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彼岸花未央——架空师生

@烟花为1瞬绽放
@桦秋の叶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15 16:19:00 +0800 CST  


Chap 23 回廊遇浅春
也不是为了要遇见什么。


雪下得很薄,浅浅的一层,浮在了院子里的山茶花上,偶尔风吹过时,薄雪块便自花间掉落,远处有自家宅院厨房忙碌的声响,锅灶和油烟机的几分不大的动静,几声犬吠,雪落的簌簌声响便就被盖了过去。
大年夜里头,陪着二老挤到西湖边上看烟花,母亲脚不太好,却还是个孩子的性格,扎在人群堆里往前挤,非说要到那头才看的清些,吴邪的父亲说,反正都放到天上去了,挤个什么呢?言毕却还是手一伸帮着挡开了一条路,吴邪便赶紧搀扶着小老太太杀进湖边,嘴角带笑,微微一垂眼,眼角余光里却还是瞥见母亲年轻时候的模样。带着灵气和活跃,身上似乎总有使不完的劲,白天在学校里带群毛头外出画画写生,回到家里还能抄着锅铲叮叮当当的能在厨房里忙活出一大桌子菜。黑发素颜,笑容是她最美好的妆,什么院子里茶花开了一朵,超市里买着便宜的蒜了,这些都能让她笑上一整天,好像这辈子就都有她乐呵不完的事儿,有着她操不完的心。
有这么一个爱笑的人在,家里便是有再大的苦,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就像吴邪的妈妈所说的,吃饱饭喝足水,天塌了当被子一盖,有什么事情醒来再说。
若是醒不来呢?年轻时候的吴邪还这么天真的冲过一句。
老妈眼睛一下瞪得老大,中气十足的咆哮了一句,醒不来了就拉倒。苦着个脸做什么呢?人哪个不是活一天算一天,笑也是一辈子,哭也是一辈子。隔壁老王家的沙皮狗才是个苦脸相貌呢!
好嘛,比喻还扯到狗身上了。也难怪吴邪的爸爸这辈子斗嘴就没赢过。吴邪的妈妈连自己脚的风湿严重到无法正常走路的时候,都是一拍大腿,哈哈的笑了几声说:“阿邪,你看搀扶的我这样儿,是不是显得我特像慈禧太后呢?”
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也没什么翻不过去的山。笑一笑,忍一忍,时间恍恍惚惚一过,也就都过去了。
她从来都没有承认自己老过,只有在吴邪长大的时候。
湖边许多人拿着安全烟花四处挥舞,小老太太看着眼睛发亮,连声说她也想要,手臂一挥便指使着吴邪他父亲去买。吴邪的父亲挺无奈的应过声,转身又废了挺大劲儿从人群之中挤了出去。
站过一会儿,吴邪两人便也从人群中出来。
在湖边寻了张干净点的椅凳坐下,吴邪摘了眼镜,正拿了张纸巾细细的擦着上头的水雾。母亲便忽然之间的说了一句:“阿邪,你晓得你爸爸和我当初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说了成千上万次的故事,每每讲起,脸上都还是得带点笑,抑扬顿挫的,像个说书人似的,拿捏着节奏娓娓叙来。
“那时候,你爸爸还只是个很普通的学生,我们两同在一个学校,不同学院,那时候上学的学生少,随意的社团活动都能走到一块。我在绘画社团里遇到的你爸爸。他那时是建筑专业,从画画的方面看一般般,只是专业需要才报的社团练习,性子也不活泛,一个人闷声不吭的在边上画练习稿。你妈妈那时候是个风火的个性,也就没觉得他是同路人,没搭理过。倒是快要毕业的时候,他去做了一次报告会,关于建筑学的,我弄不明白,不过社团里大家都去了,我也就跟着。结果那时候,你不晓得,见着他在台上的那样儿唉。那真是叫一个哎呦喂。”
“风华绝代?”吴邪一手端着眼镜,嘴角笑得酒窝都浅浅的浮起。
“少拿你老娘寻开心。哪来的什么绝代风华,就是吧,你看平时老板个脸,脸跟瘫了的似的人,上了台,一开口讲话,怎么就和变了个人似的呢?穿着西裤和白衬衣,卷着袖子,还挺时髦的梳了个小中分,话里头硬是把枯燥晦涩的学问讲成了几段趣事,逗得所有人前俯后仰的。有人说,有些人生来可能就是为了台子而生,说不定真有这个理儿。”
“呵呵,所以呢,你妈妈我,也就在那时候,干了这一辈子从来没干过,最大胆的一件事。”
“报告会一结束,就跑去堵了你老爹的路。真是第一次干那样的事,以前在社团,性子活络,人也开朗些,追求的人没少过,都没怎么放在眼里,也有被堵过路的时候,而那会儿,堵别人的路,还真是第一遭。”
“路一堵完,我就愣了,我该说些啥呢?你爸他也愣,大晚上的,礼堂人还进进出出,就我们两人傻了吧唧的干杵着。还好后头我回过味来,扔了一句,你讲的很好。而后就撒腿跑了。”
“边跑边笑,觉得自己太荒唐,也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没觉得丢面子。你妈我年轻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敢作敢为的。只就是好奇,平时那么大个胆儿,怎么那一会儿,就啥都说不出来了,嗓子里和火烧了似的,啥话都堵着,抬头看肩头,才发觉,这人怎么还这么高呢。”
“社团呆了三年了,反倒是快毕业的时候才知道有这么个人,还这么的好,这么的帅气。再后来的几天,你爸爸就每天准时到我上课的教室那儿接我上下课。再后来,就成了去接我上下班,再到后来。我们就在一块儿了。”
“我那后来问他,有没有被我吓着。他说,有啊。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他就心里怯的慌,这姑娘风风火火的,他铁定赢不了。”
“还挺奇怪的。所以你甭看你爸老板着个脸,其实他呀,这辈子和我吵架都还没赢过呢,那么高个儿还有那么好个脾气,搡到门外去了就晓得可怜兮兮的在门口打个转,抽口烟等着我气消好把他那么拎回家。”
吴邪妈妈说道这里,终于是笑了笑,嘴角也是弯弯的,眼角有细细的褶子,有西湖的烟火光在里头,很漂亮。
“你爸他,脾气好了一辈子,虽然在设计院里头,卖苦卖命了那么长的时间,到头来什么都不是他的,我们俩也都挺寒心……我那时候烈脾气差点儿就上来。不过……也都罢了,你一步步长大,我们就都挺幸福的。”
“阿邪,凭良心说,大福大贵的日子谁不想呢,但是呢,有时候一辈子过去,走不了那么轰轰烈烈,平平安安也没有什么不好,日子顺心就成。”
“你妈我,这辈子,胆子是越过越小,却也觉得庆幸,因为这辈子两件最大胆的事儿,你妈我都干过,第一件就是去堵了你爸的路,让他记得了我。第二件事,就是生了你,然后和小老头一起,把你拉扯大了。”
吴邪手里握着眼镜,眯着眼边看西湖边上的火光边笑,都是听过成千上万次的故事,却还是每每听起,心里头都有一股莫名的暖意。
他知道母亲那时候的大胆意味着什么,她们那样的年代,自由恋爱已经是些坏了规矩的事。而要逾越世人固有的目光,去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可能像老妈说的,一辈子的胆都压在上头了。
再之后的日子,也并未如电视里演的那样童话,只是平静淡然,有过失意的时候,一家三个人一起扛一扛,也就过去了。
还挺好的。
不去想些什么不去争些什么,就都觉得挺好的。
老爸远远的走了过来,没瞧见坐在椅子上的两人,径直往人群里挤去,吴邪刚想着站起身喊几句,却被妈妈拉了把手让他坐了下来,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挺坏笑的指指父亲的方向。吴邪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父亲却还是看见了坐在暗处的两人,手里攥着一把烟花,满脸无奈的抱怨了一句:“你们两个,看见了也不喊我一声,害得我在人群里瞎挤。”
“谁让你看不见呢?两个大活人在这儿,你都瞅不着,活该!”一句话堵的吴邪爸爸没了音,好脾气的坐在边上,替两人把烟花抽了出来,一根根的点上。
西湖夜里亮如白昼。人群中的喧嚣,却也盖不过两位老人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就像那些山茶花微绽的声音。轻轻的,缓慢的看着时光脉络细细流淌。
一淌就淌过了整个暖冬。

开学的时候,杭州已经有了几分春意,裹在凉风里头呼呼的吹着。羽衣甘蓝窜的老高,只是长坏了形,底下叶子稀稀拉拉的不成个模样,Z大校园里头又开始忙活着换上新的植被。冬去春来,自然的像极了人的生老病死,一个恍惚,日子就过了那么久。
吴邪晚了几天来学校报到,走去实验室的路上,不忘绕着校园走走看看。在八教门口溜了会弯,踟蹰了几步,还是往上头走了,熟悉的台阶,窗外还用麻绳裹着的芭蕉。莫名的顺着走向了张起灵办公室的方向。
其实也不是为了要遇见谁。
想去看看那片深秋红透萎靡的槭叶,还有张起灵那儿那盆不知死活的仙人掌。
一个转角,到三楼的时候,却发现挺热闹的。许多老师都在走廊会议室那头,也见着张起灵,难得见他驻足于人群之间,周围人握手寒暄,他站在边侧只做偶尔的点头以示同意。微光笼在他的肩上,面色有几分苍白,似乎还是有些憔悴,扭脸时见着吴邪,目光稍作几分停顿,便又回头随着人群走远了。
只一刹那的温柔。
还真有几分惊鸿一瞥的韵味。吴邪在那里自得其乐的胡思乱想,到底是个好胚子,一巴掌没把他脸打毁实属万幸。竹林木屋分别后,许多时日没有再见,偶尔发发简讯,也能得到个把回应,现在见他的气色,怕是也没有再玩命的和自己过不去。
好过自己变成吴大妈三天两头规劝他该吃这该做那。他也是个懒得操心的人。现下见张起灵又肯回来这里,便觉得总是能好得起来。
恨也好不恨也罢。活着的人总还是得先继续活下去。
他站在远处看着人群中的他,走廊外头的光一丛丛的从他的肩上错落而过。槭树已经长了几分新芽,小小的,躲在枝叶里头,看不见了。
等过了雪落,也总归能等到花开吧。吴邪这么想着。
然后在抬脚正准备下楼离开时。却见一女子匆匆的从他身边走过。快五十岁的模样,保养的十分精致,面容却是冷峻带着些霜,颧骨挺高,不苟言笑的模样。
擦肩而过的一瞬,才发觉那女子有几分面熟,一直到对方一个拐弯走入会议室时,才反应过来。那个人,似乎是张启山的妻子。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18 23:00:00 +0800 CST  
@烟花为1瞬绽放
@桦秋の叶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18 23:05:00 +0800 CST  
夜里来发小剧场
#################彼岸小剧场################
背景于张启山死后的新年里,张吴两人部分简讯
##################简讯####################


睡了么?
————————————:吴邪
没。
————————————:张起灵
怎么还不睡?睡不着么?
————————————:吴邪
嗯。
————————————:张起灵
想你想的全身睡不着。
————————————:张起灵
……黑瞎子在你那儿?
————————————:吴邪
嗯,上一条是他发的。
————————————:张起灵
额,我晓得。
他来干嘛?
————————————:吴邪
我就是随便问问
————————————:吴邪
送菊花
————————————:张起灵

!!!!!菊花!什么菊花?!!!
————————————:吴邪
张启山过世,他送了一盆白菊花过来。怎么?
————————————:张起灵

卧槽……吓死我的小心肝,泥煤啊,我心脏不好,小哥你特么差点把我吓抽过去
————————————:吴邪

————————————:张起灵
……没啥。没事没事。他什么时候走。怎么这个点了还在你那?
————————————:吴邪
马上
————————————:张起灵
哦,那行吧,他走了你早点休息。我先睡了。
————————————:吴邪
嗯。
————————————:张起灵
有点想你。
————————————:张起灵
……黑瞎子又玩儿你手机?!
————————————:吴邪
……嗯
————————————:张起灵
让他少碰,他那家伙一身病毒!
————————————:吴邪
嗯。
————————————:张起灵
我真睡了。晚安。
————————————:吴邪
嗯,晚安。
————————————:张起灵


-----
黑瞎子:你们两个大男人调个情还他妈得让我在中间扯吧,那下次你们两搞起的时候要不要我从旁指导?
张起灵:不用。
黑瞎子:客气什么?反正小邪也不错,是我喜欢的型。
张起灵:……够了。
黑瞎子:唉……你可真是。我帮你发了第一条,但是最后那条可不是我发的。净冤枉我等好公民。小邪说我什么没?
张起灵:说了。让你快点滚。
黑瞎子:……这么不待见我。
张起灵:嗯。
黑瞎子:你就这么纵容他对你的革命好友?
张起灵点头:他说得对。
黑瞎子:好吧,花反正也送到了。恭敬不如从命。(手一摊)谁让我是个好人呢?可惜了小小邪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哎呀,每回看的我都得荡漾好几秒。难怪你都神魂颠倒了。
张起灵:解雨臣呢?
黑瞎子:活得好好的。
张起灵:……
黑瞎子:哈哈,开个玩笑嘛,给点幽默细胞行不行,性冷淡?
张起灵:门在你身后。
黑瞎子:诶,行吧。客气了,不劳您送。


黑瞎子:你们俩什么时候开诚布公昭告天下然后请我喝酒?
——————砰。门关了。
黑瞎子:一个挂我电话,一个摔我门,唉……这不待见我的方面,他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还是我家媳妇对我好……
——————数分钟后
黑瞎子:媳妇儿!!我错了!小花花,你听我解释啊,下回我不会开粉红色的别克来接你了,啊喂,你别跑啊……媳妇儿?!车开不进去巷子里头啊!喂!!!!
——————某巷子里有个穿黑衣服的人在疯跑,还有,咳,外带一大群狗。
黑瞎子:嗷!!!!!我错啦!!!!解雨臣,花儿爷,我不敢啦,我再也不敢当众叫你媳妇啦。嗷!!!!它们居然咬我下面!!!
————————————————————————
Have a goodnight!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21 23:14:00 +0800 CST  
Chap 24 柳绵吹欲碎
时光如若白驹过隙。
哈,谁是白驹?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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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小花,你喊我?”
“吴邪,我这是第七声了。你这是怎么,心神不宁?”
“啊。呃。不好意思啊,昨个有点没睡好,什么事?”
“选课的事情。你有打算么?”
“掐着学分选吧,反正最后一个上课的学期,要不跟你的选一样的课?”
“我选了二月红的。你也要么?”
“……他的算了,全院出了名的高挂率。我就神奇你去年居然安然度过了?难道有潜规则?”
“呵呵……天赋异禀,听说过吗?而且,酒吧也能看书,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务正业。”
“……你老去那酒吧……你确定只是去看书?”
“不和你扯,其他的课我帮你选了一样,剩下三学分你自己找门好过的对付一下吧。对了,二月红让我把这些红茶拿到张起灵办公室去,我懒得跑腿,你反正也常去那,你就顺道带过去吧。”
“哦,红茶啊。啧。这金骏眉……怎么不是大红袍?”
“金骏眉味道清雅一些,你还挑上了?这么快就管起内政?”
“操,你少消遣我。他那的茶都是待客用的……我就是客,当然得管管。”
“要不下回指明让二月红提点龙井给张起灵,然后说是他内人需要?”
“……懒得和你扯淡。近墨者黑。你的交友圈该清理清理了,黑色不可回收垃圾要送入垃圾处理站焚烧。”
“那不是友。”解雨臣在边上的椅子坐下,捡了桌上一本书随意的翻阅着。
“不是友还能是情人?恋人?”吴邪嬉笑着说完,未等到回音,扭头时,解雨臣的目光已经垂落在了书页之间,光斑在眼角的红色泪痣上头动了动,书便随意的翻过了一页。
“……算了,老张的会该开完了,我去送茶叶。”
拎过袋子走出实验室的时候,吴邪承认,自己是真的有几分躲离的意味。
也倒不是为着小花知道他的取向的事情。这事从坦诚到后头几分尴尬,现下也没有那么过去的那些细杂思绪去考量这股子尴尬情绪。敏感归敏感,只是吴邪人为无邪,多少有那么点装糊涂揣着天真灿漫看世界的道理。脸皮厚也是种能耐,否则诸如胖子一流,又如何在大千世界混得风生水起。而解雨臣当初当做玩笑说的那句他也是同性恋的话语,像极了宽慰,吴邪便也没放在心上,虽说心里知晓对方不是那么个回去宽慰别人的人,却还是宁愿不去放在心上。一个寝室一对基。说出去自己都得笑,可是这些在外人看来又哪里不是些好笑的事情,两个男人亲亲我我,你侬我侬,只是电视屏幕上泛滥的笑点,真拖入现实中带上责任夹杂点偏见,恐怕这期间有过多少笑点,便能转成让他人作呕的根据。
他自己陷进去了也就陷进去了,没往后头看过,也不敢抻长了脖子往前瞟。眼睛闭一只睁一只,嘴一咧还能嘻笑过一天,只去拽着眼前的美好光景不撒手。
可是,解雨臣却不是这样的人,现实,自私,心思缜密,每一步每个选择都有自己的思量在里头。虽然多少有些少爷脾气,跑到江南玩音乐冲家里宣布叛逆,但他自己恐怕心里头比任何人明白,他一毕业得去哪儿去干些什么,还有,要和谁去结婚。
这哪里是他能左右的事情。更何况,他也不会去反对。
等到自己脑子里乱麻已经拧成麻花辫的时候,也已经走到了张起灵的办公室边上。敲了三遍门,而后站在边上学着别的学生的样子恭恭敬敬的等着。
待到老张一人把门拉开,确定屋里没什么其他人后,便吊儿郎当的走了进去,顺手还点了根烟,一股子泛滥的流氓痞气,茶叶往张起灵怀里一推而后道:“二月红送的。”
拧着眉毛把屋里头四处扫量了一番,回头见张起灵往柜子里放茶叶的模样,终于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女人呢?”
“什么女人?”
“那个女人……”吴邪手上挺夸张的比了比,“板着一张更年期的脸的女人?最后进你们会议室的那个。”
“张启山的妻子?”
“对对。就她。”
“怎么?”
“你们开会她跑来干什么?难不成你们新学期开的不是教职工会,而是遗孀慰问会?”
“没。她只是过来接手一些事情。”
“……接手。接手什么?”
“可能来Z大接党委书记的工作。”
“卧槽……”吴邪一口烟差点儿呛到:“这不是上头直接任命的么。”
“嗯。”
“……这女人这么厉害……难怪张启山。”话说出口,慌忙咬断了后头的语句,扭头一看,对方却还是神态淡然的模样。
“抱歉。”
“没事。”
“……那她,没找过你吧。”
“会开完的时候谈过一次。”
“谈的什么?”
“让我别接那份房子。”
“房子?什么房子?”
“你去过的。竹林那里。”
“……那么偏僻个地方她要的干什么?养老?”
“……可能是……因为原先是张启山的。所以她想要回去。”
“那你怎么说。”
“做不到。”
“干得好!”吴邪相当自得其乐的配了个响指,也不知为何,一想到老张那张面瘫脸面无表情的一句话把那个老女人气得噎住,自己就觉得很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明明也就没他自己什么事儿,可就偏偏觉得挺痛快的。
“嗳,等等,有人和我说过……你最早之前的心愿,就是去买下那个小屋……那那个小屋一直在张启山的手里……你最初是要从他手里买?”
“嗯,对。”
“那他还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不是。”
“呃?”
“只是笔交易。”
“……什么交易?”
“他想要我把他们两的骨灰带回巴乃。”
“骨灰……我操啊……我说那个老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怒气!你答应了?”
“嗯。”
“……你们张家的家务事可是够……麻烦的。”
“嗯……抱歉。”
“道歉做什么?”
“把你也卷进来。”
“……别和我道歉。总别让我说你的事情就是我的这类恶心的话。”吴邪大手一伸,笑嘻嘻往对方肩上一拍:“你要抱歉的话大不了晚上请我吃一顿。”
“行。”
“嘿,那去哪吃呢?”吴邪一面拉上外套的拉链一面往外头走着,风很大,微开了门被吹了一脸便又被张起灵挺大个劲给拽的后退了几步,稍稍合拢了门,又伸手替吴邪把后背的帽子戴了起来。
门扉再开,已是春风和煦。

两人走到车库的时候,吴邪便顺着张起灵的走向开始惊奇,待到张起灵走至那里通体黑蓝,酷炫的有点闪人的玩意跟前时,吴邪的惊讶便转成了惊悚:“这车什么情况?你的?”
“黑瞎子的。”
“……靠,他就骑着么个玩意……雅马哈YZFR1?!你不会说你上班飚辆这个来的吧,你的雪佛兰呢?”
“黑瞎子把甲壳虫卖了,新车还没到,就先和我换着开。”说罢便一手扔给吴邪一顶头盔。同样是灰蓝的沉闷的金属色调,线条流畅,垫在手上很有几分质感。
张起灵转身一脚跨坐在了车上,把前额挡着眼的发随意的往后头捋过,而后便也扣上了头盔,回眸往吴邪这里看时,只露在外头的双眼深邃的几乎像一口千年的古井。
沉寂,安然的等着一个汲水的人。
而后井周旁便是一阵夸张的马达轰鸣声。
“雪佛兰也不是我的。黑眼镜买了车后不久就买了这个,雪佛兰就借我开了。”张起灵很难得有提高音量的时候,音调一如既往的低沉,绵软入耳,不喝酒的人却有能醉人的韵味,提高之后便莫名的多了几股金属意味在里头,冷漠,黯淡,和上轰鸣的有点夸张的马达声音,像极了地下乐队架子鼓上的叫嚣。
“我去,买了车不开,他老有钱啊,还老买坐骑?!他怎么对坐骑那么有兴趣?!”吴邪嘴上调侃脸上嬉笑心里头却是真暗暗咒骂,却也不好分明的表现出自己的怯意,一抬长腿,也学张起灵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后头:“您可开慢点,这玩意……有点骇人啊。”
“他买雪佛兰的时候驾照没考过。”
“什么?你说黑眼镜那个家伙?科目几没过?”
“科目一”
“我靠。”吴邪在后头噗的一声笑了,还未等笑声落地,马达声便蹭的往上提高一个音调,张起灵的脚往地上掂了掂,车转过了个方向,一个疾驰,奔出了车库。

“哇……嗷……张起灵!你这是要带我去地狱吃晚饭么?!!!”
“嗯。你去吗?”
“去!老子在你车上,为什么不去!”
“你可以选择停下。”
“你去哪老子都跟着你去!下地狱怕什么,下到十八层啊!老子怕你啊!!”
一小时多点后,吴邪先前那股子狂热躁的劲头便分分钟的蔫了下去。等到目的地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副扶墙狂吐的姿态了。
“小……小哥,我改主意了。你下地狱,我跟着,你下回开着车上高速……我就……换个交通工具吧。呕……”
“你年前和我短信说想吃绍兴的臭豆腐。”
“……额,呵呵,是啊,吃豆腐。搂一会你的腰,你就变着法子往死里加速,谁他妈吃谁的豆腐!”
“没事,罚单不是我交。”
一句很像玩笑话的玩笑,蹲在墙角喘着气的吴邪愣了一下,周围是白墙黑瓦,后方有野鸭凫水,前头有窜绿的柳叶在夕阳下婀娜。抬眼望着被夕阳笼了层淡粉色光的张起灵。
冷清的街道,旧时的招旗顺风飘摇,远处有船夫声响不大的吆喝。
井底的水起了淡淡的纹路,被风挑乱的发梢也学做柳叶的姿态婀娜拂过。
仿佛等过千年,终于等到了那个汲水之人,去舀起深潭最底下的那份温柔,化在了光中,润在了夕阳里。
四目相对许久,两人就这么忽然间的,都笑出了声。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24 10:50:00 +0800 CST  
柳绵欲碎。


@烟花为1瞬绽放
@桦秋の叶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24 10:52:00 +0800 CST  
Chap 25藜床看北斗,玉笛吹成血
你想过吗?这一生,打算把命交给谁?上帝还是乞丐?
不交,老子自己糟践着玩。
咦,会好玩么?
不好玩。但是,总比死了好玩。
凭良心说,自私,冷漠,自恋,哪一个词形容他都不为过。粉色的衬衣,桌上的化妆品,玩手机的姿态,亦不需要多么细致的观察,只要有过一天时间的交往既够。而吴邪却多少算是个观察入微的人,他在第一次照面规划对方个性的时候,便已经帮解雨臣归好了类,从性格上,从来往的方式,从说话的格调,能与之交流的事物,都有过深切的考量。只可惜他那样敏感细致看人的个性里头,却也没发觉,解雨臣,事实上也是个和他类似的人。
不是别的,而正是那一双能揣摩人心的眼。他带着阳光,而解雨臣,却是带着冷漠。
人与人,只能相似而不能相同。
在察觉到吴邪的不对劲的那些天,解雨臣便在酒吧里练歌的时候,多发了一会儿的呆。很复杂的情况,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他从未有过干涉的考虑,只不过。
如果和他一样,是犯着这个世上那样隐晦的罪呢?
种族为了繁殖而延续,为着生存而活着,人却说非要说,为爱而生?是为着显示特别么?
花开于掌,隐于暗。
什么是特别?
特别就是,解雨臣自幼便知的自己的不同,穿着女装,发着妖娆的声音,宽衣阔袖,黛眉红妆,见着年长男子自己心里生出的异样滋味。
让他恐慌而害怕。无所适从,到最后的漠然接受。
二月红说,他是个喜欢演戏的孩子,应该有个适用于他的戏台,搭的很高,高到世人面向他,听着其歌声为之跪下。
而那个叫齐墨的黑痞子却说,小鬼,你妄想的多了。没有那么多文艺的句子。你可以有舞台,也可以让人为你跪下,但不会是因为你演的戏。
因为,这个世上,谁都是在演着一场戏,谁都专注着自己的剧本,自己的舞台,自怨自怜,如你一般,自恃清高的去演绎各式各样的反叛和挣扎,然后,接受它。最后跪下来生活。
这才是所有童话最终的结局,因为所有的故事最终都要皈依于生活,无需苦心修禅,我们都会要有一辈子的光景,去度过那样漫长而索然无味和一个自己每天都需要见面但已经不知是否相爱的人度过年复一年相似的日子,期间挣扎痛苦咆哮,期盼有人听见自己的声音,然后,当你知道,你的那些声音,其实无关紧要的时候,你就boom的一声,长大了。
何须理会呢?
那么多的声音?呻吟词不同,呻吟声不都一样么?呵呵。
嗯,一样的。
解雨臣讨厌那个人,却不得不承认他的一些话,真实确切的可怕。
只可是,真实的是,在他原本以为生活会简单到能够一笔带过的旁人,也接了一手相当有趣的剧本,他端在手上,抽着烟,面对阳光,用一口红茶的功夫把烟雾呼到了空中,隔壁有人在晒内衣裤。有人在唱俗套的苦情歌,楼下有情侣三三两两去沐浴幸福的春光。
而他却在阳台上,从17楼的高度看向世界,然后用他的笑容去想念一个男人。
然后等待一场漫长的凌迟,还有一次涅盘似的成长爆炸。Boom。最后,他终于会去找一个能度过一生的女人,夜里入睡,天亮睁眼,一两子女,安然度过一生。
就是这样的结局,解雨臣甚至可以提前去替上帝遇见结局,只因为他看得见属于平常人的责任还有吴邪性格中最具鲜明的特质。
不想去伤害任何人。如果可以,选择利益最大化原则。
和解雨臣自己是一样的,他们总要去满足那样多的闲杂和声称公平正义世人对这个世界的无限美好期盼------维护道德。
不要去脏了这世人那清傲的双眼,不要给他们带着喜悦去说恶心的机会。
那个黑痞子在偷瞄解雨臣玩手机的时候,曾经笑嘻嘻的说过,解雨臣这样的人,骨子里多少有一点反社会人格在里头。
只不过是顺从惯了,所以就能如陶瓷娃娃一样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让任何人喜欢的一面,女人面前的万人迷,男人兄弟面前的好兄弟。
“那么多的游戏,只见你玩俄罗斯方块。这种偏执的人心底处多少有点病态,花儿爷,你果然很对我胃口。”黑瞎子如是说。
“消除类游戏有助于缓解紧张情绪。”
“你上台会紧张?你那是享受吧。”
“呵。”
“享受这种站在灯下,为群众表演的Feel?享受舞台,享受特别的感觉?”
“你弄错了,我上台,不是在享受表演,而是在享受台下所有人,为我表演而展现出的神态。”
“哟,有趣。”
当解雨臣闷笑着想换个清净的地方继续玩自己的游戏时,黑瞎子却说:“你那个室友似乎和你一样的有趣。”

“什么有趣。”
“我那个朋友活的像个苦行的修罗,你活的像个妖孽,而你那个室友嘛……活的像个人似的。”
“你活的像个变态!”
“哦,谢谢啊!”
“……”
呵呵,活的像个人……
那原本是什么?
小绵羊?
灰太狼?
难道是羊村长?
……
羊村长这回杵阳台那儿还真的不是在想村长夫人。他家那位这几天都在外头出差忙活,而他自己在忙着试听课程,老张说,等到研二一开学,兴许就把吴邪派出去实习了,不是在宁波就是在杭州。
“不是去工地搬砖吧?”吴邪在老张那儿嬉皮笑脸。后者瞟了他一眼淡着声音道:“你搬得动么。”
鄙视攻击无效,吴邪自认还是有两把力气的,除了斗不过老张,但是那是常事,张起灵自幼在巴乃成长,拿枪,耍刀都得会两把,指不定还有猛兽让他搏一搏。而吴邪,除了为保护女生和人打过架之外,也就没什么机会让他施展抱负了。
所以吴邪这会儿在思量着要不要重新修个建筑构造学巩固一下过去大学没学的太牢固的基础,可偏偏学分又满了。老张对于自己修学科的态度又是一副随你去选,反正都没有用的态度,课后便又塞给他一大堆书,要么就开车带着他去各种地方打转,实地去工地上看观察建筑。
上周刚刚带他跑去厦门不看海,去看了趟歪脖子大楼,两人站在下头扭腰望楼顶,又跑到顶楼抽烟吃花生米,吴邪说,此处五行缺酒。一口气跟着爬上来。等会得怎么下去。
张起灵那时迎着海风,头发吹得肆无忌惮的模样很有一股花样冰山美男的姿态,转眸四处凝望,扣着风衣的扣子,站在没有任何防护栏的楼顶眯着眼,看向日落的方向。
你知道他们这么设计有何意义吗?
什么?
这个楼?
不知道。
那你带我来只是为了看结构的?
吴邪,意义这个词,本身,是没有意义的。
从日落转到了吴邪脸上,平静柔和,裹着夕阳特有的暖光,他看见了他想看见的笑。
是啊。
意义这个词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就像你的文艺和悲伤,就像你所有的故事,只有盛开在了有蝴蝶的季节,才会有人肯去看见。
你要去迎合。
迎合特别也是一种迎合。谁能知道,世人的口味,又何时会厌倦?
吴邪。
嗯?
吴邪。
啊?
吴邪。
呃。
到我身边来。
好。
十指交错,握于掌心的暖和光。肩于肩穿梭而过的金,下方开的漫天荼蘼的凤凰花,殷红过了整整一路的繁华。

“喂,吴邪!”隔壁寝室的哥们,门刚刚敲过两声便冲了进来。“唷,花儿爷也在哪,那刚好。赶紧上网吧。”
“你那没网么?”吴邪被人拖着肩膀于位子上坐下。
“嗳,不是那意思,你上网就对了,看百度今个的头条,你的导师这回出大麻烦了。”
“怎么?他扶了摔倒的老太太然后自杀了?”
“你脑子里怎么都是些娱乐消息,整点学术界的吧,你看看,这。哝,你看,张起灵论文被指控抄袭,张启山私生子是否有特殊门路。”
空气里,有那么一丝丝难闻的味道,在轻轻的焚烧,有裂开的动静。
“还有下一条,你看,Z大名牌专业建筑学院前院长张启山早年劣迹曝光,学术界道德行为不端如何正竖严谨学术之风。”
“你看看,还有好多的新闻呢,才一会就曝光了这么多,还有这个我还没看……嗳,你说现在的人也实在够无聊的,不就一个抄袭还吵得沸沸扬扬的,老关心别人的私事做什么呢?等下等下,还有一条我点开看看……啧,和上一条重复了,怎么新闻都是在挖掘一点没深度的问题呢,老情人还拿来说,又不是张起灵上了张启山的二奶,对吧。”
“嗯。是啊。我这里还有张启山与张起灵点avi格式的影片,你要不要?”
焚烧的味道是这样的吗?两眼肿痛的难受,分分秒秒的有窒息的感觉,却又能强行憋出一个无比清醒的笑容。
“我去!你给力啊!!父子乱伦,我靠!!!什么时候爆的啊!”
“两个男人的事情你还要看?!你不会是变态吧。”在边上的解雨臣,终于发了话,一把把那人拉了过去,几句低声的消遣后,便拽着往门外走。
解雨臣拉上门的一瞬间,有点儿迟疑,往屋里头望了望,看着吴邪微垂着眼点烟的姿态,心底,终于有些明白了黑瞎子那句话的韵味。
他就像个人一样的生活着。
可是呢,人得是个什么样子,才叫做人呢?
为生而生,为爱而活,会为活着而感到无趣,为死了而感到悲哀。这样,难道不也是人么?
点一把火,燃烧了那白纸卷过的烟丝,焦油和尼古丁的味道让他的肺部极力撑大而张扬似的吸进很长的一口气。
缓慢的吐出秽物。
“真他妈……操蛋啊。”
他五行不缺酒。是这个世界,五行缺操了。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26 21:57:00 +0800 CST  
27到五号,怕都没有太多时间。所以先把文更一下。然后年30中午会有个番外。嗯。。。番外。对的。番外……
不要被番外吓到……也不要因为番外而影响人生……真的……
@烟花为1瞬绽放
@桦秋の叶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26 21:59:00 +0800 CST  
我咆哮一句再睡。。。哪来的父子乱伦。。。你们就那么饥渴吗!???想肉可以直说。咱不含蓄。。。文里的嫂子明显是反讽。。。难道是力度不够!??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26 22:50:00 +0800 CST  
。。荤菜等到初五行不。。。现在人在乡下。。。没网没电脑。。厕所还没墙。。年三十只能放篇小菜开个胃。。。ok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28 11:29:00 +0800 CST  
给大家带来贺岁小文了。O(∩_∩)O~
#############################声明###############
如果因为此番外产生任何被吓到呕吐头晕脑热怀孕类似的症状,Y一概不负责。
#############################声明###############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这只是一个尝试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彼岸番外——花间流过一指光
很难得有年三十的夜里,吴邪和张起灵两人一同度过的适合,一个不用回家,一个没有什么琐事处理,吴邪便建议两人一起搭个伙烧顿年夜饭对付一下。
“小哥。你过来帮我看下这个鸭子怎么烧?”一手切菜,一手拍蒜,吴邪在老张家的厨房里头忙的滴溜转,两人决定的太过仓促,食材还是刚刚才买了回来,涨了不少不说,一开始大言不惭要下厨的吴邪来不及心疼,便先得头疼自己那半生不熟算不上难吃却不熟络的厨房手艺。
“嗯。等会。”在屋外收拾东西的张起灵拎着盒东西走进了厨房。
“……你手上拿的那是什么?”
“饼干。”
“买的?”
“送的。要吃么?”
“我没手拿……”吴邪低头看了把自己切鸭子切出的满手油腻,甩了两把后笑道,“要不你喂我?”
言毕便见对方真递了饼干过来,食指和中指微微扣着,齐整的指甲,瘦而略长的手指,低头咬过,掂着饼干的两指便在吴邪唇上敲了敲。
“啧。玩什么呢?别打扰我做菜。”吴邪挥了挥手里的锅铲,脸上却是收不回去的笑意:“这送的饼干还是猫形状的,可真是够别致,你去哪儿超市买的?物美大卖场?家乐福?”
张起灵靠着灶台一面帮着吴邪看袋装腊鸭袋子上写的推荐烹饪方法,另一手也捏过一块放在了嘴里,“不是超市送的。”
“对了。今年是马年,可不会吃了个猫饼干就马上变成猫吧。”吴邪笑盈盈的把切好的鸭子装在了蒸笼里准备拿到电饭煲里蒸的时候,一回头,却没见了边上站着的人影。
“是路过新开的蛋糕店,里面的服务员小妹送的。”张起灵的声音还在边上,只是没见着人在何处,低头望了望,吴邪妈呀一声差点摔了盆。手心稳了稳,拯救了一只还未完成使命的鸭子,眨了眨眼睛,继续眯着往地上瞅。“小哥,这是我眼神不好使,还是这屋里油烟太大。这里怎么会有一只黑猫?”
“嗯?什么猫?”黑猫平心静气的开了腔,口气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
咣当一声,吴邪手里的盘子和鸭子肉彻底遭了灾。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30 13:10:00 +0800 CST  
挺有意思的。
冰山面瘫教授,变成了黑化猫,眼珠都是黑的,看着邪气,可是一开口就是那个闷油瓶的声音,吴邪就算想郁闷也郁闷不过来。憋着笑憋到脸几乎抽筋,老张倒是心态好,眯眼看看镜子,嘴巴张一张,抬抬手,哦,不,抬抬爪,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然后他也就相当有职业操守的以一只猫该有的姿势蹲坐在茶几边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吴邪在那笑得摧天砸地。
好不容易等他家那位乐完,才开口面无表情的问了正事:“这怎么办?”
“哦,对,现在不是笑得时候。啊,对不起,我错了,小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想到你这家伙……啧。不提,我先点根烟好好适应会。”一会儿功夫,脸都笑得通红,靠着两口烟才让刚吓死的良心缓和过劲来。
“要不去找找你那哥们黑瞎子问问吧。这事太诡异,他酒吧认识的人千奇百怪的,说不定还真认识点巫婆道士什么的。你这……道士能解决吧?”
“嗯。去试试。”说罢耳朵禁不住痒,抖了抖。无心之举正好被他家那位没什么良心的内人见着,又是噗的一阵笑。
找了个大点的方形的包,细心的帮张起灵垫了点柔软的衣物在里头,而后伸手一揽,把闷油瓶,呃,闷油猫就这么放进了包包里头,开了点拉链缝,便拿了车钥匙出门
一找着黑眼镜便把他拖到了包厢里头,也不理会对方嬉皮笑脸的调戏话语,把包里头阴沉着张脸酝酿了老长时间杀气的黑猫搂了出来。
“咦,这不好吧,平白无故送我礼物啊。人来了就好嘛,还这么客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小动物啊,哎哟喂,看这猫的傲娇劲儿,还真有我家那口子的几分神态,来来,哥哥抱抱你哦……”
吴邪下意识的堵了下耳朵。
“啊————!!!!!!!!”
这大概是2014年以来,吴邪活这么久听过最惨一声叫。
数分钟后,做过简单消毒处理的黑眼镜终于捂着脸回了酒吧包厢里头:“吴邪。你是不是帮着我媳妇送生化武器来的?”
“哈哈哈。”吴邪干着笑了笑。
“我媳妇那个没心肝的,心里喜欢的不行,嘴上偏偏不晓得文艺个什么劲,就是颠不下脸来和我一块搭伙过日子。我要和别个多说两句嘛,他又一副要用脚底板踩我脸的态度,唉,还是老张幸福,媳妇听话又贤惠。嗳,你们家作菜是你作伐?”
“……两人谁有空谁烧饭。”
“那就对了吗。唉……我家媳妇儿什么都好,就是少点良心。待我这纯情小处男太粗矿了。”
“哈哈哈。”吴邪的笑声往上提了几个变调,眼睛特地瞟了瞟黑瞎子的后头。
“后头有什么?吴邪你啥眼神?瞟这后头干……哟!花儿爷!”立正起立,老标准的军姿,看着比解雨臣高个几分,却脸上妩媚的都快掉下粉渣子似的,“啥风把你给整来了呢?!贵人啊。来来来,我给您按按肩膀。”
“坐着呗,起来干嘛。”解雨臣合了手机,扬脸笑了笑。另一手挺随意的往黑瞎子肩头一按。
咔嚓——
呃。吴邪好像弄错了。刚才那个叫声不是最惨的。
现在才是。



啊!!!!!!!!!!!!!!!!!!!!!!!!!!!!!!!!!!!!!!!!!!!!!



“行了。吴邪,怎么跑来这儿,有什么事么?”处理完黑眼镜的后事……解雨臣便回了包房,挺随意的坐了下来用开水烫了茶壶,取了点龙井倒入壶中。
“我来找……黑瞎子的。”
“哦,那我打电话叫他来吧。这是他的场子。”
“他不是刚去医院了么……肩胛骨估计会碎。”
“哦?还挺不小心的。呵呵,挺大个人就是不长脑子。要不你找张纸写了,我烧给他?”
“……算了,和你说一样,你一会儿烧……转述他吧。”
“嗯。”
“……我说,这是张起灵……你信么?”吴邪指了指蹲坐在自己沙发边上的黑色小猫,干着笑了笑。
解雨臣倒茶水的手抖了一把。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30 13:11:00 +0800 CST  
“你刚才要是开口说点什么,估计小花就不会以为我脑子烧了。”
“这事他解决不了。”
“你怎么知道。而且我只是让他转述给黑瞎子,也没一定让小花解决。”
“黑眼镜去医院之前我打电话和他说了,他说他没碰见过。估计解决不了。”
“你打电话。”吴邪挺疑惑的看了看闷油瓶的黑色小爪,想了想他拿这爪碰键盘的模样,而后又忍不住的笑了几声:“抱歉抱歉。”
“……”
“那这会怎么解决?总不能你一直这个样?”
“……不清楚。”
“饼干我也有吃,怎么你就成了……额,难道是因为我那句话?没那么神吧。”
“……”
“算了,我再找找人吧。要不去找找胖子吧,他门路多,而且有时候那脑袋还有一些很特别的想法,指不定他能想出点什么。”
“嗯。”

两人驱车前往胖子的住所,吴邪这回懂了开门见山,逮着人,先把事儿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末了又从包里把露着脑袋透气的闷油瓶拎出了包外,两手抬着猫前爪笑道:“它要是不开口讲话,说实在的,我也不信。”
“你说这是你老师?你这上的是什么大学?猫斯里墩大学?逮耗子研究所?”
“还有狗布黎大学狗刨式研究所呢!”
“我靠!你疯了还是我瞎了,大过年的你逮只猫跑来和我说童话故事!?”胖子呲着老半天的牙。
“胖子,胖爷,这是张起灵,我没骗你。”
“你家张起灵长个猫样啊!而且张起灵是谁啊,我为什么要知道你出柜啊!你彼岸里有和我提过你出柜吗?我出镜率也太低了吧!他奶奶的!老子和你一铁哥们,盗笔里头跟着你们风里来雨里去,没捞着油水没发到财,我就不怪三胖子了,可他妈我怎么跑到某个小娘皮的书里头不是充当伙夫就是当个愣头灯泡,到现在哪本书里不是失恋就是没脱贫,我特么能不能好好的过点好日子!!!不掺和你两的事,闪的老子一辈子漫漫人生路充满了灯泡那昏黄明亮的光辉啊!”
“……胖子。”
“还有啊!为什么我在每个同人文里都是胖子啊!!就因为南派三叔那个骚包喊我胖子,你们就没有一个作者愿意帮我减肥了是吧!倒斗不能瘦啊!你们都身材匀称身材娇小身材瘦弱了!特么脂肪全长我身上了啊!!!”
“……额呃呃呃,胖爷,大爷,大爷,您淡定会,你这番外跑偏了,文风不对。”
“跑什么偏?!彼岸里有写你家老张认得我吗?有写铁三角吗?你这番外还提了只猫出来扣你家冰山上?有打算对得起你本身小清新逼不紧爱勃起的文风吗?还最近两篇都是猫?你他妈对的起狗吗?”
“马上就有你的戏份了……你这之后都得和我家那口子同居了,你还燥个屁。”
“……吴邪。你这是剧透了吧。”
“呃。好像是。没事没事。Y姐很好,不会扣我们工资的,偶尔崩一回有益身体健康长寿缓解便秘消食。掉人气什么的反正她也不在乎【反正本来就很低】,她脸皮那是铁打的,压缩钢材造,挡子弹,防辐射,还能不侧漏。made in china!大大地OK!”
“万一她哪天月经不调不往那头写呢……”
“啊啊啊,哈哈,这是番外番外,咱们聊正事,聊点和正文有关的内容。这次的正内容是什么来着,哦对了。”
“来,小哥乖,打个招呼。”吴邪一面偷偷的笑着一面掰着闷油瓶的小爪在空中挥了挥。
“初次见面。”老闷终于肯开了口。目不斜视,目光如炬,面无表情。拉着个脸,虽说是只猫,却因为一身的黑而多少带点渗人的煞气。刚刚那么四个字说的平平淡淡,却还真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
胖子被看的虚了几秒后,终于反应过来,这只猫,还真能说人话。
“你再给我说说,重说一遍当时的情况,说详细点。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就一开始老张和我说他得了盒饼干,说是送的,先喂我吃了一块。我当时正在做饭没手拿饼干,然后他就喂我,先是用手指拿着饼干,然后……”
“这部分不用细说……”
“呃。反正就是这饼干我吃了,他也吃了,后来我一说一句话,一回头,就见他成了这样。”
“说了什么?”
“说他不会马上变成猫吧一类的……”
“这么毒……以前就老觉得你挺乌鸦嘴的。还真是。”
“……呃,你想想办法吧。这事不是让你来开嘴功的。”
“也是,要你家小哥真就一直是这么个猫样,你们性生活也就没了。”
“……你认真帮我想好伐。”
“哈哈,我开个玩笑。哟,我还是第一次开你们小玻璃的玩笑,感觉还蛮过瘾的。”
“……”
“刚才说是在蛋糕店里送的饼干是吧?其实你们应该直接去找那个蛋糕店的送饼干的人。”
“其实来你这的时候我已经开车过去看过了,小哥说那女服务员已经不在了。黑瞎子帮忙查过,说这家店也没有招过新的员工。”
“我靠……大年三十开店,已经很诡异了,你们家张起灵买东西的时候没有想下么?”
“那有什么。超市大年三十也开门的,而且今年不是大年三十压根不放假么?变态点的公司还坚守到最后一刻才放假,蛇精病似的。”
“……额也对,今年是比较变态。好吧撇去这个不谈。你把饼干带来了么?”
“带了,怎么。你要分析化学成分还是要吃?!”
“还吃!怎么就吃不胖你!!”
“……我是主角。”
“帮我把饼干看看上面有没有写什么。你家小哥中的这个,如果真有人能变猫的事情,也就指不定真有书上那些邪门的故事。比如猫精附身什么的。然后要你们帮他们达成心愿干啥的。”
“这么诡异?!”
“你眼前这只猫不够诡异么?!”
“额。”
言毕两人一起把饼干盒翻了个透彻,从里之外,每一个饼干都仔细瞧过,甚至一点点的掰碎拿放大镜看了。也没有什么传奇预言或是提示。
吴邪坐在沙发上捂着额头,手指在饼干碎屑里搅了搅,终于有了几分头疼的意味:“不管怎么着,这年不能这么过吧。”
“……不至于被、你吃了吧。”
“你在吃啥……我靠!捏成这样你还吃!”
“糟蹋粮食,你们两口真他妈不懂人间疾苦!多少孩子还挣扎在温饱线,多少孩子还在痛哭成绩单,多少孩子又买不到车票回家过年,又有多少人得回老家面对三大姑八大姨的一连串询问,还有多少人的网游要面临小学生放假的严重危机?!”胖子一口气把捏碎的所有饼干全数倒入了嘴中。用力咀嚼了几下,而后拼命的喘着气道:“我这哥们可真是讲义气到家了,嗝儿……”
吴邪僵着脸笑了笑。
“盒子背后好像有字。”闷油瓶抬爪点了点饼干的透明分隔格下头,吴邪慌忙拿开一瞧。还真有一行很像生产日期的小字。
擦净上头的油还有胖子的口水,戴着眼镜辨认了一会。才认清,那是一个地址。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30 13:11:00 +0800 CST  
车越开灯光越稀疏。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吴邪四处找了找,此时闷油瓶却忽然从包里探出了脑袋:“吴邪,这边。”
“哪儿?”
“这楼里头。”
“……黑漆漆的荒楼。连只猫都没有。哪来的人呢?”
话音正落,边上便有只米色的猫自两人面前蹿过,驻足停留过几秒,扭头笼了一身淡淡的月色,眸子很亮,往吴邪他俩的方向看了几眼后,轻唤过几声,便扭头往那栋漆黑的楼里跑去。
“它在说啥?”吴邪问道。
“……不知道
“你现在也是猫,怎么不知道……小哥你的自闭症该改改了,人性猫性都扭曲。多不好。”
“……”
说笑归说笑,人还是跟着猫去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不外乎多加一件,比如这领路的猫就和有灵性似的,走走停停,从一楼跑到了六楼,而后在顶部凝望两人走上来的方向后便忽然的消失不见,一双眸子亮的像墓地里燃烧的阴火,真有几分渗人。吴邪捏着闷油瓶的手紧了紧,有几分惧意,却又觉得,玄猫镇宅,凶恶之物他手头也有一件,也用不着怕那些污秽之物。走至六楼楼梯时,一人一猫警惕的望着周围,冷风扑面,夹杂了模糊不清的抽泣声,还真让人有几分胆寒。
“小哥……玄猫是镇宅的吧。”
“嗯。”
“你镇得住么。”
“……”
“我开个玩笑……”
“屋里好像有个小孩。”闷油瓶没有搭理吴邪,自顾自的从包里跳了出来,抬腿习惯了一会身体的轻盈,便直接点了下房门的方向。
“你别吓人,这栋楼都荒了那么久……”话音刚落,门便被闷油瓶推开了一些些的小缝。里面的哭声曳然而止,吴邪的手哆嗦了两把,后悔没把那活跃气氛的粗线条胖子喊来。门便已经开了个全。
屋里其实没有外面那么的乱。有床,有书桌,还有一些简单的家具摆着,简陋,但是还是挺干净的。躲在角落的一对看似姐弟的两人扭头看着来的一人一猫,满脸的茫然和惊讶。
“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吴邪慌忙摆了摆手。却见那小女孩忽然之间的哆嗦起来,满眼的恐惧和泪水,小男孩边上用力搂着她,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安慰。两人也像猫似的缩成了一团,躲在了墙角。越走近,他们便越是颤抖,到后头的尖叫呼喊。
吴邪有些不知所措,他和人打交道的能力还没有升级到与孩子交流的地步,虽然他喜欢小孩,但他承认,很多那个年纪才懂得的词汇,他已经忘记了很多,想要交流,还得重新学起。倒是边上的猫形的闷油瓶走了过去,低头在他们附近坐了下来。姐弟两人目光随即便转到了猫的身上,恐惧暂时被孩子遗忘,好奇心渐起,缩着身子的妹妹,终于松开了抱着弟弟的双手,试探性的伸出手往猫的方向探了探。
闷油瓶没有动静,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那只小巧的手花过许长许长的时间,触碰到了自己的额头。轻轻的触碰后便恢复了属于孩童天性的惊奇。含含糊糊的说了句话,她边上的小男孩也终于松了些搂着女孩的手,只是目光还是死死的盯着吴邪的动作。两眼在一人一猫上转了老久,才张着嘴啊了几声。
“……不怕,大哥哥我不是坏人……你们不要怕,我只是收到一盒饼干,然后我的朋友……反正我最后被一只猫带过来了……你是哑巴?”吴邪举着的双手迟疑了一会,才指着小男孩挺惊讶的问道。
“小童不是哑巴。”边上坐着的女孩开了口,声音怯怯的,有点沙哑,可能是哭多了吧。“只是不会说你们的话。”
“什么?”吴邪有些不明白,手撑着膝盖弯下了腰,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和小女孩在同一水平线上。
小女孩没有回头,只是低了低头,手搂着男孩的力道又多了几分。
“……你们,怎么了吗?爸爸妈妈呢?只有你们在家吗?”
“爸爸妈妈他们在外地,很忙,只有我和小童在。”
“他是小童,你呢?”
“我叫朝海。”
“你爸爸妈妈过年也没回来陪你们吗?”
“嗯……”小丫头咬着嘴唇,挺难过的嗫嚅了一句:“可能是,不喜欢小海吧。”
“为什么?”
“小海……现在的小海,很脏。”
吴邪忽地愣了愣,一时有些说不出话,嗓子里像是堵满了酸涩的烟雾,弥漫的他胃里难受。垂了垂眼睫,换过一个无比温柔的笑道:“怎么会呢,你爸爸妈妈都很爱你们,所以才让大哥哥我和我们家的闷油瓶过来陪你们玩啊。”
“它叫闷油瓶么?”吴邪似乎挺成功的转移了小丫头的注意力。孩子总是愿意和动物多几分接触。或许是天性喜欢它们本身的单纯和直率,物以类聚,天性相似而相互吸引吧。
“……朝海,你受伤了?”吴邪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没有……”
“肚子饿了?”
“嗯……”小丫头点了点头。两眼挺怯的看着吴邪。
“来,先吃点糖。吃完饭大哥哥就变个魔术,变出一桌饭菜,好不好?”吴邪在他们边上也随意的坐了下来。从包里往外掏着胖子家带出来的零食,剥开一颗放在了小丫头的手心,圆圆的,亮的像眨眼的小星星。
屋里的灯被人点亮,昏暗的黑色里头忽地绽满了暖黄色的灯光。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30 13:12:00 +0800 CST  
“让闷闷陪你们玩吧。哥哥我去施展魔法,小童,照顾好你姐姐。谁都不准靠近厨房哦。”吴邪笑盈盈的说了这么句话,而后便走到了厨房的冰箱里四处翻找。食材不多,拾掇拾掇,简单的几个菜却还是烧的出来,期间闷油瓶偷偷溜了进来品鉴了几口后,点头称赞。末了,一脸阴翳的让吴邪去照顾下那两个魔头,他简直快被他们折腾的虚脱。
吴邪扬着锅铲哈哈大笑,说,你看你这人吧,平时总是瘫着副脸,冷的和北极打了霜回来似的,现在变成这样,还拉这个脸,人家小鬼头见了不想欺负你才怪。你要撒个娇,玩个毛线球什么的,估计他们说不定就不觉得新鲜而放过你了。
“……”
“不过,你应该也发觉了吧。”吴邪淡笑着揭开了锅,油烟在空气中蒸腾成了暖雾,呼啦一声散去。“那对姐弟其实是……”
“嗯。”
老闷应过之后便没有再吭声,但是吴邪看的出他身上罩着的阴翳。从变成猫之后,他自己都一直能泰然接受,荣辱不惊,云淡风轻,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闷油瓶张起灵张大仙人,败在了两个小鬼头的手里。吴邪想笑,但不至于没心没肺,还是只能憋着。炒好的番茄白菜撂倒了盘里,舀了勺先前烧好的红色甜辣酱汁淋在上头,挑了一筷子香菇放嘴里尝了尝,挺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不忘喂了边上闷油瓶一筷子,手一伸过去,见老闷一张猫嘴一咧开,吴邪那憋了好久的笑终于出了声,慌忙噎住,拿着锅盖一边挡脸一边一本正经的挑眉问着:“好吃吧?!我都说了我会做饭,只是有点懒。平时不发挥而已。”
“要不给你烧条鱼?”
“……”老闷满头黑线嚼香菇,咔擦咔嚓。
吴邪在厨房忙活,老闷蹲在边上看着。孩子在外头玩耍,颇有一家几口过年的滋味。
好像是凭空多了两个孩子似的。一句话把吴邪心里头想的暖了一把,里头亮亮的。往外头一看,可能是月光照到心里头了吧。天空那么漂亮,此处的黯淡,彼岸的星光灯火,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味道。他握着勺,掂着锅,往菜里加了盐醋温柔。焖出来的排骨便分外的香。
两个小鬼馋的口水落了一地,摆好小桌子,两人就围上来接过碗筷,一顿狂吃。
“好吃么。”吴邪笑着抚了下朝海的额头,后者一个闪躲,一块排骨掉落在了地上。吴邪愣了愣,看着朝海嗫嚅了几下嘴唇,怯怯的抬了抬眼,有些害怕的说了句:“哥哥,你别碰我。”
“怎么了……”
“我很脏……”
吴邪愣了愣,随即便又是一个温柔的笑:“怎么会。”抬手摸了摸朝海的额头,就像她先前抚摸闷油瓶的模样那样温柔,握了握手,抚摸着对方指尖的冰凉:“小海很漂亮。”
“可是他们都说我脏。”小海的哭声很沉闷,像是噎在嗓子里,不敢放声出来似的。吴邪拍了拍她的脑袋,把小海轻轻的拥在了怀里:“他们说的不对,大哥哥和闷油瓶都觉得你很漂亮,你说是不是?闷闷,要不你点个头?”吴邪冲老闷的方向眨了个眼睛,后者愣了愣,却还真挺配合的点了几下脑袋,小女孩捏着筷子在吴邪怀里蹭了几把仰脸撒娇似的笑,还不忘替闷油瓶加了一筷子排骨。后者低头舔了两口,见吴邪又是一副死憋着笑的模样,便只好转过身去,沉默的看着屋里头的灯光和爪边的排骨。

晚饭吃完,他们守过了新年夜的烟花。而后便哄着孩子们睡去。
闷油瓶被吴邪握在怀里,垂着耳朵,用手蹭了蹭脸,而后又翻过爪子翘着发呆发呆。
也不知道换成人形之后有没有这样让人忍俊不禁觉得可爱的效果。吴邪这么想着,而后又碰了碰他的耳朵,柔声道:“还以为你过十二点就会变回来呢。”
“可能心愿没有完成吧。”
“你喜不喜欢这样?”吴邪挠了挠猫下巴,以往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也可能是变成了另一个形体,老闷便难得多了几分宽容,由着吴邪的手在他的身上玩笑似的胡乱挠痒。
“……还行,只是这个身体不太方便。”
“反正你又不用上课呢。担心什么。”
人还天真,笑的无邪,就是可惜少点儿良心。张起灵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抬头咬开吴邪外套的拉链,钻到了怀里拱了拱。
外头的鞭炮烟花仍旧在响,月色从窗口那头撂了进来,寒风在吹,雪花在落,两个孩子的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吴邪的怀里很暖,一人一猫轻声细语道过晚安,而后便坐在床边沉沉的睡去。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30 13:12:00 +0800 CST  
醒来的时候,手里握了一把晶莹的糖果纸,指尖端的光颤了颤,如音符一般几个跳跃后,便落在了眼角之上。
“醒了?”坐在床边的黑发青年淡淡的问过一句,眼里满是温柔的光。
“嗯……你恢复了?”
“嗯。”
“什么时候的事了。”
“昨天你睡着了之后。”
“啊?”枕着闷油瓶双腿的吴邪转了个脑袋,一脸的遗憾:“那我不是错过了什么?”
“……”闷油瓶没搭话,捏了把吴邪的脸,而后手往下移了移,往他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把道:“起来吧。”
“……”所以说一本正经调戏人,脸不红心不跳,揉着吴邪屁股能睡觉。张起灵的脸皮恐怕也没有吴邪想的那么薄。听话的坐起了身,目光却在周边的废墟一般的屋内里走了个来回。撒入的光里绘满了纤尘,没有书桌,也没有灯火,蜘蛛网上是斑驳的尘埃,木板床的角落生了株小巧的蒲公英,浅浅的黄,在风里头摇落了一片美好春光。
“所以说……我们俩昨天没有想错?”
“嗯。”
“额……还真是。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挺多年了吧。”张起灵一面淡声说着一面轻轻拉开了床上罩着的那张灰旧残破的被褥。
坐了许久的吴邪,站起来的时候,脚有些发僵,从后头搂过闷油瓶撑着自己站起,下巴枕在肩窝,蹭了几把后温柔的笑道:“你看,其实小海还是很漂亮的。对吗?”
窗外的几缕光,终于从蒲公英上头摇曳到了床边,灰白的骨骸上有尘埃轻柔的浮过。吴邪轻轻的握了握那露在外头的一截手骨:“小海,新年好啊。”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30 13:14:00 +0800 CST  
“所以说,其实你昨天就知道了?”两人边往楼下走着。空荡荡的荒楼里,脚步声异常的清晰。
“嗯。”
“额……是什么情况。”
“被成年男子拐到这里,然后……等到自己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也就只好留在了这儿,把这里,当成了她的家,然后和以前一样一直的等。”
“等什么?”
“等爸妈回来做饭。”
“那小童呢?”
张起灵淡淡的看过吴邪一眼道:“你不是知道么?小海,是没有弟弟的。”
“呵呵。还真是。”
“它们住在这里。很多年了。”
“猫陪着她,应该起码不寂寞了吧。”
“嗯。或许吧。”
“她走了么?”
“应该是吧。”
“你觉得她会去哪儿。张起灵,你觉得,人死了之后,会去哪儿呢?”
“有蒲公英的地方。”
“嗯……挺不错的。”
拉开车门,眯眼看着浴在光里的灰色建筑,二楼的阳台上似乎有一双柔软而明亮的目光看向此处。
“其实,猫昨天说的话,你听得懂吧。”
“……”
“嗯?小闷闷?小童就是那只陪着她的猫。它当时应该告诉过你了。可是你没和我说。”
“……总好过你害怕。”
“哈哈。怎么会呢。”
那只是一个,盛开了蒲公英的房间。为什么要害怕呢。
“还有一只猫。”张起灵耐心的纠正一句。
“嗯,还有一只猫。”吴邪噙着笑重复着张起灵的话。
“有过美好岁月。”
“嗯。美好的岁月。”带着些调侃的笑意继续重复。
“你的善良无邪。”
“嗯,你的善良无邪。”
“嗯,对,是我的,”
“嗯……嗯?我刚说了什么”
拧了把钥匙,张起灵发动了车,一边闷着等车的发动机预热,一手捏过了吴邪的下巴,凑近唇边浅浅的吻过:“记得你说过的话。”
“说什么了?我有说什么吗?”
“没关系,回家后还能再让你想起来。”
“……小哥,你应该,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记仇吧,我们的床单……好像没有能换的了吧。”
“你说呢。”回眸带了个笑,眼里有蒲公英的色彩。远处的温柔依旧落于此处。两人的车车渐行渐远,有花在一丝一缕的绽放,明亮柔软的黄,里面有着不经意落下的光,还有世界上最温柔的笑。
无论过去是怎么样,未来路上有你,那怎么能不是好时光?
######################番外END ####################
给所有喜欢瓶邪喜欢盗墓的孩子。给我们充满期待的2014。给我们最后一年的等待,给我们自己的执着和痴狂鼓个掌。
未来很长,挺起那无论ABCDEFG大小的胸膛,撞开一片阴霾去承接生活那双手的抚摸。它最终会给咱们带来所有的回答还有一些我们所期盼的美好。
嗯。马年幸福开心哈。新的一年,大家多多指教。
番外吐槽的部分大家就忽略不计吧。哈哈哈。本来Y就是个没啥节操的人。还得谢谢你们陪我走到那么多文章,让我撸出了那么多想要说的故事。
它们很多都存在过。我想,如果被人用珍惜的心情去看,就是它们最大的幸福吧。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30 13:15:00 +0800 CST  
以上除夕小菜。。。。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30 13:23:00 +0800 CST  
另外,除夕快乐!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30 13:29:00 +0800 CST  
新年快乐哈!亲爱的!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4-01-31 04:18:00 +0800 CST  

楼主:蓝蝴蝶ZY

字数:273163

发表时间:2013-10-03 19:0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29 16:14:35 +0800 CST

评论数:934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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