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半夜到古董店中避雨,竟然在储藏室看到了一口石棺……

我一边疯狂地迈动双腿,一边骂着连我自己都听不懂的脏话,此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快逃离这里,如果我继续在这个地方的话,我一定会被自己杀死的,现在的我,精神已经开始有点不正常了。
“砰”的一声巨响,我撞在了树上,头上戴着的矿灯应声而碎,黑暗洪水般席卷而来,瞬间将我吞没,我伸手去掏背包里的强光手电,却发现背后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我那一包装备在我奔跑的时候已经被树枝挂掉了,现在我除了手里的那杆长枪,再也没有了任何东西,连子弹都没有。
我痛苦地蹲了下来,将头埋在双腿之间,瑟瑟发抖,此刻的我,就像是一条被关在高压锅中的鱼,被一片黑暗所包裹,脆弱而无助。
一团微红的光芒在不远处亮起,摇曳不定,那是一支红烛,在一个人的手中,红色的烛火,就像是残存的希望。
我鼓起了勇气,向那个人走了过去,他转过了头,我再一次看到了那张脸,那是我的脸。此刻这张脸正因为痛苦扭曲着,他的另一只手一直罩在蜡烛上,火焰已经烧焦了他的皮肉,他还是没有移开手掌,因为他害怕有一阵风会突然把这蜡烛给吹灭。
对光明的渴望超越了一切,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恐惧,只剩下了极端的渴望,所以我向他提出了一个荒诞无比的要求,“可以把你的蜡烛给我吗?”
“你是谁?”他低下头,在手背上蹭掉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2 07:19:00 +0800 CST  
“我就是……小李啊。”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道。
“你真的是你自己吗?”又是一个疯子,我在这里遇到的所有人都是疯的。
“我把我的蜡烛给你,你千万不要让它熄灭了……”没想到他竟然把蜡烛递给了我,我接了过来,就见他忽然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无数根须刺破了他的皮肉伸了出来,又一次,这已经是第三个人,在我面前变成了一棵树。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我没有任何准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我看了看手中的蜡烛,这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是我的希望。
一阵阴风吹过,熄灭了我最后的希望。
“你终究还是让他给熄灭了啊……”那棵树抖动着,用近乎疯狂的声音说着,“没有希望了,你逃不掉了,你逃不掉了……”
我大叫了一声,在黑暗中摸索着狂奔,地上杂乱的藤蔓一次次把我绊倒,荆棘和树枝扎得我鲜血淋漓,但是我不在乎,我的头脑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逃呀,逃啊,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你逃不掉的……”尖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地狱中恶鬼的哭嚎,周围的黑暗如同一只巨掌将我紧紧攥住,无数怪物就潜藏在这样的黑暗中,他们源自我心底最深的恐惧,渴饮着我的脆弱,我不能停下,因为一旦停下,就会被这些怪物撕成碎片,我仿佛听到了它们牙齿咬碎我骨头的“咔嚓”声。
林中的树木慢慢稀少,朦胧的月光从夜空中照了下来,这时我才发现我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或者说,是一片全新的树林,这林中的土地与树木,都变成了深黑色,充满着死亡的陈腐气息,没有任何生机。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2 07:20:00 +0800 CST  
我正前方有一棵参天巨树,已经枯死很久了,黑色的树干如同一只扭曲的巨手伸向天空,似乎在祈求,在挣扎,那是世间最完美的雕塑,以难以企及的力量展现了所有的痛苦,黑暗,焦灼而且破碎。
真正吸引我的,是与我视线平齐的地方,一大块树皮被刮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树干,上面似乎还刻有文字,我以为这是谁留给我的信号,于是跑了过去。
我再一次失望了,树干上面刻着的是一段话,一笔一划间可以看出刻下这些的那个人内心的焦灼与绝望。
恐惧,是潜藏在黑暗中的猛兽。
仇恨,如疯狂的藤蔓般滋长。
光明是黑暗的影子,
堕落是完美的救赎,
你感到恐惧吗,
恐惧渴饮着你,
你感到压抑吗,
压抑撕扯着你,
你感到愤怒吗,
愤怒控制着你,
你感到孤独吗,
孤独占据着你。
所以你要不停地笑啊,
笑得歇斯底里,
笑得肋骨都断掉,
笑得一腔热血喷溅在土地上。
尸体不在棺材里,
尸体在空中跳舞,
荒诞的世界……
这段话,是碾碎我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彻底疯了,仰起头,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小李?!”一条刺目的亮光射了过来,接着我就听到了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小张,你还活着?!”我扑了过去,一把将他抱住,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
“没事了,都过去了……”小张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接着对我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大半夜的,你鬼嚎什么?”
我哽咽着,泣不成声。
但愿这是这一切的尽头。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2 07:20:00 +0800 CST  
还要上课,速度可能跟不上,谢谢支持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2 07:31:00 +0800 CST  
“小李,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下刚才到底是咋回事儿,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小张把我从他的身上扯了下来,接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纸巾递了过来,一脸凝重地问道,“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从我眼前突然消失了,让我一个人在这鬼地方找了半天,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却蹲在这儿鬼哭狼嚎?”
我接过纸巾,狠狠抹了一把脸,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摇了摇头,心说你问我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到现在我也是一头雾水,要不然怎么会蹲在这地方笑得跟个疯子一样?
小张是个明白人,对我又非常了解,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见我如此狼狈,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自然没有过问我身上装备去哪儿了,只是轻声说了一句,“都过去了,抓紧时间赶路吧,天就要亮了。”
我点了点头,拒绝了他的搀扶,跟在他身后,机械地迈着酸疼僵硬的两条腿,步履维艰。
“小张,”也许是因为害怕这沉闷的气氛,又也许是久别重逢想要找个话题聊一聊,一向话不怎么多的我率先开了口,“你这一路转过来,有没有遇见什么怪事儿?”
“怪事儿……”小张挠了挠头,略一思索道,“除了你突然消失,倒也没遇上什么怪事儿,怎么,听你这么说,你这一路倒是颇为不易吧。”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便如同打翻了我心中的五味瓶,一时间各种思绪堵在心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应该尽是些幻觉吧,”我是在对小张说,也是在安慰自己,“我看到你……看到你变成一棵树了。”
“哦?”小张应该是被提起了兴趣,停下脚步看着我,一张俊逸的脸上满是难以名状的表情,不过这小子整天古灵精怪的,我也没太放在心上,“你说,那是一棵什么样的树?”
“嘶~这个……具体名字我也说不出来,就是那种很高大,枝叶比较茂盛,有点像槐树的树,”我吸了一口气,按照记忆描述了起来,同时也感觉有些哭笑不得,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说这家伙犯得着这么刨根问底吗,再说我都说了那只是幻觉而已。
“你看,是不是这样的树?”小张突然对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接着蹲了下去,变成了一棵树。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2 23:29:00 +0800 CST  
我对这个世界刚刚建立起的一点安全感和信任感瞬间崩塌。
此刻的我,就如同一个刚刚离开母亲怀抱的婴儿,不安,愤怒,绝望,无助,委屈……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如同蚂蚁般啃食着我的大脑,更多的是恐惧,永无止尽的恐惧,就像是带刺的蔷薇,美妙而刺痛。
“不要再挣扎了,放下吧,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你都逃不掉的……”那棵树抖动着,用怜悯的口吻对我说道。
我已经完全麻木了,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如同行尸走肉般僵硬地迈动脚步,发足狂奔。
跑跑跑跑跑跑跑……
逃离这里,逃离这里,逃离这里……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求生的意志苦苦支撑着我,我知道,再过不久这唯一对我有利的一丝情绪也将消磨干净,不过这并不重要,只有在拼命逃跑的时候,只有在大脑缺氧空白的时候,我才会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这些令我崩溃的事情,这些我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不管我的猜测是否准确,不管这一切是不是幻像,我知道我都输了,输得干干净净,而且,再也没有了翻盘的机会。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究竟有多久,只知道身边的景象飞快变换着,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一棵棵大树从我身百年飞快掠过,我的身上已经被挂得没有一块好皮,但是我不在乎,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在乎。
我曾经在一本关于哲学的书上看到过,恐惧才是一切的根源,恐惧才是人类进步的动力,那时候我对这本书上的说法嗤之以鼻,但是现在想来,确实极有道理。
那本书把恐惧分为六个等级,而我现在的恐惧明显属于第六级,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已经超越了生死。
体能正在一点点流逝,一点点透支,脚步也越来越慢,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死亡正在一步步逼近,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停下,可是人的体能终究是有极限的,我倒了下去,心脏一个劲儿的狂跳,似乎要在下一秒爆裂,眼前也是一片漆黑,可我还是不能放弃,一次次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一次次跌倒。
当那紫色的光芒亮起的时候,我停止了挣扎,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可事情再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我闭上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感受着时间的流逝,那疯子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我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发现他正盯着我,眼睛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我的倒影在这潭死水中垂死挣扎。
“你究竟是谁?!”我大吼着,带着后的力量和勇气。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是更为本质的存在。”他的语气依旧那么平淡,却令我遍体生寒。
“这墓里埋着的究竟是谁?”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死得明白。
“墓里埋着的,是整个世界。”他轻声说道。
“不是周赧王吗?”我问。
“周赧王是谁?”他的这句话令我摸不着头脑。
“你不正是周赧王吗?”他说道,眼中闪着妖异的光芒。
整个世界在他眸中一点点崩塌,支离破碎……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2 23:29:00 +0800 CST  
他死死盯着我,如同看着一只没有抵抗能力的猎物,一步步向我逼近,我也抄紧了仅有的那一把双管猎枪,一点点积聚着力量,准备着生命中的最后一击,我知道这可能没什么作用,但我还是要拼一下,反正都是一死,不管拼与不拼,都没有更坏的下场了。
“不要再挣扎了,你逃不掉的,”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酒杯,鲜红色的液体在里面荡漾,“喝了这杯,你就可以解脱了,人生苦短,放下吧,放下吧,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的声音令我昏昏欲睡。
解脱?如果变成一棵树也算是一种解脱,那我才不稀罕这种解脱,我这么想着,狠狠一下咬破了舌尖,剧烈的疼痛让我稳住心神,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逼近、
一步,又一步,近了,更近了……就是现在!
“喝你麻痹!”我大骂了一声,一跃而起,倒转枪口把枪球棒一样抡了出去,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要杀人,但是我的智商告诉我如果这玩意儿真的算人的话,那它还是可以说服我的理智的。
没有巨响,没有飞溅的血花,他就像是是融化的蜡块一般化为了水一样的东西,淹没了我的脚踝,我低下头,看到了水中我的倒影,但很快我就发现那并不是我的倒影,因为我绝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你还不明白吗?”他对我说道,“我就是你啊……”一双手从水中伸了出来,抓住了我的脚腕,将我向下拖去,我脚下坚实的地面在这一刻化为了深不见底的泥潭,我稍一愣神,就深深陷了下去,几乎没顶。
我伸出手紧紧抓住身边的两蓬枯草,同时使出了我在南大河凫水的本事,两条腿不停摆动,想借着水的推力向上,但下面拉着我的一双手力气出奇的大,想靠着这两蓬枯草坚持住不掉下去根本就不可能。
水一样的液体从我的鼻子里灌了进来,呛进了我的气管和肺里,我一想到这东西是什么变的,就感觉一阵反胃,张开嘴想要吐出去,却灌进了更多,不多时我便开始窒息,眼前也渐渐变得模糊。
突然,像是被狠狠抽了两巴掌,我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那种窒息的感觉也随之消失,脚下虽然还是空空的,但是已经没有了那双手巨大的拉力,而且我觉得现在我好像并不在水里,而是在半空中。
半空中?疑惑间我抬头一看,就看到了小张焦急的脸和紧紧拉住我的一双手,我又一低头,差点儿吓个半死,我的脚下竟然是万丈的深渊,要不是小张拉着我,我早就掉下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忽然到了这里,小张怎么还活着?我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儿。接着就看见老赵忽然从悬崖上探出头来,将一团燃烧着的火球朝着我的脸丢了下来。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3 08:20:00 +0800 CST  
自顶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3 11:55:00 +0800 CST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3 15:31:00 +0800 CST  
我一侧头,那火球贴着我的鼻子掉了下去,竟然是一张燃烧着的黄符。
“我X,老赵,你搞什么名堂?”我心中异常烦闷,不禁破口大骂道,要不是这小子把我诓到这地方来,我说不定正躺在床上呼呼睡大觉呢。
老赵和小张听我这么一喊,同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老赵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臂,跟小张一起把我给拉了上来。
我浑身酸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刚一上来就躺在悬崖边儿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小张和老赵也累得够呛,坐下来只顾喘气,也不言语。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到现在我也不敢确定这两个家伙是不是真的,可还是问道。
“你小子中邪了,”小张一摆手,“不行了,我得再喘会儿,你让老赵给你细说吧。”
“我解决了那活尸之后,到绝户村找你们,却怎么也寻不见你们踪影,还被那悬尸柏纠缠了一番,从绝户村里出来后,发现了杂草上有有踩过的痕迹,我循着这足迹走到了林子里,看到了你们磊的那堆坟,知道你们来过这儿,我正寻思你们会往哪个方向走,就看到了火光,我顺着那火光找到了和边儿,就见你这小子突然发了疯,差点儿把小张给弄死,”老赵咕咚咚灌了一大口水,“我赶紧过去,你敌我不过,落荒而逃,我和小张就追了过来,没想到你站在悬崖边儿上就要往下跳,要不是小张及时拉住你的手,你现在已经在下面躺着了,赵爷我见多识广,知道你小子是中邪了,这不两道黄符下去,就把你给打醒了。”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4 09:41:00 +0800 CST  
我伸手摸了摸脸,两颊已经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老赵下手真是太狠了。
“我说老赵,这中邪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张对这方面的事情永远有非常旺盛的好奇心,“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神不成?”
“有没有鬼神我不知道,不过这中邪我倒是有一些研究,”老赵哈哈一笑,一脸得意之情,“像他这种,说白了就是吸入了某种神经性毒气,大脑受到了麻痹,产生了幻觉,吊在悬崖上被凉风一吹,我再两道黄符打下去,他脸上一疼,自然就醒过来了。”
我感觉一阵X疼,原以为老赵这小子还通晓道术,没想到他这两道黄符不是为了驱邪,纯粹就是为了让我感觉到疼。
“那这家伙为什么没事啊?”我指了指张三峰,这家伙点了点头,表示他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他喝了酒,这酒本来就有驱毒的作用,喝了之后血气上涌,自然没事。”老赵解释道,我哭笑不得,没想到喝酒还有这好处。
该说的都说完了,我们三个没了言语,都坐在那里调养生息,尽最快的速度恢复到最佳状态,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又过了半晌,老赵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背起了一包装备,把另一包丢给了我,“你们俩,水也喝了,歇也歇够了,该出发了吧。”
没想到这家伙刚才追我的时候把我的装备也给背在身上了,我说以他的身体素质比小张好很多,为什么喘得跟小张一样,原来他的负重是小张的两倍。
我艰难地站起身,把背包背在了背上,这么长时间折腾,我的肩膀已经磨破了皮儿,自然是疼痛难忍,不过这点小疼跟我刚才遇到的一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老赵,还有多远啊,我现在浑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别还没到地方就累死了。”小张一边走一边发着牢骚。
“就在这附近,已经很近了。”老赵一边看着罗盘,一边在嘴里念叨着什么东西,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个神经病。
“不是吧?”我和小张感觉有点难以置信,“这附近哪有什么大的山头,难不成这周赧王墓就在这林子里?”
“你们知道这么些年来这么多人都在找这周赧王墓,却纷纷铩羽而归吗?”老赵冷冷一笑,“因为他们不知道,这周赧老儿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周赧王墓说起来是个墓,其实根本就不是常规的墓,而是这片林子。”
“林子也能算是墓?”我和小张异口同声,这多新鲜呐。
“你们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呢,好好学着吧。”老赵得意洋洋,我跟小张不再吭声。
确实,提到墓,我们的思维都被局限到地宫之类的东西上了,当年庄子将死,弟子欲厚葬之。庄子曰:“吾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璧,星辰为珠玑,万物为赍送。吾葬具岂不邪?何以加此!”
虽然这句话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但是听起来特别霸气,天地都能被庄子当成棺椁,那周赧王以树林为墓,也不算太离谱。
又行了二十分钟,老赵停下了脚步,我和小张抬头拿矿灯一照,被眼前这极端震撼的景象惊了个目瞪口呆,只见在这树林的中央,矗立着四根笔直的擎天巨木,四股粗壮的藤蔓从树上延伸出来,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东西吊在了半空之中,这方形东西有一辆卡车大小,不用猜就知道那就是周赧王的棺椁。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5 10:53:00 +0800 CST  
“这是昆仑木啊!”老赵激动得浑身颤抖了起来,我一听,心里也是一震。
大家都知道,无论是神话传说,还是古代典籍,只要是能跟昆仑山沾上一丁点儿关系的,那就一定是了不得的宝贝,因为传说昆仑山是鸿钧老祖的道场,万物发源之地,传说中神仙扎堆儿的地方,而这昆仑木又称通天树,若是截下一小段树枝儿来做成棺材,可保尸身万年不腐,要真是机缘巧合得当,尸解登仙也不是不可能。
秦始皇派人到处寻找,始终不得,没想到这里竟然有着这么大四棵,这周赧老儿可真是好大的造化,秦始皇梦寐以求的东西,竟然被他得到了,光是树枝就有那么大的威力,这么四棵,是要成仙的节奏啊!
老赵双手忽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他从包里拿出了一根撬棍,对我们喊道,“小李,小张,升棺发材!”
他话音未落,就听天空中“喀拉拉”打了一道炸雷,那吊在半空中的棺椁忽然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我们三个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好几步,就听“轰隆”一声,那棺椁掉在了地上,深深陷在了土里,棺盖也给摔开了,落在了旁边的地上。
等漫天的尘土散去,我们不见有什么动静,就悄悄走了过去,用矿灯往巨大的棺材里照了照,老赵和小张忽然将脸转向了我,“看看里边儿有什么吧。”
我心里边犯嘀咕,总感觉那么别扭,但是好奇心也上来了,就凑过去往里边一看,这一看之下,我直接哭了出来,棺椁里边躺着的那个人,不正是我自己吗?!
“你以为你逃出来了吗?”老赵和小张忽然笑了起来,我熟悉他们的眼神,那是那个疯子的眼神,他们两个异口同声,说出了那个时间最恶毒的诅咒,“你逃不掉的,这片林子,只要进来了,就再也逃不掉了……”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5 10:53:00 +0800 CST  
有人在吗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5 10:53:00 +0800 CST  
我没有任何动作,现在的我终于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了,正如他们所说,这是一个逃不出的地方,一次次充满希望,又一次次绝望,最终完全丧失意志,归于沉寂,归于他们所说的永恒的宁静。
“来吧,到这里来,你逃不掉了……”巨大棺椁中的“我”坐了起来,对我招手,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火光从远方亮起,熊熊大火在那个地方燃烧了起来,伴随着浓烈的黑烟直冲天际。
“不……不要光……”那几个人捂着脸,痛苦地嚎叫着,整个身子扭曲了起来,最终如同融化的蜡块一般化为了一地脓水。
我往前走了两步,忽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
我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
这种黑不同于黑夜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而是一种什么都没有的黑,确切的说,这并不是黑,而是一片虚无,虚无而空旷,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我的所有感觉都消失了,方向感,时间感,触感,存在感,其实知觉这个东西,只是细微感官的快速反应,它的产生需要各种器官与大脑里的经验完美配合。
我伸了伸手,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双手的存在,只能往身上摸了摸,光滑的触感让我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人,而不是一缕精神或是其他的什么玩意儿,我使劲掐了自己一把,还挺疼的。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6 16:23:00 +0800 CST  
等等,我的衣服呢?我现在为什么一丝不挂?不,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
经过了前几次突然转移,我对这事儿已经少见多怪了,所以只是稍稍的惊愕了一下,就回过神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一个光源,要不看清周围的情况,我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
我尝试着走了两步,又跳了两下,脚底下也不知道踩的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软软的,黏黏的,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泡泡糖,我的方向感开始一点点恢复,至少能分清上下左右前后了。
“喂~”我大喊了一声,这声音传出了很远,也没有回音,似乎渐渐地被这片虚无给吞没,随着我的这声喊,周遭突然慢慢亮了起来,接着我就听到了一连串的脚步声,我紧张地竖起耳朵,攥紧了拳头,就见一个全身漆黑,手持蜡烛的人向我走了过来。
诡异的是,这个人手中的蜡烛是黑色的,蜡烛燃烧的火焰也是漆黑的,发出的光芒更加漆黑,似乎比这片虚无还要黑,这个人就笼罩在这片更加漆黑的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清一个大致的轮廓。
“你来了,”他说,这声音非常熟悉。
“大哥?!”我几乎脱口而出,同时感觉非常难以置信,这个人叫郝首军,正是我初中时的好哥们儿,“核桃园结义三兄弟”的老大,嗯,我是老二,还有一个哥们儿叫陈天行,我们仨就我比较正常点儿,那两个简直就不是人,初中毕业后,我去了一高,陈老三到国外去了,而这个郝首军却是没了踪影,也不知道是到哪个地方云游去了,渐渐地我们就断了联系,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见了他,又或者,他或许只是我的幻想。
“嗯。”他应了一声,把手中的蜡烛递给了我,我下意识接了过来,黑色的光芒瞬间将我笼罩,我竟然在这一刹那看清了周围的一切,也看清了他的脸。
这张脸非常有特点,我说的特点不是长相奇特,而是这家伙长得实在是极为平淡,一张杂鱼脸属于混到人堆儿里就找不出来的类型,可是你要真把他扔在人堆儿里,很奇怪地一眼就认了出来,而且看过他脸的人,只要把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很快就会忘了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偏偏一看见他就又想起他是谁了,我那一阵子心血来潮想学素描,准备给他来一张画像,看了半天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笔。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6 16:24:00 +0800 CST  
“如果你处在更加黑暗的黑暗中,你就会觉得,周围的黑暗便是光明。”他忽然说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过这也挺符合他说话风格的。
“我把我的蜡烛给你,你可千万不要不要让它再熄灭了。”他说,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他问,我点了点头。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所谓的光明,只是黑暗的影子,你所在的世界,只是一场梦境,你所苦苦追寻的答案,只不过是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答应我,好好活着。”他一字一句说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现在你不需要明白,以后你自然会明白,”他向我伸出了手,手中多了一只古朴的犀角杯,“喝了这杯酒,这场荒诞的大梦,醒来吧。”
我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小李?”我还没有来得及品味这是什么味道,就听他喊了我一声,抬头一看,就见一只巴掌带着一股子劲风呼啸而来,“啪”一声狠狠抽在了我的脸上。
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我再一次晕了过去。
…………………………………………………………………………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传来的钝痛让我难以忍受。
我伸手抹了一把脸,沾了一手黏糊糊的液体,那是我的血。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块石头上,鼻子被磕破,流出来的血已经结了痂,很显然我已经在这里趴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感觉背后沉沉的,伸手一摸,发现背包正背在我的身上,清点了一下装备,一点儿不少。
刚才的那一切难道只是一场梦?我不知道,但我不相信那是梦,因为那一切是如此真实,我掐自己时能够感受到疼痛。
我用矿灯照了照,依旧是那片树林,几线火光从树的间隙透了出来,我敢肯定在不远处发生了大火,这火可能是老赵点的,毕竟在这种地方,这是唯一一种能够指引我们到他那里的方式,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但我一定要到那个地方去,因为老赵和小张只要还活着,只要看到这火光,就一定会赶过去,我们很有可能在那里会合。
火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熄灭,机会稍纵即逝。
我一咬牙,背起背包打开矿灯,循着火光迅速走去。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6 16:24:00 +0800 CST  
自顶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7 15:23:00 +0800 CST  
我手里紧握着铲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提防着林子里会突然窜出什么东西,但是这一路走得比较顺利,除了撞到树上两回,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走着走着,另一束灯光从侧面射了过来,接着我就听到了脚步声和呼呼的喘气声。
“小张?!”我激动地大叫了一声,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X,小李!”小张也大叫了一声,朝我跑了过来,我们两个抱在一起,在地上滚成了一团,我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过了好长时间,我们两个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商量,果断地朝着那火光继续进发。
我看了一下表,凌晨三点半,心里便非常纳闷,我刚才经历的一切,果然都是幻觉吗?我可记得小张消失的时候就已经三点四十了。
我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并排打着灯走着,心里边暖暖的,身上很累很疼,却充满了力量,因为我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二十分钟后,我们找到了着火的地方,那地儿我和小张都来过,正是那绝户村,而被点着的不是别的,正是那悬尸柏,我们到的时候已经烧得差不多了,焦黑巨大的树干倒在地上,砸塌了好几栋土坯房。
令我们感到遗憾的是,老赵并没有在这个地方等我们,而是在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给我们留了一张字条。
字条被几块小石头压在一块大石头上,我和小张小心翼翼地取出字条,迫不及待展开,就见上面龙飞凤舞用钢笔写着几行字,大致意思就是过了绝户村,就是乱葬岗,翻过乱葬岗再爬上一座山头就是目的地,他会在山顶上等我们。
我们感觉非常奇怪,老赵这小子明知道我们会来,在这里等着不就行了,非得自己先走,留下一张纸条让我们自己去,这一路非常凶险,他也不怕我们迷了路,或者在半道儿上出什么意外。
难道,他是出了什么状况,不得已而为之?
不管怎样,字迹是老赵的字迹,绝对没有造假的可能,也不会有人费这么大心机整我们,我和小张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然后去跟老赵汇合。
我们两个在这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小张随手薅了一把枯草,用脚把地上的枯枝落叶隆成了一堆,拿出打火机点燃枯草,扔在了柴禾堆上,生了一堆火,从包里取出几根螺纹钢管,搭成了一个架子,把一个鱼肉罐头架在火上烤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咕嘟咕嘟冒起了香气。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7 21:53:00 +0800 CST  
小张掏出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也不怕烧出一嘴泡来。
“鱼肉肥美,烈酒香醇,真乃人生一大快事!”小张掏出二锅头,边吃边喝,还递给了我一双筷子,“你不来点儿?”
“这你都能吃得下,”我感觉非常无语,“反正我是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等着我们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记吃不记打,苦中作乐?”
“看你说的,我这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得逍遥时且逍遥’,”小张笑了笑,“正因为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顿,所以才要把这一顿给吃好,以前不管发生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以后的危险是以后的事儿,不管你怎么担心,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不是?想那么多干什么?”
我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便接过了筷子,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来,没想到越吃越饿,接着跟小张比着吃,看谁吃得快,我们俩几乎把罐头盒子都给舔干净。
酒足饭饱之后,我跟小张背靠背坐在石头上打着嗝,吹着林子里刮过来的凉风,什么都不想,倒是十分惬意,一时间我竟忘了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小李,你刚才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小张问道,还不等我回答,她便自顾说道,“我在林子里遇到一个魔鬼,非要让我出卖自己的灵魂。”
“那你卖给他了吗?”
“没有,”小张咧嘴一笑,“那玩意儿我自己还有用,所以我出卖了自己的节操。”
“你小子还有节操?”我们两个哈哈笑了起来,说实话,这小子真的很会活跃气氛。
笑着笑着,小张突然严肃了起来,“小李,我好像见到我的父母了。”
“不是吧,”我挠了挠头,脸上的表情怪怪的,“你不是连你父母的面都没见过吗,怎么确定那是你爹妈?”
“因为我听到了一首歌,”小张将眼睛投向了远方,“那首歌从记事起,就一直萦绕在我的梦中。”
沉默,又是一阵很长很长的沉默。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背起了包,“时候不早了,上路吧。”
小张没有起身,“你这么说,多少有些不吉利。”
“那,”我苦笑了两声,冲他伸出了手,“出发吧。”
“出发。”
临走前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看那片树林。
终于逃出来了,我想,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的方向。
前路依旧迷茫,未知的危险还在前方等着我们,但那又如何?
正如小张所说,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将脚下的路看清楚。
哪怕只是,下一步……
出发!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7 21:54:00 +0800 CST  
过了绝户村,就是乱葬岗。
说是乱葬岗,其实就是村子后面的一个小山坡,山坡之上密密麻麻全是坟茔,俗话说得好,乱世人命不如狗,村子里哪一家死了人,拿草席一卷,在这岗子上刨个坑就给埋了,有钱的人家了不起了也就是置办一口薄皮棺材,传说以前经常有狼、野狗什么的在附近转悠,扒吃棺材里头的死人肉,听说吃死人肉长大的野狗,各个膀大腰圆肚子肥,眼睛是诡异的红色,不过我跟小张倒是没有遇见过。
这两天刚下过几场不小的雨,这乱葬岗不比树林,没什么树,地上的土湿湿的,泥泞无比,一不小心一脚杵了进去,满脚湿泥,而且这地方人埋得比较浅,被大雨一涮,满地都是从泥里翻出来的白骨和破棺材板子,看起来非常瘆人,光是在这乱葬岗上走着,就觉得阴气逼人,冷嗖嗖的头皮一阵儿发麻。
坟头上不时燃起的两朵幽蓝色的鬼火,在风中摇摆不定,我们俩的心也随着这摇摆不定的火焰一颤一颤的。
“小张……你,你怕不怕?”我感觉有点儿冷,裹紧了衣服,说话的时候牙齿一个劲的打战。
“有……有啥好怕的?”小张这家伙说话都不利索了,还在装英雄好汉,真是死鸭子嘴硬,非常傲娇地哼了一声,“张爷我只是有点儿冷。”
我看了他一眼,从包里掏出了老赵的烧酒,咬开瓶盖,轻轻抿了一口,一股热辣的气息在我的味蕾上爆开,“啪”一声如同在我嘴里放了一个爆竹,接着我的舌头就麻了,下意识一仰脖,那口烧酒便顺着喉管滑进了我的胃里,一股热浪瞬间席卷了全身,暖洋洋地十分熨帖,爽得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小张看我这一脸陶醉的样子,一把从我手里抢走了烧酒,用袖子擦了擦瓶口,狠狠灌了一大口,我停了下来,抱着手臂一脸幸灾乐祸,就见小张先是一愣,猛地瞪大了眼睛,接着皱着眉头硬撑了一会儿,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忽然就爆走了,一边跑一边用手往嘴里扇着风。
“死老赵,”小张跑了半天,弄了一身泥,才终于消停了下来,骂道,“这家伙酿的什么破酒,劲儿这么大!”这家伙平日里非常注重他那张脸,不怎么喝酒,说是喝酒脸上容易长粉刺,让他喝这么大一口烈酒,不炸毛才怪。
以前总是被这家伙捉弄,现在我没有提醒他,也算是变着相捉弄了他一回。
“怎么样,”我一脸坏笑,“还冷不?”
小张用手揩了揩满头的汗珠,“你说呢?”
“走吧,”我用手勾住了他的肩膀,为了驱赶恐惧,我们俩一边走,一边大声唱着歌,人就是这样,一旦大声嚷嚷着“来吧,来啊,我不怕你,有本事来弄死我”,那是真害怕了,真正有胆子的人走夜路都不出声,等着鬼来了,还要吓鬼一跳。

楼主 爱刨坑的小李  发布于 2016-10-18 09:16:00 +0800 CST  

楼主:爱刨坑的小李

字数:220460

发表时间:2016-10-04 20:2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2-12 22:07:37 +0800 CST

评论数:1113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