恭毕敬地把餐车又推了出去，留下他一个人在这个比原办公室狭窄得多的房间里。
巴拉克打开桌上的电脑，回应了那个从几秒钟前就叫个不停的通讯信号，但没有打开全息投影设备——他拒绝和对方面对面用视圝频通话。
“巴拉克上将……”
说话的声音来自一个女人，或者说是不可能性别为雄性的种圝族——
“……我收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消息。”
对面的人是阿莎丽共圝和国的现首相。巴拉克不止一次和她通圝过这种通圝过保密线路进行直接联络，而每一次，那已经上千岁的阿莎丽人都采用一种礼貌但高傲的语气，像是对乞丐施舍的富豪一样，可是现在，她的语调加上了毫无掩饰的冰冷意味。
“恕我愚钝，首相夫人。”巴拉克站在桌子后面，俯视着那个“仅限声讯传输”的图标，“您听到了什么？我又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你们和人类交战……”
“注意，夫人，是‘三十万圝人的复仇’这个民间军事组圝织在和星联入侵舰队交战。”
“省省吧，上将先生，”阿莎丽人“你大可不必拿这一套来糊弄给你提圝供资金维持统圝治的人。没错，我们不在乎‘三十万圝人的复仇’有多少新造的无畏舰，但我们刚刚收到从星联方面来的情报说，有长度超过15公里的陨石战舰出现在了凯特之巢内。”
“我对此一无所知，首相夫人。”
“巴拉克先生，你玩过火了。”阿莎丽人不打算纠结巴拉克是否在装糊涂，“我们之间谈好的协议是第二共圝和国继续在断面星系和人类摩擦。在我们给你们提圝供了有关人类和第一共圝和国打算对殖民星球进行归属权交接的情报之后，你下手很是果断，可是‘让正规军伪装成民兵攻击艾斯巴特’和‘把禁止星舰化改造的小行星改造成超无畏舰’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
“没错，确实是两码事，”巴拉克镇定地说，“但我想咨询一下，做这种事的人违法了么？”
“……”
对面没有回答，而这在巴拉克的预料之中——他相信阿莎丽共圝和国的首相和自己一样对神堡定下的古老律令以及2186年后的每个修正案都倒背如流。至少在目前的版本里，“磐石”的存在和使用并没有直接违反任何一条规定。
沉默一会儿后，那女族长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愿望是复兴伟大的巴塔瑞文明并为银河系的和平作出必要的贡献……”
“漂亮话请放一边，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但至少有不少忠义之士正在把人类驱逐出凯特之巢。”
“巴拉克，”阿莎丽人不再用“先生”这个前缀，“请你仔细考虑一下这件事的前景。我们之间的合作必须仰仗相互之间的信任。”
这已经是在暗示一直暗中支持巴特瑞第二共圝和国的阿莎丽人可能做出相反的决定，然而巴拉克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我并无背弃同盟的意思，首相夫人。”他依然保持着对对方的尊称，“但如果我遭到了卑鄙之人的背叛，我发誓我不会只让自己受到伤害。”
这番话同样是扔给对方的警告。巴拉克手里掌握着阿莎丽人和卡杉派巴塔瑞人之间关系的证据。这些情报对掌控了卡杉的“临时组圝织力量”来说没有什么伤害，但对阿莎丽人却是致命的。
在台面上，阿莎丽人绝不能表现出对卡杉派巴塔瑞人的同情。两者之间的所有的交互都要建立在“不得已而为之”或者“为了大局”的表象基础上。实用主圝义的阴圝谋不能暴圝露在聚光灯下，只能在后圝台进行。
巴拉克绝不会主动把交易内容泄圝露圝出去，但反过来，如果他认为阿莎丽人会对自己的组圝织造成致命伤害，他在被毁灭之前就可能会这么做的，因为这样同样能严重地伤到阿莎丽人。
“巴拉克，”阿莎丽人的语气放缓了，“你还需要什么？”
“我需要时间。来处理眼下的危圝机。”
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卡杉派将会从凯特之巢内彻底扫清人类的威胁。
“这件事决不能离开凯特之巢。”女族长又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阴沉，“而且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我无意做逃兵，也不会推卸责任。这是我们巴塔瑞一族的事。”
“那么愿女神眷顾你，巴拉克上将。”
“同愿，首相夫人。”
通讯线路被切断后，在阿莎丽人的母星瑟西亚，坐在办公室里的那阿莎丽人开启了另一个频道，连接着战略信息部的首圝脑威丽丝·D格玛。
“威丽丝，”她用一种带着杀意的语调说，“召集‘卡杉友谊酒店’的‘弯圝刀’小组。代码SD-21。我们敬爱的上将先生快要退休了……”
“目击到第二艘陨石舰！”
跳进哈尔萨恒星系的是“磐石1号”，是整个“磐石”项目中最早开始动工并最早完工的舰体，同时也是最大的一艘，长达25公里。在星联接到报告后，哈克特自反收割战争后再一次感到压力像是灌顶的暴雨一样倾下。
星联已经快要控圝制住艾斯巴特了，此时大量地面部圝队正在进行扫尾工作，并抢救伤员，重整补给，，为后续占领稳定工作做准备，结果“磐石”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惊讶之余，哈克特也感到一丝合理。
换成他是巴拉克，他会如何处理？显然也只有这个时机最好——星联若是刚一进入凯特之巢就遇到“磐石”的欢迎，肯定会在初次交锋之后便立即知晓对手的深浅，从而继续交战或者缩回去，然后这件事就会上神堡议会，让巴拉克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巴拉克没有那么干。他牺牲了大量伪装成民兵的正规军，包括他新造的主力舰，摆出一副急躁的样子作为诱饵，让人类产生“自己在稳步推进”的错觉，从而越陷越深。
“峡湾”特遣队不能进入超光速模式逃跑，因为艾斯巴特的表面有四万多名星联海军陆圝战队。若是轨道上的星舰撤走了，这些人将毫无遮拦地暴圝露在敌方星舰的轰炸范围内。巴拉克很有可能不在乎艾斯巴特的城市损失，执意消灭那些人类。
同样，“山谷”特遣队的撤退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因为他们的本职任务就是确保721特遣舰队的补给线，为后续占领和维持工作提圝供航路安全保圝障，而若是他们在“磐石1号”面前进入中继通道逃跑了，“峡湾”特遣队就会陷在凯特之巢里哪里都去不了。
“上将，”罗根慌了，“撤退的可能性……”
“‘峡湾’特遣队无法撤退。”哈克特立即说出自己一直考虑到现在的结论，“从乌拉尔恒星系到质量中继器有几个小时的路程。‘山谷’现在也已经和敌人的陨石舰接战了。如果要把‘峡湾’撤出来，‘山谷’就要在哈尔萨恒星系拖住敌人，但是‘山谷’的力量弱于‘峡湾’，而在哈尔萨恒星系出现的‘磐石’很明显强于乌拉尔恒星系的那个……”
不用说，也估计也是巴拉克算计好的——在得知“磐石”的真面目之前，星联不可能把较强的那一支力量留在卡杉附近担任警戒，这样是浪费军力，而反过来，当巴拉克投入“磐石”后，星联就会发现自己正确的决策转变成了致命的错误。
“你的意思是……？”
罗根握紧拳头盯着那位老人，而哈克特保持着自己语气的波澜不惊——
“首相，为了保持我们的军力，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山谷’撤出来，然后通知神堡议会正视这个问题，并祈祷‘峡湾’和艾斯巴特上的陆圝战队员能撑到增援抵达的时候……”
哈克特在这段话里暗示了一场在人类文明-巴特瑞文明之间的全面战争爆发的可能性——把“山谷”特遣队撤出凯特之巢只是个开始，人类如果想要在议会反应过来之前尽可能保住自己的舰队，除了派遣更多军力再对凯特之巢进行一次进攻之外，别无选择。
“‘山谷’是否和‘峡湾’在乌拉尔恒星系内会合？一起夹攻第一个出现的陨石舰？”
“这个决定很危险，因为那还是一样会把721特遣舰队的后路拱手相让给卡杉。越多舰队陷在凯特之巢内对我们越不利……”
说这番话的时候，哈克特却心痛地想起当初反收割战争刚刚爆发的时候，他为了杀开一条血路把星联的主力撤出太阳系，牺牲了整个星联第2舰队。现在人类正面圝临类似的残酷博弈。
“我的天啊……”
罗根开始觉得有些错乱。就在不久之前，贝肯斯坦上的尸变疫情害死了上百万圝人，结果现在星联却在为不到十万圝人的损失斤斤计较。他心中还有良圝知的那一部分觉得这种博弈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反了，但自我批圝评并不能挽回局势——他必须作出决定。
9，权圝利与荣耀
12月12日 17:02（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 哈尔萨恒星系 卡杉 珀尔瑟特
在下达了“唤圝醒‘磐石’”的命令后，巴拉克和其幕僚班底就离开了“天针”的上层建筑，撤退到了地圝下的防毁灭性武圝器掩体圝内。
这么做的理由是第二共圝和国必须考虑到战争在卡杉附近爆发的可能性。“磐石1号”跳进哈尔萨恒星系后，确实立即和星联交上火了，但没过十几分钟，星联留下来确保中继通道的“山谷”特遣队就收拢成了撤退圝队形，一个个开始跳出凯特之巢。
“我们逼退他们了，领圝袖！”
卫圝生圝部圝长用夸张的语调向巴拉克庆贺道，似乎忘了几小时前他还是个骑墙派，和其他外层幕僚一样认为巴拉克的政圝治寿命气数已尽了。而从巴拉克的表情上，没有人能看出他打算日后怎么处理那些意志不坚定的骑墙派。
“攻击行动照常，交给布拉纳去办……”
第二共圝和国的太空军司令布拉纳·沙尔知道“磐石”项目的全貌，而他什么人都没透露圝出去。基本上，所有在巴拉克核心圈子里的人都没有泄圝露这个当初被军圝队带出卡杉的巨大秘密，不过这种阉圝割的保密性也造成了一些问题。
“嘀！嘀！嘀！……”
只有巴拉克能听见这个声音，而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万用工具，发现是有圝意料之中的人来找他了，于是便给了布拉纳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从会圝议室里走了出去，把繁琐的军事部署交给部下们去讨论。
巴拉克走进了设在地圝下掩体的他的备用办公室里。一个漂亮的女职员正把他即将要吃的餐点送进来，但他对她做了一个手势，那女人便毕恭毕敬地把餐车又推了出去，留下他一个人在这个比原办公室狭窄得多的房间里。
巴拉克打开桌上的电脑，回应了那个从几秒钟前就叫个不停的通讯信号，但没有打开全息投影设备——他拒绝和对方面对面用视圝频通话。
“巴拉克上将……”
说话的声音来自一个女人，或者说是不可能性别为雄性的种圝族——
“……我收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消息。”
对面的人是阿莎丽共圝和国的现首相。巴拉克不止一次和她通圝过这种通圝过保密线路进行直接联络，而每一次，那已经上千岁的阿莎丽人都采用一种礼貌但高傲的语气，像是对乞丐施舍的富豪一样，可是现在，她的语调加上了毫无掩饰的冰冷意味。
“恕我愚钝，首相夫人。”巴拉克站在桌子后面，俯视着那个“仅限声讯传输”的图标，“您听到了什么？我又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你们和人类交战……”
“注意，夫人，是‘三十万圝人的复仇’这个民间军事组圝织在和星联入侵舰队交战。”
“省省吧，上将先生，”阿莎丽人“你大可不必拿这一套来糊弄给你提圝供资金维持统圝治的人。没错，我们不在乎‘三十万圝人的复仇’有多少新造的无畏舰，但我们刚刚收到从星联方面来的情报说，有长度超过15公里的陨石战舰出现在了凯特之巢内。”
“我对此一无所知，首相夫人。”
“巴拉克先生，你玩过火了。”阿莎丽人不打算纠结巴拉克是否在装糊涂，“我们之间谈好的协议是第二共圝和国继续在断面星系和人类摩擦。在我们给你们提圝供了有关人类和第一共圝和国打算对殖民星球进行归属权交接的情报之后，你下手很是果断，可是‘让正规军伪装成民兵攻击艾斯巴特’和‘把禁止星舰化改造的小行星改造成超无畏舰’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
“没错，确实是两码事，”巴拉克镇定地说，“但我想咨询一下，做这种事的人违法了么？”
“……”
对面没有回答，而这在巴拉克的预料之中——他相信阿莎丽共圝和国的首相和自己一样对神堡定下的古老律令以及2186年后的每个修正案都倒背如流。至少在目前的版本里，“磐石”的存在和使用并没有直接违反任何一条规定。
沉默一会儿后，那女族长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愿望是复兴伟大的巴塔瑞文明并为银河系的和平作出必要的贡献……”
“漂亮话请放一边，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但至少有不少忠义之士正在把人类驱逐出凯特之巢。”
“巴拉克，”阿莎丽人不再用“先生”这个前缀，“请你仔细考虑一下这件事的前景。我们之间的合作必须仰仗相互之间的信任。”
这已经是在暗示一直暗中支持巴特瑞第二共圝和国的阿莎丽人可能做出相反的决定，然而巴拉克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我并无背弃同盟的意思，首相夫人。”他依然保持着对对方的尊称，“但如果我遭到了卑鄙之人的背叛，我发誓我不会只让自己受到伤害。”
这番话同样是扔给对方的警告。巴拉克手里掌握着阿莎丽人和卡杉派巴塔瑞人之间关系的证据。这些情报对掌控了卡杉的“临时组圝织力量”来说没有什么伤害，但对阿莎丽人却是致命的。
在台面上，阿莎丽人绝不能表现出对卡杉派巴塔瑞人的同情。两者之间的所有的交互都要建立在“不得已而为之”或者“为了大局”的表象基础上。实用主圝义的阴圝谋不能暴圝露在聚光灯下，只能在后圝台进行。
巴拉克绝不会主动把交易内容泄圝露圝出去，但反过来，如果他认为阿莎丽人会对自己的组圝织造成致命伤害，他在被毁灭之前就可能会这么做的，因为这样同样能严重地伤到阿莎丽人。
“巴拉克，”阿莎丽人的语气放缓了，“你还需要什么？”
“我需要时间。来处理眼下的危圝机。”
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卡杉派将会从凯特之巢内彻底扫清人类的威胁。
“这件事决不能离开凯特之巢。”女族长又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阴沉，“而且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我无意做逃兵，也不会推卸责任。这是我们巴塔瑞一族的事。”
“那么愿女神眷顾你，巴拉克上将。”
“同愿，首相夫人。”
通讯线路被切断后，在阿莎丽人的母星瑟西亚，坐在办公室里的那阿莎丽人开启了另一个频道，连接着战略信息部的首圝脑威丽丝·D格玛。
“威丽丝，”她用一种带着杀意的语调说，“召集‘卡杉友谊酒店’的‘弯圝刀’小组。代码SD-21。我们敬爱的上将先生快要退休了……”
阿莎丽人共圝和国的情报部门一直在处理送给卡杉派的地圝下资金，但她们也绝非无条件地帮助巴拉克。由于事先不知道“磐石”的存在，阿莎丽的高层大吃一惊。虽然首相和她的大部分幕僚们都得出一致的结论，认为从法圝律层面上无法立即对巴拉克施加惩罚，但是此事不可不管。
尽管目前银河系内拥有最强武圝装力量的种圝族依然是突锐人，可若是放任巴拉克钻条例空子，导致这种随便把毁灭性质量投掷物和星舰结合起来的风格散出去，今后银河系的安全就很难保证了。
所以在和巴拉克通话之前，阿莎丽共圝和国的首相就已经做出决定——如果巴拉克表现出据不让步的态度，就说明日后他也会成为阿莎丽人的威胁，所以阿莎丽人必须先下手为强，宁可暂时放弃用巴塔瑞人牵制人类的方案，也要维护现有银河体圝系的稳定。
然而，在战略信息部的部圝长威丽丝接到来自首相的命令后，她虽然表示遵从，却没有立即把命令执行下去。
她一个人坐在和首相所在位置相隔不远的办公室里，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抚圝摸圝着下嘴唇，另一只手在椅子扶手上打着拍子。
绝大部分时候，负责和卡杉联络的人其实是威丽丝和她的手下，所以最了解那些巴塔瑞人的人其实是他，而且最了解情况的人也是她。
“磐石”的出现同样也把她惊到了，但在最初的震怒和因为被欺圝骗而产生的挫折感消退后，威丽丝转回到了一个冷静的情报人员的心态。她必须全面地考虑这件事会给凯特之巢带来什么，而在花了半个小时审阅几份摘要之后，威丽丝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
2188年12月12日 17:24（舰上标准时间）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艾斯巴特 高轨道
被击毁的“坎佩切”号战巡舰没有坠毁在城市中，但就算是在郊外，它的残骸依然引起了火山或地圝震一样的反应，让城市内的人能看到冲天的火光和气浪。
它已经是星联从进入凯特之巢开始损失的第5艘中型舰，而在对抗“霸主”和桀斯异端舰队的神堡战役中，星联也不过是损失了5艘巡洋舰而已……更为让人担心的是，“坎佩切”号的陨落已经是几十分钟前的事——它的毁灭应该只是个开始。
得到塔司克的报告后，太阳系的星联高层很快就下令“山谷”特遣队撤出凯特之巢，而给塔司克的命令则是在尽量掩护艾斯巴特的地面部圝队的前提下保存“峡湾”特遣队的战力。
对于塔司克来说，这则命令几乎等于致他于死地——这就像一边带着尖兵队突破敌人防线一边还要在沿途构筑防御工事，他不可能靠仅剩一半的战力同时完成两个艰难的战略目标。
问题在于，如果要他扔下艾斯巴特表面的陆圝战队员带着船逃跑，那也是不可能的。塔司克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背上和“他/她姓威廉姆斯”同等的骂名。所以他只能选择让“峡湾”特遣队进行一次短程超光速迁跃，从处于星球和敌战斗群之间的位置移开。
这样做的结果虽然等于是把涵盖星球表面的视野完完整整让给了敌人，但客观上分散了敌人的火力投射方向，而且星联的工兵部圝队从占据几个关键点开始就已经在地表执行起对空重火力的架设工作，塔司克觉得自己可以给他们争取时间。
只不过他不确定到底能争取多久。
“将军，目标的护盾仍然健在！”
塔司克在和“磐石3号”初次交手后就意识到，自己统帅的“峡湾”特遣队想要击败它几乎是不可能的——星联旗舰主炮发射的金属射流每次打在“磐石”的护盾上都会激起彩虹般的炫目光芒，但这种效果只是看上去漂亮，对战局毫无帮助。
足有20公里长的“磐石3号”其实是一个大而不灵活的目标，但偏偏这个相当于是站在原地给人打的东西却让星联发怵——它内部显然不止装了一个大型零素引擎。护盾的规律是有越多的电力供应和越大的零素引擎就有越高的强度和耐久度。星联“乞力马扎罗”级无畏舰的磁流体主炮奈何不了“磐石”，而且甚至连“霸主”级收割者单体一炮都可能奈何不了它。
<你们会怎么看这种东西？>
塔司克往近景战术星图的一侧瞟了一眼——这片空域是有“霸主”级收割者存在的，但它们就像往常那样只是装作不存在一般地闲逛，似乎对这场有机生命之间的战斗毫无兴趣。
“轰——！”
战斗模拟音效器发出恐怖的声音——又一颗从“磐石3号”上发射圝出来的炮弹从“奥利萨巴”号的边上飞过去，就像一颗子弹拖着刺耳的风声从塔司克的耳旁飞过。
护盾防御系统判定那颗金属块不会击中船身所以没有让护盾发挥作用，但塔司克怀疑那颗炮弹就算真的引起了护盾的反应又能怎样——他的船未必能抵御得住这样的攻击。
“听我指令，进行齐射……！”
好在“磐石”的火控系统已经被星联看出来有一定的误差。这导致目前为止星联虽然未能伤到对方，可自身也没有因为“磐石”的炮击而再蒙受中型舰的损失。星联舰队尽量拉开和敌方战舰的距离，而离“磐石”的距离更是遥远。
不过塔司克接着也发现，他这样的策略似乎也是顺了对方的意。
“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组圝织的战舰以“磐石3号”为依托，朝星联的“峡湾”特遣队步步紧逼，但只是战舰而已。他们的运兵船却在朝艾斯巴特前进——塔司克在发觉这一点后突然意识到卡杉派的巴塔瑞人根本没有星联一开始想象中的那么笨。
“该死的，我们上当了……！”
他回忆起来，这一似曾相识的招数在反收割战争末期被银河联军使用过。
为了能巩固英国本岛登陆场，联军在地球外侧轨道上发起全面攻击力求分散收割者舰队的防御力量，给登陆部圝队创造机会。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显然卡杉军是不太愿意直接用星舰主炮轰炸城市的——他们是打算把艾斯巴特再从星联的手里夺回来。
尽管目前银河系内拥有最强武圝装力量的种圝族依然是突锐人，可若是放任巴拉克钻条例空子，导致这种随便把毁灭性质量投掷物和星舰结合起来的风格散出去，今后银河系的安全就很难保证了。
所以在和巴拉克通话之前，阿莎丽共圝和国的首相就已经做出决定——如果巴拉克表现出据不让步的态度，就说明日后他也会成为阿莎丽人的威胁，所以阿莎丽人必须先下手为强，宁可暂时放弃用巴塔瑞人牵制人类的方案，也要维护现有银河体圝系的稳定。
然而，在战略信息部的部圝长威丽丝接到来自首相的命令后，她虽然表示遵从，却没有立即把命令执行下去。
她一个人坐在和首相所在位置相隔不远的办公室里，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抚圝摸圝着下嘴唇，另一只手在椅子扶手上打着拍子。
绝大部分时候，负责和卡杉联络的人其实是威丽丝和她的手下，所以最了解那些巴塔瑞人的人其实是他，而且最了解情况的人也是她。
“磐石”的出现同样也把她惊到了，但在最初的震怒和因为被欺圝骗而产生的挫折感消退后，威丽丝转回到了一个冷静的情报人员的心态。她必须全面地考虑这件事会给凯特之巢带来什么，而在花了半个小时审阅几份摘要之后，威丽丝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
2188年12月12日 17:24（舰上标准时间）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艾斯巴特 高轨道
被击毁的“坎佩切”号战巡舰没有坠毁在城市中，但就算是在郊外，它的残骸依然引起了火山或地圝震一样的反应，让城市内的人能看到冲天的火光和气浪。
它已经是星联从进入凯特之巢开始损失的第5艘中型舰，而在对抗“霸主”和桀斯异端舰队的神堡战役中，星联也不过是损失了5艘巡洋舰而已……更为让人担心的是，“坎佩切”号的陨落已经是几十分钟前的事——它的毁灭应该只是个开始。
得到塔司克的报告后，太阳系的星联高层很快就下令“山谷”特遣队撤出凯特之巢，而给塔司克的命令则是在尽量掩护艾斯巴特的地面部圝队的前提下保存“峡湾”特遣队的战力。
对于塔司克来说，这则命令几乎等于致他于死地——这就像一边带着尖兵队突破敌人防线一边还要在沿途构筑防御工事，他不可能靠仅剩一半的战力同时完成两个艰难的战略目标。
问题在于，如果要他扔下艾斯巴特表面的陆圝战队员带着船逃跑，那也是不可能的。塔司克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背上和“他/她姓威廉姆斯”同等的骂名。所以他只能选择让“峡湾”特遣队进行一次短程超光速迁跃，从处于星球和敌战斗群之间的位置移开。
这样做的结果虽然等于是把涵盖星球表面的视野完完整整让给了敌人，但客观上分散了敌人的火力投射方向，而且星联的工兵部圝队从占据几个关键点开始就已经在地表执行起对空重火力的架设工作，塔司克觉得自己可以给他们争取时间。
只不过他不确定到底能争取多久。
“将军，目标的护盾仍然健在！”
塔司克在和“磐石3号”初次交手后就意识到，自己统帅的“峡湾”特遣队想要击败它几乎是不可能的——星联旗舰主炮发射的金属射流每次打在“磐石”的护盾上都会激起彩虹般的炫目光芒，但这种效果只是看上去漂亮，对战局毫无帮助。
足有20公里长的“磐石3号”其实是一个大而不灵活的目标，但偏偏这个相当于是站在原地给人打的东西却让星联发怵——它内部显然不止装了一个大型零素引擎。护盾的规律是有越多的电力供应和越大的零素引擎就有越高的强度和耐久度。星联“乞力马扎罗”级无畏舰的磁流体主炮奈何不了“磐石”，而且甚至连“霸主”级收割者单体一炮都可能奈何不了它。
<你们会怎么看这种东西？>
塔司克往近景战术星图的一侧瞟了一眼——这片空域是有“霸主”级收割者存在的，但它们就像往常那样只是装作不存在一般地闲逛，似乎对这场有机生命之间的战斗毫无兴趣。
“轰——！”
战斗模拟音效器发出恐怖的声音——又一颗从“磐石3号”上发射圝出来的炮弹从“奥利萨巴”号的边上飞过去，就像一颗子弹拖着刺耳的风声从塔司克的耳旁飞过。
护盾防御系统判定那颗金属块不会击中船身所以没有让护盾发挥作用，但塔司克怀疑那颗炮弹就算真的引起了护盾的反应又能怎样——他的船未必能抵御得住这样的攻击。
“听我指令，进行齐射……！”
好在“磐石”的火控系统已经被星联看出来有一定的误差。这导致目前为止星联虽然未能伤到对方，可自身也没有因为“磐石”的炮击而再蒙受中型舰的损失。星联舰队尽量拉开和敌方战舰的距离，而离“磐石”的距离更是遥远。
不过塔司克接着也发现，他这样的策略似乎也是顺了对方的意。
“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组圝织的战舰以“磐石3号”为依托，朝星联的“峡湾”特遣队步步紧逼，但只是战舰而已。他们的运兵船却在朝艾斯巴特前进——塔司克在发觉这一点后突然意识到卡杉派的巴塔瑞人根本没有星联一开始想象中的那么笨。
“该死的，我们上当了……！”
他回忆起来，这一似曾相识的招数在反收割战争末期被银河联军使用过。
为了能巩固英国本岛登陆场，联军在地球外侧轨道上发起全面攻击力求分散收割者舰队的防御力量，给登陆部圝队创造机会。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显然卡杉军是不太愿意直接用星舰主炮轰炸城市的——他们是打算把艾斯巴特再从星联的手里夺回来。
卡杉派巴塔瑞的太空军力量负责把人类从轨道上逼开，远离他们的空降单位，而他们这次带来的空降单位是毫不加掩饰的卡杉派巴塔瑞正规军。
“……告知所有凯特之巢内的人类星联侵略军！我们是巴塔瑞第二共圝和国太空对地打击部圝队！贵军以不合法的名义侵入了巴塔瑞文明的固有领地，我方一忍再忍，但由于星联违背战争规则，造成了大量平民伤亡，我方遂奉‘临时组圝织力量’及第二共圝和国元首之命前来驱逐。星联士兵们，你们舰队已经抛弃了你们，如果不想在我们正义的炮口前送命，就立即放下武圝器投降！”
这段有所保留但毫无善意的宣告由被卡杉派扔进大气层的通讯信标在全频道送出，本身对星联的士气打击倒不是很强，问题是它点出了一个事实——星联舰队确实从艾斯巴特的高轨道位置离开了。
在塔司克调动舰队之前，他给通圝过地面战指挥官送给地表部圝队的命令有点模糊，大致内容可以概括为“做好抵御敌方空降打击的准备，并在保全自身兵力的前提下尽可能抵圝抗”。敏锐的地面人会立即怀疑天上的战事是不是出问题了。
卡杉派的运兵单位比谣言散布的速度还快。当巴塔瑞人的运兵船开始往地面冲锋或投送空降舱时，几乎每一名星联海军陆圝战队员都明白，自己掉进了陷阱里。
“我们的轨道支援哪儿去了？！”
“他们说的是真的，我们的船被圝逼退了……”
军人服圝从命令，但这个时代的军人已经不是古代数量比巨大的低教育等级人——这个逻辑是很容易推演出来的。星联之所以大胆地驱逐“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民兵是因为对方没有和自己抗衡的实力，但等星联的海军陆圝战队降到了地面，被反过来束缚住的就是他们。
卡杉派的军圝队不加伪装明目张胆地出现已经说明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步棋，可就算能看穿这一点，星联却几乎毫无办法——“山谷”特遣队已经撤退，而“峡湾”特遣队则被那怪物一样的武圝装陨石压圝制住了。星联海军陆圝战队必须在几乎毫无遮拦的星球表面面对空降下来的敌军。
星联计划中要后送的伤员和需要休整的单位大部分还根本没离开地表。威尔他们差不多刚到降落区就被告知一切天地交互活动都取消了。而且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支冲过了星联防空网的卡杉部圝队降落到了他们附近。
“他们可真选了个好时候！”
瓦弗斯恨恨地说道，没过一会儿远方传来从天而降的炮声。
“轰——！”
“他们的无畏舰在轰炸我们的部圝队——！”
“别说那种话吓自己！”瓦弗斯制止了一名惊惶的医护兵，“那不是无畏舰！最多只是护卫舰的主炮而已，如果那些‘四眼儿核桃’用无畏舰轰炸我们，我们现在早就化成粉尘了！”
“我们该怎么办？！”
“别在空旷地呆着！我们还占据着敌人的工事和城市基建设施，优先把伤员都撤到掩体里去，快点！”
星联在执行自己的空降作战时出于遵守战争规则没有对城区进行地毯式轰炸，现在他们收获了好处——北卡拉普德的大部分建筑结构都完好无损，成了“天然”的掩蔽所……至少是在护卫舰级主炮的火力之下。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这个方案。
“那些平民怎么办？！”
威尔指着最近的一群巴塔瑞平民。这些人正带着惊恐的表情看着第三次充满炮火的天空并听着四周密集起来的枪声。讽刺的是，在意识到卡杉派的军人又来了之后，本来对战事有很大意见的回归派平民再次把星联视作救命稻草。
“求你们不要走！我们不想进收圝容所——！”
就在瓦弗斯的视野之内，他能看到一名女兵被两个身高还不到她腰部的巴塔瑞孩童缠着，那对失去父母的兄弟至始至终都把人类军人视作救星，而那女兵的态度看上去十分动圝摇。
有关“申请离开的难圝民可以搭船走”的谎圝言已经被残酷的战局戳圝穿了。不管卡杉派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他们确实把忠于回归派的平民往炮火纷飞的战场上推。这些人因为星联的介入而活了下去，所以松懈了下来，但卡杉派的人杀回来之后，对之前遭遇的恐惧就会加倍……
<我很抱歉……>
这么想着，瓦弗斯移开目光，却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威尔。
“长官，”后者说，“我们不能抛下这些人不管……”
但一名参加过斯基利安闪击战的老兵喊着：“但我们没办法一边对抗巴拉克的士兵一边保护这些平民！”
“所以我们就要把他们扔到敌人的枪口下么？做出和那些混圝蛋一样的事儿？”
“我在跟你谈现实，副首相的‘宇航员’公子。我们之前对阵只是民兵装备级别的敌人，而你以前没有和真正极端主圝义的巴塔瑞人战斗过，所以你最好把那套理想主圝义给……”
“我也是在跟你谈现实！他们死了只会让情况更糟！……”
威尔扬起手，指着之前被两颗“人圝弹”炸死的，几具无人收拾的平民的尸体吼道——
“……看看巴拉克会对这些人做什么？！而且我敢用我全部的津贴担保，假设我们丢下平民不管，等卡杉派的人把他们全部杀光，巴拉克就会把这些无辜者的死推到我们头上！而我们会无法反驳，因为难道我们要以‘平民不是我们杀的，因为我们把他们全抛弃了’来回应么？！这种自白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只会越抹越黑。而且，你想让自己被宣扬成‘屠圝杀者’么？就算你死了，你的孩子也会继承这个恶圝名的！”
“……”
其他人一时无圝言圝以圝对，直到一声枪响随着一根刺钉飞来——
“噗——！”
就在威尔的面前，瓦弗斯的脑袋被一根“鱼叉”击穿，护盾没起作用，头盔也形同虚设。他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直圝挺圝挺地倒下去，然后大呼着：“找掩护——！”
平明尖圝叫起来，但没人逃跑，因为他们之前一直在逃，但现在已经不知道可以往哪里逃——城里到处都是战场，反而是脚下的土地更安全。
已经打过来的敌军是一支有隐圝形设备的突击小分队。他们靠着光学遮蔽场发起突然袭圝击，而接替瓦弗斯指挥的少尉已经吓破了胆。
“撤……撤退……！撤到地圝下去！”
“不！不行——！”威尔制止道，“那个车库只有一个入口！我们会变成瓮中之鳖的！”
“我是指挥官！你们必须……”
“轰——！”
结果好几根纳米弩箭把那少尉的喉圝咙打穿了。他的身圝子在一面半塌的墙后面摇晃了一下，然后倒了下去。
威尔知道还有其他人比自己级别高，但作为刚刚和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打了一场并幸存下来的人，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该接过指挥权。
“该死的……德佳尔！用磁暴手雷！”
“了解！”
那名同样从坠楼中死里逃生的工兵没有抗命，立即掏出手雷朝敌人的大致方位扔了出去。一阵闪光之后，两三个人影在黑圝暗中被蓝白色的电流覆盖了。
“他们的遮蔽场被超载了！快集火！”
没人不遵从威尔的命令，因为显而易见的目标已经证明了他判断的正确。在一阵枪火齐鸣声中，失去隐身掩护的3名巴塔瑞士兵被击倒在废墟的后面。
不过，敌人并非只有那些才刚落地的卡杉正规军人……
在威尔的背后。由二十多个平民组成的小团体里突然站出来一个人。他迅速地跑起来，从腰后掏出了一个罐子——
“该死的，当心——！”
一名碰巧望向这边的下士立即举枪瞄准，试图射杀这个疑似卡杉派特圝务的“平民”，可他的弹粒却没能击中目标——这个听命于“卡杉团结会”的密探身上带了动能护盾发生器。
“死吧，肮圝脏的人类——！”
他高呼着口号，按响了那颗燃圝烧圝弹，在护盾瓦解之前把它朝威尔所在的位置丢圝了过去。
“……！”
如果是破片手雷，星联士兵身上的护盾还可以抵挡一下，但燃圝烧圝弹会溅出护盾所不能处理的大量爆燃气体和液圝体。威尔眼看着那个承载着地狱之火的罐子朝自己飞过来，瞬间按照本能和训练趴到地上。
“嗖——”
结果那枚炸圝弹并没有在他的身边爆圝炸——一道紫光突然从投弹者的身后飞来，把那颗手雷在半空中拖住，然后甩到了旁边的一块空地上。在所有人，包括那特圝务都在发愣的时候，第二个巴塔瑞人从平民群里冲了出来。
“你们这些败类——！”
他是个看上去还算年轻的男子，其全身笼罩的光晕证明了他是个异能者。卡杉派的特圝务还没转过身去就被一个“投掷”击倒在地，然后异能者就骑到了他身上。
“你们闯进我们的家！……”
这狂怒的回归派巴塔瑞人用裹圝着异能增重场的拳头狠狠砸着那特圝务的脸——
“……你们还指望能把我们和人类一起埋进坟墓里——？！”
“啪！”
特圝务试图掏出星联没能查出来的随身武圝器，但枪才刚一握在手里就被那年轻人一拳打碎。
“这是我们的家！不是你们这些腐朽的卡杉人的——！我们大家都忍那个该死的帝圝国忍了一辈子了！所以别想把我们再关进一个新帝圝国的笼子里去！”
皮肉的开裂声和骨头的粉碎声听起来让人胆战心惊。周围的星联士兵看着这个显然是本地派的异能者毫不留情地殴圝打那个忠于巴拉克的特圝务，没人上来阻止，也没人想要去阻止。
“哇——！”
不远处的孩童看到这血圝腥的场面，又大哭起来。威尔觉得应该介入了，所以带着一名中士举着步圝枪走过去。
“先生，请住手！”
“嘭——！”
似乎这就是他的最后一下——那个特圝务的脑袋被巴塔瑞异能者从脊椎上拆了下来，头盖骨也破成了两半。中士的身影小心地挡开了被女兵抱起来的孩子的视线，而威尔不敢大意地用枪指着那个异能者。
“请解除战备。把你的手举起来。”
“哈？所以这就是你们的态度了……”
骑在已经死去的特圝务身上的巴塔瑞人低着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我救了你们一名，结果你们还是把枪对着我这样的人。”
“你的情绪不稳定，我们需要确认你不是威胁。”
“……告知所有凯特之巢内的人类星联侵略军！我们是巴塔瑞第二共圝和国太空对地打击部圝队！贵军以不合法的名义侵入了巴塔瑞文明的固有领地，我方一忍再忍，但由于星联违背战争规则，造成了大量平民伤亡，我方遂奉‘临时组圝织力量’及第二共圝和国元首之命前来驱逐。星联士兵们，你们舰队已经抛弃了你们，如果不想在我们正义的炮口前送命，就立即放下武圝器投降！”
这段有所保留但毫无善意的宣告由被卡杉派扔进大气层的通讯信标在全频道送出，本身对星联的士气打击倒不是很强，问题是它点出了一个事实——星联舰队确实从艾斯巴特的高轨道位置离开了。
在塔司克调动舰队之前，他给通圝过地面战指挥官送给地表部圝队的命令有点模糊，大致内容可以概括为“做好抵御敌方空降打击的准备，并在保全自身兵力的前提下尽可能抵圝抗”。敏锐的地面人会立即怀疑天上的战事是不是出问题了。
卡杉派的运兵单位比谣言散布的速度还快。当巴塔瑞人的运兵船开始往地面冲锋或投送空降舱时，几乎每一名星联海军陆圝战队员都明白，自己掉进了陷阱里。
“我们的轨道支援哪儿去了？！”
“他们说的是真的，我们的船被圝逼退了……”
军人服圝从命令，但这个时代的军人已经不是古代数量比巨大的低教育等级人——这个逻辑是很容易推演出来的。星联之所以大胆地驱逐“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民兵是因为对方没有和自己抗衡的实力，但等星联的海军陆圝战队降到了地面，被反过来束缚住的就是他们。
卡杉派的军圝队不加伪装明目张胆地出现已经说明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步棋，可就算能看穿这一点，星联却几乎毫无办法——“山谷”特遣队已经撤退，而“峡湾”特遣队则被那怪物一样的武圝装陨石压圝制住了。星联海军陆圝战队必须在几乎毫无遮拦的星球表面面对空降下来的敌军。
星联计划中要后送的伤员和需要休整的单位大部分还根本没离开地表。威尔他们差不多刚到降落区就被告知一切天地交互活动都取消了。而且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一支冲过了星联防空网的卡杉部圝队降落到了他们附近。
“他们可真选了个好时候！”
瓦弗斯恨恨地说道，没过一会儿远方传来从天而降的炮声。
“轰——！”
“他们的无畏舰在轰炸我们的部圝队——！”
“别说那种话吓自己！”瓦弗斯制止了一名惊惶的医护兵，“那不是无畏舰！最多只是护卫舰的主炮而已，如果那些‘四眼儿核桃’用无畏舰轰炸我们，我们现在早就化成粉尘了！”
“我们该怎么办？！”
“别在空旷地呆着！我们还占据着敌人的工事和城市基建设施，优先把伤员都撤到掩体里去，快点！”
星联在执行自己的空降作战时出于遵守战争规则没有对城区进行地毯式轰炸，现在他们收获了好处——北卡拉普德的大部分建筑结构都完好无损，成了“天然”的掩蔽所……至少是在护卫舰级主炮的火力之下。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这个方案。
“那些平民怎么办？！”
威尔指着最近的一群巴塔瑞平民。这些人正带着惊恐的表情看着第三次充满炮火的天空并听着四周密集起来的枪声。讽刺的是，在意识到卡杉派的军人又来了之后，本来对战事有很大意见的回归派平民再次把星联视作救命稻草。
“求你们不要走！我们不想进收圝容所——！”
就在瓦弗斯的视野之内，他能看到一名女兵被两个身高还不到她腰部的巴塔瑞孩童缠着，那对失去父母的兄弟至始至终都把人类军人视作救星，而那女兵的态度看上去十分动圝摇。
有关“申请离开的难圝民可以搭船走”的谎圝言已经被残酷的战局戳圝穿了。不管卡杉派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他们确实把忠于回归派的平民往炮火纷飞的战场上推。这些人因为星联的介入而活了下去，所以松懈了下来，但卡杉派的人杀回来之后，对之前遭遇的恐惧就会加倍……
<我很抱歉……>
这么想着，瓦弗斯移开目光，却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威尔。
“长官，”后者说，“我们不能抛下这些人不管……”
但一名参加过斯基利安闪击战的老兵喊着：“但我们没办法一边对抗巴拉克的士兵一边保护这些平民！”
“所以我们就要把他们扔到敌人的枪口下么？做出和那些混圝蛋一样的事儿？”
“我在跟你谈现实，副首相的‘宇航员’公子。我们之前对阵只是民兵装备级别的敌人，而你以前没有和真正极端主圝义的巴塔瑞人战斗过，所以你最好把那套理想主圝义给……”
“我也是在跟你谈现实！他们死了只会让情况更糟！……”
威尔扬起手，指着之前被两颗“人圝弹”炸死的，几具无人收拾的平民的尸体吼道——
“……看看巴拉克会对这些人做什么？！而且我敢用我全部的津贴担保，假设我们丢下平民不管，等卡杉派的人把他们全部杀光，巴拉克就会把这些无辜者的死推到我们头上！而我们会无法反驳，因为难道我们要以‘平民不是我们杀的，因为我们把他们全抛弃了’来回应么？！这种自白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只会越抹越黑。而且，你想让自己被宣扬成‘屠圝杀者’么？就算你死了，你的孩子也会继承这个恶圝名的！”
“……”
其他人一时无圝言圝以圝对，直到一声枪响随着一根刺钉飞来——
“噗——！”
就在威尔的面前，瓦弗斯的脑袋被一根“鱼叉”击穿，护盾没起作用，头盔也形同虚设。他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直圝挺圝挺地倒下去，然后大呼着：“找掩护——！”
平明尖圝叫起来，但没人逃跑，因为他们之前一直在逃，但现在已经不知道可以往哪里逃——城里到处都是战场，反而是脚下的土地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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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撤退……！撤到地圝下去！”
“不！不行——！”威尔制止道，“那个车库只有一个入口！我们会变成瓮中之鳖的！”
“我是指挥官！你们必须……”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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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知道还有其他人比自己级别高，但作为刚刚和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打了一场并幸存下来的人，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该接过指挥权。
“该死的……德佳尔！用磁暴手雷！”
“了解！”
那名同样从坠楼中死里逃生的工兵没有抗命，立即掏出手雷朝敌人的大致方位扔了出去。一阵闪光之后，两三个人影在黑圝暗中被蓝白色的电流覆盖了。
“他们的遮蔽场被超载了！快集火！”
没人不遵从威尔的命令，因为显而易见的目标已经证明了他判断的正确。在一阵枪火齐鸣声中，失去隐身掩护的3名巴塔瑞士兵被击倒在废墟的后面。
不过，敌人并非只有那些才刚落地的卡杉正规军人……
在威尔的背后。由二十多个平民组成的小团体里突然站出来一个人。他迅速地跑起来，从腰后掏出了一个罐子——
“该死的，当心——！”
一名碰巧望向这边的下士立即举枪瞄准，试图射杀这个疑似卡杉派特圝务的“平民”，可他的弹粒却没能击中目标——这个听命于“卡杉团结会”的密探身上带了动能护盾发生器。
“死吧，肮圝脏的人类——！”
他高呼着口号，按响了那颗燃圝烧圝弹，在护盾瓦解之前把它朝威尔所在的位置丢圝了过去。
“……！”
如果是破片手雷，星联士兵身上的护盾还可以抵挡一下，但燃圝烧圝弹会溅出护盾所不能处理的大量爆燃气体和液圝体。威尔眼看着那个承载着地狱之火的罐子朝自己飞过来，瞬间按照本能和训练趴到地上。
“嗖——”
结果那枚炸圝弹并没有在他的身边爆圝炸——一道紫光突然从投弹者的身后飞来，把那颗手雷在半空中拖住，然后甩到了旁边的一块空地上。在所有人，包括那特圝务都在发愣的时候，第二个巴塔瑞人从平民群里冲了出来。
“你们这些败类——！”
他是个看上去还算年轻的男子，其全身笼罩的光晕证明了他是个异能者。卡杉派的特圝务还没转过身去就被一个“投掷”击倒在地，然后异能者就骑到了他身上。
“你们闯进我们的家！……”
这狂怒的回归派巴塔瑞人用裹圝着异能增重场的拳头狠狠砸着那特圝务的脸——
“……你们还指望能把我们和人类一起埋进坟墓里——？！”
“啪！”
特圝务试图掏出星联没能查出来的随身武圝器，但枪才刚一握在手里就被那年轻人一拳打碎。
“这是我们的家！不是你们这些腐朽的卡杉人的——！我们大家都忍那个该死的帝圝国忍了一辈子了！所以别想把我们再关进一个新帝圝国的笼子里去！”
皮肉的开裂声和骨头的粉碎声听起来让人胆战心惊。周围的星联士兵看着这个显然是本地派的异能者毫不留情地殴圝打那个忠于巴拉克的特圝务，没人上来阻止，也没人想要去阻止。
“哇——！”
不远处的孩童看到这血圝腥的场面，又大哭起来。威尔觉得应该介入了，所以带着一名中士举着步圝枪走过去。
“先生，请住手！”
“嘭——！”
似乎这就是他的最后一下——那个特圝务的脑袋被巴塔瑞异能者从脊椎上拆了下来，头盖骨也破成了两半。中士的身影小心地挡开了被女兵抱起来的孩子的视线，而威尔不敢大意地用枪指着那个异能者。
“请解除战备。把你的手举起来。”
“哈？所以这就是你们的态度了……”
骑在已经死去的特圝务身上的巴塔瑞人低着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我救了你们一名，结果你们还是把枪对着我这样的人。”
“你的情绪不稳定，我们需要确认你不是威胁。”
这个巴塔瑞人没穿鞋，而威尔已经注意到他的脚踝上有一个不起眼的记号。他依稀记得这是个巴塔瑞人内部的教圝派，而且是反圝对卡杉现官方的，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个能赤手空拳杀圝人的异能者，他必须谨慎对待。
“你们不需要确认！”那人很快地站起来，盯着威尔，“我会带这些人走的，所有人。我会让大家捡起你们不要的武圝装或者那些民兵丢掉的武圝器，抵圝抗卡杉派的人。你们不用分神保护我们，这样你们就满足了对吧？”
“……”
威尔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脸，沉默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用一种沉静的语气说：“不，你误会了。”
“……？”
“我已经决定了，我们不会离开这里的……”
威尔顿了一下，然后环视所有注视着这边的星联士兵和平民，大声喊道——
“……我们不会抛下大家的！我再重复一遍，我们不会抛弃大家的——！”
要还人情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刚刚那个特圝务的举动让威尔意识到，卡杉派的阴狠歹圝毒已经超越了他的理解范围。若是他扔下这些平民不管，他确实能让自己的部圝队更有效率地战斗，但由于原指挥官和继任者的先后阵亡，队伍的士气已经降低到了危险的程度，而且很多人对极端巴塔瑞士兵的狠圝毒并没有概念。
投降意味着必然的折磨和可能到来的难看的死亡……这一点在战前通告和特意让老兵散布的流言中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可若是士气低落，投降和溃散就不可避免——星联的海军陆圝战队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找到在这里奋战的理由。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并不理解这些平民的想法！有的人被他们泼了脏水……”
威尔在环视四周，高声说道——
“……但是他们只是平民而已，他们过着简单的，和平的日子……至少是收割者离开后难得的和平日子。我们和他们确实不属于一个世界，也不属于一个种圝族。然而，我们不是来这里害死无辜者的！……”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之前有埋怨星联士兵的巴塔瑞人低头默不作声。
“……他们可以不理解，”威尔扫了一眼那些曾经抱怨甚至对自己的战友动手的人，“可以骂我们多管闲事……”
他顿了一下，用空着的左手突然指着一群平民——
“……但这不是我们可以置他们于不顾的理由！……”
“……”
周围的人类士兵都沉默地听着，比威尔军衔高的人也没有说话。
“……你们都知道了在太空里，还有在城里发生的那些事，我错过了，所以你们比我清楚——卡杉派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今天对这些人的抛弃，会让我们在未来偿还债务——！……”
他说着，盯住了一名女性老兵的脸，问道：“斯考拉少尉，我记得你的哥圝哥是死在了斯基利安闪击战之前，是么？”
“没错，”那中年女人冷冷地说，“巴塔瑞奴圝隶贩子把他抓圝走了，但他带着其他俘虏反圝抗。他们的船在太空里爆圝炸了……”
“如果我们今天可以扔下艾斯巴特的平民逃跑，”威尔抬起头对所有人说，“但明天呢？等巴拉克把所有的反圝对圝派都打圝倒，然后再像旧帝圝国一样不停地派出海盗和佣兵袭圝击我们的殖民地呢？这里有多少在边境殖民地上有家眷和朋友的人？请把手举起来！”
满满地，一只又一只手举了起来。威尔目所能及的地方，差不多一半的星联士兵都举起了手。
“你们希望你们在没完没了的出击任务中看到被洗劫一空的居民区么？”
“不……”
“你们希望你们的妻女被卖给巴塔瑞人当奴圝隶么？！”
“不。”
“你们希望看到一个咄咄逼人的新的巴塔瑞霸权帝圝国踩着这些人的尸体……”
威尔一挥手指着那些仰视着他的平民——
“……再来把我们的殖民地用小行星变成像美狄亚那样么——？！”
“不——！”
原本有点松散的回答，变成了整齐的怒吼——外围的交火声仍在逼近，而时间还未天明。
“我们不能后退或者逃跑！”威尔握紧拳头说，“卡杉派的巴塔瑞人来多少，我们就杀多少！我知道我们的舰队可能被暂时逼退了，但我相信星联不会善罢甘休的！人类当年能赢得初次接圝触战，靠的不是投降，而是反击！在支援到来以前，能撑到最后的一方就是胜利者——！THEY HАVE RIGHT TO LIVE! WE HАVE RIGHT TO LIVE(他们和我们都有活下去的权圝利)——！”
引自星联军歌标题的发言让本来逼近溃散边缘的人类再度斗志高昂起来，本来犹豫的平民也开始欢呼，而那名击倒了卡杉派特圝务的巴塔瑞人更是直接走向威尔，紧紧圝握住了他的手。
“在下德姆拉克·安科。”巴塔瑞人自我介绍道，“我收回我之前的话。”
“没什么……你能组圝织这些难圝民么？”
“我做过类似的工作。没问题。”
“那很好，我需要他们听指挥，不然也没办法很好的保护他们。”
“他们会的。我会让人收集武圝器，让会使用的人和你们一起作战。”
“被忘了铲除内圝奸。”
“这个我亲自来办……”
德姆拉克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我已经忍这些告密者太久了……”
威尔又转向一名女兵：“我要你去把那个叫‘杰克’的女人和她的学圝生找回来……”
结果话音未落，他身侧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啊，你这天真的家伙。”
“……？”
换了一身带血的军用服装的杰克抱着胳膊站着，身边是尼克。
“臭小子，我都听见了，”她冷冷地说，“你刚才说的那番豪言壮语是真的么？”
“肺圝腑圝之圝言。”威尔肯定道，“我已经知道战场是怎么回事了。而且我不会希望我们的殖民地也变得和这里一样。”
“那你可得努力了……”
“你能帮我么？”
“反正我们现在困在这颗该死的星球上哪儿都不能去，”杰克歪了歪头，“我还有什么选择？”
“那好吧……”
“不过保险起见，你可不能开空头支票。你的小脑瓜里到底有什么迎敌的计划？”
“计划？……”
威尔眨了眨眼，回头凝望起那座之前被撤退的民兵用定向爆破弄得“躺”在地上的大厦——
“……有是有，但可能不是个好计划……”
——————
2188年12月12日 18:30（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艾斯巴特 北卡拉普德
黎明将至，但黑圝暗中的交火声却变得更为激烈，如同群兽在相互撕咬。
绍尔·帕斯涅斯经历了残酷的一战——他所率领的第5营遭遇了星联的一支装甲部圝队，而他在报告情况后的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阻挡住那些钢铁战车，所以第5营不得不把几乎所有的反装甲武圝器都用了出去才完成任务。
当最后一辆星联图标的战车被飞弹打穿了侧面装甲，燃圝烧起来的时候，绍尔也有20多名部下在重炮和高速机圝枪之下死无全尸。
“该死的……”
他想起了父亲在不久之前突然打来的一通电圝话——这在原则上是违规的，但绍尔想办法避开了同圝僚的检圝查。身为第二共圝和国外交首圝长的戈尔谭只对儿子说了一句“保重，如遇到不测请优先照顾好自己”。这乌鸦嘴一样的通讯让绍尔很不舒服，而刚刚这一下也让他觉得预感应验了。
“长官，”一名部下踩过一个烧焦的轮胎过来说，“上头命令我们继续前进。”
“前方就是那栋大楼了吧？之前被用作当指挥所的那座？”
“没错，但它已经塌了，从地平线上消失了……听说在倒的时候还砸死了不少星联的人。”
“那很好……”
“但是长官，我们的损失……”
和一整营的战车交锋的伤亡并不是绍尔此战的唯一损失——他的单位在“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对回归派发起第一波攻击的时候就参与战事，充当前锋部圝队，结果很不走运地遭到友军战舰炮火误击，当场阵亡了十几人。所以在回归派被压圝制后及人类到来之前，第5营就被送回了太空中进行休整。等“磐石”出现，这支特别干预部圝队又承担了任务。
如果这不是因为卡杉派的人力捉襟见肘，就恐怕是上头认为已经没有必要留着预备队，只要全军出击尽可能消灭更多的人类就是了。绍尔认为后一种恐怕是真的。他虽然事先不知道“磐石”的存在，但在它出现之后他就认为巴拉克是赢定了……人类和其回归派的走圝狗会被对母族忠诚的巴塔瑞人赶出凯特之巢。
“诸位听着……”
绍尔站在一辆被人类抛弃的战车顶上，俯视着正在整备武圝器或狼吞虎咽着野圝战干粮的部下——
“……我知道大家累了，而且早些时候的倒霉事儿依然让很多人心有余悸。但连同刚才的战斗，只是两次霉运而已。我不相信人类的那一套神圝学，但我相信概率。我们两度遇到的麻烦就是极限了，接下来的战斗应该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困难了……”
“哈哈哈……”
有人为了放松氛围而嗤笑起来，但绍尔接着用严厉的语气说：“……但我并不是在说‘大家可以像郊游一样玩耍着打仗了’！敢说这种话的人或做出类似的事儿导致同伴死亡的人，我会亲手圝枪毙他！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
于是在笑的人又不笑了，本来面目严肃的人更加抿着嘴，瞪着四只眼睛看着他。
“……各位别忘了，人类在过去十年里一直在压缩和侵占我们的领土，而且诚实地说，他们一直在把我们的军圝队打得满地找牙。我不会不承认那段悲惨的历圝史，但我也不会向那些皮肤光滑的哺乳类动物投降！……”
他踩了一脚脚下的星联战车——
“……有人说巴拉克上将建立了一个和旧帝圝国没有区别的第二共圝和国，但要我说，纠结于这种形式根本没有必要！团结、富裕和强大！这就是我们巴塔瑞人一直在追求的理想！那些娘娘腔的回归派人，第二共圝和国的堕圝落官僚们根本不会理解，也不愿去理解为什么我们宁可洒下鲜血也要和人类为敌——因为人类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神堡也和他们狼狈为奸。巴塔瑞文明是被背叛之后才会脱离神堡，而收割者的入侵也被证明根本不是施加在我们身上的惩罚！……”
“……”
下面的士兵有的站了起来，有的握紧了拳头。
“……有人会奇怪为什么人类对艾斯巴特遭遇袭圝击的反应这么大？我的父亲是卡玛拉的前总督，现在则是第二共圝和国的一等外圝交圝官。我知道解释——他们害怕了！因为巴拉克上将的军圝队反应迅速而且行圝事谨慎，更重要的是，人类根本不是怀着善意来接近我们的，他们只想我们这个持续了四千年的伟大文明在持续的分化中堕圝落下去，成为不了他们的敌手……他们说我们不该攻击这个星球，但我要说，我们完全有理由在这里和人类战斗……”
他顿了一下，跳下废弃的战车，弯下腰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接着狠狠摔回到地上，指着那尘埃飞扬的地方喊道——
“……因为这场战争再怎么说，都是只能由巴塔瑞人自己来决定的事儿……THI圝S I圝S OUR LAND（这是我们的领土）——！”
“喔吼——！”
特别干预部圝队的士兵们欢呼起来，一名手臂还被架着的中士朝绍尔热泪盈眶地敬礼。
“前进，夺回我们的荣耀——！”
“你们不需要确认！”那人很快地站起来，盯着威尔，“我会带这些人走的，所有人。我会让大家捡起你们不要的武圝装或者那些民兵丢掉的武圝器，抵圝抗卡杉派的人。你们不用分神保护我们，这样你们就满足了对吧？”
“……”
威尔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脸，沉默了几秒，然后叹了口气，用一种沉静的语气说：“不，你误会了。”
“……？”
“我已经决定了，我们不会离开这里的……”
威尔顿了一下，然后环视所有注视着这边的星联士兵和平民，大声喊道——
“……我们不会抛下大家的！我再重复一遍，我们不会抛弃大家的——！”
要还人情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刚刚那个特圝务的举动让威尔意识到，卡杉派的阴狠歹圝毒已经超越了他的理解范围。若是他扔下这些平民不管，他确实能让自己的部圝队更有效率地战斗，但由于原指挥官和继任者的先后阵亡，队伍的士气已经降低到了危险的程度，而且很多人对极端巴塔瑞士兵的狠圝毒并没有概念。
投降意味着必然的折磨和可能到来的难看的死亡……这一点在战前通告和特意让老兵散布的流言中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可若是士气低落，投降和溃散就不可避免——星联的海军陆圝战队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找到在这里奋战的理由。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并不理解这些平民的想法！有的人被他们泼了脏水……”
威尔在环视四周，高声说道——
“……但是他们只是平民而已，他们过着简单的，和平的日子……至少是收割者离开后难得的和平日子。我们和他们确实不属于一个世界，也不属于一个种圝族。然而，我们不是来这里害死无辜者的！……”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之前有埋怨星联士兵的巴塔瑞人低头默不作声。
“……他们可以不理解，”威尔扫了一眼那些曾经抱怨甚至对自己的战友动手的人，“可以骂我们多管闲事……”
他顿了一下，用空着的左手突然指着一群平民——
“……但这不是我们可以置他们于不顾的理由！……”
“……”
周围的人类士兵都沉默地听着，比威尔军衔高的人也没有说话。
“……你们都知道了在太空里，还有在城里发生的那些事，我错过了，所以你们比我清楚——卡杉派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今天对这些人的抛弃，会让我们在未来偿还债务——！……”
他说着，盯住了一名女性老兵的脸，问道：“斯考拉少尉，我记得你的哥圝哥是死在了斯基利安闪击战之前，是么？”
“没错，”那中年女人冷冷地说，“巴塔瑞奴圝隶贩子把他抓圝走了，但他带着其他俘虏反圝抗。他们的船在太空里爆圝炸了……”
“如果我们今天可以扔下艾斯巴特的平民逃跑，”威尔抬起头对所有人说，“但明天呢？等巴拉克把所有的反圝对圝派都打圝倒，然后再像旧帝圝国一样不停地派出海盗和佣兵袭圝击我们的殖民地呢？这里有多少在边境殖民地上有家眷和朋友的人？请把手举起来！”
满满地，一只又一只手举了起来。威尔目所能及的地方，差不多一半的星联士兵都举起了手。
“你们希望你们在没完没了的出击任务中看到被洗劫一空的居民区么？”
“不……”
“你们希望你们的妻女被卖给巴塔瑞人当奴圝隶么？！”
“不。”
“你们希望看到一个咄咄逼人的新的巴塔瑞霸权帝圝国踩着这些人的尸体……”
威尔一挥手指着那些仰视着他的平民——
“……再来把我们的殖民地用小行星变成像美狄亚那样么——？！”
“不——！”
原本有点松散的回答，变成了整齐的怒吼——外围的交火声仍在逼近，而时间还未天明。
“我们不能后退或者逃跑！”威尔握紧拳头说，“卡杉派的巴塔瑞人来多少，我们就杀多少！我知道我们的舰队可能被暂时逼退了，但我相信星联不会善罢甘休的！人类当年能赢得初次接圝触战，靠的不是投降，而是反击！在支援到来以前，能撑到最后的一方就是胜利者——！THEY HАVE RIGHT TO LIVE! WE HАVE RIGHT TO LIVE(他们和我们都有活下去的权圝利)——！”
引自星联军歌标题的发言让本来逼近溃散边缘的人类再度斗志高昂起来，本来犹豫的平民也开始欢呼，而那名击倒了卡杉派特圝务的巴塔瑞人更是直接走向威尔，紧紧圝握住了他的手。
“在下德姆拉克·安科。”巴塔瑞人自我介绍道，“我收回我之前的话。”
“没什么……你能组圝织这些难圝民么？”
“我做过类似的工作。没问题。”
“那很好，我需要他们听指挥，不然也没办法很好的保护他们。”
“他们会的。我会让人收集武圝器，让会使用的人和你们一起作战。”
“被忘了铲除内圝奸。”
“这个我亲自来办……”
德姆拉克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我已经忍这些告密者太久了……”
威尔又转向一名女兵：“我要你去把那个叫‘杰克’的女人和她的学圝生找回来……”
结果话音未落，他身侧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啊，你这天真的家伙。”
“……？”
换了一身带血的军用服装的杰克抱着胳膊站着，身边是尼克。
“臭小子，我都听见了，”她冷冷地说，“你刚才说的那番豪言壮语是真的么？”
“肺圝腑圝之圝言。”威尔肯定道，“我已经知道战场是怎么回事了。而且我不会希望我们的殖民地也变得和这里一样。”
“那你可得努力了……”
“你能帮我么？”
“反正我们现在困在这颗该死的星球上哪儿都不能去，”杰克歪了歪头，“我还有什么选择？”
“那好吧……”
“不过保险起见，你可不能开空头支票。你的小脑瓜里到底有什么迎敌的计划？”
“计划？……”
威尔眨了眨眼，回头凝望起那座之前被撤退的民兵用定向爆破弄得“躺”在地上的大厦——
“……有是有，但可能不是个好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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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12月12日 18:30（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艾斯巴特 北卡拉普德
黎明将至，但黑圝暗中的交火声却变得更为激烈，如同群兽在相互撕咬。
绍尔·帕斯涅斯经历了残酷的一战——他所率领的第5营遭遇了星联的一支装甲部圝队，而他在报告情况后的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阻挡住那些钢铁战车，所以第5营不得不把几乎所有的反装甲武圝器都用了出去才完成任务。
当最后一辆星联图标的战车被飞弹打穿了侧面装甲，燃圝烧起来的时候，绍尔也有20多名部下在重炮和高速机圝枪之下死无全尸。
“该死的……”
他想起了父亲在不久之前突然打来的一通电圝话——这在原则上是违规的，但绍尔想办法避开了同圝僚的检圝查。身为第二共圝和国外交首圝长的戈尔谭只对儿子说了一句“保重，如遇到不测请优先照顾好自己”。这乌鸦嘴一样的通讯让绍尔很不舒服，而刚刚这一下也让他觉得预感应验了。
“长官，”一名部下踩过一个烧焦的轮胎过来说，“上头命令我们继续前进。”
“前方就是那栋大楼了吧？之前被用作当指挥所的那座？”
“没错，但它已经塌了，从地平线上消失了……听说在倒的时候还砸死了不少星联的人。”
“那很好……”
“但是长官，我们的损失……”
和一整营的战车交锋的伤亡并不是绍尔此战的唯一损失——他的单位在“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对回归派发起第一波攻击的时候就参与战事，充当前锋部圝队，结果很不走运地遭到友军战舰炮火误击，当场阵亡了十几人。所以在回归派被压圝制后及人类到来之前，第5营就被送回了太空中进行休整。等“磐石”出现，这支特别干预部圝队又承担了任务。
如果这不是因为卡杉派的人力捉襟见肘，就恐怕是上头认为已经没有必要留着预备队，只要全军出击尽可能消灭更多的人类就是了。绍尔认为后一种恐怕是真的。他虽然事先不知道“磐石”的存在，但在它出现之后他就认为巴拉克是赢定了……人类和其回归派的走圝狗会被对母族忠诚的巴塔瑞人赶出凯特之巢。
“诸位听着……”
绍尔站在一辆被人类抛弃的战车顶上，俯视着正在整备武圝器或狼吞虎咽着野圝战干粮的部下——
“……我知道大家累了，而且早些时候的倒霉事儿依然让很多人心有余悸。但连同刚才的战斗，只是两次霉运而已。我不相信人类的那一套神圝学，但我相信概率。我们两度遇到的麻烦就是极限了，接下来的战斗应该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困难了……”
“哈哈哈……”
有人为了放松氛围而嗤笑起来，但绍尔接着用严厉的语气说：“……但我并不是在说‘大家可以像郊游一样玩耍着打仗了’！敢说这种话的人或做出类似的事儿导致同伴死亡的人，我会亲手圝枪毙他！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
于是在笑的人又不笑了，本来面目严肃的人更加抿着嘴，瞪着四只眼睛看着他。
“……各位别忘了，人类在过去十年里一直在压缩和侵占我们的领土，而且诚实地说，他们一直在把我们的军圝队打得满地找牙。我不会不承认那段悲惨的历圝史，但我也不会向那些皮肤光滑的哺乳类动物投降！……”
他踩了一脚脚下的星联战车——
“……有人说巴拉克上将建立了一个和旧帝圝国没有区别的第二共圝和国，但要我说，纠结于这种形式根本没有必要！团结、富裕和强大！这就是我们巴塔瑞人一直在追求的理想！那些娘娘腔的回归派人，第二共圝和国的堕圝落官僚们根本不会理解，也不愿去理解为什么我们宁可洒下鲜血也要和人类为敌——因为人类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神堡也和他们狼狈为奸。巴塔瑞文明是被背叛之后才会脱离神堡，而收割者的入侵也被证明根本不是施加在我们身上的惩罚！……”
“……”
下面的士兵有的站了起来，有的握紧了拳头。
“……有人会奇怪为什么人类对艾斯巴特遭遇袭圝击的反应这么大？我的父亲是卡玛拉的前总督，现在则是第二共圝和国的一等外圝交圝官。我知道解释——他们害怕了！因为巴拉克上将的军圝队反应迅速而且行圝事谨慎，更重要的是，人类根本不是怀着善意来接近我们的，他们只想我们这个持续了四千年的伟大文明在持续的分化中堕圝落下去，成为不了他们的敌手……他们说我们不该攻击这个星球，但我要说，我们完全有理由在这里和人类战斗……”
他顿了一下，跳下废弃的战车，弯下腰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接着狠狠摔回到地上，指着那尘埃飞扬的地方喊道——
“……因为这场战争再怎么说，都是只能由巴塔瑞人自己来决定的事儿……THI圝S I圝S OUR LAND（这是我们的领土）——！”
“喔吼——！”
特别干预部圝队的士兵们欢呼起来，一名手臂还被架着的中士朝绍尔热泪盈眶地敬礼。
“前进，夺回我们的荣耀——！”
2188年12月12日 19:00（舰上标准时间）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艾斯巴特附近
大部分卡杉军成功突破人类匆匆布置的防空网降到了地面，并开始和星联的海军陆战队厮杀起来。塔司克对此爱莫能助——他还得为自己和舰队的生存搏命。
战斗到现在，他努力降低自己单位的损失，并和那支以“磐石”为核心的卡杉派舰队周旋。因为处于被动地位，“峡湾”特遣队被巴塔瑞人从艾斯巴特旁边远远地驱离，只是，由于塔司克的谨慎调度，巴塔瑞人不敢抽出太多力量支援自己的地面部队。
后者并不是没有尝试过让大型舰船去轰炸星球表面的人类，问题在于，当巴塔瑞人那么做的时候，塔司克立即抓到了机会，趁着中大型舰转向的时候让自己手下的中大型舰发动全面进攻，成功击毁了两艘敌人的巡洋舰，并彻底瘫痪了之前在战斗中受伤的那艘巴塔瑞新式无畏舰。
塔司克的这一举动显然激怒了卡杉派的指挥官，引起了更加猛烈的反击，但是塔司克的目的已经达到——卡杉派的舰队不敢再调动强力单位去支援地面作战了。在“峡湾”特遣队被消灭之前，艾斯巴特表面的人类只会遭到小型单位的轰炸。
<要死的话，我们也会死在陆战队的前面……>
塔司克必须承认这样的现实，并期盼在“薛珀德”空间站的星联统帅们能快点调来援军，或者靠外交手段命令巴拉克就此罢手。而事实上，星联在两个方向上都在努力。
塔司克不知道的是，此时在神堡议会上，有人已经吵翻了天——显然四大理事种族里没有一个事先知晓有关“磐石”的事，所以没人对此有心理准备。
以情报为傲的赛拉睿人表现得比深深卷入事件的人类一方还要激动。赛拉睿方面的代表婼珉暗示巴塔瑞第二共和国违反了《法里克森条约》以及很多有关小行星改造规范的条约，但是代表卡杉的大使指出那些陨石战舰的存在并没有违反神堡在2186年反收割战争爆发后通过的修正案，而且退一步说，“磐石”并不是第二共和国的产品，而是已经瓦解的巴塔瑞旧霸权帝国的作品。“临时组织力量”只是将其作为战利品接收过来，而且“碰巧”忘了给其他人打报告。
为了人类利益而站在这里的波尔格的眼镜后面仿佛能喷出火来。他质问那听命于巴拉克的巴塔瑞人“卡杉方面是打算对星联宣战么？”，结果那名大使镇定自若地声称是人类先介入了民间军事组织“三十万人的复仇”和艾斯巴特之间的冲突，而且人类在交战中害死了大量平民，所以看不过去的“临时组织力量”出于正义感派出了自己的正规军部队连同“磐石”一起进行干预。他说，若是人类愿意把自己的兵力完全撤出凯特之巢，卡杉派的军队可以考虑停火，但为了防止人类拖延时间，目前还在乌拉尔恒星系内的人类部队，包括星联的舰队必须先关闭武装或放下武器投降。
如果星联同意了这个提议，那就意味着卡杉立即获得了数以万计的人类俘虏以及半支像舞女一样任人鱼肉的星联舰船。波尔格自然是毫不商量地否定了这个要求。
突锐那边的斯帕拉图斯在会上保持着令人钦佩的镇定，但外界人士猜测突锐帝国暂时既无意愿也无力量介入这种冲突——他们的大君刚刚遭遇了一场未遂的刺杀，还有小道消息说有一名高官被刺客的同伙绑架到了“欧米伽”，加上奎利人还没彻底把卖给突锐人的食物交运完，突锐人要处理自己的事儿就够头疼了，所以没有发表太多意见。
尽管谁都看得出，卡杉派搬出陨石战舰客观上是在挑衅神堡的武装力量平衡体系，但很明显这些笨重的战舰只能用在双方投入兵力不多的局部冲突里。一旦出现在全面战争中，它们就会成为被围攻的愚蠢靶子。依然掌握着全银河最大太空武装力量的突锐人深知这一点，所以宁可把皮球踢给更加擅长唇枪舌战的其他三族，让他们去在谈判桌上解决这事儿。
然而，议会三大老牌种族里被认为最擅长说话和调停的那个的态度依然让旁人觉得耐人寻味——对阿莎丽共和国负责的特沃丝眼看着人类和卡杉派巴塔瑞人之间的讨论变得火药味越来越浓，却没有立即提出一个能令双方都满意的方案，而是继续像上次面对民兵入侵艾斯巴特事件一样泛泛而谈……这种奇怪的态度终于引起了星联方面的怀疑。
在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里，出了靠喝水解决喉咙的干渴和压抑心头的怒火之外，波尔格和“薛珀德”空间站联络上，直接对罗根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卡勒，阿莎丽人的态度很不对劲……她们似乎是故意向着巴拉克的人。”
阿莎丽人表面上对谁都不支持。这在当初艾斯巴特遭到第一波攻击的时候还算正常，因为那时阿莎丽人还可以事不关己，而且之前阿莎丽人一直在情报领域和人类合作。然而现在，巴拉克的行动已经开始有挑战神堡的意味了，阿莎丽人再装聋作哑就说不过去了，除非这种装聋作哑本身就是向着卡杉派的表示。
罗根也在关注议会的进展，而且他脑海里已经产生了和波尔格同样的念头，但是一想到这种猜测一旦成真可能带来的影响，他就觉得心惊胆战。
这意味着，星联从一开始就在被阿莎丽人当猴耍——她们一边装作厌恶卡杉派巴塔瑞人的样子，一边却在给星联提供误导性质的情报……罗根一开始并不理解为什么阿莎丽人会想要这样做，但在他的眼睛无意间扫过会议室里目前银河系的版图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了阿莎丽人早就意识到的事。
<她们认为我们是比巴塔瑞人更大的威胁？>
抛开种族、地理位置和意识形态，盟友和敌人的区别本质上是威胁度的差距。“联合相对弱小的一方打击强大的对手”是各个种族在迈出母星之前的内战阶段就具备的常识。可是，星联目前的这批领袖们则是在爱憎分明的反收割战争中坐上这个位置的，所以他们中的不少人暂时忘了这个定理。即便哈克特在某种程度预见到了这种情形的发生，然而他不愿相信阿莎丽人会放着“磐石”这样危险的东西不管，所以一时间也无从判断。
其实，哈克特的猜测是对的——阿莎丽共和国的领袖确实在被欺骗的愤怒中决定采取行动。特沃丝的不表态是受命的结果，而阿莎丽人的首相已经对情报部门下令采取行动，打算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把问题的根源，也就是卡哈拉·巴拉克从卡杉上抹除掉，然后蓝皮肤的特务们将在卡杉上发动一场由阿莎丽人的资源支持的大规模行动，消除“临时组织力量”内激进派造成的有害影响。
可极为讽刺的是，原则上对这些行动负责的阿莎丽战略信息部，并没有执行首相的命令。威丽丝把这些命令全部压了下来，并开始派人在首府活动，拉拢那些反对现任首相的人，并争取在自己的这些行为被发现之前发动一场针对自己顶头上司的弹劾。
支持卡杉是阿莎丽高层的决定，但并不是一个为常人所知的决定。绝大部分的阿莎丽人依然对冷酷无情的卡杉官方表示厌恶，而若是目前的阿莎丽高层对那些巴塔瑞人的支持被翻了出来，对其声望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不过这对威丽丝所掌管的战略信息部却没什么损失。她不会傻到让受害者察觉那些揭露行动是她做的，而若是有人发现了那些资金链和情报部门之间的关系，她也可以用“听命行事”这一点来为自己辩护，而另一方面，受到她帮助的反对派们在得手之后也会庇护她，压制那些可能危害到她的人。
严格来说，威丽丝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才背叛曾任命自己到这个位置的上司。她在一开始十分支持阿莎丽人对卡杉的帮助，然而在卡杉甩出“磐石”这张底牌后，游戏规则就改变了——狂怒的首相要求埋伏在卡杉上的暗杀部队消灭巴拉克，并扶持一个新的继任者，可她不是具体办事的人，威丽丝才是。
威丽丝看过梁和蕾娅之间的对话记录，并且她知道梁说的是对的——目前的卡杉需要一个像巴拉克这样的人才能维持下去。现在把他消灭甚至可能引起卡杉上的内战，而这和“没能把他消灭”的任务失败本质上是相同的。威丽丝不想担这个责任，更不想因此让“临时组织力量”揭露出卡杉和阿莎丽人之间的关系，以及引起凯特之巢进一步的混乱。
而且，连威丽丝都不知道的是，在阿莎丽共和国的首相和巴拉克通话并不欢而散之后，巴拉克就已经不在“天针”里了。他坐进了一辆毫不起眼的载具，在卡杉首府珀尔瑟特的地下通道里乱序移动着，通讯则交给沿途的有线信号发射节点。由于负责这个安全计划的人是巴拉克的侄子，参与工作的人也限制在了两位数以下，这个应对计划是阿莎丽人的情报部门所不知道的。
如果威丽丝遵从首相的命令出动了“夜啸”小组去暗杀，等待这些阿莎丽突击队员的将是防守“天针”的整个近卫部队。就算她们把“天针”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巴拉克的一根毫毛，而若是她们能幸运地被俘从而活下来，战略信息部也不会承认她们的存在，等待这些突击队员的将是长时间的拷问、侵犯和死亡。
这场残酷游戏里的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存、事业和未来搏命。有些人的选择决定了其他很多无法做选择的人的命运，而最终谁是幸存者、胜利者和失败者，无人知晓……
——————
2188年12月12日 19:04（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艾斯巴特 北卡拉普德
绍尔·帕斯涅斯带着第5营的巴塔瑞特别干预部队接近了倒塌的大厦，但那座大厦并不是他的目的地，只是必经之路上的一点罢了。
来自空中的侦察情报显示前方有一支组织混乱的星联部队在活动，而且还混杂了很多不受控制的当地平民。在绍尔看来，那支连级规模的星联部队是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不知道该往哪里逃，所以他们算不上什么阻碍，只需要稍加使用火力驱散就行。
“我是‘红足蜥’，正接近目标……”
绍尔派出的一支尖兵小队在遮蔽场的掩护下摸到了人类布设的岗哨附近。在巴塔瑞人的战术界面上能清楚地看到有三四个星联的哨兵分散在楼房的废墟之间。两人在建筑上层的空房里，两人隐蔽在建筑之间的巷道间。
“发现4个敌人，警戒程度：中。我们可以潜过去把他们干掉。”
巴塔瑞尖兵并没有发现反隐形设备的存在，所以他们觉得自己越过人类哨兵的视野覆盖区接近他们并将其消灭，然而就在“红足蜥”这个四人小队分成两组越过掩体时，他们四周的瓦砾堆下面飞出了一共6个旋转着的圆盘。
“妈的……”
“轰——！”
飞出来的东西是一种能在设定高度向着360度方向发射沉重刀片的主动式攻击地雷，也就是说大部分单兵护盾无法阻挡它的攻击。讽刺的是，它们不是星联的产品，而是被收集起来重新编写了控制代码的巴塔瑞军队自己的装备。特别干预部队装备的扫描器忽略了它们。
“红足蜥”小队里的三个人在一秒内被突破了护盾，撕开了护甲，皮肉碎裂……只有一个人因为巧妙的幸运角度让两个刀片从自己身边擦过，结果意识到中了埋伏的他不得不向后连跑带跳地撤退。
他的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倒地的一人受了重伤还没死，但那个人还没喊出“救命！”或者“埋伏！”，就被一发从楼上打来的步枪弹粒击穿了胸膛。
威尔的命令是不留活口，就像过去伪装成奴隶贩子执行高难度任务的巴塔瑞特种部队一样……
“长官，我们被‘阿拉顿牙’埋伏了！”
“‘阿拉顿牙？’那不是我们的装备么？！”
“我不知道！我们刚一准备行动那些地雷就跳起来……”
“回来！各单位原地待命，不要前进！……”
绍尔顿了一下，在短暂的考虑后恶狠狠地说——
“……看来人类打算和我们好好玩玩……那我们就陪他们玩！”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艾斯巴特附近
大部分卡杉军成功突破人类匆匆布置的防空网降到了地面，并开始和星联的海军陆战队厮杀起来。塔司克对此爱莫能助——他还得为自己和舰队的生存搏命。
战斗到现在，他努力降低自己单位的损失，并和那支以“磐石”为核心的卡杉派舰队周旋。因为处于被动地位，“峡湾”特遣队被巴塔瑞人从艾斯巴特旁边远远地驱离，只是，由于塔司克的谨慎调度，巴塔瑞人不敢抽出太多力量支援自己的地面部队。
后者并不是没有尝试过让大型舰船去轰炸星球表面的人类，问题在于，当巴塔瑞人那么做的时候，塔司克立即抓到了机会，趁着中大型舰转向的时候让自己手下的中大型舰发动全面进攻，成功击毁了两艘敌人的巡洋舰，并彻底瘫痪了之前在战斗中受伤的那艘巴塔瑞新式无畏舰。
塔司克的这一举动显然激怒了卡杉派的指挥官，引起了更加猛烈的反击，但是塔司克的目的已经达到——卡杉派的舰队不敢再调动强力单位去支援地面作战了。在“峡湾”特遣队被消灭之前，艾斯巴特表面的人类只会遭到小型单位的轰炸。
<要死的话，我们也会死在陆战队的前面……>
塔司克必须承认这样的现实，并期盼在“薛珀德”空间站的星联统帅们能快点调来援军，或者靠外交手段命令巴拉克就此罢手。而事实上，星联在两个方向上都在努力。
塔司克不知道的是，此时在神堡议会上，有人已经吵翻了天——显然四大理事种族里没有一个事先知晓有关“磐石”的事，所以没人对此有心理准备。
以情报为傲的赛拉睿人表现得比深深卷入事件的人类一方还要激动。赛拉睿方面的代表婼珉暗示巴塔瑞第二共和国违反了《法里克森条约》以及很多有关小行星改造规范的条约，但是代表卡杉的大使指出那些陨石战舰的存在并没有违反神堡在2186年反收割战争爆发后通过的修正案，而且退一步说，“磐石”并不是第二共和国的产品，而是已经瓦解的巴塔瑞旧霸权帝国的作品。“临时组织力量”只是将其作为战利品接收过来，而且“碰巧”忘了给其他人打报告。
为了人类利益而站在这里的波尔格的眼镜后面仿佛能喷出火来。他质问那听命于巴拉克的巴塔瑞人“卡杉方面是打算对星联宣战么？”，结果那名大使镇定自若地声称是人类先介入了民间军事组织“三十万人的复仇”和艾斯巴特之间的冲突，而且人类在交战中害死了大量平民，所以看不过去的“临时组织力量”出于正义感派出了自己的正规军部队连同“磐石”一起进行干预。他说，若是人类愿意把自己的兵力完全撤出凯特之巢，卡杉派的军队可以考虑停火，但为了防止人类拖延时间，目前还在乌拉尔恒星系内的人类部队，包括星联的舰队必须先关闭武装或放下武器投降。
如果星联同意了这个提议，那就意味着卡杉立即获得了数以万计的人类俘虏以及半支像舞女一样任人鱼肉的星联舰船。波尔格自然是毫不商量地否定了这个要求。
突锐那边的斯帕拉图斯在会上保持着令人钦佩的镇定，但外界人士猜测突锐帝国暂时既无意愿也无力量介入这种冲突——他们的大君刚刚遭遇了一场未遂的刺杀，还有小道消息说有一名高官被刺客的同伙绑架到了“欧米伽”，加上奎利人还没彻底把卖给突锐人的食物交运完，突锐人要处理自己的事儿就够头疼了，所以没有发表太多意见。
尽管谁都看得出，卡杉派搬出陨石战舰客观上是在挑衅神堡的武装力量平衡体系，但很明显这些笨重的战舰只能用在双方投入兵力不多的局部冲突里。一旦出现在全面战争中，它们就会成为被围攻的愚蠢靶子。依然掌握着全银河最大太空武装力量的突锐人深知这一点，所以宁可把皮球踢给更加擅长唇枪舌战的其他三族，让他们去在谈判桌上解决这事儿。
然而，议会三大老牌种族里被认为最擅长说话和调停的那个的态度依然让旁人觉得耐人寻味——对阿莎丽共和国负责的特沃丝眼看着人类和卡杉派巴塔瑞人之间的讨论变得火药味越来越浓，却没有立即提出一个能令双方都满意的方案，而是继续像上次面对民兵入侵艾斯巴特事件一样泛泛而谈……这种奇怪的态度终于引起了星联方面的怀疑。
在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里，出了靠喝水解决喉咙的干渴和压抑心头的怒火之外，波尔格和“薛珀德”空间站联络上，直接对罗根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卡勒，阿莎丽人的态度很不对劲……她们似乎是故意向着巴拉克的人。”
阿莎丽人表面上对谁都不支持。这在当初艾斯巴特遭到第一波攻击的时候还算正常，因为那时阿莎丽人还可以事不关己，而且之前阿莎丽人一直在情报领域和人类合作。然而现在，巴拉克的行动已经开始有挑战神堡的意味了，阿莎丽人再装聋作哑就说不过去了，除非这种装聋作哑本身就是向着卡杉派的表示。
罗根也在关注议会的进展，而且他脑海里已经产生了和波尔格同样的念头，但是一想到这种猜测一旦成真可能带来的影响，他就觉得心惊胆战。
这意味着，星联从一开始就在被阿莎丽人当猴耍——她们一边装作厌恶卡杉派巴塔瑞人的样子，一边却在给星联提供误导性质的情报……罗根一开始并不理解为什么阿莎丽人会想要这样做，但在他的眼睛无意间扫过会议室里目前银河系的版图之后，他突然意识到了阿莎丽人早就意识到的事。
<她们认为我们是比巴塔瑞人更大的威胁？>
抛开种族、地理位置和意识形态，盟友和敌人的区别本质上是威胁度的差距。“联合相对弱小的一方打击强大的对手”是各个种族在迈出母星之前的内战阶段就具备的常识。可是，星联目前的这批领袖们则是在爱憎分明的反收割战争中坐上这个位置的，所以他们中的不少人暂时忘了这个定理。即便哈克特在某种程度预见到了这种情形的发生，然而他不愿相信阿莎丽人会放着“磐石”这样危险的东西不管，所以一时间也无从判断。
其实，哈克特的猜测是对的——阿莎丽共和国的领袖确实在被欺骗的愤怒中决定采取行动。特沃丝的不表态是受命的结果，而阿莎丽人的首相已经对情报部门下令采取行动，打算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把问题的根源，也就是卡哈拉·巴拉克从卡杉上抹除掉，然后蓝皮肤的特务们将在卡杉上发动一场由阿莎丽人的资源支持的大规模行动，消除“临时组织力量”内激进派造成的有害影响。
可极为讽刺的是，原则上对这些行动负责的阿莎丽战略信息部，并没有执行首相的命令。威丽丝把这些命令全部压了下来，并开始派人在首府活动，拉拢那些反对现任首相的人，并争取在自己的这些行为被发现之前发动一场针对自己顶头上司的弹劾。
支持卡杉是阿莎丽高层的决定，但并不是一个为常人所知的决定。绝大部分的阿莎丽人依然对冷酷无情的卡杉官方表示厌恶，而若是目前的阿莎丽高层对那些巴塔瑞人的支持被翻了出来，对其声望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不过这对威丽丝所掌管的战略信息部却没什么损失。她不会傻到让受害者察觉那些揭露行动是她做的，而若是有人发现了那些资金链和情报部门之间的关系，她也可以用“听命行事”这一点来为自己辩护，而另一方面，受到她帮助的反对派们在得手之后也会庇护她，压制那些可能危害到她的人。
严格来说，威丽丝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才背叛曾任命自己到这个位置的上司。她在一开始十分支持阿莎丽人对卡杉的帮助，然而在卡杉甩出“磐石”这张底牌后，游戏规则就改变了——狂怒的首相要求埋伏在卡杉上的暗杀部队消灭巴拉克，并扶持一个新的继任者，可她不是具体办事的人，威丽丝才是。
威丽丝看过梁和蕾娅之间的对话记录，并且她知道梁说的是对的——目前的卡杉需要一个像巴拉克这样的人才能维持下去。现在把他消灭甚至可能引起卡杉上的内战，而这和“没能把他消灭”的任务失败本质上是相同的。威丽丝不想担这个责任，更不想因此让“临时组织力量”揭露出卡杉和阿莎丽人之间的关系，以及引起凯特之巢进一步的混乱。
而且，连威丽丝都不知道的是，在阿莎丽共和国的首相和巴拉克通话并不欢而散之后，巴拉克就已经不在“天针”里了。他坐进了一辆毫不起眼的载具，在卡杉首府珀尔瑟特的地下通道里乱序移动着，通讯则交给沿途的有线信号发射节点。由于负责这个安全计划的人是巴拉克的侄子，参与工作的人也限制在了两位数以下，这个应对计划是阿莎丽人的情报部门所不知道的。
如果威丽丝遵从首相的命令出动了“夜啸”小组去暗杀，等待这些阿莎丽突击队员的将是防守“天针”的整个近卫部队。就算她们把“天针”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巴拉克的一根毫毛，而若是她们能幸运地被俘从而活下来，战略信息部也不会承认她们的存在，等待这些突击队员的将是长时间的拷问、侵犯和死亡。
这场残酷游戏里的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存、事业和未来搏命。有些人的选择决定了其他很多无法做选择的人的命运，而最终谁是幸存者、胜利者和失败者，无人知晓……
——————
2188年12月12日 19:04（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艾斯巴特 北卡拉普德
绍尔·帕斯涅斯带着第5营的巴塔瑞特别干预部队接近了倒塌的大厦，但那座大厦并不是他的目的地，只是必经之路上的一点罢了。
来自空中的侦察情报显示前方有一支组织混乱的星联部队在活动，而且还混杂了很多不受控制的当地平民。在绍尔看来，那支连级规模的星联部队是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不知道该往哪里逃，所以他们算不上什么阻碍，只需要稍加使用火力驱散就行。
“我是‘红足蜥’，正接近目标……”
绍尔派出的一支尖兵小队在遮蔽场的掩护下摸到了人类布设的岗哨附近。在巴塔瑞人的战术界面上能清楚地看到有三四个星联的哨兵分散在楼房的废墟之间。两人在建筑上层的空房里，两人隐蔽在建筑之间的巷道间。
“发现4个敌人，警戒程度：中。我们可以潜过去把他们干掉。”
巴塔瑞尖兵并没有发现反隐形设备的存在，所以他们觉得自己越过人类哨兵的视野覆盖区接近他们并将其消灭，然而就在“红足蜥”这个四人小队分成两组越过掩体时，他们四周的瓦砾堆下面飞出了一共6个旋转着的圆盘。
“妈的……”
“轰——！”
飞出来的东西是一种能在设定高度向着360度方向发射沉重刀片的主动式攻击地雷，也就是说大部分单兵护盾无法阻挡它的攻击。讽刺的是，它们不是星联的产品，而是被收集起来重新编写了控制代码的巴塔瑞军队自己的装备。特别干预部队装备的扫描器忽略了它们。
“红足蜥”小队里的三个人在一秒内被突破了护盾，撕开了护甲，皮肉碎裂……只有一个人因为巧妙的幸运角度让两个刀片从自己身边擦过，结果意识到中了埋伏的他不得不向后连跑带跳地撤退。
他的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倒地的一人受了重伤还没死，但那个人还没喊出“救命！”或者“埋伏！”，就被一发从楼上打来的步枪弹粒击穿了胸膛。
威尔的命令是不留活口，就像过去伪装成奴隶贩子执行高难度任务的巴塔瑞特种部队一样……
“长官，我们被‘阿拉顿牙’埋伏了！”
“‘阿拉顿牙？’那不是我们的装备么？！”
“我不知道！我们刚一准备行动那些地雷就跳起来……”
“回来！各单位原地待命，不要前进！……”
绍尔顿了一下，在短暂的考虑后恶狠狠地说——
“……看来人类打算和我们好好玩玩……那我们就陪他们玩！”
绍尔命令先遣人员撤回的决定是对的，因为如果他一怒之下让自己的一营兵力全部冲向人类，就会掉进一个不怎么有技术含量但是很有效的陷阱，但是他在撤回人员之后再按照既定的策略进行进攻也不会有效，因为人类在发现敌人没有立即发起进攻后也改变了策略。
“他们没上钩。我们似乎只干掉了一个侦察队。”
“没关系，”威尔对着万用工具上的情报界面说，“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巴塔瑞人在可动员力和军圝队数量方面就算在现今也压过人类，但他们的技术方面却很差劲，尤其是在敌前侦察项目上。人类的扫描未能渗过之前城中“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布设的隔离区域，但那不是巴塔瑞人自己的技术，而是阿莎丽人暗中提圝供的。同时，阿莎丽人并没有向巴拉克提圝供能超越人类水平的感应器，这导致卡杉派的军圝队尽管部分控圝制了北卡拉普德的天空，却没办法圝像之前人类一样完全监圝视地面的战斗。
“他们可能在地圝下设伏，”绍尔的参谋提醒道，“我们应该呼叫增援，人类的这个连给人感觉很不对劲。”
可是绍尔不愿意等待。
“不，”他摇摇头，“我们不能给其他弟兄们增添负担。现在城里到处都是抵圝抗的人类。他们似乎打心眼里不想当俘虏，那我们就成全他们。”
“但是现在他们……”
“你说的对，他们可能在地圝下设伏，所以我们就要走地圝下——他们的埋伏是针对我们在地上的单位的。如果我们走地圝下，他们可能料不到。”
“但地圝下空间太窄了，而且得不到空中支援。”
“对他们来说也一样。敌人人手不足，不可能在地圝下交通道里埋伏太多人。我们可以推过去。”
威尔不知道绍尔和同圝僚的对话，但他在几分钟后从通讯里获知了敌人的动向——
“威尔！……”
无线电里是杰克的声音——
“……他们过来了！而且有一大群——！”
“？！”
原本被布设在有所损坏但并未坍塌的地圝下交通隧道里的人类伏兵应该是等待指令，再从地圝下杀出扰乱敌人的阵型，但眼下他们反而先和敌人发生了接圝触——这是有些出乎威尔的意料的。
“敌人有多少？”
“至少两个排！”
此时在只有短路的电火花作为照明的漆黑隧道里。杰克正带着三个士兵连同尼克一起抵挡绍尔派出的部下。从突击步圝枪到榴弹发射器等武圝器一应俱全的巴塔瑞士兵并不急于突进，而是提防着人类伏兵突然反扑，耐心地在互换掩体掩护同伴的缓慢过程中向前扩张控圝制区。
“他们有异能者——！”
生物异能的一大缺点是基本上都会在施放时发出彩色的光流，在黑圝暗中十分显眼。弹粒击中杰克和尼克屏障所爆出的闪光被巴塔瑞人看在眼里，领队的中尉十分清楚他需要怎么对付这些人。
“瞄准我标记的位置！”
他的一名部下将一个形同小型打桩机的装备套在了手上，覆盖了万用工具，然后在同步的战术视觉界面中朝上司所标定的方向，也就是范围次大的一个异能场中心瞄准。
“……？！”
被瞄准的人实际上是尼克。他只是在黑圝暗中看到对面的一块倒塌的显示板后面爆出烟花般的火光，然后有几道尖锐的黑影朝这边飞来。
“尼克……！”
杰克左脚踏了一下地面，紫色的光圈裹圝住她的双圝腿，让她瞬间移动到整个队伍的前列。就在此刻，那些由高密度金属制成的弹射飞刀撞上了被她强化过的屏障，但刀片巨大的质量拒绝像从生物体圝内引出的偏转性质量效应场屈服，仅仅是在略微降低速度的同时改变了移动方向。
“啊——！”
伴随着“咔嚓”一声令人痛心的撕圝裂音，杰克侧过脸看到一名星联的一等兵被扎穿了腹部，两股血从他的身圝体前后同时涌了出来。
“妈圝的……！”
杰克伸出手甩出几个纠缠在一起的精密“扭曲”场，在不让那人过圝度流圝血的情况下把那片金属从他的腹腔中抽圝出，然后一边后退把他从危险范围内拉回来。
“要不要救他看你们的！但我们不能停下！”
虽然杰克这么说，但一名士兵还是冲上去对其进行了紧急处理。而且杰克也在原地一掌撕掉一块墙面，把这建材“轰！”地一下拦在大家面前拖延时间。
“你为什么不把他们全炸飞？！”
尼克不解自己的老圝师为何不释放全部力量直接把对面的巴塔瑞人全杀光。
“傻小子，”她活动着手指改变着掩体的厚度，“你以为我是跑来参战的么？要是我现在就把力气用完了难道要靠你们保护我这个弱女子吗？”
旁边一名士兵听见后用很奇怪的语调说：“你看起来可不弱啊！”
“因为我还要保护你们啊——！”
“嘭！”
如同在证明她的观点——总共3根尖锐的钢叉拖着刺耳的音效击穿了被杰克立起来的建材板，但最后被异能阻隔，从而卡在了里面。
那士兵牙齿颤了一下，说：“我收回刚才的话……”
不停后退的人类小队让巴塔瑞人有点疑惑——后者怀疑对方是故意示弱把试图把自己引入又一个陷阱里。越往前推进，人类方面受到的压力越大，巴塔瑞人的推进速度却越是慢。
他们的敌人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而威尔并不喜欢这个现象。
“他们在试探我们的防御……”
杰克所在的那个小队是唯一遭到攻击的伏击单位，但这一连的人类中并不只有他们受到攻击了。特别干预部圝队的士兵是从南侧过来的，而现在以倒塌大厦为中心的区域的南面和东面都出现了卡杉派巴塔瑞人的踪影。地面上的特别干预部圝队的人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在黎明前的黑圝暗中用零星的压圝制射击试图引出人类的火力或单纯造成心理压力。
“我们的人力和弹圝药不够！”德佳尔提醒威尔，“那些家伙至少也有一个营！如果他们一起攻过来的话……”
“他们不会一起攻过来的！除非……”
威尔又看了一眼那座倒塌的巨型建筑——
“……他们想自取灭圝亡。”
“他们没上钩。我们似乎只干掉了一个侦察队。”
“没关系，”威尔对着万用工具上的情报界面说，“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巴塔瑞人在可动员力和军圝队数量方面就算在现今也压过人类，但他们的技术方面却很差劲，尤其是在敌前侦察项目上。人类的扫描未能渗过之前城中“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布设的隔离区域，但那不是巴塔瑞人自己的技术，而是阿莎丽人暗中提圝供的。同时，阿莎丽人并没有向巴拉克提圝供能超越人类水平的感应器，这导致卡杉派的军圝队尽管部分控圝制了北卡拉普德的天空，却没办法圝像之前人类一样完全监圝视地面的战斗。
“他们可能在地圝下设伏，”绍尔的参谋提醒道，“我们应该呼叫增援，人类的这个连给人感觉很不对劲。”
可是绍尔不愿意等待。
“不，”他摇摇头，“我们不能给其他弟兄们增添负担。现在城里到处都是抵圝抗的人类。他们似乎打心眼里不想当俘虏，那我们就成全他们。”
“但是现在他们……”
“你说的对，他们可能在地圝下设伏，所以我们就要走地圝下——他们的埋伏是针对我们在地上的单位的。如果我们走地圝下，他们可能料不到。”
“但地圝下空间太窄了，而且得不到空中支援。”
“对他们来说也一样。敌人人手不足，不可能在地圝下交通道里埋伏太多人。我们可以推过去。”
威尔不知道绍尔和同圝僚的对话，但他在几分钟后从通讯里获知了敌人的动向——
“威尔！……”
无线电里是杰克的声音——
“……他们过来了！而且有一大群——！”
“？！”
原本被布设在有所损坏但并未坍塌的地圝下交通隧道里的人类伏兵应该是等待指令，再从地圝下杀出扰乱敌人的阵型，但眼下他们反而先和敌人发生了接圝触——这是有些出乎威尔的意料的。
“敌人有多少？”
“至少两个排！”
此时在只有短路的电火花作为照明的漆黑隧道里。杰克正带着三个士兵连同尼克一起抵挡绍尔派出的部下。从突击步圝枪到榴弹发射器等武圝器一应俱全的巴塔瑞士兵并不急于突进，而是提防着人类伏兵突然反扑，耐心地在互换掩体掩护同伴的缓慢过程中向前扩张控圝制区。
“他们有异能者——！”
生物异能的一大缺点是基本上都会在施放时发出彩色的光流，在黑圝暗中十分显眼。弹粒击中杰克和尼克屏障所爆出的闪光被巴塔瑞人看在眼里，领队的中尉十分清楚他需要怎么对付这些人。
“瞄准我标记的位置！”
他的一名部下将一个形同小型打桩机的装备套在了手上，覆盖了万用工具，然后在同步的战术视觉界面中朝上司所标定的方向，也就是范围次大的一个异能场中心瞄准。
“……？！”
被瞄准的人实际上是尼克。他只是在黑圝暗中看到对面的一块倒塌的显示板后面爆出烟花般的火光，然后有几道尖锐的黑影朝这边飞来。
“尼克……！”
杰克左脚踏了一下地面，紫色的光圈裹圝住她的双圝腿，让她瞬间移动到整个队伍的前列。就在此刻，那些由高密度金属制成的弹射飞刀撞上了被她强化过的屏障，但刀片巨大的质量拒绝像从生物体圝内引出的偏转性质量效应场屈服，仅仅是在略微降低速度的同时改变了移动方向。
“啊——！”
伴随着“咔嚓”一声令人痛心的撕圝裂音，杰克侧过脸看到一名星联的一等兵被扎穿了腹部，两股血从他的身圝体前后同时涌了出来。
“妈圝的……！”
杰克伸出手甩出几个纠缠在一起的精密“扭曲”场，在不让那人过圝度流圝血的情况下把那片金属从他的腹腔中抽圝出，然后一边后退把他从危险范围内拉回来。
“要不要救他看你们的！但我们不能停下！”
虽然杰克这么说，但一名士兵还是冲上去对其进行了紧急处理。而且杰克也在原地一掌撕掉一块墙面，把这建材“轰！”地一下拦在大家面前拖延时间。
“你为什么不把他们全炸飞？！”
尼克不解自己的老圝师为何不释放全部力量直接把对面的巴塔瑞人全杀光。
“傻小子，”她活动着手指改变着掩体的厚度，“你以为我是跑来参战的么？要是我现在就把力气用完了难道要靠你们保护我这个弱女子吗？”
旁边一名士兵听见后用很奇怪的语调说：“你看起来可不弱啊！”
“因为我还要保护你们啊——！”
“嘭！”
如同在证明她的观点——总共3根尖锐的钢叉拖着刺耳的音效击穿了被杰克立起来的建材板，但最后被异能阻隔，从而卡在了里面。
那士兵牙齿颤了一下，说：“我收回刚才的话……”
不停后退的人类小队让巴塔瑞人有点疑惑——后者怀疑对方是故意示弱把试图把自己引入又一个陷阱里。越往前推进，人类方面受到的压力越大，巴塔瑞人的推进速度却越是慢。
他们的敌人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而威尔并不喜欢这个现象。
“他们在试探我们的防御……”
杰克所在的那个小队是唯一遭到攻击的伏击单位，但这一连的人类中并不只有他们受到攻击了。特别干预部圝队的士兵是从南侧过来的，而现在以倒塌大厦为中心的区域的南面和东面都出现了卡杉派巴塔瑞人的踪影。地面上的特别干预部圝队的人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在黎明前的黑圝暗中用零星的压圝制射击试图引出人类的火力或单纯造成心理压力。
“我们的人力和弹圝药不够！”德佳尔提醒威尔，“那些家伙至少也有一个营！如果他们一起攻过来的话……”
“他们不会一起攻过来的！除非……”
威尔又看了一眼那座倒塌的巨型建筑——
“……他们想自取灭圝亡。”
被威尔这个低阶军人指挥着的人类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而巴塔瑞人，包括那些被威尔保护着的巴塔瑞人却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至于绍尔所统帅的那个营就更不会明白了。
“长官，我们还未试探人类的北面和西面大部，但是……恕我直言，敌人的东侧可能有个巨大的防御缺口，我们也许可以……”
“那是陷阱。”绍尔冷冷地说，“那个地方针对我们压圝制的还击最少，少得太奇怪了。我敢说如果我们从那里突进去，原本最稀疏的火力立即会变成最强的……我们的反伏击单位怎么样？”
“还在追击敌军的小分队，没有战损，连被压圝制的记录都没有。”
“……”
绍尔听后静静地想了一下，然后盯着战术地图，伸出手，在处于地圝下的两个排的目前位置和他们最开始接战时所在的位置画了一条线，看了一下这段路的长度。
“不对！”绍尔突然一拍脑袋，“他们太逼近敌人的腹地了！叫他们立即顺着原路退回去！”
“了解！”
这个命令刚一发出，在黑圝暗的地圝下交通道内，原本靠火力和人数优势把人类小分队压着打的两排巴塔瑞步兵就开始相互掩护着后退，但没过多久，黑圝暗中突然传来涡轮引擎的声音。
“那是什么……？”
巴塔瑞人凭设备侦测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但不知道具体是从哪里来的，结果，当负责指挥的中尉注意到那声音是从他们左侧的墙壁后面发出来的时候，那面墙壁在一声巨响中变成了碎块和粉尘——
“轰——！”
一辆M-35U4巷战版“灰鲭鲨”靠主炮打破墙壁冲了出来，车首的两道灯光在黑圝暗中如同怪兽的眼睛，无情地瞪着那些巴塔瑞人。
“这东西……！”
由于这个地圝下通道损坏严重而且堆满了停摆的交通工具，可用空间很不规律，巴塔瑞人根本没预料到人类的战车会开进来，所以没有给这个排准备太多反装甲武圝器。
“呯呯呯呯……——！”
所以在狭窄的地圝下交通道里，原本有序后退的巴塔瑞人遭到了大口径速射炮的弹雨洗礼。比步圝枪弹粒大得多的弹丸轻而易举地撕烂了那些被丢弃的飞车和烧成扭曲铁框的悬浮列车，在巴塔瑞人的护甲上炸开。
这些士兵抱头鼠窜，惊恐地喊着：“这该死的东西从哪里跑进来的？！”
“是墙里面的下水通道！”一名下士指出，“下水道的宽度刚好可以容一辆战车通圝过！”
“混圝蛋……要不是我们和那些战车打了一场……”
如果说绍尔的第5营是在降落之后立即遭遇威尔的这个连，那一切好说，但偏偏这些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的士兵先遭遇了一营的星联装甲部圝队，把几乎所有的反装甲设备都砸了出去。现在这些巴塔瑞人发现他们面对星联在狭窄地形里出现的战车几乎毫无办法。
“我们来接你们了！快上来！”
那辆“灰鲭鲨”的驾驶员在极度吃紧的空间里靠车轮和火箭助推器完成了转向，打开载员舱的门让杰克他们抬着伤兵钻进来。那名腹部被洞穿的军人现在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昏迷了过去，杰克不确定他是否能挺过来。
接着这辆战车抬起设置在车顶的投弹器，往隧道的顶部发射圝了三颗粘性炸圝弹，然后按原路返回钻进了正好比车身宽一点的下水道里。接着，这个下水道的一侧墙壁也黏上了遥控引爆的炸圝弹。
“轰——！”
尼克能听见从车身外传来的沉闷的爆破音，然后他问道：“这隧道被炸了么？”
“没错，”“灰鲭鲨”的车长说，“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来接你们离开并把这个通道封死。”
杰克听罢愤圝恨地敲了一下圝身边的舱壁：“看来事情麻烦了……”
“没错，我们不得不放弃这个伏击区……”
“不！”杰克转过头盯着车长，“我们不光放弃了这个伏击区，我们还把我们的弱点暴圝露给了敌人！”
“……？”
那名指挥“灰鲭鲨”的军官并未立即理解杰克的话，但有人更加清楚现状如何。
“他们派了一辆‘尖头方块’来对付你们？”
绍尔所说的“尖头方块”是巴塔瑞人给“灰鲭鲨”起的别号。
“没错，头儿。而且在接应完他们的部圝队后，他们还把那条隧道炸毁了！我们现在无法通圝过那里进攻。”
带队的中尉在战车的突袭中失去了5名部下，他想要找那辆车负责，所以索要剩下极其有限的反装甲设备。然而绍尔拒绝了他。
“不，我们找到机会了。”
“什么？”
“从那里进攻！……”
绍尔指着地图上那条已经被塞住的隧道所在的位置——
“……现在他们无法从地圝下冒出来袭圝击我们了！我们得趁着他们改变方案之前尽快扎进去！”
——————
2188年12月12日 19:30（舰上标准时间）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艾斯巴特附近
塔司克已经尽力了，但星联舰队数量不够多，作为中坚力量的大型舰也不够强。
诚然，那颗突然冒出来的巨型陨石舰在火控方面有严重的缺陷。目前为止它的炮弹命中率低的惊人，然而“磐石”的设计师在护盾架构上却显然没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磐石”的防御力是完美的。它硬扛着“峡湾”特遣队发射的大部分火力朝星联逼近，以求更大的命中率，而其自身的护盾强度丝毫不见减弱。
如果人类多派几支舰队来围圝攻磐石，他们就能逼退它的护航舰，并靠饱和攻击或者接近跳帮战来解决问题，可“峡湾”只是一支……甚至只是大半支舰队。在和以“磐石”为中心的敌群战斗了两个小时后，塔司克认为自己的末圝日快到了。
“我们的上翼被突破了！”
当接圝触“磐石”的时候，塔司克麾下的战舰尚有50艘，但在经历了两个小时边打边跑的后退式战斗后，“峡湾”特遣队的中型舰已经有半数被击毁，剩下的全部带伤，而用于突破和进行白刃战的战机队也伤亡过半。
星联的小型舰靠匿踪性能和灵活性保持了较低的战损率，但光有它们是不可能赢得胜利的。而且此时塔司克已经让舰队内的飞航母舰全部用乱序机动退避到远方，避免因为损失了它们而导致无法撤离艾斯巴特地表的海军陆圝战队的可能性，可是他心中的另一部分怀疑这个“撤离”到底有没有条件进行。
“这里是是海军陆圝战队第2师65团……（噪声）……我们遭到了巴塔瑞人的轨道轰炸！……（噪声）……‘峡湾’，你们到底在哪儿？！我们需要空中掩护……！”
从那个星球上传来的求助通讯此起彼伏，塔司克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难道他要说他至今都没办法哪怕压圝制住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家伙么？难道他要说“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进行反击”么？或者他干脆说“我正在等一个让我们的舰队完全撤出乌拉尔恒星系的命令”？
塔司克没时间看新闻，而且记者们也不允许记录在神堡上正进行着的讨论的全部内容。塔司克并不知道，星联高层的决策人员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罗根首相等政圝治人圝士为主的主战派，他们想要调集更多的增援对凯特之巢发起进攻，可讽刺的是，与之针锋相对的主和派却是以哈克特等老将带领的，他们认为目前凯特之巢的局势已经逼近失控，贸然把更多海军派进去会给星联造成极恶劣的政圝治影响，而且星联尚不能确认巴拉克到底有多少“磐石”。
目前星联只确认了两个“磐石”的存在。有情报人员认为这就是巴拉克全部的底牌了，可这个所谓的“底牌”从“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入侵艾斯巴特开始就在不停地增加。哈克特并不相信，或者不敢相信卡杉只有两艘陨石战舰。
两派之间有共识的折中策略是要求神堡进行干涉，可是碰巧在这时阿莎丽人内部有了自己的麻烦，那便是威丽丝暗中挑圝起的针对现任共圝和国领圝袖的攻击，而掌握着最大武圝装维和力量的突锐人面对陷入混乱的阿莎丽人和人类，不能自己做出决定，所以不论亚莱德怎么暗示情况紧急，突锐人出于谨慎的原则就是按兵不动。
“告诉‘薛珀德’空间站的人，如果我们继续和敌人这样耗下去，就算能出现奇迹把那该死的陨石舰干掉，我们也没有剩余力量来支援艾斯巴特地表的战斗了！”
但就算这样的信息被通讯官朝太阳系发了过去，星联高层回过来的命令依然不变，所以摆在塔司克面前的依然是几小时前的那一项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他无法指望援军，也无法成为附近友军的援军，只能看着自己的部下在和敌方舰队黏黏糊糊的运圝动战中越打越少，并等待着他们消耗殆尽。
“艾伦……”
塔司克看着又从屏幕一角冒出来的阵亡人员档圝案更新，把其中一个年轻飞行员的脸错认成了自己正在地球读书的儿子。他将来志愿加入星联海军，但就算这一代人全部经历了恐怖至极的收割入侵，像他那样因为家庭原因而被保护着，从头到尾都没有摸过枪的孩子，若是看到自己父亲所在的战场的真圝实面目，又会怎么想？
“嘭——！”
塔司克所在的“奥利萨巴”号像是被巨人一拳打了一样猛地一颤，几乎把塔司克颠出了座位。他环视着眨眼间变成一片通红的战情中心，带着惊恐的表情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我们的尾部被击中了！”无畏舰的舰长叫道，“引擎运作不良！”
看上去把大部分弹丸打偏到深空里的“磐石”这次撞了大运，但这对于“峡湾”来说却是极度的不幸。
“伤害多严重？！”
“长官……如果我们不立即撤退到安全地带进行修理，我们可能就永远无法撤退了！”
那名军人说这话的时候带了一丝迎接死亡的宿命感，而这言简意赅的表述引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奥利萨巴”号可能不能保持灵活机动状态太久了，而若是时间拖久了，这艘无畏舰甚至可能永远失去移动的能力。
<撤走……？>
塔司克看着尖圝叫着的战术情报界面上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小型单位。他们还在朝越逼越近的卡杉舰队开火，并遵从他的命令，眼下“奥利萨巴”号是乌拉尔恒星系内乃至凯特之巢内星联的唯一一艘无畏舰。若是塔司克把它从战场上弄走了，“峡湾”特遣队内所剩下的船就更加没有存活的希望了，而若是塔司克把整支舰队都带走，那就该轮到艾斯巴特表面的星联海军陆圝战队在中大型巴塔瑞战舰的轨道轰炸下惨死……
<我该怎么办……>
从和那怪物一样的陨石舰交战并接到那个让他为难的命令开始，塔司克不止一次这样自问，但他找不到两全其美的答圝案。当他在一片闪烁的红色中望向虚拟的舷窗，并看到艾斯巴特的天际线时，那美景让他暂时忘记了思考。
对于北卡拉普德来说，乌拉尔恒星系的太阳快升起来了，可这座首府城市已经三度陷入战火，第一次是“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父亲，第二次是星联的驱逐作战，第三次则是卡杉派正规军的反击……他知道整座城市的大部分地方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星联为了避免巴拉克在凯特之巢一家独大的目的可以说是在本质上落空了，然而，他不能就此撤走。
他的同圝胞还在那颗星球的表面上战斗。大家都是被星联高层命令着跑到这儿来的，然而不管原因如何，他们已经来了。若是巴塔瑞人俘虏了他们，等待这些人的将是羞辱、虐圝待、强圝制劳圝役甚至死亡……海军陆圝战队不接受这个，所以必将抵圝抗到底。
<我不能让我的子女因为跟了我的姓而蒙圝羞……>
不愿和“威廉姆斯”一样下场加上知道卡杉军圝队的残圝忍是塔司克直到现在都不逃跑的理由，然而眼下地表上的那些军人似乎只能光荣战死。
<光荣……战死……>
“长官，我们还未试探人类的北面和西面大部，但是……恕我直言，敌人的东侧可能有个巨大的防御缺口，我们也许可以……”
“那是陷阱。”绍尔冷冷地说，“那个地方针对我们压圝制的还击最少，少得太奇怪了。我敢说如果我们从那里突进去，原本最稀疏的火力立即会变成最强的……我们的反伏击单位怎么样？”
“还在追击敌军的小分队，没有战损，连被压圝制的记录都没有。”
“……”
绍尔听后静静地想了一下，然后盯着战术地图，伸出手，在处于地圝下的两个排的目前位置和他们最开始接战时所在的位置画了一条线，看了一下这段路的长度。
“不对！”绍尔突然一拍脑袋，“他们太逼近敌人的腹地了！叫他们立即顺着原路退回去！”
“了解！”
这个命令刚一发出，在黑圝暗的地圝下交通道内，原本靠火力和人数优势把人类小分队压着打的两排巴塔瑞步兵就开始相互掩护着后退，但没过多久，黑圝暗中突然传来涡轮引擎的声音。
“那是什么……？”
巴塔瑞人凭设备侦测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但不知道具体是从哪里来的，结果，当负责指挥的中尉注意到那声音是从他们左侧的墙壁后面发出来的时候，那面墙壁在一声巨响中变成了碎块和粉尘——
“轰——！”
一辆M-35U4巷战版“灰鲭鲨”靠主炮打破墙壁冲了出来，车首的两道灯光在黑圝暗中如同怪兽的眼睛，无情地瞪着那些巴塔瑞人。
“这东西……！”
由于这个地圝下通道损坏严重而且堆满了停摆的交通工具，可用空间很不规律，巴塔瑞人根本没预料到人类的战车会开进来，所以没有给这个排准备太多反装甲武圝器。
“呯呯呯呯……——！”
所以在狭窄的地圝下交通道里，原本有序后退的巴塔瑞人遭到了大口径速射炮的弹雨洗礼。比步圝枪弹粒大得多的弹丸轻而易举地撕烂了那些被丢弃的飞车和烧成扭曲铁框的悬浮列车，在巴塔瑞人的护甲上炸开。
这些士兵抱头鼠窜，惊恐地喊着：“这该死的东西从哪里跑进来的？！”
“是墙里面的下水通道！”一名下士指出，“下水道的宽度刚好可以容一辆战车通圝过！”
“混圝蛋……要不是我们和那些战车打了一场……”
如果说绍尔的第5营是在降落之后立即遭遇威尔的这个连，那一切好说，但偏偏这些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的士兵先遭遇了一营的星联装甲部圝队，把几乎所有的反装甲设备都砸了出去。现在这些巴塔瑞人发现他们面对星联在狭窄地形里出现的战车几乎毫无办法。
“我们来接你们了！快上来！”
那辆“灰鲭鲨”的驾驶员在极度吃紧的空间里靠车轮和火箭助推器完成了转向，打开载员舱的门让杰克他们抬着伤兵钻进来。那名腹部被洞穿的军人现在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昏迷了过去，杰克不确定他是否能挺过来。
接着这辆战车抬起设置在车顶的投弹器，往隧道的顶部发射圝了三颗粘性炸圝弹，然后按原路返回钻进了正好比车身宽一点的下水道里。接着，这个下水道的一侧墙壁也黏上了遥控引爆的炸圝弹。
“轰——！”
尼克能听见从车身外传来的沉闷的爆破音，然后他问道：“这隧道被炸了么？”
“没错，”“灰鲭鲨”的车长说，“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来接你们离开并把这个通道封死。”
杰克听罢愤圝恨地敲了一下圝身边的舱壁：“看来事情麻烦了……”
“没错，我们不得不放弃这个伏击区……”
“不！”杰克转过头盯着车长，“我们不光放弃了这个伏击区，我们还把我们的弱点暴圝露给了敌人！”
“……？”
那名指挥“灰鲭鲨”的军官并未立即理解杰克的话，但有人更加清楚现状如何。
“他们派了一辆‘尖头方块’来对付你们？”
绍尔所说的“尖头方块”是巴塔瑞人给“灰鲭鲨”起的别号。
“没错，头儿。而且在接应完他们的部圝队后，他们还把那条隧道炸毁了！我们现在无法通圝过那里进攻。”
带队的中尉在战车的突袭中失去了5名部下，他想要找那辆车负责，所以索要剩下极其有限的反装甲设备。然而绍尔拒绝了他。
“不，我们找到机会了。”
“什么？”
“从那里进攻！……”
绍尔指着地图上那条已经被塞住的隧道所在的位置——
“……现在他们无法从地圝下冒出来袭圝击我们了！我们得趁着他们改变方案之前尽快扎进去！”
——————
2188年12月12日 19:30（舰上标准时间）
凯特之巢 乌拉尔恒星系 艾斯巴特附近
塔司克已经尽力了，但星联舰队数量不够多，作为中坚力量的大型舰也不够强。
诚然，那颗突然冒出来的巨型陨石舰在火控方面有严重的缺陷。目前为止它的炮弹命中率低的惊人，然而“磐石”的设计师在护盾架构上却显然没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磐石”的防御力是完美的。它硬扛着“峡湾”特遣队发射的大部分火力朝星联逼近，以求更大的命中率，而其自身的护盾强度丝毫不见减弱。
如果人类多派几支舰队来围圝攻磐石，他们就能逼退它的护航舰，并靠饱和攻击或者接近跳帮战来解决问题，可“峡湾”只是一支……甚至只是大半支舰队。在和以“磐石”为中心的敌群战斗了两个小时后，塔司克认为自己的末圝日快到了。
“我们的上翼被突破了！”
当接圝触“磐石”的时候，塔司克麾下的战舰尚有50艘，但在经历了两个小时边打边跑的后退式战斗后，“峡湾”特遣队的中型舰已经有半数被击毁，剩下的全部带伤，而用于突破和进行白刃战的战机队也伤亡过半。
星联的小型舰靠匿踪性能和灵活性保持了较低的战损率，但光有它们是不可能赢得胜利的。而且此时塔司克已经让舰队内的飞航母舰全部用乱序机动退避到远方，避免因为损失了它们而导致无法撤离艾斯巴特地表的海军陆圝战队的可能性，可是他心中的另一部分怀疑这个“撤离”到底有没有条件进行。
“这里是是海军陆圝战队第2师65团……（噪声）……我们遭到了巴塔瑞人的轨道轰炸！……（噪声）……‘峡湾’，你们到底在哪儿？！我们需要空中掩护……！”
从那个星球上传来的求助通讯此起彼伏，塔司克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难道他要说他至今都没办法哪怕压圝制住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家伙么？难道他要说“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进行反击”么？或者他干脆说“我正在等一个让我们的舰队完全撤出乌拉尔恒星系的命令”？
塔司克没时间看新闻，而且记者们也不允许记录在神堡上正进行着的讨论的全部内容。塔司克并不知道，星联高层的决策人员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罗根首相等政圝治人圝士为主的主战派，他们想要调集更多的增援对凯特之巢发起进攻，可讽刺的是，与之针锋相对的主和派却是以哈克特等老将带领的，他们认为目前凯特之巢的局势已经逼近失控，贸然把更多海军派进去会给星联造成极恶劣的政圝治影响，而且星联尚不能确认巴拉克到底有多少“磐石”。
目前星联只确认了两个“磐石”的存在。有情报人员认为这就是巴拉克全部的底牌了，可这个所谓的“底牌”从“三十万圝人的复仇”入侵艾斯巴特开始就在不停地增加。哈克特并不相信，或者不敢相信卡杉只有两艘陨石战舰。
两派之间有共识的折中策略是要求神堡进行干涉，可是碰巧在这时阿莎丽人内部有了自己的麻烦，那便是威丽丝暗中挑圝起的针对现任共圝和国领圝袖的攻击，而掌握着最大武圝装维和力量的突锐人面对陷入混乱的阿莎丽人和人类，不能自己做出决定，所以不论亚莱德怎么暗示情况紧急，突锐人出于谨慎的原则就是按兵不动。
“告诉‘薛珀德’空间站的人，如果我们继续和敌人这样耗下去，就算能出现奇迹把那该死的陨石舰干掉，我们也没有剩余力量来支援艾斯巴特地表的战斗了！”
但就算这样的信息被通讯官朝太阳系发了过去，星联高层回过来的命令依然不变，所以摆在塔司克面前的依然是几小时前的那一项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他无法指望援军，也无法成为附近友军的援军，只能看着自己的部下在和敌方舰队黏黏糊糊的运圝动战中越打越少，并等待着他们消耗殆尽。
“艾伦……”
塔司克看着又从屏幕一角冒出来的阵亡人员档圝案更新，把其中一个年轻飞行员的脸错认成了自己正在地球读书的儿子。他将来志愿加入星联海军，但就算这一代人全部经历了恐怖至极的收割入侵，像他那样因为家庭原因而被保护着，从头到尾都没有摸过枪的孩子，若是看到自己父亲所在的战场的真圝实面目，又会怎么想？
“嘭——！”
塔司克所在的“奥利萨巴”号像是被巨人一拳打了一样猛地一颤，几乎把塔司克颠出了座位。他环视着眨眼间变成一片通红的战情中心，带着惊恐的表情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我们的尾部被击中了！”无畏舰的舰长叫道，“引擎运作不良！”
看上去把大部分弹丸打偏到深空里的“磐石”这次撞了大运，但这对于“峡湾”来说却是极度的不幸。
“伤害多严重？！”
“长官……如果我们不立即撤退到安全地带进行修理，我们可能就永远无法撤退了！”
那名军人说这话的时候带了一丝迎接死亡的宿命感，而这言简意赅的表述引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奥利萨巴”号可能不能保持灵活机动状态太久了，而若是时间拖久了，这艘无畏舰甚至可能永远失去移动的能力。
<撤走……？>
塔司克看着尖圝叫着的战术情报界面上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小型单位。他们还在朝越逼越近的卡杉舰队开火，并遵从他的命令，眼下“奥利萨巴”号是乌拉尔恒星系内乃至凯特之巢内星联的唯一一艘无畏舰。若是塔司克把它从战场上弄走了，“峡湾”特遣队内所剩下的船就更加没有存活的希望了，而若是塔司克把整支舰队都带走，那就该轮到艾斯巴特表面的星联海军陆圝战队在中大型巴塔瑞战舰的轨道轰炸下惨死……
<我该怎么办……>
从和那怪物一样的陨石舰交战并接到那个让他为难的命令开始，塔司克不止一次这样自问，但他找不到两全其美的答圝案。当他在一片闪烁的红色中望向虚拟的舷窗，并看到艾斯巴特的天际线时，那美景让他暂时忘记了思考。
对于北卡拉普德来说，乌拉尔恒星系的太阳快升起来了，可这座首府城市已经三度陷入战火，第一次是“三十万圝人的复仇”的父亲，第二次是星联的驱逐作战，第三次则是卡杉派正规军的反击……他知道整座城市的大部分地方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星联为了避免巴拉克在凯特之巢一家独大的目的可以说是在本质上落空了，然而，他不能就此撤走。
他的同圝胞还在那颗星球的表面上战斗。大家都是被星联高层命令着跑到这儿来的，然而不管原因如何，他们已经来了。若是巴塔瑞人俘虏了他们，等待这些人的将是羞辱、虐圝待、强圝制劳圝役甚至死亡……海军陆圝战队不接受这个，所以必将抵圝抗到底。
<我不能让我的子女因为跟了我的姓而蒙圝羞……>
不愿和“威廉姆斯”一样下场加上知道卡杉军圝队的残圝忍是塔司克直到现在都不逃跑的理由，然而眼下地表上的那些军人似乎只能光荣战死。
<光荣……战死……>
这个词这次从塔司克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他却细细品味起来。
从他的旗舰受创直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十多秒钟。当“奥利萨巴”号的舰长大声询问着命令，并开始质疑自己上司的判断力的时候，塔司克垂着的头抬了起来，沉静地说：“疏散。”
“什么……长官？”
“疏散。”他直视着这艘船主人的眼睛说，“让大家都逃出去。”
“所有人？我们要放弃这艘船么？！”
这个命令在他听来是不可理喻的——虽然“奥利萨巴”号的动力系统受到严重伤害，但它还能支撑着航行一段时间。即便撤退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但直接弃船逃生更不可接受，
然而，塔司克却摇了一下头，解释道：“不是所有人。舰长，你们可以走了。我留下。”
“你想干什么？……”
舰长从他的态度和言语里察觉到了某种毛圝骨圝悚圝然的东西——
“……将军？”
“一艘船的‘15分钟作战’。”塔司克苦笑了一下，“靠一个人和VI还是可以做到的。别跟我争辩，我在军校时期学的是军用计算机编程……”
他的后半段话舰长根本没听清，但那个“十五分钟作战”是完全能理解的。
反收割战争刚开始时，突锐人是第二个遭到入侵的议会理事种圝族。前突锐帝圝国海军总司令安瑞克斯·克洛纳迪靠大胆的战术逼近收割者的舰队并重创了它们的前锋部圝队，为帕勒文的抵圝抗进一步争取了时间。
可是，那是一整支舰队才能做到的事。
“将军，恕我直言”“奥利萨巴”号舰长的声音变得粗重，“你的精神现在不稳定，我希望你能冷静……”
“我很冷静，舰长。刚才我的命令很明确，我要疏散这艘……”
舰长打断了他并吼起来：“我不能让你去送死并拉我的船陪圝葬！”
结果塔司克瞪大了眼睛对他厉声说道：“所以我们就要让整支舰队和海军陆圝战队一起陪圝葬是么？！”
“……”
“舰长，你比我更清楚这艘船的情况。你自己说的——如果我们不撤退，这艘船可能就再也无法航行了，但撤退的后果是什么，你和我一样清楚……”
听到这话，那名指挥无畏舰的少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艾斯巴特的全息地图。上面的代圝表陆圝战队员的蓝点仍未消失而且全部在闪烁，也就是在战斗中——他们还在等待援军的到来。
“我们无法给他们提圝供支援，”塔司克顺着对方的眼神望去，“我也不知道太阳系能否给我们派来支援，但如果我们逃走了，哪怕只有这一艘船逃走了，他们就完了……卡杉派的战舰一旦能抽圝出手来全力对付他们，那些剃平头的小子们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眼下，我们唯一能提圝供给他们的帮助……”
他举起手在全息图像上点了一下，“磐石”狰狞的红色影像瞬间变大了——
“……就是把这头怪兽干掉。”
“但是如果我们那么做……”
“我对你的船很遗憾，但她是为战争而生的。如果她这样的女武神知道自己为了苟圝且圝偷圝生而临阵脱逃了，她会怎么看待自己的统御者？”
“……”
舰长握紧了拳头，头侧向一边，看着墙壁上被灯光映红的星联标徽。
“我会承担一切责任。”塔司克继续低声说，“而你们……”
“不！……”
舰长突然把脸转了回来——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将军。”
“但是……”
“舰队的指挥还需要你，你必须活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招来了在战情中心门口处一动不动站着的两名宪兵——
“……你必须离开这里。”
“……！”
瞬间，塔司克明白了对方真正要表达的意思。他认为事情不应该变成这样，至少他不能让别人承担自己决定的后果，但他最后只是张大了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就被两名强壮的军人夹圝着带离了指挥位。同时被驱走的还有负责指挥地面战的将官和整个参谋队伍的人。
“但是，等一下……”
塔司克在被带到门口的时候喊——
“……这是我的责任，应该由我来……”
“你刚才说什么我都没听见。”舰长冷漠地转过脸，“将军，请在下一艘船上继续指挥。”
在战情中心的大门关上之前，“奥利萨巴”号的舰长就在全船广播：“我是舰长特伦·凯文。本舰受到不可修复的创伤，已经不再可能使用常规方式参加战斗。现在下令弃舰，现在重复，下令弃舰！所有人员在军官带领下前往飞行甲板和逃生舱区……”
被宪兵陪同离开的塔司克能在走廊里听见这些话。他知道舰长在说着谎圝言，而那些船员们都信以为真。
同样信以为真的还有巴塔瑞人——在看到“奥利萨巴”号位置后退并开始释放大量穿梭机和逃生舱给其他星联舰船后，指挥着“磐石”并以其为旗舰的亚马古·达莫将军认为自己刚才的一击决定了卡杉派的胜利。
“我们把那艘无畏舰逼退了！”他的部下祝贺道，“我们现在可以放心去支援地面的作战任务！”
“没错。通知‘忠胆’号做好转向准备……”
这个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奥利萨巴”号的武圝器系统并没有关闭。不过换个角度说，卡杉派对星联舰船的侦察能力一直弱于对方，何况“磐石”的火控和侦察系统已经过时了。达莫将军更加注意不到“奥利萨巴”号的异动。
那艘人类的无畏舰在后退到一定位置时，却点燃了自身的超光速引擎。战情中心里的技术人员指出这次运作会进一步加重动力系统的损伤，然而，这对于凯文来说已经没有圝意义了。
“诸位，”他瞟了一眼空着的原本属于塔司克的位置，“你们自愿留下来让我感到很荣幸。我并不是这艘船的第一任舰长，却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任。后世也许会评价我是一个鲁莽的混圝蛋，但既然上层给我们下的命令前后矛盾而我们的友军正蒙受敌人的杀圝戮……既然我们的船快要支撑不住，我们也只好用这种方式来尽我们的一份力……”
留在战情中心里的“奥利萨巴”号的高级军官都没有注视他，但所有人盯着各自岗位的表情都证明他们听到并完全理解凯文的话。
“艾琳，”凯文唤出这艘无畏舰的VI，“按我设定的坐标，进行迁跃！”
“Aye-aye, sir（了解，长官）。”
也许是错觉，但那按无生命特质设计的模拟智能程序，却仿佛也在回答时候带上了一丝坚定。
当战机队里的野村中校带着伤痕累累的部下从战区往回撤的时候，他抬头看到船尾侧面被破了个可怕空洞的“奥利萨巴”号突然从原地消失了。
“神啊……？！”
以前的人会以为这是魔法，但这个时代看着星舰和银河长大的人都明白，这是“奥利萨巴”号进入了超光速迁跃，而且在消失前，它的船头不是向着“峡湾”后方的安全区，而是迎着步步紧逼的卡杉舰队去的。
“什……？！”
达莫将军完全没料到星联还会有这手儿——“奥利萨巴”号单舰靠超光速迁跃冲进了卡杉舰队的阵型里，而此时卡杉舰队的大型船都在为支援艾斯巴特的地面战进行准备，中小型单位则在往前推进打算趁着星联失去无畏舰作为砥柱而一举将其歼灭……换句话说，巴塔瑞人手里几乎没有一个单位能立即迎击突入进来的“奥利萨巴”号。
“转向，快转向！……副炮迎击——！”
“磐石”有大量的侧舷炮，然而由于“磐石3号”是一颗狭长的陨石，它的结构并不适合在侧面设置相当于一般无畏舰主炮级别的副炮，所以当那些副炮瞄准出现在它侧面的星联巨舰射击时，“奥利萨巴”号的护盾将相当于巡洋舰的火力给挡了下来。
凯文命令道：“朝敌舰转向并前进！方位027！”
大副复唱命令：“确认，转向开始！方位027！加速开始！……”
“护盾主要防御方向027！”
“明白，护盾主要防御方向027！集中能量！”
“1号、2号主炮瞄准！最大功率！忽视迫近流弹损害！”
“了解，主炮最大输出！弹源舱引流，充能中！……”
由于质量和体积巨大，加上引擎受损，无畏舰转向缓慢，可是那长达20公里的陨石舰转向起来更是慢得和蜗牛一样，而且就算它想同样靠超光速移动模式逃跑，准备动作所花的时间也比“奥利萨巴”号完成转向的要长。
“来吧（Come on），来吧（Come on），来吧（Come on）……”
凯文站起来了，弯着背，一手紧紧圝抓着扶手。由于中大型舰船的甲板布置是垂直于主轴的，他的目标其实是在他头顶的方向，但是凯文所盯着的由于功能不稳而闪烁不定的屏幕上，那艘陨石舰扑面而来的红色形体标记是显得比实物更为真切。
距离20公里——这个距离只不过10倍于“奥利萨巴”号的船身，也等同于“磐石3号”的全长。“奥利萨巴”号能在短距迁跃中跳到这个点上全靠了舵手的精湛技巧，但一想到他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莽撞举动而失去性命，凯文不由地愧疚地对他开口。
“抱歉，亨利。把你卷进来。”
“没事儿的，头儿……”
那名左腿实际上是金属义肢的34岁男人淡淡地说——
“……如果这艘船要赢得荣耀，那我一定要和她站在一起。”
在“磐石”侧面的副炮对着“奥利萨巴”号散出火雨，同时巴塔瑞人的巡洋舰也在侧后方瞄准它攻击。但这艘无畏舰的护盾尚未瓦解，它没有提前开火浪费机会，而是继续朝自己的目标逼近。
“距离10！”
转向完成后加速就很快，但引擎的运作就更加不稳。凯文已经能听见看到引擎的信息界面布满了可怕的警告提示。而距离在之前无数轮炮击中测定的敌方护盾起作用的最后基准线还差……
“……距离2！”
这是一倍船身长度，也是“磐石3号”护盾在这一侧会起作用的最小距离。凯文眼前的全息图已经全变成了象征着敌人单位的红色。
“我们被敌人锁定了——！是重型防御炮台！”
“磐石”的首部有几门架设在外侧的可旋转巨圝炮。现在能瞄准的火炮全都已对上了“艾丽萨巴”号，消耗着这艘无畏舰的护盾系统仅存的能量。
“轰——！”
终于有一颗炮弹穿过了一处护盾发生器过载而留出的空洞，砸在了“奥利萨巴”号的船身上，但被炸开的只是一处已经空无一人的生活舱。整艘船的朝向也只因为受到攻击而偏了不到3度。
“告诉我你瞄准了！”
“瞄准了！”火控军官大喊着，“随时可以发射！”
从“奥利萨巴”号的船首到“磐石”左侧外壳之间的距离已经突破了2，降到了1.5以下。凯文认为这下绝对不可能有护盾再阻拦自己的金属射流了。
从他的旗舰受创直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十多秒钟。当“奥利萨巴”号的舰长大声询问着命令，并开始质疑自己上司的判断力的时候，塔司克垂着的头抬了起来，沉静地说：“疏散。”
“什么……长官？”
“疏散。”他直视着这艘船主人的眼睛说，“让大家都逃出去。”
“所有人？我们要放弃这艘船么？！”
这个命令在他听来是不可理喻的——虽然“奥利萨巴”号的动力系统受到严重伤害，但它还能支撑着航行一段时间。即便撤退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但直接弃船逃生更不可接受，
然而，塔司克却摇了一下头，解释道：“不是所有人。舰长，你们可以走了。我留下。”
“你想干什么？……”
舰长从他的态度和言语里察觉到了某种毛圝骨圝悚圝然的东西——
“……将军？”
“一艘船的‘15分钟作战’。”塔司克苦笑了一下，“靠一个人和VI还是可以做到的。别跟我争辩，我在军校时期学的是军用计算机编程……”
他的后半段话舰长根本没听清，但那个“十五分钟作战”是完全能理解的。
反收割战争刚开始时，突锐人是第二个遭到入侵的议会理事种圝族。前突锐帝圝国海军总司令安瑞克斯·克洛纳迪靠大胆的战术逼近收割者的舰队并重创了它们的前锋部圝队，为帕勒文的抵圝抗进一步争取了时间。
可是，那是一整支舰队才能做到的事。
“将军，恕我直言”“奥利萨巴”号舰长的声音变得粗重，“你的精神现在不稳定，我希望你能冷静……”
“我很冷静，舰长。刚才我的命令很明确，我要疏散这艘……”
舰长打断了他并吼起来：“我不能让你去送死并拉我的船陪圝葬！”
结果塔司克瞪大了眼睛对他厉声说道：“所以我们就要让整支舰队和海军陆圝战队一起陪圝葬是么？！”
“……”
“舰长，你比我更清楚这艘船的情况。你自己说的——如果我们不撤退，这艘船可能就再也无法航行了，但撤退的后果是什么，你和我一样清楚……”
听到这话，那名指挥无畏舰的少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艾斯巴特的全息地图。上面的代圝表陆圝战队员的蓝点仍未消失而且全部在闪烁，也就是在战斗中——他们还在等待援军的到来。
“我们无法给他们提圝供支援，”塔司克顺着对方的眼神望去，“我也不知道太阳系能否给我们派来支援，但如果我们逃走了，哪怕只有这一艘船逃走了，他们就完了……卡杉派的战舰一旦能抽圝出手来全力对付他们，那些剃平头的小子们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眼下，我们唯一能提圝供给他们的帮助……”
他举起手在全息图像上点了一下，“磐石”狰狞的红色影像瞬间变大了——
“……就是把这头怪兽干掉。”
“但是如果我们那么做……”
“我对你的船很遗憾，但她是为战争而生的。如果她这样的女武神知道自己为了苟圝且圝偷圝生而临阵脱逃了，她会怎么看待自己的统御者？”
“……”
舰长握紧了拳头，头侧向一边，看着墙壁上被灯光映红的星联标徽。
“我会承担一切责任。”塔司克继续低声说，“而你们……”
“不！……”
舰长突然把脸转了回来——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将军。”
“但是……”
“舰队的指挥还需要你，你必须活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招来了在战情中心门口处一动不动站着的两名宪兵——
“……你必须离开这里。”
“……！”
瞬间，塔司克明白了对方真正要表达的意思。他认为事情不应该变成这样，至少他不能让别人承担自己决定的后果，但他最后只是张大了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就被两名强壮的军人夹圝着带离了指挥位。同时被驱走的还有负责指挥地面战的将官和整个参谋队伍的人。
“但是，等一下……”
塔司克在被带到门口的时候喊——
“……这是我的责任，应该由我来……”
“你刚才说什么我都没听见。”舰长冷漠地转过脸，“将军，请在下一艘船上继续指挥。”
在战情中心的大门关上之前，“奥利萨巴”号的舰长就在全船广播：“我是舰长特伦·凯文。本舰受到不可修复的创伤，已经不再可能使用常规方式参加战斗。现在下令弃舰，现在重复，下令弃舰！所有人员在军官带领下前往飞行甲板和逃生舱区……”
被宪兵陪同离开的塔司克能在走廊里听见这些话。他知道舰长在说着谎圝言，而那些船员们都信以为真。
同样信以为真的还有巴塔瑞人——在看到“奥利萨巴”号位置后退并开始释放大量穿梭机和逃生舱给其他星联舰船后，指挥着“磐石”并以其为旗舰的亚马古·达莫将军认为自己刚才的一击决定了卡杉派的胜利。
“我们把那艘无畏舰逼退了！”他的部下祝贺道，“我们现在可以放心去支援地面的作战任务！”
“没错。通知‘忠胆’号做好转向准备……”
这个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奥利萨巴”号的武圝器系统并没有关闭。不过换个角度说，卡杉派对星联舰船的侦察能力一直弱于对方，何况“磐石”的火控和侦察系统已经过时了。达莫将军更加注意不到“奥利萨巴”号的异动。
那艘人类的无畏舰在后退到一定位置时，却点燃了自身的超光速引擎。战情中心里的技术人员指出这次运作会进一步加重动力系统的损伤，然而，这对于凯文来说已经没有圝意义了。
“诸位，”他瞟了一眼空着的原本属于塔司克的位置，“你们自愿留下来让我感到很荣幸。我并不是这艘船的第一任舰长，却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任。后世也许会评价我是一个鲁莽的混圝蛋，但既然上层给我们下的命令前后矛盾而我们的友军正蒙受敌人的杀圝戮……既然我们的船快要支撑不住，我们也只好用这种方式来尽我们的一份力……”
留在战情中心里的“奥利萨巴”号的高级军官都没有注视他，但所有人盯着各自岗位的表情都证明他们听到并完全理解凯文的话。
“艾琳，”凯文唤出这艘无畏舰的VI，“按我设定的坐标，进行迁跃！”
“Aye-aye, sir（了解，长官）。”
也许是错觉，但那按无生命特质设计的模拟智能程序，却仿佛也在回答时候带上了一丝坚定。
当战机队里的野村中校带着伤痕累累的部下从战区往回撤的时候，他抬头看到船尾侧面被破了个可怕空洞的“奥利萨巴”号突然从原地消失了。
“神啊……？！”
以前的人会以为这是魔法，但这个时代看着星舰和银河长大的人都明白，这是“奥利萨巴”号进入了超光速迁跃，而且在消失前，它的船头不是向着“峡湾”后方的安全区，而是迎着步步紧逼的卡杉舰队去的。
“什……？！”
达莫将军完全没料到星联还会有这手儿——“奥利萨巴”号单舰靠超光速迁跃冲进了卡杉舰队的阵型里，而此时卡杉舰队的大型船都在为支援艾斯巴特的地面战进行准备，中小型单位则在往前推进打算趁着星联失去无畏舰作为砥柱而一举将其歼灭……换句话说，巴塔瑞人手里几乎没有一个单位能立即迎击突入进来的“奥利萨巴”号。
“转向，快转向！……副炮迎击——！”
“磐石”有大量的侧舷炮，然而由于“磐石3号”是一颗狭长的陨石，它的结构并不适合在侧面设置相当于一般无畏舰主炮级别的副炮，所以当那些副炮瞄准出现在它侧面的星联巨舰射击时，“奥利萨巴”号的护盾将相当于巡洋舰的火力给挡了下来。
凯文命令道：“朝敌舰转向并前进！方位027！”
大副复唱命令：“确认，转向开始！方位027！加速开始！……”
“护盾主要防御方向027！”
“明白，护盾主要防御方向027！集中能量！”
“1号、2号主炮瞄准！最大功率！忽视迫近流弹损害！”
“了解，主炮最大输出！弹源舱引流，充能中！……”
由于质量和体积巨大，加上引擎受损，无畏舰转向缓慢，可是那长达20公里的陨石舰转向起来更是慢得和蜗牛一样，而且就算它想同样靠超光速移动模式逃跑，准备动作所花的时间也比“奥利萨巴”号完成转向的要长。
“来吧（Come on），来吧（Come on），来吧（Come on）……”
凯文站起来了，弯着背，一手紧紧圝抓着扶手。由于中大型舰船的甲板布置是垂直于主轴的，他的目标其实是在他头顶的方向，但是凯文所盯着的由于功能不稳而闪烁不定的屏幕上，那艘陨石舰扑面而来的红色形体标记是显得比实物更为真切。
距离20公里——这个距离只不过10倍于“奥利萨巴”号的船身，也等同于“磐石3号”的全长。“奥利萨巴”号能在短距迁跃中跳到这个点上全靠了舵手的精湛技巧，但一想到他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莽撞举动而失去性命，凯文不由地愧疚地对他开口。
“抱歉，亨利。把你卷进来。”
“没事儿的，头儿……”
那名左腿实际上是金属义肢的34岁男人淡淡地说——
“……如果这艘船要赢得荣耀，那我一定要和她站在一起。”
在“磐石”侧面的副炮对着“奥利萨巴”号散出火雨，同时巴塔瑞人的巡洋舰也在侧后方瞄准它攻击。但这艘无畏舰的护盾尚未瓦解，它没有提前开火浪费机会，而是继续朝自己的目标逼近。
“距离10！”
转向完成后加速就很快，但引擎的运作就更加不稳。凯文已经能听见看到引擎的信息界面布满了可怕的警告提示。而距离在之前无数轮炮击中测定的敌方护盾起作用的最后基准线还差……
“……距离2！”
这是一倍船身长度，也是“磐石3号”护盾在这一侧会起作用的最小距离。凯文眼前的全息图已经全变成了象征着敌人单位的红色。
“我们被敌人锁定了——！是重型防御炮台！”
“磐石”的首部有几门架设在外侧的可旋转巨圝炮。现在能瞄准的火炮全都已对上了“艾丽萨巴”号，消耗着这艘无畏舰的护盾系统仅存的能量。
“轰——！”
终于有一颗炮弹穿过了一处护盾发生器过载而留出的空洞，砸在了“奥利萨巴”号的船身上，但被炸开的只是一处已经空无一人的生活舱。整艘船的朝向也只因为受到攻击而偏了不到3度。
“告诉我你瞄准了！”
“瞄准了！”火控军官大喊着，“随时可以发射！”
从“奥利萨巴”号的船首到“磐石”左侧外壳之间的距离已经突破了2，降到了1.5以下。凯文认为这下绝对不可能有护盾再阻拦自己的金属射流了。
“开火——！”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这道命令从胸中推出，而火控官按下炮钮的手指穿破了全息键盘建立的斥力，砸到了冰冷的桌面上。
受创的星联无畏舰，“乞力马扎罗”级的5号舰“奥利萨巴”号，在卡杉侵攻舰队的正中间，以从远端视角看来近乎贴上了“磐石3号”的距离，用舰首的磁流体炮和磁轨炮朝其开火了——
“轰——！”
钛钨合金的金属射流这次没有遇到动能护盾的阻挡，直接与“磐石3号”的外壳发生接圝触。陨石的自然外壳首先在巨大的压力和高热下溶解破碎，然后被打穿、变形的是内层加固的金属和复合物。超过5万吨级核圝武圝器威力的液态合金在被打散了结构的陨石舰内部四散奔流，惊恐的巴塔瑞船员连看到它们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蒸发殆尽……
“我的天呐……”
凯文没有把自己的行为告诉通圝过飞行器撤走的船员，更没有告诉“峡湾”特遣队内的其他舰只——若是这个单舰突击计划被友军知道了，他们的行动可能会被巴塔瑞人察觉，好不容易的机会也就可能白白丧失了。当看到那艘受损的无畏舰淹没在“磐石”侧面爆出的蓝晕里时，星联海军里的大部分人都以为自己看到了天堂的闪光。
“他做到了……”
已经转移到“上圝海”号巡洋舰上继续指挥的塔司克目睹了全程。“奥利萨巴”号的1号主炮在不到一秒内就击穿了“磐石”的左侧外壳，造成了严重的破圝坏，并进一步了击穿整个船身。散开的金属射流把对面的巴塔瑞无畏舰“忠胆”号的护盾给超载了。
“奥利萨巴”号的发射序列是先发射1号主炮的金属射流，再用2号主炮的固体弹丸打进去增加破圝坏，可是因为高估了“磐石”在失去护盾情况下的防御力，2号主炮打出的那颗弹头直接从1号主炮造成的那个大洞中穿了过去，正好命中了处于同一射击线上的“忠胆”号的舰桥。
随即，可怕的橙红色脉络开始在整个“磐石3号”上蔓延——从中部开始裂解的舰体明显是要断成两截，而紧接而来的一场爆圝炸彻底吞没了已经无法停止前进的“奥利萨巴”号。
“……”
塔司克默默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而此时在艾斯巴特的天际线处，黎明的曙光悄然降临。
——————
2188年12月12日 19:33（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乌拉尔恒星系艾斯巴特北卡拉普德
对于北卡拉普德城内的人来说，黎明并未到来。
威尔在被圝迫炸掉那条隧道和排水管后就意识到，自己的经验不足还是让敌人抓圝住了部署的空子。
等杰克他们撤回来后，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第5营就沿着他们撤退的方向发动了进攻。威尔预料到了这个，只是他没料到敌人会对这个方向如此得执着。
绍尔发动的是一场猛攻。他动用了2个连的兵力在那个方向施压。逼圝迫人类士兵集中到那条高速公路上阻挡他的特种兵的冲锋。但在倒塌的广告牌和废弃的载具之间倒下的尸体大多属于人类。
“这里太空旷了！我们需要战车支援！”
威尔接受了这个建议，于是那辆“灰鲭鲨”，实际上是目前人类在这个区域能调动的唯一的装甲单位开到了那条高速路上，用它的磁轨炮对抗血肉之躯的巴塔瑞人。
“‘尖头方块’来了！”
第5营的特种兵就是在等这一刻。
威尔将其派出是为了缓解压力，但巴塔瑞人在这个方向施加如此大的压力的次要目的就是引出那辆战车。他们把队伍里占绝对少数的异能者组圝织起来，在确认“灰鲭鲨”的存在后便发动了突击。
“‘执圝法者’！”车长喊出了巴塔瑞异能者的代号，“数量3！”
人类能发现他们是异能者是因为他们先用起了屏障作为防御，弹粒打在他们身前爆出的闪光颜色不同。
“他们怎么不先用护盾？”
目前银河系内大部分异能士兵按照训练，都是“先用机械产生的护盾作为防御，等护盾过载的时候再用屏障应急等待护盾充能”，可那三名巴塔瑞人却反其道而行之，让“灰鲭鲨”内的炮手不太理解。
结果车外的人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妈圝的，”杰克在看清楚敌人的行动方式后骂道，“他们不是一般的异能者，他们是‘先锋’——！”
没有瞬间长距离移动能力的异能者是没资格被称为“先锋”的，而那三个异能者像是能听见杰克的提醒一样，在她告诫“灰鲭鲨”的车组之后立即开始了“冲锋”。
“……！”
守在各自掩体后面的人类士兵只看到几道蓝紫色的光从眼前闪过，根本来不及瞄准，甚至无法辨认目标，就让那三个巴塔瑞“先锋”突破了防线，不过他们不是来杀圝人的，而是冲着那辆“灰鲭鲨”去的。
“保持距离！和他们保持距离——！”
“灰鲭鲨”的车长没能及时认出那几个“先锋”，但他知道“先锋”可能会是来干什么的。他的猜测正是绍尔的打算——这三个巴塔瑞人执行的是危险度极高的任务。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把穿透爆破炸圝弹按到那辆“灰鲭鲨”的装甲上。
同样，要不是反战车飞弹、反器材枪之类的东西都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掉了的话，绍尔的第5营根本用不着这么拼命。而退一步来说，其实他完全可以绕开威尔所接管的这个星联杂牌连，直接前往自己的任务地点。
可绍尔是个血气方刚的新进军官，而且对人类有极强的个人意见。他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父亲戈尔谭对人类的有关评论到底是真是假，而眼前的敌人就是他取证的渠道。
“呯呯呯呯……！”
原本是要反制住敌人攻势的人类一方反而开始后退，但是战车退后的节奏快过步兵，造成了脱节。而且因为担心误伤友军，加上目标行动速度过快，战车没能立即压圝制住朝自己冲来的目标。
一名巴塔瑞“先锋”在冲到距离战车只有30米的地方时扔出了胳膊上携带的粘性穿透炸圝弹，但“灰鲭鲨”的驾驶员眼疾手快地启动了火箭推进器直接把战车跳起来后退，而那颗粘性炸圝弹眼看就要错过目标黏在地上——
“嘿——！”
可那身高近两米的巴塔瑞人圝大喝一声继续挥舞投出那颗炸圝弹的手臂，旁人能清楚地看到一道蓝色的光流从他的手掌飞出，像旧时代牛仔掷出的绳套一样套住了那颗即将落地的炸圝弹，接着他便用这“鞭索”把炸圝弹继续推向刚好落地的“灰鲭鲨”。
“该死的……！”
车组人员以为自己完了，但从他们的侧面又突然爆发出一连串宛若打鼓般的巨响——一道“冲击波”打散了“鞭索”建立的引力纽带，把那颗危险的定向爆破雷给推回了投掷者的方向。
“……！”
这反击来的突然，那巴塔瑞人也显然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气力，结果就看着那颗爆雷在自己的胸前炸开。
“轰——！”
这名“先锋”的上半身就在一道橘色的闪光中彻底消失了，而站在“灰鲭鲨”旁边的黑发人类女人喘着粗气，举着双臂，盯着另两名仍未放弃的巴塔瑞人，观察着他们的举动。
那两人闪过了其他星联士兵的枪火，打算再试一次。此时更猛的火力掩护也从其他进攻者那边打了过来，而且基本都是对着那辆战车的。
杰克一个健步踩上身后的飞车的车门，看上去并不健壮的左腿却把那扇门给踢进了车厢内。她朝前冲去，两手汇聚起两个异能光球，先后朝偏她左侧的那个巴塔瑞人扔了过去。
“嘭！”
那两个光球看起来都是“投掷”，所以巴塔瑞人用自己的安定场来抵挡，但实际上被杰克先丢出的轻巧光球是个经过了伪装的“扭曲”。在它“啪！”地一下接圝触到自己的目标后，巴塔瑞人才从骤然由正面扩散开来的空间割裂感中察觉不对。
“你这娘们儿……？！”
从一开始，他就没认出她作为“人类最强异能者”的身份，而杰克冷笑着，看着自己的第二个“投掷”撞上那个巴塔瑞人。
“轰——！”
割裂性重力场和推动式重力场的相互作用发生了极不稳定的爆圝炸式反应。那巴塔瑞人展开的只能单纯针对“投掷”的安定场并未起到作用。他的整个人在混乱的重力区内被拧断了胳膊和脊髓，当场死亡。
“嗖……”
然而杰克面圝临了自己的问题——另一个巴塔瑞人一个“冲锋”跳到了她近前，并展开了两手的万用纳米拳套。两条包裹圝着橙色光芒的胳膊如同打桩机那般砸向她的身圝体，杰克则用有异能场加护的两手去接。
“轰——！”
气浪在战场中间迸发出来，两人脚下的地面在恐怖的重力推挤中龟裂了。杰克一和对方交手便知道他实力不如自己，所以冷笑一声突然加力将对方往后推——
“……！”
那巴塔瑞人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拳头打了。在他仰起头并把左手伸向背后的时候，杰克用真正的拳头打到了他的右肩膀上。
“嘭！”
这一击把这巴塔瑞人灰黄圝色的护甲直接打碎了，他的锁骨也肉圝眼可见地弯成了不正常的形状。巴塔瑞人在即将倒地的前一刻又被杰克抓圝住了右臂，被后者把那整条胳膊从肩上扯了下来。
“嚓——！”
属于异族的鲜血喷洒在满是裂痕的地上。杰克弯下腰避开朝她飞来的弹粒，骑到了那巴塔瑞人的身上。
“你完了！”
“没错……”
结果那巴塔瑞人却用嘲讽的语调说——
“……但我的任务也完了。”
“？！”
此刻杰克察觉到事情不妙——感到异常异能波动的她转过头望向让她不安的源头，看到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第二名巴塔瑞“先锋”的尸体不见了。
<哪儿去了？！>
然后她把头转回后方，正好看见那具骨架已经变形的尸体砸到了“灰鲭鲨”的车顶——
“轰——！”
随着爆圝炸的发生，那具尸体就和第一人一样半身粉碎了，一同被粉碎的还有那辆星联战车的顶部装甲——第三个巴塔瑞人是趁着杰克看不见他的左手时，把他死去的同伴靠“鞭索”给扔了出去，并不知靠什么办法激活了他身上的炸圝弹。
“你……——！”
杰克用憎恨的眼神俯视着被她压着的巴塔瑞人，而那已失去抵圝抗能力的异族在头盔下面放声大笑。
“你们输了！你们势单力薄，而且，我们有……”
“嘭！”
杰克不等他说完，就一拳砸下去，威力像是一块大铁锭那样砸烂了那巴塔瑞人的头颅。
“我是‘斧头3-4’，”威尔的声音在通讯里响起，“‘零号’，发生了什么事？！我失去了我们载具的信号……”
“被炸毁了！”杰克回答道，“敌方‘先锋’全灭！但是他们把我们的战车炸毁了！”
“怎么会这样……”
坐镇后方为最后阶段做准备的威尔额角的汗不减反增。而在相隔仅仅2公里之外，绍尔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我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的……”
他派出执行决死任务的那三个异能者，实际上是兄弟，而且他们是志愿去爆破掉那辆“灰鲭鲨”的。除了阿莎丽人之外，异能者在任何一个种圝族的军圝队里都是宝贵的存在，牺牲掉他们对绍尔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是很清楚的。但是，他并不后悔批准他们的志愿——他必须完成消灭那支人类部圝队的任务。
“长官，”一名部下跑过来跟他说，“‘毒刺’到了！”
“什么？”绍尔有点惊讶，“我不是已经跟他们说了不需要支援么？！”
“他们完成了既定任务，现在‘毒刺’还是坚持要帮我们……”
“那好吧……让他们进场！”
第三个死在杰克手下的巴塔瑞异能者是知道“毒刺”的存在的。杰克没让他把遗言说完，但很快继续在高速路上阻挡敌人并掩护队友的她比所有人都先听见了那令人不安的涡轮引擎音。
“不妙了……不妙了！……”
她嘟哝着，打开了和威尔通讯——
“……喂，‘斧头小子’！大事不好了！他们调来了一架‘三翼龙’炮艇！”
“你确定？……”
“那个声音我绝对不会认错……它现在来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这道命令从胸中推出，而火控官按下炮钮的手指穿破了全息键盘建立的斥力，砸到了冰冷的桌面上。
受创的星联无畏舰，“乞力马扎罗”级的5号舰“奥利萨巴”号，在卡杉侵攻舰队的正中间，以从远端视角看来近乎贴上了“磐石3号”的距离，用舰首的磁流体炮和磁轨炮朝其开火了——
“轰——！”
钛钨合金的金属射流这次没有遇到动能护盾的阻挡，直接与“磐石3号”的外壳发生接圝触。陨石的自然外壳首先在巨大的压力和高热下溶解破碎，然后被打穿、变形的是内层加固的金属和复合物。超过5万吨级核圝武圝器威力的液态合金在被打散了结构的陨石舰内部四散奔流，惊恐的巴塔瑞船员连看到它们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蒸发殆尽……
“我的天呐……”
凯文没有把自己的行为告诉通圝过飞行器撤走的船员，更没有告诉“峡湾”特遣队内的其他舰只——若是这个单舰突击计划被友军知道了，他们的行动可能会被巴塔瑞人察觉，好不容易的机会也就可能白白丧失了。当看到那艘受损的无畏舰淹没在“磐石”侧面爆出的蓝晕里时，星联海军里的大部分人都以为自己看到了天堂的闪光。
“他做到了……”
已经转移到“上圝海”号巡洋舰上继续指挥的塔司克目睹了全程。“奥利萨巴”号的1号主炮在不到一秒内就击穿了“磐石”的左侧外壳，造成了严重的破圝坏，并进一步了击穿整个船身。散开的金属射流把对面的巴塔瑞无畏舰“忠胆”号的护盾给超载了。
“奥利萨巴”号的发射序列是先发射1号主炮的金属射流，再用2号主炮的固体弹丸打进去增加破圝坏，可是因为高估了“磐石”在失去护盾情况下的防御力，2号主炮打出的那颗弹头直接从1号主炮造成的那个大洞中穿了过去，正好命中了处于同一射击线上的“忠胆”号的舰桥。
随即，可怕的橙红色脉络开始在整个“磐石3号”上蔓延——从中部开始裂解的舰体明显是要断成两截，而紧接而来的一场爆圝炸彻底吞没了已经无法停止前进的“奥利萨巴”号。
“……”
塔司克默默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而此时在艾斯巴特的天际线处，黎明的曙光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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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12月12日 19:33（当地时间）
凯特之巢乌拉尔恒星系艾斯巴特北卡拉普德
对于北卡拉普德城内的人来说，黎明并未到来。
威尔在被圝迫炸掉那条隧道和排水管后就意识到，自己的经验不足还是让敌人抓圝住了部署的空子。
等杰克他们撤回来后，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圝队第5营就沿着他们撤退的方向发动了进攻。威尔预料到了这个，只是他没料到敌人会对这个方向如此得执着。
绍尔发动的是一场猛攻。他动用了2个连的兵力在那个方向施压。逼圝迫人类士兵集中到那条高速公路上阻挡他的特种兵的冲锋。但在倒塌的广告牌和废弃的载具之间倒下的尸体大多属于人类。
“这里太空旷了！我们需要战车支援！”
威尔接受了这个建议，于是那辆“灰鲭鲨”，实际上是目前人类在这个区域能调动的唯一的装甲单位开到了那条高速路上，用它的磁轨炮对抗血肉之躯的巴塔瑞人。
“‘尖头方块’来了！”
第5营的特种兵就是在等这一刻。
威尔将其派出是为了缓解压力，但巴塔瑞人在这个方向施加如此大的压力的次要目的就是引出那辆战车。他们把队伍里占绝对少数的异能者组圝织起来，在确认“灰鲭鲨”的存在后便发动了突击。
“‘执圝法者’！”车长喊出了巴塔瑞异能者的代号，“数量3！”
人类能发现他们是异能者是因为他们先用起了屏障作为防御，弹粒打在他们身前爆出的闪光颜色不同。
“他们怎么不先用护盾？”
目前银河系内大部分异能士兵按照训练，都是“先用机械产生的护盾作为防御，等护盾过载的时候再用屏障应急等待护盾充能”，可那三名巴塔瑞人却反其道而行之，让“灰鲭鲨”内的炮手不太理解。
结果车外的人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妈圝的，”杰克在看清楚敌人的行动方式后骂道，“他们不是一般的异能者，他们是‘先锋’——！”
没有瞬间长距离移动能力的异能者是没资格被称为“先锋”的，而那三个异能者像是能听见杰克的提醒一样，在她告诫“灰鲭鲨”的车组之后立即开始了“冲锋”。
“……！”
守在各自掩体后面的人类士兵只看到几道蓝紫色的光从眼前闪过，根本来不及瞄准，甚至无法辨认目标，就让那三个巴塔瑞“先锋”突破了防线，不过他们不是来杀圝人的，而是冲着那辆“灰鲭鲨”去的。
“保持距离！和他们保持距离——！”
“灰鲭鲨”的车长没能及时认出那几个“先锋”，但他知道“先锋”可能会是来干什么的。他的猜测正是绍尔的打算——这三个巴塔瑞人执行的是危险度极高的任务。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把穿透爆破炸圝弹按到那辆“灰鲭鲨”的装甲上。
同样，要不是反战车飞弹、反器材枪之类的东西都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掉了的话，绍尔的第5营根本用不着这么拼命。而退一步来说，其实他完全可以绕开威尔所接管的这个星联杂牌连，直接前往自己的任务地点。
可绍尔是个血气方刚的新进军官，而且对人类有极强的个人意见。他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父亲戈尔谭对人类的有关评论到底是真是假，而眼前的敌人就是他取证的渠道。
“呯呯呯呯……！”
原本是要反制住敌人攻势的人类一方反而开始后退，但是战车退后的节奏快过步兵，造成了脱节。而且因为担心误伤友军，加上目标行动速度过快，战车没能立即压圝制住朝自己冲来的目标。
一名巴塔瑞“先锋”在冲到距离战车只有30米的地方时扔出了胳膊上携带的粘性穿透炸圝弹，但“灰鲭鲨”的驾驶员眼疾手快地启动了火箭推进器直接把战车跳起来后退，而那颗粘性炸圝弹眼看就要错过目标黏在地上——
“嘿——！”
可那身高近两米的巴塔瑞人圝大喝一声继续挥舞投出那颗炸圝弹的手臂，旁人能清楚地看到一道蓝色的光流从他的手掌飞出，像旧时代牛仔掷出的绳套一样套住了那颗即将落地的炸圝弹，接着他便用这“鞭索”把炸圝弹继续推向刚好落地的“灰鲭鲨”。
“该死的……！”
车组人员以为自己完了，但从他们的侧面又突然爆发出一连串宛若打鼓般的巨响——一道“冲击波”打散了“鞭索”建立的引力纽带，把那颗危险的定向爆破雷给推回了投掷者的方向。
“……！”
这反击来的突然，那巴塔瑞人也显然是用尽了自己最后的气力，结果就看着那颗爆雷在自己的胸前炸开。
“轰——！”
这名“先锋”的上半身就在一道橘色的闪光中彻底消失了，而站在“灰鲭鲨”旁边的黑发人类女人喘着粗气，举着双臂，盯着另两名仍未放弃的巴塔瑞人，观察着他们的举动。
那两人闪过了其他星联士兵的枪火，打算再试一次。此时更猛的火力掩护也从其他进攻者那边打了过来，而且基本都是对着那辆战车的。
杰克一个健步踩上身后的飞车的车门，看上去并不健壮的左腿却把那扇门给踢进了车厢内。她朝前冲去，两手汇聚起两个异能光球，先后朝偏她左侧的那个巴塔瑞人扔了过去。
“嘭！”
那两个光球看起来都是“投掷”，所以巴塔瑞人用自己的安定场来抵挡，但实际上被杰克先丢出的轻巧光球是个经过了伪装的“扭曲”。在它“啪！”地一下接圝触到自己的目标后，巴塔瑞人才从骤然由正面扩散开来的空间割裂感中察觉不对。
“你这娘们儿……？！”
从一开始，他就没认出她作为“人类最强异能者”的身份，而杰克冷笑着，看着自己的第二个“投掷”撞上那个巴塔瑞人。
“轰——！”
割裂性重力场和推动式重力场的相互作用发生了极不稳定的爆圝炸式反应。那巴塔瑞人展开的只能单纯针对“投掷”的安定场并未起到作用。他的整个人在混乱的重力区内被拧断了胳膊和脊髓，当场死亡。
“嗖……”
然而杰克面圝临了自己的问题——另一个巴塔瑞人一个“冲锋”跳到了她近前，并展开了两手的万用纳米拳套。两条包裹圝着橙色光芒的胳膊如同打桩机那般砸向她的身圝体，杰克则用有异能场加护的两手去接。
“轰——！”
气浪在战场中间迸发出来，两人脚下的地面在恐怖的重力推挤中龟裂了。杰克一和对方交手便知道他实力不如自己，所以冷笑一声突然加力将对方往后推——
“……！”
那巴塔瑞人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拳头打了。在他仰起头并把左手伸向背后的时候，杰克用真正的拳头打到了他的右肩膀上。
“嘭！”
这一击把这巴塔瑞人灰黄圝色的护甲直接打碎了，他的锁骨也肉圝眼可见地弯成了不正常的形状。巴塔瑞人在即将倒地的前一刻又被杰克抓圝住了右臂，被后者把那整条胳膊从肩上扯了下来。
“嚓——！”
属于异族的鲜血喷洒在满是裂痕的地上。杰克弯下腰避开朝她飞来的弹粒，骑到了那巴塔瑞人的身上。
“你完了！”
“没错……”
结果那巴塔瑞人却用嘲讽的语调说——
“……但我的任务也完了。”
“？！”
此刻杰克察觉到事情不妙——感到异常异能波动的她转过头望向让她不安的源头，看到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第二名巴塔瑞“先锋”的尸体不见了。
<哪儿去了？！>
然后她把头转回后方，正好看见那具骨架已经变形的尸体砸到了“灰鲭鲨”的车顶——
“轰——！”
随着爆圝炸的发生，那具尸体就和第一人一样半身粉碎了，一同被粉碎的还有那辆星联战车的顶部装甲——第三个巴塔瑞人是趁着杰克看不见他的左手时，把他死去的同伴靠“鞭索”给扔了出去，并不知靠什么办法激活了他身上的炸圝弹。
“你……——！”
杰克用憎恨的眼神俯视着被她压着的巴塔瑞人，而那已失去抵圝抗能力的异族在头盔下面放声大笑。
“你们输了！你们势单力薄，而且，我们有……”
“嘭！”
杰克不等他说完，就一拳砸下去，威力像是一块大铁锭那样砸烂了那巴塔瑞人的头颅。
“我是‘斧头3-4’，”威尔的声音在通讯里响起，“‘零号’，发生了什么事？！我失去了我们载具的信号……”
“被炸毁了！”杰克回答道，“敌方‘先锋’全灭！但是他们把我们的战车炸毁了！”
“怎么会这样……”
坐镇后方为最后阶段做准备的威尔额角的汗不减反增。而在相隔仅仅2公里之外，绍尔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我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的……”
他派出执行决死任务的那三个异能者，实际上是兄弟，而且他们是志愿去爆破掉那辆“灰鲭鲨”的。除了阿莎丽人之外，异能者在任何一个种圝族的军圝队里都是宝贵的存在，牺牲掉他们对绍尔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是很清楚的。但是，他并不后悔批准他们的志愿——他必须完成消灭那支人类部圝队的任务。
“长官，”一名部下跑过来跟他说，“‘毒刺’到了！”
“什么？”绍尔有点惊讶，“我不是已经跟他们说了不需要支援么？！”
“他们完成了既定任务，现在‘毒刺’还是坚持要帮我们……”
“那好吧……让他们进场！”
第三个死在杰克手下的巴塔瑞异能者是知道“毒刺”的存在的。杰克没让他把遗言说完，但很快继续在高速路上阻挡敌人并掩护队友的她比所有人都先听见了那令人不安的涡轮引擎音。
“不妙了……不妙了！……”
她嘟哝着，打开了和威尔通讯——
“……喂，‘斧头小子’！大事不好了！他们调来了一架‘三翼龙’炮艇！”
“你确定？……”
“那个声音我绝对不会认错……它现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