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16-05-31花千骨同人文之自升衙石玉青葱

(二百二十七)
那农妇闻言却甚是惊诧,忙忙趴在男童尸身旁细看,半晌才道:“这…这针眼儿确实蹊跷,从没有大夫来给他如此诊治过。”
花千骨知其中必有古怪,略想了一想,又问道:“大嫂适才曾说令郎去得古怪,敢问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那农妇朦胧了泪眼,哽咽道:“前日我与当家的下地收秋,留这娃在家玩耍,待到忙完了地里的活计,进了家门,唤他不至,心里便突突的,在村中寻了半日,才发现娃儿竟在仓房内的木梁上上吊了。这娃平日里最是顽皮淘气,又年幼,哪有上吊的道理?!更别提当时仓房内的情形,很不寻常。”
花千骨忙问:“有何古怪?”
那农妇指一指那男童脖子上的金项圈,道:“我们寒门小户的,一般也就给娃儿带个铜锁片,这金项圈不知是自何处而来的。而且他腰上系着一条红腰带,脚底还坠着一个秤砣,也不是我家的东西。”
花千骨脑中灵光一现,隐隐觉出些什么,但仓促间却又寻不得门路,只得又问:“不知令郎的生辰八字与学名是什么?”
那农妇应了,便细细将自家孩儿的生辰八字告和姓名俱告知了她。
花千骨正凝眉细思,那农妇又道:“还有一事,也略有些古怪,不知当说不当说。”
花千骨点了点头,那农妇便续道:“娃儿…娃儿走时脚上的布鞋不知为何沾得满是黄泥,我们只好给他换了双新鞋。我家这娃儿虽然顽皮,但很是爱惜衣物,平时从不会往那泥坑、河边凑,怎能粘带上如许多的泥土?”
孰料她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醉汉自内室中闯了进来,怒吼道:“又是江湖骗子,难道咱们被他们骗得还不够吗?孩儿已经被他们骗得没了命,你还嫌不够?!”说着,径直跃过白子画,伸手便向花千骨肩头猛力推来。
花千骨吓了一跳,但她如今正蹲在那男童灵前,躲闪不及,又不便使用仙术,眼见便要被那醉汉推倒在地。
身后的白子画蹙眉轻叹一声,右臂陡出,在那醉汉手臂上一抚,正中他“手三里穴”,那醉汉登时半身酸麻,顿住了身形。
“你,你这是什么邪法?!”那醉汉圆瞪着一双醉眼,回头向他怒吼道。
白子画上前一步,扶了花千骨起身,将她护在自己身后,才道:“这不过是些拳脚粗浅功夫罢了。你堂堂七尺汉子,怎能与内子这等柔弱妇人动手?!如今你家新丧,念你心中郁结,我二人便不与你计较了。若再动手,休怪我不留情面!”
花千骨却念着这醉汉方才所言,忍不住向那农妇问道:“难道之前家里曾来过什么江湖术士么?”
那农妇忙道:“正是呢,前些日子村里来了个算命的瞎子,挨家挨户地排八字,说是我们这小村子有灵气,将来会出个有出息的娃儿呢。只是我当家的那日正饮醉了酒,那瞎子接了我娃的八字,正在推演命格,便被他打了出去。他这人……”
话还未说完,那醉汉已经扑了过来,眼见一个耳光便甩在那农妇脸上,口内犹自吼道:“你还要说?!都是你召了那算命的骗子,才惹得我儿丧命!”
花千骨到底看不过眼,伸臂挡住了他,恼道:“你一个大男人,怎能如此对自己的娘子动粗?!便是为了什么,也不该如此过分!”
其时那农妇已哭倒在地,向前爬了几步,抓住那醉汉衣襟,那醉汉又如何肯让?夫妇两人登时扭打成了一团。
花千骨何曾见过如此阵仗,吓得不轻,缩在白子画身后,指着那夫妇,道:“师…师父,他们这是怎么了?”
白子画叹了口气,道:“中年丧子,痛迷心窍,失了心智也是有的。”说着,手中擎了天地间的清气,向那夫妇二人度去。
那农家夫妇得了天地间至清之气,神思渐渐清明,又抬眼望一望自家孩儿的尸身,不禁双双爬将过去哀哀痛哭起来。
不欲令她多观这世间凄苦之态,白子画揽住她双肩,低声道:“此间的事我们已大抵弄清了,这便离了这里吧。”
花千骨点了点头,白子画便隐了两人身形,腾云而起,离了那山村。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14 19:11:00 +0800 CST  
(二百二十八)
师徒夫妻二人相依云上,花千骨凝思良久,仍不得其门而入,转过头却见白子画双目微阖,似乎正在入定。
她自己绞尽脑汁了半晌,如今却见自家师父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想着他能掐会算,只一个法术便能知晓前因后果,现下却不相帮,倒要自己费这心思,心中不免暗暗气恼。
一念及此,花千骨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但见她压低了嗓子,拧皱了眉头,悠悠长叹一声,拉了拉他衣袖,靠在他肩头,悲惨惨地道:“这家的孩儿确实去得古怪,但小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师父大人可有高见?”
白子画连脖颈也不曾扭动,面上更是波澜不惊,只沉声道:“你整日价怨怼师父插手你的历练之事,现下眼见咱们便要回归长留,这历练也须告一段落了,那么今日这事便由小骨你自行解决吧。”
“唉,师父,你……”娇糯地唤着,一双藕臂更是攀上他的脖颈,花千骨径直滚进他怀中,在他胸前胡乱蹭了蹭,还待再缠。
“小骨!”伸臂将她捞了起来,要她在自己身侧乖乖坐好,白子画低叹一声,只得提点道:“你既知晓了那男童的生辰八字,便也该演算了来试试。”
花千骨本不擅紫微斗数之术,听他如此说,便只能硬着头皮推演起来,直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道:“这男童是剑锋金命,怪便怪在他身死之日正是九岁九个月零九天。”
白子画点了点头,又道:“你再细想想。”
近几年来师徒夫妻二人皆在凡间行走,于这妖法秘术见得多了,花千骨更曾元神出窍将长留藏书阁中涉及此类枉越天道之邪法的书籍观了个遍,此时她托腮凝神想了半日,忽然福至心灵,拊掌道:“师父,我懂了!这男童死时身现五行之象,那项圈五行属金,悬于房梁之上乃是五行属木,项圈锁片上的‘一跃高升’水波样纹饰五行属水,腰间的红腰带现火相,而脚上沾满黄泥的鞋子便是土相了!如此五行俱现,行凶之人此举是要在他身死后拘住他的魂魄,令其升天无路、入地无门,好将其魂魄据为己用。这男童本是金命,颈间又挂了金项圈,死时又是叠九之日,目的是将他的魂魄提升为至阳至金的魂魄。他眉间的针孔乃是茅山法器分魄针留下的,而脚下的秤砣也是茅山的坠魂砣,作恶之人如此施为,是为了提炼出一个至阳至金的魂魄来,行移花接木的续命之术,而所需续命之人正是以金生水的水命之人。”
听她如此娓娓道来,白子画甚是欣慰,点头称是,道:“那妇人曾说前些时日有人来村中批八字,恐怕就是寻这剑锋金命的孩子。剑锋金者,白帝司权,刚由百炼,红光射于斗牛,白刃凝于霜雪,主清华之贵,是上上命格,若以此精魄作法,可得事半功倍之效,不想这孩子正可堪用。”
花千骨怒道:“《六界全书》中记得清楚,这分魄、坠魂确是茅山的法术,只不是用来作恶的,到底是谁人如此大胆,竟敢行这不容于天理的恶事?!那男童的魂魄被引出后,若不尽快作法,只怕便烟消云散了,看来这作恶之人距此并不太远。师父,咱们快些寻他出来,免得他继续为祸!”
白子画拉住她道:“此事已然日久,仓促间又往哪里寻这作恶之人?你且试试能否感应到那作恶之人的气息。”
花千骨忙闭目凝神,散开神识,却丝毫寻不到那山村有半分外人气息,她最是嫉恶如仇之人,如今寻不得这作恶之人,倒生了倔强争胜之心,忙捏诀打坐,拼起周身仙力,誓要寻了那人出来。
展眼已过了一炷香功夫,她光洁的额头渐有细密汗珠渗出,却仍然一无所获,白子画不免有些心疼起来,挥袖断了她的法术,将她拉在怀中,自掌心度了些神力过去,蹙眉道:“怎的如此拼尽修为?那为恶之人已作法掩盖了自身的气息踪迹,莫要硬来!”
花千骨勉强调匀了内息,半晌才叹道:“若寻不到这作恶之人,那可如何是好?”
白子画无奈道:“今日之事本是有些蛛丝马迹的,奈何你性子太急,倒忽略了。”
“我忽略了?”花千骨搔了搔自己的包子头,以手托腮,一张俏脸也几乎皱成了包子,只管将今日之事翻来覆去地细细思量。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15 20:19:00 +0800 CST  
(二百二十九)
此时已过了正午,秋日艳阳亦甚是灼烈,白子画挥袖唤来一朵云彩为她抵挡烈日,又捏了个诀催动云头,道:“左右此时你尚无头绪,眼见咱们便要回长留了,今日为师带你寻一间食肆大快朵颐可好?”
花千骨只顾着细思今日之事,略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只片刻工夫,二人便已来到了百十里远的县城左近。寻了个无人之处,师徒夫妻二人降落云头,携手往城中去。
方行至城门处,便见有三五民众围在一处墙下,窃窃私议。
花千骨生得娇小,望不见人丛中发生了何事,便问道:“师父,这些人凑在一起是所为何事?”
白子画略看了一看,道:“那是官府张贴的秋来征收赋税时银两火耗的告示,想是火耗重了,乡民们正激愤填膺、议论纷纷。”
花千骨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这里偏僻,赋税便少,只怕这官府的火耗不低。”
历尽千年沧桑,白子画早已看淡了世间百态,只道:“如今轩辕朝风雨飘摇,官府多是污吏当道,只苦了百姓了,但此乃天下大势,不可阻矣。”
花千骨摇了摇头,喃喃道:“理虽如此,但这样的官府,只怕……”
正说话间,忽然脑中灵光乍现,花千骨拉住自家师父大人的袍袖,高声道:“师父,我知道了,原来是官府、是官府!”
二人此时正在官道之上,她如此高声喝喊,立时便招来众人侧目。
白子画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携她入了城门,寻了个僻静处,才道:“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花千骨此时已理清了思路,昂首胸有成竹道:“师父可记得那农妇曾说过此事已报了官,但已过了几日了,却至今无官差上门。那山村虽是荒僻之地,但人命官司却是天大的事儿,哪有儿戏的道理?!既报了官,怎能无人理睬?想来定是有些缘由的。只怕这官府之人与此事有偌大的关系也未可知。”
听她如此说,白子画甚是欣慰,道:“你此言果然有理,如今便待怎样?”
花千骨不答,只抬眼细细打量了起这小小县城,此处虽不比大州大郡,但也另有一番热闹之处,只见乡民熙熙攘攘,确是一幅凡尘俗世的惯常景象。花千骨略想了一想,忍不住问道:“师父,这作恶之人断不会走远,他若隐在城中,此处该有些阴郁之气才对,怎么小骨拼尽一身功力却丝毫也未见端倪?”
白子画沉吟道:“此人的掩藏之术果是数一数二的,连为师也寻不到他的气息。行此等邪术之人,按理道行并不高深,只怕他是有甚法宝傍身,才能如此。”
花千骨略一沉吟,抱住自家师父的手臂,拉低了他,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道:“师父,既然那男童的官司恐有蹊跷,咱们便到县衙里去走一遭,可好?”
白子画点了点头,见左右无人,便捏诀隐没了二人身形,往县衙去了。
知县此时并未上堂,师徒夫妻二人只得往内衙去,一进了内衙,便有一股浓浓草药气味扑面而来,细查之下才知那县官如今正值重病,并未理事。
花千骨端详了那知县的病容半日,又嗅了嗅周遭弥漫的药气,沉吟了半晌,方蹙眉道:“师父,这知县病得有些古怪。我观他是肝火虚旺之症,怎的这药中却有牛膝、酒炙山茱萸这些升肝阳的药材?莫不是有人要他病得更重些、更久些?县丞乃县令之佐官,依照凡间的律例,若知县病了,不能理事,则一县之中的大小事务皆由县丞代为管理。如此看来,莫不是县丞即那作恶之人?”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17 19:52:00 +0800 CST  
本宝宝好不容易抽空儿码的字!人呢?!人呢?!人呢?!都出来嗨!!!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17 19:59:00 +0800 CST  
回复泮晓珍:所以他现在就有恃无恐地各处秀恩爱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17 21:40:00 +0800 CST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18 18:44:00 +0800 CST  
(二百三十)
正说着,忽有一吏胥来报,要将些县内琐碎事务说与县令得知。
那县令病得昏昏沉沉,勉力挥一挥手,道:“我病着,将这些报与宋县丞得知,请他分派处理吧。”
那吏胥得令,便转身去了。
花千骨与白子画对视一眼,忙忙跟在他身后,只见他出了县衙,七转八拐,便来到一间不大不小的宅子前,叩响了门环,口中唤道:“宋县丞,小人承李县令之命前来,请开门。”
片刻之后,果然有个未留头的小丫头前来应门,将那吏胥让了进去。
师徒夫妻二人也闪身而入,随那吏胥前去相见宋县丞。
待行至中堂,那宋县丞已迎了出来,向吏胥道了生受,与他絮絮谈起公事来。
花千骨在一旁观那宋县丞,见他四十岁左右年纪,虽无一丝飘逸出尘的仙家气度,但眉心间隐有精气流转,查其内息,果然是曾修炼过茅山道术的,只是仅略有小成,连仙身亦未修得。
既然料定了他有些古怪,花千骨便拉了白子画,出了中堂,往内室寻去,无奈几乎将这宋县丞的家宅翻了个遍,也只有他的妻女及一名小丫头子而已,并无承受续命法术之人。依花千骨之推算,这以魂续命的多半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但二人在这宅内便是连老人家所用之物也并未找到,倒是将那山村中男童惨死的诉状在一叠公文中寻了出来。
“师父?”拉一拉他的袍袖,花千骨忍不住问道:“如今县令病重,县中一应事务归这县丞把持,若是他便是行续命邪术之人,那他压下了山村男童惨死之事,也在情理之中,但他妻女安泰,怎么不见那得童男魂魄续命之人?”
白子画亦有些疑惑,微一沉吟,弹指施了个显影法术,但见金光一闪,在这宅中铺散开来,但直过去了一炷香功夫,却一无所获。
长叹一声,白子画道:“看着县丞法力并不深厚,但这宅中竟无戾气,也寻不到那些被摄来续命的魂魄,更找不到接续性命之人,恐怕是有甚高人或法宝相助。既是如此,咱们便在此静观其变,待他一人独处时,只怕才有马脚露出。”
花千骨点了点头,唤了一朵祥云来,师徒夫妻二人隐在云中,静观宅内变化。
眼见天色渐晚,那县丞一家都已睡下了,花千骨倚在自家师父怀中,星眸微饧,打了个呵欠,怨道:“这都看了半日了,宋县丞却无丝毫异动,当真无趣得紧!”
白子画抬眼望了望天边月色,道:“那男童的魂魄才摄来数日,恐怕尚未完全炼化,如今子时将至,恐怕他便要有所行动了。”
“当真?!”闻言,花千骨一跃而起,灼然剑仓啷啷出鞘,屏息凝神地往那宅中观瞧。
“你呀,莫要打草惊蛇!”白子画伸臂在她腰间一揽,将她拉入自己怀中,伸手在她颊上探了一探,又道:“夜来风凉,你还该添件衣裳才是。”说着,便自墟鼎中召出一件外氅来,与她披上。
“师父,小骨早已修得仙身了,哪里还会冷?!”她不耐地扭动着身子,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
正说话间,只听宅中内室房门一响,宋县丞已经轻手轻脚地行了出来。
师徒夫妻二人忙向下观瞧,花千骨更是趁机挣脱了他,仗剑飞身而下,蹑手蹑脚地跟在宋县丞身后。
见小徒儿如此性急,白子画不禁轻叹一声,但也莫可奈何,只得在上紧紧留意自家徒儿。
那宋县丞法力低微,自然无法感知二人的存在,只见他来至一处偏房前,轻推房门,闪身而入。
花千骨恐屋内有甚机关,不敢擅入,只在窗外施法往内里观瞧。
但见宋县丞来至屋内,将一处供奉先人的牌位移开了,指尖蓄了茅山法力,口中默念秘咒,往那供桌上一点,便现出一面凝结了无边法力的宝镜来。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19 10:18:00 +0800 CST  
吃早饭啦(巧克力豆华夫饼)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20 08:16:00 +0800 CST  
(二百三十一)
见了那宝镜,花千骨微微一怔——她熟读《六界全书》与《七绝谱》自然知晓那宝镜正是茅山派中的宝物云天道镜,这仙镜最擅幻化出异度之境,须弥芥子皆可藏入其中,且可藏匿一切气息法力,使人难寻难找。如今那宋县丞开启宝镜,立时便有滚滚戾气自镜中逸散而出,自是出自他摄来的一众冤魂。宋县丞法力浅薄,想来不过是茅山外门弟子,这宝镜虽不算是茅山至宝,但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轻易地便落在这道行低微的宋县丞手中。
心头千思百想,但便在她这一愣之间,那宋县丞已默念咒语,化作一道精光,投身入了镜中。
又见五彩光华一闪,那云天道镜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花千骨大急,忙推门入了屋中,在那供桌上摸索找寻了半晌,却仍不见那宝镜,忙又捏诀施了数个显影法术,也不得其法,只得向上急急唤道:“师父,师父,你快来看!”
白子画亦知这云天道镜法力非比寻常,忙降落了云头,掌中蓄了精深神力,画下一道无上符咒,向虚空中一掌拍去。
只眨眼的功夫,便见暗夜中金光闪烁,那云天道镜即在供桌上渐渐显现了出来。
花千骨大喜,正要伸手去取那宝镜,却被白子画陡然出手,拉住手臂,阻住她了去势。
“师父?”
“莫要鲁莽!”白子画微蹙了眉头,斥了一句,指尖轻点,引了些许神力往那云天道镜上击去。
那宝镜果然非同凡物,如此被神力一扰,立时便有五彩光华自镜中凌厉而出,向白子画扑面袭来。
白子画不敢造次,忙将花千骨扯进怀中,弹指设下一道神力屏障,才挡住了那宝镜的攻势。好在那宝镜只此一击,倒并无后着了。
花千骨吓了一跳,缩在自家师父怀中良久,才敢探出头来,又瞪大了眼睛朝那宝镜看了半晌,见已无事,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吐舌道:“还好有师父在,否则小骨危矣!”
白子画闷哼一声,放开了怀抱,蹙眉斥道:“这教了多少次,怎么还学不会一个乖?!今日若没有我在,你待怎样?!”
花千骨却看也不看自家师父微愠的脸庞,只大喇喇地一挥手,豪气干云地道:“谁叫我有六界第一的师父夫君护在身边?!”
白子画莫可奈何,只得轻叹了一声,道:“这云天道镜法力不低,如今宋县丞人在镜中,便是为师也拿他无法。”
花千骨奇道:“这云天道镜虽是茅山法宝,但却也并非什么天地至宝,难道便连师父也不能耐他何吗?”
白子画摇了摇头,道:“现下这光景,咱们不知开启这宝镜的秘法,若要让为师毁了这宝镜,倒也容易,但若真如此,恐怕镜中宋县丞所摄来的诸多魂魄也万难保全了。唯今之计,也只能静待那宋县丞出了这云天道镜,再做计较。”
花千骨叹了口气,莫可奈何道:“那也只得如此了,待那宋县丞出了这宝镜,再拿他不迟,左右不过耽误些功夫罢了。”
白子画点了点头,望了望空中弦月,又道:“依这县丞之法力,他至多能作法行炼化之术一个时辰,咱们还是耐心等待吧。”
“还要一个时辰啊?!”花千骨哀叹一声,懒洋洋向他臂弯里软软一倒,撒娇撒痴地不肯起身。
白子画左右拿她无法,只好轻轻揽住她的腰身,宠溺地在她颊上捏了一把,道:“你这惫懒丫头,当真……”
师徒夫妻二人正在喏喏私语间,忽然天边精光一闪,竟有一人自天外向此处疾飞而来。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20 10:00:00 +0800 CST  
狮虎,你就是这么带徒弟历练的?!差评!你徒弟一万年也出不了师!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20 10:07:00 +0800 CST  
(二百三十二)
待那人来至眼前,一望之下,花千骨大喜,唤了声“云翳”,便向他奔了过去。
话说云翳乃是追寻那云天道镜的气息而来,不想却在这里遇到了花千骨,抬眼间又见了白子画,忙躬身施礼道:“见过尊上,见过尊上夫人!”
白子画挥袖令他免了礼,花千骨已知日前白子画所指的故人便是云翳,想来这一切尽在他之掌握,便问道:“云翳师兄,你是为了这宋县丞而来吗?”
云翳愣了一愣,道:“我是为了茅山弟子诵溪与云天道镜而来。”
花千骨已猜到了诵溪便是那宋县丞,忍不住问道:“云翳师兄,这云天道镜乃是茅山法宝,怎的会落入诵溪这个寻常弟子手中?”
云翳一瞥之下已见了悬于空中的云天道镜,总算松了口气,道:“这诵溪是茅山藏宝阁的洒扫弟子,也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偷学了我茅山分取魂魄的法术,盗取了开启封印的密匙,然后又趁值守弟子换班时溜进了藏宝阁库房,盗走了这云天道镜。这宝镜虽然有些法力,但毕竟不是什么至重至宝之物,锁在阁中许久不曾有人留意,是以诵溪虽盗走了它已近十年,却近些时日才有值守弟子于清点时发现宝镜失了窃,这才四下寻找,只是这宝镜擅掩藏气息,故此又耽搁了许多时候。近日来我本在这西南之地除妖,方才感知到宝镜气息,便匆匆赶了过来。”
想来该是方才白子画以神力试探那宝镜,才引得云翳终于寻到此处。
白子画打了个手势,要花千骨将二人近日所遇之事讲与云翳,花千骨便依言细细说与云翳听了,末了,又道:“云翳师兄,你可有开启这云天道镜的法子?这样咱们便不需在此虚耗时光了。”
云翳点了点头,道:“先前是茅山弟子遍寻不得这宝镜,如今既然找到了,我自有法子。”
说罢,云翳来至那云天道镜之下,默念独门口诀,指尖引出一道仙力,向其上一点,那宝镜受了仙力,徐徐转动,只片刻功夫便显现出先前诵溪所入之境,但见云翳伸手在虚空中一抓,那诵溪及一名老妇便身不由主地自镜中飞了出来。
那诵溪虽不识得白子画与花千骨,但抬眼间见了云翳,便知今日恐怕难逃罪责了,忙拉了那老妇一同跪倒在云翳脚下,战战兢兢道:“弟子诵溪携老母见过掌门。”
花千骨在一旁观瞧,见那老妇周身阴气逼人、死气森森,便知她即是诵溪以禁术续命之人,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几眼,但见她眉眼虽敦慈,但似乎有些许呆滞,不同于寻常夫人。
心中既有了疑问,花千骨便忍不住拉了拉自家师父的广袖 ,悄悄指了指那老妇,疑惑道:“师父,你看。”
白子画点了点头,低声道:“这老妇命格浅薄,不能担此寿数,且又身受那邪法的反噬,如今已是神思不清、镇日昏昏了。”
他话音刚落,云翳已道:“诵溪,你偷学禁术,盗走本派法宝,如今又害了这许多凡人性命,你可知罪?”
那诵溪磕头如捣蒜,哀求道:“如今诵溪不敢求掌门饶了性命,只求掌门看在我一片虔诚孝心的面上,饶过我母亲吧!”
但那老妇却似乎并不解此间之事,见自家儿子跪拜在地,甚是不解,竟自行起了身,还要拉诵溪起身。
诵溪大急,死死拉住其母的衣襟,手忙脚乱地要她跪倒。
云翳长叹一声,道:“诵溪,你偷行禁术,如今你母亲已无法再承受如此之重的反噬,行将痴傻,你还不回头吗?”
诵溪惨然一笑,道:“掌门,你潜心修道,断绝情念,却哪里知晓这世间情苦?世间情分,唯有父母亲情最是令人难舍。如今我虽犯下滔天大罪,却丝毫不悔。”
云翳蹙眉道:“修道之人,当心存善念,度己度人,怎能为一己私欲而扰乱天道?!”
诵溪忽然长笑一声,慨然道:“天道?到底什么是天道?到底是谁定了这天道?我上茅山修道十年,没为家人修得一点福报,却只换来父亲惨死、老母将亡的消息,若不是我冒险下山,为老母续命,现在又哪里能得与她守在一处这许多年?!”
云翳长叹一声,沉声道:“我与前掌门云隐间的事,想来你也该知晓吧?我与他天生互为镜身影形,最后他又为我而死,其时我也常恨天道无情,但多年后却也想通了此事。六道轮常,万事前定,有因必有果,只要当时彼此释然,也便无妨了。”
诵溪冷笑一声,道:“好个‘彼此释然’,这数十年的母子情分,又如何能释然、怎样能释然?!我是错了,但却无悔!”说罢,趁云翳正在错愕间,忽然爆起身形,掌中蓄了十成十的劲力,一招“重渊潜龙”便往云翳丹田处偷袭而去。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22 19:00:00 +0800 CST  
(二百三十三)
这云翳身为茅山掌门,是何等高深的功夫道法?哪里是他能够轻易得手的,但见云翳冷哼一声,袍袖一挥,略退了半步,便将他此招的力道卸在一旁。
孰料诵溪此举却并非旨在取云翳性命,而仅是逼他退步回身而已,便在这一呼吸间,诵溪便拉起身侧的老妇,疾速向云翳身后逃去。
可云翳又怎容得他如此逃脱?!立时便念动法诀,掌中仙力微吐,将这母子二人摄住,令其动弹不得。
那诵溪心知此番断不能逃了,身子虽不能挪动,口中却垂泪哀哀道:“掌门,请您千万饶过我母亲性命!”
云翳怒道:“你扰乱天道,触犯门规,又不知悔改,如今恕无可恕,只能依律处置了。”说罢,于虚空中画了道符篆,向那老妇顶心拍去。
诵溪自然知晓他此举的用意,绝望中一声怒吼,拼命挣扎,要护那老妇周全。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花千骨忽然一步上前,挺了灼然剑,一壁厢挡隔住了云翳的掌势,一壁厢急道:“云翳师兄,手下留情!”
云翳万没料到她会有此举,忙收摄仙力,但仓促间又哪里能够赶得及,掌风只略偏了偏,仍击在灼然剑之上。
好在这经年的历练,又辅以白子画明里悉心教导、暗里度化功力,花千骨此时修为已然大有精进,如此与云翳正面交锋,竟然也可抵挡得住,丝毫不见逊色。只听耳轮中一声巨响,云翳被震得向后退开半步,花千骨也踉踉跄跄退后了数步,但却也阻住了云翳击向那老妇的符咒。
“千骨,你这是为何?!”云翳不明就里,撤掌回身,急急喝道。
花千骨略平复了内息,向自家师父望了一眼,才上前对云翳道:“云翳师兄,待我与这诵溪说上两句话后,你再加以刑罚可好?”
云翳不知她是何用意,但又不好横加阻拦,只好抬眼求助于白子画,见他略点了点头,也只得点头道:“好,千骨师妹请便,但还需小心提防这诵溪才是。”
花千骨应下了,三步两步来至诵溪与其母面前,竟然挥袖落下一道小小结界将自己与那母子二人护在其中。
若要窥探这结界中之事,于云翳来说是略有些难处,但于白子画来说,却是易如反掌,只是他既知花千骨不欲使自己知悉结界中情状,也不便强行施法,只好在外静静等候。
但见结界中花千骨蹲下身子,与诵溪恳切谈了约小半个时辰,其间花千骨还施法观微,不知给诵溪看了何处情形。那诵溪先时还满面怒意、耿耿十分,但听了她的言语之后,却越来越神色和软,渐有悔意,到后来更是痛哭流涕,大有一改前非之态。
云翳与白子画对视一眼,均感诧异,正莫名间,却见花千骨已收了结界,将诵溪及其母领至云翳身前,道:“云翳师兄,诵溪如今有话要对你说。”
但见诵溪怦然跪倒在云翳脚下,面现愧色,恳切道:“掌门,弟子此番知错了。这父母亲缘,原是命定的果报,若因一人之故而祸延旁人,便是我的不是了。如今我累得如许之众的凡人无辜蒙难,当真是大错而特错了,还请掌门依律处罚便好。至于老母,她确已为我所累久已,如今更是已昏昏不知人事,若有一日她一朝醒转,只怕也是要痛责与我、赧活于人世的。掌门倘能就此令她脱离苦海,恐怕于她也是大解脱了。”
云翳见他竟然幡然悔悟至斯,知必是花千骨的功劳,甚感欣慰,便点头道:“你能做如是想,自然是悟了。只是我需与你言明,依律,你该当坠入十八层地狱,待二百年后方可投胎轮回,又需历畜生道、饿鬼道,方能化身为人身。至于你的母亲,需先收回她身上为其挡灾续命的诸多魂魄,才可再度其入得冥界,因她迟了轮回时刻,需在阴司内监押数年,才能再次转生。”
诵溪闻言,点了点头,恭敬道:“弟子恭领责罚。”
云翳长叹一声,挥手画下符咒,向那老妇顶门一拍,登时于她之周遭腾起滚滚仙力,在其周身筋脉中锻筋洗髓,只片刻功夫便有无数魂魄汩汩而出。
云翳收了那些凡人魂魄,弹指在那老妇眉心一点,那老妇登时化身为一道清风,魂魄也飘飘忽忽往冥界去了。
诵溪目送其母魂魄远行,又恭恭敬敬地向那魂魄所行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才道:“掌门,请动手吧。”
云翳点了点头,一掌拍在其天灵盖上,那诵溪立时软倒在地,气绝身亡,只片刻间其魂魄便离体而出,拜别了众人,亦往阴司领罪去了。
见此情形,花千骨总算松了口气,却又忽然想起一事,向云翳使了个眼色,要他进一步说话。
云翳不好驳了她,却又深恐有甚不妥,忙转头望向白子画。
白子画虽不知花千骨有何用意,但却也知她不是胡行乱闹之人,便点了点头,缓步退至一旁。
云翳松了口气,向花千骨恭敬道:“方才之事,多谢千骨师妹,不知现下还有何事?”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24 20:19:00 +0800 CST  
1800+长更,求表扬!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24 20:19:00 +0800 CST  
(二百三十四)
花千骨低声道:“那些为诵溪拘来的魂魄都是命不该绝的枉死之人,如今得以解脱,想来师兄便是要将这一众冤魂送入冥界去了?”
云翳点了点头,沉声道:“正是,这些枉死之人既已脱了肉身,便不该再留恋执着于尘世,待此间事了,我便要将其送入冥界,令其徘徊于忘川之畔,等寿数到了,便可重入轮回了。”
花千骨略有些心虚地偷眼又望了望白子画,拉一拉云翳的袍袖,使他背对了白子画,才低声道:“小骨如今却有个不情之请,这些魂魄都是童子之身,家中之人骤然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皆大是悲戚。云翳师兄能否送这些魂魄返家,待托梦一回以慰藉父母后再送入幽冥?虽然此举稍稍不合轮回阴阳之道,但只是小小的变通,云翳师兄能否行个方便?”
云翳沉吟了半晌,终于应了下来,道:“好吧,这也并非什么大事,待明日子时,我便行此术,如此可好?”
花千骨用力点了点头,微笑拱手道:“多谢云翳师兄如此开通,能一了这些孩童父母的心愿,也是件大功德。”
云翳忙还礼道:“好说,好说,不过小事一桩罢了。”
略顿了一顿,云翳又道:“千骨师妹,先时那诵溪冥顽不灵,不知你与他说了什么,竟然能将他开释至斯?”
这事原不需瞒他,花千骨转头见白子画正已对月吟风,似乎并未留意他二人,便低声叹息道:“我不过是将当年身为妖神时为了复活糖宝而纵容竹染寻了许多童男童女要行三千妖杀之事告知于他,虽然那事过去了许多年,虽然我已以血肉修复了六界,但每每午夜梦回,一念及此,时常心下不安。”
云翳听了,诧异道:“此事六界皆知,千骨你又何需与他密谈?”
花千骨轻叹一声,望着白子画的背影,道:“我与我师父之间,有些事,还是不提也罢,否则不过徒惹伤心罢了。”
云翳虽不懂这纷扰情爱,但也不便多做置喙,只得施礼作别道:“既然如此,左右已无他事,云翳便告辞了。”
花千骨忙回了一礼,道:“云翳师兄好走,一路小心。”
云翳又向白子画遥遥一礼,辞别了这师徒夫妻二人,御剑而起,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见他去得远了,花千骨收拾了心情,换出一副轻松笑颜来,三蹦两跳来至白子画身侧,拉着他的广袖腻声道:“师父,此间大事已了,咱们也便走吧。现在大约有丑初时分了吧?小骨要寻个僻静所在饱饱睡上一觉再说。”
白子画点了点头,挥袖施法将诵溪在城中所为的恶事劣迹一一抹去,才揽住花千骨的一握蜂腰,逐风扶摇而上。
师徒夫妻二人御风而行,只眨眼功夫便离了凡尘俗世,来至九重天的银河畔。
白子画指尖轻点,幻化出一叶扁舟,携了她的手,二人泛舟银河之上。
刚解决了件棘手之事,此刻身边又有万点星光,更被揽在自己心爱之人的怀中,花千骨觉得无比畅意,依偎在自家师父肩头,懒洋洋地道:“师父今日怎么如此之好的兴致?”
略动了动,让她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白子画才开口道:“适才你与云翳的言语,为师都听到了。”
“师父,你?!”花千骨秀眉一挑,作势便要站起身来发作。
一手按在她肩上,一手轻抚着她的柔发,垂首在她耳畔,白子画沉声道:“你说的与为师有关,我又如何听不得?”
花千骨轻哼一声,别过了头去,不再言语了。
“小骨,那些事……”
“师父,不要说!”怀中的小人儿忽然翻身扑进他怀里,柔软的小手覆在唇上,止住了他。
“好……”满足地呼吸着她发间甜香的桃花气息,他也懒懒地不再想说什么了。
师徒夫妻二人拥在一处,四周万籁俱寂,花千骨轻轻捞起一捧星子的碎片,又令其缓缓流逝于指间,悠悠道:“师父,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心罢了。”
“嗯,师父都知道。”紧紧将她拥在怀中,良久,二人都不再言语了。
蓦然间,天外一颗星子划过夜空,没入银河之中,花千骨轻叹一声,喃喃道:“真美……”
“嗯,真美……”白子画忽然以指尖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略侧过了脸,温热缠绵的吻即刻流泻而下,细细辗转在她唇间。
呼吸渐渐灼热起来,他的舌纠缠着她的,放肆地搅扰着,忽然又轻咬住她娇小的舌尖,吮吸着、舔弄着,久久不肯离去。
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只有他冷冽的气息和她馥郁的桃花香气彼此交缠着……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26 08:42:00 +0800 CST  
(二百三十五)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27 07:59:00 +0800 CST  
(二百三十六)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28 12:35:00 +0800 CST  
一会儿还有一更,是信息量比较大的一更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28 18:22:00 +0800 CST  
(二百三十七)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28 19:27:00 +0800 CST  
(二百三十八)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29 17:58:00 +0800 CST  
超好吃的酱骨头,吃到一半想起来,发出来报复社会


楼主 饭桶家的小厨娘  发布于 2016-11-30 18:50:00 +0800 CST  

楼主:饭桶家的小厨娘

字数:647518

发表时间:2016-05-31 20:1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2-17 18:50:59 +0800 CST

评论数:139428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