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是坑】《质量效应：连锁反应》（蓝光结局同人）
这些要求被逐条记下，就像不久之前银圞行抢案一样。然而，这三圞条要求全都不可能保证兑现，因为“神盾”可以拒绝提圞供资料，乔莱娅准备的声明也被视作恐怖行径，她妹妹的情况则被认为是可能引起其情绪失控的不稳因素。所以，这三圞条要求全部都被以“需要时间”为由拖延，不过特拉•诺瓦当圞局依然会就以三个要求为突破口进行调圞查。
结果，乔莱娅又提出了第四个要求，而这个要求未必会受到拖延——
“……4，我要你们派出一名记者携带实况转播设备到这里来，我要发布口头声明。如果你们不做，我在30分钟内杀一个人质。我会通圞过屋子里的电视同步去看转播，如果我看不到，或者你们通圞过绕接来骗我，我还是要杀圞人质。”
“乔，请别让任何人死……”
“没错，我不会让人死的——至少不会立即死。”
说完，她看都不看地抬起右手，瞄准侧后方一个坐在地上的护卫，“呯！”地一声击中了他的腿。
“啊……啊——！”
这些住宅内的护卫都没穿护甲，护盾也被圞关闭了，所以这颗弹粒钻进了他的体圞内破圞坏了几条血管，造成了出圞血。他自己身上的医圞疗设备已经被乔莱娅没收，所以想要止血是相当困难的。
“被我打中的人有差不多半小时可活。”乔莱娅继续说，“我有设备给他治疗，但我不想给他，除非你们满足我的要求。我想后两条应该不难吧？”
凯伦丝在另一边没有时间请示，只能按照训练、经验和自我判断立即作出回答说：“没问题，请不要再伤害任何人了，我们马上会联络愿意做这件事的记者……”
其实此时媒体已经在房子外面等着了，只是由于来自斯考特警方上层的某道狂怒的命令，负责封圞锁的队伍不让任何外人能进到房子外200米的区域里。目前外界对这件事还只有猜测，不知道为什么警圞察会包围这种“神盾”本地高层人员所住的宅子。
通往别墅的供电线路被圞关断了，但乔莱娅启动了屋内自身设置的备用电力，而且正如她所料的，她的三队同事处于待命中，随时准备对屋子发动强攻，只是他们无法确定乔莱娅的位置。
“怎么这里也有反窥圞探夹层……？”
瑟格伦还在医院里，而接替他的指挥官和更高层的警长都发现别墅的墙壁乃至窗帘内都加装了和之前格默里奇银圞行类似的遮蔽材料。这导致警队的狙击手和侦察人员无法确定乔莱娅和人质的位置，除非他们出动工程机械把房子的墙和顶盖扒掉。
这种诡异的状况确实引起了一些人的怀疑，但眼前的当务之急是把看上去发了狂的乔莱娅制止住。在警圞局上层发生了一次争吵，主张立即发动全面强攻的人差一点获胜了，他们指出那架被摧毁的无人机已经确定了乔莱娅的最后位置，而且她很有可能不会变换自己的位置，但最后还是局圞长动用自己的权力把事情压了下来。
“事情还没搞清楚，也许她有可能会投降……”
他不希望警方因为判断错误而背上骂名——在无人机侦察之后，乔莱娅有可能没有变换位置，但只是有可能而已。若是警队贸然攻进去却蒙受损失，尤其是导致人质被杀，这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另一方面，这名局圞长实际上在怀疑乔莱娅如此行动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因素导致的。
虽然就私人层面来讲，他并不十分了解这个女人，但是，在过去几个月的共处中，她身上没被发现任何不轨的迹象，何况她是被卷入银圞行坍塌的人，有关她“早已叛圞变”的猜想也仅仅是个猜想而已。在医院发生的事似乎是个印证，但和现在发生的事情却对不上。
在争论之中，一个折中的方案被提了出来——警方会派一名记者进去，但会让她秘密携带侦察设备，这样警方就能确定乔莱娅和人质的位置，必要时，狙击手可以用穿射武圞器直接结束这场骚圞动。
在第一名人质中枪过去了15分钟后，谈判专圞家得到许可，告知乔莱娅“记者已经准备好出发了，但她需要30分钟才能抵达。”
乔莱娅为此宽限了时间，并把一个标准型小医药包扔给那个受伤的私人护卫。他抓圞住了自己的性命，但看着乔莱娅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缓和。
“你会遭到报应的，你这女疯圞子……”
“不劳你费心，”乔莱娅冷冷地说，“我已经为我的老实巴交遭报应了。”
那名护圞士长打进她体圞内的“毒药”依然在起作用，只是乔莱娅已经基本找到了“对付”它的办法——奇怪的是，当她不怎么抗拒那种狂圞暴效果，并加以利圞用，实际地去伤害别人时，她反而能更好，甚至更有效率地控圞制自己的行动。从集中注意力、降低痛觉到强化感官，除了依然找不到谜题的答圞案之外，乔莱娅现在感觉好极了。
那名记者不是从目前守在外面的队伍里选出来的，而是被强烈建议强攻的那名长官推荐的。她名叫“克劳迪娅•克洛斯”，出生于地球的澳洲，是一名维地党的注册观察员，最近两个月内正好在特拉•诺瓦为唯地党办事。这名有着黑珍珠肤色的女人被选中的另一个原因是，她受过战斗训练，有过军旅经验，一旦发生不测，她能照顾好自己。
当然，推荐她的人还有别的目的，只是他未必知道那女人的另一层身份。如果他知道了，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在警圞局的会圞议上提到她的名字的。
乔莱娅收到回应后什么都没说，只是静等着记者上圞门。她已经控圞制了别墅的正门入口，而且在很多地方设置了监圞视器和诡雷陷阱，如果有人打算跟着克劳迪娅溜进来，她会知道的。
一小队SCTF把她护送到门口就止住脚步了。已经领受了警方密圞令的克劳迪娅进入了房子，而她身上暗藏的光谱探头、收音装置乃至一个没有告知于她的反生物电场发射器都处于激活状态。
她进去之后，外面的警圞察就能通圞过她身上的这些东西看到里面的情况。通圞过情报数据链，在远处抱着拥有穿射能力步圞枪的狙击手也能“看到”里面的构造和目标的位置。
然而，克劳迪娅才刚走进玄关，还没抵达最近的客厅，通圞过侦察设备传回来的画面就突然变得模糊不清，到头来只剩下白茫茫的杂讯。
“妈圞的，检圞查设备！……克劳迪娅，你听得见么……谁把这该死的东西修好？！”
警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乔莱娅和外界通话靠的是别墅内的有线手段，但克劳迪娅能带进去的设备却是无线的。一道严密的电子屏障从那波小型无人侦察机被挡住后就在别墅内建立起来了，没有授权代码的无线电通讯一条也别想发出去。
所以那名记者就在屋内有线连接的扬声器的引导下走进了乔莱娅藏身的书房内。那里和外界只隔了一道墙和一扇拉着厚重窗帘的落地窗。任何一个狙击手只要洞悉了乔莱娅的准确位置就可以朝她开火，但现在警队里的狙击手不敢那么做。
结果，乔莱娅又提出了第四个要求，而这个要求未必会受到拖延——
“……4，我要你们派出一名记者携带实况转播设备到这里来，我要发布口头声明。如果你们不做，我在30分钟内杀一个人质。我会通圞过屋子里的电视同步去看转播，如果我看不到，或者你们通圞过绕接来骗我，我还是要杀圞人质。”
“乔，请别让任何人死……”
“没错，我不会让人死的——至少不会立即死。”
说完，她看都不看地抬起右手，瞄准侧后方一个坐在地上的护卫，“呯！”地一声击中了他的腿。
“啊……啊——！”
这些住宅内的护卫都没穿护甲，护盾也被圞关闭了，所以这颗弹粒钻进了他的体圞内破圞坏了几条血管，造成了出圞血。他自己身上的医圞疗设备已经被乔莱娅没收，所以想要止血是相当困难的。
“被我打中的人有差不多半小时可活。”乔莱娅继续说，“我有设备给他治疗，但我不想给他，除非你们满足我的要求。我想后两条应该不难吧？”
凯伦丝在另一边没有时间请示，只能按照训练、经验和自我判断立即作出回答说：“没问题，请不要再伤害任何人了，我们马上会联络愿意做这件事的记者……”
其实此时媒体已经在房子外面等着了，只是由于来自斯考特警方上层的某道狂怒的命令，负责封圞锁的队伍不让任何外人能进到房子外200米的区域里。目前外界对这件事还只有猜测，不知道为什么警圞察会包围这种“神盾”本地高层人员所住的宅子。
通往别墅的供电线路被圞关断了，但乔莱娅启动了屋内自身设置的备用电力，而且正如她所料的，她的三队同事处于待命中，随时准备对屋子发动强攻，只是他们无法确定乔莱娅的位置。
“怎么这里也有反窥圞探夹层……？”
瑟格伦还在医院里，而接替他的指挥官和更高层的警长都发现别墅的墙壁乃至窗帘内都加装了和之前格默里奇银圞行类似的遮蔽材料。这导致警队的狙击手和侦察人员无法确定乔莱娅和人质的位置，除非他们出动工程机械把房子的墙和顶盖扒掉。
这种诡异的状况确实引起了一些人的怀疑，但眼前的当务之急是把看上去发了狂的乔莱娅制止住。在警圞局上层发生了一次争吵，主张立即发动全面强攻的人差一点获胜了，他们指出那架被摧毁的无人机已经确定了乔莱娅的最后位置，而且她很有可能不会变换自己的位置，但最后还是局圞长动用自己的权力把事情压了下来。
“事情还没搞清楚，也许她有可能会投降……”
他不希望警方因为判断错误而背上骂名——在无人机侦察之后，乔莱娅有可能没有变换位置，但只是有可能而已。若是警队贸然攻进去却蒙受损失，尤其是导致人质被杀，这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另一方面，这名局圞长实际上在怀疑乔莱娅如此行动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因素导致的。
虽然就私人层面来讲，他并不十分了解这个女人，但是，在过去几个月的共处中，她身上没被发现任何不轨的迹象，何况她是被卷入银圞行坍塌的人，有关她“早已叛圞变”的猜想也仅仅是个猜想而已。在医院发生的事似乎是个印证，但和现在发生的事情却对不上。
在争论之中，一个折中的方案被提了出来——警方会派一名记者进去，但会让她秘密携带侦察设备，这样警方就能确定乔莱娅和人质的位置，必要时，狙击手可以用穿射武圞器直接结束这场骚圞动。
在第一名人质中枪过去了15分钟后，谈判专圞家得到许可，告知乔莱娅“记者已经准备好出发了，但她需要30分钟才能抵达。”
乔莱娅为此宽限了时间，并把一个标准型小医药包扔给那个受伤的私人护卫。他抓圞住了自己的性命，但看着乔莱娅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缓和。
“你会遭到报应的，你这女疯圞子……”
“不劳你费心，”乔莱娅冷冷地说，“我已经为我的老实巴交遭报应了。”
那名护圞士长打进她体圞内的“毒药”依然在起作用，只是乔莱娅已经基本找到了“对付”它的办法——奇怪的是，当她不怎么抗拒那种狂圞暴效果，并加以利圞用，实际地去伤害别人时，她反而能更好，甚至更有效率地控圞制自己的行动。从集中注意力、降低痛觉到强化感官，除了依然找不到谜题的答圞案之外，乔莱娅现在感觉好极了。
那名记者不是从目前守在外面的队伍里选出来的，而是被强烈建议强攻的那名长官推荐的。她名叫“克劳迪娅•克洛斯”，出生于地球的澳洲，是一名维地党的注册观察员，最近两个月内正好在特拉•诺瓦为唯地党办事。这名有着黑珍珠肤色的女人被选中的另一个原因是，她受过战斗训练，有过军旅经验，一旦发生不测，她能照顾好自己。
当然，推荐她的人还有别的目的，只是他未必知道那女人的另一层身份。如果他知道了，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在警圞局的会圞议上提到她的名字的。
乔莱娅收到回应后什么都没说，只是静等着记者上圞门。她已经控圞制了别墅的正门入口，而且在很多地方设置了监圞视器和诡雷陷阱，如果有人打算跟着克劳迪娅溜进来，她会知道的。
一小队SCTF把她护送到门口就止住脚步了。已经领受了警方密圞令的克劳迪娅进入了房子，而她身上暗藏的光谱探头、收音装置乃至一个没有告知于她的反生物电场发射器都处于激活状态。
她进去之后，外面的警圞察就能通圞过她身上的这些东西看到里面的情况。通圞过情报数据链，在远处抱着拥有穿射能力步圞枪的狙击手也能“看到”里面的构造和目标的位置。
然而，克劳迪娅才刚走进玄关，还没抵达最近的客厅，通圞过侦察设备传回来的画面就突然变得模糊不清，到头来只剩下白茫茫的杂讯。
“妈圞的，检圞查设备！……克劳迪娅，你听得见么……谁把这该死的东西修好？！”
警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乔莱娅和外界通话靠的是别墅内的有线手段，但克劳迪娅能带进去的设备却是无线的。一道严密的电子屏障从那波小型无人侦察机被挡住后就在别墅内建立起来了，没有授权代码的无线电通讯一条也别想发出去。
所以那名记者就在屋内有线连接的扬声器的引导下走进了乔莱娅藏身的书房内。那里和外界只隔了一道墙和一扇拉着厚重窗帘的落地窗。任何一个狙击手只要洞悉了乔莱娅的准确位置就可以朝她开火，但现在警队里的狙击手不敢那么做。
“……”
当那名记者带着可以置乔莱娅于死地的小设备进入书房时，站在办公桌后面靠书架里埋藏的装甲板作为掩护的前女特警，狡黠地笑了一下。
“辛克莱小圞姐……”
克劳迪娅扶了一下在自己左上方悬停着的摄影机——
“……你的笑容真是太美了。”
坐着或者趴在一旁的人质对这套恭维不感兴趣，但他们没察觉的一点就是，乔莱娅没有用太过于警惕的态度对待眼前的记者——她没搜她的身，也没检圞查被记者带进来摄像机是否是一部狙击炮。
“那么我们开始吧。”
乔莱娅淡淡地说完，对记者做了一个手势。接着克劳迪娅便从摄影机里又抽圞出一根线，连在了室内的网络信号接口上。
这件事里相当讽刺的一点就是，作为靠收集和传播信息为业的记者，克劳迪娅携带的摄影机考虑到了无线电圞信号被屏圞蔽的可能性，因此从一开始就靠一条连接线来保持对摄影机的控圞制。然而，警方却没想过若是无线电被屏圞蔽了该怎么办，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警方内部有人正急切地想要让乔莱娅永远闭嘴，但因为他们花了太多心思在这上面，从而在参与对策讨论的群圞体中造成了一种近乎“精神分圞裂”的思维状态，让大伙儿无法考虑到所有情况。
所以当这些人为“身处险境”的克劳迪娅担忧的时候，后者其实已经准备好了实况转播，正最后一遍询问乔莱娅是否准备好了。
“将屏幕对准我就可以了。”
实际上，提出让克劳迪娅前往建议的人并不希望乔莱娅真的能在公圞众面前说话。按他们的想法，一旦摄影机拍到乔莱娅，狙击手就会同步收到画面，战术情报界面会标记出乔莱娅的位置，然后让她在墙后血溅三尺。
为此，负责现场环境控圞制的小组不光切断了别墅的能源供应，还把信号线和周围的无线电圞信号传输给控圞制住了。可是这一点并未告知克劳迪娅，所以当她发现她无法连接上自己的工作单位后，便从同一个线路里发出急切的询问，要求开放线路。
“请配合一下，不然辛克莱小圞姐可能会做出大家不愿看到的事……”
这个要求是完全合理的，因为大家都看到克劳迪娅作为交涉条件进去了，如果此时警方拒绝打开线路，那乔莱娅就可能迁怒于她，外面就等于是置这名记者和其他人质的生命于不顾。经过短暂的挣扎，警方上层决定让克劳迪娅连上能进行转播的媒体线路。
她背后的工作单位，以及其他靠收视率为生的媒体都在等着这一刻，结果就是，想要乔莱娅的死的人意识到他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们早该对警圞界施压，让SCTF带着冲圞锋圞枪和震撼弹攻进去，把乔莱娅打死或者变成真的失忆者。
现在，那前女警的脸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而且很镇定地，像是早有准备，不担心任何变故一样说着她背熟了的话——
“我叫乔莱娅·辛克莱，是贝肯斯坦上米尔格罗姆市ВLISS特警队的前成员，也是特拉·诺瓦斯考特市的前SCTF队员。我劫持了3名人质，包括特拉·诺瓦‘神盾’分部的总经理阿雷西欧·盖洛，以及他的两名护卫。我知道有些人想要我死，因为他们想把某些秘密连同我的尸体一起埋葬下去，而我的父亲已经死了，死于发生时机如此之巧的心脏圞病……”
她对着镜头说话的时候没办法掩饰自己一直压抑着的心情。那种被人追杀的愤怒、对现世的怀疑和对幕后黑圞手的仇圞恨都写在脸上了。本来，有时为了欺圞骗劫持者，警方可以靠绕接的信号把转播内容封闭在只有劫匪能看到的地方，不让转播成真，可乔莱娅深知其中的套路，欺圞骗她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所说的话，所用的每一个词，每一个句子，都明明白白地送给特拉·诺瓦乃至更远地方的观众了。
她从在贝肯斯坦发生的尸傀疫情说起，提到了她从同化者手里弄来的解药，然后是不明人物对其的追杀，但没说她把解药给谁了。在乔莱娅说到逃出“席欣”车店的那一部分时，警队的狙击手已经可以靠把转播的影像和房屋结构图结合在一起来判断出乔莱娅的位置，只等上层下令将其击杀。
本来，主张强攻的长官已经让“开火！”的命令到了嘴边了，可从地球方面传来的一道密圞令让他们的手脚再次被束缚住——和不知晓“神盾”全部情况的特拉·诺瓦警队里的内应不同，地球上的厄克德纳组圞织主体更明白狙击可能带来的后果。
他们知道，狙击是不会有用的，至少杀不死乔莱娅，对缓解目前的局势也起不到解决作用。因为，在乔莱娅所呆的那个书房里，她实际上是被三面书架内埋藏的一套装甲板保护起来了。类似的设备在墙壁内也有。和有公共场所性质的格默里奇银圞行不同，这个别墅是私人财产，想怎么改造随便，只要不违背法圞律，然而这套用来保护家主免收狙击的系统现在却成了乔莱娅的护身符。
一旦狙击手开火，外界将会得知，并把“警方发动强攻”的消息发出去，同时乔莱娅正进行的转播声明也会证明她还没有杀圞人，情况还没到需要强攻的程度。这势必会引起更多人的怀疑，也会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暴圞露组圞织的意图。更重要的是，由于保护层的存在，狙击未必杀得死乔莱娅，她只要还活着，就是个扎手的点子。
<我们早该在贝肯斯坦上把她炸死……>
那位在“薛珀德”空间站的领圞袖一想到几个月前差点控圞制了“诺曼底”号却在最后关头前功尽弃，就恨得咬牙切齿。可眼下，他们必须忍耐。这些人明白，乔莱娅在电视里说的是头头是道，但她手上一点证据也没有，连她所说的有关尸傀病毒的解药，她也没说到底是给谁了，也许她根本是把它弄丢圞了……只要这女人拿不出证据，她所说的话最多成为被人津津乐道一段时间的坊间传闻，被外联网上的虚拟世界居民到处分析评论，然后随着时间销声匿迹。
于是厄克德纳容忍了乔莱娅继续在那间别墅里胡来，等她结束自己的实况声明。与此同时，已经有点无计可施的警方也开始认真研究她提出的条件，可她提出的前三圞条都是很难实现的或者没多大意义的。
正如他们所料，“神盾”拒绝提圞供有关贝肯斯坦尸傀危圞机的全部资料，或者说，他们表示公圞司已经将除了商业机圞密之外的信息都公布出来了，没有掖着藏着的。第二，她要发出的那个声明和她正对摄影机陈述着的没多大区别。第三，她要求获知妹妹的情况，可海伦·辛克莱已经在最近于伊甸主星上发生的尸傀疫情中死亡了，没人敢想象如果把这条消息告诉乔莱娅会引起怎样的反应。
最终的结论是继续拖延，等乔莱娅结束她的声明，然后根据她接下来的行动来判断究竟是发动强攻还是继续谈判。在10分钟后，乔莱娅以自己在特拉·诺瓦的遭遇结束了讲话，声称不找到真圞相决不罢休，然后在电脑前操作了起来。
从固定的摄影机的角度，外界看不到她执行着怎样的操作，又从盖洛的电脑里发现了什么。只看得到这个女人被一片诡异的红光映着的脸。这种令人不安的寂静足足持续了15分钟。谈判专圞家打进去的电圞话因为线路被乔莱娅从内部屏圞蔽而没有回音，试图联络克劳迪娅的努力也因为无线电被遮断而无效。
“我们不能等了，必须发动攻击！”
不知是从这种几乎凝固的气氛中察觉一丝不对，还是单纯承受来自地球的压力太大，主张强攻的厄克德纳成员还是强烈建议采取行动。也许是受到类似的因素影响，局圞长也不得不同意发动进攻。因此整整三队的SCTF启动了护甲上的匿踪模块，靠破门弹，从待命位置健步离开。
当那名记者带着可以置乔莱娅于死地的小设备进入书房时，站在办公桌后面靠书架里埋藏的装甲板作为掩护的前女特警，狡黠地笑了一下。
“辛克莱小圞姐……”
克劳迪娅扶了一下在自己左上方悬停着的摄影机——
“……你的笑容真是太美了。”
坐着或者趴在一旁的人质对这套恭维不感兴趣，但他们没察觉的一点就是，乔莱娅没有用太过于警惕的态度对待眼前的记者——她没搜她的身，也没检圞查被记者带进来摄像机是否是一部狙击炮。
“那么我们开始吧。”
乔莱娅淡淡地说完，对记者做了一个手势。接着克劳迪娅便从摄影机里又抽圞出一根线，连在了室内的网络信号接口上。
这件事里相当讽刺的一点就是，作为靠收集和传播信息为业的记者，克劳迪娅携带的摄影机考虑到了无线电圞信号被屏圞蔽的可能性，因此从一开始就靠一条连接线来保持对摄影机的控圞制。然而，警方却没想过若是无线电被屏圞蔽了该怎么办，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警方内部有人正急切地想要让乔莱娅永远闭嘴，但因为他们花了太多心思在这上面，从而在参与对策讨论的群圞体中造成了一种近乎“精神分圞裂”的思维状态，让大伙儿无法考虑到所有情况。
所以当这些人为“身处险境”的克劳迪娅担忧的时候，后者其实已经准备好了实况转播，正最后一遍询问乔莱娅是否准备好了。
“将屏幕对准我就可以了。”
实际上，提出让克劳迪娅前往建议的人并不希望乔莱娅真的能在公圞众面前说话。按他们的想法，一旦摄影机拍到乔莱娅，狙击手就会同步收到画面，战术情报界面会标记出乔莱娅的位置，然后让她在墙后血溅三尺。
为此，负责现场环境控圞制的小组不光切断了别墅的能源供应，还把信号线和周围的无线电圞信号传输给控圞制住了。可是这一点并未告知克劳迪娅，所以当她发现她无法连接上自己的工作单位后，便从同一个线路里发出急切的询问，要求开放线路。
“请配合一下，不然辛克莱小圞姐可能会做出大家不愿看到的事……”
这个要求是完全合理的，因为大家都看到克劳迪娅作为交涉条件进去了，如果此时警方拒绝打开线路，那乔莱娅就可能迁怒于她，外面就等于是置这名记者和其他人质的生命于不顾。经过短暂的挣扎，警方上层决定让克劳迪娅连上能进行转播的媒体线路。
她背后的工作单位，以及其他靠收视率为生的媒体都在等着这一刻，结果就是，想要乔莱娅的死的人意识到他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们早该对警圞界施压，让SCTF带着冲圞锋圞枪和震撼弹攻进去，把乔莱娅打死或者变成真的失忆者。
现在，那前女警的脸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而且很镇定地，像是早有准备，不担心任何变故一样说着她背熟了的话——
“我叫乔莱娅·辛克莱，是贝肯斯坦上米尔格罗姆市ВLISS特警队的前成员，也是特拉·诺瓦斯考特市的前SCTF队员。我劫持了3名人质，包括特拉·诺瓦‘神盾’分部的总经理阿雷西欧·盖洛，以及他的两名护卫。我知道有些人想要我死，因为他们想把某些秘密连同我的尸体一起埋葬下去，而我的父亲已经死了，死于发生时机如此之巧的心脏圞病……”
她对着镜头说话的时候没办法掩饰自己一直压抑着的心情。那种被人追杀的愤怒、对现世的怀疑和对幕后黑圞手的仇圞恨都写在脸上了。本来，有时为了欺圞骗劫持者，警方可以靠绕接的信号把转播内容封闭在只有劫匪能看到的地方，不让转播成真，可乔莱娅深知其中的套路，欺圞骗她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所说的话，所用的每一个词，每一个句子，都明明白白地送给特拉·诺瓦乃至更远地方的观众了。
她从在贝肯斯坦发生的尸傀疫情说起，提到了她从同化者手里弄来的解药，然后是不明人物对其的追杀，但没说她把解药给谁了。在乔莱娅说到逃出“席欣”车店的那一部分时，警队的狙击手已经可以靠把转播的影像和房屋结构图结合在一起来判断出乔莱娅的位置，只等上层下令将其击杀。
本来，主张强攻的长官已经让“开火！”的命令到了嘴边了，可从地球方面传来的一道密圞令让他们的手脚再次被束缚住——和不知晓“神盾”全部情况的特拉·诺瓦警队里的内应不同，地球上的厄克德纳组圞织主体更明白狙击可能带来的后果。
他们知道，狙击是不会有用的，至少杀不死乔莱娅，对缓解目前的局势也起不到解决作用。因为，在乔莱娅所呆的那个书房里，她实际上是被三面书架内埋藏的一套装甲板保护起来了。类似的设备在墙壁内也有。和有公共场所性质的格默里奇银圞行不同，这个别墅是私人财产，想怎么改造随便，只要不违背法圞律，然而这套用来保护家主免收狙击的系统现在却成了乔莱娅的护身符。
一旦狙击手开火，外界将会得知，并把“警方发动强攻”的消息发出去，同时乔莱娅正进行的转播声明也会证明她还没有杀圞人，情况还没到需要强攻的程度。这势必会引起更多人的怀疑，也会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暴圞露组圞织的意图。更重要的是，由于保护层的存在，狙击未必杀得死乔莱娅，她只要还活着，就是个扎手的点子。
<我们早该在贝肯斯坦上把她炸死……>
那位在“薛珀德”空间站的领圞袖一想到几个月前差点控圞制了“诺曼底”号却在最后关头前功尽弃，就恨得咬牙切齿。可眼下，他们必须忍耐。这些人明白，乔莱娅在电视里说的是头头是道，但她手上一点证据也没有，连她所说的有关尸傀病毒的解药，她也没说到底是给谁了，也许她根本是把它弄丢圞了……只要这女人拿不出证据，她所说的话最多成为被人津津乐道一段时间的坊间传闻，被外联网上的虚拟世界居民到处分析评论，然后随着时间销声匿迹。
于是厄克德纳容忍了乔莱娅继续在那间别墅里胡来，等她结束自己的实况声明。与此同时，已经有点无计可施的警方也开始认真研究她提出的条件，可她提出的前三圞条都是很难实现的或者没多大意义的。
正如他们所料，“神盾”拒绝提圞供有关贝肯斯坦尸傀危圞机的全部资料，或者说，他们表示公圞司已经将除了商业机圞密之外的信息都公布出来了，没有掖着藏着的。第二，她要发出的那个声明和她正对摄影机陈述着的没多大区别。第三，她要求获知妹妹的情况，可海伦·辛克莱已经在最近于伊甸主星上发生的尸傀疫情中死亡了，没人敢想象如果把这条消息告诉乔莱娅会引起怎样的反应。
最终的结论是继续拖延，等乔莱娅结束她的声明，然后根据她接下来的行动来判断究竟是发动强攻还是继续谈判。在10分钟后，乔莱娅以自己在特拉·诺瓦的遭遇结束了讲话，声称不找到真圞相决不罢休，然后在电脑前操作了起来。
从固定的摄影机的角度，外界看不到她执行着怎样的操作，又从盖洛的电脑里发现了什么。只看得到这个女人被一片诡异的红光映着的脸。这种令人不安的寂静足足持续了15分钟。谈判专圞家打进去的电圞话因为线路被乔莱娅从内部屏圞蔽而没有回音，试图联络克劳迪娅的努力也因为无线电被遮断而无效。
“我们不能等了，必须发动攻击！”
不知是从这种几乎凝固的气氛中察觉一丝不对，还是单纯承受来自地球的压力太大，主张强攻的厄克德纳成员还是强烈建议采取行动。也许是受到类似的因素影响，局圞长也不得不同意发动进攻。因此整整三队的SCTF启动了护甲上的匿踪模块，靠破门弹，从待命位置健步离开。
入口被爆开后，前门、后院和偌大的车库全部受到特警的袭圞击。这些手持突击步圞枪和冲圞锋圞枪的合法杀手闯进室内，四处搜索乔莱娅和人质或者其他可能存在的共犯的身影。此时，如果乔莱娅启动那些早已布好的陷阱，三分之一的特警都有可能被杀死或者受伤，但他们的行动没有触动任何东西，哪怕有些诡雷根本没被他们发现。
“车库安全！”
“餐厅安全！”
“宾客卧室安全！正朝书房前进！”
书房是乔莱娅所在的位置。实况转播画面上，她在特警们进入的时候就立即离开了桌面，也就离开了画面，但摄影机却还开着，保持着原角度和原位置。这下，找到目标的工作只能交给那些进攻者了。
三队人就在书房外面集结起来，一队人在花园里靠近了那扇落地窗，一队人在通往卧室的门旁的拐角后排成一行，一队人在通往正式餐厅的楼梯那边。通讯靠高功率增幅器来维持，但无人侦察机仍无法使用。
“3，2，1……突入！突入——！”
强化玻璃被高温射线融化，纳米热剂破门装置将有保护层的门连根从墙上炸开，接着4名全身漆黑的SCTF冲了进去。书房里升腾着烟雾，但热感和生物信号让人的视线能透过去发现疑犯和人质。
这些特警提心吊胆地往前走，随时准备应付从角落里跳出来甚至在隐身状态下发动攻击的乔莱娅，但突入室内后最为关键的5秒钟都过去后，三支小队依然安然无恙，别说遭遇抵圞抗，连乔莱娅的人影都没看到。
三名人质都躺在地上或靠在墙边，看上去失去了知觉。被警方送进来的克劳迪娅也侧卧在办公桌旁边，摄像机还在它头顶悬浮着运作。
特警毫无阻碍地给这些人搜圞身，发现他们全部陷入了昏迷，但从情报数据链里传回的影像却显示，乔莱娅依然站在昏暗的室内，站在办公桌后面。
所有攻入室内的特警都能在画面一角看到这间书房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但他们用肉圞眼看到的却是一间门户大开、在朝圞阳映照和烟雾作用下显得很虚幻的屋子。这里没有聚精会神盯着电脑屏幕的乔莱娅·辛克莱。
“该死的……”
别墅外临时指挥部里的局圞长骂了起来——
“……我们被耍了！”
毫无疑问，不知什么时候，针对乔莱娅的实况直播已经被替换成了预先录制的录像，也许靠的是先进的影像剪切技术做的。一般来说警方有针对这种障眼法的鉴别手段，可它却依然骗过了警方所有的电脑，没让靠数据库进行对比分析的VI找到哪怕一丝漏洞。
“所有单位注意！”战术指挥官立即下令，“疑犯已经逃了！对整间房子进行全面搜索！”
也许在克劳迪娅和警方失去联络的瞬间，乔莱娅就已经开始了这一套骗圞局，所以她有可能有大把的时间来在屋子里靠那条她进来时所用的秘密线路撤退。知道这间屋子详细构造的人尚处于昏迷之中，警方只能将所有人质都送上救护车，同时调动所有力量清查整座房子。
这个过程中，“神盾”方面的代圞表表示了反圞对，但在这种重大的安全问题上并没起到做大作用。其实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屋子的准确结构，但他们闭口不谈。这对警方寻找乔莱娅的进展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三十多名警圞察在别墅里进行搜索有15分钟后，一名老侦圞查员终于在主卧室的西南角发现了一个暗门。等破拆器械把墙壁弄开后，警圞察们惊讶地发现，穿着一身平民衣服而不是职业套装的克劳迪娅·克洛斯蜷缩着躺在里面。
这样一来，一道警报就被发给了之前将人质送走去医院的救护车。但是送“克劳迪娅”的那辆车没有回应。等其他警车找到这辆车的时候，司机已经人用毒气弄晕，靠在座位上呼呼大睡。
就此，乔莱娅·辛克莱再次消失了，而此时“神盾”最大的敌人变成了正在他们一名经理的家中到处摸索的特拉·诺瓦治安部门。
当这两批人在视圞频通讯里或者面对面地争吵的时候，一个置身事外的男人坐在“特瑞斯”医院高级护理病房单人间的一张病床圞上，等着他的替换器官成型并执行移植手术。
因为受伤而不必带队攻击那栋别墅的罗伯特·瑟格伦看了新闻，也看完了乔莱娅声明的全部内容。他为自己这名部下的才能感到骄傲，同时也为克劳迪娅·克洛斯捏了把汗。
瑟格伦和克劳迪娅早在伊甸主星战争之前便已相识。这在那时还比较闭塞的塞伯鲁斯组圞织内是少见的。因为是搭档，当瑟格伦获得“狼王”这个代号时，克劳迪娅就成了“雌狼”。
今早发生的事情，在两天前就早已注定。特拉·诺瓦警方乃至厄克德纳都还没有想到，是瑟格伦先靠她对乔莱娅的了解，以及严密的关系推理，猜出了乔莱娅可能去的地方，并让克劳迪娅去找。等克劳迪娅找到了乔莱娅，前者差点被后者杀掉，可她还是设法稳住了她。
有关厄克德纳的事，以及在海伦身上发生的事情，乔莱娅在于那个房车里的第二天就知道了，为此她决定不惜一切地进行报复，哪怕协助她的人是在目前银河里万圞恶不赦的塞伯鲁斯。警方以为是乔莱娅单独袭圞击了SCTF的装备运送队，但实际上准确的时刻是克劳迪娅靠瑟格伦的关系掌握的。至于乔莱娅入侵别墅所用的那条和“特殊爱好室”相连的密道，也是克劳迪娅靠私人关系获知的。
乔莱娅闯进别墅，通圞过强圞迫盖洛交出权限进入“神盾”的系统……实际上是一场赌圞博。“神盾”高层及时封闭了通道，使得乔莱娅没能获知真正要害的东西，但这次劫持行动的主要目的在于通圞过这一突发事圞件让整个埋藏在特拉·诺瓦治安部门，乃至官方高层的厄克德纳分支自我暴圞露。塞伯鲁斯因为尸变疫情而失去了在贝肯斯坦上的工作网，而现在他们要报复，靠乔莱娅的行动鉴别出特拉·诺瓦上的厄克德纳网络，以便在日后对其进行铲除。
“祝你好运，乔。”
瑟格伦默默地说出对曾经部下的祝福，虽然两人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
——————
2188年12月3日 19:31（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球 亚洲大圞陆 俄罗斯
埃莉娅为薛珀德一行人准备了很多东西，包括那个藏身点，秘密回到太阳系的方式，必要的武圞器装备，甚至好几套用来混进伦敦仪式会场的界神星系的记者行头。然而，现在，这些东西全都没用了。
由于在帕勒文上发生针对突锐大君的刺杀事圞件，以及星联首相前往巴塔瑞空间的紧急访问，原本的反收割战争胜利庆典被推迟了。在那些星联首圞脑们缩回以薛珀德自己的名字命名的空间站后，她就没什么接近他们的机会了。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她的母亲汉娜·薛珀德被哈克特以“秘密任务”的要求调走，不知去了哪里。薛珀德在太阳系的处境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米兰达建议大家最好立即离开太阳系，因为这个搞了一辈子特圞务工作的女人从目前的真空局面中嗅到了被敌人逐渐包围的危险味道，至少这是个可能性，但薛珀德没接受这个建议。她觉得自己既然尚未暴圞露，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再离开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让薛珀德十分在意，那就是“幻影人”提圞供的那个坐标。把它输进电脑就会知道它标记的地点位于俄罗斯中西部的乌拉尔山脉中，但卫星图像显示该地点除了雪、石头、树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可既然“幻影人”提到了它，那么那里必然是有什么东西的，或者说，是一个针对薛珀德的陷阱。
“车库安全！”
“餐厅安全！”
“宾客卧室安全！正朝书房前进！”
书房是乔莱娅所在的位置。实况转播画面上，她在特警们进入的时候就立即离开了桌面，也就离开了画面，但摄影机却还开着，保持着原角度和原位置。这下，找到目标的工作只能交给那些进攻者了。
三队人就在书房外面集结起来，一队人在花园里靠近了那扇落地窗，一队人在通往卧室的门旁的拐角后排成一行，一队人在通往正式餐厅的楼梯那边。通讯靠高功率增幅器来维持，但无人侦察机仍无法使用。
“3，2，1……突入！突入——！”
强化玻璃被高温射线融化，纳米热剂破门装置将有保护层的门连根从墙上炸开，接着4名全身漆黑的SCTF冲了进去。书房里升腾着烟雾，但热感和生物信号让人的视线能透过去发现疑犯和人质。
这些特警提心吊胆地往前走，随时准备应付从角落里跳出来甚至在隐身状态下发动攻击的乔莱娅，但突入室内后最为关键的5秒钟都过去后，三支小队依然安然无恙，别说遭遇抵圞抗，连乔莱娅的人影都没看到。
三名人质都躺在地上或靠在墙边，看上去失去了知觉。被警方送进来的克劳迪娅也侧卧在办公桌旁边，摄像机还在它头顶悬浮着运作。
特警毫无阻碍地给这些人搜圞身，发现他们全部陷入了昏迷，但从情报数据链里传回的影像却显示，乔莱娅依然站在昏暗的室内，站在办公桌后面。
所有攻入室内的特警都能在画面一角看到这间书房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但他们用肉圞眼看到的却是一间门户大开、在朝圞阳映照和烟雾作用下显得很虚幻的屋子。这里没有聚精会神盯着电脑屏幕的乔莱娅·辛克莱。
“该死的……”
别墅外临时指挥部里的局圞长骂了起来——
“……我们被耍了！”
毫无疑问，不知什么时候，针对乔莱娅的实况直播已经被替换成了预先录制的录像，也许靠的是先进的影像剪切技术做的。一般来说警方有针对这种障眼法的鉴别手段，可它却依然骗过了警方所有的电脑，没让靠数据库进行对比分析的VI找到哪怕一丝漏洞。
“所有单位注意！”战术指挥官立即下令，“疑犯已经逃了！对整间房子进行全面搜索！”
也许在克劳迪娅和警方失去联络的瞬间，乔莱娅就已经开始了这一套骗圞局，所以她有可能有大把的时间来在屋子里靠那条她进来时所用的秘密线路撤退。知道这间屋子详细构造的人尚处于昏迷之中，警方只能将所有人质都送上救护车，同时调动所有力量清查整座房子。
这个过程中，“神盾”方面的代圞表表示了反圞对，但在这种重大的安全问题上并没起到做大作用。其实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屋子的准确结构，但他们闭口不谈。这对警方寻找乔莱娅的进展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三十多名警圞察在别墅里进行搜索有15分钟后，一名老侦圞查员终于在主卧室的西南角发现了一个暗门。等破拆器械把墙壁弄开后，警圞察们惊讶地发现，穿着一身平民衣服而不是职业套装的克劳迪娅·克洛斯蜷缩着躺在里面。
这样一来，一道警报就被发给了之前将人质送走去医院的救护车。但是送“克劳迪娅”的那辆车没有回应。等其他警车找到这辆车的时候，司机已经人用毒气弄晕，靠在座位上呼呼大睡。
就此，乔莱娅·辛克莱再次消失了，而此时“神盾”最大的敌人变成了正在他们一名经理的家中到处摸索的特拉·诺瓦治安部门。
当这两批人在视圞频通讯里或者面对面地争吵的时候，一个置身事外的男人坐在“特瑞斯”医院高级护理病房单人间的一张病床圞上，等着他的替换器官成型并执行移植手术。
因为受伤而不必带队攻击那栋别墅的罗伯特·瑟格伦看了新闻，也看完了乔莱娅声明的全部内容。他为自己这名部下的才能感到骄傲，同时也为克劳迪娅·克洛斯捏了把汗。
瑟格伦和克劳迪娅早在伊甸主星战争之前便已相识。这在那时还比较闭塞的塞伯鲁斯组圞织内是少见的。因为是搭档，当瑟格伦获得“狼王”这个代号时，克劳迪娅就成了“雌狼”。
今早发生的事情，在两天前就早已注定。特拉·诺瓦警方乃至厄克德纳都还没有想到，是瑟格伦先靠她对乔莱娅的了解，以及严密的关系推理，猜出了乔莱娅可能去的地方，并让克劳迪娅去找。等克劳迪娅找到了乔莱娅，前者差点被后者杀掉，可她还是设法稳住了她。
有关厄克德纳的事，以及在海伦身上发生的事情，乔莱娅在于那个房车里的第二天就知道了，为此她决定不惜一切地进行报复，哪怕协助她的人是在目前银河里万圞恶不赦的塞伯鲁斯。警方以为是乔莱娅单独袭圞击了SCTF的装备运送队，但实际上准确的时刻是克劳迪娅靠瑟格伦的关系掌握的。至于乔莱娅入侵别墅所用的那条和“特殊爱好室”相连的密道，也是克劳迪娅靠私人关系获知的。
乔莱娅闯进别墅，通圞过强圞迫盖洛交出权限进入“神盾”的系统……实际上是一场赌圞博。“神盾”高层及时封闭了通道，使得乔莱娅没能获知真正要害的东西，但这次劫持行动的主要目的在于通圞过这一突发事圞件让整个埋藏在特拉·诺瓦治安部门，乃至官方高层的厄克德纳分支自我暴圞露。塞伯鲁斯因为尸变疫情而失去了在贝肯斯坦上的工作网，而现在他们要报复，靠乔莱娅的行动鉴别出特拉·诺瓦上的厄克德纳网络，以便在日后对其进行铲除。
“祝你好运，乔。”
瑟格伦默默地说出对曾经部下的祝福，虽然两人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
——————
2188年12月3日 19:31（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球 亚洲大圞陆 俄罗斯
埃莉娅为薛珀德一行人准备了很多东西，包括那个藏身点，秘密回到太阳系的方式，必要的武圞器装备，甚至好几套用来混进伦敦仪式会场的界神星系的记者行头。然而，现在，这些东西全都没用了。
由于在帕勒文上发生针对突锐大君的刺杀事圞件，以及星联首相前往巴塔瑞空间的紧急访问，原本的反收割战争胜利庆典被推迟了。在那些星联首圞脑们缩回以薛珀德自己的名字命名的空间站后，她就没什么接近他们的机会了。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她的母亲汉娜·薛珀德被哈克特以“秘密任务”的要求调走，不知去了哪里。薛珀德在太阳系的处境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米兰达建议大家最好立即离开太阳系，因为这个搞了一辈子特圞务工作的女人从目前的真空局面中嗅到了被敌人逐渐包围的危险味道，至少这是个可能性，但薛珀德没接受这个建议。她觉得自己既然尚未暴圞露，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再离开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让薛珀德十分在意，那就是“幻影人”提圞供的那个坐标。把它输进电脑就会知道它标记的地点位于俄罗斯中西部的乌拉尔山脉中，但卫星图像显示该地点除了雪、石头、树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可既然“幻影人”提到了它，那么那里必然是有什么东西的，或者说，是一个针对薛珀德的陷阱。
而且还有一件事，让薛珀德十分在意，那就是“幻影人”提圞供的那个坐标。把它输进电脑就会知道它标记的地点位于俄罗斯中西部的乌拉尔山脉中，但卫星图像显示该地点除了雪、石头、树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别的东西。可既然“幻影人”提到了它，那么那里必然是有什么东西的，或者说，是一个针对薛珀德的陷阱。
“这不是个好点子……”
米兰达依然反圞对做这种冒险的事情，但在薛珀德的坚持下，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既然无法阻止，便全力支持。
于是，原本被用于渗透进星联伦敦会场的行头被单纯只是用来通圞过星联海圞关的检圞查。负责开穿梭机的“小丑”为了掩饰自己的脆骨症不得不在米兰达的要求下全身涂抹伪装膏，尽管他表示星联根本不检圞查这个。
在12月2日的凌晨，薛珀德、米兰达、“小丑”、科尔特斯以及一票薛珀德自己的船员，还有4名由布瑞带领的埃莉娅“借”给的佣兵，乘两架穿梭机进入了俄国领空。说来讽刺，由于俄罗斯联圞邦的命脉多集中于欧洲范围内，也就是乌拉尔山以西，战时收割者几乎不碰满是荒野的中部，这导致很多反应快的人逃了过来，在北亚建立了新的聚居点，一直保存到战后，不过就算如此，俄罗斯大地依然很空，而且环境比地球上其他空旷的地方更为恶劣。此时正是12月，虽然温室效应导致全球平均温度和海平线一起上升，人类在荒凉的亚欧大圞陆北部却依然不能脱圞下防寒服。只是薛珀德和她的同伴都被现代化的全身式护甲罩着，不会感到冷。
一行人在一处天然山洞里建立了行动据点，并在坐标点区域内的山上搜索了一整天，并没有什么发现。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布瑞开玩笑说如果这里有什么东西，那么一定早就被收割者发现并连根铲平了，而米兰达不失时机地继续劝说薛珀德放弃，和她一起离开太阳系。
薛珀德差一点就同意了，然而在傍晚，他们搜索预定区域内的最后一个方格时，感应器探测到了微弱的金属信号。由于埋得太深，这信号的反馈强度似乎几乎只等同于一个微波炉，但正因为如此，它显然不可能是登山客丢下的易拉罐头。
“挖！”
薛珀德只下了这么一个命令，接着部下们就开始用便携式的工程器材工作。放在百年以前，区区几个人靠能用手搬动的设备甚至难以从雪崩中救出幸存者，但现在，哪怕一个人只要掌握了必要的技术并有合适的工具和材料，就能轻易建起一座房子，或者拆毁它。
引起探测器反应的东西埋在冰层和土层下差不多16米的位置。随着盖住它的杂物被移除，信号越来越强。薛珀德和米兰达开始觉得“幻影人”的提示也许是真的，而等到大家看清楚被挖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他们便确信无疑。
“我的天，这是个军事基圞地……”
从冰层下暴圞露圞出来的东西是一道金属大门，也就是通向山体圞内某座设施的入口。在山体岩石阴影笼罩下的漆黑大门上没有标记，但从再次准确扫描得出的结果来看，这座大门已经有超过两百年的历圞史了。
“我们真是笨圞蛋……”
米兰达用手抚圞摸圞着这道大门嘟哝道——
“……这附近有两个世纪以前的交通线，我们早该顺着它们来找这个地方……”
和将官方秘密工程过分神秘化的观点不同，一座特殊基圞地的建立必须考虑到运作成本。设施内的工作人员只要不是机器人或者超能力者，就必须获取日常的补给，而把补给品运送进来，就得利圞用交通工具。
两百年圞前，也就是20世纪，在陆上运用铁路运输虽然效率很高，但铁路网络的布置极容易被侦察手段掌握。相比而言，哪怕是在荒山野岭都四通八达的公路网络就成了情报分析人员的噩梦。另一方面，就算他们能顺着公路摸圞到这个位置，以200年圞前的技术和经验，这个地点依然可能被忽略过去。
原因在于，薛珀德等人早已搜索过这个大门附近的周边区域。他们没有发现生锈的铁圞丝圞网、被雪压垮的栅栏墙、倾倒的岗楼、损坏的武圞器设备……这些东西的存在意味着这里有着一座被官方保护起来的设施，但它们没有出现。这个孤零零的门像是被人变出来的一样被埋在雪和土的下面，要不是它被挖了出来，这附近除了已经废弃的旧公路之外就毫无人类文明的遗迹了。
“我们要进去看看么？”
虽然就算隔着门也能感觉到这地方的古老，米兰达依然有些忌惮这地方——如果这就是“幻影人”暗示薛珀德来的目的地，那它绝不会是一座被俄国人遗忘的简单基圞地。
“我们当然要进去……”
薛珀德抱紧了自己怀里来自于黑市的M8A2“女武神”突击步圞枪——
“……这地方值得我们一看。”
于是破拆装置被放置在了门上。尽管建立时显然是考虑到了承受大型飞弹的攻击，但毕竟是人类内部冷战时期的科技，在以质量效应技术为基础的未来产品前面只撑了几秒钟就“让”出了一个烧得火红的大洞。
夜幕早已降临，而门后的长廊里也没有任何照明，理所当然地充斥着一片黑圞暗。薛珀德和米兰达打头阵，开着遮蔽力场走了进去。这先进的隐圞形技术足以愚弄20世纪所有的感应器，从而绕开任何陷阱。
“照明棒！”
照明设备被布置了下去，然后大家得以更直观地观察这条长廊。它高5米，宽大约8米，有一条小型的列车轨道。一部沾满污垢的机车停在铁道的尽头，像沉默的看门狗一样。
“我从没见过你们的战争遗迹……”
布瑞抬头望着那一盏盏不良的灯——
“……所以这就是你们在冲出母星之前的时代建立的军事基圞地？”
“准确的说，”米兰达为了轻圞松气氛作出解释，“我们在那时候已经有冲出地球的能力了。”
“哦？没关系，反正比我们晚了太久……”
“……”
面对这巴塔瑞人的讽刺，米兰达也没多说，因为毕竟当年俄国人和美国人发射的卫星、登月舱乃至空间站，以现在的眼光看来都极其简陋。
为了探明前方的道路，几个侦察机兵都已经被放了出去。两百年圞前的设施对它们来说如同不设防一样。能拦住它们的只有严密封圞锁的大门和管道节点。只是，大部分扫描设备在这座古老建筑里的效果没有预期那样的好，仿佛在设施内部存在某种干扰或者重夹层。
和入口相连的长廊往前下方延伸了100米左右。在长廊内圞侧的尽头横立着又一道防爆门，在其顶部终于有一段俄文圞字母表明了这座设施的“身份”——
“……‘安德鲁-38’……‘CCCP’……”
“什么是CCCP？”
布瑞问。
“是俄文版的‘USSR’缩写，”薛珀德回答，“看来这确实是前苏联的所有物。”
很快这道圞门也被破开了，结果在另一边的黑圞暗中，某种“光圞明”扑面而来——
“该死！……”
米兰达听见了从护甲内发出的警告信号——
“……是放射性污染！”
现阶段辐射量还很微弱，损害远比一次飞船或空间站的反应堆失控事圞故要来得小，但若不是作战装的保护，薛珀德一行人在这里停留久了可能就会有性命之忧。
“所有人不要脱圞下装备。”薛珀德命令道，“保持高度警惕。这个设施就算是‘死’了也未必安全……”
“这是件怪事……”
米兰达在往里走的时候说——
“……俄国人为什么要在基圞地里建核反应堆？”
和现在不太一样的是，两百年圞前，军事基圞地就是“高消耗”的代名词——从水食、人员到零件、能源，全部都是从外界运进来的。铺设电力线的成本比在基圞地内占用空间再建立一个发电厂要低得多，何况，能流圞出如此辐射的污染源很可能是一座核圞电站，而核圞电站的地位是很微妙的。
“也许是为了保密……”
一名前塞伯鲁斯船员说——
“……有电缆延伸向这个区域会被探查到。这样秘密就藏不住了……”
且不谈这个问题，在第二道圞门后面似乎就是一个安全检圞查站。薛珀德等人在这里发现了被丢弃的老旧武圞器和装备，但一具尸体都没有。
在越过了检圞查站的闸门后，队伍就来到了一个三分的岔路口。在选择进发路线之前，薛珀德命令道：“布瑞，你圞的圞人留下。”
她让埃莉娅的人断后是因为还不太信任这些佣兵。不管怎么说，这座设施是前苏联时代的产物，只和人类有关。就算这里藏了什么，薛珀德不希望自己从这里挖出的秘密轻易落到界神星系的犯罪分圞子手里。
“好的，可别死在里面了，不然我的老板可是要挖我的眼睛的……”
布瑞黑色幽默地提醒着。之后，薛珀德提出搜索组可以分成两拨人行动，但米兰达反圞对，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前方可能有危险，分散人手会导致不测。
岔路口没有明文标识，只有看不懂意思的俄文圞字母和数字的组合。幸好这里的门不再是厚重的防爆门了。侦察机兵都可以轻易弄开。通圞过分析这些小东西发回的情报，薛珀德大致猜到左边的岔路通往车辆调度站、右边的通往居住区、中间的又有一道防护门，不知道通往何处，但可以肯定那里的辐射量最浓。
“那么如果保持一队，我们先去哪里？”
“先去住人的地方。”米兰达说，“也许我们能在那里发现一些线索，解释解释这地方是干什么用的……”
薛珀德同意这个观点，于是在那个散发着不详辐射的门口设立了一个自动炮台，然后搜索队走进了右边的岔路。
最近的是一个小行政处，但这里的书桌抽屉和柜子里都是空的，如同撤离时按程序带走或销毁了一样。
“看看这个电脑，”坎贝尔摸圞着蒙着灰尘的桌子说，“我们那时候还只能用显像管……”
薛珀德问：“能启动它们么？”
虽然设施内的电力供应似乎已经全面中断，但以22世纪的电池技术，单单靠单兵护甲里的电池就能支撑电脑运行一段时间，而且外接处理器能大幅提高电脑运行速度。
“我试试……”
米兰达走上前，从万用工具里拉出一根可塑形多功能连接线来，但随后摇摇头——
“……呃，不行，虽然使用了兼容模块，但这里的硬件都已经被烧坏了。这里显然是按程序执行了自毁。”
把博物馆里的东西搬到现实中，而且是在不用照明设备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圞暗中，会让气氛显得压抑且诡异。加上这座设施的所有者是那个带着不光彩的历圞史死去的联圞盟，更让薛珀德心里不舒服。
由于是二百年圞前的科技，面对现代的扫描技术基本是不设防的状态。薛珀德等人没在这里发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继续往前的他们进入了一个食堂。除了少数，这里的桌椅、厨具摆放都很较整齐，但同样是一个人都没有，连死了的都没有，除了那些被挂在墙上供人瞻仰的人。
“……”
薛珀德盯着那一张张严肃的脸，回忆着自己所学的历圞史。那些男人在被照明棒营造的光芒中注视着她，仿佛在问“你是来干什么的？”
“这不是个好点子……”
米兰达依然反圞对做这种冒险的事情，但在薛珀德的坚持下，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既然无法阻止，便全力支持。
于是，原本被用于渗透进星联伦敦会场的行头被单纯只是用来通圞过星联海圞关的检圞查。负责开穿梭机的“小丑”为了掩饰自己的脆骨症不得不在米兰达的要求下全身涂抹伪装膏，尽管他表示星联根本不检圞查这个。
在12月2日的凌晨，薛珀德、米兰达、“小丑”、科尔特斯以及一票薛珀德自己的船员，还有4名由布瑞带领的埃莉娅“借”给的佣兵，乘两架穿梭机进入了俄国领空。说来讽刺，由于俄罗斯联圞邦的命脉多集中于欧洲范围内，也就是乌拉尔山以西，战时收割者几乎不碰满是荒野的中部，这导致很多反应快的人逃了过来，在北亚建立了新的聚居点，一直保存到战后，不过就算如此，俄罗斯大地依然很空，而且环境比地球上其他空旷的地方更为恶劣。此时正是12月，虽然温室效应导致全球平均温度和海平线一起上升，人类在荒凉的亚欧大圞陆北部却依然不能脱圞下防寒服。只是薛珀德和她的同伴都被现代化的全身式护甲罩着，不会感到冷。
一行人在一处天然山洞里建立了行动据点，并在坐标点区域内的山上搜索了一整天，并没有什么发现。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布瑞开玩笑说如果这里有什么东西，那么一定早就被收割者发现并连根铲平了，而米兰达不失时机地继续劝说薛珀德放弃，和她一起离开太阳系。
薛珀德差一点就同意了，然而在傍晚，他们搜索预定区域内的最后一个方格时，感应器探测到了微弱的金属信号。由于埋得太深，这信号的反馈强度似乎几乎只等同于一个微波炉，但正因为如此，它显然不可能是登山客丢下的易拉罐头。
“挖！”
薛珀德只下了这么一个命令，接着部下们就开始用便携式的工程器材工作。放在百年以前，区区几个人靠能用手搬动的设备甚至难以从雪崩中救出幸存者，但现在，哪怕一个人只要掌握了必要的技术并有合适的工具和材料，就能轻易建起一座房子，或者拆毁它。
引起探测器反应的东西埋在冰层和土层下差不多16米的位置。随着盖住它的杂物被移除，信号越来越强。薛珀德和米兰达开始觉得“幻影人”的提示也许是真的，而等到大家看清楚被挖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他们便确信无疑。
“我的天，这是个军事基圞地……”
从冰层下暴圞露圞出来的东西是一道金属大门，也就是通向山体圞内某座设施的入口。在山体岩石阴影笼罩下的漆黑大门上没有标记，但从再次准确扫描得出的结果来看，这座大门已经有超过两百年的历圞史了。
“我们真是笨圞蛋……”
米兰达用手抚圞摸圞着这道大门嘟哝道——
“……这附近有两个世纪以前的交通线，我们早该顺着它们来找这个地方……”
和将官方秘密工程过分神秘化的观点不同，一座特殊基圞地的建立必须考虑到运作成本。设施内的工作人员只要不是机器人或者超能力者，就必须获取日常的补给，而把补给品运送进来，就得利圞用交通工具。
两百年圞前，也就是20世纪，在陆上运用铁路运输虽然效率很高，但铁路网络的布置极容易被侦察手段掌握。相比而言，哪怕是在荒山野岭都四通八达的公路网络就成了情报分析人员的噩梦。另一方面，就算他们能顺着公路摸圞到这个位置，以200年圞前的技术和经验，这个地点依然可能被忽略过去。
原因在于，薛珀德等人早已搜索过这个大门附近的周边区域。他们没有发现生锈的铁圞丝圞网、被雪压垮的栅栏墙、倾倒的岗楼、损坏的武圞器设备……这些东西的存在意味着这里有着一座被官方保护起来的设施，但它们没有出现。这个孤零零的门像是被人变出来的一样被埋在雪和土的下面，要不是它被挖了出来，这附近除了已经废弃的旧公路之外就毫无人类文明的遗迹了。
“我们要进去看看么？”
虽然就算隔着门也能感觉到这地方的古老，米兰达依然有些忌惮这地方——如果这就是“幻影人”暗示薛珀德来的目的地，那它绝不会是一座被俄国人遗忘的简单基圞地。
“我们当然要进去……”
薛珀德抱紧了自己怀里来自于黑市的M8A2“女武神”突击步圞枪——
“……这地方值得我们一看。”
于是破拆装置被放置在了门上。尽管建立时显然是考虑到了承受大型飞弹的攻击，但毕竟是人类内部冷战时期的科技，在以质量效应技术为基础的未来产品前面只撑了几秒钟就“让”出了一个烧得火红的大洞。
夜幕早已降临，而门后的长廊里也没有任何照明，理所当然地充斥着一片黑圞暗。薛珀德和米兰达打头阵，开着遮蔽力场走了进去。这先进的隐圞形技术足以愚弄20世纪所有的感应器，从而绕开任何陷阱。
“照明棒！”
照明设备被布置了下去，然后大家得以更直观地观察这条长廊。它高5米，宽大约8米，有一条小型的列车轨道。一部沾满污垢的机车停在铁道的尽头，像沉默的看门狗一样。
“我从没见过你们的战争遗迹……”
布瑞抬头望着那一盏盏不良的灯——
“……所以这就是你们在冲出母星之前的时代建立的军事基圞地？”
“准确的说，”米兰达为了轻圞松气氛作出解释，“我们在那时候已经有冲出地球的能力了。”
“哦？没关系，反正比我们晚了太久……”
“……”
面对这巴塔瑞人的讽刺，米兰达也没多说，因为毕竟当年俄国人和美国人发射的卫星、登月舱乃至空间站，以现在的眼光看来都极其简陋。
为了探明前方的道路，几个侦察机兵都已经被放了出去。两百年圞前的设施对它们来说如同不设防一样。能拦住它们的只有严密封圞锁的大门和管道节点。只是，大部分扫描设备在这座古老建筑里的效果没有预期那样的好，仿佛在设施内部存在某种干扰或者重夹层。
和入口相连的长廊往前下方延伸了100米左右。在长廊内圞侧的尽头横立着又一道防爆门，在其顶部终于有一段俄文圞字母表明了这座设施的“身份”——
“……‘安德鲁-38’……‘CCCP’……”
“什么是CCCP？”
布瑞问。
“是俄文版的‘USSR’缩写，”薛珀德回答，“看来这确实是前苏联的所有物。”
很快这道圞门也被破开了，结果在另一边的黑圞暗中，某种“光圞明”扑面而来——
“该死！……”
米兰达听见了从护甲内发出的警告信号——
“……是放射性污染！”
现阶段辐射量还很微弱，损害远比一次飞船或空间站的反应堆失控事圞故要来得小，但若不是作战装的保护，薛珀德一行人在这里停留久了可能就会有性命之忧。
“所有人不要脱圞下装备。”薛珀德命令道，“保持高度警惕。这个设施就算是‘死’了也未必安全……”
“这是件怪事……”
米兰达在往里走的时候说——
“……俄国人为什么要在基圞地里建核反应堆？”
和现在不太一样的是，两百年圞前，军事基圞地就是“高消耗”的代名词——从水食、人员到零件、能源，全部都是从外界运进来的。铺设电力线的成本比在基圞地内占用空间再建立一个发电厂要低得多，何况，能流圞出如此辐射的污染源很可能是一座核圞电站，而核圞电站的地位是很微妙的。
“也许是为了保密……”
一名前塞伯鲁斯船员说——
“……有电缆延伸向这个区域会被探查到。这样秘密就藏不住了……”
且不谈这个问题，在第二道圞门后面似乎就是一个安全检圞查站。薛珀德等人在这里发现了被丢弃的老旧武圞器和装备，但一具尸体都没有。
在越过了检圞查站的闸门后，队伍就来到了一个三分的岔路口。在选择进发路线之前，薛珀德命令道：“布瑞，你圞的圞人留下。”
她让埃莉娅的人断后是因为还不太信任这些佣兵。不管怎么说，这座设施是前苏联时代的产物，只和人类有关。就算这里藏了什么，薛珀德不希望自己从这里挖出的秘密轻易落到界神星系的犯罪分圞子手里。
“好的，可别死在里面了，不然我的老板可是要挖我的眼睛的……”
布瑞黑色幽默地提醒着。之后，薛珀德提出搜索组可以分成两拨人行动，但米兰达反圞对，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前方可能有危险，分散人手会导致不测。
岔路口没有明文标识，只有看不懂意思的俄文圞字母和数字的组合。幸好这里的门不再是厚重的防爆门了。侦察机兵都可以轻易弄开。通圞过分析这些小东西发回的情报，薛珀德大致猜到左边的岔路通往车辆调度站、右边的通往居住区、中间的又有一道防护门，不知道通往何处，但可以肯定那里的辐射量最浓。
“那么如果保持一队，我们先去哪里？”
“先去住人的地方。”米兰达说，“也许我们能在那里发现一些线索，解释解释这地方是干什么用的……”
薛珀德同意这个观点，于是在那个散发着不详辐射的门口设立了一个自动炮台，然后搜索队走进了右边的岔路。
最近的是一个小行政处，但这里的书桌抽屉和柜子里都是空的，如同撤离时按程序带走或销毁了一样。
“看看这个电脑，”坎贝尔摸圞着蒙着灰尘的桌子说，“我们那时候还只能用显像管……”
薛珀德问：“能启动它们么？”
虽然设施内的电力供应似乎已经全面中断，但以22世纪的电池技术，单单靠单兵护甲里的电池就能支撑电脑运行一段时间，而且外接处理器能大幅提高电脑运行速度。
“我试试……”
米兰达走上前，从万用工具里拉出一根可塑形多功能连接线来，但随后摇摇头——
“……呃，不行，虽然使用了兼容模块，但这里的硬件都已经被烧坏了。这里显然是按程序执行了自毁。”
把博物馆里的东西搬到现实中，而且是在不用照明设备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圞暗中，会让气氛显得压抑且诡异。加上这座设施的所有者是那个带着不光彩的历圞史死去的联圞盟，更让薛珀德心里不舒服。
由于是二百年圞前的科技，面对现代的扫描技术基本是不设防的状态。薛珀德等人没在这里发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继续往前的他们进入了一个食堂。除了少数，这里的桌椅、厨具摆放都很较整齐，但同样是一个人都没有，连死了的都没有，除了那些被挂在墙上供人瞻仰的人。
“……”
薛珀德盯着那一张张严肃的脸，回忆着自己所学的历圞史。那些男人在被照明棒营造的光芒中注视着她，仿佛在问“你是来干什么的？”
薛珀德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但她越来越觉得“幻影人”给的坐标指的就是这个地方。很快，搜索队就发现这个食堂是给下层驻扎人员使用的，因为在它的隔壁，由一条楼梯连接的房间，有一个稍小一点但设施更为豪华的食堂。虽然地毯已经烂掉了，但显然这里曾有侍者来来去去地走动，给餐桌旁的高级人员端茶送水。和之前的地方不同，这里能看出明显的混乱迹象，似乎这里的人最先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一本书掉在地上，几乎一碰就碎。米兰达快速扫下了每一页的内容，然后发现这是一本德文的天文学书籍。
“德文？”
这个语种出现在这里是不太正常的，这件事现在看来并不重要。搜索队穿过高级餐厅后就来到了一个高级职员的居住区。门上的密码锁被简单地破开，里面的陈设表明这是属于物理学者的寝室。
“好吧，他们简直是搞了一场大搬家……”
薛珀德他们在这里只找到了没经过收拾的床铺、一些在20世纪司空见惯的生活用圞品，还有更多的俄文书籍，但米兰达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里没有德文。
“如果这里都是俄国人，那之前那本德文书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就在这个居所的20米之外，薛珀德找到了答圞案。
一个单独的寝室上除了俄文之外也标了德文，而且这个房间在门被破开后，她发现和其他地方有很大不同，看上去，这里受到的岁月影响小很多——一切物品都摆在正确的位置，没有到处散落，也没有明显的损坏。看上去就像近期有人整理过，打扫过一样。
米兰达跟进来，看到这个单人铺的房间，书架上摆着分成两批的科学和文学书籍，看上去都老化得厉害，但还能分辨出同时混有俄文和德文。
“这里就是那本书的来处了……”
米兰达说着，然后心中涌起一个想法。她伸手在寝室门边上的按钮碰了一下，顿时，室内明如白昼。
“哦……”
这下不用借助照明或夜视设备也能看清这个房间了，但同样的情况从未在之前探索过的其他地方出现过——这个寝室似乎是目前为止被发现的唯一有电力供应的区域。
“所以，”薛珀德面对一屋的敞亮，慢悠悠地说，“这说明什么？”
“We are not alone here（这里还有别人）.”
如同被诅咒了一样，话音未落，在走廊里的小组就传来通讯——
“长官，东面有动静！”
“！”
此时侦察机兵还在别处探索，因此汇报的区域无人监圞视，但每个人身上灵敏的收音装置、动感探测器和生物信号感应器都有了发现。出于对未知的恐惧，没有人主动过去检圞查是什么东西正靠过来。
“守住位置，士兵们！……”
薛珀德立即从房间里离开——
“……看看是谁在这里……”
所有人散开成防御阵型，大部分人注意出现异状的那一头，两个人断后避免不测。几秒钟过去后，从这条走廊东侧还未探寻的岔路那边，传来了脚步声。
“单人，节奏很慢……”
薛珀德做出判断，但就算如此也不足以判明对方是否有威胁，而且在规律的脚步声中混杂了某种在地上拖着东西的声音。
又过了几秒，先是一条腿从拐弯处冒出来，接着又是个光秃秃的脑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是因为他们认不出这个人是什么，而是因为他，或者说它的外形太熟悉了。
这个人穿着一套也许是人类史上历圞史最悠久却还能穿的白色衣服，袖口露圞出的手是蓝黑色的，脸色一样，而且形同骷髅，面颊凹陷了下去，眼眶外没有眼皮……
“该死的，这居然是个尸傀……？！”
坎贝尔尖圞叫起来，接着所有人都将枪上的探照灯打开射圞向那个目标。然而，面对强光，那个尸傀却猛地往另一边缩了一下，还用一条胳膊挡住了脸。
“嘿……喂……！”
这尸傀用带颤声的口音叫着，喊着七零圞八落的俄语，畏缩地后退。这奇怪的反应从未被和尸傀战斗过的人类看见过，所以薛珀德这边的人反而因为惊讶而没有开火。
“表明身份——！”
米兰达喊出这句，设备自动把她的话翻译成俄语播送出去。就在这弥漫着放射尘的走廊里，发生了一件荒诞的事——一群穿着护甲的正常人类居然试图和一个尸傀交流。
“你们……”
那尸傀原地停住，用俄语回问过来——
“……你们是来处理污染的么？”
“……”
面对这能说话的尸傀，薛珀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而米兰达脑子转得快，直接说：“到这边来！慢慢的，让我看到你的双手——！”
“喂，你们……”
“照我说的做不然我们就开火了！”
“……”
尸傀站在原地，遮着眼睛的手略微放下，另一只手张圞开抬起来了，表示没有武圞装。
米兰达又问了一句：“你脑袋后面是什么玩意儿？”
她指的是在地上拖着但连接着那尸傀后脑勺的一条缆线。对这个问题，尸傀很快做出回答：“那是我的吃饭用的，别碰它，不然我得花好长时间去修……”
“这是你的房间么？”
“啊，当然是的。你们进去了？我猜你们乱翻东西了……无所谓，反正这里也不剩下什么了……”
虽然还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米兰达对薛珀德示意自己控圞制了局面。在好多把枪的瞄准下，那个尸傀被要求着穿过走廊，走向那个房间。
它望着依然没有放弃敌意的“薛珀德突击队”，嘟哝了一句：“契卡们一点都没变……”
“……”
他走回房间，似乎觉得回到了自己领地上，于是在不碰到脑后的线的前提下把椅子拉过来坐下。米兰达没有阻止这个动作，而且也放低了枪口，薛珀德也是，但其他人继续用枪指着这个有交流能力的尸傀。
“所以……你们是……？”
这个尸傀用试探性的语调问道。似乎他也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超出了他的认知——
“……等一下，你们是莫斯科派来的么？”
薛珀德不知怎么回答，而谎圞言从米兰达口圞中说出。
“是的。”
“这么久过去了……”
这尸傀摇着头说——
“……你们才找回来，但我还是能闻到空气里里的热量……你们有什么打算？”
米兰达的脑子正飞快地转着。她认为这个尸傀恐怕不是收割者能造出的类型，也不是贝肯斯坦上的那些。他生前一定是这里的驻扎人员，而且是高等技术人员。如果这座设施是被苏联在冷战时期废弃了，他恐怕是把自己一行人当成了很久以后从莫斯科派来的善后队伍。这样的话，他就会配合，而要撬开他的嘴，就必须保持伪装。
然而，让米兰达感到懊恼的是，薛珀德在此刻叹了口气，抢在她之前对这个尸傀说了实话——
“我们不是从莫斯科来的，先生……你知道现在是几几年么？”
“现在？”这尸傀歪着头说，“当然知道，2188年。从这里出事开始，212年过去了……如果你们不是从莫斯科来的，你们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你觉得莫斯科还在么？”
米兰达用讽刺的语调说。接着，这个说话相当老气的尸傀看了看她。
“那么，”它问，“世界毁灭了么？”
“没有。”
“核战争没有爆发么？”
“没有。”薛珀德说，“冷战在1991年就结束了。你所效忠的苏联，解圞体了。”
“解圞体？”这尸傀张圞开了黑圞洞一样的嘴巴，“怎么解圞体的？”
“那很复杂，我们可以花上一整天时间解释。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我们想知道你是谁，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座苏联设施是干什么的，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
这尸傀沉默了一会，双肩突然颤圞动起来，金属化的牙齿“咯咯哒哒！”地碰着。薛珀德和米兰达愣了一下，接着才意识到他是在笑。
“哈哈哈哈……！”
尸傀的笑声逐渐变大，最后是仰起头来大笑，露圞出了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依然柔圞软的舌圞头，仿佛他忍着这感觉已经有几个世纪了。
“……”
薛珀德沉默不语地重新抬起了枪口，但没开火，而是等他笑完。坐在椅子上的尸傀笑了十多秒钟，突然止住口，环视四周说：“所以美国人赢得了冷战，是么？”
“是的，但是你必须……”
“听着，年轻人，”尸傀突然用古板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但我已经活太久了。我能活这么久就是因为当初我愚弄了死神，而且死神随时可以招走我……既然苏联已经不在了，我就没必要继续活着。你想在我的脑袋上来一枪随便，但如果你想向我请教东西，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如同在课堂上面对一群粗圞鲁的学圞生。尽管面对枪口，这个尸傀却毫无畏惧。这和之前薛珀德遇到的那些没有灵魂的活兵器不一样——眼前的这个显然有它的自我意识，甚至有可以算得上尊严的东西。
他们可以拷圞问它，但薛珀德怀疑那不会得到任何东西，反而会让它永远拒绝开口。眼前的这个奇怪的生物显然诞生自一个疯狂的时代，它生前经受过的刺圞激也许比在场其他人的加起来都要多。
“……”
米兰达看了薛珀德一眼，后者立即领会，接着说：“抱歉，我们并无恶意。”
“你们是谁派来的？……算了，就算你们说了我也不懂。我还得找你们恶补历圞史课……在那之前，我就先回答你们吧……但不能超过1976年。”
“1976年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造成你们目前看到的这一切的事。”它两手一摊，“这里荒废了，就剩我一个了，因为只有我能在这里生存下来。”
“还是从头说起吧，你是谁？”
“维赫特·纽曼。这里‘孤星’项目的一等顾问”
“你是个德国人？”
“我是德国人没错。”这尸傀说，“我出生在柏林，长在柏林。后来在洪堡大学教书……德国是我的祖国，不是这里。”
一本书掉在地上，几乎一碰就碎。米兰达快速扫下了每一页的内容，然后发现这是一本德文的天文学书籍。
“德文？”
这个语种出现在这里是不太正常的，这件事现在看来并不重要。搜索队穿过高级餐厅后就来到了一个高级职员的居住区。门上的密码锁被简单地破开，里面的陈设表明这是属于物理学者的寝室。
“好吧，他们简直是搞了一场大搬家……”
薛珀德他们在这里只找到了没经过收拾的床铺、一些在20世纪司空见惯的生活用圞品，还有更多的俄文书籍，但米兰达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里没有德文。
“如果这里都是俄国人，那之前那本德文书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就在这个居所的20米之外，薛珀德找到了答圞案。
一个单独的寝室上除了俄文之外也标了德文，而且这个房间在门被破开后，她发现和其他地方有很大不同，看上去，这里受到的岁月影响小很多——一切物品都摆在正确的位置，没有到处散落，也没有明显的损坏。看上去就像近期有人整理过，打扫过一样。
米兰达跟进来，看到这个单人铺的房间，书架上摆着分成两批的科学和文学书籍，看上去都老化得厉害，但还能分辨出同时混有俄文和德文。
“这里就是那本书的来处了……”
米兰达说着，然后心中涌起一个想法。她伸手在寝室门边上的按钮碰了一下，顿时，室内明如白昼。
“哦……”
这下不用借助照明或夜视设备也能看清这个房间了，但同样的情况从未在之前探索过的其他地方出现过——这个寝室似乎是目前为止被发现的唯一有电力供应的区域。
“所以，”薛珀德面对一屋的敞亮，慢悠悠地说，“这说明什么？”
“We are not alone here（这里还有别人）.”
如同被诅咒了一样，话音未落，在走廊里的小组就传来通讯——
“长官，东面有动静！”
“！”
此时侦察机兵还在别处探索，因此汇报的区域无人监圞视，但每个人身上灵敏的收音装置、动感探测器和生物信号感应器都有了发现。出于对未知的恐惧，没有人主动过去检圞查是什么东西正靠过来。
“守住位置，士兵们！……”
薛珀德立即从房间里离开——
“……看看是谁在这里……”
所有人散开成防御阵型，大部分人注意出现异状的那一头，两个人断后避免不测。几秒钟过去后，从这条走廊东侧还未探寻的岔路那边，传来了脚步声。
“单人，节奏很慢……”
薛珀德做出判断，但就算如此也不足以判明对方是否有威胁，而且在规律的脚步声中混杂了某种在地上拖着东西的声音。
又过了几秒，先是一条腿从拐弯处冒出来，接着又是个光秃秃的脑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是因为他们认不出这个人是什么，而是因为他，或者说它的外形太熟悉了。
这个人穿着一套也许是人类史上历圞史最悠久却还能穿的白色衣服，袖口露圞出的手是蓝黑色的，脸色一样，而且形同骷髅，面颊凹陷了下去，眼眶外没有眼皮……
“该死的，这居然是个尸傀……？！”
坎贝尔尖圞叫起来，接着所有人都将枪上的探照灯打开射圞向那个目标。然而，面对强光，那个尸傀却猛地往另一边缩了一下，还用一条胳膊挡住了脸。
“嘿……喂……！”
这尸傀用带颤声的口音叫着，喊着七零圞八落的俄语，畏缩地后退。这奇怪的反应从未被和尸傀战斗过的人类看见过，所以薛珀德这边的人反而因为惊讶而没有开火。
“表明身份——！”
米兰达喊出这句，设备自动把她的话翻译成俄语播送出去。就在这弥漫着放射尘的走廊里，发生了一件荒诞的事——一群穿着护甲的正常人类居然试图和一个尸傀交流。
“你们……”
那尸傀原地停住，用俄语回问过来——
“……你们是来处理污染的么？”
“……”
面对这能说话的尸傀，薛珀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而米兰达脑子转得快，直接说：“到这边来！慢慢的，让我看到你的双手——！”
“喂，你们……”
“照我说的做不然我们就开火了！”
“……”
尸傀站在原地，遮着眼睛的手略微放下，另一只手张圞开抬起来了，表示没有武圞装。
米兰达又问了一句：“你脑袋后面是什么玩意儿？”
她指的是在地上拖着但连接着那尸傀后脑勺的一条缆线。对这个问题，尸傀很快做出回答：“那是我的吃饭用的，别碰它，不然我得花好长时间去修……”
“这是你的房间么？”
“啊，当然是的。你们进去了？我猜你们乱翻东西了……无所谓，反正这里也不剩下什么了……”
虽然还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米兰达对薛珀德示意自己控圞制了局面。在好多把枪的瞄准下，那个尸傀被要求着穿过走廊，走向那个房间。
它望着依然没有放弃敌意的“薛珀德突击队”，嘟哝了一句：“契卡们一点都没变……”
“……”
他走回房间，似乎觉得回到了自己领地上，于是在不碰到脑后的线的前提下把椅子拉过来坐下。米兰达没有阻止这个动作，而且也放低了枪口，薛珀德也是，但其他人继续用枪指着这个有交流能力的尸傀。
“所以……你们是……？”
这个尸傀用试探性的语调问道。似乎他也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超出了他的认知——
“……等一下，你们是莫斯科派来的么？”
薛珀德不知怎么回答，而谎圞言从米兰达口圞中说出。
“是的。”
“这么久过去了……”
这尸傀摇着头说——
“……你们才找回来，但我还是能闻到空气里里的热量……你们有什么打算？”
米兰达的脑子正飞快地转着。她认为这个尸傀恐怕不是收割者能造出的类型，也不是贝肯斯坦上的那些。他生前一定是这里的驻扎人员，而且是高等技术人员。如果这座设施是被苏联在冷战时期废弃了，他恐怕是把自己一行人当成了很久以后从莫斯科派来的善后队伍。这样的话，他就会配合，而要撬开他的嘴，就必须保持伪装。
然而，让米兰达感到懊恼的是，薛珀德在此刻叹了口气，抢在她之前对这个尸傀说了实话——
“我们不是从莫斯科来的，先生……你知道现在是几几年么？”
“现在？”这尸傀歪着头说，“当然知道，2188年。从这里出事开始，212年过去了……如果你们不是从莫斯科来的，你们怎么会知道这里的？”
“你觉得莫斯科还在么？”
米兰达用讽刺的语调说。接着，这个说话相当老气的尸傀看了看她。
“那么，”它问，“世界毁灭了么？”
“没有。”
“核战争没有爆发么？”
“没有。”薛珀德说，“冷战在1991年就结束了。你所效忠的苏联，解圞体了。”
“解圞体？”这尸傀张圞开了黑圞洞一样的嘴巴，“怎么解圞体的？”
“那很复杂，我们可以花上一整天时间解释。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我们想知道你是谁，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座苏联设施是干什么的，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
这尸傀沉默了一会，双肩突然颤圞动起来，金属化的牙齿“咯咯哒哒！”地碰着。薛珀德和米兰达愣了一下，接着才意识到他是在笑。
“哈哈哈哈……！”
尸傀的笑声逐渐变大，最后是仰起头来大笑，露圞出了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依然柔圞软的舌圞头，仿佛他忍着这感觉已经有几个世纪了。
“……”
薛珀德沉默不语地重新抬起了枪口，但没开火，而是等他笑完。坐在椅子上的尸傀笑了十多秒钟，突然止住口，环视四周说：“所以美国人赢得了冷战，是么？”
“是的，但是你必须……”
“听着，年轻人，”尸傀突然用古板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但我已经活太久了。我能活这么久就是因为当初我愚弄了死神，而且死神随时可以招走我……既然苏联已经不在了，我就没必要继续活着。你想在我的脑袋上来一枪随便，但如果你想向我请教东西，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如同在课堂上面对一群粗圞鲁的学圞生。尽管面对枪口，这个尸傀却毫无畏惧。这和之前薛珀德遇到的那些没有灵魂的活兵器不一样——眼前的这个显然有它的自我意识，甚至有可以算得上尊严的东西。
他们可以拷圞问它，但薛珀德怀疑那不会得到任何东西，反而会让它永远拒绝开口。眼前的这个奇怪的生物显然诞生自一个疯狂的时代，它生前经受过的刺圞激也许比在场其他人的加起来都要多。
“……”
米兰达看了薛珀德一眼，后者立即领会，接着说：“抱歉，我们并无恶意。”
“你们是谁派来的？……算了，就算你们说了我也不懂。我还得找你们恶补历圞史课……在那之前，我就先回答你们吧……但不能超过1976年。”
“1976年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造成你们目前看到的这一切的事。”它两手一摊，“这里荒废了，就剩我一个了，因为只有我能在这里生存下来。”
“还是从头说起吧，你是谁？”
“维赫特·纽曼。这里‘孤星’项目的一等顾问”
“你是个德国人？”
“我是德国人没错。”这尸傀说，“我出生在柏林，长在柏林。后来在洪堡大学教书……德国是我的祖国，不是这里。”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现在的历圞史课本怎么说的？”维赫特试探着反问，“是纳圞粹德国挑圞起了二战，然后被反法圞西圞斯同盟击败了，粉碎了……是么？”
“是的。”
“好吧，看来还是老样子……”
维赫特叹了口气说——
“……1935年，我那时才当上教授不久，他们就找到我，说我能对他们的事业有所帮助，本来我是想拒绝的，但那时我刚结婚，需要钱维持生活，加上我对纳圞粹……嗯……你知道，是纳圞粹让我们摆脱了贫困和混乱……然后我就被送去了北豪森，在一个有党卫军守备的研究所加入了一个项目，对猴子之类的动物做实验，3年后，我们有了……囚犯……作为人类实验品。
米兰达脱口而出：“犹圞太圞人？”
这变成尸傀的教授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承认道：“没错，犹圞太圞人。”
“听起来并不为此高兴。”
维赫特避开了这个问题，继续说：“之后我才知道那是帝圞国圞保安总署在控圞制。到了1939年初，我们甚至见到了元首。你能想象元首在不是万圞人集圞会的地方露面而且亲自跟你握手么，表扬你的功绩么？这对所里的人来说比发年终奖金都要好……”
“你们到底在那里研究什么？”
“生化技术……混着微观机械工程的，闻所未闻的生化技术。我当时还不知道那些公式和设计图是哪里来的，但至少我们费了老大劲才读懂它们……”
“……”
薛珀德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学者会变成这幅模样就是因为他所研究的东西。
“……随着战时的进行，我们的实验品越来越多，积累的经验也越来越丰富。到了1942年，我协助我的老板设计出一套真正可行的，能让粒子为结构基础的机械进入人圞体并发挥作用的设备……”
“你在说纳米科技？”
“哦对，”老人尴尬得笑笑，“但那是在我与世隔绝的前几年才提出的准确概念。而在那之前近三十年，我们已经能把那些东西打进人的血管，让它们发挥作用了……”
薛珀德想象着一个个犹太囚犯被绑在床圞上，像被抬上“龙牙”的牺圞牲圞品一样无助的情景，突然有种想要给眼前这个家伙一个耳光的冲动。当然，她回过神来之前，觉得自己本来是应该像男人那样用拳头的。
“它们能干什么？”
“什么都能干。”维赫特用自豪的语气说，“它们能协助携带氧气，或者阻断氧气，切断组圞织，控圞制水分……问题在于，它们什么都能干，却不怎么愿意停下来。”
“意思是你们没办法控圞制它们？”
“不是完全没办法，只是注圞入得越多，就越难控圞制。我们因此损失了大量体质好的囚犯，但当时……你知道，大战正式爆发了，很快我们就有源源不断的实验品补充。似乎一个研究所已经无法处理了，所以我被调往东面，就在一座设在集圞中圞营里的新设施内工作……”
“那是哪里？”
“我不知道。那些‘骷髅头’带我去的时候没让我知道具体圞位置。这是最讽刺的地方——我接受这项工作是因为我爱我的妻子，和我即将出世的孩子，结果我刚把转职消息告诉她们，我那独守空房的妻子就忍不了了，不顾她每月收到的钱，提出和我离圞婚……我几乎垮了，想要退出，挽回我的家庭，但那时我底下的一个女职员突然表达她对我的爱慕……这在工作时是不允许的，但我那时……你也明白，我怀有和我妻子同样的理由，所以……”
他像个孩子一样笑了一下，而对这种事颇有心得的米兰达面色凝重地问道：“你和她后来怎么样了？”
“继续生活和工作……”
维赫特没详细说明，也没暗示那个女人可能是党卫军老早就安插圞进来的特圞务——
“……一切都是老样子，更多的实验品，更多的收获，更多的突破……直到1944年，我通圞过消息灵通的朋友获知战事可能不容乐观……而很快，我发现实际情况被严重得低估了……”
薛珀德知道，从1943年斯圞大圞林格勒的枪声停歇开始，纳圞粹德国基本上已难以控圞制住苏联境内的战事。之后，库尔斯克会战的灾圞难性结尾更是昭示着第三帝圞国在东线的颓势已定。尽管由于有圞意的封圞锁，德国人内部未必了解事情全貌，但物资的短缺、人员的消失和更强力的管圞制是完全感受得出来的。
“……1944年年底，我们的驻地开始变得混乱起来。党卫军开始让活着的犹圞太圞人把死了的又从地里挖出来，再烧掉，避免留下证据……我能感受到他们的人正开始向西撤退，还有一些我们的人，但我不知道是组圞织上的混乱还是上层有圞意而为之，我们撤得不够快。在我们差不多毁掉或让别人带走了近乎所有的成果和证据之后，俄国人把我们包围了。我们这些纯技术人员连同少部分党卫军和大量辅助人员、犹太囚犯，都被装进了斯圞大圞林的口袋。就这样，我似乎注定要来到这里……”
说到这里，维赫特抬起脸看了一会头顶的灯泡，仿佛真的带着宿命感。
坎贝尔此时忍不住开口了，问：“你对那些暴圞行……无圞动圞于圞衷么？”
“你问的是对犹圞太圞人的灭绝行动么？”
“是的。”
维赫特低下头，似乎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会，才抬起脸说：“那是我的工作……我的任务……”
“你怎么能这么说……”
“如果你想跟我讨论道圞德和体圞制之间的矛盾，那我们可能会争个没完的……我现在还不想说这个……”
坎贝尔动怒了，还想说什么，但薛珀德制止了她，然后追问道：“俄国人俘虏了你，然后呢？”
“我以为我们死定了，至少那些党卫军，那些似乎是刚招募过来的青年孩子，确实被俄国人枪毙了，还有很多辅助人员……但接下来我意识到，党卫军在逃走之前并没有及时处理掉所有的东西，他们当初也没有给我们看所有的东西，因为俄国人给我们看了……我那时还不懂俄语，但他们请来了说德语的人，给我看了一样他们从我们这里找出来的东西，还让我解释它是怎么来的……”
“那是什么东西？”
“你们想看么？”
维赫特突然提高了语调，这么问道，又仿佛回到了当年的课堂，在吊学圞生的胃口。
“它在这里？”
“对，它在这里，一直都在，只是它也是造成这座设施被荒废的原因……你们身上的设备看上去能抵御辐射，但我不知道你们能抵御多少单位的辐射……”
“现在的历圞史课本怎么说的？”维赫特试探着反问，“是纳圞粹德国挑圞起了二战，然后被反法圞西圞斯同盟击败了，粉碎了……是么？”
“是的。”
“好吧，看来还是老样子……”
维赫特叹了口气说——
“……1935年，我那时才当上教授不久，他们就找到我，说我能对他们的事业有所帮助，本来我是想拒绝的，但那时我刚结婚，需要钱维持生活，加上我对纳圞粹……嗯……你知道，是纳圞粹让我们摆脱了贫困和混乱……然后我就被送去了北豪森，在一个有党卫军守备的研究所加入了一个项目，对猴子之类的动物做实验，3年后，我们有了……囚犯……作为人类实验品。
米兰达脱口而出：“犹圞太圞人？”
这变成尸傀的教授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承认道：“没错，犹圞太圞人。”
“听起来并不为此高兴。”
维赫特避开了这个问题，继续说：“之后我才知道那是帝圞国圞保安总署在控圞制。到了1939年初，我们甚至见到了元首。你能想象元首在不是万圞人集圞会的地方露面而且亲自跟你握手么，表扬你的功绩么？这对所里的人来说比发年终奖金都要好……”
“你们到底在那里研究什么？”
“生化技术……混着微观机械工程的，闻所未闻的生化技术。我当时还不知道那些公式和设计图是哪里来的，但至少我们费了老大劲才读懂它们……”
“……”
薛珀德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学者会变成这幅模样就是因为他所研究的东西。
“……随着战时的进行，我们的实验品越来越多，积累的经验也越来越丰富。到了1942年，我协助我的老板设计出一套真正可行的，能让粒子为结构基础的机械进入人圞体并发挥作用的设备……”
“你在说纳米科技？”
“哦对，”老人尴尬得笑笑，“但那是在我与世隔绝的前几年才提出的准确概念。而在那之前近三十年，我们已经能把那些东西打进人的血管，让它们发挥作用了……”
薛珀德想象着一个个犹太囚犯被绑在床圞上，像被抬上“龙牙”的牺圞牲圞品一样无助的情景，突然有种想要给眼前这个家伙一个耳光的冲动。当然，她回过神来之前，觉得自己本来是应该像男人那样用拳头的。
“它们能干什么？”
“什么都能干。”维赫特用自豪的语气说，“它们能协助携带氧气，或者阻断氧气，切断组圞织，控圞制水分……问题在于，它们什么都能干，却不怎么愿意停下来。”
“意思是你们没办法控圞制它们？”
“不是完全没办法，只是注圞入得越多，就越难控圞制。我们因此损失了大量体质好的囚犯，但当时……你知道，大战正式爆发了，很快我们就有源源不断的实验品补充。似乎一个研究所已经无法处理了，所以我被调往东面，就在一座设在集圞中圞营里的新设施内工作……”
“那是哪里？”
“我不知道。那些‘骷髅头’带我去的时候没让我知道具体圞位置。这是最讽刺的地方——我接受这项工作是因为我爱我的妻子，和我即将出世的孩子，结果我刚把转职消息告诉她们，我那独守空房的妻子就忍不了了，不顾她每月收到的钱，提出和我离圞婚……我几乎垮了，想要退出，挽回我的家庭，但那时我底下的一个女职员突然表达她对我的爱慕……这在工作时是不允许的，但我那时……你也明白，我怀有和我妻子同样的理由，所以……”
他像个孩子一样笑了一下，而对这种事颇有心得的米兰达面色凝重地问道：“你和她后来怎么样了？”
“继续生活和工作……”
维赫特没详细说明，也没暗示那个女人可能是党卫军老早就安插圞进来的特圞务——
“……一切都是老样子，更多的实验品，更多的收获，更多的突破……直到1944年，我通圞过消息灵通的朋友获知战事可能不容乐观……而很快，我发现实际情况被严重得低估了……”
薛珀德知道，从1943年斯圞大圞林格勒的枪声停歇开始，纳圞粹德国基本上已难以控圞制住苏联境内的战事。之后，库尔斯克会战的灾圞难性结尾更是昭示着第三帝圞国在东线的颓势已定。尽管由于有圞意的封圞锁，德国人内部未必了解事情全貌，但物资的短缺、人员的消失和更强力的管圞制是完全感受得出来的。
“……1944年年底，我们的驻地开始变得混乱起来。党卫军开始让活着的犹圞太圞人把死了的又从地里挖出来，再烧掉，避免留下证据……我能感受到他们的人正开始向西撤退，还有一些我们的人，但我不知道是组圞织上的混乱还是上层有圞意而为之，我们撤得不够快。在我们差不多毁掉或让别人带走了近乎所有的成果和证据之后，俄国人把我们包围了。我们这些纯技术人员连同少部分党卫军和大量辅助人员、犹太囚犯，都被装进了斯圞大圞林的口袋。就这样，我似乎注定要来到这里……”
说到这里，维赫特抬起脸看了一会头顶的灯泡，仿佛真的带着宿命感。
坎贝尔此时忍不住开口了，问：“你对那些暴圞行……无圞动圞于圞衷么？”
“你问的是对犹圞太圞人的灭绝行动么？”
“是的。”
维赫特低下头，似乎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会，才抬起脸说：“那是我的工作……我的任务……”
“你怎么能这么说……”
“如果你想跟我讨论道圞德和体圞制之间的矛盾，那我们可能会争个没完的……我现在还不想说这个……”
坎贝尔动怒了，还想说什么，但薛珀德制止了她，然后追问道：“俄国人俘虏了你，然后呢？”
“我以为我们死定了，至少那些党卫军，那些似乎是刚招募过来的青年孩子，确实被俄国人枪毙了，还有很多辅助人员……但接下来我意识到，党卫军在逃走之前并没有及时处理掉所有的东西，他们当初也没有给我们看所有的东西，因为俄国人给我们看了……我那时还不懂俄语，但他们请来了说德语的人，给我看了一样他们从我们这里找出来的东西，还让我解释它是怎么来的……”
“那是什么东西？”
“你们想看么？”
维赫特突然提高了语调，这么问道，又仿佛回到了当年的课堂，在吊学圞生的胃口。
“它在这里？”
“对，它在这里，一直都在，只是它也是造成这座设施被荒废的原因……你们身上的设备看上去能抵御辐射，但我不知道你们能抵御多少单位的辐射……”
米兰达喃喃说道：“一个广岛。”
“好吧，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维赫特从椅子上站起来，手背在后面走向门口——
“……走吧，去见识见识那个‘孤星’……”
“……”
薛珀德对米兰达发了一个信号，意思是“当心他耍花圞招”。米兰达心领神会，找好了一个角度在后面跟着。走了没两步，薛珀德对颤颤巍巍迈着步子的维赫特发问道：“关于厄克德纳，你知道多少？”
“厄克德纳？”维赫特愣了一下，“你知道？”
“对，我知道这个名字，但你……”
“他们是党卫军下属的一个部门，保密级别很高的。1939年元首见我们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们的存在。实际上，似乎和我参与的那个项目沾边的事情，都是厄克德纳部门在运作，但后来德国完了，我再也没听见他们的消息了。”
“你确定他们是受党卫军指挥的一个秘密班子么？”
“……”
薛珀德的疑问，似乎也引起了维赫特的怀疑。他给出之前的答圞案所用的语调就不太确定，而现在，他忍不住提出了一个问题。
“年轻人，”这名教授转过脸来，“苏联不在了，我相信你，但你如果告诉我，厄克德纳还在，那我就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薛珀德急忙说：“我不确定是不是重名，但我的时代也有一个叫‘厄克德纳’的组圞织存在，而且星联已经被严重地渗透了。”
“星联？”
“星系联圞盟，人类负责地外事务的联合部门。现在国圞家之间的隔阂已经大大减小了。我们和外星人有交互。”
“哦……这真是个伟大的时代……但你说渗透……哦，我似乎明白了……我懂了，完全懂了。”
维赫特若有所思地点头，薛珀德等着他进行解释。
“你们现在的历圞史课本里是不是说冷战是以丘吉尔的铁幕演说开始的？实际上它早就开始啦……列圞宁同志是带着德国参谋本部给的资金去俄国搞破圞坏的，等他成功了，欧洲的国圞家就开始对苏联忌惮起来，害怕镰刀和大锤砸到自己头上，害怕列圞宁的行刑队出现在自己的大街上，所以就开始你杀我我杀你，封圞锁红色势力，最后弄得苏联没办法，只能把目光转向东方。”
“抱歉，”一名不了解历圞史的船员问道，“为什么是东方？”
“因为东方没有抵圞抗能力啊，那里四分五裂，日本人的影响力也有限，结果夹在中间的人就成了俄国人和日本人争斗的牺圞牲圞品。没办法，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日本人合作，要么归顺俄国人……同时，乌克兰的农圞民成千上万地饿死，这可不是因为上层管理不善，而是为了征集圞资源去影响东亚……最后，俄国人还把日本人逼疯了，因为俄国人不正面和日本人对抗，而是在那儿搞渗透，俄国人甚至像做‘俄罗斯套娃’一样搞多层组圞织——先让外层的代圞理人去和日本人消耗，然后再用嫡系取代代圞理人……这就像冷战时的英国——表面上偏左的工圞党依然忠于女王，但其中的一些极圞左分圞子是忠于莫斯科的。幸圞运的话，他们可以在工圞党获胜后，再夺取工圞党的控圞制权，这样英国就能变成苏联的傀儡，或者至少是不介入两极冲圞突，但只要英国不介入，比如把岛上的美国兵都赶走，苏联就是赢了……然而，虽然我不知道1976年后世界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来苏联没能干成这事儿……”
“你想说明什么？”
“厄克德纳恐怕也是一样。我没有证据，但一直以来我怀疑厄克德纳是寄生在纳圞粹分圞子里……或者反过来，是厄克德纳养大了元首和他的人……现在听你说他们还在，我觉得我的怀疑是正确的。”
“但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你在纳圞粹时期的实验结果换来了什么？”
“……”
维赫特突然止住了脚步，然后又心事重重地走起来，并说：“什么都没换来……我敢肯定，还有其他小组针对那个东西进行工作，而且取得了成果。我可以肯定，那些成果被用于战争，但没什么用，无法挽救帝圞国……而我所负责那部分的成果，真正的突破，真正的革圞命性的东西，直到1976年，都至始至终都没有被其他地方再现……”
对于科学家来说，最痛苦的事情除了得不到经费支持来进行研究，还有就是别人拿走了自己的成果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你这个样子……”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维赫特敲了敲自己硬圞邦圞邦的脑壳，“这身圞子是我在俄国人手下工作时得到的成果。你想知道是因为什么么？”
“说说看？”
“你们之前问我对杀犹圞太圞人怎么看，老实说，我后来是觉得恶心了……在你看到那么多的被圞迫放弃自己灵魂的人、那么痛苦的尖嚎、那么多从体圞内被爆开的场面……麻木是一方面的，但我必须思考，因为这是我的工作，何况那些实验最终目的不是制圞造破烂的尸体，而是让人活下去，还要活得更好……”
其他人看着维赫特和尸傀无异的身圞体，十分怀疑这一点。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继续？”
“因为我不继续，我就可能落到和我的实验品一样的命运……你想说我有罪，是么？就和其他德国人一样？但请允许我解释一下，针对德国人的‘全体负罪论’灌输给平民是没错的，因为这样有助于避免新纳圞粹分圞子冒头，但如果连社圞会高层的精英们都信‘全体负罪论’这一套，那可是天大的悲剧。”
“为什么？”
“因为你在那时，根本不可能把每一个德国国防军士兵、每一个德国人空军飞行员、每一个德国水兵乃至每一个平民都送上法庭审判，要他们为犹圞太圞人的死负责。他们没有参与屠圞杀啊？……相反，那些真正下给士兵们命令，让他们杀死犹圞太圞人的司令官们，却可以躲在这种‘集体负罪论’后面，高枕无忧……”
“但是战后盟军惩治了战犯……”
“那只是面圞子圞工圞程，他们只是找了几个过于突出的，人尽皆知导致根本逃不掉的典型，杀鸡儆猴般地宰掉了。实际上，大批中高层人员早就跑掉了，有的甚至还留在德国靠假身份和战时就准备好的资金过活。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党卫军逃得那么快了，如果厄克德纳对此早有预圞谋，那他们早就互相策划好了……”
“听上去你还对纳圞粹很有圞意见……”
“我当然对他们有圞意见。他们当初抛下我们给俄国人。还好俄国人没因为我们做的事情而杀了我们……”
米兰达讥讽地说到，“那你一定对俄国人感激涕零了？”
“在当时是的。大家知道能活命而不是被拖到雪地里枪毙后都高兴坏了，但回到你们之前问的问题——为什么我还在继续呢？为什么我不退出呢？因为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上演，只是换了演员而已。”
“你什么意思？”
“我被俄国人带过来，其他人也是，当然他们分散了我们，可是我们依然在做同样的事。在正式开始工作后，每月照样有囚犯送过来，供我们做实验。我不想再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但我知道他们肯定不是从苏联境圞外被抓来的，也不是元首的集圞中圞营里的幸存者……年复一年，我们继续有成果，甚至比以前更好，进度也更快……你看看，这就是我说的盟军处置战犯没用的原因之一，苏联仗着有世界第一强的陆军和核圞武圞器，让元首的军圞队看起来像一群足球痞子，干着和我们差不多的事，何况还拒绝提圞供党卫军在铁幕以东所做勾当的证据，却没人敢吊死他们……我猜苏联解圞体后，也没人敢去挖他们领圞袖们的坟，是么？”
“……”
“好吧，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维赫特从椅子上站起来，手背在后面走向门口——
“……走吧，去见识见识那个‘孤星’……”
“……”
薛珀德对米兰达发了一个信号，意思是“当心他耍花圞招”。米兰达心领神会，找好了一个角度在后面跟着。走了没两步，薛珀德对颤颤巍巍迈着步子的维赫特发问道：“关于厄克德纳，你知道多少？”
“厄克德纳？”维赫特愣了一下，“你知道？”
“对，我知道这个名字，但你……”
“他们是党卫军下属的一个部门，保密级别很高的。1939年元首见我们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他们的存在。实际上，似乎和我参与的那个项目沾边的事情，都是厄克德纳部门在运作，但后来德国完了，我再也没听见他们的消息了。”
“你确定他们是受党卫军指挥的一个秘密班子么？”
“……”
薛珀德的疑问，似乎也引起了维赫特的怀疑。他给出之前的答圞案所用的语调就不太确定，而现在，他忍不住提出了一个问题。
“年轻人，”这名教授转过脸来，“苏联不在了，我相信你，但你如果告诉我，厄克德纳还在，那我就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薛珀德急忙说：“我不确定是不是重名，但我的时代也有一个叫‘厄克德纳’的组圞织存在，而且星联已经被严重地渗透了。”
“星联？”
“星系联圞盟，人类负责地外事务的联合部门。现在国圞家之间的隔阂已经大大减小了。我们和外星人有交互。”
“哦……这真是个伟大的时代……但你说渗透……哦，我似乎明白了……我懂了，完全懂了。”
维赫特若有所思地点头，薛珀德等着他进行解释。
“你们现在的历圞史课本里是不是说冷战是以丘吉尔的铁幕演说开始的？实际上它早就开始啦……列圞宁同志是带着德国参谋本部给的资金去俄国搞破圞坏的，等他成功了，欧洲的国圞家就开始对苏联忌惮起来，害怕镰刀和大锤砸到自己头上，害怕列圞宁的行刑队出现在自己的大街上，所以就开始你杀我我杀你，封圞锁红色势力，最后弄得苏联没办法，只能把目光转向东方。”
“抱歉，”一名不了解历圞史的船员问道，“为什么是东方？”
“因为东方没有抵圞抗能力啊，那里四分五裂，日本人的影响力也有限，结果夹在中间的人就成了俄国人和日本人争斗的牺圞牲圞品。没办法，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日本人合作，要么归顺俄国人……同时，乌克兰的农圞民成千上万地饿死，这可不是因为上层管理不善，而是为了征集圞资源去影响东亚……最后，俄国人还把日本人逼疯了，因为俄国人不正面和日本人对抗，而是在那儿搞渗透，俄国人甚至像做‘俄罗斯套娃’一样搞多层组圞织——先让外层的代圞理人去和日本人消耗，然后再用嫡系取代代圞理人……这就像冷战时的英国——表面上偏左的工圞党依然忠于女王，但其中的一些极圞左分圞子是忠于莫斯科的。幸圞运的话，他们可以在工圞党获胜后，再夺取工圞党的控圞制权，这样英国就能变成苏联的傀儡，或者至少是不介入两极冲圞突，但只要英国不介入，比如把岛上的美国兵都赶走，苏联就是赢了……然而，虽然我不知道1976年后世界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来苏联没能干成这事儿……”
“你想说明什么？”
“厄克德纳恐怕也是一样。我没有证据，但一直以来我怀疑厄克德纳是寄生在纳圞粹分圞子里……或者反过来，是厄克德纳养大了元首和他的人……现在听你说他们还在，我觉得我的怀疑是正确的。”
“但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你在纳圞粹时期的实验结果换来了什么？”
“……”
维赫特突然止住了脚步，然后又心事重重地走起来，并说：“什么都没换来……我敢肯定，还有其他小组针对那个东西进行工作，而且取得了成果。我可以肯定，那些成果被用于战争，但没什么用，无法挽救帝圞国……而我所负责那部分的成果，真正的突破，真正的革圞命性的东西，直到1976年，都至始至终都没有被其他地方再现……”
对于科学家来说，最痛苦的事情除了得不到经费支持来进行研究，还有就是别人拿走了自己的成果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但你这个样子……”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维赫特敲了敲自己硬圞邦圞邦的脑壳，“这身圞子是我在俄国人手下工作时得到的成果。你想知道是因为什么么？”
“说说看？”
“你们之前问我对杀犹圞太圞人怎么看，老实说，我后来是觉得恶心了……在你看到那么多的被圞迫放弃自己灵魂的人、那么痛苦的尖嚎、那么多从体圞内被爆开的场面……麻木是一方面的，但我必须思考，因为这是我的工作，何况那些实验最终目的不是制圞造破烂的尸体，而是让人活下去，还要活得更好……”
其他人看着维赫特和尸傀无异的身圞体，十分怀疑这一点。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继续？”
“因为我不继续，我就可能落到和我的实验品一样的命运……你想说我有罪，是么？就和其他德国人一样？但请允许我解释一下，针对德国人的‘全体负罪论’灌输给平民是没错的，因为这样有助于避免新纳圞粹分圞子冒头，但如果连社圞会高层的精英们都信‘全体负罪论’这一套，那可是天大的悲剧。”
“为什么？”
“因为你在那时，根本不可能把每一个德国国防军士兵、每一个德国人空军飞行员、每一个德国水兵乃至每一个平民都送上法庭审判，要他们为犹圞太圞人的死负责。他们没有参与屠圞杀啊？……相反，那些真正下给士兵们命令，让他们杀死犹圞太圞人的司令官们，却可以躲在这种‘集体负罪论’后面，高枕无忧……”
“但是战后盟军惩治了战犯……”
“那只是面圞子圞工圞程，他们只是找了几个过于突出的，人尽皆知导致根本逃不掉的典型，杀鸡儆猴般地宰掉了。实际上，大批中高层人员早就跑掉了，有的甚至还留在德国靠假身份和战时就准备好的资金过活。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党卫军逃得那么快了，如果厄克德纳对此早有预圞谋，那他们早就互相策划好了……”
“听上去你还对纳圞粹很有圞意见……”
“我当然对他们有圞意见。他们当初抛下我们给俄国人。还好俄国人没因为我们做的事情而杀了我们……”
米兰达讥讽地说到，“那你一定对俄国人感激涕零了？”
“在当时是的。大家知道能活命而不是被拖到雪地里枪毙后都高兴坏了，但回到你们之前问的问题——为什么我还在继续呢？为什么我不退出呢？因为同样的事情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上演，只是换了演员而已。”
“你什么意思？”
“我被俄国人带过来，其他人也是，当然他们分散了我们，可是我们依然在做同样的事。在正式开始工作后，每月照样有囚犯送过来，供我们做实验。我不想再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但我知道他们肯定不是从苏联境圞外被抓来的，也不是元首的集圞中圞营里的幸存者……年复一年，我们继续有成果，甚至比以前更好，进度也更快……你看看，这就是我说的盟军处置战犯没用的原因之一，苏联仗着有世界第一强的陆军和核圞武圞器，让元首的军圞队看起来像一群足球痞子，干着和我们差不多的事，何况还拒绝提圞供党卫军在铁幕以东所做勾当的证据，却没人敢吊死他们……我猜苏联解圞体后，也没人敢去挖他们领圞袖们的坟，是么？”
“……”
维赫特环视那一个个被头盔罩着的面孔，读出了后面的表情，说：“你们不信？也难怪，毕竟按你们说的，人类现在团结了，把过去的争端放在一边了，但你们没经历过那个时代。就像逃走的纳圞粹一样，契卡们否认他们干的事情。那些属于少数民圞族、犹圞太圞人、反圞对圞派的牺牲者，和他们建立的一些设施，都被推说不存在，或者他们干脆玩数字游戏、文圞字游戏，换个名字，改几个小数点，就说它们不存在，如同黑圞手党一直用‘家族’来指代自己一样……”
“那你这身圞体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研究所遇到的一个瓶颈导致的……”
维赫特在寂静的走廊里拍了拍自己的大圞腿——
“……我们发现，实验体本身的抗拒会让实验更加不可控，但寻找志愿者来参与是件麻烦事……你知道么？我们盲目发展的科技最终给了我们报复。1958年的时候，负责销毁废料，或者说处理实验用完的尸体的人把程序搞错了，把一个还在试验中的家伙弄了出去，结果那怪物跑掉了，跑到了荒野中。负责摆平此事的契卡们搜索了几个月，没找到它，最后是一群倒霉的露营孩子被它全部干掉后，契卡们才在一个山洞里把它击毙，装在箱子里运回来……我猜就是这件事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然后导致我失去了双圞腿……”
“怎么会这样？”
“1968年，一支犹太流圞亡者游击队袭圞击了我们在别处的旧设施……这是鬼话，他们是北约派进来的特种部圞队。在交战中，我被雪崩埋了，下肢瘫痪了。后来契卡们像疯了一样找任何可能逃出去的实验体，还有一些人因为可能泄密而被处理掉了……我不知道他们解决问题没有，反正你们所站的这个地方是1970年建立起来的，我虽然依然负责很多事情，但我很知趣，知道他们可能随时抛弃我，就像我在俄国新娶的妻子……实际上是一个女契卡……受命疏远我一样，所以干脆自己提出当志愿者。”
“你真有自信。”
“我当然有自信，因为‘孤星’总项目在启动之前我就在参与了，这算得上我自己的孩子……手术很顺利，但不可控的因素依然有……日复一日，我的身圞体被转化得越来越接近现在这个样子，虽然双圞腿恢复了，但活动能力没太大提高，只是感官更灵敏了，脑子更清圞醒了，要不是这技术，我恐怕早已忘记怎么说话了……我猜纳圞粹当初就是想借这个技术培养一支‘不死军’，而俄国人有同样的想法，至于厄克德纳……天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说到这里，一行人发现他们正跟随维赫特接近辐射的源头。在米兰达表示怀疑之前，维赫特先开口警告道：“如果你们的这些未来玩意儿无法承受，那就别去看了，我可以把它说给你们听。”
“我们能扛住。”
幸圞运的是，弥漫在污浊空气中的放射尘依然远不足以像核圞电站事圞故那样致命。这也让薛珀德他们怀疑导致这里荒废的原因到底是不是反应堆故障。
在维赫特打开一道机械密码门的时候，薛珀德又问：“你之前问我们是不是从莫斯科来的……你是把我们当成了什么人？”
“1976年，这里发生事圞故。”维赫特进行了解释，“我设法降低了损害，但无法完全解决问题。上头决定疏散人员，唯独留下我，作为看圞守。他们说要等清理辐射污染的技术发展了，再回来找我，收复设施。当时我除了遵从命令之外别无选择，所以就留下来了，尽力维护设备，但他们始终没派人回来，过了70年3个月又2天后，我还以为世界在核战争中毁灭了，就像1962年的事情重演并失控一样……由于我已经无法吃普通的食物，只能靠脑袋后面这根电缆补充能量，所以我除了这里无处可去。结果你们穿着一身漂亮的装备进来，我还以为真是未来的苏联派人回来找我了……”
“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些辐射？”
“别急，别急，好东西就在这里……”
说着，维赫特打开了一道依然有电力供应的门。虽然它打开的声音就知道它无限接近永远故障的边缘，但它还是一遍发出巨大的噪声一边分成两半朝旁边滑开了。接着，这个房间内亮起了灯，让薛珀德他们能清楚地看见一张张翻倒的椅子，被打碎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个在房间中心闪烁着蓝光的东西。
这个物体是球状的，外表看上去有损坏。它摆在一个架子上，看得出周围本来放置了隔离层，但后来被撤除了。这个房间很多东西因为长期受到辐射侵蚀而显得脆弱不堪，但这个球本身却显得不受影响。只是，薛珀德和米兰达看到它后，却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
维赫特注意到了这个对视，于是站在门边问：“怎么？你们见过这个东西？”
“不……”
米兰达肯定地说道，但她有话刻意藏着没说。
<这东西的‘孪生兄弟’在星联的实验室里放着。>
直到被追杀之前，米兰达都在星联“第8区”研究部门里任职。她见过很多收割者物品，但眼前的这个并非收割者的风格。她觉得眼前的物体眼熟是因为，在半年以前，星联从美狄亚上回收了一个不明所属的前文明球形遗物，而两者看上去极为相似。
薛珀德亲自参与了那次回收工作，还顺带发现了“女妖”和普洛仙文明有关的证据，但事后的研究搞不懂那个球形遗物是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只获悉了它内部计算机是二进制的，而且寿命在3000万年到4000万年之间。
“就是这东西在泄圞露辐射？”
“是的。”维赫特脚步蹒跚地走上前，“它，‘孤星’，同时是个反应堆，计算机和天线……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这东西并不是单独的一个物体，而是一整套设备的其中一部分……”
“为什么？”
“因为它在从太空坠落的时候引起了一场大爆圞炸。可以肯定，它的其他部分在坠落时候解圞体了，然后都被炸毁了，而它，是唯一的‘幸存者’……”
“这东西什么时候坠落的？”
“19О8年6圞月30日……”
维赫特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用手摸圞着它的外壳——
“……它坠毁在俄罗斯的西伯利亚。”
“……”
薛珀德一行人都听说过那段传说。有关那场大爆圞炸的谜团至今都未解圞开，然而谁也想不到，按眼前这个把自己变成尸傀一般生物的老人的说法，谜底就在眼前。
“为什么这东西会先在纳圞粹手里，然后又回到了俄国人手里？”
“我不知道。”维赫特摇摇头，“当俄国人向我展示它并询问来由的时候，我完全不知道它是什么，但随后我在俄国人手底下围绕它进行工作，加上一些同样在俄国人手里的纳圞粹的知情人似乎开口了，之前的疑惑就解圞开了不少——那些来源不明的技术都是来自于它，只是党卫军没有告诉我而已。他们没说为什么在纳圞粹诞生之前，就有人去通古斯河附近回收这个东西，但后来毫无疑问，这东西坠毁之后，先是落到了德国人手里，然后随着德国战败，又被俄国人拿走了……”
他往左边踱了两步，继续说——
“……1945年12月，苏联方面派人去日本广岛。我不知道是不是广岛的惨状让他们想起了通古斯的那副样子，还有这个‘幸存者’的真面目，但我敢肯定，除了契卡分圞子在西方世界埋下的那些间谍之外，就是这个东西为苏联的核技术发展提圞供了巨大的动力。我在苏联也开始研究核物理学，在最后的6年里靠这身圞体更是大有进步，但就在1976年，意外发生了……”
“发生了什么？”
“你们进来的时候就该怀疑了，为什么这里会有辐射泄圞露呢？这里不是一个核圞电站，从来不是，我们用的能源都是靠外面地里埋的电缆送进来的。在1975年底，有人提出对这个天外物体的反应堆进行测试，于是我们把一个在基圞地内新建的电力网与其连接，并试着激活它的反应堆……”
“结果失控了？”
“一开始没有，我们也有应急措施，但我们低估了‘孤星’坠毁时受到的损坏……实验在1976年6圞月10日开始，持续了20天，我们估算它所能提圞供的电力理论上能抵得上苏联境内当时最大的核圞电站，然而在7月2日，恐怕是正好在负责监圞视输出的人精神状态最松懈的时候，这东西不知发了什么疯，先是提高输出，烧掉了我们用来实验的电网系统，然后释放出干扰场弄坏了我们的电脑，最后又开始喷洒放射尘。监测装置瘫痪后我们甚至没来及评估损失，直到我被叫过来，我立即意识到这东西正在污染我们的实验室。”
“所以你做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也许是因为这东西对我造成了深远的影响，我也本能地知道该对它怎么做……”
维赫特走回“孤星”旁边，用手比划着，模拟着当年的情景——
“……帕克拉丁在大叫，想要大家都撤出去……有些人认为这东西可能要爆圞炸了，像小伊夏那样手足无措……我不怕辐射，至少我当时觉得我不怕……我走上前，把手摸圞到外壳的这面……我感觉得到这里有个紧急状态下的控圞制面板，然后在这三个地方按下去……”
由于他说的太写意，薛珀德难以理解。
维赫特在比划了一阵后，突然全身僵住了，略过偏过头来问：“孩子们，我跟你们说过‘上帝的距离’么？”
“什么？”
“这是一句我个人的领悟——‘人人都能信圞仰上帝，但有些人，会离上帝更近。’”
“那你这身圞体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研究所遇到的一个瓶颈导致的……”
维赫特在寂静的走廊里拍了拍自己的大圞腿——
“……我们发现，实验体本身的抗拒会让实验更加不可控，但寻找志愿者来参与是件麻烦事……你知道么？我们盲目发展的科技最终给了我们报复。1958年的时候，负责销毁废料，或者说处理实验用完的尸体的人把程序搞错了，把一个还在试验中的家伙弄了出去，结果那怪物跑掉了，跑到了荒野中。负责摆平此事的契卡们搜索了几个月，没找到它，最后是一群倒霉的露营孩子被它全部干掉后，契卡们才在一个山洞里把它击毙，装在箱子里运回来……我猜就是这件事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然后导致我失去了双圞腿……”
“怎么会这样？”
“1968年，一支犹太流圞亡者游击队袭圞击了我们在别处的旧设施……这是鬼话，他们是北约派进来的特种部圞队。在交战中，我被雪崩埋了，下肢瘫痪了。后来契卡们像疯了一样找任何可能逃出去的实验体，还有一些人因为可能泄密而被处理掉了……我不知道他们解决问题没有，反正你们所站的这个地方是1970年建立起来的，我虽然依然负责很多事情，但我很知趣，知道他们可能随时抛弃我，就像我在俄国新娶的妻子……实际上是一个女契卡……受命疏远我一样，所以干脆自己提出当志愿者。”
“你真有自信。”
“我当然有自信，因为‘孤星’总项目在启动之前我就在参与了，这算得上我自己的孩子……手术很顺利，但不可控的因素依然有……日复一日，我的身圞体被转化得越来越接近现在这个样子，虽然双圞腿恢复了，但活动能力没太大提高，只是感官更灵敏了，脑子更清圞醒了，要不是这技术，我恐怕早已忘记怎么说话了……我猜纳圞粹当初就是想借这个技术培养一支‘不死军’，而俄国人有同样的想法，至于厄克德纳……天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说到这里，一行人发现他们正跟随维赫特接近辐射的源头。在米兰达表示怀疑之前，维赫特先开口警告道：“如果你们的这些未来玩意儿无法承受，那就别去看了，我可以把它说给你们听。”
“我们能扛住。”
幸圞运的是，弥漫在污浊空气中的放射尘依然远不足以像核圞电站事圞故那样致命。这也让薛珀德他们怀疑导致这里荒废的原因到底是不是反应堆故障。
在维赫特打开一道机械密码门的时候，薛珀德又问：“你之前问我们是不是从莫斯科来的……你是把我们当成了什么人？”
“1976年，这里发生事圞故。”维赫特进行了解释，“我设法降低了损害，但无法完全解决问题。上头决定疏散人员，唯独留下我，作为看圞守。他们说要等清理辐射污染的技术发展了，再回来找我，收复设施。当时我除了遵从命令之外别无选择，所以就留下来了，尽力维护设备，但他们始终没派人回来，过了70年3个月又2天后，我还以为世界在核战争中毁灭了，就像1962年的事情重演并失控一样……由于我已经无法吃普通的食物，只能靠脑袋后面这根电缆补充能量，所以我除了这里无处可去。结果你们穿着一身漂亮的装备进来，我还以为真是未来的苏联派人回来找我了……”
“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些辐射？”
“别急，别急，好东西就在这里……”
说着，维赫特打开了一道依然有电力供应的门。虽然它打开的声音就知道它无限接近永远故障的边缘，但它还是一遍发出巨大的噪声一边分成两半朝旁边滑开了。接着，这个房间内亮起了灯，让薛珀德他们能清楚地看见一张张翻倒的椅子，被打碎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个在房间中心闪烁着蓝光的东西。
这个物体是球状的，外表看上去有损坏。它摆在一个架子上，看得出周围本来放置了隔离层，但后来被撤除了。这个房间很多东西因为长期受到辐射侵蚀而显得脆弱不堪，但这个球本身却显得不受影响。只是，薛珀德和米兰达看到它后，却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
维赫特注意到了这个对视，于是站在门边问：“怎么？你们见过这个东西？”
“不……”
米兰达肯定地说道，但她有话刻意藏着没说。
<这东西的‘孪生兄弟’在星联的实验室里放着。>
直到被追杀之前，米兰达都在星联“第8区”研究部门里任职。她见过很多收割者物品，但眼前的这个并非收割者的风格。她觉得眼前的物体眼熟是因为，在半年以前，星联从美狄亚上回收了一个不明所属的前文明球形遗物，而两者看上去极为相似。
薛珀德亲自参与了那次回收工作，还顺带发现了“女妖”和普洛仙文明有关的证据，但事后的研究搞不懂那个球形遗物是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只获悉了它内部计算机是二进制的，而且寿命在3000万年到4000万年之间。
“就是这东西在泄圞露辐射？”
“是的。”维赫特脚步蹒跚地走上前，“它，‘孤星’，同时是个反应堆，计算机和天线……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这东西并不是单独的一个物体，而是一整套设备的其中一部分……”
“为什么？”
“因为它在从太空坠落的时候引起了一场大爆圞炸。可以肯定，它的其他部分在坠落时候解圞体了，然后都被炸毁了，而它，是唯一的‘幸存者’……”
“这东西什么时候坠落的？”
“19О8年6圞月30日……”
维赫特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用手摸圞着它的外壳——
“……它坠毁在俄罗斯的西伯利亚。”
“……”
薛珀德一行人都听说过那段传说。有关那场大爆圞炸的谜团至今都未解圞开，然而谁也想不到，按眼前这个把自己变成尸傀一般生物的老人的说法，谜底就在眼前。
“为什么这东西会先在纳圞粹手里，然后又回到了俄国人手里？”
“我不知道。”维赫特摇摇头，“当俄国人向我展示它并询问来由的时候，我完全不知道它是什么，但随后我在俄国人手底下围绕它进行工作，加上一些同样在俄国人手里的纳圞粹的知情人似乎开口了，之前的疑惑就解圞开了不少——那些来源不明的技术都是来自于它，只是党卫军没有告诉我而已。他们没说为什么在纳圞粹诞生之前，就有人去通古斯河附近回收这个东西，但后来毫无疑问，这东西坠毁之后，先是落到了德国人手里，然后随着德国战败，又被俄国人拿走了……”
他往左边踱了两步，继续说——
“……1945年12月，苏联方面派人去日本广岛。我不知道是不是广岛的惨状让他们想起了通古斯的那副样子，还有这个‘幸存者’的真面目，但我敢肯定，除了契卡分圞子在西方世界埋下的那些间谍之外，就是这个东西为苏联的核技术发展提圞供了巨大的动力。我在苏联也开始研究核物理学，在最后的6年里靠这身圞体更是大有进步，但就在1976年，意外发生了……”
“发生了什么？”
“你们进来的时候就该怀疑了，为什么这里会有辐射泄圞露呢？这里不是一个核圞电站，从来不是，我们用的能源都是靠外面地里埋的电缆送进来的。在1975年底，有人提出对这个天外物体的反应堆进行测试，于是我们把一个在基圞地内新建的电力网与其连接，并试着激活它的反应堆……”
“结果失控了？”
“一开始没有，我们也有应急措施，但我们低估了‘孤星’坠毁时受到的损坏……实验在1976年6圞月10日开始，持续了20天，我们估算它所能提圞供的电力理论上能抵得上苏联境内当时最大的核圞电站，然而在7月2日，恐怕是正好在负责监圞视输出的人精神状态最松懈的时候，这东西不知发了什么疯，先是提高输出，烧掉了我们用来实验的电网系统，然后释放出干扰场弄坏了我们的电脑，最后又开始喷洒放射尘。监测装置瘫痪后我们甚至没来及评估损失，直到我被叫过来，我立即意识到这东西正在污染我们的实验室。”
“所以你做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也许是因为这东西对我造成了深远的影响，我也本能地知道该对它怎么做……”
维赫特走回“孤星”旁边，用手比划着，模拟着当年的情景——
“……帕克拉丁在大叫，想要大家都撤出去……有些人认为这东西可能要爆圞炸了，像小伊夏那样手足无措……我不怕辐射，至少我当时觉得我不怕……我走上前，把手摸圞到外壳的这面……我感觉得到这里有个紧急状态下的控圞制面板，然后在这三个地方按下去……”
由于他说的太写意，薛珀德难以理解。
维赫特在比划了一阵后，突然全身僵住了，略过偏过头来问：“孩子们，我跟你们说过‘上帝的距离’么？”
“什么？”
“这是一句我个人的领悟——‘人人都能信圞仰上帝，但有些人，会离上帝更近。’”
“……”
“你听，”维赫特摸圞着那个遗物，“它又在歌唱了，它又在扮演那个让人类为之疯狂的角色了，它以为自己是上帝，能影响人的思维……”
别说薛珀德，连米兰达也一头雾水。两人觉得眼前的老人似乎是因为陷入回忆而疯癫了，而坎贝尔随口一问——
“那你说说，它在唱些什么？”
“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我确信当时所有接近的人都能听见，但当初只有我能听懂……翻译成俄语，无非是些优美但没有实际意义的句子，比如‘不要太早地登上4号’、‘就算去了，也不要立即获取知识’、‘就算获取了知识，也不要试图驱走门前的寒冷’、‘走得太远就引来恶圞魔，而恶圞魔会带来灾圞祸’……”
“！”
听到头三句，薛珀德和米兰达还无法圞理解，但第四句让她俩顿时毛圞骨圞悚圞然。
<恶圞魔？说的是收割者？>
如果这个推理是正确的，所谓“4号”，指的就是在太阳系中排列第4的行星，火星。“档圞案馆”则指的就是普洛仙人在火星上建立的研究基圞地。这时代读过历圞史的人类都知道，人类是从那个基圞地里找到了质量效应技术的模板、第一批零号元素，以及卡戎星的真面目。
“门前的寒冷”，也许说的是实为质量中继器的卡戎被冰封的现象。而综合来看，这4条暗示的目的旨在传递一个警告——警告人类不要激活太阳系内的质量中继器，不要通圞过中继通道离开太阳系。
“纽曼先生……”
薛珀德不自觉地用了带些尊敬的称呼——
“……你对收割者，知道多少？”
“收割者？什么收割者？”
“您愿意听听简短版的最近这二百多年的历圞史么？”
“说吧，我正想听呢……”
接下来10分钟里，薛珀德将从20世纪末到目前的一些重要事情讲给了维赫特听。这个老人先是佝偻地站着，然后腰越绷越直，最后微张着嘴，难以置信地望着薛珀德。
“所以……人类差点灭绝……是么？”
“Mein Gott……”
他苦笑着，懊恼地用一只手抱住头——
“……我们真是南辕北辙……”
看上去他似乎将收割者的入侵归罪于人类突飞猛进的科技发展，其中自然有他身后那个遗物的责任。米兰达嘴上没说，心里却觉得很荒诞——如果这个遗物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发送警告，避免人类太快进入太空而遭到收割，那么它的坠落就是起了反效果。
纳圞粹得到了它。不管有没有它的功劳，反正研究火箭的布劳恩后来是被美国人挖走了，俄国人则得到了“孤星”，后来在冷战里和美国人开展了太空竞赛。虽然苏联解圞体后，西方一度因为失去对手而放慢了前进脚步，但二战和冷战促进的科技进步和人口增长严重增加了地球资源的消耗度。这样一来，人类要么停止发展，进入稳定内耗的循环，要么尽快迈入太空，不然就得像德雷尔人那样从内部消圞亡。
可以说，人类确实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进入了银河社圞会——就在人类进入神堡不过30年后，“霸主”就冲了进去。如果不是当时薛珀德一行人的努力，收割在那时就会开始了，而银河系里的智慧种圞族在当时是没有一点抵圞抗能力的。
要是人类晚上几十年激活卡戎中继器，或者干脆因为对外界的恐惧而不激活它，也许就能避免被收割的风险，但这是个伪命题。很难说人类在故步自封的情况下还能走多远，也很难说人类在不迈出的太阳系的情况下究竟能不能先察觉到收割者的威胁。
然而，看到眼前的这个遗物，米兰达心里却涌起了无数的疑问。这个设备是哪个文明建造的？又为什么要发出这样善意的警告？而且维赫特提到了上帝的耳语，这和教圞化现象很类似……另外，设计风格几乎相同的东西也出现在了美狄亚。它们存在的根本目的到底是什么？
“纽曼先生，”米兰达上前一步，“这东西对我们很重要。我们希望拿走它。”
薛珀德觉得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对于这个老人来说，这个设施里唯一的能源就是这个代号“孤星”的遗物了。拿走它恐怕等于是要了维赫特的命。
出乎意料的是，维赫特面对这个要求，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会，然后耸耸肩说：“如果你们能把它装进防辐射的箱子里，那就拿走好了……”
“……？”
米兰达也对他的大方有点惊讶，甚至怀疑有诈，但接下来，维赫特说：“除了生活中无关紧要的琐事，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以前撤退的时候他们把东西清理得很彻底，如果你们在寻找那个名叫‘厄克德纳’的组圞织的线索，这里应该是找不到更多了……据我所知，他们做事一向干净利落，甚至干净利落到把我这个老头儿和这‘孤星’一起给忘了……”
“但你曾经是他们的一员，你……”
“我觉得会袒护他们么？不，我见过太多痛苦的灵魂了，我亲手送他们上路的……在你经历过那个时代并幸存下来之后，你很难找到对错的界限了。你们来了，来探求知识，给我这臭皮囊一点炫耀的机会，我很感激。为此拿走我的生命，我不在乎，因为我早就在死神的怀里了……”
米兰达问：“为什么要告诉我们所有事？”
“因为，”维赫特顿了一下，“这些事该被人知道……总得有人知道它们……”
然后，他又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说：“不然……可能会重蹈覆辙……”
“……”
其他人看着他，似乎还在犹豫。
“别害羞啊，过来拿吧，”维赫特反而主动让开道，“别担心我，就算没了它，我也能在这里找到新的能源补给的，只要重启几个发电机就行了……”
“对不起了……”
米兰达走上前，移除了连在上面的苏制导线，用万用工具就地打印出一套力场性稳定密封设备。很快，支架上的遗物被一套组成圞立方体的悬浮立场发生器困住，又被米兰达用异能托举起来。
看着这女人两手散发的光晕，维赫特咂了咂舌。
“喔喔，当初我们偷看美国人发行的漫画，还以为在有生之年自己能造出这种超能力者，结果……真是造化弄人……”
薛珀德只能尴尬地笑笑，最后向这严重脱离于时代的老人道谢并道别，率队离开了这个被严重污染的大实验室。
“‘小丑’，科尔特斯，我们出来了。这一趟没有白来，收获颇丰。”
“指挥官，我还以为你们死在里面了呢……”
“小丑”的话里夹圞着一些恶意，似乎他还对薛珀德自变身后隐瞒身份的行为耿耿于怀。
看到薛珀德他们带着一个没见过的球形物体出来了，布瑞立即提出一连串问题，但薛珀德一个都没回答。这巴塔瑞人没追问，因为埃莉娅给他的命令就是全力配合薛珀德，哪怕薛珀德要他去送死。
出于保险考虑，米兰达甚至在离开设施后又用万用工具补上了最外侧的那道防护门，而在门的内圞侧。维赫特·纽曼已经拔掉了脑袋后面的缆线，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向他的寝室。
之前那个大实验室很快就因为缺乏能源而熄灭了照明，变得黑圞暗一片。本来就黑圞暗的走廊里，维赫特在行走时能感觉到力量的消耗和以前完全不同——他仿佛正在搬运自己，而不是走路。
“呼……”
本能使其忍不住喘气，尽管他的肺泡早就不工作了。这个老人所走的最后几步几乎是靠手扶着墙才完成的。他没去关掉寝室里已经闪烁不定的灯，只是近乎跪着，爬着回到之前所坐的那张椅子上。
“不好意思，老友们……”
像瘫在椅子上那样坐着时，维赫特呢喃着说道——
“……让你们久等了。”
他知道，如果他即将去往的那个世界是存在的，不是刚刚被人带走的遗物所虚构出来的幻境，那么在那里，会有他过去大学里、研究所里的朋友在等着，当然，那些经过他手，在痛苦中被折磨死的人也会在路上瞪着眼睛等他，而他决定来者不拒，不论是热情的拥圞抱还是愤怒的拳圞打圞脚圞踢，一概接受……
在室内最后一盏灯熄灭时候，这一动不动的老者眼中的光芒变得暗淡了。在他意识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黑圞暗里，只有那双无法合上的眼睛最后闪烁了几下，又融入了虚无之中……
“你听，”维赫特摸圞着那个遗物，“它又在歌唱了，它又在扮演那个让人类为之疯狂的角色了，它以为自己是上帝，能影响人的思维……”
别说薛珀德，连米兰达也一头雾水。两人觉得眼前的老人似乎是因为陷入回忆而疯癫了，而坎贝尔随口一问——
“那你说说，它在唱些什么？”
“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我确信当时所有接近的人都能听见，但当初只有我能听懂……翻译成俄语，无非是些优美但没有实际意义的句子，比如‘不要太早地登上4号’、‘就算去了，也不要立即获取知识’、‘就算获取了知识，也不要试图驱走门前的寒冷’、‘走得太远就引来恶圞魔，而恶圞魔会带来灾圞祸’……”
“！”
听到头三句，薛珀德和米兰达还无法圞理解，但第四句让她俩顿时毛圞骨圞悚圞然。
<恶圞魔？说的是收割者？>
如果这个推理是正确的，所谓“4号”，指的就是在太阳系中排列第4的行星，火星。“档圞案馆”则指的就是普洛仙人在火星上建立的研究基圞地。这时代读过历圞史的人类都知道，人类是从那个基圞地里找到了质量效应技术的模板、第一批零号元素，以及卡戎星的真面目。
“门前的寒冷”，也许说的是实为质量中继器的卡戎被冰封的现象。而综合来看，这4条暗示的目的旨在传递一个警告——警告人类不要激活太阳系内的质量中继器，不要通圞过中继通道离开太阳系。
“纽曼先生……”
薛珀德不自觉地用了带些尊敬的称呼——
“……你对收割者，知道多少？”
“收割者？什么收割者？”
“您愿意听听简短版的最近这二百多年的历圞史么？”
“说吧，我正想听呢……”
接下来10分钟里，薛珀德将从20世纪末到目前的一些重要事情讲给了维赫特听。这个老人先是佝偻地站着，然后腰越绷越直，最后微张着嘴，难以置信地望着薛珀德。
“所以……人类差点灭绝……是么？”
“Mein Gott……”
他苦笑着，懊恼地用一只手抱住头——
“……我们真是南辕北辙……”
看上去他似乎将收割者的入侵归罪于人类突飞猛进的科技发展，其中自然有他身后那个遗物的责任。米兰达嘴上没说，心里却觉得很荒诞——如果这个遗物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发送警告，避免人类太快进入太空而遭到收割，那么它的坠落就是起了反效果。
纳圞粹得到了它。不管有没有它的功劳，反正研究火箭的布劳恩后来是被美国人挖走了，俄国人则得到了“孤星”，后来在冷战里和美国人开展了太空竞赛。虽然苏联解圞体后，西方一度因为失去对手而放慢了前进脚步，但二战和冷战促进的科技进步和人口增长严重增加了地球资源的消耗度。这样一来，人类要么停止发展，进入稳定内耗的循环，要么尽快迈入太空，不然就得像德雷尔人那样从内部消圞亡。
可以说，人类确实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进入了银河社圞会——就在人类进入神堡不过30年后，“霸主”就冲了进去。如果不是当时薛珀德一行人的努力，收割在那时就会开始了，而银河系里的智慧种圞族在当时是没有一点抵圞抗能力的。
要是人类晚上几十年激活卡戎中继器，或者干脆因为对外界的恐惧而不激活它，也许就能避免被收割的风险，但这是个伪命题。很难说人类在故步自封的情况下还能走多远，也很难说人类在不迈出的太阳系的情况下究竟能不能先察觉到收割者的威胁。
然而，看到眼前的这个遗物，米兰达心里却涌起了无数的疑问。这个设备是哪个文明建造的？又为什么要发出这样善意的警告？而且维赫特提到了上帝的耳语，这和教圞化现象很类似……另外，设计风格几乎相同的东西也出现在了美狄亚。它们存在的根本目的到底是什么？
“纽曼先生，”米兰达上前一步，“这东西对我们很重要。我们希望拿走它。”
薛珀德觉得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对于这个老人来说，这个设施里唯一的能源就是这个代号“孤星”的遗物了。拿走它恐怕等于是要了维赫特的命。
出乎意料的是，维赫特面对这个要求，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会，然后耸耸肩说：“如果你们能把它装进防辐射的箱子里，那就拿走好了……”
“……？”
米兰达也对他的大方有点惊讶，甚至怀疑有诈，但接下来，维赫特说：“除了生活中无关紧要的琐事，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以前撤退的时候他们把东西清理得很彻底，如果你们在寻找那个名叫‘厄克德纳’的组圞织的线索，这里应该是找不到更多了……据我所知，他们做事一向干净利落，甚至干净利落到把我这个老头儿和这‘孤星’一起给忘了……”
“但你曾经是他们的一员，你……”
“我觉得会袒护他们么？不，我见过太多痛苦的灵魂了，我亲手送他们上路的……在你经历过那个时代并幸存下来之后，你很难找到对错的界限了。你们来了，来探求知识，给我这臭皮囊一点炫耀的机会，我很感激。为此拿走我的生命，我不在乎，因为我早就在死神的怀里了……”
米兰达问：“为什么要告诉我们所有事？”
“因为，”维赫特顿了一下，“这些事该被人知道……总得有人知道它们……”
然后，他又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说：“不然……可能会重蹈覆辙……”
“……”
其他人看着他，似乎还在犹豫。
“别害羞啊，过来拿吧，”维赫特反而主动让开道，“别担心我，就算没了它，我也能在这里找到新的能源补给的，只要重启几个发电机就行了……”
“对不起了……”
米兰达走上前，移除了连在上面的苏制导线，用万用工具就地打印出一套力场性稳定密封设备。很快，支架上的遗物被一套组成圞立方体的悬浮立场发生器困住，又被米兰达用异能托举起来。
看着这女人两手散发的光晕，维赫特咂了咂舌。
“喔喔，当初我们偷看美国人发行的漫画，还以为在有生之年自己能造出这种超能力者，结果……真是造化弄人……”
薛珀德只能尴尬地笑笑，最后向这严重脱离于时代的老人道谢并道别，率队离开了这个被严重污染的大实验室。
“‘小丑’，科尔特斯，我们出来了。这一趟没有白来，收获颇丰。”
“指挥官，我还以为你们死在里面了呢……”
“小丑”的话里夹圞着一些恶意，似乎他还对薛珀德自变身后隐瞒身份的行为耿耿于怀。
看到薛珀德他们带着一个没见过的球形物体出来了，布瑞立即提出一连串问题，但薛珀德一个都没回答。这巴塔瑞人没追问，因为埃莉娅给他的命令就是全力配合薛珀德，哪怕薛珀德要他去送死。
出于保险考虑，米兰达甚至在离开设施后又用万用工具补上了最外侧的那道防护门，而在门的内圞侧。维赫特·纽曼已经拔掉了脑袋后面的缆线，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向他的寝室。
之前那个大实验室很快就因为缺乏能源而熄灭了照明，变得黑圞暗一片。本来就黑圞暗的走廊里，维赫特在行走时能感觉到力量的消耗和以前完全不同——他仿佛正在搬运自己，而不是走路。
“呼……”
本能使其忍不住喘气，尽管他的肺泡早就不工作了。这个老人所走的最后几步几乎是靠手扶着墙才完成的。他没去关掉寝室里已经闪烁不定的灯，只是近乎跪着，爬着回到之前所坐的那张椅子上。
“不好意思，老友们……”
像瘫在椅子上那样坐着时，维赫特呢喃着说道——
“……让你们久等了。”
他知道，如果他即将去往的那个世界是存在的，不是刚刚被人带走的遗物所虚构出来的幻境，那么在那里，会有他过去大学里、研究所里的朋友在等着，当然，那些经过他手，在痛苦中被折磨死的人也会在路上瞪着眼睛等他，而他决定来者不拒，不论是热情的拥圞抱还是愤怒的拳圞打圞脚圞踢，一概接受……
在室内最后一盏灯熄灭时候，这一动不动的老者眼中的光芒变得暗淡了。在他意识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黑圞暗里，只有那双无法合上的眼睛最后闪烁了几下，又融入了虚无之中……
在距离基圞地150多米的地方，薛珀德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隐约有所感觉。他们无圞能为力，只能做自己所能做的。
“‘小丑’，科尔特斯，我们还要一点时间过来，你们最好把我们来这里的痕迹都清理一下。”
尽管如此，米兰达却觉得如果要彻底清理，他们就该将那道圞门重新埋上，可那会花时间，而现在米兰达有种感觉……只是感觉，他们恐怕没多少时间了。
米兰达的感觉是对的，只不过实际情况比她想象得更糟。
当薛珀德的队伍走到一半，处于一条倾角较大的狭窄上坡路时，走在队伍最末的克洛根佣兵突然停住脚步——他感觉自己的腿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就在他哼了一声然后低头往下看的时候，那个绊住他的东西猛地攥圞住他的脚，把他的下圞半圞身拖进了雪地里。
“嗷嗷嗷……！”
他嚎叫着，试图把“圣杯”射钉枪插圞进雪地圞下面攻击袭圞击者，但很快一把闪着橙光的万用刀就从下面刺了出来，直圞插圞进他的喉圞咙——
“嚓！”
这个克洛根人的大脑被破圞坏了，而次级神圞经系统就算能继续指挥身圞体作战也没用，因为很快它的身圞体就随着一团雪雾爆开了。
“嘭！”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两秒之间，其他人才刚转过头来。米兰达大叫着“有埋伏！”，紧接着上坡路的上端又爆开了。
“轰轰轰！”
这次是炸圞弹。经过计算埋设好的爆破设备引起了雪崩。在这条窄路上，薛珀德一行人脚下的冰雪都崩开了，他们即将被一分为二地拖带下去。
“薛珀德——！”
关键时刻，米兰达施展了自己的异能，先是把自己浮在半空中，同时立即用“牵引”拉住尽可能多的人。
“嗡——”
米兰达看见侧面的陡坡上闪出一道光，接着她就被击中了，但只是屏障被突破而已。在异能失效之前，所有人已经被拉到了受雪崩影响较小的同一边，但尽管如此，这不解决问题。
袭圞击者之前显然是潜藏在雪里，而现在这些家伙冒出来了，一边一跟着薛珀德的人下滑一边冲他们开火。垂直生长的树木飞速朝上倒退。枝叶则被飞窜的金属撕圞裂。薛珀德看见了弹粒在空气中摩擦发出的红色火光，但也看到蓝色的光球从空中飞过，又在雪地上炸开，或者把树干劈成两截。
<等离子炮……？！>
这武圞器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但这帮助她认出了敌人的面目。
那些在雪崩中像冲浪一样自如的袭圞击者身圞体轮廓看上去全是人类女性，但戴着眼睛冒着凶光的金属面具——若不是刻意而为之，“她们”恐怕根本不是人类……
“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
布瑞手里抱着一把鱼叉狙圞击圞枪。他在一棵树后瞄准了一个敌人，并成功让“哐啷！”一声出膛的鱼叉击中了目标的手臂。结果突破护盾的鱼叉并没有把那“女人”的手扯下来或者洞穿过去，而是卡在了里面。目标的伤口处还冒出了电火花。
“该死的，它们是AI机械兵——！”
“嘭！”
因为发展智能技术的限圞制，哪怕是军用机甲都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行动力和灵活性。薛珀德看着那些拥有雪地迷彩的机器，腹部反射性地疼起来。这时，一个等离子光球正好朝她射来，她不得已地向后倒，几乎是躺在坡上往下滑，同时继续低下头用“女武神”瞄准还击。
“呯呯！呯呯！……”
一名听命于布瑞的阿莎丽佣兵甩出一个“奇点”，却被一个敌人跳着躲开，那身材窈窕的人工兵器抓着树干，两脚在其上一蹬，如离弦之箭那般冲向阿莎丽人。后者立即在正面建立出一个“停滞”场，可机械在半空中启动喷圞射器绕开了它，落地时候前滚翻踢出两条腿，将阿莎丽人的“阔剑”霰圞弹枪从其手中击落。
“该死的……”
阿莎丽人后退一步又甩开万用刀前进，试图砍过去，但女式机械兵瞬间把左手的等离子炮换成等离子剑，“唰！”地一下砍断了那把万用刀，另一只手也亮出同样的武圞器，一个转身，几乎将阿莎丽人的头砍了下来——
“嘭！”
米兰达趁它不注意，使出“投掷”将其击退几米，救了那个阿莎丽人，但随后一发等离子炮在她身边炸开。几乎把她推到了空中。要不是屏障在起作用，米兰达怀疑自己的双圞腿都可能被截断。
“是谁造了这些鬼东西……？！”
坎贝尔咒骂着，20米开外的薛珀德则翻滚一圈蜷缩在一个石头后面，然后扔出一颗磁暴手雷。一个机械兵的动作因此僵了一下，护盾也被清除了，薛珀德找到机会射击，但弹粒在目标的正面打出火花，没真正伤到它，相反，薛珀德看到那机械兵抬起分解圞开的右手，组合成远程武圞器——
“……！”
薛珀德立即从掩体后面跳了出去，避免让那些即将被炸飞的碎石伤到自己，但这实际上是个陷阱——机械兵没有组合出等离子炮，那也不是机圞关枪，而是一个一次性的飞箭发射器。
就像布瑞手中的鱼叉枪一样，这条长达20厘米左右的尖锐金属被电磁加速器推射圞出去。本来瞄准的是薛珀德的腰圞腹，但最后是有点偏了——击中了她的左小圞腿。
“唔……！”
护盾没能挡住它，护甲也被其瞬间穿透。薛珀德咬着牙齿闷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但没停止对敌人的反击。她的又一轮两连点射击中了那机械兵的头部，把它的主传感器弄坏了。
然而，一共4个机械兵依然没有失去战斗力。薛珀德的一名手下受伤，布瑞带来的人则已经有一人阵亡了。米兰达怀疑就算己方能全灭它们，也会付出比目前惨重数倍的代价。
当然，这是在没有外援的前提下。
不知是有人终于下达了介入命令，还是攻击的时机被认为成熟了。从这个斜坡对面的山脊上，突然传来狙击步圞枪开火的声音，只是那之前，就有一个机械兵被打碎了右腿和左肩。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
米兰达还一时无法确定这意味着支援的到来还是又一波攻击者的出现。只是几秒种后，第二轮齐射又把一个机械兵的头打飞了——两颗由M-13K“猛禽王”发射的高速穿甲侵切弹粒足以瓦解能量已所剩不多的护盾，并摧毁这些机械兵的装甲。一下子，战场的局面颠倒了过来。
这些机械兵是厄克德纳部署的，而他们能注意到薛珀德等人的存在是因为埃莉娅和薛珀德在配合上犯了一个错误——薛珀德等人所用的假身份本来并没有时间限圞制，可当星联取消了那些活动后，一些相关的通行证并没有正确地注销。这引起了厄克德纳的怀疑，从而追踪到了薛珀德的去向。
“‘小丑’，科尔特斯，我们还要一点时间过来，你们最好把我们来这里的痕迹都清理一下。”
尽管如此，米兰达却觉得如果要彻底清理，他们就该将那道圞门重新埋上，可那会花时间，而现在米兰达有种感觉……只是感觉，他们恐怕没多少时间了。
米兰达的感觉是对的，只不过实际情况比她想象得更糟。
当薛珀德的队伍走到一半，处于一条倾角较大的狭窄上坡路时，走在队伍最末的克洛根佣兵突然停住脚步——他感觉自己的腿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就在他哼了一声然后低头往下看的时候，那个绊住他的东西猛地攥圞住他的脚，把他的下圞半圞身拖进了雪地里。
“嗷嗷嗷……！”
他嚎叫着，试图把“圣杯”射钉枪插圞进雪地圞下面攻击袭圞击者，但很快一把闪着橙光的万用刀就从下面刺了出来，直圞插圞进他的喉圞咙——
“嚓！”
这个克洛根人的大脑被破圞坏了，而次级神圞经系统就算能继续指挥身圞体作战也没用，因为很快它的身圞体就随着一团雪雾爆开了。
“嘭！”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两秒之间，其他人才刚转过头来。米兰达大叫着“有埋伏！”，紧接着上坡路的上端又爆开了。
“轰轰轰！”
这次是炸圞弹。经过计算埋设好的爆破设备引起了雪崩。在这条窄路上，薛珀德一行人脚下的冰雪都崩开了，他们即将被一分为二地拖带下去。
“薛珀德——！”
关键时刻，米兰达施展了自己的异能，先是把自己浮在半空中，同时立即用“牵引”拉住尽可能多的人。
“嗡——”
米兰达看见侧面的陡坡上闪出一道光，接着她就被击中了，但只是屏障被突破而已。在异能失效之前，所有人已经被拉到了受雪崩影响较小的同一边，但尽管如此，这不解决问题。
袭圞击者之前显然是潜藏在雪里，而现在这些家伙冒出来了，一边一跟着薛珀德的人下滑一边冲他们开火。垂直生长的树木飞速朝上倒退。枝叶则被飞窜的金属撕圞裂。薛珀德看见了弹粒在空气中摩擦发出的红色火光，但也看到蓝色的光球从空中飞过，又在雪地上炸开，或者把树干劈成两截。
<等离子炮……？！>
这武圞器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但这帮助她认出了敌人的面目。
那些在雪崩中像冲浪一样自如的袭圞击者身圞体轮廓看上去全是人类女性，但戴着眼睛冒着凶光的金属面具——若不是刻意而为之，“她们”恐怕根本不是人类……
“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
布瑞手里抱着一把鱼叉狙圞击圞枪。他在一棵树后瞄准了一个敌人，并成功让“哐啷！”一声出膛的鱼叉击中了目标的手臂。结果突破护盾的鱼叉并没有把那“女人”的手扯下来或者洞穿过去，而是卡在了里面。目标的伤口处还冒出了电火花。
“该死的，它们是AI机械兵——！”
“嘭！”
因为发展智能技术的限圞制，哪怕是军用机甲都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行动力和灵活性。薛珀德看着那些拥有雪地迷彩的机器，腹部反射性地疼起来。这时，一个等离子光球正好朝她射来，她不得已地向后倒，几乎是躺在坡上往下滑，同时继续低下头用“女武神”瞄准还击。
“呯呯！呯呯！……”
一名听命于布瑞的阿莎丽佣兵甩出一个“奇点”，却被一个敌人跳着躲开，那身材窈窕的人工兵器抓着树干，两脚在其上一蹬，如离弦之箭那般冲向阿莎丽人。后者立即在正面建立出一个“停滞”场，可机械在半空中启动喷圞射器绕开了它，落地时候前滚翻踢出两条腿，将阿莎丽人的“阔剑”霰圞弹枪从其手中击落。
“该死的……”
阿莎丽人后退一步又甩开万用刀前进，试图砍过去，但女式机械兵瞬间把左手的等离子炮换成等离子剑，“唰！”地一下砍断了那把万用刀，另一只手也亮出同样的武圞器，一个转身，几乎将阿莎丽人的头砍了下来——
“嘭！”
米兰达趁它不注意，使出“投掷”将其击退几米，救了那个阿莎丽人，但随后一发等离子炮在她身边炸开。几乎把她推到了空中。要不是屏障在起作用，米兰达怀疑自己的双圞腿都可能被截断。
“是谁造了这些鬼东西……？！”
坎贝尔咒骂着，20米开外的薛珀德则翻滚一圈蜷缩在一个石头后面，然后扔出一颗磁暴手雷。一个机械兵的动作因此僵了一下，护盾也被清除了，薛珀德找到机会射击，但弹粒在目标的正面打出火花，没真正伤到它，相反，薛珀德看到那机械兵抬起分解圞开的右手，组合成远程武圞器——
“……！”
薛珀德立即从掩体后面跳了出去，避免让那些即将被炸飞的碎石伤到自己，但这实际上是个陷阱——机械兵没有组合出等离子炮，那也不是机圞关枪，而是一个一次性的飞箭发射器。
就像布瑞手中的鱼叉枪一样，这条长达20厘米左右的尖锐金属被电磁加速器推射圞出去。本来瞄准的是薛珀德的腰圞腹，但最后是有点偏了——击中了她的左小圞腿。
“唔……！”
护盾没能挡住它，护甲也被其瞬间穿透。薛珀德咬着牙齿闷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但没停止对敌人的反击。她的又一轮两连点射击中了那机械兵的头部，把它的主传感器弄坏了。
然而，一共4个机械兵依然没有失去战斗力。薛珀德的一名手下受伤，布瑞带来的人则已经有一人阵亡了。米兰达怀疑就算己方能全灭它们，也会付出比目前惨重数倍的代价。
当然，这是在没有外援的前提下。
不知是有人终于下达了介入命令，还是攻击的时机被认为成熟了。从这个斜坡对面的山脊上，突然传来狙击步圞枪开火的声音，只是那之前，就有一个机械兵被打碎了右腿和左肩。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
米兰达还一时无法确定这意味着支援的到来还是又一波攻击者的出现。只是几秒种后，第二轮齐射又把一个机械兵的头打飞了——两颗由M-13K“猛禽王”发射的高速穿甲侵切弹粒足以瓦解能量已所剩不多的护盾，并摧毁这些机械兵的装甲。一下子，战场的局面颠倒了过来。
这些机械兵是厄克德纳部署的，而他们能注意到薛珀德等人的存在是因为埃莉娅和薛珀德在配合上犯了一个错误——薛珀德等人所用的假身份本来并没有时间限圞制，可当星联取消了那些活动后，一些相关的通行证并没有正确地注销。这引起了厄克德纳的怀疑，从而追踪到了薛珀德的去向。
他们并不知道薛珀德来俄罗斯是要做什么，也还没注意到这些人光顾过的那个冷战遗迹，但他们至少是派出了4个之前就为这种任务改造过的机械兵，靠“贼鸥”隐圞形穿梭机空投下去，带着特殊的目的埋伏起来，然后发动攻击。问题在于，这些机械兵配备的武圞器只适合在中距离和近距离交战，面对远处的狙击，几乎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交战地点向南1523米的一个天然平台上，两个听命于塞伯鲁斯的“天罚”特工相距15米趴着，用“猛禽王”瞄准那些机械兵并射击。后者的灵活在远距离的瞄准镜中就并没有什么用了，只是让辅助VI和射手多花一点时间进行弹道计算而已——
“呯——！”
这两个“天罚”目前接到的命令是摧毁袭圞击薛珀德队伍的一切目标，所以米兰达无法联络她们，却也明白她们不是敌人。在最后一个机械兵从腰部被打断，在雪地里自爆之后，这两名狙击手立即重启遮蔽力场，在暗夜中撤退。
在另一边的山坡上，米兰达扶起了薛珀德，问着她：“你没事吧？”
“我想没事……该死，它们用什么东西打中了我的腿？”
薛珀德已经用了医圞疗胶，但和一般情况不同——她腿上的伤似乎正以比正常情况快得多的速恶化。她仿佛感到有细小的牙齿在啃噬自己的血管一样。
“‘小丑’，科尔特斯，”米兰达代她下令，“把穿梭机开过来——！”
幸好厄克德纳没来得及将部署足够的人手去对付开船的人，而等米兰达扶着薛珀德上了穿梭机，除下她腿上的护甲进行检圞查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的天呐……”
薛珀德自己也能看到，那根箭矢没入了自己的腿部肌肉，几乎穿透了腿的另一面，但问题不在这里——最可怕的情况是，伤口处出现了蓝黑色的感染症状，硬块正在形成、
“这是尸傀病毒……”
尽管没有决定性的证据，米兰达依然做出判断——
“……他们居然打算这么杀死你？”
“我们有解药！”坎贝尔急忙说，“贾克沃斯医生存了一些……”
“不，那不会有用的！”米兰达摇摇头，“厄克德纳不会那么笨，既然‘神盾’开发了尸傀病毒，而且是他们发放了解药，这里针对的薛珀德病毒就不会那么简单地被治愈……该死的，我们该怎么办……”
“……”
薛珀德沉默不语。作为处境最危险的人，她在自己的头盔下一言不发。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尽管她立即将其否决，但米兰达也有同样的想法，而后者是决定付诸实行。
“薛珀德，这次请别怪我……我必须这么做……”
“……”
薛珀德透过头盔盯着她，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米兰达将其视作默认，然后打开万用工具，输入了那个她本以为不会再输入的代码。
很快，那个在菲尔主星引起了薛珀德和杰克愤怒的东西又被拿了出来。在狭窄的穿梭机载员舱内，蓝色的光球亮了起来。
由于之前已经单方面切断了联络，米兰达是真的不确定“幻影人”是否会出于安全考虑封闭这条渠道，但显然，那个老人也是料到了米兰达的出尔反尔，甚至选择了容忍。
“罗森特工……”
那清脆的声音不带一丝圞情绪——
“……是什么事令你耽搁了？”
“很多事情。”米兰达不想解释，也没必要解释，“刚才那是你圞的圞人么？”
“没错，她们是我的人。”“幻影人”痛快地承认了，“我很高兴你们去了那个坐标点，并找到了有价值的东西。”
薛珀德一行人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重大的错误，没算到一个可能性。
由于被追杀，而且是被星联内部的势力追杀，长期以来的神圞经紧张会会使人在一段时间后容易忽略自己不注意的东西。况且，薛珀德和米兰达觉得塞伯鲁斯正处于前所未有的颓势，“幻影人”给的那个坐标点也是让他们去碰碰运气，谁也没想到他还能抽圞出自己的人马来监圞视那个地方。
“那真是你圞的圞人？”薛珀德有点发圞怒地说，“那你干嘛不让他们进去？”
“因为那座设施和厄克德纳有关。我不太希望被人发觉塞伯鲁斯介入了这件事。”
“所以你就让我们打前锋是么？你觉得我们是可消耗的炮灰？而且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来头的？”
“薛珀德，如果你乐意和我合作，我当然不会浪费你的才能，但直到现在你对我都有深切的敌意。我可不能冒着把整个组圞织葬送掉的风险对你全盘托出，除非你愿意脱离星联。”
“我是不会脱离星联的，除非我死了。顺带我要提醒你，我们找出来的东西在我手里，如果你想要的话，有本事就过来拿吧。”
“我不会抢你的东西，薛珀德，”“幻影人”不为所动。“但我想知道，你打算拿它怎么办？交给星联么？就像在美狄亚上的那个一样？罗森，你知道你们的队伍什么都没从中找出来，但你真的相信这个结论么？”
“……”
薛珀德和米兰达没说话，于是“幻影人”接着说：“薛珀德，由于凯特之巢发生的意外，你已经没有机会接近星联高层诉说你的冤圞屈了，你唯一的选择是离开太阳系。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是的，”米兰达此时说道，“我接受你的建议，我会带她过来，还有其他人。她的腿受伤了，而且被那些铁壳脑袋施打了尸傀病毒。”
可以察觉的是，此刻“幻影人”回圞复的声音慢了半拍。
“罗森，请重复一遍？”
“交战中一个机械兵用磁动箭击中了薛珀德的左小圞腿。现在伤口……已经开始金属化了。我怀疑现在截肢已经太晚了。”
“带她过来。”“幻影人”转变了语调，“除了埃莉娅的佣兵，你们所有人都过来。我有一艘经过伪装的船在金星附近待命，上面有可以临时处理这种情况的设备。”
“你能治好她么？”
“还不确定……”
“幻影人”用一种异样的语调说——
“……但我能争取时间。”
6，领圞袖的决断
2188年12月5日 04:31（空间站标准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火星高轨道 “薛珀德”空间站
这个空间站里的大部分人对发生在乌拉尔山中的事是一无所知的，就像他们被告知“记者们的通行证出错的那件事只是程序故障引起的”。
本来指望通圞过和平手段将一名被巴塔瑞人关圞押的人类带回，结果发生在卡杉的访问变成了一场灾圞难。人类连一点辩解的空间都没有——十几部摄影机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记录下了所发生的事，而看起来，这就是星联的责任。
问题在于，罗根不相信星联该为此负责，正如他不相信已经死去的哈比·诺曼诺夫是一时冲动才做出那种事一样。
就在交战地点向南1523米的一个天然平台上，两个听命于塞伯鲁斯的“天罚”特工相距15米趴着，用“猛禽王”瞄准那些机械兵并射击。后者的灵活在远距离的瞄准镜中就并没有什么用了，只是让辅助VI和射手多花一点时间进行弹道计算而已——
“呯——！”
这两个“天罚”目前接到的命令是摧毁袭圞击薛珀德队伍的一切目标，所以米兰达无法联络她们，却也明白她们不是敌人。在最后一个机械兵从腰部被打断，在雪地里自爆之后，这两名狙击手立即重启遮蔽力场，在暗夜中撤退。
在另一边的山坡上，米兰达扶起了薛珀德，问着她：“你没事吧？”
“我想没事……该死，它们用什么东西打中了我的腿？”
薛珀德已经用了医圞疗胶，但和一般情况不同——她腿上的伤似乎正以比正常情况快得多的速恶化。她仿佛感到有细小的牙齿在啃噬自己的血管一样。
“‘小丑’，科尔特斯，”米兰达代她下令，“把穿梭机开过来——！”
幸好厄克德纳没来得及将部署足够的人手去对付开船的人，而等米兰达扶着薛珀德上了穿梭机，除下她腿上的护甲进行检圞查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的天呐……”
薛珀德自己也能看到，那根箭矢没入了自己的腿部肌肉，几乎穿透了腿的另一面，但问题不在这里——最可怕的情况是，伤口处出现了蓝黑色的感染症状，硬块正在形成、
“这是尸傀病毒……”
尽管没有决定性的证据，米兰达依然做出判断——
“……他们居然打算这么杀死你？”
“我们有解药！”坎贝尔急忙说，“贾克沃斯医生存了一些……”
“不，那不会有用的！”米兰达摇摇头，“厄克德纳不会那么笨，既然‘神盾’开发了尸傀病毒，而且是他们发放了解药，这里针对的薛珀德病毒就不会那么简单地被治愈……该死的，我们该怎么办……”
“……”
薛珀德沉默不语。作为处境最危险的人，她在自己的头盔下一言不发。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尽管她立即将其否决，但米兰达也有同样的想法，而后者是决定付诸实行。
“薛珀德，这次请别怪我……我必须这么做……”
“……”
薛珀德透过头盔盯着她，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米兰达将其视作默认，然后打开万用工具，输入了那个她本以为不会再输入的代码。
很快，那个在菲尔主星引起了薛珀德和杰克愤怒的东西又被拿了出来。在狭窄的穿梭机载员舱内，蓝色的光球亮了起来。
由于之前已经单方面切断了联络，米兰达是真的不确定“幻影人”是否会出于安全考虑封闭这条渠道，但显然，那个老人也是料到了米兰达的出尔反尔，甚至选择了容忍。
“罗森特工……”
那清脆的声音不带一丝圞情绪——
“……是什么事令你耽搁了？”
“很多事情。”米兰达不想解释，也没必要解释，“刚才那是你圞的圞人么？”
“没错，她们是我的人。”“幻影人”痛快地承认了，“我很高兴你们去了那个坐标点，并找到了有价值的东西。”
薛珀德一行人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重大的错误，没算到一个可能性。
由于被追杀，而且是被星联内部的势力追杀，长期以来的神圞经紧张会会使人在一段时间后容易忽略自己不注意的东西。况且，薛珀德和米兰达觉得塞伯鲁斯正处于前所未有的颓势，“幻影人”给的那个坐标点也是让他们去碰碰运气，谁也没想到他还能抽圞出自己的人马来监圞视那个地方。
“那真是你圞的圞人？”薛珀德有点发圞怒地说，“那你干嘛不让他们进去？”
“因为那座设施和厄克德纳有关。我不太希望被人发觉塞伯鲁斯介入了这件事。”
“所以你就让我们打前锋是么？你觉得我们是可消耗的炮灰？而且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来头的？”
“薛珀德，如果你乐意和我合作，我当然不会浪费你的才能，但直到现在你对我都有深切的敌意。我可不能冒着把整个组圞织葬送掉的风险对你全盘托出，除非你愿意脱离星联。”
“我是不会脱离星联的，除非我死了。顺带我要提醒你，我们找出来的东西在我手里，如果你想要的话，有本事就过来拿吧。”
“我不会抢你的东西，薛珀德，”“幻影人”不为所动。“但我想知道，你打算拿它怎么办？交给星联么？就像在美狄亚上的那个一样？罗森，你知道你们的队伍什么都没从中找出来，但你真的相信这个结论么？”
“……”
薛珀德和米兰达没说话，于是“幻影人”接着说：“薛珀德，由于凯特之巢发生的意外，你已经没有机会接近星联高层诉说你的冤圞屈了，你唯一的选择是离开太阳系。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是的，”米兰达此时说道，“我接受你的建议，我会带她过来，还有其他人。她的腿受伤了，而且被那些铁壳脑袋施打了尸傀病毒。”
可以察觉的是，此刻“幻影人”回圞复的声音慢了半拍。
“罗森，请重复一遍？”
“交战中一个机械兵用磁动箭击中了薛珀德的左小圞腿。现在伤口……已经开始金属化了。我怀疑现在截肢已经太晚了。”
“带她过来。”“幻影人”转变了语调，“除了埃莉娅的佣兵，你们所有人都过来。我有一艘经过伪装的船在金星附近待命，上面有可以临时处理这种情况的设备。”
“你能治好她么？”
“还不确定……”
“幻影人”用一种异样的语调说——
“……但我能争取时间。”
6，领圞袖的决断
2188年12月5日 04:31（空间站标准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火星高轨道 “薛珀德”空间站
这个空间站里的大部分人对发生在乌拉尔山中的事是一无所知的，就像他们被告知“记者们的通行证出错的那件事只是程序故障引起的”。
本来指望通圞过和平手段将一名被巴塔瑞人关圞押的人类带回，结果发生在卡杉的访问变成了一场灾圞难。人类连一点辩解的空间都没有——十几部摄影机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记录下了所发生的事，而看起来，这就是星联的责任。
问题在于，罗根不相信星联该为此负责，正如他不相信已经死去的哈比·诺曼诺夫是一时冲动才做出那种事一样。
艾德死了。诺曼诺夫也死了。实际上，要不是贺德克森的及时反应，替艾德死的人就可能是巴塔瑞“临时组圞织力量”的领圞袖卡哈拉·巴拉克。这样一来，现场的巴塔瑞卫兵就很有可能对星联发起攻击，并当着记者的面杀死罗根。
捡了条命的罗根直到被严密护送回星联舰船才清圞醒地意识到这一点。卡杉方面一度已经让部圞队进入了战备状态，是最后第二共圞和国的外圞交圞部圞长戈尔谭·帕斯涅斯的努力沟通，才得以减轻误会。
躲进了堡垒深处的巴拉克坚持要求在自己人的监控范围内进行尸检和调圞查。艾德身上没什么可发掘的，而有关诺曼诺夫的一切全都被翻了出来。人类这一下可以说是狼狈不堪，不过尽管星联表面上敢怒不敢言，实际上却对巴塔瑞人只是在旁监圞视的共同调圞查没什么意见——他们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罗根和他的使团被圞迫在卡杉轨道上呆了一天，之后星联对巴拉克施压了，让后者不得不放人类走。只是，这起莫名其妙的刺杀事圞件在卡杉上引起了众怒。“天针”收到了海啸一样的信函，要求卡杉对人类采取措施。罗根知道圞人类麻烦大了，但诺曼诺夫的事也必须有个交代。会从空间站的昨晚开到现在。讨论如何应对这场危圞机，而高勤局的内部调圞查人员依然在梳理诺曼诺夫的档圞案。
哈比·诺曼诺夫于2155年出生在北美合众国的纽约，直到19岁成为一名星联全球调圞查部的雇员前，他从没离开过地球。在同行当中，这个男人的履历并不算十分出众，但已经足够优秀，以至于在他25岁，也就是2180年的时候，他进入了保护星联要人的部门工作。出于安全考虑，这类部门向来是不怎么接受和异族可能搭边的人的，不过正因如此，一些塞伯鲁斯的奸细就这么混了进来。
虽然从履历上看不出什么，但根据诺曼诺夫喊出的话，加上他试图杀死巴拉克的行为，他确实可能是个暗藏的极端人类种圞族主圞义者。在星联内部，对这些狂圞热者的痛恨始终没有消退，因此大多数人就算没有证据也觉得诺曼诺夫是个塞伯鲁斯。不过高勤局的局圞长却提出了另一个可能。
“巴拉克没有扣圞留他请来的那些记者，而是任由他们把所有的一切都播送出去。他的卫队也没有攻击我们，而是保持了极大的克制。这和之前导致艾德先生被抓的那件事一样，都表现出了一定的计划性……”
他的暗示已经很明了了——诺曼诺夫也可能是个被巴塔瑞人收圞买，或者早就投靠了他们的叛圞徒。这场刺杀是连同艾德的被圞捕一起被安排好的，等罗根即将带人走的时候就发动。也许巴拉克在自己身上有多重保险措施，那一枪无论打不打得中都无关紧要。贺德克森迅速的反应也许反倒是帮了巴拉克，让艾德做了冤死鬼。等诺曼诺夫当场服毒，这件事就死无对证了。巴拉克可以借此抹黑星联，把“临时组圞织力量”彻底包装成受圞害圞者，为下一步的行动铺平道路。
“问题是，”罗根对这个推断有疑虑，“我们没有证据。”
从心底，这位星联领圞袖十分愿意相信这个推断，但如果拿不出确实的证据，再多的推断说出去都是扇自己耳光。刚刚突锐帝圞国就已经发表评论，说不想以任何形式介入凯特之巢的事务。这样一来，无论是从形式上还是实际上，派神堡联合舰队在巴塔瑞空间进行维和任务的可能就都不存在了。
“有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诺曼诺夫和巴塔瑞人有接圞触？他真的没有任何后圞台么？”
“我们调取了他最近两年内所有的相关记录，但没发现他和巴塔瑞人有任何的关联……这个男人是个单身汉，满足自己的基本需要的方式也很简单。虽然在5年圞前他曾经被外派到受过巴塔瑞海盗威胁的殖民地，但那只会让他变得更加仇视巴塔瑞人。”
“没有可能受到策反么？”
“这是不可能的，就像您不是异能者，所以不能隔空取物。”
在一个种圞族的过去，在内部斗圞争中，间谍行为是相对容易的，因为人类由于人种和居住地的交叉关系，从一个国圞家混入另一个国圞家只是个程序问题。然而，在今天的银河时代，族与族之间的间谍行为在断面和界神星系之外却颇为麻烦。就算是反收割战争大大强化了外族公圞民的概念，长得不一样的异族之间依然有隔阂。通常间谍行为靠的是大使馆等驻外机圞构，或者混在商业活动中。而诺曼诺夫显然不属于这些范畴，巴塔瑞海盗也没时间在仅仅是受到威胁的人类殖民地上策反他。
就在这个当口，一条信息传到了会圞议室里。发回信息的人是在外交使团出发的同时被秘密派往艾斯巴特的特使。他们向回归派流圞亡者传达的信息，就是事圞前星联私底下讨论的，有关将让艾斯巴特“自发”提出加入星联的交易。
由于星联万万没想到在卡杉上发生的变故，罗根以为艾斯巴特方面会拒绝或者搁置这个提议，可更令他和他的幕僚没想到的是，那些亲人类的巴塔瑞人似乎没经过讨论就做出了明确答复——他们将暗中推动艾斯巴特的星联殖民地化，条件是能在得到星联保护的情况下再“流圞亡”到别的巴塔瑞殖民地。
“看来他们比我们想象得要精明得多。”
哈里斯看过回圞复内容后作出评论。
“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罗根似笑非笑地抿着嘴，“这些家伙在想什么？”
“他们现在比我们，比银河系里其他任何人都要更恐惧，”哈里斯进一步说，“尽管外界都在指责我们，但我们知道我们和刺杀巴拉克的阴圞谋毫无关系，就像我们和之前发生在艾斯巴特的飞车炸圞弹袭圞击毫无关系。回归派显然也和我们有同样的怀疑，怀疑这整件事都是卡杉的自导自演。他们知道，如果我们被人骂得抽手走了，不管他们，他们很快就会被巴拉克的军圞队淹没。首相，你离开前，阿莎丽人就更新了情报，警告我们说卡杉的军圞队已经开始为进入攻击位置而进行调动了。”
“但我们不能立即插手是么？我们还没弄清楚诺曼诺夫是怎么回事。”
“这无关紧要，先生。虽然外界不少人在指责诺曼诺夫所犯圞下的罪行，但您应该注意到，没有神堡种圞族发出正式文件要求人类远离凯特之巢。神堡议会对这件事保持沉默。这种情况下，众叛亲离的其实依然是巴拉克，而不是我们。现在是艾斯巴特在向我们求救，我们必须回应，如果我们不回应，巴拉克就赢了。不管是不是他策划了这一场闹剧，他都能轻易达到目的。”
“……”
罗根考虑了一会，然后望向了哈克特。
“上将，舰队做好了战斗准备了么？”
“我还在召集额外人员。”哈克特用微妙的语气说，“大概还要3天。”
“三天之内卡杉会发动攻击么？我们的阿莎丽朋友怎么说？”
“不会。他们虽然行动很快，但要入侵整个星球，这还不够。”
整整70个小时后，罗根将会意识到这个推断是错误的。
捡了条命的罗根直到被严密护送回星联舰船才清圞醒地意识到这一点。卡杉方面一度已经让部圞队进入了战备状态，是最后第二共圞和国的外圞交圞部圞长戈尔谭·帕斯涅斯的努力沟通，才得以减轻误会。
躲进了堡垒深处的巴拉克坚持要求在自己人的监控范围内进行尸检和调圞查。艾德身上没什么可发掘的，而有关诺曼诺夫的一切全都被翻了出来。人类这一下可以说是狼狈不堪，不过尽管星联表面上敢怒不敢言，实际上却对巴塔瑞人只是在旁监圞视的共同调圞查没什么意见——他们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罗根和他的使团被圞迫在卡杉轨道上呆了一天，之后星联对巴拉克施压了，让后者不得不放人类走。只是，这起莫名其妙的刺杀事圞件在卡杉上引起了众怒。“天针”收到了海啸一样的信函，要求卡杉对人类采取措施。罗根知道圞人类麻烦大了，但诺曼诺夫的事也必须有个交代。会从空间站的昨晚开到现在。讨论如何应对这场危圞机，而高勤局的内部调圞查人员依然在梳理诺曼诺夫的档圞案。
哈比·诺曼诺夫于2155年出生在北美合众国的纽约，直到19岁成为一名星联全球调圞查部的雇员前，他从没离开过地球。在同行当中，这个男人的履历并不算十分出众，但已经足够优秀，以至于在他25岁，也就是2180年的时候，他进入了保护星联要人的部门工作。出于安全考虑，这类部门向来是不怎么接受和异族可能搭边的人的，不过正因如此，一些塞伯鲁斯的奸细就这么混了进来。
虽然从履历上看不出什么，但根据诺曼诺夫喊出的话，加上他试图杀死巴拉克的行为，他确实可能是个暗藏的极端人类种圞族主圞义者。在星联内部，对这些狂圞热者的痛恨始终没有消退，因此大多数人就算没有证据也觉得诺曼诺夫是个塞伯鲁斯。不过高勤局的局圞长却提出了另一个可能。
“巴拉克没有扣圞留他请来的那些记者，而是任由他们把所有的一切都播送出去。他的卫队也没有攻击我们，而是保持了极大的克制。这和之前导致艾德先生被抓的那件事一样，都表现出了一定的计划性……”
他的暗示已经很明了了——诺曼诺夫也可能是个被巴塔瑞人收圞买，或者早就投靠了他们的叛圞徒。这场刺杀是连同艾德的被圞捕一起被安排好的，等罗根即将带人走的时候就发动。也许巴拉克在自己身上有多重保险措施，那一枪无论打不打得中都无关紧要。贺德克森迅速的反应也许反倒是帮了巴拉克，让艾德做了冤死鬼。等诺曼诺夫当场服毒，这件事就死无对证了。巴拉克可以借此抹黑星联，把“临时组圞织力量”彻底包装成受圞害圞者，为下一步的行动铺平道路。
“问题是，”罗根对这个推断有疑虑，“我们没有证据。”
从心底，这位星联领圞袖十分愿意相信这个推断，但如果拿不出确实的证据，再多的推断说出去都是扇自己耳光。刚刚突锐帝圞国就已经发表评论，说不想以任何形式介入凯特之巢的事务。这样一来，无论是从形式上还是实际上，派神堡联合舰队在巴塔瑞空间进行维和任务的可能就都不存在了。
“有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诺曼诺夫和巴塔瑞人有接圞触？他真的没有任何后圞台么？”
“我们调取了他最近两年内所有的相关记录，但没发现他和巴塔瑞人有任何的关联……这个男人是个单身汉，满足自己的基本需要的方式也很简单。虽然在5年圞前他曾经被外派到受过巴塔瑞海盗威胁的殖民地，但那只会让他变得更加仇视巴塔瑞人。”
“没有可能受到策反么？”
“这是不可能的，就像您不是异能者，所以不能隔空取物。”
在一个种圞族的过去，在内部斗圞争中，间谍行为是相对容易的，因为人类由于人种和居住地的交叉关系，从一个国圞家混入另一个国圞家只是个程序问题。然而，在今天的银河时代，族与族之间的间谍行为在断面和界神星系之外却颇为麻烦。就算是反收割战争大大强化了外族公圞民的概念，长得不一样的异族之间依然有隔阂。通常间谍行为靠的是大使馆等驻外机圞构，或者混在商业活动中。而诺曼诺夫显然不属于这些范畴，巴塔瑞海盗也没时间在仅仅是受到威胁的人类殖民地上策反他。
就在这个当口，一条信息传到了会圞议室里。发回信息的人是在外交使团出发的同时被秘密派往艾斯巴特的特使。他们向回归派流圞亡者传达的信息，就是事圞前星联私底下讨论的，有关将让艾斯巴特“自发”提出加入星联的交易。
由于星联万万没想到在卡杉上发生的变故，罗根以为艾斯巴特方面会拒绝或者搁置这个提议，可更令他和他的幕僚没想到的是，那些亲人类的巴塔瑞人似乎没经过讨论就做出了明确答复——他们将暗中推动艾斯巴特的星联殖民地化，条件是能在得到星联保护的情况下再“流圞亡”到别的巴塔瑞殖民地。
“看来他们比我们想象得要精明得多。”
哈里斯看过回圞复内容后作出评论。
“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罗根似笑非笑地抿着嘴，“这些家伙在想什么？”
“他们现在比我们，比银河系里其他任何人都要更恐惧，”哈里斯进一步说，“尽管外界都在指责我们，但我们知道我们和刺杀巴拉克的阴圞谋毫无关系，就像我们和之前发生在艾斯巴特的飞车炸圞弹袭圞击毫无关系。回归派显然也和我们有同样的怀疑，怀疑这整件事都是卡杉的自导自演。他们知道，如果我们被人骂得抽手走了，不管他们，他们很快就会被巴拉克的军圞队淹没。首相，你离开前，阿莎丽人就更新了情报，警告我们说卡杉的军圞队已经开始为进入攻击位置而进行调动了。”
“但我们不能立即插手是么？我们还没弄清楚诺曼诺夫是怎么回事。”
“这无关紧要，先生。虽然外界不少人在指责诺曼诺夫所犯圞下的罪行，但您应该注意到，没有神堡种圞族发出正式文件要求人类远离凯特之巢。神堡议会对这件事保持沉默。这种情况下，众叛亲离的其实依然是巴拉克，而不是我们。现在是艾斯巴特在向我们求救，我们必须回应，如果我们不回应，巴拉克就赢了。不管是不是他策划了这一场闹剧，他都能轻易达到目的。”
“……”
罗根考虑了一会，然后望向了哈克特。
“上将，舰队做好了战斗准备了么？”
“我还在召集额外人员。”哈克特用微妙的语气说，“大概还要3天。”
“三天之内卡杉会发动攻击么？我们的阿莎丽朋友怎么说？”
“不会。他们虽然行动很快，但要入侵整个星球，这还不够。”
整整70个小时后，罗根将会意识到这个推断是错误的。
2188年12月5日 О8:23（空间站标准时间）
欧米伽星云 萨拉巴瑞克恒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
很难说在这座空间站上有什么昼与夜，但光亮和阴暗角落的界限是存在的。所谓“光亮之处”，往往是富有之人的居所。他们有佣兵的保护，在布满警戒设备的别墅里安享太平。而“阴暗角落”便是平民和底层犯罪分圞子的活动区域。他们因为各种原因在“欧米伽”生活，有人怀着必杀之心，有人则只能默默承受。
就在这个离“来世”不远的街角，一个女奎利人被两个突锐男性拦住。他们显然是从某个酒吧，也许就是“来世”出来，但没完全醉得失去意识，而且还没玩够。奎利人礼貌地要求这两个醉汉让开，甚至暗示自己身上有武圞器，结果这番话反而激怒了对方。
“不要和突锐人谈论武圞器，小姑娘~~~……”
高一点的突锐人直接拔圞出手圞枪顶圞住奎利人的面罩——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会让你尝尝真正的‘枪’的。”
奎利人没时间拿出武圞器，何况她的手已经被另一个突锐人扭住了。她大声抗拒，但突锐人似乎只是觉得这样更有趣而已。
“你们等等，我会生病的……！”
“病是可以治的！哈哈哈……！”
也许是这俩突锐人醉到了一定程度，以致于没有听见近在咫尺的脚步声，或者说靠近他们的第三个突锐人，根本没发出脚步声。不过，他倒是用一句讽刺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如果用枪当针筒，那我就是最好的医生。”
“？”
个矮的突锐人甚至没转过头来，就被第三个来的人抓圞住脑穗，背部遭到膝盖的狠狠一击。他“呜呜”一声倒下了，然后高个儿的突锐人显然还是有点军事经验，调转枪口要瞄准袭圞击者，却在开圞枪瞬间就被一拳击偏了弹道，然后被一把看上去本是狙圞击圞枪的单手武圞器顶圞住了脑门。
“把枪扔掉……”
新来的戴头盔的突锐人冷冷说道——
“……不然我会让你尝尝真正的枪的。”
“……”
酒劲儿差不多被吓醒了的突锐人立即放弃了自己的武圞器，但随后对方一把抓圞住他的肩膀，一瞬间把他拉近，然后用头盔撞过来。
“嘭！”
这一下再一次证明突锐人身上的天然甲胄仅仅是用来抵御母星承受的强辐射的。被撞晕过去的醉汉靠倒在墙边，一个鼻孔淌出了蓝色的血。
“你没事吧？”
第三个突锐人朝奎利人友好地伸出手，但后者显然还不太愿意相信这个新来的。她坐在地上，一只手按在腰后，不用说也是在武圞器上面。
突锐人耸耸肩，转身离开了，正如他以前偶尔会遇到的情况一样——被他拯救的人未必理解他，而他对此不怎么在乎。
盖拉斯·瓦卡利安上次来“欧米伽”给他留下了非常糟糕的回忆，那个亦敌亦友的同族临终的话语，导致他不太乐意再踏上这座空间站。现在他回来了，回忆无法阻挡地涌圞出，而刚才的义举就是它们造成的结果。
他还记得自己没有脱离C-SEC的时候，在神堡的那条暗道里，看见那个戴着骷髅面罩的突锐杀手带着恶意抚圞摸另一个奎利女孩的肩膀。那个动作激起了他的怒火，而几年后回想，杂糅在一起的感情也许变成了醋意。
刚刚拯救的奎利人到底怎么看他不重要，这只是顺手的事儿，而麻烦在于，这次他真正要救的人，是必须救到的，而且必须要弄回他该去的地方。
盖拉斯没用真名登上“欧米伽”，但幸好进“来世”是不需要假名的，而另一方面，他已经和里面的一个人谈好了。如果遇到情况，警卫只要接到预定的暗号就不会为难他。
因此，这个突锐人就这么无视门口的长队，走进了“来世”。像他这样有特圞权的人总会引起抱怨，可没人真的想知道他是谁，因为在“来世”这样的人数不胜数。
当盖拉斯还在最外的长廊里，没真正进入“来世”时，一个阿莎丽人突然向他走来，用纯正的突锐语直接问道：“是‘阿泽瑞尔’么？”
这是盖拉斯用的假名之一，意为“死亡天使”，正如他“大天使”的名号一样，原型是来自于有天堂概念的人类文化。听到这个称呼，盖拉斯便知道眼前的阿莎丽人是埃莉娅的手下。
“是我。我不是来收割性命的。”
这段暗语被说出后，阿莎丽人面无表情地说：“请跟我来。”
然后两人进入了“来世”的主大厅，但没在里面停留，而是走了一个有卫兵把守的侧门，进入一间无人的会客室。
“请在这里等待，”阿莎丽人说，“老板很快就来。”
盖拉斯耸耸肩，在沙发上用舒服的姿圞势坐下。尽管在桌上有现成的右旋饮料，他却一滴都不打算喝。
他在幽暗的灯光下等待了足足30分钟后，另一边的一扇门终于打开。“欧米伽”的“女王”从中款款走出。
“你好，‘大天使’。”
埃莉娅用戏谑的语气说着那个名号。看上去，她是故意让盖拉斯等待，但实际上她耽误的原因是在向领着残兵退回“欧米伽”的布瑞交代一些事情。
欧米伽星云 萨拉巴瑞克恒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
很难说在这座空间站上有什么昼与夜，但光亮和阴暗角落的界限是存在的。所谓“光亮之处”，往往是富有之人的居所。他们有佣兵的保护，在布满警戒设备的别墅里安享太平。而“阴暗角落”便是平民和底层犯罪分圞子的活动区域。他们因为各种原因在“欧米伽”生活，有人怀着必杀之心，有人则只能默默承受。
就在这个离“来世”不远的街角，一个女奎利人被两个突锐男性拦住。他们显然是从某个酒吧，也许就是“来世”出来，但没完全醉得失去意识，而且还没玩够。奎利人礼貌地要求这两个醉汉让开，甚至暗示自己身上有武圞器，结果这番话反而激怒了对方。
“不要和突锐人谈论武圞器，小姑娘~~~……”
高一点的突锐人直接拔圞出手圞枪顶圞住奎利人的面罩——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会让你尝尝真正的‘枪’的。”
奎利人没时间拿出武圞器，何况她的手已经被另一个突锐人扭住了。她大声抗拒，但突锐人似乎只是觉得这样更有趣而已。
“你们等等，我会生病的……！”
“病是可以治的！哈哈哈……！”
也许是这俩突锐人醉到了一定程度，以致于没有听见近在咫尺的脚步声，或者说靠近他们的第三个突锐人，根本没发出脚步声。不过，他倒是用一句讽刺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如果用枪当针筒，那我就是最好的医生。”
“？”
个矮的突锐人甚至没转过头来，就被第三个来的人抓圞住脑穗，背部遭到膝盖的狠狠一击。他“呜呜”一声倒下了，然后高个儿的突锐人显然还是有点军事经验，调转枪口要瞄准袭圞击者，却在开圞枪瞬间就被一拳击偏了弹道，然后被一把看上去本是狙圞击圞枪的单手武圞器顶圞住了脑门。
“把枪扔掉……”
新来的戴头盔的突锐人冷冷说道——
“……不然我会让你尝尝真正的枪的。”
“……”
酒劲儿差不多被吓醒了的突锐人立即放弃了自己的武圞器，但随后对方一把抓圞住他的肩膀，一瞬间把他拉近，然后用头盔撞过来。
“嘭！”
这一下再一次证明突锐人身上的天然甲胄仅仅是用来抵御母星承受的强辐射的。被撞晕过去的醉汉靠倒在墙边，一个鼻孔淌出了蓝色的血。
“你没事吧？”
第三个突锐人朝奎利人友好地伸出手，但后者显然还不太愿意相信这个新来的。她坐在地上，一只手按在腰后，不用说也是在武圞器上面。
突锐人耸耸肩，转身离开了，正如他以前偶尔会遇到的情况一样——被他拯救的人未必理解他，而他对此不怎么在乎。
盖拉斯·瓦卡利安上次来“欧米伽”给他留下了非常糟糕的回忆，那个亦敌亦友的同族临终的话语，导致他不太乐意再踏上这座空间站。现在他回来了，回忆无法阻挡地涌圞出，而刚才的义举就是它们造成的结果。
他还记得自己没有脱离C-SEC的时候，在神堡的那条暗道里，看见那个戴着骷髅面罩的突锐杀手带着恶意抚圞摸另一个奎利女孩的肩膀。那个动作激起了他的怒火，而几年后回想，杂糅在一起的感情也许变成了醋意。
刚刚拯救的奎利人到底怎么看他不重要，这只是顺手的事儿，而麻烦在于，这次他真正要救的人，是必须救到的，而且必须要弄回他该去的地方。
盖拉斯没用真名登上“欧米伽”，但幸好进“来世”是不需要假名的，而另一方面，他已经和里面的一个人谈好了。如果遇到情况，警卫只要接到预定的暗号就不会为难他。
因此，这个突锐人就这么无视门口的长队，走进了“来世”。像他这样有特圞权的人总会引起抱怨，可没人真的想知道他是谁，因为在“来世”这样的人数不胜数。
当盖拉斯还在最外的长廊里，没真正进入“来世”时，一个阿莎丽人突然向他走来，用纯正的突锐语直接问道：“是‘阿泽瑞尔’么？”
这是盖拉斯用的假名之一，意为“死亡天使”，正如他“大天使”的名号一样，原型是来自于有天堂概念的人类文化。听到这个称呼，盖拉斯便知道眼前的阿莎丽人是埃莉娅的手下。
“是我。我不是来收割性命的。”
这段暗语被说出后，阿莎丽人面无表情地说：“请跟我来。”
然后两人进入了“来世”的主大厅，但没在里面停留，而是走了一个有卫兵把守的侧门，进入一间无人的会客室。
“请在这里等待，”阿莎丽人说，“老板很快就来。”
盖拉斯耸耸肩，在沙发上用舒服的姿圞势坐下。尽管在桌上有现成的右旋饮料，他却一滴都不打算喝。
他在幽暗的灯光下等待了足足30分钟后，另一边的一扇门终于打开。“欧米伽”的“女王”从中款款走出。
“你好，‘大天使’。”
埃莉娅用戏谑的语气说着那个名号。看上去，她是故意让盖拉斯等待，但实际上她耽误的原因是在向领着残兵退回“欧米伽”的布瑞交代一些事情。
“T洛克女士。”盖拉斯故意用敬称，“好久不见。”
“看来我们依然不彼此欣赏。”埃莉娅冷笑道，“那么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请求我做的调圞查，我已经做完了。而这，就是结果。”
说着，她递过来一个PDA。盖拉斯站起身接过来，快速浏览并记录下那些情报。
参与了绑圞架柯拉尼行动的佣兵，确实来自“欧米伽”，而且埃莉娅的人能挖出的东西远比突锐帝圞国情报部门能挖出的多——外事调圞查团只知道那两个死掉的家伙曾经都是“青阳”的人，后来因为冒险行径和精神问题被开除了，而埃莉娅的人却得到细节，说在刺杀事圞件发生之前，有人用网络手段分别招募了他俩，招募者自称是“魔镜”。
“这家伙什么来头？”
“一个名不见传的佣兵，突锐族，似乎最近两三年才冒出来。他擅长刑圞讯逼供和一些小买卖……你说他能刺杀你们大君？说实话，这话差点让我笑出来……”
然而盖拉斯知道这不是笑话。要不是他弄巧成拙但有点成效的干预，那个人差点就在西普里汀成功了。然而埃莉娅不知道的是，柯拉尼也被绑圞架了。绑圞架者和刺客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顺带，”埃莉娅补充道，“你们说是两个人，但实际上，被招募的人有三个人。”
盖拉斯闻言，抬起头：“三个？”
“对，你可以看到第三个人的档圞案，在‘存疑’类里。”
于是盖拉斯滑圞动手指，去查阅了有关没被突锐搜索舰队发现的第三个佣兵的资料，发现他是个“血囊”成员，同样也是被开除的，但在以克洛根人和沃查人为主体的“血囊”里，巴塔瑞人都算是稀少的，人类则更少。面对那两个或因为传统而凶悍或因为低等而野蛮的种圞族，“不够疯狂”反而可能成为被排挤的原因。
实际上，根据这个人的档圞案描述，没被发现的第三个佣兵是个狂傲，但又相对谨慎的人。他在伊甸主星的防卫军服役过，因为在桀斯入侵战争期间趁火打劫而被除名了，后来才加入的“血囊”。了解他的人评价说他总会为自己找后路。而不论如何，在帕勒文发生刺杀事圞件后，这个人就彻底消失无踪了。
<找后路……>
盖拉斯眼睛盯着PDA，但实际上停止阅览，开始思考这个人的失踪可能意味着什么。
很有可能，那两个被突锐军圞队发现的死人是故意被刺客扔到太空里的，但眼下的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呢？他是否是刺客的得力帮手？也许就是潜藏在西普里汀向炸圞弹发信号的那个人？又或者刺客根本没亲自动手，只是让他开船去绑圞架柯拉尼？
盖拉斯问：“你们查过这几个人的住所了么？”
“还没有。”埃莉娅淡淡地说，“我还不想卷进去太深。”
盖拉斯知道，这个阿莎丽人能帮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很不错了。
本质上，盖拉斯和她是两路人。当初他第一次以“大天使”的身份出现在“欧米伽”上，恰逢这座空间站闹瘟圞疫。当时，尽管“青阳”中有免疫的人类、“天蚀”的防疫保护做得好、“血囊”里有免疫的沃查人，三大佣兵团的势力依然都被削弱。盖拉斯在那时同时得罪了他们三个在银河系内最大的佣兵公圞司，但没有得罪埃莉娅，反而算是帮了她。事实上，回想起来，盖拉斯觉得他的除恶圞行为只是针对明显且直接的罪恶圞暴圞力，而埃莉娅的人做事反而向来不怎么露马脚——这个阿莎丽人对“优雅”是有特殊癖好的。
等后来“真假大天使”的事情被摆平后，埃莉娅和盖拉斯更是无仇无怨了。让盖拉斯觉得最讽刺的就是，他似乎一直在帮这个罪恶空间站上最罪恶的头头干活，却以正义自诩。而另一方面，这选择似乎也是值得的。自从达纳·沃思科的叛乱被粉碎，埃莉娅有圞意开始利圞用自己的权力改造“欧米伽”，将它变得更稳定、干净，不再是一个和界神星系其他地方一样的乱窝窝。
埃莉娅提圞供了那第三个人的去向，但毕竟她的网络监察部圞队只是例行地做事。因为没有刺杀事圞件的预警情报，等事情发生后再反过来调圞查也不可能获知全貌。盖拉斯必须自己继续。
谢过那个海盗女王圞后，盖拉斯离开“来世”。他已经知道了那第三个人的住所，打算去一探究竟。对于那个人的去向，盖拉斯心里有好几种猜测，而如果其中之一是对的，他将能在那里找到某种用来对付刺客的有力的“武圞器”。
某种意义上，“欧米伽”就是“私有制”的代名词。这里的空港是私人承包的，能源服圞务也是私人运作的，更别提到处都是的私人佣兵。埃莉娅控圞制着这里所谓的“官方”机圞构，大部分东西也归她所有或间接属于她，不过毕竟她并非阿莎丽古代神话里的邪神，并非全知全能，所以有些东西就算被人拿了她也管不着。
那第三个佣兵所住的公寓就是其中之一。盖拉斯花了一个小时抵达情报上说的那个位置，在进去那座建筑前祈祷着自己找到的不是间空屋子。主入口的门卫很清楚盖拉斯不是这里的住户，所以拦住了他询问目的，盖拉斯则甩出一句“我是为埃莉娅干活的。”作为回应。
“……”
那巴塔瑞人狐疑地看了他几秒，似乎怀疑这句话的真圞实性，但谁都知道，在“欧米伽”上狐假虎威是可能会付出惨重代价的，除非说出这种话的人打算立即离开“欧米伽”而且永不回来，否则一旦被埃莉娅的人发现就得做出十分“负责任”的解释。
“进去吧。别太久。我没兴趣知道你要干什么，但麻烦你清下场子。”
盖拉斯怀疑对方以为自己是要来这里摆平什么人，但他也不想解释。实际上这件事容易得让他觉得苦恼。
<圣圞灵啊，我真的是在为她干活么……？>
这么尴尬地想着，盖拉斯走进了公寓楼里。和“欧米伽”里大部分的公寓一样，这些建筑都是“欧米伽”相对富有的人建造的，雇了警卫，靠住户的租金、收取其他运营费用和推销额外服圞务来盈利。埃莉娅的人恐怕来过了，但他们应该没表明身份。
盖拉斯在第3层找到了那间房。幸圞运的是，他没有发现一道失去电力供应的门，也没在门上发现强行侵入的痕迹。因为已经对这间房的主人有了初步的了解，盖拉斯没有试图用黑圞客手段破圞解门的锁——他在这方面虽然也算出色，但他知道自己真圞实的斤两。打个比方说，如果当初在收集者位于银河系中心的老巢里，让他去破圞解并还原一道防爆门，时间有可能不够，队伍就有可能蒙受伤亡。
盖拉斯选择的方式是把那道圞门放着不管，用自己万用工具内置的钻孔器在墙上钻了一个洞。按理说这也有可能触发某几种防卫系统，但几率至少比摆圞弄门要小多了。
顺着被钻出来的洞，窥镜管被送了进去。显然，这个洞并没有触发警报，房间内也没有足够灵敏的主动扫描装置能感应到这个有隐匿模块的窥镜管。盖拉斯把玄关的周遭环境都扫了下来，然后又用钻孔设备把洞的直径扩大了两倍。这下，侦察机兵可以被送进去了。
从外侧破圞解那道圞门是困难的，但从内圞侧就未必了。30秒后，盖拉斯发现自己实在是想多了——曾经占据这间公寓的佣兵没有想象中那么聪明，或者说他知识储备不足。盖拉斯通圞过使用他在C-SEC部门任职的早期学到的技巧，就把门给打开了，轻而易举。
接着他进入屋内，再一次仔细地检圞查有没有启动中的安全设备。不幸的是，确实有，不过盖拉斯可以轻易绕开它们。接着盖拉斯开始用他在C-SEC里积累的经验，寻找他要找的东西——刺客的把柄。
盖拉斯知道，如果这间房的主人没有随着他的两个同行一起被麻晕后丢进冰冷的太空，那么他有可能是被带走了。被丢出来的两个人要么是故意给追查者的信号，要么是障眼法，而第三个人是打算隐藏起来的，他又被认为是相对机警的。这样的佣兵在为那种危险人物办事之前，恐怕会留下自保的证明，避免被灭圞口。
这种证明可以是一段录像，或者一段自述，用来牵制雇主。类似的东西在神堡领域里，可以交给律师保管，等事主遭遇不测的时候立即拿出来发挥作用，但在界神星系，律师是不管用的，所以这种东西只能自己藏着。
经过2个小时的搜索，盖拉斯在这个房间发现了3个私自改装的暗层，但没有其中发现类似的东西。所以他怀疑文件在电脑里，只是联想到房主糟糕的电子技巧，盖拉斯觉得有点心里发毛。而在他打开电脑的瞬间，他意识到自己这下担心得太少了。
“嗡——”
虚拟屏幕被全息投影仪建立起来之后，盖拉斯几乎没碰什么东西，电脑却开始自己运行一套程序，比他开始进行无痕破圞解的速度还快。盖拉斯片刻的迟疑让那套程序能达到目的，接着，一张脸出现在了富有立体感的虚拟屏幕上。
“啊，幸会~~~”
准确的说，那不是一张脸，而是一个头盔的正面。这个黑色的头盔类似于突锐帝圞国重装部圞队的款式，但整个前方是一面透亮的镜子。在这面镜子上，盖拉斯自己的头盔被映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盖拉斯首先做的事情是一下子按住电脑上控圞制探头的按钮，相当于让对面能看到的图像变成一片漆黑，紧接着盖拉斯从腰间拔圞出半展开的M-97“毒蛇”。这款狙击步圞枪在半展开的时候可以让零素引擎用来给弹粒加速的能量转而用于减轻武圞器重量和后坐力，从而被当作单手武圞器使用——
“呯！呯！呯！呯！……”
盖拉斯用枪打掉了被他发现并加以标记的，在屋内所有还在运作的监控装置。得益于“毒蛇”在单手武圞器模式下的高射速，这一切只花了不到4秒钟。
“啊，看起来你有点慌了……”
对面的人看不见盖拉斯，但仍能听见声音——
“……别担心，我没在这个房间里放陷阱。我甚至没有亲自登门来这里。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自作聪明的傻圞瓜，他自以为电脑技术厉害，能留下保命的把柄，却不知道我早就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
“……”
盖拉斯非常想退出去，以免被暗藏在某处的武圞器射成筛子或者被又一颗零素炸圞弹撕成碎片，但他知道，如果对方想让自己死，那意外在几秒钟前就该发生了。
“喂喂？你还在么？我只是想聊聊……”
盖拉斯最后选择开口问：“你是谁？”
“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对面顿了一下，“我是‘魔镜’。”
“你想要什么？”
“我说了，我只是想聊聊。你是个突锐人，应该是从突锐帝圞国来的？你不可能是埃莉娅的人，对于这种调圞查，她一般会派赛拉睿人或者阿莎丽人才对……”
“你想聊什么？”
“聊聊贝尼·柯拉尼的下落，如何？”
这下盖拉斯可以99.9%确定，对方就是试图刺杀维克托司的刺客，同时也是成功绑圞架了柯拉尼的人。他也许没有直接动手，但他有很大程度的参与。
“谁雇你来干这种事？他们给了你什么条件？”
“哈？”对面用一种奇怪的声音反问，“什么事？什么条件？”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要不然我们可以聊聊几天前在帕勒文发生的事……”
“哦，你说那个啊，那个太糟了，真的太糟了……”
戴着镜子头盔的突锐人在咂嘴——
“……不过你知道更糟的是什么？是突锐帝圞国的情报部门别说追查凶手，连自己最重要的一个头圞目被绑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
所以那两具尸体应该也是被“魔镜”故意丢出来留下给搜索部圞队的。盖拉斯懂犯罪心理学，他意识到自己怕是正在跟一个充满表演欲圞望的疯圞子打交道，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样一个有超凡能力的疯圞子会保持低调这么多年？按理说他应该早就有一大堆“丰功伟绩”被记在档圞案里了……
“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在安全的地方，绝对安全。没有伤害，没有虐圞待，没有拷圞问……嘿，听着，我知道我做了一些在你们看来十恶不赦的事，但我愿意和你们做个交易。”
“看来我们依然不彼此欣赏。”埃莉娅冷笑道，“那么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请求我做的调圞查，我已经做完了。而这，就是结果。”
说着，她递过来一个PDA。盖拉斯站起身接过来，快速浏览并记录下那些情报。
参与了绑圞架柯拉尼行动的佣兵，确实来自“欧米伽”，而且埃莉娅的人能挖出的东西远比突锐帝圞国情报部门能挖出的多——外事调圞查团只知道那两个死掉的家伙曾经都是“青阳”的人，后来因为冒险行径和精神问题被开除了，而埃莉娅的人却得到细节，说在刺杀事圞件发生之前，有人用网络手段分别招募了他俩，招募者自称是“魔镜”。
“这家伙什么来头？”
“一个名不见传的佣兵，突锐族，似乎最近两三年才冒出来。他擅长刑圞讯逼供和一些小买卖……你说他能刺杀你们大君？说实话，这话差点让我笑出来……”
然而盖拉斯知道这不是笑话。要不是他弄巧成拙但有点成效的干预，那个人差点就在西普里汀成功了。然而埃莉娅不知道的是，柯拉尼也被绑圞架了。绑圞架者和刺客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顺带，”埃莉娅补充道，“你们说是两个人，但实际上，被招募的人有三个人。”
盖拉斯闻言，抬起头：“三个？”
“对，你可以看到第三个人的档圞案，在‘存疑’类里。”
于是盖拉斯滑圞动手指，去查阅了有关没被突锐搜索舰队发现的第三个佣兵的资料，发现他是个“血囊”成员，同样也是被开除的，但在以克洛根人和沃查人为主体的“血囊”里，巴塔瑞人都算是稀少的，人类则更少。面对那两个或因为传统而凶悍或因为低等而野蛮的种圞族，“不够疯狂”反而可能成为被排挤的原因。
实际上，根据这个人的档圞案描述，没被发现的第三个佣兵是个狂傲，但又相对谨慎的人。他在伊甸主星的防卫军服役过，因为在桀斯入侵战争期间趁火打劫而被除名了，后来才加入的“血囊”。了解他的人评价说他总会为自己找后路。而不论如何，在帕勒文发生刺杀事圞件后，这个人就彻底消失无踪了。
<找后路……>
盖拉斯眼睛盯着PDA，但实际上停止阅览，开始思考这个人的失踪可能意味着什么。
很有可能，那两个被突锐军圞队发现的死人是故意被刺客扔到太空里的，但眼下的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呢？他是否是刺客的得力帮手？也许就是潜藏在西普里汀向炸圞弹发信号的那个人？又或者刺客根本没亲自动手，只是让他开船去绑圞架柯拉尼？
盖拉斯问：“你们查过这几个人的住所了么？”
“还没有。”埃莉娅淡淡地说，“我还不想卷进去太深。”
盖拉斯知道，这个阿莎丽人能帮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很不错了。
本质上，盖拉斯和她是两路人。当初他第一次以“大天使”的身份出现在“欧米伽”上，恰逢这座空间站闹瘟圞疫。当时，尽管“青阳”中有免疫的人类、“天蚀”的防疫保护做得好、“血囊”里有免疫的沃查人，三大佣兵团的势力依然都被削弱。盖拉斯在那时同时得罪了他们三个在银河系内最大的佣兵公圞司，但没有得罪埃莉娅，反而算是帮了她。事实上，回想起来，盖拉斯觉得他的除恶圞行为只是针对明显且直接的罪恶圞暴圞力，而埃莉娅的人做事反而向来不怎么露马脚——这个阿莎丽人对“优雅”是有特殊癖好的。
等后来“真假大天使”的事情被摆平后，埃莉娅和盖拉斯更是无仇无怨了。让盖拉斯觉得最讽刺的就是，他似乎一直在帮这个罪恶空间站上最罪恶的头头干活，却以正义自诩。而另一方面，这选择似乎也是值得的。自从达纳·沃思科的叛乱被粉碎，埃莉娅有圞意开始利圞用自己的权力改造“欧米伽”，将它变得更稳定、干净，不再是一个和界神星系其他地方一样的乱窝窝。
埃莉娅提圞供了那第三个人的去向，但毕竟她的网络监察部圞队只是例行地做事。因为没有刺杀事圞件的预警情报，等事情发生后再反过来调圞查也不可能获知全貌。盖拉斯必须自己继续。
谢过那个海盗女王圞后，盖拉斯离开“来世”。他已经知道了那第三个人的住所，打算去一探究竟。对于那个人的去向，盖拉斯心里有好几种猜测，而如果其中之一是对的，他将能在那里找到某种用来对付刺客的有力的“武圞器”。
某种意义上，“欧米伽”就是“私有制”的代名词。这里的空港是私人承包的，能源服圞务也是私人运作的，更别提到处都是的私人佣兵。埃莉娅控圞制着这里所谓的“官方”机圞构，大部分东西也归她所有或间接属于她，不过毕竟她并非阿莎丽古代神话里的邪神，并非全知全能，所以有些东西就算被人拿了她也管不着。
那第三个佣兵所住的公寓就是其中之一。盖拉斯花了一个小时抵达情报上说的那个位置，在进去那座建筑前祈祷着自己找到的不是间空屋子。主入口的门卫很清楚盖拉斯不是这里的住户，所以拦住了他询问目的，盖拉斯则甩出一句“我是为埃莉娅干活的。”作为回应。
“……”
那巴塔瑞人狐疑地看了他几秒，似乎怀疑这句话的真圞实性，但谁都知道，在“欧米伽”上狐假虎威是可能会付出惨重代价的，除非说出这种话的人打算立即离开“欧米伽”而且永不回来，否则一旦被埃莉娅的人发现就得做出十分“负责任”的解释。
“进去吧。别太久。我没兴趣知道你要干什么，但麻烦你清下场子。”
盖拉斯怀疑对方以为自己是要来这里摆平什么人，但他也不想解释。实际上这件事容易得让他觉得苦恼。
<圣圞灵啊，我真的是在为她干活么……？>
这么尴尬地想着，盖拉斯走进了公寓楼里。和“欧米伽”里大部分的公寓一样，这些建筑都是“欧米伽”相对富有的人建造的，雇了警卫，靠住户的租金、收取其他运营费用和推销额外服圞务来盈利。埃莉娅的人恐怕来过了，但他们应该没表明身份。
盖拉斯在第3层找到了那间房。幸圞运的是，他没有发现一道失去电力供应的门，也没在门上发现强行侵入的痕迹。因为已经对这间房的主人有了初步的了解，盖拉斯没有试图用黑圞客手段破圞解门的锁——他在这方面虽然也算出色，但他知道自己真圞实的斤两。打个比方说，如果当初在收集者位于银河系中心的老巢里，让他去破圞解并还原一道防爆门，时间有可能不够，队伍就有可能蒙受伤亡。
盖拉斯选择的方式是把那道圞门放着不管，用自己万用工具内置的钻孔器在墙上钻了一个洞。按理说这也有可能触发某几种防卫系统，但几率至少比摆圞弄门要小多了。
顺着被钻出来的洞，窥镜管被送了进去。显然，这个洞并没有触发警报，房间内也没有足够灵敏的主动扫描装置能感应到这个有隐匿模块的窥镜管。盖拉斯把玄关的周遭环境都扫了下来，然后又用钻孔设备把洞的直径扩大了两倍。这下，侦察机兵可以被送进去了。
从外侧破圞解那道圞门是困难的，但从内圞侧就未必了。30秒后，盖拉斯发现自己实在是想多了——曾经占据这间公寓的佣兵没有想象中那么聪明，或者说他知识储备不足。盖拉斯通圞过使用他在C-SEC部门任职的早期学到的技巧，就把门给打开了，轻而易举。
接着他进入屋内，再一次仔细地检圞查有没有启动中的安全设备。不幸的是，确实有，不过盖拉斯可以轻易绕开它们。接着盖拉斯开始用他在C-SEC里积累的经验，寻找他要找的东西——刺客的把柄。
盖拉斯知道，如果这间房的主人没有随着他的两个同行一起被麻晕后丢进冰冷的太空，那么他有可能是被带走了。被丢出来的两个人要么是故意给追查者的信号，要么是障眼法，而第三个人是打算隐藏起来的，他又被认为是相对机警的。这样的佣兵在为那种危险人物办事之前，恐怕会留下自保的证明，避免被灭圞口。
这种证明可以是一段录像，或者一段自述，用来牵制雇主。类似的东西在神堡领域里，可以交给律师保管，等事主遭遇不测的时候立即拿出来发挥作用，但在界神星系，律师是不管用的，所以这种东西只能自己藏着。
经过2个小时的搜索，盖拉斯在这个房间发现了3个私自改装的暗层，但没有其中发现类似的东西。所以他怀疑文件在电脑里，只是联想到房主糟糕的电子技巧，盖拉斯觉得有点心里发毛。而在他打开电脑的瞬间，他意识到自己这下担心得太少了。
“嗡——”
虚拟屏幕被全息投影仪建立起来之后，盖拉斯几乎没碰什么东西，电脑却开始自己运行一套程序，比他开始进行无痕破圞解的速度还快。盖拉斯片刻的迟疑让那套程序能达到目的，接着，一张脸出现在了富有立体感的虚拟屏幕上。
“啊，幸会~~~”
准确的说，那不是一张脸，而是一个头盔的正面。这个黑色的头盔类似于突锐帝圞国重装部圞队的款式，但整个前方是一面透亮的镜子。在这面镜子上，盖拉斯自己的头盔被映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盖拉斯首先做的事情是一下子按住电脑上控圞制探头的按钮，相当于让对面能看到的图像变成一片漆黑，紧接着盖拉斯从腰间拔圞出半展开的M-97“毒蛇”。这款狙击步圞枪在半展开的时候可以让零素引擎用来给弹粒加速的能量转而用于减轻武圞器重量和后坐力，从而被当作单手武圞器使用——
“呯！呯！呯！呯！……”
盖拉斯用枪打掉了被他发现并加以标记的，在屋内所有还在运作的监控装置。得益于“毒蛇”在单手武圞器模式下的高射速，这一切只花了不到4秒钟。
“啊，看起来你有点慌了……”
对面的人看不见盖拉斯，但仍能听见声音——
“……别担心，我没在这个房间里放陷阱。我甚至没有亲自登门来这里。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个自作聪明的傻圞瓜，他自以为电脑技术厉害，能留下保命的把柄，却不知道我早就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
“……”
盖拉斯非常想退出去，以免被暗藏在某处的武圞器射成筛子或者被又一颗零素炸圞弹撕成碎片，但他知道，如果对方想让自己死，那意外在几秒钟前就该发生了。
“喂喂？你还在么？我只是想聊聊……”
盖拉斯最后选择开口问：“你是谁？”
“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对面顿了一下，“我是‘魔镜’。”
“你想要什么？”
“我说了，我只是想聊聊。你是个突锐人，应该是从突锐帝圞国来的？你不可能是埃莉娅的人，对于这种调圞查，她一般会派赛拉睿人或者阿莎丽人才对……”
“你想聊什么？”
“聊聊贝尼·柯拉尼的下落，如何？”
这下盖拉斯可以99.9%确定，对方就是试图刺杀维克托司的刺客，同时也是成功绑圞架了柯拉尼的人。他也许没有直接动手，但他有很大程度的参与。
“谁雇你来干这种事？他们给了你什么条件？”
“哈？”对面用一种奇怪的声音反问，“什么事？什么条件？”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要不然我们可以聊聊几天前在帕勒文发生的事……”
“哦，你说那个啊，那个太糟了，真的太糟了……”
戴着镜子头盔的突锐人在咂嘴——
“……不过你知道更糟的是什么？是突锐帝圞国的情报部门别说追查凶手，连自己最重要的一个头圞目被绑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
所以那两具尸体应该也是被“魔镜”故意丢出来留下给搜索部圞队的。盖拉斯懂犯罪心理学，他意识到自己怕是正在跟一个充满表演欲圞望的疯圞子打交道，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样一个有超凡能力的疯圞子会保持低调这么多年？按理说他应该早就有一大堆“丰功伟绩”被记在档圞案里了……
“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在安全的地方，绝对安全。没有伤害，没有虐圞待，没有拷圞问……嘿，听着，我知道我做了一些在你们看来十恶不赦的事，但我愿意和你们做个交易。”
“交易？”
盖拉斯感觉对面的说法风格又变了，但他抓圞住了对方谈话的重点。
对面接着说：“我可以把柯拉尼送回来，还给你们……呃，不对！请允许我重说一次——从技术上讲，是我把他留在某处，然后告诉你们地点，让你们自己去接他回家。”
“……”
盖拉斯不相信他，正如他不相信当初萨伦会对神堡举手投降一样，但想到这里，他又回忆起萨伦最后所做的选择——那被洗圞脑的叛圞变“幽圞灵”对约翰·薛珀德道谢，然后举枪自绝了……
“我怎么知道我们找到会不会是一具尸体？”
“那不重要，”对面传来向后靠在椅子上的声音，“重要的是我想要什么。”
“魔镜”回避了有关柯拉尼目前状态的话题，要么柯拉尼已经遭遇不测，要么就是“魔镜”觉得还不是时候讨论这个，或者他根本不屑于讨论。
“你想要什么？”
盖拉斯问道。他还不知道这个突锐人是收了多少钱才敢接下暗圞杀突锐大君和绑圞架外事调圞查团首圞脑的单子，但他觉得这个人这下提出的条件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出乎意料的是，“魔镜”提出的条件，从某种程度上说，几乎是一文不值——
“我要你离开幕后，摘下你的头盔……”
对面的突锐人一字一顿地说——
“……把你真圞实的一面给大家看（Show your true natureto everyone）……”
“……”
盖拉斯知道对于整个帝圞国来说，这个要求是一文不值的，因为这个动作不需要缴纳任何赎金或替代品就能做到，但对盖拉斯自己来说，这个动作几乎等同于要他的命。
从官方文件上来说，盖拉斯·瓦卡利安已经死了。不过从后来闯进坟墓的那群走私犯惹出的事儿来看，想让他死的人并不怎么相信这个结论——有些幕后黑圞手不见到确实的尸体，不将其挫骨扬灰，是不会罢休的。
尽管塞伯鲁斯残余分圞子的嫌疑很大，但盖拉斯还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他死，帝圞国也很想知道，所以柯拉尼才安排了人监圞视盖拉斯的坟墓。实际上那个坟墓里是有东西的——棺圞材里放着一个没有圞意识的盖拉斯的克隆人。在大部分神堡种圞族里，克隆器官没事，但克隆完整的人是违法的，可为了完成那次诱饵行动，维克托斯让医圞疗部门放手去干。
可惜的是，这次行动最后算是搞砸了，因为那些走私犯不够小心，撞到了一个无辜的税务官圞员，结果被不了解情况的突锐警圞察们抓圞住了。因此柯拉尼控圞制的特圞务们没办法跟圞踪这些人，也就没办法顺藤摸瓜地找出幕后操纵者。这件事不了了之，把问题留给了外圞交圞部门去和人类争吵，可盖拉斯知道这件事本质上并未结束，对方是穷追不舍的，是想让自己死的。
直到目前，盖拉斯相信自己的身份还未暴圞露，但从这个正用音频和他通话的人所说的话来看，对方是知道，或者猜到了自己的真圞实身份的。一旦这个消息被确认，别说盖拉斯本人，连他的家人和朋友，都会再度陷入危险。
“你提这种要求是干什么？”
他始终没表明自己是谁，但寄希望于“对面发觉自己认错人了”是不太靠谱的。
“我觉得你不太有选择权……”
盖拉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圞松，反问：“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怕你？”
“因为我知道你是谁，‘大天使’。”
“……”
他没说话。对方知道他是谁，对方知道他想要什么，而且对方不知是有圞意还是无意地掌握了问题的关键——他的身份的隐蔽性。
“沉默不能让你更安心。”
“谁雇了你？”
“不圞泄圞露雇主的信息是这一行的美德。”“魔镜”用无奈的语气说，“不过我猜你下一句会问我为什么要吃里扒外地和你做交易。”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美德是美德，规矩是规矩。我自己决定要不要遵循美德，而且我也不必遵守被破圞坏了的规矩。”
这段拐弯抹角的话对于盖拉斯是再明白不过的暗示了——“魔镜”似乎和雇主之间出了点问题。而实际上，盖拉斯一直都怀疑两者之间会出问题，因为“魔镜”没能成功杀死维克托斯。
在神堡当警圞察期间，盖拉斯曾经办过一个案子。一个赛拉睿武圞器商人，因为商业纠纷，试图杀死一个阿莎丽物流从业者。赛拉睿人请了一个人类来办这件事，但杀手只是重伤了目标，没有完成任务。赛拉睿人坚持只付一半钱，但杀手拒绝这个提议，还把一些交易证据捅给了C-SEC，讽刺的是，赛拉睿人后来也做了类似的事情，结果两人双双锒铛入圞狱。
对于盖拉斯来说，“魔镜”在帕勒文的所作所为虽然可以称得上是惊天动地，但本质上应该和他回忆中的那个案子没什么区别——这是花钱买服圞务的事儿，然而“魔镜”只完成了两个目标中的一个。这势必会对他的酬劳造成影响。也许雇他的人为此惹恼了他，于是他反过来又想和受圞害圞者兼裁判做交易。
“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开价如此之低……”
盖拉斯用循循善诱的语气说——
“……如果那两件事真的是你做的，你应该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实际上除了那两个和你一起的倒霉蛋，你在整个过程中没有造成任何人的伤亡。实际上，我明说了吧，帝圞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盖拉斯说这番话的时候保持竭力的自圞制才能忍住不表现出对对方的鄙视和痛恨。他知道，对于表演型的罪犯，适当的追捧和夸赞是有效的，这可以让对方暴圞露圞出漏洞，甚至对其进行心理控圞制。
然而，“魔镜”不接招。
“你是在谈其他的条件么？”他故意抓圞住问题的本质，“‘大天使’？”
“听着，”盖拉斯发觉对方的选择后停止了劝导，“我对你收了多少钱没兴趣，但你已经把事情办砸了。我不知道你的雇主干嘛要你做出这种事儿，但你和你的雇主之间显然就后续事宜产生了分歧。何况，现在几乎半个帝圞国都在追捕你，……”
“半个帝圞国正在追捕一个只有代号的突锐人。”“魔镜”毫不示弱，“要不是我把那两个人扔给你们，你们连这里都摸不到，不是么？”
“他们会找到你的，我建议你最好照你所说的，把那个人完完整整地留在某个地方，然后你就可以远走高飞，去专心对付你的前雇主。当然，如果你想要寻求庇护，我们也随时欢迎。”
“啊啊，‘大天使’，你还真是健忘啊。你不记得我提出的条件了么？只有你摘下头盔，对着镜头，把你的真面目露圞出来，这个交易才算达成。”
“我搞不明白你干嘛要我这么做。我只是个突锐特圞务。”
“我也搞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这么做。”“魔镜”反唇相讥，“正如你所言，你只是个突锐特圞务。”
盖拉斯咬紧了牙齿。他开始对这种忽上忽下的游戏感到厌烦了。
“魔镜”继续说：“我给你24圞小圞时考虑。如果24圞小圞时内，你不找媒体发布一段声明，承认你是‘大天使’，也就是盖拉斯·瓦卡利安，那我就不圞得圞不圞发另一则声明了。”
“什么声明？”
“声明伟大的突锐帝圞国内外事调圞查团领圞袖，贝尼·柯拉尼先生，在我手里，而且我会直播他被我像捏死一只小鸟儿一样宰掉了~~~~”
盖拉斯深吸一口气，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用咄咄逼人的语气问：“如果你真这么想，你不怕真的‘大天使’来找你的麻烦？”
“啊，这不是废话么？‘大天使’已经在找我的麻烦了。你来了，顺着我留下的气味像一头维刃一样嗅着过来了不是么？……呃，抱歉，这似乎粗俗了点，但总之，你会选择的吧？”
“这对我来说不是个选择。”
盖拉斯已经做好了打算，但他认为那不是“魔镜”所想的任何一种。
“选择是一种错觉，”“魔镜”又说，“就像你照镜子的时候觉得镜子里的那个人也许不是自己一样……放弃选择，放弃退路，你将会发现真圞相，你将会，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说的对吧，盖拉斯·瓦卡利安？”
“你怎么会理解我是怎样一个人？”
“你是个正义之士，不是么？‘欧米伽’上有你的传说，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
魔镜顿了一下，用目前为止最为严肃的语气说——
“……When you write a legend which peoplewilling to learn（任你书写一部英雄史诗，让一切井然有序）, I'll light a Jungle to make your world BURN（我当点燃一本丛林法则，将你的世界付之一炬）.”
“……”"
“24圞小圞时，给你联络媒体和表演的时间够充裕了，我等着看好戏~~”
接着，线路就被切断了。盖拉斯听着眼前电脑里传来一阵硬件被烧毁的声音，而他自己的万用工具上依然显示“无法获得授权”的红色字样。
盖拉斯没有听见的是，就在几分钟后，一阵骚圞动在“魔镜”那头响了起来，原因是“魔镜”和雇圞佣他的厄克德纳之间目前不仅仅是有点“小问题”。
对于厄克德纳来说，必须要盖拉斯死的理由是，他是薛珀德的得力帮手，而且在突锐帝圞国内颇有影响力。尽管从广义来说，他和人类过于亲近导致了一些非议和边缘化，可实际上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盖拉斯那时还不知他这么做是方便了想要他死的人。
盗用的记者证圞件和乌拉尔山中发生的交火，让厄克德纳怀疑薛珀德因为某种原因还活着，而越是这样，厄克德纳便越觉得锋芒在背，唯恐薛珀德再度聚拢一支队伍，尤其是队伍里有一个让“欧米伽”上过去那些犯罪头圞目惨死的人。那些人的下场很可能落到自己的干圞部们头上。
正是为了找出盖拉斯的下落，并加以排除，才有了柯拉尼的绑圞架计划，而且通圞过审问这个特圞务之王，有关突锐帝圞国的大量机圞密情报也可以源源不断地流圞出。至于针对维克托斯的刺杀，则是另一回事，这位历圞史上首位亲人类的大君的死亡对于星联来说也许是一件坏事，可他的死也会造成突锐帝圞国的内斗，以及燃起战火。因为聘请的刺客是个突锐人，不是人类，所以这个战火是烧不到人类或者其他神堡常任理事种圞族头上的，只会烧向界神星系，而这场大火对厄克德纳是有利的。
厄克德纳也想过，将如此艰难的任务交给一个只是疑似很强的杀手，也是很有可能会出岔子的。不幸的是，意外确实发生了。为此厄克德纳也有应急预案，可麻烦在于，“魔镜”并没有完全失败——他没能杀死维克托斯，却成功绑圞架了柯拉尼。后者在他手里变成了一个重要的筹码，使他只要想，就可以向人类或突锐人任何一边倒过去。
为了制止这种情况，厄克德纳对“魔镜”表现得十分宽容，没有要求退款，但事实上，根据安提拉所撰写的掺杂了个人感情的对“魔镜”的评估，以及后来“魔镜”的表现，厄克德纳已经有了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念头，何况，就算是对于厄克德纳来说，5000吨零素作为报酬也太昂贵了。事先送给“魔镜”的2500吨零素几乎快导致他们的28条黑色物流渠道全部暴圞露。加上帕勒文现在固若金汤，厄克德纳并不认为“魔镜”有再试一次的可能，所以这些人类并不打算继续冒险送出剩下的2500吨零素，但他们依然想要把柯拉尼弄到手。
盖拉斯感觉对面的说法风格又变了，但他抓圞住了对方谈话的重点。
对面接着说：“我可以把柯拉尼送回来，还给你们……呃，不对！请允许我重说一次——从技术上讲，是我把他留在某处，然后告诉你们地点，让你们自己去接他回家。”
“……”
盖拉斯不相信他，正如他不相信当初萨伦会对神堡举手投降一样，但想到这里，他又回忆起萨伦最后所做的选择——那被洗圞脑的叛圞变“幽圞灵”对约翰·薛珀德道谢，然后举枪自绝了……
“我怎么知道我们找到会不会是一具尸体？”
“那不重要，”对面传来向后靠在椅子上的声音，“重要的是我想要什么。”
“魔镜”回避了有关柯拉尼目前状态的话题，要么柯拉尼已经遭遇不测，要么就是“魔镜”觉得还不是时候讨论这个，或者他根本不屑于讨论。
“你想要什么？”
盖拉斯问道。他还不知道这个突锐人是收了多少钱才敢接下暗圞杀突锐大君和绑圞架外事调圞查团首圞脑的单子，但他觉得这个人这下提出的条件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出乎意料的是，“魔镜”提出的条件，从某种程度上说，几乎是一文不值——
“我要你离开幕后，摘下你的头盔……”
对面的突锐人一字一顿地说——
“……把你真圞实的一面给大家看（Show your true natureto everyone）……”
“……”
盖拉斯知道对于整个帝圞国来说，这个要求是一文不值的，因为这个动作不需要缴纳任何赎金或替代品就能做到，但对盖拉斯自己来说，这个动作几乎等同于要他的命。
从官方文件上来说，盖拉斯·瓦卡利安已经死了。不过从后来闯进坟墓的那群走私犯惹出的事儿来看，想让他死的人并不怎么相信这个结论——有些幕后黑圞手不见到确实的尸体，不将其挫骨扬灰，是不会罢休的。
尽管塞伯鲁斯残余分圞子的嫌疑很大，但盖拉斯还是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他死，帝圞国也很想知道，所以柯拉尼才安排了人监圞视盖拉斯的坟墓。实际上那个坟墓里是有东西的——棺圞材里放着一个没有圞意识的盖拉斯的克隆人。在大部分神堡种圞族里，克隆器官没事，但克隆完整的人是违法的，可为了完成那次诱饵行动，维克托斯让医圞疗部门放手去干。
可惜的是，这次行动最后算是搞砸了，因为那些走私犯不够小心，撞到了一个无辜的税务官圞员，结果被不了解情况的突锐警圞察们抓圞住了。因此柯拉尼控圞制的特圞务们没办法跟圞踪这些人，也就没办法顺藤摸瓜地找出幕后操纵者。这件事不了了之，把问题留给了外圞交圞部门去和人类争吵，可盖拉斯知道这件事本质上并未结束，对方是穷追不舍的，是想让自己死的。
直到目前，盖拉斯相信自己的身份还未暴圞露，但从这个正用音频和他通话的人所说的话来看，对方是知道，或者猜到了自己的真圞实身份的。一旦这个消息被确认，别说盖拉斯本人，连他的家人和朋友，都会再度陷入危险。
“你提这种要求是干什么？”
他始终没表明自己是谁，但寄希望于“对面发觉自己认错人了”是不太靠谱的。
“我觉得你不太有选择权……”
盖拉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圞松，反问：“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怕你？”
“因为我知道你是谁，‘大天使’。”
“……”
他没说话。对方知道他是谁，对方知道他想要什么，而且对方不知是有圞意还是无意地掌握了问题的关键——他的身份的隐蔽性。
“沉默不能让你更安心。”
“谁雇了你？”
“不圞泄圞露雇主的信息是这一行的美德。”“魔镜”用无奈的语气说，“不过我猜你下一句会问我为什么要吃里扒外地和你做交易。”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美德是美德，规矩是规矩。我自己决定要不要遵循美德，而且我也不必遵守被破圞坏了的规矩。”
这段拐弯抹角的话对于盖拉斯是再明白不过的暗示了——“魔镜”似乎和雇主之间出了点问题。而实际上，盖拉斯一直都怀疑两者之间会出问题，因为“魔镜”没能成功杀死维克托斯。
在神堡当警圞察期间，盖拉斯曾经办过一个案子。一个赛拉睿武圞器商人，因为商业纠纷，试图杀死一个阿莎丽物流从业者。赛拉睿人请了一个人类来办这件事，但杀手只是重伤了目标，没有完成任务。赛拉睿人坚持只付一半钱，但杀手拒绝这个提议，还把一些交易证据捅给了C-SEC，讽刺的是，赛拉睿人后来也做了类似的事情，结果两人双双锒铛入圞狱。
对于盖拉斯来说，“魔镜”在帕勒文的所作所为虽然可以称得上是惊天动地，但本质上应该和他回忆中的那个案子没什么区别——这是花钱买服圞务的事儿，然而“魔镜”只完成了两个目标中的一个。这势必会对他的酬劳造成影响。也许雇他的人为此惹恼了他，于是他反过来又想和受圞害圞者兼裁判做交易。
“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开价如此之低……”
盖拉斯用循循善诱的语气说——
“……如果那两件事真的是你做的，你应该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实际上除了那两个和你一起的倒霉蛋，你在整个过程中没有造成任何人的伤亡。实际上，我明说了吧，帝圞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盖拉斯说这番话的时候保持竭力的自圞制才能忍住不表现出对对方的鄙视和痛恨。他知道，对于表演型的罪犯，适当的追捧和夸赞是有效的，这可以让对方暴圞露圞出漏洞，甚至对其进行心理控圞制。
然而，“魔镜”不接招。
“你是在谈其他的条件么？”他故意抓圞住问题的本质，“‘大天使’？”
“听着，”盖拉斯发觉对方的选择后停止了劝导，“我对你收了多少钱没兴趣，但你已经把事情办砸了。我不知道你的雇主干嘛要你做出这种事儿，但你和你的雇主之间显然就后续事宜产生了分歧。何况，现在几乎半个帝圞国都在追捕你，……”
“半个帝圞国正在追捕一个只有代号的突锐人。”“魔镜”毫不示弱，“要不是我把那两个人扔给你们，你们连这里都摸不到，不是么？”
“他们会找到你的，我建议你最好照你所说的，把那个人完完整整地留在某个地方，然后你就可以远走高飞，去专心对付你的前雇主。当然，如果你想要寻求庇护，我们也随时欢迎。”
“啊啊，‘大天使’，你还真是健忘啊。你不记得我提出的条件了么？只有你摘下头盔，对着镜头，把你的真面目露圞出来，这个交易才算达成。”
“我搞不明白你干嘛要我这么做。我只是个突锐特圞务。”
“我也搞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这么做。”“魔镜”反唇相讥，“正如你所言，你只是个突锐特圞务。”
盖拉斯咬紧了牙齿。他开始对这种忽上忽下的游戏感到厌烦了。
“魔镜”继续说：“我给你24圞小圞时考虑。如果24圞小圞时内，你不找媒体发布一段声明，承认你是‘大天使’，也就是盖拉斯·瓦卡利安，那我就不圞得圞不圞发另一则声明了。”
“什么声明？”
“声明伟大的突锐帝圞国内外事调圞查团领圞袖，贝尼·柯拉尼先生，在我手里，而且我会直播他被我像捏死一只小鸟儿一样宰掉了~~~~”
盖拉斯深吸一口气，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用咄咄逼人的语气问：“如果你真这么想，你不怕真的‘大天使’来找你的麻烦？”
“啊，这不是废话么？‘大天使’已经在找我的麻烦了。你来了，顺着我留下的气味像一头维刃一样嗅着过来了不是么？……呃，抱歉，这似乎粗俗了点，但总之，你会选择的吧？”
“这对我来说不是个选择。”
盖拉斯已经做好了打算，但他认为那不是“魔镜”所想的任何一种。
“选择是一种错觉，”“魔镜”又说，“就像你照镜子的时候觉得镜子里的那个人也许不是自己一样……放弃选择，放弃退路，你将会发现真圞相，你将会，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说的对吧，盖拉斯·瓦卡利安？”
“你怎么会理解我是怎样一个人？”
“你是个正义之士，不是么？‘欧米伽’上有你的传说，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
魔镜顿了一下，用目前为止最为严肃的语气说——
“……When you write a legend which peoplewilling to learn（任你书写一部英雄史诗，让一切井然有序）, I'll light a Jungle to make your world BURN（我当点燃一本丛林法则，将你的世界付之一炬）.”
“……”"
“24圞小圞时，给你联络媒体和表演的时间够充裕了，我等着看好戏~~”
接着，线路就被切断了。盖拉斯听着眼前电脑里传来一阵硬件被烧毁的声音，而他自己的万用工具上依然显示“无法获得授权”的红色字样。
盖拉斯没有听见的是，就在几分钟后，一阵骚圞动在“魔镜”那头响了起来，原因是“魔镜”和雇圞佣他的厄克德纳之间目前不仅仅是有点“小问题”。
对于厄克德纳来说，必须要盖拉斯死的理由是，他是薛珀德的得力帮手，而且在突锐帝圞国内颇有影响力。尽管从广义来说，他和人类过于亲近导致了一些非议和边缘化，可实际上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盖拉斯那时还不知他这么做是方便了想要他死的人。
盗用的记者证圞件和乌拉尔山中发生的交火，让厄克德纳怀疑薛珀德因为某种原因还活着，而越是这样，厄克德纳便越觉得锋芒在背，唯恐薛珀德再度聚拢一支队伍，尤其是队伍里有一个让“欧米伽”上过去那些犯罪头圞目惨死的人。那些人的下场很可能落到自己的干圞部们头上。
正是为了找出盖拉斯的下落，并加以排除，才有了柯拉尼的绑圞架计划，而且通圞过审问这个特圞务之王，有关突锐帝圞国的大量机圞密情报也可以源源不断地流圞出。至于针对维克托斯的刺杀，则是另一回事，这位历圞史上首位亲人类的大君的死亡对于星联来说也许是一件坏事，可他的死也会造成突锐帝圞国的内斗，以及燃起战火。因为聘请的刺客是个突锐人，不是人类，所以这个战火是烧不到人类或者其他神堡常任理事种圞族头上的，只会烧向界神星系，而这场大火对厄克德纳是有利的。
厄克德纳也想过，将如此艰难的任务交给一个只是疑似很强的杀手，也是很有可能会出岔子的。不幸的是，意外确实发生了。为此厄克德纳也有应急预案，可麻烦在于，“魔镜”并没有完全失败——他没能杀死维克托斯，却成功绑圞架了柯拉尼。后者在他手里变成了一个重要的筹码，使他只要想，就可以向人类或突锐人任何一边倒过去。
为了制止这种情况，厄克德纳对“魔镜”表现得十分宽容，没有要求退款，但事实上，根据安提拉所撰写的掺杂了个人感情的对“魔镜”的评估，以及后来“魔镜”的表现，厄克德纳已经有了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念头，何况，就算是对于厄克德纳来说，5000吨零素作为报酬也太昂贵了。事先送给“魔镜”的2500吨零素几乎快导致他们的28条黑色物流渠道全部暴圞露。加上帕勒文现在固若金汤，厄克德纳并不认为“魔镜”有再试一次的可能，所以这些人类并不打算继续冒险送出剩下的2500吨零素，但他们依然想要把柯拉尼弄到手。
“魔镜”故意在阿比恩之冠留下尸体的行为，也让厄克德纳能追踪他到“欧米伽”。同时，由于一直保持联络，厄克德纳组圞织的杀手们也就能确定他的具体圞位置。这时候，似乎还不知大难临头的“魔镜”兴高采烈地向厄克德纳宣布，盖拉斯已经出现在了“欧米伽”，而且两者之间可以联络。厄克德纳也表现得大喜过望，所以对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让他逼圞迫盖拉斯做那个声明，这样厄克德纳就能确认这突锐英雄到底是死是活。“魔镜”照做了，但就在他结束通话之后，以“欧米伽”的主轴为中心，几乎和盖拉斯所在位置上下左右对称的地方，一支第7纵队的四人小队接近了一艘曾被沃查人当作巢穴的废弃运输船。他们快速废掉了周围精密的警戒系统，炸掉了入口，有两人突入了进去。
“……？”
就在里面，一个穿着黑色护甲，戴着镜子头盔的突锐人正面对一个电脑屏幕站着。当第7纵队的特工裹圞着爆风和烟尘冲进来时，这个突锐人似乎是因为震撼弹的效果，有些迟钝地转过身。
“呯呯呯呯……！”
最先开火的倒不是这些厄克德纳的N7特种兵，而是埋伏圞在室内的自动炮，但两名士兵靠前的一人一个翻滚避开第一轮射击，同时从肩上射圞出飞弹炸掉了那些防卫装置。
看上去，“魔镜”就在那里站着，在第7纵队的准星里站着。
“发现主要目标……”
“呯呯呯！”
没有事先警告，特种兵先是“超载”掉目标的护盾，然后用M-37K“黑鹰”瞄准那突锐人一轮猛射。突锐人的身圞体像被狂揍的沙袋一样晃了一秒，然后颓然倒下。
“目标消灭……”
船舱中心摆着一个大箱子。根据情报，这就是装着贝尼·柯拉尼的箱子。为了避免被陷阱暗算，纵队特工先对其进行了扫描，却发现设备无法穿透它。
“打开它。”
于是他们只能按照排爆流程操作，花了5分钟才打开它。那一瞬间，两名纵队特工本以为最坏情况是他们会发现一具尸体或者引起爆圞炸，但结果什么都没发生。而且，箱子里，也没什么都没有。
“该死的，”领队骂道，“这箱子是空的！”
这一情况报给指挥层后，上面立即下令对这艘船进行彻底的搜索。一名纵队特工留在外面望风，三人开始准备把整艘船翻个底朝天，但他们以那个箱子为中心散开的时候，离箱子最近的领队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奇怪的声响。
“？”
他试图转过身，但实际上只是刚好侧过来的时候，一根尖刺捅穿了他的喉圞咙。
“……噗！”
船舱内顿时血溅三尺。察觉不对的两人有更多时间转身，但“魔镜”以还在极力呼吸的纵队特工上尉为盾，单手举着“破碎龙角”手圞枪，先朝左边射击。
“呯！”
这款手圞枪射程不远，但能像克洛根制的“圣杯”散射钉枪那样发射小型钢叉。在近距离，这武圞器对非常依赖护盾的现代士兵是致命的。
“呯！”
第一枪穿透第二人头盔上的面甲捣碎了他的脑子，第二枪则把第三人的胸甲破圞坏了。后者踉跄后退，几乎倒下，结果遭殃的成了他两圞腿之间的部分。
“啊啊啊啊……！”
船舱外面的士兵试图进来援助同伴，可他在几乎快找到射击位置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一步都挪动不了——仿佛有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他的身圞体一样，一股引力死死拖住了他。
“啊……啊！”
他挥舞着手臂，不能自控地朝后飞去，就算开启了推进装置也没用——一个刻意伪装成报废状态的万能磁铁斜靠在他身后的一个垃圞圾堆外面，不动声色地把他“啪！”的一下吸到自己上面。接着，这设备功率又加大了，不顾男人逐渐变得细碎的惨叫，先弄垮了他的肋骨，然后彻底压碎了他的护甲，挤扁了腹腔，最后将其变成了一个混杂着黑色碎块的肉饼。
在船舱内，唯一还活着的人类恐圞慌且不解的回头看着倒在电脑旁边的“突锐人”，然后发现那个目标只不过是一台裹在护甲里的机器。真正的“魔镜”正穿着轻装，一手握着手圞枪，一手攥着一根带血的尖刺，朝他走过来。
当然，他还是戴着一个镜子头盔的。纵队特工先是看见自己的头盔越逼越近，然后它被人摘走了。一张恐惧而迷惑的脸被那面镜子反射着，出现自己眼前。
“真有趣，你们的童年到底是怎么过的？没人为你们表演魔术么？”
直到跳出来一下捅死这群特种兵的现场指挥官之前，“魔镜”一直都在那个箱子里蜷缩着潜伏，只不过那个箱子实际上是个精密的视觉干扰陷阱——由于投影、镜面反射和隔板的角度设计，不论从哪个角度用肉圞眼由上至下地看，人都会觉得那是空的。进一步的扫描会暴圞露箱体圞内有一个可以藏圞人的夹层，但因为控圞制设备的是人，不是机器，所以这些第7纵队的人无一例外都将其忽略了。
“……”
幸存者说不出话来，而“魔镜”似乎也没心思听他说。这个突锐人用手转着他的“破碎龙角”，自说自话起来——
“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抱着赌一把的心理想先杀死我，再弄走被我亲自请来的贵客，这可很不礼貌啊。不过既然你们想赌，我们就赌一把，如何？”
被剧痛折磨着的男人没时间提出任何要求，就被“魔镜”用枪指住了脑袋。
“咔！”
一声脆响，证明虽然没有过热，但能发射的弹源体却似乎没有了——“破碎龙角”的供弹系统和“利爪”类似，为了散热效率，用的是转轮。当“魔镜”扣动扳机的时候，在待发射位置的弹源仓似乎是空了。
“喔……你运气真好。不过，我们再来一次~~~如果你运气一直好下去，我就不会枪毙你。”
“喂……”
那男人倒抽一口凉气，闭着眼睛听着“魔镜”又扣了一下扳机，而“破碎龙角”还是没有开火。他随后又听见了第三次，第四次。他开始尖圞叫，用最大的声音，像发圞泄痛苦一样嚎起来，而整整6次脆响过去了，他的脑袋还完好地和脖子连着，他还活着。
“喔，我没弹圞药了……”
“魔镜”带着失望的姿态看着自己的手圞枪——
“……你可真幸圞运，我似乎忘记给武圞器整备了。”
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人依然一脸的恐惧，但不再惨叫了。他看见“魔镜”突然把头伸过来，自己满是汗水的脸在那镜子上理所当然地变大了。
“我说话算话，我不会枪毙你了，不过……”
“魔镜”慢了一个拍子，以便让下面的话印象更为深刻——
“……你听过那个有关我们的笑话么？”
“什……什么……？”
“‘你怎么才能看出一个突锐人的弹圞药耗尽了（How do you knowwhen a turian is out of ammo）？’……有关这个段子的下句，你说得上来么？”
“……？！”
这个人类听过那个笑话，但他花了两秒钟才想起来……这不重要了，因为“魔镜”已经甩起那根实际上来自他左后腿的，有金属装甲包裹的骨刺，朝他的胸口刺了进去——
“啊——！啊啊啊——！”
“……到时候，我们会用这根刺来当武圞器啊！哈哈！好笑么？！给我笑一笑啊——！”
“魔镜”一边刺一边扭转，对受圞害圞者造成最大的痛苦。这个男人哀嚎的时候，表情不断地扭曲，头左摇右摆。如果他睁开眼，就能清楚地看到近在咫尺的毫无感情流露的那面镜子，自己的脸就映在上面，就在上面进行疯狂的表演。
“嘿，嘿，睁开眼！不然我就尽可能持续地久一点，你不睁开眼看自己怎么行？这是你人生中最能透彻地看到自己的时刻，你怎么可以错过？！……”
这几个人中有的人的通讯装置还在运作，所以那一声声惨叫，和“魔镜”咄咄逼人的问话，都被指挥这支小队的人听见了。
他们听得不寒而栗……
实际上，“魔镜”还有第二圞手准备来对付又一波的攻击，但厄克德纳没有安排第二拨人。
来“欧米伽”之前，第7纵队针对精密作战做了很多准备，结果他们的攻击却被几个简单的，甚至可以说是落后于时代的陷阱给粉碎了——谁能想得到那些垃圞圾或二流魔术一样的东西会爆发出如此的杀伤力？克洛根人能想到，一个沃查工程师动动脑子也可以，但星联的特种部圞队想不到。他们离这种在垃圞圾堆里过活的世界太远了。
意识到自己无法逃脱之后，那个还受着痛苦折磨的人咬住牙齿，服毒自尽了。在他的身圞体猛然抽圞搐并瘫圞软圞下去之后，“魔镜”又大喊着刺了他几下，然后失望地摇摇头。
“懦夫……永远不愿面对自己的内心中的那份真圞实……”
他说完，沉默地看了这具尸体一会儿，然后开口——
“……你们在听，或者在看，对吧？来吧，派更多人来解决我这个麻烦吧，我没有后招了。”
这是谎圞话，而且厄克德纳也这么认为。
“我和你们的人玩得很开心，真的，不过既然我们之间的交易吹了，那就只剩下玩了……嘿，听着，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如果我在24圞小圞时内被突锐人，比如被盖拉斯·瓦卡利安抓圞住了，或者杀死了，导致我超过一定时间没有给我的同伴发信号，他们就会把我和你们交易的证据送出去，同时把柯拉尼留给突锐帝圞国派来的特圞务。突锐帝圞国怎么处理这些不关我的事儿，因为我正被你们追杀呢，我是身不由己啊~~~！”
在星联空间站，第7纵队的总管戴维·格里蒙特摸了一下鼻子掩饰自己的不安，下令“切断这条线路”。他不是对“魔镜”下达诛杀令的人，而是执行者之一，但他深切地感受到这个命令有点操之过急，现在引火烧身了。
“让霍克少校做好准备……”
他私自开始调度另一拨人，但这不是违规，因为格里蒙特相信，“魔镜”的这番宣告会引起上层的强烈反应。提前做好准备是十分必要的。
<你这疯圞子，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么？！>
他不理解那突锐人的想法，正如几年圞前没人理解盖拉斯·瓦卡利安为何要在“欧米伽”上扮演“大天使”一样……
“……？”
就在里面，一个穿着黑色护甲，戴着镜子头盔的突锐人正面对一个电脑屏幕站着。当第7纵队的特工裹圞着爆风和烟尘冲进来时，这个突锐人似乎是因为震撼弹的效果，有些迟钝地转过身。
“呯呯呯呯……！”
最先开火的倒不是这些厄克德纳的N7特种兵，而是埋伏圞在室内的自动炮，但两名士兵靠前的一人一个翻滚避开第一轮射击，同时从肩上射圞出飞弹炸掉了那些防卫装置。
看上去，“魔镜”就在那里站着，在第7纵队的准星里站着。
“发现主要目标……”
“呯呯呯！”
没有事先警告，特种兵先是“超载”掉目标的护盾，然后用M-37K“黑鹰”瞄准那突锐人一轮猛射。突锐人的身圞体像被狂揍的沙袋一样晃了一秒，然后颓然倒下。
“目标消灭……”
船舱中心摆着一个大箱子。根据情报，这就是装着贝尼·柯拉尼的箱子。为了避免被陷阱暗算，纵队特工先对其进行了扫描，却发现设备无法穿透它。
“打开它。”
于是他们只能按照排爆流程操作，花了5分钟才打开它。那一瞬间，两名纵队特工本以为最坏情况是他们会发现一具尸体或者引起爆圞炸，但结果什么都没发生。而且，箱子里，也没什么都没有。
“该死的，”领队骂道，“这箱子是空的！”
这一情况报给指挥层后，上面立即下令对这艘船进行彻底的搜索。一名纵队特工留在外面望风，三人开始准备把整艘船翻个底朝天，但他们以那个箱子为中心散开的时候，离箱子最近的领队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奇怪的声响。
“？”
他试图转过身，但实际上只是刚好侧过来的时候，一根尖刺捅穿了他的喉圞咙。
“……噗！”
船舱内顿时血溅三尺。察觉不对的两人有更多时间转身，但“魔镜”以还在极力呼吸的纵队特工上尉为盾，单手举着“破碎龙角”手圞枪，先朝左边射击。
“呯！”
这款手圞枪射程不远，但能像克洛根制的“圣杯”散射钉枪那样发射小型钢叉。在近距离，这武圞器对非常依赖护盾的现代士兵是致命的。
“呯！”
第一枪穿透第二人头盔上的面甲捣碎了他的脑子，第二枪则把第三人的胸甲破圞坏了。后者踉跄后退，几乎倒下，结果遭殃的成了他两圞腿之间的部分。
“啊啊啊啊……！”
船舱外面的士兵试图进来援助同伴，可他在几乎快找到射击位置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一步都挪动不了——仿佛有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他的身圞体一样，一股引力死死拖住了他。
“啊……啊！”
他挥舞着手臂，不能自控地朝后飞去，就算开启了推进装置也没用——一个刻意伪装成报废状态的万能磁铁斜靠在他身后的一个垃圞圾堆外面，不动声色地把他“啪！”的一下吸到自己上面。接着，这设备功率又加大了，不顾男人逐渐变得细碎的惨叫，先弄垮了他的肋骨，然后彻底压碎了他的护甲，挤扁了腹腔，最后将其变成了一个混杂着黑色碎块的肉饼。
在船舱内，唯一还活着的人类恐圞慌且不解的回头看着倒在电脑旁边的“突锐人”，然后发现那个目标只不过是一台裹在护甲里的机器。真正的“魔镜”正穿着轻装，一手握着手圞枪，一手攥着一根带血的尖刺，朝他走过来。
当然，他还是戴着一个镜子头盔的。纵队特工先是看见自己的头盔越逼越近，然后它被人摘走了。一张恐惧而迷惑的脸被那面镜子反射着，出现自己眼前。
“真有趣，你们的童年到底是怎么过的？没人为你们表演魔术么？”
直到跳出来一下捅死这群特种兵的现场指挥官之前，“魔镜”一直都在那个箱子里蜷缩着潜伏，只不过那个箱子实际上是个精密的视觉干扰陷阱——由于投影、镜面反射和隔板的角度设计，不论从哪个角度用肉圞眼由上至下地看，人都会觉得那是空的。进一步的扫描会暴圞露箱体圞内有一个可以藏圞人的夹层，但因为控圞制设备的是人，不是机器，所以这些第7纵队的人无一例外都将其忽略了。
“……”
幸存者说不出话来，而“魔镜”似乎也没心思听他说。这个突锐人用手转着他的“破碎龙角”，自说自话起来——
“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抱着赌一把的心理想先杀死我，再弄走被我亲自请来的贵客，这可很不礼貌啊。不过既然你们想赌，我们就赌一把，如何？”
被剧痛折磨着的男人没时间提出任何要求，就被“魔镜”用枪指住了脑袋。
“咔！”
一声脆响，证明虽然没有过热，但能发射的弹源体却似乎没有了——“破碎龙角”的供弹系统和“利爪”类似，为了散热效率，用的是转轮。当“魔镜”扣动扳机的时候，在待发射位置的弹源仓似乎是空了。
“喔……你运气真好。不过，我们再来一次~~~如果你运气一直好下去，我就不会枪毙你。”
“喂……”
那男人倒抽一口凉气，闭着眼睛听着“魔镜”又扣了一下扳机，而“破碎龙角”还是没有开火。他随后又听见了第三次，第四次。他开始尖圞叫，用最大的声音，像发圞泄痛苦一样嚎起来，而整整6次脆响过去了，他的脑袋还完好地和脖子连着，他还活着。
“喔，我没弹圞药了……”
“魔镜”带着失望的姿态看着自己的手圞枪——
“……你可真幸圞运，我似乎忘记给武圞器整备了。”
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人依然一脸的恐惧，但不再惨叫了。他看见“魔镜”突然把头伸过来，自己满是汗水的脸在那镜子上理所当然地变大了。
“我说话算话，我不会枪毙你了，不过……”
“魔镜”慢了一个拍子，以便让下面的话印象更为深刻——
“……你听过那个有关我们的笑话么？”
“什……什么……？”
“‘你怎么才能看出一个突锐人的弹圞药耗尽了（How do you knowwhen a turian is out of ammo）？’……有关这个段子的下句，你说得上来么？”
“……？！”
这个人类听过那个笑话，但他花了两秒钟才想起来……这不重要了，因为“魔镜”已经甩起那根实际上来自他左后腿的，有金属装甲包裹的骨刺，朝他的胸口刺了进去——
“啊——！啊啊啊——！”
“……到时候，我们会用这根刺来当武圞器啊！哈哈！好笑么？！给我笑一笑啊——！”
“魔镜”一边刺一边扭转，对受圞害圞者造成最大的痛苦。这个男人哀嚎的时候，表情不断地扭曲，头左摇右摆。如果他睁开眼，就能清楚地看到近在咫尺的毫无感情流露的那面镜子，自己的脸就映在上面，就在上面进行疯狂的表演。
“嘿，嘿，睁开眼！不然我就尽可能持续地久一点，你不睁开眼看自己怎么行？这是你人生中最能透彻地看到自己的时刻，你怎么可以错过？！……”
这几个人中有的人的通讯装置还在运作，所以那一声声惨叫，和“魔镜”咄咄逼人的问话，都被指挥这支小队的人听见了。
他们听得不寒而栗……
实际上，“魔镜”还有第二圞手准备来对付又一波的攻击，但厄克德纳没有安排第二拨人。
来“欧米伽”之前，第7纵队针对精密作战做了很多准备，结果他们的攻击却被几个简单的，甚至可以说是落后于时代的陷阱给粉碎了——谁能想得到那些垃圞圾或二流魔术一样的东西会爆发出如此的杀伤力？克洛根人能想到，一个沃查工程师动动脑子也可以，但星联的特种部圞队想不到。他们离这种在垃圞圾堆里过活的世界太远了。
意识到自己无法逃脱之后，那个还受着痛苦折磨的人咬住牙齿，服毒自尽了。在他的身圞体猛然抽圞搐并瘫圞软圞下去之后，“魔镜”又大喊着刺了他几下，然后失望地摇摇头。
“懦夫……永远不愿面对自己的内心中的那份真圞实……”
他说完，沉默地看了这具尸体一会儿，然后开口——
“……你们在听，或者在看，对吧？来吧，派更多人来解决我这个麻烦吧，我没有后招了。”
这是谎圞话，而且厄克德纳也这么认为。
“我和你们的人玩得很开心，真的，不过既然我们之间的交易吹了，那就只剩下玩了……嘿，听着，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如果我在24圞小圞时内被突锐人，比如被盖拉斯·瓦卡利安抓圞住了，或者杀死了，导致我超过一定时间没有给我的同伴发信号，他们就会把我和你们交易的证据送出去，同时把柯拉尼留给突锐帝圞国派来的特圞务。突锐帝圞国怎么处理这些不关我的事儿，因为我正被你们追杀呢，我是身不由己啊~~~！”
在星联空间站，第7纵队的总管戴维·格里蒙特摸了一下鼻子掩饰自己的不安，下令“切断这条线路”。他不是对“魔镜”下达诛杀令的人，而是执行者之一，但他深切地感受到这个命令有点操之过急，现在引火烧身了。
“让霍克少校做好准备……”
他私自开始调度另一拨人，但这不是违规，因为格里蒙特相信，“魔镜”的这番宣告会引起上层的强烈反应。提前做好准备是十分必要的。
<你这疯圞子，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么？！>
他不理解那突锐人的想法，正如几年圞前没人理解盖拉斯·瓦卡利安为何要在“欧米伽”上扮演“大天使”一样……
2188年12月5日 02:12（当地时间）
太阳系星团 太阳系 地月圈 神堡 “炼圞狱”俱圞乐圞部
薛珀德在24圞小圞时前把队伍指挥权完全交给了米兰达，而米兰达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带领队伍逃出太阳系，而是尽力稳住薛珀德的情况。
原本以为厄克德纳会为了避免泄密而低调地调遣嫡系部圞队进行追击，但在米兰达带着被感染的薛珀德试图离开太阳系的时候，星联似乎发布了一道针对恐怖分圞子的紧急命令，对出境管理加强了，同时神堡也接到了警告。这样，才刚抵达神堡的薛珀德一行人顿时被圞封住了手脚。
特雷诺建议向外族求援，可米兰达曾从“幻影人”那里得知，赛拉睿人当中有厄克德纳的合作者，而且和厄克德纳一样在母族中根深蒂固。米兰达害怕议会其他两族也有类似的情况，而且赛拉睿人最擅长的事也足以让他们单独构成威胁。基于这种考虑，米兰达没有试图联络议会里的其他三族，但时间在流逝，情况在恶化。
薛珀德躺在她所能使用的那个密室的床圞上，最早受到感染的腿几乎已经有一半都变成了黑蓝色。感染以肉圞眼可见的程度蔓延至全身，如同一颗看不见的树把漆黑的根系扎在她身上。
如果是在贝肯斯坦爆发的尸傀化纳米病毒，若是在感染的同时进行侵蚀，那它们得用几天时间才能把人变成尸傀。不过，投放在防卫军护卫舰上的那些强化种则可以以数量足够为前提，在几分钟内完成全面转换。现在，击中薛珀德左腿的那个钉刺内含的尸傀病毒明显也是强化种，然而它这次没能以很快的速度转化她。
有些人有点奇怪为什么敌人不直接用点更强的毒剂毒死薛珀德而是使用病毒，而米兰达大致猜到了原因——薛珀德已经死过“两”次了，却都被人救活了过来。厄克德纳对前两次默认，但这次他们不是想要简单地杀死薛珀德，而是要毁灭她。
如果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瞬间致圞死的毒剂其实可能不入他们的法眼，因为那会留下完整的薛珀德的尸体，而吞噬性的微生物又太慢，况且就算是极度凶圞残的埃博拉病毒在这个时代都有解药。“神盾”在厄克德纳授意下开发的纳米病毒则不同，它会把受圞害圞者彻底转化成现代科技勉强能理解但难以解决的东西，而针对其的逆转技术，至少星联是没有掌握的。至于为什么厄克德纳不用轨道轰炸将薛珀德所在位置夷平，原因更简单——那会把事情闹大，导致很多秘密的败露。
其实，感染薛珀德的策略还有另一个效果，并且要得益于从美狄亚上回收的技术。
一段时间以来，“神盾”一直在这类生化兵器上下功夫，但很难攻克一些操控性上的难点。兵器必须能被使用者控圞制才称得上是合格的兵器，而从美狄亚上发现的那种纳米合成体就具备这个特性。
本来美狄亚在就被暴圞露给阿莎丽人之后就该被毁了，但“神盾”那时还尚未完成突破，所以时间被宽限了。正因为后来“神盾”达到了目的，被投放到贝肯斯坦上的病毒才能那么听话，被贝姆招来喝去地使唤，想感染什么就感染什么，想让谁免疫就让谁免疫。
被种进薛珀德循环系统内的病毒也有这种特性，但被“神盾”和厄克德纳考虑进去却让他们有点无可奈何的是，薛珀德自己的身圞体在对抗那些凶圞残的小东西。常人受强化种感染后在几小时后就会变成彻底的尸傀，而薛珀德却在高烧和剧痛中撑了一天以上。
“唔……”
她这个身圞体来自于另一个女人，但米兰达第二次复活她的时候，前者用的是和第一次类似的手段。因此大同小异的来自收割者科技的产品被植入了进去，而目前讽刺的是，曾经想要薛珀德命的那些东西正和现在想要她命的东西对抗。
埃莉娅留在“炼圞狱”管理生意的代圞理人被命令要完全配合这些人，但这那精明沃勒人在不久之后就发现几个被米兰达招来的人十分可疑。他把他们拦下，并找米兰达质询。
“叫人？我没有叫人……”
这回答足以让沃勒人按照反击程序应对事态，米兰达本来想来一场恶战了，但她随后的决定改变了一切。
“让我看看他们。”
于是沃勒人给她看了他们的影像，并把他们说的话也放了出来。令他惊讶的是，米兰达立即改口，让沃勒人放他们进来。
来者一共4人，两男两女，全都是人类，这很有可能是厄克德纳的追兵，但米兰达知道他们不是，因为他们使用了一个旧的暗语。正因为它旧，早就因为泄密而弃之不用，所以才可能是真的。
“你好，罗森特工。”
他们全是“幻影人”紧急派来的人。他们能来神堡是因为厄克德纳在封圞锁方式上犯了一个错误——他们光想着怎么不让薛珀德他们逃出去，却忽略了进来的人。“幻影人”派来的四个人中除了一名“幽影”，一个是医生，一个是科学家，一个既是医生又是科学家。他们带来的设备是米兰达没有见过的，但米兰达就算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也只能尝试。
这些人来的时间是很巧的，其实也是很险，因为经过一天多的侵蚀，薛珀德体圞内的抵圞抗已经到了极限。入侵者正集结大军，摧枯拉朽地一样摧毁她自身的防御体圞系。在那些人以最快速度在薛珀德身边部署装备的时候，病毒已经入侵到了她神圞经系统里并在对抗中造成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嗡——！”
一道蓝光从薛珀德的指尖射圞出来，击中了一个塞伯鲁斯干员的腿。她吓了一跳，接着发现那是一个影响度小但极不稳定的异能场。
“该死的……她快不行了！”
米兰达知道在贝肯斯坦上的尸傀也有相当比例的异能者。薛珀德现在的身圞体本身并不具有异能器官，所以这只能是深度感染和变异的副产品。
“啊……啊啊啊啊——！”
对于那凄厉的惨叫圞声，米兰达是相当熟悉的。除了在“拉撒路”计划中从薛珀德本人听来之外，还有就是牺牲在“幻影人”手下的无数实验品、叛圞徒或囚犯。而现在那个男人派来的人却在尽力阻止她惨叫。
“稳住她的手脚！把力场发生器送过来！”
“她吃过什么东西没有？！”
米兰达给予最大的配合，甚至伸开双臂，用自己的异能场小心而强圞硬地此时反而是薛珀德不配合。事实上，如果她知道来帮她的人是“幻影人”的亲信，她很可能真的不配合。
当然，现在她是无法有圞意识地抵圞抗他们的，因为她的自我意识已经受到了侵蚀。由病毒堆积而成的异能器官或自控或无规律地运作着，妨碍她身边的人的工作。
“罗森，再加把劲！”
那名医生意识到可能生变，但他说晚了点——薛珀德的身圞体反着拱了起来，一道异能场突破机械布设的稳定力场和米兰达建立的异能屏障，击中了摆在房间角落里，被万用箱固定着的那个遗物，“孤星”。
“嘭！”
万用箱一下子被圞拆卸了，那个散发着辐射的球状物体滚了出来，不知被触动了什么，它也跟着闪出一道刺眼的光，惹得米兰达一阵头疼。
“该死的，按住她！按住她！”
“罗森，那是什么？！我们的辐射读数在上升！”
“我来处理那个！”
在米兰达重新把那遗物封回万用箱里时，在那些塞伯鲁斯干员努力将一根几乎有手指粗的针圞刺扎进薛珀德的左大圞腿中时，薛珀德自己依然在抽圞搐和尖圞叫，但她脑海中闪过了一些之前没有的，逻辑性的东西。
她仿佛被丢进一个万花筒一样的隧道，一个壮丽但模糊的景象扑面而来。
她能看到无拘无束的飞鸟在天空翱翔，但天空几乎被一个庞然大物填满了。那东西扎根于荒凉的平原，破碎，但美丽，像从茎部凋谢，落到地上的花瓣一样……
<神堡……？>
她感觉自己认得出那是什么，可它的形状又和记忆力不同，这种差异和两者的相似性一样是能一目了然的……
这时候，塞伯鲁斯干员不知往机器上输入了什么代码，一股电流顺着扎在她腿上的刺针涌了进来。薛珀德在全身颤圞抖的同时，脑海里的那副景象又被别的东西覆盖了——
白昼换作黑夜，星空取代蓝天，草地接替荒野……但类似的东西也存在于这个世界。它看上去更接近于薛珀德所认知的那个外形了，但这一朵花却只有“四”个花瓣，而不是众所周知的五个……
<那些是什么？……它们在哪里？……>
薛珀德不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么，而正专心救助她的人连看的机会都没有。不过，通圞过部下圞身上的设备，远在数万光年之外的那个老人正抽着雪茄，饶有兴趣地盯着那个一度失控，现在已经被圞封回力场箱内的远古遗物。
“阁下，”在他身边负责远程指挥的人报告道，“看上去情况不容乐观……我们没办法在那种条件下治好她。”
“幻影人”似乎不以为意地说：“但他们能把她的情况稳定住，不是么？”
“是的，但是……”
“那就把她弄出来。我会想别的办法。”
“我必须提醒您，阁下——从贝肯斯坦回收的样品的分析结果依然不完整。”
“那就继续分析。我相信她可以等……”
“幻影人”举起了右臂，看着自己手背上一道道黑蓝色如同烧焦电线一样的痕迹——
“……把她挡在地狱之门外，是我们的使命。”
——————
2188年12月5日 18:23（空间站标准时间）
佩特拉星云 维图斯恒星系 格里瑟姆学院
杰克不知道在地球上的乌拉尔山中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能知道——米兰达为了她的安全不和她联络，尽管这让杰克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回学院的路上，她一直保持沉默，思考自己今后该怎么办。薛珀德还活着而且遭到星联内部人员暗算的事实，其实她是有点拒绝相信的，但接着米兰达也以差不多同样的状态出现后，她就不得不信了。有那么一瞬，杰克凭借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假设在菲尔主星上的经历可能是“幻影人”精心布置的圈套，但这个假设有很多地方站不住脚。换了数年圞前那个还在界神星系流浪的她，她是会信的，但当一个教圞师不仅仅需要一腔热血，还需要缜密的心思，来观察和引导自己的学圞生。现在的杰克不会疑神疑鬼了。
碰巧，在杰克回到搭乘私人船格里瑟姆学院之后，她不得不开始把精力都投在一件和自己学圞生有关的事上。为此，她还少有地和卡莉吵了起来。
卡莉·桑德斯，这个年近50但就算不经历手术也风韵犹存如同30岁一样的女人曾经也是一个叛逆的女孩，也许没有杰克那么叛逆，但两人在性格和经历上确实有共同点。杰克仰慕卡莉，乐意服圞从她，但这次这位专授异能的老圞师在校长的办公室里吼叫起来——
“你不能就这样把他们送走啊？！”
杰克所说的“他们”，指的是一共16名青少年异能者。她中断休假回来，却发现那些孩子被星联海军的人带走了，说是要混入军圞队里准备参战。
“很抱歉没有通知你，但他们有很高层下达的命令……”
卡莉为难地说——
“……我想就算你当时在这里，也没什么可做的……”
“我可以把那些大鼻子轰翻！”
杰克愤怒地吼道，但卡莉甚至没费心去指出那根本不可能发生，只是回答：“乐观地说，我们也许不必太担心，那些孩子毕竟都有经验了……不是么？”
格里瑟姆学院是一所专收人类的高等学府，其中有比例不低的新一代异能者。2186年，塞伯鲁斯袭圞击了原本的格里瑟姆学院，卡莉、杰克和留在那儿的学圞生大部分都在“薛珀德突击队”的帮助下逃了出来，然后失去价值的空间站就被塞伯鲁斯炸毁了。杰克所站的这个其实是个经过部分改动翻新的复制品。
杰克自己是老一代的异能者，那一代的异能者依然被敌视和恐惧，而且她是有过黑圞暗童年和混乱青圞春圞期的那一种，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希望把怒火转嫁到下一代身上上。反收割战争中，她带着从学院里逃出来的孩子加入了星联抵圞抗部圞队，但出于安全考虑，那些缺乏经验的年轻人直到太阳系最终战役之前都被分圞派到低烈度交战区，而且是作为后援行动。
“你明知道他们不是带他们去进行什么训练，卡莉……”
杰克指出似乎人尽皆知的问题，证明自己是在意实事的——
“……凯特之巢就要爆发战争了，那些孩子是要上战场的！”
在两年圞前去对抗收割者是一回事，那是别无选择，但现在，星联正在和一个异族内部的激进势力对抗。杰克不怎么懂政圞治，但她从那场莫名其妙的刺杀新闻里读到了威胁信号。如果星联不来招走她的学圞生，那她可能还不至于认为可能爆发战争。
以此类推，如果爆发战争，那些孩子要去对抗的就是卡杉派的巴塔瑞军圞队。收割者固然恐怖，但它们是冷血无情的。某种程度上，那些没有灵魂的怪物的攻击就像从头到脚淋下来的钢水一样，会让人死法恐怖，但并不怎么受折磨。巴塔瑞人则不一样，曾混迹界神和断面星系的杰克深知那些四只眼睛的家伙有多凶圞残。未经世事的年轻孩子要是落到他们手里，下场恐怕会比被转化成尸傀更惨。
“杰克，我尽力了，我甚至打出‘哈克特’这张牌，但来的星联官圞员一定要带走他们……”
卡莉不需要出示记录，杰克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杰克是少有的知道卡莉和安德森过去关系的几个人之一，而谁都知道安德森和哈克特的关系。那名上将现在是星联海军总司令，如果连他都不能阻止，那说明这是一个整体的决策，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
<这帮大头兵还真以为那些孩子们准备好了么？他们人手不足到了什么程度？>
实际上，杰克误会了星联海军的用意——那些孩子被招走不是因为星联的异能部圞队捉襟见肘。虽然目前星联的军力依然有点紧张，但在情报部门的预计里，那些孩子是不会遭殃的。
在那次灾圞难性的访问发生之前，星联的情报部门就在分析战争的可能进程。根据估算，一旦星联海军的第7舰队和卡杉派的舰队在卡杉附近交战，巴拉克的太空军力会在3个小时内被击溃，星联会蒙受一定的损失，但比起当初对付收割者，这只能算是毛毛雨。
如果交战发生在卡杉附近，那意味着“临时组圞织力量”毫无退路，但如果他们逃跑，或者交战地点在艾斯巴特，那情况会复杂一些，不过对于星联来说，战况不会变糟，因为人类的总体实力占优，就算巴拉克分散力量打游击，最后也只是多拖延点时间，然后被各个击破而已。
地面战的情况要复杂一些。总的来说，论战斗意志，人类不如巴塔瑞人，但星联海军陆圞战队的数量和装备的精良程度是卡杉派的海军陆圞战队不能比的。唯一比较麻烦的敌军力量是至始至终都被巴拉克掌握着的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圞队。这帮巴塔瑞人当初在断面冲圞突中假扮成海盗充当先锋或后卫，给人类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若是他们没有太空力量的掩护，在地面战中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这时候，塞伯鲁斯干员不知往机器上输入了什么代码，一股电流顺着扎在她腿上的刺针涌了进来。薛珀德在全身颤圞抖的同时，脑海里的那副景象又被别的东西覆盖了——
白昼换作黑夜，星空取代蓝天，草地接替荒野……但类似的东西也存在于这个世界。它看上去更接近于薛珀德所认知的那个外形了，但这一朵花却只有“四”个花瓣，而不是众所周知的五个……
<那些是什么？……它们在哪里？……>
薛珀德不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么，而正专心救助她的人连看的机会都没有。不过，通圞过部下圞身上的设备，远在数万光年之外的那个老人正抽着雪茄，饶有兴趣地盯着那个一度失控，现在已经被圞封回力场箱内的远古遗物。
“阁下，”在他身边负责远程指挥的人报告道，“看上去情况不容乐观……我们没办法在那种条件下治好她。”
“幻影人”似乎不以为意地说：“但他们能把她的情况稳定住，不是么？”
“是的，但是……”
“那就把她弄出来。我会想别的办法。”
“我必须提醒您，阁下——从贝肯斯坦回收的样品的分析结果依然不完整。”
“那就继续分析。我相信她可以等……”
“幻影人”举起了右臂，看着自己手背上一道道黑蓝色如同烧焦电线一样的痕迹——
“……把她挡在地狱之门外，是我们的使命。”
——————
2188年12月5日 18:23（空间站标准时间）
佩特拉星云 维图斯恒星系 格里瑟姆学院
杰克不知道在地球上的乌拉尔山中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能知道——米兰达为了她的安全不和她联络，尽管这让杰克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回学院的路上，她一直保持沉默，思考自己今后该怎么办。薛珀德还活着而且遭到星联内部人员暗算的事实，其实她是有点拒绝相信的，但接着米兰达也以差不多同样的状态出现后，她就不得不信了。有那么一瞬，杰克凭借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假设在菲尔主星上的经历可能是“幻影人”精心布置的圈套，但这个假设有很多地方站不住脚。换了数年圞前那个还在界神星系流浪的她，她是会信的，但当一个教圞师不仅仅需要一腔热血，还需要缜密的心思，来观察和引导自己的学圞生。现在的杰克不会疑神疑鬼了。
碰巧，在杰克回到搭乘私人船格里瑟姆学院之后，她不得不开始把精力都投在一件和自己学圞生有关的事上。为此，她还少有地和卡莉吵了起来。
卡莉·桑德斯，这个年近50但就算不经历手术也风韵犹存如同30岁一样的女人曾经也是一个叛逆的女孩，也许没有杰克那么叛逆，但两人在性格和经历上确实有共同点。杰克仰慕卡莉，乐意服圞从她，但这次这位专授异能的老圞师在校长的办公室里吼叫起来——
“你不能就这样把他们送走啊？！”
杰克所说的“他们”，指的是一共16名青少年异能者。她中断休假回来，却发现那些孩子被星联海军的人带走了，说是要混入军圞队里准备参战。
“很抱歉没有通知你，但他们有很高层下达的命令……”
卡莉为难地说——
“……我想就算你当时在这里，也没什么可做的……”
“我可以把那些大鼻子轰翻！”
杰克愤怒地吼道，但卡莉甚至没费心去指出那根本不可能发生，只是回答：“乐观地说，我们也许不必太担心，那些孩子毕竟都有经验了……不是么？”
格里瑟姆学院是一所专收人类的高等学府，其中有比例不低的新一代异能者。2186年，塞伯鲁斯袭圞击了原本的格里瑟姆学院，卡莉、杰克和留在那儿的学圞生大部分都在“薛珀德突击队”的帮助下逃了出来，然后失去价值的空间站就被塞伯鲁斯炸毁了。杰克所站的这个其实是个经过部分改动翻新的复制品。
杰克自己是老一代的异能者，那一代的异能者依然被敌视和恐惧，而且她是有过黑圞暗童年和混乱青圞春圞期的那一种，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希望把怒火转嫁到下一代身上上。反收割战争中，她带着从学院里逃出来的孩子加入了星联抵圞抗部圞队，但出于安全考虑，那些缺乏经验的年轻人直到太阳系最终战役之前都被分圞派到低烈度交战区，而且是作为后援行动。
“你明知道他们不是带他们去进行什么训练，卡莉……”
杰克指出似乎人尽皆知的问题，证明自己是在意实事的——
“……凯特之巢就要爆发战争了，那些孩子是要上战场的！”
在两年圞前去对抗收割者是一回事，那是别无选择，但现在，星联正在和一个异族内部的激进势力对抗。杰克不怎么懂政圞治，但她从那场莫名其妙的刺杀新闻里读到了威胁信号。如果星联不来招走她的学圞生，那她可能还不至于认为可能爆发战争。
以此类推，如果爆发战争，那些孩子要去对抗的就是卡杉派的巴塔瑞军圞队。收割者固然恐怖，但它们是冷血无情的。某种程度上，那些没有灵魂的怪物的攻击就像从头到脚淋下来的钢水一样，会让人死法恐怖，但并不怎么受折磨。巴塔瑞人则不一样，曾混迹界神和断面星系的杰克深知那些四只眼睛的家伙有多凶圞残。未经世事的年轻孩子要是落到他们手里，下场恐怕会比被转化成尸傀更惨。
“杰克，我尽力了，我甚至打出‘哈克特’这张牌，但来的星联官圞员一定要带走他们……”
卡莉不需要出示记录，杰克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杰克是少有的知道卡莉和安德森过去关系的几个人之一，而谁都知道安德森和哈克特的关系。那名上将现在是星联海军总司令，如果连他都不能阻止，那说明这是一个整体的决策，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
<这帮大头兵还真以为那些孩子们准备好了么？他们人手不足到了什么程度？>
实际上，杰克误会了星联海军的用意——那些孩子被招走不是因为星联的异能部圞队捉襟见肘。虽然目前星联的军力依然有点紧张，但在情报部门的预计里，那些孩子是不会遭殃的。
在那次灾圞难性的访问发生之前，星联的情报部门就在分析战争的可能进程。根据估算，一旦星联海军的第7舰队和卡杉派的舰队在卡杉附近交战，巴拉克的太空军力会在3个小时内被击溃，星联会蒙受一定的损失，但比起当初对付收割者，这只能算是毛毛雨。
如果交战发生在卡杉附近，那意味着“临时组圞织力量”毫无退路，但如果他们逃跑，或者交战地点在艾斯巴特，那情况会复杂一些，不过对于星联来说，战况不会变糟，因为人类的总体实力占优，就算巴拉克分散力量打游击，最后也只是多拖延点时间，然后被各个击破而已。
地面战的情况要复杂一些。总的来说，论战斗意志，人类不如巴塔瑞人，但星联海军陆圞战队的数量和装备的精良程度是卡杉派的海军陆圞战队不能比的。唯一比较麻烦的敌军力量是至始至终都被巴拉克掌握着的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圞队。这帮巴塔瑞人当初在断面冲圞突中假扮成海盗充当先锋或后卫，给人类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若是他们没有太空力量的掩护，在地面战中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杰克并不理解这些，她也不太想理解，在她看来自己的任务就是守护那群孩子直到他们正式毕业，然后才能放他们去做各种危险或不危险的事。星联这个举动则是把他们推往火坑。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和杰克一样有着乌黑头发但长得多的女人走进来，看到杰克，先愣了一下。
“杰克？……”
玛丽安娜·柯用惊讶的语气说——
“……你不是去伊甸主星玩了么？”
“啊，玛丽，”杰克回头看了她一眼，“因为无聊所以我就回来了……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怎么让那些孩子被星联带跑了？”
杰克是个随性的人，所以她拿来搪塞的理由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这一点和玛丽安娜不一样——这个有亚洲血统的丹凤眼的女人是在平稳的地球上出生的，没经历多少坎坷。走运的是她在2186年才加入格里瑟姆学院任教，然后在塞伯鲁斯闯进来之前又被派出去联络殖民地上的同事，才逃过了劫圞难。
杰克知道，性格强圞势的玛丽安娜的执教方法和自己有共通之处，但她却没办法喜欢她，因为某些和学圞生有关的传言……杰克甚至向卡莉反映过，但这位校长似乎也没有太在意。
“杰克，你说的是星联异能部圞队把他们带走的那件事？”
“对啊，还能是什么？你们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
“行了，杰克，”背后的卡莉说，“我也不喜欢这样，但我们现在也没办法把他们从第7舰队里弄回来。让我祈祷凯特之巢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吧……”
“……”
杰克望着卡莉，虽然在理性上她也知道可怕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因为星联的强大是巴塔瑞的卡杉派势力无法比拟的，但在内心深处，一种不安始终挥之不去。
等她稍微静下来，她更加奇怪而且不愿相信的是，在自己学圞生的命运已经无可改变时，她随后开始担心的人变成了要跟随薛珀德返回太阳系的米兰达·罗森……
——————
2188年12月5日 20:13（舰上标准时间）
凯特之巢 哈尔萨恒星系 卡杉高轨道“忠胆”号无畏舰
绍尔·帕斯涅斯中校是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圞队内第5营的指挥官。4个小时前，他已经带队登上了“忠胆”号。而在3个小时后，这艘船将起航，随两支受“临时组圞织力量”控圞制的舰队，前往乌拉尔恒星系，发动夺还艾斯巴特的战役。
这艘无畏舰不是在巴塔瑞旧帝圞国海军在反收割战争中幸存下来的，而是在战后一年之内，由军方聘请奎利技术人员，从界神星系雇圞佣劳工，在断面星系受巴拉克控圞制的小殖民地上，极其秘密地建造起来的。虽然奎利-桀斯联圞邦与人类星联的关系远好于与巴塔瑞文明的关系，但军方特地选择了奎利人中曾经被放逐并有界神圞经历的群圞体——这些人不会为了所谓的外交关系和种圞族荣誉出卖生意伙伴，只要巴塔瑞军人给他们足够的封口费，有关3艘新无畏舰的事，他们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给人类。
绍尔在“忠胆”号的陆圞战部圞队甲板内，为自己种圞族的设计风格感到自豪。就算他并非工程兵出身，他也能轻易发觉自己母族建造的无畏舰保持了不同于人类风格的那种粗犷美——在没有大气环境的太空中，战舰外表不需要做得平圞滑流畅，也不需要像飞梭那样修圞长笔直。在巴塔瑞人眼里，战舰应该显得厚重，给人以“无法突破”、“就算被击毁也是太空中的一大障碍”的感觉。
当然，绍尔的激动之情并非大部来自于这艘新锐的无畏舰，而是来自于他所效忠的那个人亲自发布的命令——他知道自己作为收割者入侵前的新进军官之一，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向神堡，而是为自己的母族效忠了。虽然自己种圞族内出现了一些不愿服圞从卡杉的叛逆，虽然这些叛逆散布在除了卡杉之外的几乎所有巴塔瑞领地上，但他们会被粉碎的，他们会向“临时组圞织力量”的最高领圞袖巴拉克求饶的。
绍尔清楚地记得，在收割者入侵的时候，是卡杉，也就是巴塔瑞人最先遭受攻击，但在神堡中没人愿意出手相助，而建立短命的第一共圞和国的回归派，那帮脑子有问题的家伙，居然在获得统圞治权之后向神堡和人类示好，将种圞族的复兴寄希望于曾经敌人的善举。在绍尔看来，这种行为和慢性自圞杀无异——难道不是才加入银河社圞会几十年的人类一而再再而三地侵吞本属于巴塔瑞人的领地么？难道不是巴塔瑞人在收割者入侵之际奋勇抵圞抗并未其他种圞族争取了时间么？难道不是光荣的巴塔瑞军圞队在回归派堕圞落下去的时候快刀斩乱麻地清理了腐圞败么？
在那之后，神堡同时承认了第一共圞和国和第二共圞和国的合法性，但在绍尔看来，这并不能证明仲裁权在他们手上，相反，这代圞表着议会的那帮文弱官圞员害怕了。他们惧怕卡杉的力量，一个伤痕累累但由坚韧不拔的文明。问题在于，人类依然在从中作梗，他们居然妄图用刺客谋杀伟大的巴拉克上将。绍尔对这种行为是深恶痛绝的。
在绍尔看来，很明显，为了杜绝人类介入的可能性，巴拉克才在那场刺杀行动之后立即下达密圞令使部圞队行动起来。很快盘踞着最多叛逆分圞子的艾斯巴特将会被英勇的卡杉战士们占领，而他将带领一营的特别干预部圞队作为先锋降到地面，粉碎敌人在一座中等城市中的抵圞抗。
根据情报，敌人的抵圞抗烈度不会太强。虽然在巴拉克当初行动之后，有一些武圞装部圞队依然忠于第一共圞和国，跟着回归派退到殖民地上去了，但他们数量不足，装备不多而且没有战斗意志。绍尔相信费不了多大功夫那些二流战士就会被杀，聪明人会投降。对于卡杉派来说，麻烦不在于占领的过程，而在于占领之后。
回归派的流圞亡者们是不会轻易交出他们手中的钱袋子的。根据珀尔瑟特发来的命令，特别干预部圞队除了入侵时要担任先锋之外，还要在占领完成后稳固占领区，而具体地说，就是预防任何形式的抵圞抗的发生，如果有必要，就主动对怀疑分圞子进行毁灭性打击。
这意味着就算整体停火之后，艾斯巴特表面也会有流圞血事圞件不停发生，但绍尔不在乎——巴塔瑞文明从来不怕流圞血。某种意义上来说，把抵圞抗分圞子挖掉眼睛后吊死比把他们变成奴圞隶还浪费粮食要轻圞松多了，何况现在第二共圞和国和第一共圞和国一样都废除了奴圞隶制，以前被丢进劳动营里的人现在都进了重塑设施里，条件算是好多了。很大程度上，这个转变还是和人类有关系，而且和绍尔的父亲戈尔谭·帕斯涅斯也有关系。
绍尔过去一直为自己的父亲感到自豪。戈尔谭是殖民星球卡玛拉的前总督，绍尔的童年都是在那颗因为零素储藏量而经济十分发达的星球上度过的。儿子为父亲感到自豪的原因是父亲曾经是巴塔瑞人中政圞治上极为积极的分圞子。他担任总督时，经常发表反圞对人类主题的演说，并在星球上促进通圞过压圞制人类移民的法圞律。绍尔受戈尔谭的影响，早早就申请加入了军圞队，但因为体质较差而一直未能通圞过特别干预部圞队的入选测试。不过奇怪的是，戈尔谭在后一件事上一直持偏反圞对的暧昧态度，却由不愿表达原因，这一点让绍尔十分不理解。
等到后来，绍尔终于进入了特别干预部圞队，成为了巴拉克的部下，结果收割者就来了，虽然绍尔心急如焚地向回卡玛拉拯救父亲，但为了服圞从命令，他不能擅自回去。等到战后，令绍尔惊奇的事情发生了——旧帝圞国瓦解之后，戈尔谭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尴尬地对自己之前反圞对人类的过激言圞论表示否定，并且表示两族之间总会找到靠对话解决问题的办法。
绍尔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他和父亲谈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更加怀疑父亲是不是因为母亲被收割者杀圞害加上被人类从卡玛拉上救出而精神受了刺圞激——戈尔谭私下里不但不再支持已经毁灭的帝圞国，反而说出了他从没说过的批圞评意见，并表达了对人类的一些特质的赞许。
绍尔对此自然是无法认同，而且他也无法圞理解为什么父亲已经被巴拉克任命为第二共圞和国的外圞交圞部圞长，却还是抱有这些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的念头。
绍尔想说服父亲放弃那些疯狂的想法，但戈尔谭却说：“你还没长大，孩子，你热爱和痛恨的东西其实都是你自以为了解其实并不了解的东西。你所效忠的那个人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伟大，我为他工作是因为这个位置上最好有一个了解人类的巴塔瑞人，不然我们两族就只能兵戎相见了。”
绍尔逐渐意识到要说服父亲消除对人类的好感以及对自己母族的成见实在是太困难了，而且如果这事儿传出去对两人的事业都会有不利影响，所以后来他也不谈论这些了。打心底，绍尔依然爱戴他的父亲，但如果巴拉克命令他去杀死他父亲表示赞赏的任何人类，他便会执行命令。
“即将进入超光速移动模式……所有乘员做好准备……”
舰上广播提醒大家注意安全时，绍尔和自己的部下们都呆在陆圞战部圞队士兵的宿舍里。他们有人在谈论《天炉座》上的美圞女，有人在保养自己的随身装备，有人在讨论即将开始的战事。绍尔自己则在想着数万光年外的太阳系，即人类的故乡——面对“临时组圞织力量”先发制人的攻势，那些平圞滑皮肤上长有毛发的异族会作何反应？
<如果你们敢来，我们会准备好的。>
绍尔还从来没杀过真正的人类。但他已经在训练场所中对着模拟目标做过无数次了。当然，在绍尔的逻辑里，人类根本没办法对艾斯巴特做什么，因为他们和那颗巴塔瑞殖民星球没啥关系，找不到出手的理由。
——————
2188年12月6日 02:15（空间站标准时间）
欧米伽星云 萨拉巴瑞克恒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
“魔镜”设定的24圞小圞时时限已经过去了一半以上，盖拉斯却觉得自己进展甚微。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和杰克一样有着乌黑头发但长得多的女人走进来，看到杰克，先愣了一下。
“杰克？……”
玛丽安娜·柯用惊讶的语气说——
“……你不是去伊甸主星玩了么？”
“啊，玛丽，”杰克回头看了她一眼，“因为无聊所以我就回来了……不过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怎么让那些孩子被星联带跑了？”
杰克是个随性的人，所以她拿来搪塞的理由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这一点和玛丽安娜不一样——这个有亚洲血统的丹凤眼的女人是在平稳的地球上出生的，没经历多少坎坷。走运的是她在2186年才加入格里瑟姆学院任教，然后在塞伯鲁斯闯进来之前又被派出去联络殖民地上的同事，才逃过了劫圞难。
杰克知道，性格强圞势的玛丽安娜的执教方法和自己有共通之处，但她却没办法喜欢她，因为某些和学圞生有关的传言……杰克甚至向卡莉反映过，但这位校长似乎也没有太在意。
“杰克，你说的是星联异能部圞队把他们带走的那件事？”
“对啊，还能是什么？你们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
“行了，杰克，”背后的卡莉说，“我也不喜欢这样，但我们现在也没办法把他们从第7舰队里弄回来。让我祈祷凯特之巢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吧……”
“……”
杰克望着卡莉，虽然在理性上她也知道可怕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因为星联的强大是巴塔瑞的卡杉派势力无法比拟的，但在内心深处，一种不安始终挥之不去。
等她稍微静下来，她更加奇怪而且不愿相信的是，在自己学圞生的命运已经无可改变时，她随后开始担心的人变成了要跟随薛珀德返回太阳系的米兰达·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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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8年12月5日 20:13（舰上标准时间）
凯特之巢 哈尔萨恒星系 卡杉高轨道“忠胆”号无畏舰
绍尔·帕斯涅斯中校是巴塔瑞特别干预部圞队内第5营的指挥官。4个小时前，他已经带队登上了“忠胆”号。而在3个小时后，这艘船将起航，随两支受“临时组圞织力量”控圞制的舰队，前往乌拉尔恒星系，发动夺还艾斯巴特的战役。
这艘无畏舰不是在巴塔瑞旧帝圞国海军在反收割战争中幸存下来的，而是在战后一年之内，由军方聘请奎利技术人员，从界神星系雇圞佣劳工，在断面星系受巴拉克控圞制的小殖民地上，极其秘密地建造起来的。虽然奎利-桀斯联圞邦与人类星联的关系远好于与巴塔瑞文明的关系，但军方特地选择了奎利人中曾经被放逐并有界神圞经历的群圞体——这些人不会为了所谓的外交关系和种圞族荣誉出卖生意伙伴，只要巴塔瑞军人给他们足够的封口费，有关3艘新无畏舰的事，他们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给人类。
绍尔在“忠胆”号的陆圞战部圞队甲板内，为自己种圞族的设计风格感到自豪。就算他并非工程兵出身，他也能轻易发觉自己母族建造的无畏舰保持了不同于人类风格的那种粗犷美——在没有大气环境的太空中，战舰外表不需要做得平圞滑流畅，也不需要像飞梭那样修圞长笔直。在巴塔瑞人眼里，战舰应该显得厚重，给人以“无法突破”、“就算被击毁也是太空中的一大障碍”的感觉。
当然，绍尔的激动之情并非大部来自于这艘新锐的无畏舰，而是来自于他所效忠的那个人亲自发布的命令——他知道自己作为收割者入侵前的新进军官之一，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向神堡，而是为自己的母族效忠了。虽然自己种圞族内出现了一些不愿服圞从卡杉的叛逆，虽然这些叛逆散布在除了卡杉之外的几乎所有巴塔瑞领地上，但他们会被粉碎的，他们会向“临时组圞织力量”的最高领圞袖巴拉克求饶的。
绍尔清楚地记得，在收割者入侵的时候，是卡杉，也就是巴塔瑞人最先遭受攻击，但在神堡中没人愿意出手相助，而建立短命的第一共圞和国的回归派，那帮脑子有问题的家伙，居然在获得统圞治权之后向神堡和人类示好，将种圞族的复兴寄希望于曾经敌人的善举。在绍尔看来，这种行为和慢性自圞杀无异——难道不是才加入银河社圞会几十年的人类一而再再而三地侵吞本属于巴塔瑞人的领地么？难道不是巴塔瑞人在收割者入侵之际奋勇抵圞抗并未其他种圞族争取了时间么？难道不是光荣的巴塔瑞军圞队在回归派堕圞落下去的时候快刀斩乱麻地清理了腐圞败么？
在那之后，神堡同时承认了第一共圞和国和第二共圞和国的合法性，但在绍尔看来，这并不能证明仲裁权在他们手上，相反，这代圞表着议会的那帮文弱官圞员害怕了。他们惧怕卡杉的力量，一个伤痕累累但由坚韧不拔的文明。问题在于，人类依然在从中作梗，他们居然妄图用刺客谋杀伟大的巴拉克上将。绍尔对这种行为是深恶痛绝的。
在绍尔看来，很明显，为了杜绝人类介入的可能性，巴拉克才在那场刺杀行动之后立即下达密圞令使部圞队行动起来。很快盘踞着最多叛逆分圞子的艾斯巴特将会被英勇的卡杉战士们占领，而他将带领一营的特别干预部圞队作为先锋降到地面，粉碎敌人在一座中等城市中的抵圞抗。
根据情报，敌人的抵圞抗烈度不会太强。虽然在巴拉克当初行动之后，有一些武圞装部圞队依然忠于第一共圞和国，跟着回归派退到殖民地上去了，但他们数量不足，装备不多而且没有战斗意志。绍尔相信费不了多大功夫那些二流战士就会被杀，聪明人会投降。对于卡杉派来说，麻烦不在于占领的过程，而在于占领之后。
回归派的流圞亡者们是不会轻易交出他们手中的钱袋子的。根据珀尔瑟特发来的命令，特别干预部圞队除了入侵时要担任先锋之外，还要在占领完成后稳固占领区，而具体地说，就是预防任何形式的抵圞抗的发生，如果有必要，就主动对怀疑分圞子进行毁灭性打击。
这意味着就算整体停火之后，艾斯巴特表面也会有流圞血事圞件不停发生，但绍尔不在乎——巴塔瑞文明从来不怕流圞血。某种意义上来说，把抵圞抗分圞子挖掉眼睛后吊死比把他们变成奴圞隶还浪费粮食要轻圞松多了，何况现在第二共圞和国和第一共圞和国一样都废除了奴圞隶制，以前被丢进劳动营里的人现在都进了重塑设施里，条件算是好多了。很大程度上，这个转变还是和人类有关系，而且和绍尔的父亲戈尔谭·帕斯涅斯也有关系。
绍尔过去一直为自己的父亲感到自豪。戈尔谭是殖民星球卡玛拉的前总督，绍尔的童年都是在那颗因为零素储藏量而经济十分发达的星球上度过的。儿子为父亲感到自豪的原因是父亲曾经是巴塔瑞人中政圞治上极为积极的分圞子。他担任总督时，经常发表反圞对人类主题的演说，并在星球上促进通圞过压圞制人类移民的法圞律。绍尔受戈尔谭的影响，早早就申请加入了军圞队，但因为体质较差而一直未能通圞过特别干预部圞队的入选测试。不过奇怪的是，戈尔谭在后一件事上一直持偏反圞对的暧昧态度，却由不愿表达原因，这一点让绍尔十分不理解。
等到后来，绍尔终于进入了特别干预部圞队，成为了巴拉克的部下，结果收割者就来了，虽然绍尔心急如焚地向回卡玛拉拯救父亲，但为了服圞从命令，他不能擅自回去。等到战后，令绍尔惊奇的事情发生了——旧帝圞国瓦解之后，戈尔谭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尴尬地对自己之前反圞对人类的过激言圞论表示否定，并且表示两族之间总会找到靠对话解决问题的办法。
绍尔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他和父亲谈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更加怀疑父亲是不是因为母亲被收割者杀圞害加上被人类从卡玛拉上救出而精神受了刺圞激——戈尔谭私下里不但不再支持已经毁灭的帝圞国，反而说出了他从没说过的批圞评意见，并表达了对人类的一些特质的赞许。
绍尔对此自然是无法认同，而且他也无法圞理解为什么父亲已经被巴拉克任命为第二共圞和国的外圞交圞部圞长，却还是抱有这些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的念头。
绍尔想说服父亲放弃那些疯狂的想法，但戈尔谭却说：“你还没长大，孩子，你热爱和痛恨的东西其实都是你自以为了解其实并不了解的东西。你所效忠的那个人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伟大，我为他工作是因为这个位置上最好有一个了解人类的巴塔瑞人，不然我们两族就只能兵戎相见了。”
绍尔逐渐意识到要说服父亲消除对人类的好感以及对自己母族的成见实在是太困难了，而且如果这事儿传出去对两人的事业都会有不利影响，所以后来他也不谈论这些了。打心底，绍尔依然爱戴他的父亲，但如果巴拉克命令他去杀死他父亲表示赞赏的任何人类，他便会执行命令。
“即将进入超光速移动模式……所有乘员做好准备……”
舰上广播提醒大家注意安全时，绍尔和自己的部下们都呆在陆圞战部圞队士兵的宿舍里。他们有人在谈论《天炉座》上的美圞女，有人在保养自己的随身装备，有人在讨论即将开始的战事。绍尔自己则在想着数万光年外的太阳系，即人类的故乡——面对“临时组圞织力量”先发制人的攻势，那些平圞滑皮肤上长有毛发的异族会作何反应？
<如果你们敢来，我们会准备好的。>
绍尔还从来没杀过真正的人类。但他已经在训练场所中对着模拟目标做过无数次了。当然，在绍尔的逻辑里，人类根本没办法对艾斯巴特做什么，因为他们和那颗巴塔瑞殖民星球没啥关系，找不到出手的理由。
——————
2188年12月6日 02:15（空间站标准时间）
欧米伽星云 萨拉巴瑞克恒星系 “欧米伽”空间站
“魔镜”设定的24圞小圞时时限已经过去了一半以上，盖拉斯却觉得自己进展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