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17-01-09“画骨之灯火阑珊”
第二十九章 祸起萧墙
夕阳西下，神州染尽血色，东海陷入宁静的黑暗。
长留后山禁地，青冥极处，穹苍尽头，约有几百座峰峦，山峰间白雾隐隐，瑞鸟环飞，此乃仙界圣域所在，无边气象，大道苍苍。后山的每座峰峦其实都是个独立的方寸小世界，长留历代掌门及德高望重的长老退隐之后，在此闭生死关，即使外面天崩地陷都不会出世，此地除了长留掌门，即使贵为长留儒尊的笙箫默，若非收到禁龙令召见，也不得擅入。
云层之上，笙箫默踏风而来，越过无数峰峦，方在群峰中央停下，向空拜倒。
“弟子笙箫默拜见前辈师祖。”
“笙箫默，长留覆灭了吗？”一声怒吼响彻云霄，方圆千里的后山禁地都在回荡着金属般铿锵之音。
“回禀前辈，长留安泰，八方宁定，弟子实在不知前辈何来此问？”
笙箫默小心谨慎地回复，低头苦思冥想，到底那里出了问题？长留立派千年以来，后山禁地一直与世隔绝，即使出了妖神大战毁天灭地的大事，长留的列祖列宗们也没有一个出来诈尸吓唬人的，眼前这一尊到底那根神经搭错了，突然传出禁龙令，十万火急把他从欢乐窝里提调出来，这种千年难逢的倒霉事，怎么偏偏让他这个代掌门给碰上了。
“没事！没出事为何断了我的混沌仙气，我忍耐了你们足足一年，你们是想害死我们这些老骨头，是不是？衍道告诉我，他传位给了子画，子画呢？他跑哪里去了，长留怎么可以任由你小子一人胡作非为？”声线越来越高，怒吼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咆哮。
“混沌仙气？弟子只是暂代掌门一职，实在不知混沌仙气为何物。”笙箫默冷汗都冒出来了，自己当了这么久的长留儒尊，原来还有这等机密不知道。
“此等机密，只有历代掌门知晓，你既然暂代掌门一职，就算子画忘了告诉你，掌门宫羽难道没有任何提示吗，子画到底出了何事？”
“回禀师祖，掌门师兄只是下山游历，时日不久，所以宫羽随身携带，并未留在长留，都是弟子一时疏忽，弟子立即回去查看明白，还望师祖见谅。”笙箫默飞开地开动脑子，左援右堵，把缺口先补上，能托一时是一时。
“子画身为长留掌门，仙界的定海神针，他怎么会下山游历一年之久，你小子没有骗我吧？限你三日把他找回来见我，不然，我拼了万年修为不要，也要出来看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滚吧！”随着重“哼”了一声，差点把笙箫默吓趴下，他心里一直在琢磨眼前这到底是那位祖师爷爷，一听万年修为，心里顿时明了，难道是最始的那一尊！啊呀，不好，师兄这下惨了！
笙箫默御剑飞快地跑回销魂殿，定下魂来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汗透重衣，一股凉风袭来，透骨的清凉，灵光一闪，突然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懊恼不已，他终于想起了问题出哪儿了。
就在一年前，金莲夫人代掌贪婪殿不久，曾经拿了厚厚一打的账本给他看，这是一份完完全全的长留一年收支流水帐，按照时间顺序记录了每天的各种支出，而收入只有寥寥几笔。类似的报告每年都会有一份送到他们三尊面前，以前都是由师兄魔言一笔一笔核对购销，他和师兄白子画两个，通常会直接跳到最后一页，看一下最后那个数，隐约记得那是个红色的数字，似乎不错，每年都在增长。
今年实在推卸不过，满是密密麻麻的数字，一看就头痛，只好求金莲夫人简单给他解释了一下。不听则已，一听吓一跳，原来长留已经近百年入不敷出，全靠莲城的借贷维持日常开销，再这么消耗下去，只怕长留收入都不够支付莲城的借款利息，所以金莲夫人建议，长留应当摒除门户之见，增加些自费生、特招生名额，此外还要大力裁减各项费用。
“自费生、特招生，不可以，师兄已经严令禁止。”笙箫默摇着折扇，哀声叹气，其实特招生蛮好的，像轩辕朗这样的，他就很喜欢，无奈师兄不喜欢，不愿长留染上世俗攀龙附凤的坏风气。
金莲夫人又翻过一页账本，指着一行道：
“长留医术天下闻名，尤其培育的药材，药性温和，仙人都羡慕不已，一贴难求。不如让长留的医药阁，对外开放，名正言顺收取诊金，不求图利，至少收支相抵。”
“不行，师兄说了，修道首先要修善念，济世救人是修仙者的本分，怎可索取财物。”绝情殿就培育了不少名贵的药材，仙界中的权贵向他求取，白子画从来不肯答理，却让下山游历的子弟随身携带，送给沿途遇到的贫苦病人。
金莲夫人叹了口气，道：
“子画仁心宅厚，无垢不如他的地方太多了。”
金莲夫人虽然善于理财，却也敬佩长留上仙上善如水的风骨，虽然还有几项别的建议，可依着白子画的性子，即不可沾染世俗的歪风邪气，又要行善积德，不图私利，那到头来一项都行不通。只好翻到后面的开支帐页，一笔一笔看下去，长留九阁的开销都还说得过得去，八千弟子大都知道节俭，看来看去，没有什么可以裁减的地方。
突然翻到一页，皱眉问道：
“子画不再绝情殿，这些绝情殿的开销从何而来？”
笙箫默笑道：
“您老忘了，绝情殿不是还有幽若吗，那丫头一个人住总是害怕，每夜都把每个房间都点上灯？”
金莲夫人点头道：
“是啊，幽若她一个人住那么大一个地方，太孤单了，明天让她搬来贪婪殿和我一起做伴。”还不等笙箫默开口，金莲夫人不由分说，大笔一挥，把绝情殿一年的开支预算划掉。
又翻过一页，金莲夫人瞪大了眼睛，瞅着笙箫默道：
“笙箫默，青罗火夕他们两个搬出去了，销魂殿就你一人居住，你这里的开销是不是大了些，你这一殿的开销比得上绝情殿和贪婪殿两殿的总和。”
笙箫默“唰”的一合上扇子，站起身来，不满地辩道：
“谁说我一个人住，你老没看到我这里住满了……客人。”
金莲夫人惊讶地回头四处张望：
“客人！你的这些飞禽走兽还有花鸟鱼虫……对了，你销魂殿一年的宠物伙食抵得上亥殿半年的开支，笙箫默，在你眼里，这些宠物是不是比你长留弟子还重要吗？。”
笙箫默笑容可掬地打开折扇，摇了几下，道：
“夫人教训得是，我这些宠物怎可和长留弟子相提并论，我长留弟子八千，精选天下英才，不拘一格，因材施教，乃长留的未来，仙界的支柱。但修仙首先修的就是清心寡欲，不食五谷杂粮，身为长留弟子怎可贪图口腹之欲，以后亥殿的开销减半。”
这下金莲夫人对他算是彻底无语了。
亥殿开销本来就不大，就算全免也是杯水车薪，笙箫默随手又翻过几页，看来看去没有可减之处，突然翻到一页，居然有一个很大的数字，却没有一句注释用途，不禁皱眉道：
“这是什么？”
金莲夫人低头看了一眼，道：
“这笔费用年年都有，有增无减，一向都是掌门尊上亲批，我猜大概是子画修炼所需的材料费用，所以没有注明，也是情有可原。”
笙萧默开心地笑道：
“那今年不用了，师兄最快也要一年后才会回来，这笔费用先停了，等师兄回来再添回去。”
金莲夫人想了想，言之有理，也就点头同意了。
笙箫默现在才想明白，那占据长留近六成支出的费用，原来不是掌门师兄修炼用的，而是供应后山禁地的所谓混沌仙气！居然在他手上断了一年，不知道有多少列祖列宗被惊醒过来！！
师兄，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这回师弟真把你给害惨了！
夕阳西下，神州染尽血色，东海陷入宁静的黑暗。
长留后山禁地，青冥极处，穹苍尽头，约有几百座峰峦，山峰间白雾隐隐，瑞鸟环飞，此乃仙界圣域所在，无边气象，大道苍苍。后山的每座峰峦其实都是个独立的方寸小世界，长留历代掌门及德高望重的长老退隐之后，在此闭生死关，即使外面天崩地陷都不会出世，此地除了长留掌门，即使贵为长留儒尊的笙箫默，若非收到禁龙令召见，也不得擅入。
云层之上，笙箫默踏风而来，越过无数峰峦，方在群峰中央停下，向空拜倒。
“弟子笙箫默拜见前辈师祖。”
“笙箫默，长留覆灭了吗？”一声怒吼响彻云霄，方圆千里的后山禁地都在回荡着金属般铿锵之音。
“回禀前辈，长留安泰，八方宁定，弟子实在不知前辈何来此问？”
笙箫默小心谨慎地回复，低头苦思冥想，到底那里出了问题？长留立派千年以来，后山禁地一直与世隔绝，即使出了妖神大战毁天灭地的大事，长留的列祖列宗们也没有一个出来诈尸吓唬人的，眼前这一尊到底那根神经搭错了，突然传出禁龙令，十万火急把他从欢乐窝里提调出来，这种千年难逢的倒霉事，怎么偏偏让他这个代掌门给碰上了。
“没事！没出事为何断了我的混沌仙气，我忍耐了你们足足一年，你们是想害死我们这些老骨头，是不是？衍道告诉我，他传位给了子画，子画呢？他跑哪里去了，长留怎么可以任由你小子一人胡作非为？”声线越来越高，怒吼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咆哮。
“混沌仙气？弟子只是暂代掌门一职，实在不知混沌仙气为何物。”笙箫默冷汗都冒出来了，自己当了这么久的长留儒尊，原来还有这等机密不知道。
“此等机密，只有历代掌门知晓，你既然暂代掌门一职，就算子画忘了告诉你，掌门宫羽难道没有任何提示吗，子画到底出了何事？”
“回禀师祖，掌门师兄只是下山游历，时日不久，所以宫羽随身携带，并未留在长留，都是弟子一时疏忽，弟子立即回去查看明白，还望师祖见谅。”笙箫默飞开地开动脑子，左援右堵，把缺口先补上，能托一时是一时。
“子画身为长留掌门，仙界的定海神针，他怎么会下山游历一年之久，你小子没有骗我吧？限你三日把他找回来见我，不然，我拼了万年修为不要，也要出来看看，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滚吧！”随着重“哼”了一声，差点把笙箫默吓趴下，他心里一直在琢磨眼前这到底是那位祖师爷爷，一听万年修为，心里顿时明了，难道是最始的那一尊！啊呀，不好，师兄这下惨了！
笙箫默御剑飞快地跑回销魂殿，定下魂来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汗透重衣，一股凉风袭来，透骨的清凉，灵光一闪，突然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懊恼不已，他终于想起了问题出哪儿了。
就在一年前，金莲夫人代掌贪婪殿不久，曾经拿了厚厚一打的账本给他看，这是一份完完全全的长留一年收支流水帐，按照时间顺序记录了每天的各种支出，而收入只有寥寥几笔。类似的报告每年都会有一份送到他们三尊面前，以前都是由师兄魔言一笔一笔核对购销，他和师兄白子画两个，通常会直接跳到最后一页，看一下最后那个数，隐约记得那是个红色的数字，似乎不错，每年都在增长。
今年实在推卸不过，满是密密麻麻的数字，一看就头痛，只好求金莲夫人简单给他解释了一下。不听则已，一听吓一跳，原来长留已经近百年入不敷出，全靠莲城的借贷维持日常开销，再这么消耗下去，只怕长留收入都不够支付莲城的借款利息，所以金莲夫人建议，长留应当摒除门户之见，增加些自费生、特招生名额，此外还要大力裁减各项费用。
“自费生、特招生，不可以，师兄已经严令禁止。”笙箫默摇着折扇，哀声叹气，其实特招生蛮好的，像轩辕朗这样的，他就很喜欢，无奈师兄不喜欢，不愿长留染上世俗攀龙附凤的坏风气。
金莲夫人又翻过一页账本，指着一行道：
“长留医术天下闻名，尤其培育的药材，药性温和，仙人都羡慕不已，一贴难求。不如让长留的医药阁，对外开放，名正言顺收取诊金，不求图利，至少收支相抵。”
“不行，师兄说了，修道首先要修善念，济世救人是修仙者的本分，怎可索取财物。”绝情殿就培育了不少名贵的药材，仙界中的权贵向他求取，白子画从来不肯答理，却让下山游历的子弟随身携带，送给沿途遇到的贫苦病人。
金莲夫人叹了口气，道：
“子画仁心宅厚，无垢不如他的地方太多了。”
金莲夫人虽然善于理财，却也敬佩长留上仙上善如水的风骨，虽然还有几项别的建议，可依着白子画的性子，即不可沾染世俗的歪风邪气，又要行善积德，不图私利，那到头来一项都行不通。只好翻到后面的开支帐页，一笔一笔看下去，长留九阁的开销都还说得过得去，八千弟子大都知道节俭，看来看去，没有什么可以裁减的地方。
突然翻到一页，皱眉问道：
“子画不再绝情殿，这些绝情殿的开销从何而来？”
笙箫默笑道：
“您老忘了，绝情殿不是还有幽若吗，那丫头一个人住总是害怕，每夜都把每个房间都点上灯？”
金莲夫人点头道：
“是啊，幽若她一个人住那么大一个地方，太孤单了，明天让她搬来贪婪殿和我一起做伴。”还不等笙箫默开口，金莲夫人不由分说，大笔一挥，把绝情殿一年的开支预算划掉。
又翻过一页，金莲夫人瞪大了眼睛，瞅着笙箫默道：
“笙箫默，青罗火夕他们两个搬出去了，销魂殿就你一人居住，你这里的开销是不是大了些，你这一殿的开销比得上绝情殿和贪婪殿两殿的总和。”
笙箫默“唰”的一合上扇子，站起身来，不满地辩道：
“谁说我一个人住，你老没看到我这里住满了……客人。”
金莲夫人惊讶地回头四处张望：
“客人！你的这些飞禽走兽还有花鸟鱼虫……对了，你销魂殿一年的宠物伙食抵得上亥殿半年的开支，笙箫默，在你眼里，这些宠物是不是比你长留弟子还重要吗？。”
笙箫默笑容可掬地打开折扇，摇了几下，道：
“夫人教训得是，我这些宠物怎可和长留弟子相提并论，我长留弟子八千，精选天下英才，不拘一格，因材施教，乃长留的未来，仙界的支柱。但修仙首先修的就是清心寡欲，不食五谷杂粮，身为长留弟子怎可贪图口腹之欲，以后亥殿的开销减半。”
这下金莲夫人对他算是彻底无语了。
亥殿开销本来就不大，就算全免也是杯水车薪，笙箫默随手又翻过几页，看来看去没有可减之处，突然翻到一页，居然有一个很大的数字，却没有一句注释用途，不禁皱眉道：
“这是什么？”
金莲夫人低头看了一眼，道：
“这笔费用年年都有，有增无减，一向都是掌门尊上亲批，我猜大概是子画修炼所需的材料费用，所以没有注明，也是情有可原。”
笙萧默开心地笑道：
“那今年不用了，师兄最快也要一年后才会回来，这笔费用先停了，等师兄回来再添回去。”
金莲夫人想了想，言之有理，也就点头同意了。
笙箫默现在才想明白，那占据长留近六成支出的费用，原来不是掌门师兄修炼用的，而是供应后山禁地的所谓混沌仙气！居然在他手上断了一年，不知道有多少列祖列宗被惊醒过来！！
师兄，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这回师弟真把你给害惨了！
第三十章 留莲联姻
长留仙山，议事大殿。
掌门尊上白子画居中端坐，抚着掌中白玉茶杯，神情淡然，若有所思。
儒尊笙箫默闲适地靠在椅上，似是闭目养神，实则多半又神游天外去了。
金莲夫人却拄着龙头拐杖站着，居高临下，俯视着空旷而巨大的大殿。
九阁长老分坐左右，大殿中间站着各殿执事弟子，外门掌事及各附属世家主人，济济一堂，各自禀报完毕，一时无人发话，大殿之上顿时显得冷清起来。
自从一年多前，白子画回到长留，在东海之滨兴建破界法阵后就不知所踪，长留对外一直宣称掌门闭关修炼。历时一年之久，外面开始沸沸扬扬谣言满天，有说长留上仙失去仙身贬落凡尘的，有说他和自己徒弟不问世事双双归隐的，甚至有猜测他修炼走火入魔或是中了无解之毒的，失去了上仙白子画的长留，声望一落千丈，原来依附长留的许多门派和世家，乘机独立行事，不再受长留门规约束，仙界道统现出絮乱，各大门派蠢蠢欲动，意欲浑水摸鱼，乱世称王。
今日大殿议事，还是数年来长留上仙第一次公开露面，仙盟各派的掌门闻讯都已到齐，在两厢客厅落座。白子画千年冰雕玉琢的清俊脸庞，依旧没有丝毫表情流露，眼神深邃透彻，全身上下笼罩着淡淡的光晕，透出浩然天地间的孤高清傲，含而不露的锋芒，淡而不散的仙威，无需刻意用神识探查，上面这位长留尊上的身和心都处于最佳巅峰状态，依旧是毫无疑问的六界第一人，万众仰仗的仙界定海神针。
集聚在大殿四角及殿外的各仙家门派大小弟子，早已得到从天庭到各门各派的严令训导，大家都必须坚信妖神大战期间，关于长留绝情殿师徒的各种流言蜚语，纯属七杀殿妖言惑众，长留尊上和他的小徒弟花千骨，师徒同心，共抗妖神之力，终于化解了一场天地浩劫。但不知是心有所思，每次看到上仙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大殿角落上，小徒弟花千骨身上时，眼神都闪过一丝清亮，脸色也透出温润光辉。大家不敢盯着掌门尊上看，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闻名天下的掌门首徒，前妖神花千骨，直到她无邪天真，还略带好奇地盯回了每一个，众弟子才羞涩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仙界的中下层弟子热衷于长留上仙的师徒情缘，而在座各派掌门、长留九阁长老们，仙界正真的实权人物则更关心长留上仙的权势和修为，如今几十双眼睛，目光炯炯只盯在白子画一人身上。上仙一如既往的一尘不染，白衣胜雪，但今天他的白袍上破例束了条宽边的镶金玉带，玉带中间镶嵌了一块手掌大小碧绿翡翠，上面有一朵浑然天成的滴露莲花……这可是莲城举世无双的碧玉幽泉带，莲城之主信物。
大殿寂寥无声，大家都觉得今天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公布，耐心等待着，白子画似乎毫无察觉，仍低眸安详地盯着茶杯，一声不吭，笙箫默转头看了他一会，见他没反映，没奈何只得咳嗽一声，站起身来亲自操持大局：
“今日召集诸位前来长留大殿，是有件事关长留莲城的大事，特此通告各位。长留莲城，同气连枝，休戚相关，我长留掌门尊上白子画上仙和莲成城主无垢上仙，更是义结金兰的兄弟。莲城自无垢上仙羽化之后，后继无人，所以，由金莲夫人提议，经长留掌门允诺，九阁长老共议后决定，从今往后，长留莲城合为一家，金莲夫人将入主贪婪殿，称为莲尊，长留一切大小事务，除非重大决议掌门亲裁外，皆由贪婪殿莲尊、在下笙箫默，同九阁长老商议定夺。而我长留掌门尊上，将接任莲城城主之位，即日起，入住莲城，莲城的大小事务，从此由长留上仙亲自过目裁夺。”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金莲夫人入主贪婪殿乃意料之中，长留上下对她早已心悦诚服，但是长留掌门接任莲城城主，却是意料之外。莲城不仅在仙界经商，生意其实遍布六届黑白两道，仙界几乎没有几个门派是不欠他们家钱的，富甲天下乃是实至名归，以长留尊上白子画的修为和威望，若论斩妖除魔、统兵作战，乃是众望所归，可是让这么一位飘然世外，不染纤尘的上仙去管莲城的生意，莲城不怕破产吗？
事出突然必有奥妙，大家都敛声闭气地等待着下文。
果然，长留掌门白子画放下手中茶盏，徐徐起身，扶金莲夫人在自己左手边入座，恭敬一礼，道：“子画不谙俗务，唯恐有负莲城重托，忝为城主之职，但今后诸事还望夫人不吝赐教。”
金莲夫人安然端坐，受了长留掌门一礼，微微点头道：“好说，好说。”
这下，所有人都即刻恍然大悟，莲城失去无垢上仙后，如同猛虎变肥猪，生意虽不减当年，但危机四伏。长留莲城合为一家，是借白子画问鼎天下的修为，助莲城弹压宵小，而金莲夫人不仅继续掌控莲城，还完全取代了世尊魔言的地位，成为长留大权在握的那一尊，果然是有钱就能任性！
长留得到莲城的财富相助，如虎添翼，其盟主地位将稳如泰山。在座的各派掌门纷纷凛然而起，恭贺之声此起彼伏，白子画淡然还礼如仪，随后吩咐弟子后殿备宴。长留和莲城两边危机都得以化解，长留上仙白子画的权势声望如日中天，满眼嘉宾贵客，而他却殊无欢愉之意，心中沉甸甸的，花千骨被金莲夫人以教导幽若的名义留在了长留，而自己去不得不去莲城坐镇。
不知何时宴罢人散，小骨是不是已经睡下了？
接到笙箫默的飞鸽传书，白子画将小宫主安顿在蜀国皇宫，立即带着花千骨日夜兼程赶回长留。手里拿着长留立派千年来，只在书本上见过的禁龙令，来不及细问笙箫默前因后果，匆忙前去后山参见，迎接他的却是劈头盖脸一顿咆哮。
“你身为掌门，却耽于游历，不务正业，这些以后有空再慢慢和你算。现在你说！笙箫默他为何突然断了后山的混沌仙气？”
白子画盘膝坐在蒲团上，耐着性子，忍了半个多时辰，从咆哮怒轰中，大致听明白了事情缘由。
抬起头来，面沉如水，毫无惧色，淡然道：
“师祖切莫错怪了师弟，是子画下令的。”
“你，为何？”怒吼声停了下来，山峰内顿了顿，换上不可置信的语气，白子画和笙箫默这两个嫡系弟子，自幼生长在长留，就在他眼皮底下长大，各自的脾气性格，他怎能不了解。
白子画早有此意，只是犹豫未决而已，事到如今，就坦然面对：
“长留近百年来一直入不敷出，下面很多普通弟子应为缺乏资源，而修炼受困，弟子下令暂时停止供应混沌仙气，也是为了挽救长留的将来。”
“为了长留的将来，你要饿死我们这些老家伙吗？”山峰内的师祖语气渐渐不善，却仍半信半疑，白子画自幼的为人他怎不清楚，怎会如此不通情理。心里却又暗自担忧：长留掌门尊上需绝情断义，虽说谁也不能正真做到，但这白子画是长留千年来第一奇才，如此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恐怕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师祖容禀，长留创派之初，后山禁地开支于长留仅仅九牛一毛，不足为虑，然迁延千年至今，开支越来越庞大，时至今日已达六成之多，长此下去，长留无需外敌来攻，我们自己就先亡门灭派。是以，弟子不得已才做出这壮士断腕之举，还望各位师祖暂时忍耐几年，弟子会尽快让长留各业复苏，只要长留度过眼下危机，师祖们所需的混沌仙气才可以细水长流，永不断绝。”
“忍耐几年？你说得容易，我们的修炼一旦中断，就会前功尽弃！”猜想终于成真，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白子画果然对错分明，果敢决然，忧的当然是自家的修为受损。
“忠孝两难全，弟子身为长留掌门，当以长留千秋，仙界安泰为重，弟子不孝，请师祖见谅。”
白子画面不改色，心平如镜，不起波澜。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峰内之人，口气突然一软。
“请恕弟子无能，难为无米之炊。”
可惜白子画软硬不吃，毫不相让。
“你敢！”忍无可忍，终于又咆哮了，还每句都带出个“小***”。
从小到大，白子画还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当然宝贝徒弟在七杀殿干的那些陈年旧账不算。今天被指着鼻子骂了半天，早就忍无可忍，即使是祖师爷也不行，白子画皱起眉来，微微点头一礼，长身而起，再无一言傲然拂袖离去。
多年以后，白子画为当初顶撞祖师爷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不过他倒不是后悔顶撞了师祖，而是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把后山禁地索性封山算了，飞鸟不入，从此清静。他回长留的目的本是想除去身上长留掌门的枷锁，正式传位给师弟笙箫默，没想到就在他傲然离去后不久，金莲夫人就来到后山禁地，长达十几个时辰的讨价还价，最终和长留祖师爷达成协议，莲城将代长留直接供应长留后山混沌仙气，而长留上仙白子画必须担任莲城城主，直至长留欠莲城的债务全部还清之日。
长留仙山，议事大殿。
掌门尊上白子画居中端坐，抚着掌中白玉茶杯，神情淡然，若有所思。
儒尊笙箫默闲适地靠在椅上，似是闭目养神，实则多半又神游天外去了。
金莲夫人却拄着龙头拐杖站着，居高临下，俯视着空旷而巨大的大殿。
九阁长老分坐左右，大殿中间站着各殿执事弟子，外门掌事及各附属世家主人，济济一堂，各自禀报完毕，一时无人发话，大殿之上顿时显得冷清起来。
自从一年多前，白子画回到长留，在东海之滨兴建破界法阵后就不知所踪，长留对外一直宣称掌门闭关修炼。历时一年之久，外面开始沸沸扬扬谣言满天，有说长留上仙失去仙身贬落凡尘的，有说他和自己徒弟不问世事双双归隐的，甚至有猜测他修炼走火入魔或是中了无解之毒的，失去了上仙白子画的长留，声望一落千丈，原来依附长留的许多门派和世家，乘机独立行事，不再受长留门规约束，仙界道统现出絮乱，各大门派蠢蠢欲动，意欲浑水摸鱼，乱世称王。
今日大殿议事，还是数年来长留上仙第一次公开露面，仙盟各派的掌门闻讯都已到齐，在两厢客厅落座。白子画千年冰雕玉琢的清俊脸庞，依旧没有丝毫表情流露，眼神深邃透彻，全身上下笼罩着淡淡的光晕，透出浩然天地间的孤高清傲，含而不露的锋芒，淡而不散的仙威，无需刻意用神识探查，上面这位长留尊上的身和心都处于最佳巅峰状态，依旧是毫无疑问的六界第一人，万众仰仗的仙界定海神针。
集聚在大殿四角及殿外的各仙家门派大小弟子，早已得到从天庭到各门各派的严令训导，大家都必须坚信妖神大战期间，关于长留绝情殿师徒的各种流言蜚语，纯属七杀殿妖言惑众，长留尊上和他的小徒弟花千骨，师徒同心，共抗妖神之力，终于化解了一场天地浩劫。但不知是心有所思，每次看到上仙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大殿角落上，小徒弟花千骨身上时，眼神都闪过一丝清亮，脸色也透出温润光辉。大家不敢盯着掌门尊上看，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闻名天下的掌门首徒，前妖神花千骨，直到她无邪天真，还略带好奇地盯回了每一个，众弟子才羞涩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仙界的中下层弟子热衷于长留上仙的师徒情缘，而在座各派掌门、长留九阁长老们，仙界正真的实权人物则更关心长留上仙的权势和修为，如今几十双眼睛，目光炯炯只盯在白子画一人身上。上仙一如既往的一尘不染，白衣胜雪，但今天他的白袍上破例束了条宽边的镶金玉带，玉带中间镶嵌了一块手掌大小碧绿翡翠，上面有一朵浑然天成的滴露莲花……这可是莲城举世无双的碧玉幽泉带，莲城之主信物。
大殿寂寥无声，大家都觉得今天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公布，耐心等待着，白子画似乎毫无察觉，仍低眸安详地盯着茶杯，一声不吭，笙箫默转头看了他一会，见他没反映，没奈何只得咳嗽一声，站起身来亲自操持大局：
“今日召集诸位前来长留大殿，是有件事关长留莲城的大事，特此通告各位。长留莲城，同气连枝，休戚相关，我长留掌门尊上白子画上仙和莲成城主无垢上仙，更是义结金兰的兄弟。莲城自无垢上仙羽化之后，后继无人，所以，由金莲夫人提议，经长留掌门允诺，九阁长老共议后决定，从今往后，长留莲城合为一家，金莲夫人将入主贪婪殿，称为莲尊，长留一切大小事务，除非重大决议掌门亲裁外，皆由贪婪殿莲尊、在下笙箫默，同九阁长老商议定夺。而我长留掌门尊上，将接任莲城城主之位，即日起，入住莲城，莲城的大小事务，从此由长留上仙亲自过目裁夺。”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金莲夫人入主贪婪殿乃意料之中，长留上下对她早已心悦诚服，但是长留掌门接任莲城城主，却是意料之外。莲城不仅在仙界经商，生意其实遍布六届黑白两道，仙界几乎没有几个门派是不欠他们家钱的，富甲天下乃是实至名归，以长留尊上白子画的修为和威望，若论斩妖除魔、统兵作战，乃是众望所归，可是让这么一位飘然世外，不染纤尘的上仙去管莲城的生意，莲城不怕破产吗？
事出突然必有奥妙，大家都敛声闭气地等待着下文。
果然，长留掌门白子画放下手中茶盏，徐徐起身，扶金莲夫人在自己左手边入座，恭敬一礼，道：“子画不谙俗务，唯恐有负莲城重托，忝为城主之职，但今后诸事还望夫人不吝赐教。”
金莲夫人安然端坐，受了长留掌门一礼，微微点头道：“好说，好说。”
这下，所有人都即刻恍然大悟，莲城失去无垢上仙后，如同猛虎变肥猪，生意虽不减当年，但危机四伏。长留莲城合为一家，是借白子画问鼎天下的修为，助莲城弹压宵小，而金莲夫人不仅继续掌控莲城，还完全取代了世尊魔言的地位，成为长留大权在握的那一尊，果然是有钱就能任性！
长留得到莲城的财富相助，如虎添翼，其盟主地位将稳如泰山。在座的各派掌门纷纷凛然而起，恭贺之声此起彼伏，白子画淡然还礼如仪，随后吩咐弟子后殿备宴。长留和莲城两边危机都得以化解，长留上仙白子画的权势声望如日中天，满眼嘉宾贵客，而他却殊无欢愉之意，心中沉甸甸的，花千骨被金莲夫人以教导幽若的名义留在了长留，而自己去不得不去莲城坐镇。
不知何时宴罢人散，小骨是不是已经睡下了？
接到笙箫默的飞鸽传书，白子画将小宫主安顿在蜀国皇宫，立即带着花千骨日夜兼程赶回长留。手里拿着长留立派千年来，只在书本上见过的禁龙令，来不及细问笙箫默前因后果，匆忙前去后山参见，迎接他的却是劈头盖脸一顿咆哮。
“你身为掌门，却耽于游历，不务正业，这些以后有空再慢慢和你算。现在你说！笙箫默他为何突然断了后山的混沌仙气？”
白子画盘膝坐在蒲团上，耐着性子，忍了半个多时辰，从咆哮怒轰中，大致听明白了事情缘由。
抬起头来，面沉如水，毫无惧色，淡然道：
“师祖切莫错怪了师弟，是子画下令的。”
“你，为何？”怒吼声停了下来，山峰内顿了顿，换上不可置信的语气，白子画和笙箫默这两个嫡系弟子，自幼生长在长留，就在他眼皮底下长大，各自的脾气性格，他怎能不了解。
白子画早有此意，只是犹豫未决而已，事到如今，就坦然面对：
“长留近百年来一直入不敷出，下面很多普通弟子应为缺乏资源，而修炼受困，弟子下令暂时停止供应混沌仙气，也是为了挽救长留的将来。”
“为了长留的将来，你要饿死我们这些老家伙吗？”山峰内的师祖语气渐渐不善，却仍半信半疑，白子画自幼的为人他怎不清楚，怎会如此不通情理。心里却又暗自担忧：长留掌门尊上需绝情断义，虽说谁也不能正真做到，但这白子画是长留千年来第一奇才，如此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恐怕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师祖容禀，长留创派之初，后山禁地开支于长留仅仅九牛一毛，不足为虑，然迁延千年至今，开支越来越庞大，时至今日已达六成之多，长此下去，长留无需外敌来攻，我们自己就先亡门灭派。是以，弟子不得已才做出这壮士断腕之举，还望各位师祖暂时忍耐几年，弟子会尽快让长留各业复苏，只要长留度过眼下危机，师祖们所需的混沌仙气才可以细水长流，永不断绝。”
“忍耐几年？你说得容易，我们的修炼一旦中断，就会前功尽弃！”猜想终于成真，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白子画果然对错分明，果敢决然，忧的当然是自家的修为受损。
“忠孝两难全，弟子身为长留掌门，当以长留千秋，仙界安泰为重，弟子不孝，请师祖见谅。”
白子画面不改色，心平如镜，不起波澜。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峰内之人，口气突然一软。
“请恕弟子无能，难为无米之炊。”
可惜白子画软硬不吃，毫不相让。
“你敢！”忍无可忍，终于又咆哮了，还每句都带出个“小***”。
从小到大，白子画还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当然宝贝徒弟在七杀殿干的那些陈年旧账不算。今天被指着鼻子骂了半天，早就忍无可忍，即使是祖师爷也不行，白子画皱起眉来，微微点头一礼，长身而起，再无一言傲然拂袖离去。
多年以后，白子画为当初顶撞祖师爷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不过他倒不是后悔顶撞了师祖，而是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把后山禁地索性封山算了，飞鸟不入，从此清静。他回长留的目的本是想除去身上长留掌门的枷锁，正式传位给师弟笙箫默，没想到就在他傲然离去后不久，金莲夫人就来到后山禁地，长达十几个时辰的讨价还价，最终和长留祖师爷达成协议，莲城将代长留直接供应长留后山混沌仙气，而长留上仙白子画必须担任莲城城主，直至长留欠莲城的债务全部还清之日。
第三十一章画堂南畔
富甲天下的莲城已历数十代城主，近万年的扩建重修，崇阁巍峨，层楼高起，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纡，比起长留仙山只略输清雅，却胜在气派辉煌，青松拂檐，玉兰绕砌，富贵升平中一派煌煌仙家气象。
长留上仙白子画自入主莲城后，并未给他带来多少不习惯的地方。在接任长留掌门之前，无垢与他最为亲密，常邀请他来无垢宫，或论剑辩道，或对弈品茗，或琴箫和鸣，每次流连少则三五日，多则逾月不归。这两位上仙的生活习惯、情趣爱好，乃至衣着品味都十分相似，宫中仆人无需特意吩咐，一贯将白子画上仙住过的房间，用过的东西，赞赏过的字画，按其喜好保持原样，收拾得一尘不染，等待他随时驾临。如今只需略增添些起居用品，白子画便在宫中旧舍安居，静下心来，桩桩件件从新学起，权当缅怀故友，不辞辛劳担起莲城城主之职。
另一边，寄居贪婪殿内的花千骨，对于师徒分离也是坦然处之，能够再回长留，已是万分欣喜，心满意足，再无它想。为了隐瞒神身，花千骨假托伤势未愈，暂时无法修仙，但教导督促弟子幽若，却一丝不苟，还挺有当年在绝情殿里，严师出高徒的风范。闲暇时间，花千骨除了偶尔会会长留旧友，整日便捧着几本关于机关术的古籍研读。长留一向认为机关术属于奇门巧技，不属修仙大道，虽然不禁止，但也不鼓励弟子专研此道，但花千骨却认为昔日异朽阁阁主以凡人之躯，凭借独一无二的机关术，和长留上仙、魔教圣君数次交锋，几乎旗鼓相当，便定下恒心，手不释卷用起功来。一时之间，长留仙山，时常可以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花下凝眸沉思，水边画地圈图，月夜临窗吟诵，无时不刻勤奋刻苦，让花千骨一时名声大噪，成为了长留年轻弟子中笨鸟先飞的典范。
虽然师徒俩相隔两地，但每个月白子画都至少会回长留一次，处理一些重大事务，而金莲夫人也时常带着千骨和幽若小师徒两去莲城看望他。可是白子画和花千骨两个，却毫不领情，不但各忙各的，且人前人后，两人表现得既不亲密也不疏离，相处在一起，也就是解答些读书上的疑惑，或是问候下生活起居，上慈下孝，把这师徒做得滴水不漏。时间一久，连老谋深算、阅人无数的金莲夫人都差点误以为时过境迁，他们现在真的只是师徒，那些曾经的荒唐事都成了过去。
绝情殿内，桃花盛开，群芳争艳，春光无限美好。
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露出正坐在书案前沉思的长留上仙白子画，他微皱着眉，却并未抬头，绝情殿书房的门，除了他之外，可以打开这座门就只有小徒儿花千骨，即使幽若也未得许可，但是现在是清晨时分，长留弟子都在山上采集天地元气，众目睽睽之下，她根本不应该来这里。
今日的花千骨打扮得很随意，刚起床梳洗后，连发饰都未带就跑来了，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辉光，如漆的眼眸中是难以掩藏的欣喜。门一关上，就踮起脚尖飞跑到桌前，趴下身子，然后一把抢过白子画手中的书，扫了一眼，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古怪字符，大概又是关于虚空的一些晦涩难懂的星图。真不明白，这些枯燥乏味的东西，师父怎么还能看得看得下去。
“师父，你怎么总是在看这么无聊的东西？”
“不要顽皮，拿来！”白子画面无表情地向她伸出手来。
“师父，你不能光想着将来，就不顾眼前了？”
花千骨很清楚师父做事一向严谨，而且他认真的时候最好不要跟他开玩笑，所以乖乖地将书放回到他的手里。
白子画接过书本，顺手就在她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轻声笑道：
“你来找我什么事？可不许偷懒，给你的功课，不要每次都让师父代你完成。”机关术是白子画嘱咐她学习的，每次有了疑问，就会跑来请教师父，次数多了，白子画也察觉出来，几乎每道题都是他在做，小徒弟虽然用功，可只要是和数字相关的学科，她就是没有天赋。
花千骨立即摆出一副很可怜的表情，道：“师父，明明你自己一会儿就可以做完的，却让小骨足足忙了半年之久。师父，你在欺负小骨！”
白子画脸上一愣，道：
“你成功了？拿给我看看。”
据他估计，小徒弟大概还要半年多才能完成，看来说她没天赋，是自己低估了她，机关术的天赋不是没有，只是不多而已。
“现在……”花千骨轻轻咬着下唇，仍然犹豫着，她专研机关术可不是她对外宣称的那么伟大，好像是为了和仙魔争霸，其实，只是为了方便没有法术的她，不用御剑也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白子画抬眸瞟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道：
“拿出来吧，让师父先帮你看看，万一你一个人跑出去玩，不知掉到哪条沟沟渠渠里去，那可如何是好。”
花千骨想笑，却紧紧咬着自己的唇忍住了，眸光荡漾，光彩几乎都要溢出来，突然一咬牙，娇嗔道：
“师父，你取笑小骨，小骨不理你了。”
半年之前，他们之间有个你知我知的约定，等花千骨独立做出一个小型的飞行法器，白子画会带她去……看看他得道前闭关清修的一个山洞……位于长留山外围，那里属于仙凡交界地带，不可使用法术。
难道他忘了那个约定了吗？
白子画笑而不答，心里却踌躇不决，约定虽是个玩笑，然言而怎能无信？只是他没想到小徒弟这么快就做好了，才半年时间，那位金莲夫人一刻都没有放松警惕，他总觉得自己绝情殿的结界外，时常有若有若无神识扫过，比如今天，小徒弟清晨来访，如果再多呆一会，老太太可能就……
“尊上。”殿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花千骨赶紧出去搀扶金莲夫人，莞尔转眸间，耳畔传来一个微不可查的声音：
“今晚，你出的来吗？”
花千骨几乎以为是个错觉，愕然回首，在空中正好遇上他急切探问的眸光，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神刹那间有所迷离，随后脸上浮起淡淡的晕红，该死，老太太就在门外站着，师父，你早不问，晚不问，怎么这个时候问。
富甲天下的莲城已历数十代城主，近万年的扩建重修，崇阁巍峨，层楼高起，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纡，比起长留仙山只略输清雅，却胜在气派辉煌，青松拂檐，玉兰绕砌，富贵升平中一派煌煌仙家气象。
长留上仙白子画自入主莲城后，并未给他带来多少不习惯的地方。在接任长留掌门之前，无垢与他最为亲密，常邀请他来无垢宫，或论剑辩道，或对弈品茗，或琴箫和鸣，每次流连少则三五日，多则逾月不归。这两位上仙的生活习惯、情趣爱好，乃至衣着品味都十分相似，宫中仆人无需特意吩咐，一贯将白子画上仙住过的房间，用过的东西，赞赏过的字画，按其喜好保持原样，收拾得一尘不染，等待他随时驾临。如今只需略增添些起居用品，白子画便在宫中旧舍安居，静下心来，桩桩件件从新学起，权当缅怀故友，不辞辛劳担起莲城城主之职。
另一边，寄居贪婪殿内的花千骨，对于师徒分离也是坦然处之，能够再回长留，已是万分欣喜，心满意足，再无它想。为了隐瞒神身，花千骨假托伤势未愈，暂时无法修仙，但教导督促弟子幽若，却一丝不苟，还挺有当年在绝情殿里，严师出高徒的风范。闲暇时间，花千骨除了偶尔会会长留旧友，整日便捧着几本关于机关术的古籍研读。长留一向认为机关术属于奇门巧技，不属修仙大道，虽然不禁止，但也不鼓励弟子专研此道，但花千骨却认为昔日异朽阁阁主以凡人之躯，凭借独一无二的机关术，和长留上仙、魔教圣君数次交锋，几乎旗鼓相当，便定下恒心，手不释卷用起功来。一时之间，长留仙山，时常可以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花下凝眸沉思，水边画地圈图，月夜临窗吟诵，无时不刻勤奋刻苦，让花千骨一时名声大噪，成为了长留年轻弟子中笨鸟先飞的典范。
虽然师徒俩相隔两地，但每个月白子画都至少会回长留一次，处理一些重大事务，而金莲夫人也时常带着千骨和幽若小师徒两去莲城看望他。可是白子画和花千骨两个，却毫不领情，不但各忙各的，且人前人后，两人表现得既不亲密也不疏离，相处在一起，也就是解答些读书上的疑惑，或是问候下生活起居，上慈下孝，把这师徒做得滴水不漏。时间一久，连老谋深算、阅人无数的金莲夫人都差点误以为时过境迁，他们现在真的只是师徒，那些曾经的荒唐事都成了过去。
绝情殿内，桃花盛开，群芳争艳，春光无限美好。
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露出正坐在书案前沉思的长留上仙白子画，他微皱着眉，却并未抬头，绝情殿书房的门，除了他之外，可以打开这座门就只有小徒儿花千骨，即使幽若也未得许可，但是现在是清晨时分，长留弟子都在山上采集天地元气，众目睽睽之下，她根本不应该来这里。
今日的花千骨打扮得很随意，刚起床梳洗后，连发饰都未带就跑来了，脸上浮着一层淡淡的辉光，如漆的眼眸中是难以掩藏的欣喜。门一关上，就踮起脚尖飞跑到桌前，趴下身子，然后一把抢过白子画手中的书，扫了一眼，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古怪字符，大概又是关于虚空的一些晦涩难懂的星图。真不明白，这些枯燥乏味的东西，师父怎么还能看得看得下去。
“师父，你怎么总是在看这么无聊的东西？”
“不要顽皮，拿来！”白子画面无表情地向她伸出手来。
“师父，你不能光想着将来，就不顾眼前了？”
花千骨很清楚师父做事一向严谨，而且他认真的时候最好不要跟他开玩笑，所以乖乖地将书放回到他的手里。
白子画接过书本，顺手就在她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轻声笑道：
“你来找我什么事？可不许偷懒，给你的功课，不要每次都让师父代你完成。”机关术是白子画嘱咐她学习的，每次有了疑问，就会跑来请教师父，次数多了，白子画也察觉出来，几乎每道题都是他在做，小徒弟虽然用功，可只要是和数字相关的学科，她就是没有天赋。
花千骨立即摆出一副很可怜的表情，道：“师父，明明你自己一会儿就可以做完的，却让小骨足足忙了半年之久。师父，你在欺负小骨！”
白子画脸上一愣，道：
“你成功了？拿给我看看。”
据他估计，小徒弟大概还要半年多才能完成，看来说她没天赋，是自己低估了她，机关术的天赋不是没有，只是不多而已。
“现在……”花千骨轻轻咬着下唇，仍然犹豫着，她专研机关术可不是她对外宣称的那么伟大，好像是为了和仙魔争霸，其实，只是为了方便没有法术的她，不用御剑也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白子画抬眸瞟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道：
“拿出来吧，让师父先帮你看看，万一你一个人跑出去玩，不知掉到哪条沟沟渠渠里去，那可如何是好。”
花千骨想笑，却紧紧咬着自己的唇忍住了，眸光荡漾，光彩几乎都要溢出来，突然一咬牙，娇嗔道：
“师父，你取笑小骨，小骨不理你了。”
半年之前，他们之间有个你知我知的约定，等花千骨独立做出一个小型的飞行法器，白子画会带她去……看看他得道前闭关清修的一个山洞……位于长留山外围，那里属于仙凡交界地带，不可使用法术。
难道他忘了那个约定了吗？
白子画笑而不答，心里却踌躇不决，约定虽是个玩笑，然言而怎能无信？只是他没想到小徒弟这么快就做好了，才半年时间，那位金莲夫人一刻都没有放松警惕，他总觉得自己绝情殿的结界外，时常有若有若无神识扫过，比如今天，小徒弟清晨来访，如果再多呆一会，老太太可能就……
“尊上。”殿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花千骨赶紧出去搀扶金莲夫人，莞尔转眸间，耳畔传来一个微不可查的声音：
“今晚，你出的来吗？”
花千骨几乎以为是个错觉，愕然回首，在空中正好遇上他急切探问的眸光，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神刹那间有所迷离，随后脸上浮起淡淡的晕红，该死，老太太就在门外站着，师父，你早不问，晚不问，怎么这个时候问。
第三十二章暗香浮动
人约黄昏后！
一贯清冷孤傲的长留上仙白子画居然……？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就在她转身将要离去的那一霎，忍不住脱口而出，事后才猛然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都在房里坐立不宁，即期盼又紧张，心底里还有点羞涩尴尬，无端端生出窃玉偷香的感觉，让他心里觉得很别扭，反复安慰自己，他们已经成亲了，夫妻相会，纯属正常，纯属正常！过一日如三秋，好不容易盼到暮雾轻起，先瞬移出长留山，再御剑前往约定的地方。
天意初秋，金风微度，山林中树木葱郁，朦胧暮色为群山披上了别样的光芒，此时长留仙山北方百里之外，一袭白影正负手立在绝峰之上，遥望苍穹，一任白衣墨发在风中猎猎飞扬。
月上柳梢，天际间长隐隐约约出现一道暗淡的光影，无声无息地快速朝峰顶飞来，就在接近峰顶时，光影突然晃了晃，显出摇摇欲坠之势。刹那间，一道淡色水波在白子画双手间出现，从掌上延伸出去，直通云天之外！淡色光影剧烈摇晃了几下，终于一头栽倒在水波天桥上，从天际云边，顺流而下，天高水长，时而湍急，时而平缓，伴随这一片惊呼，倏忽间有惊无险地投入了他怀中。
“吓坏了吗？”温香软玉满怀，所有的顾虑迷茫，顷刻间全抛到九霄云外，千年冰峰融成一池春水，他整个人也随之放松下来。
“好刺激，师父真好玩！”月色当空洒下，恰好照亮了她那张精致的小脸，难掩的兴奋，周身披裹着的斗篷，与四周的景物几乎融为一色，树影婆娑，妙趣横生。
“怎么才来？”白子画低声问着，一边帮她解开隐身斗篷，展露出苗条身段。她身上这件斗篷可以帮她隐去气息，即使以白子画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一个影子，无法确认是谁。
“好不容易才出来。”花明月暗，乘夜深人静悄悄溜出来，小小心脏现在还狂跳不止。
“算了，先别想太多，师父带你去个地方。”
白子画一扬眉，搂她入怀，飘然飞下峰顶，半山中有块突出的巨岩，忽闻水声潺潺，出于石洞，洞口萝薜倒垂，其下落花浮荡。
“就是这儿吗？”花千骨奇道，这里虽然秀丽，却只是凡俗之景，却没有丝毫仙灵之气，师父怎会选择此地修炼。
白子画对她笑了笑，挥手打开结界，眼前景致一变，一扇淡粉色的砂岩砌成大门呈现眼前，宫殿般壮观雄伟，白子画持其她的小手，轻轻触上石门上一个掌型凹槽，“吱呀”声中，大门自动敞开。
“跟我进来。”
说着拉起她的小手，径直而入，一进门花千骨先吃了一惊，偌大的一个洞穴，里面居然空空荡荡，四壁回音可闻，虽说不上阴森恐怖，却也没有一丝人气，仿佛从来都没有人来过。
“来吧！”
白子画带着她穿过空荡荡的方厦圆亭，径直来到一面石壁前，却并未停下来，直接带她穿壁而过，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汉白玉露台，极目远眺，此间美景让人心醉……惊愕……窒息！
宁谧的海空暮色，澄澈如水晶般的夜空下，红日西陲，天际余辉散落出奇才光芒，云海翻腾，水波倒映间，尽显美妙天籁……水天之外别无它物，纯净如一，这世间没有任何地方比这里，更宁静而致远……花千骨痴痴地望着……眼前美景，几乎屏住呼吸，缓缓转过头来，白子画正微笑着凝视着她。
“师父，好美啊！”她忍不住惊叹道，再次望向远方。
“喜欢吗？”白子画低声问道，从后面轻搂过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喜欢，可是哪儿？”今夜明明踏月而来，怎么石洞里却还是夕阳西下。
“这里是六界之外的一个小世界，一个尚处于混沌初开状态的纯净水世界，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在山上采药，不小心跌落悬崖，无意中发现，这里是我第一次感到心有所喜的地方，所以当年我选择在此闭关，得道成仙。”说道此，白子画神情一暗，就是因为喜欢这里，为了断绝七情六欲，他已经有几百年没有来过了，明明很喜欢，却要故意舍弃，苍天却直接给他送来了生死劫……让他沦陷、沉迷，此生再难放下……。
“师父，怎么了？”花千骨关切地问着，心意相通的两人，师父身上再细微的变化，她都能敏感地察觉到。
“没什么小骨，你若是喜欢，就把这里当做我们永远的家。”白子画在她耳边温柔地呢喃着，嗅着她发丝的香味，这不是劫……是恩赐，是她给了自己活着的意义，小骨，就是……我的……全部！
永远的家！花千骨仰起小脸，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苍天！他们永远的家，一个属于他们两的小世界，师父，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徒弟不知道的？
“师父曾想，有朝一日，我不再是长留掌门，你也不用为神躯烦恼，我和你，泛舟湖海，游历天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师父会一直陪着你，如果外面的世界让你觉得累了，倦了，我们就到这里来，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小骨，你说好吗？”他轻声低语，眼中闪着光芒，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柔……
花千骨傻傻地望着他，惜字如金的师父，居然舍得一次讲那么多动听的话……不是在做梦吧？脸上春满花开，心头一阵花枝乱颤，抑制不住数月的渴望等待，缓缓转身，水汪汪的大眼正对上了一对深不见底的如漆眼眸，粲若星辰。
呼吸渐浅，樱红的唇，泛起清越的水泽光芒，微颤着邀他品尝，他修长冰凉的指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下唇，轻轻拉了一下，俯身下来，她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吻。
“当然，这里不大，仅够我们两个。”他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就在她的唇一寸上方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花千骨失望地睁大了眼睛，不满地斜睨了他一眼，为他刚说的，也为他刚停下来的，算是听明白了，这里嘉宾止步。
“这里除了水和石头，一无所有，绝情殿里的东西，先不要去动他，你若有喜欢的，就告诉师父，我会从莲城带过来放在这里。”
“师父，这里……很特别吗？”
花千骨看着天际边的太阳，落日余辉，仿佛入画般静止不动，总觉得有点不一样的地方，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
白子画低头看了她一眼，看上去……有些犹疑，顿了顿道：“这里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六界不同，有五倍之多。”
“时间流速？”花千骨还是第一次听说。
白子画低头想了想，道：
“也就是说，六界每日十二个时辰，而这里是六十个时辰。”
六十个时辰！怪不得落日迟迟不肯下山。
“师父，那小骨今后就留在这里，一定把我们的家布置得漂漂亮亮的，师父你说好吗？”师父都不在长留，徒弟也不太想回去，花千骨坐了下来，脱了鞋袜，一双玉足在水中轻轻荡起水波，传来丝丝凉意。
白子画俯下身来，略感内疚地轻揉着她的肩，安慰道：
“小骨乖，这里每天有六十个时辰，师父不在的时间会延长五倍，还是暂时回长留去吧。”
花千骨眨了眨眼睛，害羞地对他一笑：“那师父陪小骨的时间……不是也会延长……”
哦！小徒弟倒是什么都只往好处想，白子画她忍不住笑出声，眼神亦灼热了几分，再一次拉她站在露台边缘，将她揽入怀中，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直直地看着她道：
“师父今夜要回莲城，呆会你自己回去小心点。”
这下，花千骨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他的表情难以捉摸，却是认真的，难道，师父恢复了仙身，情仍在，欲却又不知修去哪里了。
人约黄昏后！
一贯清冷孤傲的长留上仙白子画居然……？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就在她转身将要离去的那一霎，忍不住脱口而出，事后才猛然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都在房里坐立不宁，即期盼又紧张，心底里还有点羞涩尴尬，无端端生出窃玉偷香的感觉，让他心里觉得很别扭，反复安慰自己，他们已经成亲了，夫妻相会，纯属正常，纯属正常！过一日如三秋，好不容易盼到暮雾轻起，先瞬移出长留山，再御剑前往约定的地方。
天意初秋，金风微度，山林中树木葱郁，朦胧暮色为群山披上了别样的光芒，此时长留仙山北方百里之外，一袭白影正负手立在绝峰之上，遥望苍穹，一任白衣墨发在风中猎猎飞扬。
月上柳梢，天际间长隐隐约约出现一道暗淡的光影，无声无息地快速朝峰顶飞来，就在接近峰顶时，光影突然晃了晃，显出摇摇欲坠之势。刹那间，一道淡色水波在白子画双手间出现，从掌上延伸出去，直通云天之外！淡色光影剧烈摇晃了几下，终于一头栽倒在水波天桥上，从天际云边，顺流而下，天高水长，时而湍急，时而平缓，伴随这一片惊呼，倏忽间有惊无险地投入了他怀中。
“吓坏了吗？”温香软玉满怀，所有的顾虑迷茫，顷刻间全抛到九霄云外，千年冰峰融成一池春水，他整个人也随之放松下来。
“好刺激，师父真好玩！”月色当空洒下，恰好照亮了她那张精致的小脸，难掩的兴奋，周身披裹着的斗篷，与四周的景物几乎融为一色，树影婆娑，妙趣横生。
“怎么才来？”白子画低声问着，一边帮她解开隐身斗篷，展露出苗条身段。她身上这件斗篷可以帮她隐去气息，即使以白子画的眼力，也只能看到一个影子，无法确认是谁。
“好不容易才出来。”花明月暗，乘夜深人静悄悄溜出来，小小心脏现在还狂跳不止。
“算了，先别想太多，师父带你去个地方。”
白子画一扬眉，搂她入怀，飘然飞下峰顶，半山中有块突出的巨岩，忽闻水声潺潺，出于石洞，洞口萝薜倒垂，其下落花浮荡。
“就是这儿吗？”花千骨奇道，这里虽然秀丽，却只是凡俗之景，却没有丝毫仙灵之气，师父怎会选择此地修炼。
白子画对她笑了笑，挥手打开结界，眼前景致一变，一扇淡粉色的砂岩砌成大门呈现眼前，宫殿般壮观雄伟，白子画持其她的小手，轻轻触上石门上一个掌型凹槽，“吱呀”声中，大门自动敞开。
“跟我进来。”
说着拉起她的小手，径直而入，一进门花千骨先吃了一惊，偌大的一个洞穴，里面居然空空荡荡，四壁回音可闻，虽说不上阴森恐怖，却也没有一丝人气，仿佛从来都没有人来过。
“来吧！”
白子画带着她穿过空荡荡的方厦圆亭，径直来到一面石壁前，却并未停下来，直接带她穿壁而过，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汉白玉露台，极目远眺，此间美景让人心醉……惊愕……窒息！
宁谧的海空暮色，澄澈如水晶般的夜空下，红日西陲，天际余辉散落出奇才光芒，云海翻腾，水波倒映间，尽显美妙天籁……水天之外别无它物，纯净如一，这世间没有任何地方比这里，更宁静而致远……花千骨痴痴地望着……眼前美景，几乎屏住呼吸，缓缓转过头来，白子画正微笑着凝视着她。
“师父，好美啊！”她忍不住惊叹道，再次望向远方。
“喜欢吗？”白子画低声问道，从后面轻搂过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喜欢，可是哪儿？”今夜明明踏月而来，怎么石洞里却还是夕阳西下。
“这里是六界之外的一个小世界，一个尚处于混沌初开状态的纯净水世界，我小的时候有一次在山上采药，不小心跌落悬崖，无意中发现，这里是我第一次感到心有所喜的地方，所以当年我选择在此闭关，得道成仙。”说道此，白子画神情一暗，就是因为喜欢这里，为了断绝七情六欲，他已经有几百年没有来过了，明明很喜欢，却要故意舍弃，苍天却直接给他送来了生死劫……让他沦陷、沉迷，此生再难放下……。
“师父，怎么了？”花千骨关切地问着，心意相通的两人，师父身上再细微的变化，她都能敏感地察觉到。
“没什么小骨，你若是喜欢，就把这里当做我们永远的家。”白子画在她耳边温柔地呢喃着，嗅着她发丝的香味，这不是劫……是恩赐，是她给了自己活着的意义，小骨，就是……我的……全部！
永远的家！花千骨仰起小脸，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苍天！他们永远的家，一个属于他们两的小世界，师父，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徒弟不知道的？
“师父曾想，有朝一日，我不再是长留掌门，你也不用为神躯烦恼，我和你，泛舟湖海，游历天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师父会一直陪着你，如果外面的世界让你觉得累了，倦了，我们就到这里来，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小骨，你说好吗？”他轻声低语，眼中闪着光芒，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柔……
花千骨傻傻地望着他，惜字如金的师父，居然舍得一次讲那么多动听的话……不是在做梦吧？脸上春满花开，心头一阵花枝乱颤，抑制不住数月的渴望等待，缓缓转身，水汪汪的大眼正对上了一对深不见底的如漆眼眸，粲若星辰。
呼吸渐浅，樱红的唇，泛起清越的水泽光芒，微颤着邀他品尝，他修长冰凉的指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下唇，轻轻拉了一下，俯身下来，她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吻。
“当然，这里不大，仅够我们两个。”他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就在她的唇一寸上方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花千骨失望地睁大了眼睛，不满地斜睨了他一眼，为他刚说的，也为他刚停下来的，算是听明白了，这里嘉宾止步。
“这里除了水和石头，一无所有，绝情殿里的东西，先不要去动他，你若有喜欢的，就告诉师父，我会从莲城带过来放在这里。”
“师父，这里……很特别吗？”
花千骨看着天际边的太阳，落日余辉，仿佛入画般静止不动，总觉得有点不一样的地方，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
白子画低头看了她一眼，看上去……有些犹疑，顿了顿道：“这里唯一的特别之处，就是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六界不同，有五倍之多。”
“时间流速？”花千骨还是第一次听说。
白子画低头想了想，道：
“也就是说，六界每日十二个时辰，而这里是六十个时辰。”
六十个时辰！怪不得落日迟迟不肯下山。
“师父，那小骨今后就留在这里，一定把我们的家布置得漂漂亮亮的，师父你说好吗？”师父都不在长留，徒弟也不太想回去，花千骨坐了下来，脱了鞋袜，一双玉足在水中轻轻荡起水波，传来丝丝凉意。
白子画俯下身来，略感内疚地轻揉着她的肩，安慰道：
“小骨乖，这里每天有六十个时辰，师父不在的时间会延长五倍，还是暂时回长留去吧。”
花千骨眨了眨眼睛，害羞地对他一笑：“那师父陪小骨的时间……不是也会延长……”
哦！小徒弟倒是什么都只往好处想，白子画她忍不住笑出声，眼神亦灼热了几分，再一次拉她站在露台边缘，将她揽入怀中，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直直地看着她道：
“师父今夜要回莲城，呆会你自己回去小心点。”
这下，花千骨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他的表情难以捉摸，却是认真的，难道，师父恢复了仙身，情仍在，欲却又不知修去哪里了。
“师父别走……再陪小骨说说话。”花千骨柔腻地攀上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若是以前的小徒弟，一定被他的话，吓得乖乖退避三舍，今时可不同往日，摸透了他的脾气，知道一定是对私相幽会，有所顾忌，心里有点不自在，只好放下身段婉转挽留，还要尽量把话说得巧妙，让他无可推脱。
“好吧，就一会儿。”薄唇轻启，玉碎了一地，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出尘俊逸，师父大人，你难道不知道，那风华一笑，美得让人情难自已，你在引诱小骨吗？
花千骨眨眨眼睛，咽下了口水，从斗篷里解下一个乾坤袋，笑道：
“师父，小骨特意给你做了几道菜，你一定要好好尝尝。”
若是以前的小徒弟，一定被他的话，吓得乖乖退避三舍，今时可不同往日，摸透了他的脾气，知道一定是对私相幽会，有所顾忌，心里有点不自在，只好放下身段婉转挽留，还要尽量把话说得巧妙，让他无可推脱。
“好吧，就一会儿。”薄唇轻启，玉碎了一地，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出尘俊逸，师父大人，你难道不知道，那风华一笑，美得让人情难自已，你在引诱小骨吗？
花千骨眨眨眼睛，咽下了口水，从斗篷里解下一个乾坤袋，笑道：
“师父，小骨特意给你做了几道菜，你一定要好好尝尝。”
“师父别走……再陪小骨说说话。”花千骨柔腻地攀上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若是以前的小徒弟，一定被他的话，吓得乖乖退避三舍，今时可不同往日，摸透了他的脾气，知道一定是对私相幽会，有所顾忌，心里有点不自在，只好放下身段婉转挽留，还要尽量把话说得巧妙，让他无可推脱。
“好吧，就一会儿。”薄唇轻启，玉碎了一地，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出尘俊逸，师父大人，你难道不知道，那风华一笑，美得让人情难自已，你在引诱小骨吗？
花千骨眨眨眼睛，咽下了口水，从斗篷里解下一个乾坤袋，笑道：
“师父，小骨特意给你做了几道菜，你一定要好好尝尝。”
小小乾坤袋容量不大，是给长留没有凝聚虚鼎的弟子使用，花千骨从中掏出一大块白色茅草编织的地毯，铺在地上，接着是杯盘碟盏，一会儿功夫，地毯中间变出一堆诱人的美食，葡萄美酒夜光杯，再配上北凉的瓜果，东皋的月饼，西湖的菱角，南海的鲜藕，还有一大盆新法烹调的香酥螃蟹。
看到这些应季佳肴，白子画才想起节日来临，差点忘了陪徒弟过节，负荆盘膝坐下，亲自满斟两杯，举杯赔罪：
“原来中秋快到了，师父差点忘了，该罚一杯！”饮过罚酒，低头看着食盒内的螃蟹，鲜香诱人，令人大动食指，问道：“这是洞庭湖的螃蟹吗？今年好像特别肥。”
除了陪小徒弟举箸，白子画自己不太爱吃东西，若是别的佳肴珍馐，他皆可有可无，唯有螃蟹是他的最爱。每年中秋时节，螃蟹最是肥大，小徒弟就会蒸上一些，请他品尝。只是吃螃蟹一定要自己剥着吃才香甜，而剥螃蟹需要熟能生巧，再高的法术都没用，所以他每次都是兴致勃勃亲自动手，一碰就是满手的腥黄，兴致马上扫了大半，随便尝一点就作罢，从未尽兴。
“师父你尝尝，小骨特意为你做的。”小徒弟夹了一个香酥螃蟹递给他。
精选了洞庭湖的大螃蟹，蒸熟后剔剥干净，外用椒料姜蒜粉团裹就，文火炒至黄熟后撒上点烈酒，点火即成。
闻着垂涎欲滴的香味，食欲早就上来，小口尝了一个，入口即化的美味，接着又是一个，一时竟停不下来了。
“好吃吗？”小徒弟乖巧地移近他坐下，递了一杯酒到他唇边。
“多谢!”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没去接杯，低头就她手上喝了一口，道：“很好吃，小骨，我们以后可以常做。”
花千骨脸上笑容顿时僵了僵，常做！她和幽若两个可是忙了一整天，就是为了剔剥这些螃蟹，幸好螃蟹季节只在一秋，笑道：“师父喜欢就好，螃蟹性凉，师父不喜欢姜醋，就多喝酒吧。”
小徒弟殷勤劝酒，白子画亦频频举杯，一壶琥珀琼浆，顷刻见底，尚意犹未尽。小小洞天内的气氛慢慢变暖，春意融融，相对而坐的两两，不知何时，已偎依在一起，小徒弟把头枕在他腿上，如瀑青丝随意散开，他纤长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她惬意地闭上双眼，尽情享受着他的温柔。
“我记得你喜欢海棠果。”他笑着拿起一颗海棠果，投桃报李，递到她唇边。
“张嘴。”
师父清越的眸光中似乎多了些……跳动的焰火，心跳遽然加快，探起身来，眯缝着笑眼张开嘴，啊，海棠果居然大过她的小嘴。
“张大些。”他轻声道。
花千骨轻轻咬了一下下唇，然后张大嘴巴，还是不行，露贝齿轻咬了一口，探出灵巧的丁香小舌舔了舔唇，赧笑道：
“太大了！”
白子画猛吸了一口气，叹道：
“唔，忘了先量一下尺寸。”
突然握紧她的小手，把她拉进怀里，终于吻上了去，密密深情的长吻，辗转缠绵，然后倾身将她压在身下，耳鬓厮磨几乎融为一体，浓烈而无法阻挡的欲望奔涌而出。
一手紧握玉碗，将她固定住，另一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肆无忌惮地揉弄着一团莹软，指尖轻拨淡粉蓓蕾，碧罗轻衫微敞，红绡一抹半遮半掩。
“我天天都在想你，无时不刻都在想你，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他在耳边轻喃着，如痴如醉。
被他搓揉得浑身帜热如焚，哪里还抵得住如此醉人的情话，紧紧搂着他，尽力平复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突如其来的热焰……每次都要这么出人意料，小小心脏怎么承受得了。
“呜……”刚想开口，唇已被封住，什么都说不出来，不留余地的深吻，抵死缠绵，磨蹭出狂炙烈焰……沉醉在他的吻中，头晕目眩，感觉……心都快要蹦出来了。
若是以前的小徒弟，一定被他的话，吓得乖乖退避三舍，今时可不同往日，摸透了他的脾气，知道一定是对私相幽会，有所顾忌，心里有点不自在，只好放下身段婉转挽留，还要尽量把话说得巧妙，让他无可推脱。
“好吧，就一会儿。”薄唇轻启，玉碎了一地，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出尘俊逸，师父大人，你难道不知道，那风华一笑，美得让人情难自已，你在引诱小骨吗？
花千骨眨眨眼睛，咽下了口水，从斗篷里解下一个乾坤袋，笑道：
“师父，小骨特意给你做了几道菜，你一定要好好尝尝。”
小小乾坤袋容量不大，是给长留没有凝聚虚鼎的弟子使用，花千骨从中掏出一大块白色茅草编织的地毯，铺在地上，接着是杯盘碟盏，一会儿功夫，地毯中间变出一堆诱人的美食，葡萄美酒夜光杯，再配上北凉的瓜果，东皋的月饼，西湖的菱角，南海的鲜藕，还有一大盆新法烹调的香酥螃蟹。
看到这些应季佳肴，白子画才想起节日来临，差点忘了陪徒弟过节，负荆盘膝坐下，亲自满斟两杯，举杯赔罪：
“原来中秋快到了，师父差点忘了，该罚一杯！”饮过罚酒，低头看着食盒内的螃蟹，鲜香诱人，令人大动食指，问道：“这是洞庭湖的螃蟹吗？今年好像特别肥。”
除了陪小徒弟举箸，白子画自己不太爱吃东西，若是别的佳肴珍馐，他皆可有可无，唯有螃蟹是他的最爱。每年中秋时节，螃蟹最是肥大，小徒弟就会蒸上一些，请他品尝。只是吃螃蟹一定要自己剥着吃才香甜，而剥螃蟹需要熟能生巧，再高的法术都没用，所以他每次都是兴致勃勃亲自动手，一碰就是满手的腥黄，兴致马上扫了大半，随便尝一点就作罢，从未尽兴。
“师父你尝尝，小骨特意为你做的。”小徒弟夹了一个香酥螃蟹递给他。
精选了洞庭湖的大螃蟹，蒸熟后剔剥干净，外用椒料姜蒜粉团裹就，文火炒至黄熟后撒上点烈酒，点火即成。
闻着垂涎欲滴的香味，食欲早就上来，小口尝了一个，入口即化的美味，接着又是一个，一时竟停不下来了。
“好吃吗？”小徒弟乖巧地移近他坐下，递了一杯酒到他唇边。
“多谢!”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没去接杯，低头就她手上喝了一口，道：“很好吃，小骨，我们以后可以常做。”
花千骨脸上笑容顿时僵了僵，常做！她和幽若两个可是忙了一整天，就是为了剔剥这些螃蟹，幸好螃蟹季节只在一秋，笑道：“师父喜欢就好，螃蟹性凉，师父不喜欢姜醋，就多喝酒吧。”
小徒弟殷勤劝酒，白子画亦频频举杯，一壶琥珀琼浆，顷刻见底，尚意犹未尽。小小洞天内的气氛慢慢变暖，春意融融，相对而坐的两两，不知何时，已偎依在一起，小徒弟把头枕在他腿上，如瀑青丝随意散开，他纤长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她惬意地闭上双眼，尽情享受着他的温柔。
“我记得你喜欢海棠果。”他笑着拿起一颗海棠果，投桃报李，递到她唇边。
“张嘴。”
师父清越的眸光中似乎多了些……跳动的焰火，心跳遽然加快，探起身来，眯缝着笑眼张开嘴，啊，海棠果居然大过她的小嘴。
“张大些。”他轻声道。
花千骨轻轻咬了一下下唇，然后张大嘴巴，还是不行，露贝齿轻咬了一口，探出灵巧的丁香小舌舔了舔唇，赧笑道：
“太大了！”
白子画猛吸了一口气，叹道：
“唔，忘了先量一下尺寸。”
突然握紧她的小手，把她拉进怀里，终于吻上了去，密密深情的长吻，辗转缠绵，然后倾身将她压在身下，耳鬓厮磨几乎融为一体，浓烈而无法阻挡的欲望奔涌而出。
一手紧握玉碗，将她固定住，另一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肆无忌惮地揉弄着一团莹软，指尖轻拨淡粉蓓蕾，碧罗轻衫微敞，红绡一抹半遮半掩。
“我天天都在想你，无时不刻都在想你，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我一刻都不想离开你。”他在耳边轻喃着，如痴如醉。
被他搓揉得浑身帜热如焚，哪里还抵得住如此醉人的情话，紧紧搂着他，尽力平复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突如其来的热焰……每次都要这么出人意料，小小心脏怎么承受得了。
“呜……”刚想开口，唇已被封住，什么都说不出来，不留余地的深吻，抵死缠绵，磨蹭出狂炙烈焰……沉醉在他的吻中，头晕目眩，感觉……心都快要蹦出来了。
“喜欢吗？”
“嗯……”
“小骨想要怎样，告诉师父。”
悄悄睁开一只眼，他正俯撑着低头看她，神态……很认真，仿佛正在考她功课，他怎么还可以这样一本正经……撩人心弦！
一抹桃色染上脸颊，将小脸放到他手心里磨蹭着，轻轻吻过他冰冷的指尖，缓缓启唇将他最长的那一根，纳入口中，用力地吮吸了一下，灵巧的舌尖打着圈圈……一次又一次。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薄唇微启，想说什么，却只是低沉的喘息，缓缓侧过头，入眼的却是雪峰顶上一点淡淡的晕红，在他的注视下轻轻颤抖，仰起头来闭上眼睛，修长的睫毛轻轻颤抖，蝶翼般扑朔迷离。
“师父，可以吗？”她咬紧牙关，尽量学着他的镇定自若，小心地问着。
他睁开眼，眸中水雾弥漫，有那么一瞬，他犹豫了，然后把头侧向一边，不敢再看她，轮廓分明的嘴唇挑起一弯新月，是一抹羞涩的意会，默许了……
小脸顿时红的象苹果，难得师父松口，暂放下所有的矜持，咽了口口水。师父总能面不改色对着不着一缕的她，玩什么花样都可以，而他自己，却谨慎内敛，轻易不肯就范，今天终于有机会报复一下了，还没开始动作，小心脏不争气地又一阵狂奔。
怕他反悔，麻利地扒了他的外袍，小手悄悄探入他腰间，解开腰带，褪下中衣，指尖刚触及小衣，他的呼吸骤然屏住。
“嗯……”他不自觉地躲闪了一下。
“不喜欢吗？”
不满地撅起小嘴，可是小骨好喜欢，师父大人的身体是件最精美的艺术品，光看看都让人心神荡漾。
“不是……”
不是不喜欢，而是……他有点想不明白，小徒弟为什么总是对他的身体那么感兴趣？修仙者是用大脑去捕捉事物，小徒弟在他感知中从来没有形体，就是一团可亲可爱的气息，天上人间，独一无二。而他在小徒弟眼中，却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她喜欢师父的容颜、师父的味道、师父的……一切，声色犬马少了哪样，都欲罢不能不能的。
只羡鸳鸯不羡仙，如果这就是她要的……那……就给她！
“嗯……我们去水里吧。”
就算是人给她随意玩弄，多少也要兼顾一下自己的感受。
海水清澈见底，下面是大块大块的汉白玉石，如同一个巨大的天然浴池，小徒弟脑海里呈现的却是，绝情殿后山月下的裸背，如此美艳的景色，何等有幸，今日得赌真容，还可以恣意亵玩……口水忍不住流了下来，看得师父一阵心惊胆战！
他们毕竟是神和仙，如此纵情声色是不是……不太好？可是小徒弟好像很喜欢……算了，算了！
暗中运法，水面上顿时泛起一层薄薄水雾，将水下的风光尽皆掩盖。
“嗯……”
“小骨想要怎样，告诉师父。”
悄悄睁开一只眼，他正俯撑着低头看她，神态……很认真，仿佛正在考她功课，他怎么还可以这样一本正经……撩人心弦！
一抹桃色染上脸颊，将小脸放到他手心里磨蹭着，轻轻吻过他冰冷的指尖，缓缓启唇将他最长的那一根，纳入口中，用力地吮吸了一下，灵巧的舌尖打着圈圈……一次又一次。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薄唇微启，想说什么，却只是低沉的喘息，缓缓侧过头，入眼的却是雪峰顶上一点淡淡的晕红，在他的注视下轻轻颤抖，仰起头来闭上眼睛，修长的睫毛轻轻颤抖，蝶翼般扑朔迷离。
“师父，可以吗？”她咬紧牙关，尽量学着他的镇定自若，小心地问着。
他睁开眼，眸中水雾弥漫，有那么一瞬，他犹豫了，然后把头侧向一边，不敢再看她，轮廓分明的嘴唇挑起一弯新月，是一抹羞涩的意会，默许了……
小脸顿时红的象苹果，难得师父松口，暂放下所有的矜持，咽了口口水。师父总能面不改色对着不着一缕的她，玩什么花样都可以，而他自己，却谨慎内敛，轻易不肯就范，今天终于有机会报复一下了，还没开始动作，小心脏不争气地又一阵狂奔。
怕他反悔，麻利地扒了他的外袍，小手悄悄探入他腰间，解开腰带，褪下中衣，指尖刚触及小衣，他的呼吸骤然屏住。
“嗯……”他不自觉地躲闪了一下。
“不喜欢吗？”
不满地撅起小嘴，可是小骨好喜欢，师父大人的身体是件最精美的艺术品，光看看都让人心神荡漾。
“不是……”
不是不喜欢，而是……他有点想不明白，小徒弟为什么总是对他的身体那么感兴趣？修仙者是用大脑去捕捉事物，小徒弟在他感知中从来没有形体，就是一团可亲可爱的气息，天上人间，独一无二。而他在小徒弟眼中，却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她喜欢师父的容颜、师父的味道、师父的……一切，声色犬马少了哪样，都欲罢不能不能的。
只羡鸳鸯不羡仙，如果这就是她要的……那……就给她！
“嗯……我们去水里吧。”
就算是人给她随意玩弄，多少也要兼顾一下自己的感受。
海水清澈见底，下面是大块大块的汉白玉石，如同一个巨大的天然浴池，小徒弟脑海里呈现的却是，绝情殿后山月下的裸背，如此美艳的景色，何等有幸，今日得赌真容，还可以恣意亵玩……口水忍不住流了下来，看得师父一阵心惊胆战！
他们毕竟是神和仙，如此纵情声色是不是……不太好？可是小徒弟好像很喜欢……算了，算了！
暗中运法，水面上顿时泛起一层薄薄水雾，将水下的风光尽皆掩盖。
第三十三章情海泛舟
海面雾气喷涌，蒸腾弥漫，白茫茫一片。
透过朦朦水雾互相凝视着，四目相对，难舍难分，眼神迷离如这水雾一般，将彼此吞噬。
白子画淡然一笑，缓缓靠近一步，刚想去搂她，小徒弟嘻笑着鲶鱼般从他手下溜了出去，猛地向后一仰，张开双臂推花排浪，宁静的深蓝间，舒展开曼妙的身姿，轻盈地旋转翻腾，瞬息间已在十丈之外，露出灿烂的小脸，向他挥手欢呼：
“师父，我们来比游泳，你可不许用法术。”
白子画展颜一笑，摇了摇头，小徒弟就是长不大，还是那么顽皮。展躯凫游水中，修长的身姿如箭离弦，眼都没眨一下，已到她身边，身后唯留下一抹淡淡的水迹，笑问：
“还比吗？”
小徒弟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可置信，在长留那么多年，她一有空闲就去东海抓鱼，连东海龙王都夸过的她，水性天下无敌，哼！长留尊上首徒又被奉承话给骗了。
“师父，你讨厌，就不能让着我点。”
小徒弟举起粉拳，在他胸口一顿猛捶。
“好了，好了，算我输了。”
笑着握住作乱的小手，摊上这么个小赖皮，只好彻底投降，举起双手放在脑后，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小脸上露出一丝狡黠，轻抚过他露出水面，白玉般的胸膛，把脸贴了上去，灵巧的舌尖沿着脖颈吻到胸口，然后再吻回来……吸吮着，咬噬着，他冰冷的身体慢慢的，一点一点温润起来，却就此恒温，没有再热起来，咦！在密境里他不是这样的？不甘心地在他肩头狠咬了一口，他居然一声也没吭，手指轻抚过肆虐的地方，别说牙印没留下，就是皮肤也只稍稍红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如初。
啊！师父这具仙躯……可能得用点真功夫。
调皮的小手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动，滑过平坦紧实的小腹，轻柔地打着圈圈，慢慢向下，灵巧的指尖一点一点……匍匐前进，靠近目标，潜伏等待……突击！一招“猴子偷桃”！
海面雾气喷涌，蒸腾弥漫，白茫茫一片。
透过朦朦水雾互相凝视着，四目相对，难舍难分，眼神迷离如这水雾一般，将彼此吞噬。
白子画淡然一笑，缓缓靠近一步，刚想去搂她，小徒弟嘻笑着鲶鱼般从他手下溜了出去，猛地向后一仰，张开双臂推花排浪，宁静的深蓝间，舒展开曼妙的身姿，轻盈地旋转翻腾，瞬息间已在十丈之外，露出灿烂的小脸，向他挥手欢呼：
“师父，我们来比游泳，你可不许用法术。”
白子画展颜一笑，摇了摇头，小徒弟就是长不大，还是那么顽皮。展躯凫游水中，修长的身姿如箭离弦，眼都没眨一下，已到她身边，身后唯留下一抹淡淡的水迹，笑问：
“还比吗？”
小徒弟眨了眨眼睛，有点不可置信，在长留那么多年，她一有空闲就去东海抓鱼，连东海龙王都夸过的她，水性天下无敌，哼！长留尊上首徒又被奉承话给骗了。
“师父，你讨厌，就不能让着我点。”
小徒弟举起粉拳，在他胸口一顿猛捶。
“好了，好了，算我输了。”
笑着握住作乱的小手，摊上这么个小赖皮，只好彻底投降，举起双手放在脑后，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小脸上露出一丝狡黠，轻抚过他露出水面，白玉般的胸膛，把脸贴了上去，灵巧的舌尖沿着脖颈吻到胸口，然后再吻回来……吸吮着，咬噬着，他冰冷的身体慢慢的，一点一点温润起来，却就此恒温，没有再热起来，咦！在密境里他不是这样的？不甘心地在他肩头狠咬了一口，他居然一声也没吭，手指轻抚过肆虐的地方，别说牙印没留下，就是皮肤也只稍稍红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如初。
啊！师父这具仙躯……可能得用点真功夫。
调皮的小手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动，滑过平坦紧实的小腹，轻柔地打着圈圈，慢慢向下，灵巧的指尖一点一点……匍匐前进，靠近目标，潜伏等待……突击！一招“猴子偷桃”！
“啊哟！”
白子画疼得弓起身来，冷汗都出来了，急喘着皱眉道：
“小骨，你……你……轻点！”
“对不起，师父，很疼吗？”花千骨松开手，咬着指头，想去看看，却被轻轻推开了。
“这招谁教你的？”喘息方定，疑心顿起，这种阴狠的招数，绝对不会师出长留。
这招是在回蜀山接任掌门时，东方教她逆行剑法的时候，顺便教了她一些防身的招数。花千骨知道师父讨厌东方，一直很小心地管好自己的舌头，绝对不可以在师父面前提起“东方”，今天如果让师父知道，对他用了东方教的招数……师父可能会把东方掘墓鞭尸……小脑袋瓜子飞快地转起来。
“喔！那个……书上看的。”
斜睨了她一眼，好，太好了，小徒弟不但敢对师父使阴招，还学会了说谎，这大概……不是东方就是杀阡陌，东方的可能性更大些！
白子画面沉如水，平静的水底中忽然生出湍激的水流，水流越来越快，盘旋成涡流蜿蜒而上，一条尺宽的水柱破浪而出，晶莹剔透，直通苍穹。
“师父……这……？”花千骨仰起头来看了看，突然好像猜到了什么，悄悄向后游去，准备伺机逃跑。
白子画微微动了动指尖，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道：
“我绝情殿一直少把戒尺，才教出你这么个宝贝，现在补上。”
水柱从高空弯了下来，凌空而悬，熠熠生辉，气势甚是吓人。
“再给你一次机会，招是不招！”
就一晃的功夫，小徒弟已经逃逸到十丈外，闻言转过身来，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又做了个鬼脸，回头继续逃窜，快！上了岸，躲进山洞就安全了。
嘴角挂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意念一动，一片呼啸声中，水注精准无比地砸向，水中那轮真实的浑圆满月，激起一圈圈水晕，水花四溅。
“啊……”伴随着一声低呼，花千骨突然像断了线的风筝，无知无觉地向水底飘荡着沉了下去。
白子画惊觉不好，电光一闪，已抱起她，浮出水面，挥手间，身旁那片水面已突立而起，波光凌凌，宛如一张透明的水晶床，将她轻轻放下。
冰凉的指尖，凝润如玉，游走于她的脸上，冰凉润滑的触感，让她感到说不出的舒服，原本是双目紧闭着装死，恍惚间竟有些迷醉了，眼皮越来越觉倦怠，呼吸渐缓，竟想真的沉沉睡去。
“小骨，小骨。”
在她耳边连声轻唤，心里却是疑惑，他只是虚张声势，听着声音挺吓人，小骨应该不会受伤。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继续后悔下去，小徒弟忽然靠了上来，在他身上一贴一震。
“啪！”
清脆的一巴掌，震破整个小世界的宁静。
一轮满月破云而出，照的水面明镜般澄亮，师徒俩怔怔地瞪着对方，久久不发一言。
小徒弟怯生生地把偷袭得逞的小手，从师父身后缩回来，躲到自己背后，白子画只觉得全身血液逆流，千年冰雕般的俊脸，一点一点涨得通红，不知是羞，还是恼，或是恼羞成怒，终于像炸了毛的猫儿，“喵呜”一声扑了过去，把可怜的小耗子一把抓起，摁倒。
“师父，不怪小骨，是你先耍赖皮的。”
都说他千年冰封，无喜无嗔，怎么才轻轻一下，他就恼成这样，花千骨大笑起来，拼命挣扎！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打我……”
堂堂长留上仙，居然被自己徒弟打了，打了就算了，问题是打哪儿了？当年被她囚禁在七杀殿内，肆意调戏，逼他陪睡、喂他春药、还和竹染当他的面调情……逼得他失态……都比不上今日之辱。
可不能这么算了！
白子画疼得弓起身来，冷汗都出来了，急喘着皱眉道：
“小骨，你……你……轻点！”
“对不起，师父，很疼吗？”花千骨松开手，咬着指头，想去看看，却被轻轻推开了。
“这招谁教你的？”喘息方定，疑心顿起，这种阴狠的招数，绝对不会师出长留。
这招是在回蜀山接任掌门时，东方教她逆行剑法的时候，顺便教了她一些防身的招数。花千骨知道师父讨厌东方，一直很小心地管好自己的舌头，绝对不可以在师父面前提起“东方”，今天如果让师父知道，对他用了东方教的招数……师父可能会把东方掘墓鞭尸……小脑袋瓜子飞快地转起来。
“喔！那个……书上看的。”
斜睨了她一眼，好，太好了，小徒弟不但敢对师父使阴招，还学会了说谎，这大概……不是东方就是杀阡陌，东方的可能性更大些！
白子画面沉如水，平静的水底中忽然生出湍激的水流，水流越来越快，盘旋成涡流蜿蜒而上，一条尺宽的水柱破浪而出，晶莹剔透，直通苍穹。
“师父……这……？”花千骨仰起头来看了看，突然好像猜到了什么，悄悄向后游去，准备伺机逃跑。
白子画微微动了动指尖，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道：
“我绝情殿一直少把戒尺，才教出你这么个宝贝，现在补上。”
水柱从高空弯了下来，凌空而悬，熠熠生辉，气势甚是吓人。
“再给你一次机会，招是不招！”
就一晃的功夫，小徒弟已经逃逸到十丈外，闻言转过身来，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又做了个鬼脸，回头继续逃窜，快！上了岸，躲进山洞就安全了。
嘴角挂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意念一动，一片呼啸声中，水注精准无比地砸向，水中那轮真实的浑圆满月，激起一圈圈水晕，水花四溅。
“啊……”伴随着一声低呼，花千骨突然像断了线的风筝，无知无觉地向水底飘荡着沉了下去。
白子画惊觉不好，电光一闪，已抱起她，浮出水面，挥手间，身旁那片水面已突立而起，波光凌凌，宛如一张透明的水晶床，将她轻轻放下。
冰凉的指尖，凝润如玉，游走于她的脸上，冰凉润滑的触感，让她感到说不出的舒服，原本是双目紧闭着装死，恍惚间竟有些迷醉了，眼皮越来越觉倦怠，呼吸渐缓，竟想真的沉沉睡去。
“小骨，小骨。”
在她耳边连声轻唤，心里却是疑惑，他只是虚张声势，听着声音挺吓人，小骨应该不会受伤。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继续后悔下去，小徒弟忽然靠了上来，在他身上一贴一震。
“啪！”
清脆的一巴掌，震破整个小世界的宁静。
一轮满月破云而出，照的水面明镜般澄亮，师徒俩怔怔地瞪着对方，久久不发一言。
小徒弟怯生生地把偷袭得逞的小手，从师父身后缩回来，躲到自己背后，白子画只觉得全身血液逆流，千年冰雕般的俊脸，一点一点涨得通红，不知是羞，还是恼，或是恼羞成怒，终于像炸了毛的猫儿，“喵呜”一声扑了过去，把可怜的小耗子一把抓起，摁倒。
“师父，不怪小骨，是你先耍赖皮的。”
都说他千年冰封，无喜无嗔，怎么才轻轻一下，他就恼成这样，花千骨大笑起来，拼命挣扎！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打我……”
堂堂长留上仙，居然被自己徒弟打了，打了就算了，问题是打哪儿了？当年被她囚禁在七杀殿内，肆意调戏，逼他陪睡、喂他春药、还和竹染当他的面调情……逼得他失态……都比不上今日之辱。
可不能这么算了！
第三十四章出水芙蓉
“师父！”
“……”
过了一会儿。
“师父，好了没有。”
“……”
又过了一会儿。
“师父，小骨真的很累了，可以下来吗。”
“不要乱动！”
师父终于开口了，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挥手将一盆各色水果，准确无误地送到了她身边。小徒弟开心地端起来，翻来覆去选了粒心爱的海棠果，小嘴这才安静下来。
皓月当空，小小世界内温暖如春，一颗颗闪亮的水球从海面升起，半空中砰的一声散开，细雨如帷帘飘拂垂下，笼罩着花千骨小小的身姿，出水芙蓉般的清纯，飘荡在半空的水晶秋千架，四肢虽可以自由活动，纤腰却都被秋千架上水柱扭成的花枝缠绕，青丝如瀑垂落两肩，半掩着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衬着她细润如雪的肌肤，交相辉映，尽显天然美态。
白子画广袖轻挥，雾气顷刻消退，海面无波，光滑如镜，他凌波而立，飘逸的白袍下潜藏着汹涌的仙威，流转出象牙般的光泽。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执把碧玉镂金小刀，全神贯注于面前一块，差不多与他等高的白色大理石。
被激怒的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忽然间引燃了一座火山！轰的一声，血脉沸腾自身体的最深处涌向腹下，而且来势前所未有的凶悍，完全无法遏制，席卷他有点迟钝的本能知觉，冲动一时盖过了理智，一心只想把她压在身下，肆意凌辱，施以最本能的反击。
心境变了，他的千年道心上为爱而留下的那道，深深疤痕的旁边，再添一条细细的痕迹，那是……欲。
然而，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清傲自负，让他将毫无悬念的恃强凌弱，刻意控制住了。他当然清楚知道，自己的心早已全部被小徒弟的身影填满，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惹他魂牵梦绕。他喜欢娇俏温柔的她，坚韧刻苦的她，顽皮撒娇的她，可是，犯上作乱的她……他……其实心底里也挺喜欢的，但他绝对不喜欢，俯首称臣的自己，不可以！长此纵容下去，别说师道尊严全无，连夫纲都会不振，这让他情何以堪！
一向沉稳理智的他，不知为何，这回血液逆流的余波却久久难消。试着躲藏到另外一个世界，努力重新归于平静，心随意动，晶莹剔透的水晶床上，探出数条花枝藤蔓，不顾她不满的抗议，将她繁复缠绕，架在半空小以惩戒。自己则专注于刀斧之功，一连数个时辰，精雕细琢，石屑飞落，如剥新笋，刀下已略可窥见，小人儿销魂勾魄的天然神韵，尚且略带稚气的面容，圆润的双肩，纤柔的腰身，娇艳妩媚中带着飘然出尘之意 。
被禁锢在半空中，来来回回飘荡了大半夜的小徒弟，可没师父那么好雅兴，早就腰酸背疼，苦不堪言，心里还满是委屈，月移西陲，良宵将尽，难道今夜就此虚度了吗？顷刻间，享受完一盘水果，慵懒地抬起手臂伸了懒腰，初成的美好身段展露无遗，不经意间展露出一段妩媚风情，阴郁的小脸上也多出几缕阳光。看看师父，哼！居然对她，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心念一动，晃着纤修的小腿，笑道：
“师父，小骨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白子画缓缓抬起头看她一眼，眸光深邃，锐利如剑，花千骨立刻全身一紧，后背冒出丝丝冷汗，被师父用这种眼神盯住的滋味可不好受，和被巨蟒盯上的小兔子感觉差不多。
“就一个问题！”
换上婉转哀求的语气试试，一向很灵的。
“问吧！”
果然灵验，可是他平淡的语气中，似乎隐示风暴预警，不该问的别问！
“师父，你说过修道之人，修的是本心，凡事应该遵从自己的本心，身体只不过是皮囊。而且，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仙人，是可以随心所欲变化自己的容貌。当然，相由心生，因人而异，一样的颜料，在不同人的手上，描绘出的景色也不尽相同。”
“唔。”居然连道论都用上了，小徒弟为了解除禁锢，还真是用心良苦，下面该是狐狸尾巴了吧？
秋千架上，小徒弟露出一丝脉脉含羞的笑意，一双清澈星眸饱含莹润之泽，舔了舔嘴唇，继续道：
“师父何不按照自己的心意，随心所欲雕刻，小骨在师父心中是什么样子，小骨就是什么样子，何必在乎像与不像？那样，师父不用站得太辛苦，小骨也可以下来活动活动，岂不两全其美。”
说得正好！可惜师父醉翁之意并不在酒，丝毫不为所动，凝望着面前的雕像，许久才会在上面刻画上一刀，脸上始终波澜不起，偶而才显若有所思的表情。他这每一刀，削去的并不不仅是石屑，更多的是自己繁杂的心绪，缠绕心间，剪不断，理还乱。
久久未见搭理，小徒弟忍不住又开口：
“师父，你怎么不说话，不理我呢，小骨至少还是你徒弟吧？为师之道，传道、授业、解惑……”
白子画冷冷地哼了一声。
“原来你还记得！”
花千骨嘻嘻一笑，终于撬开了他的口，接下来就容易了。
“师父，难道你还在生小骨的气吗？不就是……”
白子画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变，断然喝止她：
“我不想听你再说这些！”
吐了吐舌头，看来他还在生气，却仍不甘心，继续道：
“师父，你总是问小骨喜不喜欢，却从来都不肯告诉小骨，你自己到底喜欢怎样，那小骨只好自己乱猜了？”
白子画皱起眉来，聪慧如他，对于其它的事情他都可以瞬间想清楚，唯有他们之间的事，有时他需要很久才能明白，有时怎么都想不明白……譬如今夜，一向爱他、敬他、柔顺听话的小徒弟，为什么会突然对他无礼？
“你怎么猜的？”想不明白，只好问。
小徒弟一脸无辜的样子，扁着小嘴道：
“小骨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按照师父传授的七绝谱，像做菜一样，挨个试一试，希望找出师父喜欢的。”
白子画整个人忽然沉默下来，七绝谱挨个试，对他！真是好徒弟，传她七绝谱，不但学会做菜、调香、弹琴、下棋，居然还学会……用在师父身上，可里面有上百种，怎么就偏偏选……这个试？
心有灵犀，小徒弟好像也感应到了师父的困惑，微微羞红了脸，道：“师父，七绝谱里的玉女心经，厚厚一本足足有三百多页，小骨也不知道师父喜欢哪个，所以，祈祷苍天……掷骰子，选中的第一百二十六页，师父，你说这算不算是天意？”
掷骰子！天意！
听得他头皮一炸，倒吸一口冷气，胸口急速起伏，呼吸也随之絮乱，好小徒弟，这是在变着花样玩他！是可忍孰不可忍，刚压下去的怒火，腾的又有了火山之势。意识中残存的理智反复提醒自己：冷静，别生气，错在自己，不能怪她，传她七绝谱之前，就该删减得干干净净，宁可让她无知无识，也好过今日她无所不能。
慢慢把小刀收起来，现在他的心情，已经不适合继续雕刻，每一刀下去肯定都是败笔，长长叹了口气，道：
“今夜就到此为止，你先下来，我们下次再继续。”
闻言，花千骨差点一头从半空栽下来，不会吧！才轻轻拍了一下老虎屁股，罚了她一夜不够，下次还要继续。
“师父，下次你和这雕像见面好了，徒儿我就不来打扰你们了。”
“好啊，随你所愿。”
正要挥手放她下来，白子画顿了顿，欣然点头应允，撩起白袍，准备扭头走人。
“师父，师父留步……小骨知错了！”
终于还得低头，再不低头，摸着师父的脾气，可能真的会把她一个人撂在这儿，不管不顾。
“你先把七绝谱还给师父，师父会给你精选几本册子，下次带过来，以后，你不用再在旁门左道上让费时间。”
缓缓道来，他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和从容。
“是，师父。”
小心眼里偷偷窃喜，精选的大概就是他喜欢的了，早该如此，师父大人就是这样，从来不肯爽爽快快说出来，非要让人猜，猜错了，他还生气。
朝阳初现，茫茫云海间镀上一层金色，泛着细细金色涟漪，闹了一夜别扭的两两，才猛然惊觉，惜别离，在眼前，怅然执手相看。
执念已生，一念沉沦，笑半生离索，沧海桑田终无悔。
“师父！”
“……”
过了一会儿。
“师父，好了没有。”
“……”
又过了一会儿。
“师父，小骨真的很累了，可以下来吗。”
“不要乱动！”
师父终于开口了，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挥手将一盆各色水果，准确无误地送到了她身边。小徒弟开心地端起来，翻来覆去选了粒心爱的海棠果，小嘴这才安静下来。
皓月当空，小小世界内温暖如春，一颗颗闪亮的水球从海面升起，半空中砰的一声散开，细雨如帷帘飘拂垂下，笼罩着花千骨小小的身姿，出水芙蓉般的清纯，飘荡在半空的水晶秋千架，四肢虽可以自由活动，纤腰却都被秋千架上水柱扭成的花枝缠绕，青丝如瀑垂落两肩，半掩着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衬着她细润如雪的肌肤，交相辉映，尽显天然美态。
白子画广袖轻挥，雾气顷刻消退，海面无波，光滑如镜，他凌波而立，飘逸的白袍下潜藏着汹涌的仙威，流转出象牙般的光泽。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执把碧玉镂金小刀，全神贯注于面前一块，差不多与他等高的白色大理石。
被激怒的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忽然间引燃了一座火山！轰的一声，血脉沸腾自身体的最深处涌向腹下，而且来势前所未有的凶悍，完全无法遏制，席卷他有点迟钝的本能知觉，冲动一时盖过了理智，一心只想把她压在身下，肆意凌辱，施以最本能的反击。
心境变了，他的千年道心上为爱而留下的那道，深深疤痕的旁边，再添一条细细的痕迹，那是……欲。
然而，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清傲自负，让他将毫无悬念的恃强凌弱，刻意控制住了。他当然清楚知道，自己的心早已全部被小徒弟的身影填满，一颦一笑，一言一行，惹他魂牵梦绕。他喜欢娇俏温柔的她，坚韧刻苦的她，顽皮撒娇的她，可是，犯上作乱的她……他……其实心底里也挺喜欢的，但他绝对不喜欢，俯首称臣的自己，不可以！长此纵容下去，别说师道尊严全无，连夫纲都会不振，这让他情何以堪！
一向沉稳理智的他，不知为何，这回血液逆流的余波却久久难消。试着躲藏到另外一个世界，努力重新归于平静，心随意动，晶莹剔透的水晶床上，探出数条花枝藤蔓，不顾她不满的抗议，将她繁复缠绕，架在半空小以惩戒。自己则专注于刀斧之功，一连数个时辰，精雕细琢，石屑飞落，如剥新笋，刀下已略可窥见，小人儿销魂勾魄的天然神韵，尚且略带稚气的面容，圆润的双肩，纤柔的腰身，娇艳妩媚中带着飘然出尘之意 。
被禁锢在半空中，来来回回飘荡了大半夜的小徒弟，可没师父那么好雅兴，早就腰酸背疼，苦不堪言，心里还满是委屈，月移西陲，良宵将尽，难道今夜就此虚度了吗？顷刻间，享受完一盘水果，慵懒地抬起手臂伸了懒腰，初成的美好身段展露无遗，不经意间展露出一段妩媚风情，阴郁的小脸上也多出几缕阳光。看看师父，哼！居然对她，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心念一动，晃着纤修的小腿，笑道：
“师父，小骨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白子画缓缓抬起头看她一眼，眸光深邃，锐利如剑，花千骨立刻全身一紧，后背冒出丝丝冷汗，被师父用这种眼神盯住的滋味可不好受，和被巨蟒盯上的小兔子感觉差不多。
“就一个问题！”
换上婉转哀求的语气试试，一向很灵的。
“问吧！”
果然灵验，可是他平淡的语气中，似乎隐示风暴预警，不该问的别问！
“师父，你说过修道之人，修的是本心，凡事应该遵从自己的本心，身体只不过是皮囊。而且，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仙人，是可以随心所欲变化自己的容貌。当然，相由心生，因人而异，一样的颜料，在不同人的手上，描绘出的景色也不尽相同。”
“唔。”居然连道论都用上了，小徒弟为了解除禁锢，还真是用心良苦，下面该是狐狸尾巴了吧？
秋千架上，小徒弟露出一丝脉脉含羞的笑意，一双清澈星眸饱含莹润之泽，舔了舔嘴唇，继续道：
“师父何不按照自己的心意，随心所欲雕刻，小骨在师父心中是什么样子，小骨就是什么样子，何必在乎像与不像？那样，师父不用站得太辛苦，小骨也可以下来活动活动，岂不两全其美。”
说得正好！可惜师父醉翁之意并不在酒，丝毫不为所动，凝望着面前的雕像，许久才会在上面刻画上一刀，脸上始终波澜不起，偶而才显若有所思的表情。他这每一刀，削去的并不不仅是石屑，更多的是自己繁杂的心绪，缠绕心间，剪不断，理还乱。
久久未见搭理，小徒弟忍不住又开口：
“师父，你怎么不说话，不理我呢，小骨至少还是你徒弟吧？为师之道，传道、授业、解惑……”
白子画冷冷地哼了一声。
“原来你还记得！”
花千骨嘻嘻一笑，终于撬开了他的口，接下来就容易了。
“师父，难道你还在生小骨的气吗？不就是……”
白子画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变，断然喝止她：
“我不想听你再说这些！”
吐了吐舌头，看来他还在生气，却仍不甘心，继续道：
“师父，你总是问小骨喜不喜欢，却从来都不肯告诉小骨，你自己到底喜欢怎样，那小骨只好自己乱猜了？”
白子画皱起眉来，聪慧如他，对于其它的事情他都可以瞬间想清楚，唯有他们之间的事，有时他需要很久才能明白，有时怎么都想不明白……譬如今夜，一向爱他、敬他、柔顺听话的小徒弟，为什么会突然对他无礼？
“你怎么猜的？”想不明白，只好问。
小徒弟一脸无辜的样子，扁着小嘴道：
“小骨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按照师父传授的七绝谱，像做菜一样，挨个试一试，希望找出师父喜欢的。”
白子画整个人忽然沉默下来，七绝谱挨个试，对他！真是好徒弟，传她七绝谱，不但学会做菜、调香、弹琴、下棋，居然还学会……用在师父身上，可里面有上百种，怎么就偏偏选……这个试？
心有灵犀，小徒弟好像也感应到了师父的困惑，微微羞红了脸，道：“师父，七绝谱里的玉女心经，厚厚一本足足有三百多页，小骨也不知道师父喜欢哪个，所以，祈祷苍天……掷骰子，选中的第一百二十六页，师父，你说这算不算是天意？”
掷骰子！天意！
听得他头皮一炸，倒吸一口冷气，胸口急速起伏，呼吸也随之絮乱，好小徒弟，这是在变着花样玩他！是可忍孰不可忍，刚压下去的怒火，腾的又有了火山之势。意识中残存的理智反复提醒自己：冷静，别生气，错在自己，不能怪她，传她七绝谱之前，就该删减得干干净净，宁可让她无知无识，也好过今日她无所不能。
慢慢把小刀收起来，现在他的心情，已经不适合继续雕刻，每一刀下去肯定都是败笔，长长叹了口气，道：
“今夜就到此为止，你先下来，我们下次再继续。”
闻言，花千骨差点一头从半空栽下来，不会吧！才轻轻拍了一下老虎屁股，罚了她一夜不够，下次还要继续。
“师父，下次你和这雕像见面好了，徒儿我就不来打扰你们了。”
“好啊，随你所愿。”
正要挥手放她下来，白子画顿了顿，欣然点头应允，撩起白袍，准备扭头走人。
“师父，师父留步……小骨知错了！”
终于还得低头，再不低头，摸着师父的脾气，可能真的会把她一个人撂在这儿，不管不顾。
“你先把七绝谱还给师父，师父会给你精选几本册子，下次带过来，以后，你不用再在旁门左道上让费时间。”
缓缓道来，他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和从容。
“是，师父。”
小心眼里偷偷窃喜，精选的大概就是他喜欢的了，早该如此，师父大人就是这样，从来不肯爽爽快快说出来，非要让人猜，猜错了，他还生气。
朝阳初现，茫茫云海间镀上一层金色，泛着细细金色涟漪，闹了一夜别扭的两两，才猛然惊觉，惜别离，在眼前，怅然执手相看。
执念已生，一念沉沦，笑半生离索，沧海桑田终无悔。
楼实在觉得画骨夫妇一见面干柴烈火的，太不象他们俩了，就画画那一点不顺心，马上罢工不干的脾气，更何况惹毛了他，潜藏的洁癖禁欲男神，施虐本能被挖出来了，绝对是撩拨得你欲罢不能，自己一边干看着就是不干
这是楼的本意......
这是楼的本意......
几个月来，百事缠身，浩荡的城主车驾刚一入莲城，长留的弟子御剑随后就送来一叠叠的紧要卷宗，可一回到长留，莲城那边人就追了过来。本来心里还有点别扭，傲然不肯相邀的长留上仙，抵不住夜夜碧海青天，细数着一粒粒红豆，煎熬成了一窝浓稠。可是小徒弟最近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除了在大殿见面外，一直故意躲着他，即便设法巧遇，她羞涩拘谨得如同长留新生，托青鸟送去的书简更是泥牛入海，杳无回音。数月来的点点滴滴的不如意，让成仙千年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冰冻三尺的寒意，渗透心扉的冰凉。
心还在犹豫不决，全身每一寸都开始叫嚣起来，连一向沉稳的腰下君子，都敢揭竿起义！算了，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亲手奉上杨柳枝条，冰凉的指尖捏起她柔嫩的下巴，凑了上去，唇紧贴她耳边密密低语，她苍白的脸色慢慢柔和起来，转而悄悄泛起淡淡红潮，最后终于笑靥满满，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今晚......那恐怕不行，三天后吧！”
虽说她每天都无所事事，但也不能让他随传随到！
“是，夫人！”
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在他嘴角荡漾开。
哦……师父大人，你……！仰起她天成无畴了脸庞，整个人都痴了，数月怨忿全消。
只为这两个字，哪怕是星河倒悬，山川崩坏，飞蛾扑火也不负今生相约。
心还在犹豫不决，全身每一寸都开始叫嚣起来，连一向沉稳的腰下君子，都敢揭竿起义！算了，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亲手奉上杨柳枝条，冰凉的指尖捏起她柔嫩的下巴，凑了上去，唇紧贴她耳边密密低语，她苍白的脸色慢慢柔和起来，转而悄悄泛起淡淡红潮，最后终于笑靥满满，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今晚......那恐怕不行，三天后吧！”
虽说她每天都无所事事，但也不能让他随传随到！
“是，夫人！”
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在他嘴角荡漾开。
哦……师父大人，你……！仰起她天成无畴了脸庞，整个人都痴了，数月怨忿全消。
只为这两个字，哪怕是星河倒悬，山川崩坏，飞蛾扑火也不负今生相约。
无风起浪，小小的天地间，轰然矗立起一座水晶琉璃世界，水面凝结成冰，光洁如镜，倒影出漫天星空，无数冰雕星罗棋布般嵌在四壁穹顶，或若琼花瑶草、或似异兽怪石、或如山石嶙峋、或拟树枝桠槎，散发着深浅不一的蓝色光荤，放眼望去，波光流转如梦似幻。
皓月当空，清风送爽，一抹淡淡的笑意从他脸上闪过，眼神也变得更加清亮，此刻，天际飘下一幅透明的鲛绡，缠绕在她腰际，等不及她惊呼出声，已经带着她飞向云霄。
仙乐悠扬，天花旋转飘落，一个窈窕的身影逆风飞舞，他的目光只落在她的身上，再也挪移不开，四周这梦幻般的景致都显得可有可无。心随意转，她像一只燕子般轻捷俯冲而下，一袭轻纱从身下飘飞，云气飘流，四下都弥漫着她身上独有的醉人异香。向她伸出一臂，就在将要触及的一霎那，腰间的鲛绡将她轻轻一旋身，解开了束胸的粉绦 ，一抹红绡腾空远去，长裙垂落，露出晶莹如玉的胴体，胸前红梅傲雪盛开，泛着粉红魅惑的柔光。
她的身子软软地跌落在他怀里，如鲜花般绽放娇艳欲滴，四周的瑰丽黯然无色，如此美好，这世上的一切怎能和她相比！
心还在迷乱中沉浸，手早已自作主张，不停地移动，不停地探索……不停地撩拨。一股电流窜过，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叫嚣起来，开始挣脱心的束缚，自行其是。握住她的小手，倾身覆上，将她固定在水晶床上，唇齿随后将她霸道占据，没肯放过她身上每一寸的甘甜。
挺身侵入，不留一丝空隙，然后开始轻柔地，缓慢地……低头亲吻着她，渐渐加快……紧搂着纤腰，近乎疯狂的律动，让她睁大了眼睛，从来没见过师父如此……任意随性，豪不温柔地释放。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长留上仙，她也不再是最后一个神，世俗的一切都远离他们，唯有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地间，合二为一！
“嗯……”她仰起头来，整个人都开始融化，喘息着迎上他的热切，完全拥有彼此，享受着彼此。
皓月当空，清风送爽，一抹淡淡的笑意从他脸上闪过，眼神也变得更加清亮，此刻，天际飘下一幅透明的鲛绡，缠绕在她腰际，等不及她惊呼出声，已经带着她飞向云霄。
仙乐悠扬，天花旋转飘落，一个窈窕的身影逆风飞舞，他的目光只落在她的身上，再也挪移不开，四周这梦幻般的景致都显得可有可无。心随意转，她像一只燕子般轻捷俯冲而下，一袭轻纱从身下飘飞，云气飘流，四下都弥漫着她身上独有的醉人异香。向她伸出一臂，就在将要触及的一霎那，腰间的鲛绡将她轻轻一旋身，解开了束胸的粉绦 ，一抹红绡腾空远去，长裙垂落，露出晶莹如玉的胴体，胸前红梅傲雪盛开，泛着粉红魅惑的柔光。
她的身子软软地跌落在他怀里，如鲜花般绽放娇艳欲滴，四周的瑰丽黯然无色，如此美好，这世上的一切怎能和她相比！
心还在迷乱中沉浸，手早已自作主张，不停地移动，不停地探索……不停地撩拨。一股电流窜过，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叫嚣起来，开始挣脱心的束缚，自行其是。握住她的小手，倾身覆上，将她固定在水晶床上，唇齿随后将她霸道占据，没肯放过她身上每一寸的甘甜。
挺身侵入，不留一丝空隙，然后开始轻柔地，缓慢地……低头亲吻着她，渐渐加快……紧搂着纤腰，近乎疯狂的律动，让她睁大了眼睛，从来没见过师父如此……任意随性，豪不温柔地释放。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长留上仙，她也不再是最后一个神，世俗的一切都远离他们，唯有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地间，合二为一！
“嗯……”她仰起头来，整个人都开始融化，喘息着迎上他的热切，完全拥有彼此，享受着彼此。
第三十五章巴山夜话
夜月高挂，繁星若锦。
烟笼云霞，垂挂着一幅幅透明鲛绡的水晶床，完全由海水凝聚而成，躺在上面，身下水流微微动荡，人动水动，人不动水也在动，感觉像浮在水上，又似飘在云中。
暮蔼中升起了一团淡淡水雾，墨发凝脂，两相映衬，浓丽流艳若碧藕于一江氤氲生烟的春水。
月华如水倾泻，海面泛起粼粼波光，长留上仙俯卧在下，轻轻将脸转向一边，修长的眼睫安详地合在一起，露出了一截雕塑般挺直的鼻尖，显露出来的肌肤象牙般晶润。小徒弟则张开小小的身子，白丝锦被般覆在他身上，四肢如蛛网缠抱着他，仿佛是怕他跑掉。
晚风轻拂，传来“滴滴”更漏之声，花千骨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一团淡淡的水雾从口中透出，迷离的双眸中闪过一线落寞。白子画只觉鼻端暗香涌动，一股缥缈无迹的幽香缠绵而至，心神一荡，悠悠醒来转头回眸，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一会，瞳孔深处才渐渐有了些神彩，这才算真正醒过来了。
原来刚才他是真的睡着了，得道以来，无需睡眠的他，还是第一次真正入睡，连梦境都没有，温馨静谧中，周身细腻的毛孔一一舒张开来，疲惫和忧虑伴随着深沉悠长的呼吸，一丝丝透出体外，月下平湖波澜不兴，此刻，他的心头却激荡不已，丹田处已化作涛天巨浪，蓦然间，泥丸一动，涌出一滴碧色水滴，徐徐下落，降于玄窍之上。眼前大放光明，胸中真元如涛！
夜月高挂，繁星若锦。
烟笼云霞，垂挂着一幅幅透明鲛绡的水晶床，完全由海水凝聚而成，躺在上面，身下水流微微动荡，人动水动，人不动水也在动，感觉像浮在水上，又似飘在云中。
暮蔼中升起了一团淡淡水雾，墨发凝脂，两相映衬，浓丽流艳若碧藕于一江氤氲生烟的春水。
月华如水倾泻，海面泛起粼粼波光，长留上仙俯卧在下，轻轻将脸转向一边，修长的眼睫安详地合在一起，露出了一截雕塑般挺直的鼻尖，显露出来的肌肤象牙般晶润。小徒弟则张开小小的身子，白丝锦被般覆在他身上，四肢如蛛网缠抱着他，仿佛是怕他跑掉。
晚风轻拂，传来“滴滴”更漏之声，花千骨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一团淡淡的水雾从口中透出，迷离的双眸中闪过一线落寞。白子画只觉鼻端暗香涌动，一股缥缈无迹的幽香缠绵而至，心神一荡，悠悠醒来转头回眸，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一会，瞳孔深处才渐渐有了些神彩，这才算真正醒过来了。
原来刚才他是真的睡着了，得道以来，无需睡眠的他，还是第一次真正入睡，连梦境都没有，温馨静谧中，周身细腻的毛孔一一舒张开来，疲惫和忧虑伴随着深沉悠长的呼吸，一丝丝透出体外，月下平湖波澜不兴，此刻，他的心头却激荡不已，丹田处已化作涛天巨浪，蓦然间，泥丸一动，涌出一滴碧色水滴，徐徐下落，降于玄窍之上。眼前大放光明，胸中真元如涛！
刹那之间，恰如大地回春，雪化而花开，天地人合一，原来如此！
四目相对凝望无语，他眼中寂然无波，目光虽然盯着眼前的她，可是他的心，分明穿过苍穹，直透霄汉，越过漫漫星河，畅游无际虚空，原来虚空中并非传说中永恒的黑暗，是人的所知所见有限，看不到夜的绚丽多彩。
感觉到一道如水般清澈幽柔的眼波，正投注在他身上，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
“小骨，师父没事，只是有所感悟，现在几更了？”
“快五更了，知道你今日要大殿议事，我特意带了沙漏来。”
小徒弟顽皮地晃了晃枕边的沙漏，眼波荡漾开一池春水，正如水的力量，柔和平静，却是无坚不摧，无物可挡，他心在这缕目光前彻底沉沦。伸手抚了下她那张吹弹得破，莹润得近乎透明的小脸，俯身亲吻，相拥亲热片刻，唇舌间亲怜密爱，蜻蜓点水而过，却别有一番滋味，待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身上，才恋恋不舍起身更衣，清俊的脸庞浮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道：
“我先过去，你在这里呆一会再离开，今天你不用去大殿了，绝情殿里除了茶，什么都没有，你还是直接回贪婪殿去吃点东西，不要饿坏了，记住回去路上自己小心。”
花千骨点了点头，舒适地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然后仰面躺下，白皙的小脸透着润润柔意，全身上下唯一不爽的就是肚子，咕咕直闹，不禁笑道：
“师父，金莲夫人，其实……还……持家有方的，长留经她这么以整理，家无隔宿之米，怪不得莲城积累这么多财富。”
花千骨喜欢美食却口味不挑，不一定得龙肝凤脑、鲍参鱼翅，就是家常便饭、咸鱼白菜也能做得美味。和金花夫人相处久了，两人越看对方越顺眼，花千骨觉得她慈祥可亲，可敬可佩，身为天下第一仙盟长留的莲尊和天下第一富有的莲城的掌匙之人，却一点架子了也没有，见了长留的小弟子都是笑笑呵呵的。为了长留和莲城，终日操劳不缀，自己的生活却过得极其简单随便，每每她和幽若小师徒两吃饭时，她老人家常常不请自来，有时蹭饭来晚了，菜已经快吃完，花千骨要去给她添几个菜，她老人家还硬拦着不让，就着残羹剩菜，温水泡开冷饭，凑合一顿也很香甜。
“唔……是吗？”
白子画正从四处寻找自己的衣服，对此不置一词，心中却很不以为然，道法自然的他，自以为绝情殿的生活已经很简朴了，除了在茶水上讲究些，几无炊烟升起，每年按季四套由天庭织绣宫精织的礼服外，其它便袍、长衫、单衣、……用的是和长留普通弟子一样的纱、罗、绢、绸、绮、绫，丝，布，一色素白从不着染，之外除了笔墨纸砚、移花种草、修枝整叶、买点中意的字画、收集点古琴、名剑、棋谱……，偶尔玩玩阵法可能消耗点材料……仅此而已，再无其他开销，老太太居然还要裁减他绝情殿费用，过度节俭就是抠门，就算他长留上仙不在乎，可长留掌门的颜面何存？
四目相对凝望无语，他眼中寂然无波，目光虽然盯着眼前的她，可是他的心，分明穿过苍穹，直透霄汉，越过漫漫星河，畅游无际虚空，原来虚空中并非传说中永恒的黑暗，是人的所知所见有限，看不到夜的绚丽多彩。
感觉到一道如水般清澈幽柔的眼波，正投注在他身上，回过神来，淡淡一笑，道：
“小骨，师父没事，只是有所感悟，现在几更了？”
“快五更了，知道你今日要大殿议事，我特意带了沙漏来。”
小徒弟顽皮地晃了晃枕边的沙漏，眼波荡漾开一池春水，正如水的力量，柔和平静，却是无坚不摧，无物可挡，他心在这缕目光前彻底沉沦。伸手抚了下她那张吹弹得破，莹润得近乎透明的小脸，俯身亲吻，相拥亲热片刻，唇舌间亲怜密爱，蜻蜓点水而过，却别有一番滋味，待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身上，才恋恋不舍起身更衣，清俊的脸庞浮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道：
“我先过去，你在这里呆一会再离开，今天你不用去大殿了，绝情殿里除了茶，什么都没有，你还是直接回贪婪殿去吃点东西，不要饿坏了，记住回去路上自己小心。”
花千骨点了点头，舒适地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然后仰面躺下，白皙的小脸透着润润柔意，全身上下唯一不爽的就是肚子，咕咕直闹，不禁笑道：
“师父，金莲夫人，其实……还……持家有方的，长留经她这么以整理，家无隔宿之米，怪不得莲城积累这么多财富。”
花千骨喜欢美食却口味不挑，不一定得龙肝凤脑、鲍参鱼翅，就是家常便饭、咸鱼白菜也能做得美味。和金花夫人相处久了，两人越看对方越顺眼，花千骨觉得她慈祥可亲，可敬可佩，身为天下第一仙盟长留的莲尊和天下第一富有的莲城的掌匙之人，却一点架子了也没有，见了长留的小弟子都是笑笑呵呵的。为了长留和莲城，终日操劳不缀，自己的生活却过得极其简单随便，每每她和幽若小师徒两吃饭时，她老人家常常不请自来，有时蹭饭来晚了，菜已经快吃完，花千骨要去给她添几个菜，她老人家还硬拦着不让，就着残羹剩菜，温水泡开冷饭，凑合一顿也很香甜。
“唔……是吗？”
白子画正从四处寻找自己的衣服，对此不置一词，心中却很不以为然，道法自然的他，自以为绝情殿的生活已经很简朴了，除了在茶水上讲究些，几无炊烟升起，每年按季四套由天庭织绣宫精织的礼服外，其它便袍、长衫、单衣、……用的是和长留普通弟子一样的纱、罗、绢、绸、绮、绫，丝，布，一色素白从不着染，之外除了笔墨纸砚、移花种草、修枝整叶、买点中意的字画、收集点古琴、名剑、棋谱……，偶尔玩玩阵法可能消耗点材料……仅此而已，再无其他开销，老太太居然还要裁减他绝情殿费用，过度节俭就是抠门，就算他长留上仙不在乎，可长留掌门的颜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