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彼岸花未央——架空师生

Chap 11 烟水秋平岸
阿宁走后的两天里,吴邪才意识到,之间和她见过面,便也在梦里恍恍惚惚忆起了一些点滴往事,梦里好似自己站在了玻璃墙外头,看着那时的自己,心里笃定想要做些什么,却又不知怎么样去让她看见一份希望。只是,即便是那时的自己,说出喜欢,也只不过是换来对方的一句冷笑吧。
所以也只是一句承诺,而后便说到做到,未有过食言。
悲伤和怜悯不能当做恋情,恐怕杨宁比他还懂这样的道理,所以两人私下也只做友人来往,甚至,有时连友情都称不上。立于冰冷的玻璃墙外,望着自己过去的岁月点滴如河流顺延时光流淌。
望着望着,一路走过,却也于那样冰冷的墙面的一侧,望见了对面盛开的一株彼岸花。
殷红如血,美的像场幻觉,突兀的出现在了一片灯火之间,安静的绽放。
想起阿宁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吴邪,我们这样的人,哪怕再努力,都无法同正常人那般生活。
你不要搞错了,哪怕你真的能让我看到所谓的希望,我也无法直起身子走下去。
往事是刻在心头的疤,它会促成一个人的性格形成,会影响一个人一生的心境,而更多的时候,并不是你向前看了,你的后头,你走过的路,就能回复一片光明。
只是如若果真如此。那么,对于张起灵的一些在乎,和心底的那些好感,是不是也仅仅只是因为过去情感生活烙下的疤,只因为他沉默,寂静,冷漠到自我封闭,而产生了于常人不一样的情愫而已呢?
并不是喜欢,对吧。
所以对方才有那么一句,不该你想的,也就不要多想了。
连对方并未和阿宁握手的事情,也都不是他该想的。
只因为这些毫无结局的事情其实根本毫无意义,更况且,可能根本就不是喜欢或是爱情。
想着此些话语终归能让自己释然,只是一直到先前买的烟快要抽完,心口却仍旧堵的厉害。仿佛某些事物已经在心口连着尼古丁一块儿生了根,密密麻麻错结的枝蔓,让人有些喘过不来气。

一口气堵到了10月底,还未见的有多少疏导,那原本消失不见的始作俑者张起灵,却打来了个电话。吴邪握着手机呆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奔到自习室外头颤颤巍巍的滑到接听键。还未开口道声好便听见对方那阵清冷的声音:“后天你来一趟陕北。”
“陕北哪儿?”语噎了半响,虽知那个人肯找自己也铁定是为了公事,却也没想到如此决然,一句话平静的不似命令却也容不得人拒绝。
“陕北榆林。”
“小哥,我没法去,我后天期中考。”
“你考完再去,我机票帮你改到下午。”
“……你能告诉我去干嘛么?”
“有点事。”
不得不说,这句话是吴邪活到至今,听过最无意义的一句废话。
“你把我发配边疆也得有个理由吧。”吴邪这句是真说得有些无奈。
“过两天邮件给你。你先复习吧。”
“……”
好嘛,连个再见都没说,电话就挂了。吴邪还怀念起过去用座机的生活起来,讲的不爽还能一把把听筒摔上,显得高端大气。当然,他现下摔手机也是可以的,只倒是若和这个闷瓶子计较这些,他开家诺基亚手机批发店都不晓得管不管摔。
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发配到了大西北去了,还挺贴心的交代他要好好复习。复习个毛线啊,讲白了你个死闷瓶子就是记仇对吧。
你和阿宁的手都不握一下,你就小心眼是吧?把我支走到别处去开荒了,你乐呵着是吧。
倒也不管闷油瓶本身的性子是不是就是那么个冷调调,吴邪就自己给自己码了个论闷瓶子七宗罪的谱儿在那唉声叹气的骂。
惹得许些时日没见的小花也忍不住的揶揄了吴邪几句,成天拉了个长脸做什么,是准备赛马还是想唱中国好声音?
吴邪搪塞了几句,转身把皮箱拎出来的时候才认认真真的和小花说了缘由,当然略去中间的林总,只咬牙切齿的说成是一个不通人性的BOSS,考完试都不用带歇,直接被打发到大西北开荒,对于吴邪自认为悲戚的遭遇小花自然是当做消遣没心没肺乐上一阵,笑后才用脚踢了踢吴邪的皮箱道:“研一能直接去做项目的有几个,吴邪,你少不知好歹。”
“没反对做项目,就是时间太赶,大好的复习时间,居然要来收拾行李。”
“少来,你收拾行李用不到半小时,再说,期中考你复习过吗?”
“……那也只是因为我平时都有自习的关系吧。”
“那你抱怨些什么。”
“……我不想被人管着。”
“有人管着你怎么不是好事?研究生了,哪个老师有那样的负责呢?张起灵本身就不是任课老师,他完全有理由放养你,所以,你说你到底不知足些什么?”
“……我没不知足。”
“那你在不满什么?”
“也没有不满……”
“嗯?”
“……”
张了下嘴,却还真是说不上什么缘由,不满自然是有的,但是,不能说。也说不出来,他没有拒绝的权利,甚至没有去刻意回避张起灵的理由,对方只做自己是他的学生,可他要怎么把对方只当做自己的老师?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一会出去,你慢慢拾掇,缺什么直接从我这拿。”
“又出去?小花,倒不是我干涉你私生活,你这样常去酒吧买醉,实在不像个大老爷们的做法。”
“谁说我去买醉了。”
“……那你每天大半夜跑去酒吧做什么?”
“唱歌。”
“卖身还是卖艺?”
“都卖,熟人八八折。你去不去。”
“你妈蛋,给老子说实话,到底干嘛去了?酒吧泡妹子还是约炮友?”
“呵呵,卖唱。”
“真唱歌?”
“对。”
“酒吧歌手?”
“差不多。只是我有乐队。”
“……哪来的乐队?”
这句问话小花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纤长的手指在光下抻了抻,挪了几许,从吴邪桌上拎走了还未抽完的半包黄鹤楼道:“下周日演出,你若回来了能赶上,就过来吧。”
“你行啊,小歌手,什么时候上选秀节目,我保准捧你,年轻偶像啊,你看你这脸蛋,万千少女杀手,就和我比差点儿。”
“当然比不过你,你还降服了一片少男。”
“滚犊子!”
小花笑着耸了耸肩也倒没怎么反驳,找吴邪要了火,点了烟后,闷头抽了两口,便真的走了。
想来童年的旧友,如今忆起,双方的了解程度却仍旧只限于童年时期的那些记忆,吴邪的家境在杭州算是尚可,可小花的家庭,却是远高于尚可之外的。考研究生已经是小花这类公子哥的意外,而尚在国内考,这反而显得像个异类了。倒还是幼年时期天真灿漫,从来都不知家族和所谓金钱俗物,只觉得有伙伴陪自己玩耍便是天大的好事,吃饱穿暖,欲望简单而容易知足。
只不过,童年的简单幸福和幸运,却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公平公正的拥有吧。
想起遇见的那些人,想起听过见过的故事。无法感同身受的悲伤,却是货真价实的无力。
真切的好似窗外荼蘼而苍白的灯火,竭尽全力,却也仍旧敌不过铺天盖地的那片暗夜。

到达榆林机场的时候,便远远的看见张起灵站在人群之间,行进的步伐缓上了几秒才续上先前的节奏。乍起的喧嚣,黯淡的天色,还有那份在人群中沉寂的面容。
“你怎么在这里?”吴邪的声音不大,机场人来人往,悉数没过那么句再普通不过的问话。
“带你过去。”声音很淡,视线也仍旧落在别处,只倒是就这么轻的声音,也仍旧是被那噙着笑意走近的那人听见了。
“……我以为……”吴邪挠了挠脑袋讪笑道:“我以为我就是后娘的孩子,单独出差,被你一脚踢到大西北来了。”
“……”
“其实我一个人来也没事。”
“……”
“你朝前走吧,我跟着你就是。”还有几步并肩,吴邪却停住了脚步说了这么一句话。
“……”
“我不会跟掉的,你放心。”
放心吧,纵使阑珊灯火间人群有千千万万,只要你在其中,我便仍旧可以一眼望见你。

这还是在走近他的那么几步路想出来的一句话,有点儿惊心动魄,或许是真的有些意外了,在意不等同于感情,怜悯不等同于喜欢,相逢的喜悦,对视的心惊,不顾一切的付出和无所适从的期待,那这一些,这一切哪些又才是真正的所谓的感情呢?
似是才忆起杨宁匆匆走下地铁站的神态,戴上墨镜所要遮去的事物,满脸的悲伤和远处望不见的泪水。
原来她有过那样悲伤的哭泣。
原来是有过喜欢的。
也原来,自己竟一直都未曾承认过,那样有过的一些些情绪,已经足够被称作喜欢的情绪,埋没在了自己自以为是的承诺和过度的小心之中。
以至于到了最后,两人之间竟没有一场像样的道别。仓皇的逃离和回避,小心翼翼的安排自己的情绪,顾虑太多,多到连是否喜欢都还要握在心头称一把重量,看一看是否值得。
只是。
张起灵,我想你弄错了。如果是两年前还和杨宁在一起的我,或许会如你所愿。
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并不由你来安排。而你喜不喜欢,大体上于我无关。只是如若这令你反感,我只能抱歉。
只因为杨宁曾经对我说过,喜欢是这个世上,唯一没有资格被称作错误的事物。
它很像开在风里的一朵花,脆弱不堪,可是,谁能去否定一个本身就存在的生命?谁能为一朵花断下结论,只因为它生的在彼岸,生在悬崖戈壁,就认定它不应当绽放?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16 18:54:00 +0800 CST  
挤奶一样挤出时间更文………………
另外,忙的时候看到大家道晚安早安,还有各式各样的留言,都觉得心里很温暖,写代码再烦也不怕了(!混蛋)。。。
天气转凉。大家注意保暖啊。。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16 18:56:00 +0800 CST  
Chap 12 漏断人初静
一路无话,几次都有种张起灵似要说些什么的错觉,扭头时,却又见他挺认真的望着窗外,那见过无数次的后脑勺被高速路边昏黄的灯光染的朦胧,几根发丝服帖的熨在椅背,探出去的手犹豫了许长时间,最终还是触碰到了椅背,用很轻很轻的动作,想将那不太听话的几缕拨弄齐整,却在第一下的触碰便见对方回了头。
收回手的时间是够的,只也是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做贼心虚的意味,手竟然就这么僵着了,连带吴邪的面部表情。
撑着椅背的左手被人微微握了握,或许是错觉吧,那热度不高却有着温和掌心手轻轻包覆着自己左手背时,居然有些难以言喻的温柔意味。
他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亦或是皱眉,还悬在半空的手有些下意识的挡了挡对方那双平淡如水的眸子,却见对方的唇轻轻的颤了颤,只是滞了那么几秒,撑着左手再次被那样微微的握了握,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扭回头望着窗外。
这么一个人,是不爱自己的。反反复复这样想着。
左手背上渐凉的温度,以及被虚攥着的那么份幻觉一般的温柔。移开的视线还有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右手指尖在左手背上轻轻的搓了搓,一直到那样的热度恢复了回来,吴邪才发觉了陕北黄土高原特有的冷。凌冽刺骨,带着细碎的沙石,直直的从高速大巴微开的小缝间灌入衣领袖口,抽的裸露的皮肤有一丝微痛。

下了大巴后,两人便直接打了车到了住处,从路边标志上看,似乎是一个叫米脂古城的街上,两人住的地方像是当地窑洞民居改过的居所,非旅游时期都不会很贵,但是比一般快捷酒店都来的舒适,吴邪四处望了一会便听见拿过钥匙的张起灵对他说道:“邮件你看了么?”
“什么邮件。”
“……”
迷茫过几秒之后,才想起来好像是有邮件那么回事,事情一多,便做着抵达目的地后再看的打算。哪晓得出门便见着张起灵,几步路间反将这般重要的事物忘却。有点歉意的笑了笑,张起灵倒也没怎么埋怨,转身带着吴邪上了楼,推开房门后,并未如以往那般转身离开而是扭头对着他道:“我们住在一起。”
“一间房?没别的房间吗?”吴邪惊异是带着慌乱的,越过对方挡着视线的身形紧走几步,那明明白白的两张床却还真是让他有些语塞。
“有。”张起灵在靠窗的床边坐了下来,拍了拍床沿,而后挺轻描淡写的说道:“省点经费。”
好嘛……闷瓶子,闷油瓶,有你的,说没房间说什么都行,这一说省点经费,吴邪也都没好意思再多提出单人间的想法了,当然不是不愿意,甚至心上还是有些窃喜的,可是在机场大巴上反反复复提醒着自己的那些话却又绵绵的堵在了心头,让他连窃喜都不愿意了。对方既然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自己就算再怎么喜欢,最起码也是应当尊重的。但是这尊重,可绝对不是如他现在这样和喜欢的人同居一室,满脑子还顶不争气的播电影似的回放以前做过的那么个绮梦,还不带剪辑。
“要不我自己出钱补个差价,住个单间吧。”
“怎么?”
“……睡相不好怕吵着你。”
“不会。”
吴邪有那么一瞬间有点想爆粗口的冲动了,你被不被吵着我是不知道,万一老子晚上又做一宿梦,早上起来还留着哈喇子喊你的名字,这怎么搞?这样一想,倒是越来越恼火了,对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那点心思,明摆着知道,还这么安排着,是考验自己的定力还是拿着自己的贞操逗着自己玩?都是二十郎当岁血气方刚的汉子,还同一间房,同一洗澡间,就差同床了吧。节约经费是吧,你节约经费怎么不把我的这床也省了呢?两人抱一块睡觉还暖和呢。
“你要省钱还不如我们两个住一个单间算了。”小声的嘟囔了这么一句后,没想到对方还挺认真的答了一句:“也可以的。”
“别!”吴邪差点舌头都咬掉了,摇了老半天的头,才从对方的一点儿眼神里头看出了些许的戏谑。瞠目结舌了一会才想到,原来这个闷声不吭,秉性淡漠的人,竟然也是会逗弄人的,吭了半天的气才骂出的一句操,眼见对方神情里转瞬即逝的一些笑意,想着也许他是笑了,心里竟然也就这么的热了起来,好似吹凉了的手再度被人轻轻的拢了拢,从手背的几寸,暖至心间。

夜里辗转数次难以入睡,清楚自己已经不是十七八岁怀春的少男,却也仍旧克制不住那脑海里的火车漫无边际的乱跑,第四次看手机时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长叹过一口气后,方听见对床的一些窸窣动静,以为张起灵是去上洗手间,却没想到对方就这么在自己的床边坐了下来。目光望着别处轻声问着:“睡不着么?”
“嗯。”吴邪倒也坦诚,应过声之后却又有些憋耐不住心里的一份无名火气,抬眼质问:“你明明知道我对你……这样的话,两个人避开一点不是更好么?”
“……”
“不要再拿沉默当回事,回答我!”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脾气,素日里鲜少发火的吴邪竟单手就扯着了张起灵的衣领,一个借力让自己坐起身来,对上他的面容,语气里压了些怒气,不满却是流露的淋漓尽致。
他是知道的,知道自己这样的喜欢,却又做这些毫无意义的安排。既然让自己不要多想,既然是厌恶,为何不避开?同性之间似有似无的玩笑难道也能令他有些愉悦么?

“我想照顾你。”一时的语塞,呼吸竟然也多了几分凝滞。宛若时光分秒被定住,字句流淌的好像旧式胶片的慢放,打在耳畔的杂音浓重,夹带的字句却又那么清楚。
“为什么?”交睫之距,呼吸可闻,睫毛长如蝶翼轻颤。
“……”
是在看到对方瞳间的那么一小片的柔光时,才发觉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窗外忽落入的月光,笼亮了两人睫间的点点尘埃,恍惚的好似心间猛然的下起了一片茫白的大雪,睁了睁眼,望不见前方,却能听见那样温柔的犹如落雪声音轻轻的说着。
他说,我想照顾你。
而后便是那样绵长如冬雪般的沉默。
“……可我不需要人照顾……”怔了许久许久,一直到那片尘埃点点淡去,归了屋里的那片原有的阴翳中,才有些茫茫然的喃出这么一句话。
“……”
“张起灵,我……喜欢你,我想你是知道的。”
“……”
“虽然你是我的老师,也虽然,我知道这样对于你而言,并不意味着什么,你过去经历的太多,而现下我所有的情感在你眼里,或许毫无意义。我不懂你的父母,但是,他们曾经一定让你对这个世界失望过……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喜欢你。”微微偏了偏脑袋,贴近了些许的距离,唇间只有半毫的间距,交融的呼吸,触碰不到的温度,却也已经到了他所能接近的极限,努力的让自己重新有了一个笑的弧度,而后继续重新对上那双淡然如水的眸子认真的,一字一顿的重复的说着:“我喜欢你,张起灵。”
“所以,我不需要你的那些照顾,我会好好完成你交给我所有的事情。”
“因为我喜欢你。”
反反复复的说着喜欢,像是魔怔了似的,带着笑,看着对方眼底那不曾有过变化的淡漠,望着对方那未曾起过波澜的神情。无法再继续靠近的距离,还有那些空气中令人窒息的尘土。
“张起灵,我喜欢你。”
“哪怕你不是同性恋。”
“可是我还是喜欢你。”
“……我知道。”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听见这么一句探不出情感色彩的回答,而后吴邪便又笑了,往后仰倒,重新拉上了旅舍里总是泛满潮气的棉被,捏着枕边的手机再次看了看时间,而后在那样冷漠的荧光间自言自语的低喃:“世间人有千千万万,能让自己刻骨铭心的能有几件?科学上说,一个人的喜欢也最多维持三十个月,即使不是修罗,我却也能忍耐的到对你情感耗尽的那天……好聚好散,哪里要些什么照顾的道理。”闭了闭眼,待到手机的灯灭去,便重新噙着笑沉沉的睡去。
“……”
四下寂静无声,偶有的几声犬吠响彻天际,时间随着月光分分秒秒流淌。夜凉如水。迷茫的睡意间,总似身边有落满那些月光带过的皑皑白雪,尘埃满天。床边的那人何时离去的已经无从知晓,被角似乎被人轻轻的掖过,带着迟疑的几分温柔,心里恐慌的甜蜜却夹着尘埃的苦涩。一如那些梦里雪花,寂静到他不敢去想象它们被人触碰融化的模样。
只倒是未做梦的那人,却只是起身站在了窗边,掠起窗帘的些许缝隙向外凝望,看向那些平淡如水的月光,看向他的梦境,却也在那些灯光笼着的蛾虫身影间,望见了对方那尘埃织做的雪梦。
世间人总爱提及爱恨情仇,七情六欲,可眼下活着的真实里,这些情爱事物,又能占得一生之中多少的分量?
可偏偏现下,就有这么一个人,浸润在暗里,对着光,忍着尘埃,认认真真的对着自己,反复的说着喜欢。
念着自己的名字,说着喜欢。
二十来岁的人总该学会成熟,隐忍,学会做些正确的事,这些被视作成熟的事物,就这么被一份认真的到天真的神情打破。想起对方的名字,想起那暖如春阳,干净的好似竹叶间晨露般的笑。
手间数过心跳,二十年来沉稳依旧,母亲的离世,父亲的决然,生性的冷,至始至终,他并未把自己拟作这世间的常人生活过,只为被需求而活,也只为自己应过他人的承诺,守着那盆被留下的彼岸花,守着她用一生都换不回的回答。守到自己已经毫无知觉甚至不曾想过这世上还有人会持有那样的笑颜——无论有过多少的不美好,无论遇见什么,都能留给世界一份温柔的笑容,秉持着自己的一份相信,如彼岸花开般绚烂夺目,如竹叶晨露般清澈透亮。
原来这便是天真无邪。
原来这样的笑颜,早已在心底那片干涸的戈壁间,缓慢温和的长成一株鲜红的虞花,如血如蝶般摇曳。
如此美好。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20 19:59:00 +0800 CST  
年底边下大家都比较忙。记得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天气凉,别感冒了。
耗纸过多不是好习惯。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20 20:00:00 +0800 CST  
Chap 13 你看,有花开了
当一个人忙碌起来的时候,很多的事情就可以变得不那么重要。
四小时不到的睡眠,早上就着咖啡吃了一肚子泡馍边看张起灵先前给的资料,中西合璧的食物加枯燥无味的项目总纲,也让吴邪体会了一把暗黑料理的精髓。一天兜兜转转,陪着老张堪地形,研究现有建筑结构,与合作方讨论项目规划总纲,吴邪也算知道老张让自己来的目的,一方面在于这个项目同榆林古城重建有关,项目不大,却因为与古代建筑挂钩,对于空间布局,建筑虚实要求更高,毕竟算是一个省级项目,而且这么个项目还是自己的那场影响不大的宣讲会引来的投标商,现下自己的参与或许也可以说是对于先前宣讲会的另一份奖励。而另一方面,与人打交道一类的事情对自己而言算不上为难,只倒是没想到张起灵性情还真的淡漠到如此地步,协商讨论交流一类的事情全由着自己出面,而他只在边上提点。只不过对方似乎也好像明白张起灵的这种个性,大概是纯做技术的人大多如此,不关心俗世也不愿同人交流。交际圈狭隘,却总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吴邪记得这还是小花从二月红那里听来的评价,这么个不招人喜欢的个性,能在建筑行业这类技术行有一席之地,也只能说明他的能力值得他存在于此。
两人忙到下午四多点才一人捧了一盒盒饭蹲在东城墙头对付错过的午饭。陕北气候很干燥,一上午喉咙就开始有些发炎,一面咳嗽一面跟着张起灵记录数据资料,中午吃盒饭的时候,有阵咳得厉害了些,便随意的把饭盒放在了墙头,四下找水时却见张起灵捧了保温杯走了上来。愣了一小会,接过杯子的时候才发现是暖热的红茶,茶叶和他办公室里冲泡的是一个味道,抿了一小口,滚热的茶水顺着喉管,暖着那些疼痛的脉络,待到那些热气缓过几簇睫上的枯涩后哑着嗓子道:“你怎么还随身带着红茶。”
“嗯。”
“我记得你的妈妈生活在茶园,她也种茶么?”
“嗯。”
“西湖龙井?那里似乎是龙井园。”
“没,种的红茶。”
“……什么品种的红茶?祁门?闽红?”
“滇红。”
“云南?”
“嗯。”
“……杭州这里的气候土壤能种的好么?”
“她只在家乡的时候种过茶。”
“……你是云南人?”
“我母亲是。”
“那你呢?”
顿了顿,握着竹筷的手微微的动了些许后道:“不知道。”
皱了皱眉,想了下前后的逻辑关系,方想着续问张起灵的父亲,想问这怎么会有不知道的道理,才张开嘴,喉咙里的一时干涩却让心头另一个问题如滚水气泡般的挤了出水面:“其实你并没有那么我讨厌我对吧?”否则依着他本人的个性,何必对着自己说这么些事情。寥寥几句,于张起灵这么个人而言,却也是他能提及自己的事情的极限了。
“……嗯。”
“对于……同性一类的事情……也并没有,那么的排斥,对吗?”才润过的喉咙恢复了些嘶哑,吐字算不上清晰,目光却是十分坚定的,直直的盯着张起灵的脸,后者无动于衷,低头继续自己不紧不慢的吃食。过了许长时间,才含糊的应了一个嗯。
“那你对我……”略微哽了哽,咽了下疼痛,连带那样坚定的目光,也似被这干燥的边城剥了太多的水分。

“吴邪。人的感觉是相互的。”
“……”
是过了多久,吴邪才发觉了眼中的热痛,或许是注视的时间过长,也或许是睡意缺乏带来的结果,亦或不过是这城墙上头,带了几千年沧桑的建筑被风捧了过多的沙石,刮的他那习惯了江南氤氲水汽的双眼,失了所有的凝望气力。
“这我知道的……可是我不敢信……”停顿了一会,待到喉咙间的疼痛有了些许的恢复才继续说道:“可既然这样,你为什么那样说……”
“总要有人去做对的事情。”
“什么是对的事情。”
“……”
他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也没有等到所谓正确的事物,肚子还是很饿,盯着剩下的大半盒饭却也动不了筷子,勉强扒了几口,便走下了城墙。
蹲在墙下,点了根烟抽着,缭绕的烟雾惹得原先疼痛的喉咙愈发的干涩起来,握着手里的保温杯,喝过一口,却反而被呛出了一阵昏天地暗的咳嗽,红肿的双眼,略微浓厚的鼻音,边境古城的风依旧毫无理由的吹着,抬头望了望天空才发觉眼角被吹得有点冷,方才竟是咳到憋出了些泪,无声的咧着嘴笑开,握着茶水的手顿了顿,却最终还是一个倾倒,让那些暖红色的液体落入了泥土之间,水泼暗的纹路,残留的热气,凌冽的风,还有它们留下的印痕。
天真无邪也并不意味着无知,更何况是略经世事的吴邪,又怎么可能不能明白,张起灵所说的对的事情是何物。如若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或许还有底气不知天高地厚的冲他怒吼质问,什么是对的事情。
可是现下,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做对的事情。
即便是张起灵无牵无挂,可是自己这边,他又要用什么来坦然面对自己的父母,怎么去面对那样多的世俗目光,他做不到毫无忌惮,也做不到义无反顾。肩上扛着的太多,一日如一日循规蹈矩的生活,背负亲人朋友的期望,背着那么多的故事,一日如一日的微笑,静谧的像安静流淌的河流。
就犹如这些倒在沙石黄土间的热茶水,载着他们心间的千万情愫,期间有他们在一起的点滴时光,泛着热气,却也最终没入了这样漫漫黄土,被沙石掩去所有的痕迹。
只是,张起灵,不被世人承认的事物,难道就一定是错误的吗?
他扭回头看着张起灵所在的城墙上方,远方有汽笛的轰鸣还有人在唱着信天游,苍凉高亢的陕北民腔缭绕于天地之间,如血般的夕阳渐落天下,好似几千年边境古城战事流淌的血化作了那样的霞色,带着苍茫的歌声,在空中如孤雁一般几个周转,最终却也只能落成了沙棘树上的一捧黄土。

忙过一天后归来,两人换做两个单间,从张起灵手中接过钥匙后,吴邪便自行回了房,洗漱完毕便直接带着浓厚的倦意酣然入睡,困意铺天盖地的好似海水没过头顶,是一种昏死到睡去的错觉。可即便是这样强悍的睡意,却反而在凌晨时分骤然惊醒,额上起了层薄汗,几分犹豫后,才起身披着大衣下了床。
张起灵的房间在自己的对面,旅店地板铺了暗色的木板,外头的灯光落在木板上头,泛着光,几步路走近,没有敲门,而是蹲在门边上,缓缓的抽了一根烟。
喉咙仍然是痛的,几阵烟气下了肺,却也不咳嗽了。或许是疼的狠了,身体便将这样疼痛化作一块肿瘤顽石一类的事物,连咳嗽都径直放弃了。由着它疼,由着它难过。星星点点,腐入肺中。
只是烟未抽完,方想抽身离开,却听见门的窸窣动静,他扭头回望,看着那双淡然的眸子落了几片灯光,连带自己烟头的星点,都反射的那样清晰明亮。
原以为他的瞳间只有那片绵延不绝的浓墨和暗湖般的冷寂,却也没想到张起灵的瞳,却也是个能照应世界的地方,里有缭绕的雾气,还有自己那张略显憔悴的脸。
“怎么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轻柔淡漠,好似简单的几笔泼墨撒在了清冷的灯光间。
“没什么。”一手掐了烟后站起了身,扭头想着离开,却又忍不住的扭头继续轻声说道:“……只是,做了个梦……”
“……”
“我梦见了一片雪山,还有雪山上的一片篝火,你找我要了根烟,然后和我说了再见……”
“……”
“……我就是,过来看看,过来看看你……不做什么。”有些迟疑,但还是给了个清淡的笑容,扭回头想走回房,却没想过这几步路的距离,漫长的好像几个世纪。而在这么几个世纪的某个瞬间,时光便好似被凌空踩了一脚刹,转身回头,慌乱的撞着,几步的推搡那般和自己相似的身形,有过一次便习惯了的高度,双手绕过,胡乱的寻了个角度,闭着眼,便就这么吻了下去。
想过划过那片脸颊眼角,却不料唇角触碰到一阵柔软,惊愕的睁开眼时,已经见着那双眸子里的一片如雪山朝阳般的温柔,环着自己。
用力的相拥,触碰的双唇,无可遏制的颤抖。
“……张起灵……”
只这么三个字,纵有千言万语,也被那样带着温柔如颤抖蝶翼的浅吻,点滴淹没。
如海面落下的阳光,撒过的一片温柔路径,化作心底间的暖泉,潺潺流淌。

张起灵。23岁的我,无论作出选择,是否是正确的事情,却也有人曾经告诉过我,年轻时便有能做些错事的机会。所以,我也愿意堵上这些青春年华的末梢,为这被整个世界认定为错误的事情,荒唐一次。
只因为我在梦里梦见自己,站在雪山之巅,迎着朝阳,一字一句,无比认真的对你说过。
如果我们不是有着无法逃离的宿命和出生入死的遭遇,没有那样轰轰烈烈的故事,如果我们只是存于浮华尘世的平凡世人,我仍然会如现在这般,好好的爱着你。
一如既往,如昨日今日明日,分分秒秒,于我们所能相遇的所有世界里。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23 21:29:00 +0800 CST  
@烟花为1瞬绽放
@桦秋の叶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23 21:30:00 +0800 CST  
注意,下一章,咳咳咳咳咳咳………………………………有……好菜要上。
不过要等周六了……
死加班伤不起……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23 21:39:00 +0800 CST  
#####小剧场##########无关原著+简单生活###
吴邪:嗯?
轻轻的揉了两把吴邪的头发后,而后张起灵便也挨着吴邪坐了下来:“在听什么。”
吴邪:“额,老歌了。林忆莲的歌,要听么?”
“好。”说罢便轻轻的拉过吴邪的IPOD耳机塞到自己的耳中,手搭着他的肩,眯眼看着那些盛夏间随音符生长的绿草点滴弹阅着光的纹路。
“这句词是什么?”
“什么?”
“刚那句词。”
“哦,如果全世界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你没听过么?”带着疑惑扭头的时候才看见张起灵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愣了一下而后道:“……你耍我啊。”
微笑依然还待在嘴边,织成了盛夏梧桐木下的点滴光幕,化作莲叶上弥漫的颗颗露水,带着温柔带着岁月的美好。
歌还在放。天空很蓝,鸟在飞,云在飘,草在生长。
而你在这里 就是生命的奇迹。
#################################################
很老的歌了,今天出差的时候在车上听到,和小伙伴一交流,才知道原来我们曾经都喜欢过这首歌。那时候还会向往这样义无反顾的深情,而现在,我也不想变。
岁月在变,人在成长。而相信的东西,我还是希望,能够一如既往的相信。一如十年如一日执着和寻找。一如那份一生换十年的守护。
至少还有你 - 林忆莲


我怕来不及 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 有了岁月的痕迹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直到失去力气
为了你 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 也要看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 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 形影不离

如果 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 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 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 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只是不愿意 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 我总记得在哪里

我们好不容易 我们身不由己
我怕时间太快 不够将你看仔细
我怕时间太慢 日夜担心失去你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 永不分离
如果 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 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 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 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只是不愿意 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 我总记得在哪里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26 20:25:00 +0800 CST  
@烟花为1瞬绽放
@桦秋の叶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30 12:56:00 +0800 CST  
用午休时间写完的……估计会有BUG……
。。。。。。。。。。。。。。。认真查看一下后记得告诉我。。。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30 12:59:00 +0800 CST  
The Rose(extra ver.) - 手嶌葵


可以配合音乐一起听……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30 12:59:00 +0800 CST  
########################因为被吞,所以再发一次。。。
Chap 14 梦里有花正在落
从来都不知道,夜里的几缕飘然灯光,可以被睫毛剪得那样破碎,宛若一场梦境里的雪,飘然而落,化在了嘴角的浅吻之间。
一直以为张起灵的唇会如其人个性一般冰冷,只是那未有炙热却仍旧有些淡漠的温度,浅浅的抹着自己的唇鱞瓣,轻轻的摩擦几回后便化作连绵入水的江南秋雨那般细腻的吮鱞吸,轻鱞咬。吻开了微阖着的唇,舌鱞尖探鱞入,有些试探性的碰了碰那有些不知所措的同类,好似旧日不见的友人碰过面后便绕着嘻戏耍闹,轻轻的缠绕。
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吻,可以那样的长。
长到自己终于想起应该闭眼,却在微阖着睫毛的时候,听见蝴蝶轻鱞颤般的低喃:“吴邪。”
“嗯?”
“你抖得很厉害。”
“诶?是么。”有那么一小片刻的静止,长如蝶翼的睫毛顿了顿。
“……怕么。”
“……我……喜欢你的。”
是的,哪怕我知道,现在的继续喜欢,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同样是带着试探性的回吻,咬过对方那一直未分开的唇,换回的却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回应。他被张起灵带着往床边的方向压了过去。舌鱞尖的缠鱞绵也换做了在唇鱞间撕咬,有那么一点儿疼,慌乱之间退却的衣物,待到滚至床边,两人已几乎是赤诚相见,光鱞裸的胴鱞体,仅剩着唯一贴身布料还裹鱞着那有些按耐不住形状。相吻之间透过的点点微光,模糊着之间的棱角,被张起灵细心扯过包裹鱞着的棉被,带着旅舍间人来人往驻留的潮气,裹鱞住了两人间密不透光的缠鱞绵。
在肌肤紧鱞贴后的几秒,这样的躁动反而退却。换做一阵悠久的凝望,模糊视线间,看着对方瞳间落满细碎灯光的模样,里间有着自己斑驳的身影,还有自己那无以言明意味的颤栗。
不是没有过期盼,却也可能正是因为有过那样清晰而明亮的欲鱞望,已经无法分辨究竟是兴鱞奋多于羞怯亦或只是,渴望的太久,待到从梦里落入现实,却又真的太过可怕了。
仿佛打了个晃眼,便又会沁着一身的细腻的汗水,于仲秋之夜醒来,对着月光,绵绵的喘息,带着悲伤。
努力的眨了眨眼,双手搭着张起灵的肩,往下轻轻的压了压。于是绵长如细雨般的吻再度落下。眉心,眼角,一笔一划,却轻柔的好似秋雨落芭蕉般,柔的身上那层不可遏制的颤栗,竟也能在这样带着热度,带着对方真鱞实体温,相贴的皮肤之间,缓缓的冷却了下来。
于是吻终于缓缓移下,在锁骨处片刻逗留,便又飞至了胸前浅色的如蓓鱞蕾般的凸起,舌鱞尖轻点,而后便轻轻的用嘴覆过,似有似无的舔鱞弄,平缓了颤栗的身鱞体,终于有了一丝密麻的暖意。点滴源于还贴合的肌肤,于那在胸膛和小腹间游走的柔鱞软的唇,还有那不知何时轻轻鱞抚着身下某处饱满的柔和掌心。
总是舍不得闭眼。连嘴唇都有些难以抑制的微微颤开,脉搏随着那如新生竹节的手,用那有点过长的食指和中指,一紧一松的握着最后一层薄布裹鱞着的事物,好似自己的心跳都完全被握在了那只不属于自己的手心。握到带着柔和的吻游鱞移到了小腹周边,在腿鱞根处落过一个浅吻后,吴邪才有些慌神直起身,想扯过张起灵的肩膀,却已经有些来不及,便见自己那带着热度,滚鱞烫通红的事物从被扯下的布料中弹到了对方的掌心,握于手边,贴着那张出尘于世,如莲般清净无欲无求的面容边旁,一袭微光落了落,一份旖旎间竟也平添了几分欲鱞望的味道。
“……小哥。你也不需要这样……”说出这么些话时,才发觉尚未恢复的沙哑嗓音,竟挺鱞实诚的显着自己努力压下的几分厚重情鱞欲。
“……吴邪。”
他是看着他的。看着吴邪的双眼,依旧是那么淡的眼神,那么沉默的神情,却又缓缓的握过那一属于对方的事物,贴过唇边:“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我。”
微张着唇,吻着那凸起的脉络,茎身那久不见天日细腻的皮肤,吴邪已经无可遏制的遮去了双眼,身上一片一片的热流从底下顺着舌鱞尖和唇带来的细腻触感传遍周鱞身,却又在最后,把所有的知觉,只停在那里。
或许是梦里的触感和现实叠加带来的刺鱞激太过猛烈,那样唇齿在私鱞处的逗鱞弄没过太多回合,吴邪便有些把持不住,涌鱞出的液鱞体带来浑厚的气味喷溅了张起灵满满一手——如若不是自己慌忙的带着蛮力把还在专心的某人推开,恐怕自己现下这张潮鱞红的脸都能迸发成脑淤血的模样了。即便是现下这般,看着对方掌心握着那些自己身上液鱞体的模样,都已经足够让自己满脸潮鱞红。高鱞潮间短暂的失神,倒回床鱞上,迷离着望着对方重新压过自己的身鱞体。皮肤白鱞皙的好似天生就染着一层薄薄的月光,或许是发色太黑了吧,如黑夜似的,让那些落在他发梢间的光,就这么的打过几个转,也就回不去了。
双鱞腿被柔和的力道轻轻地拉开。也并没有天真到不明白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就直接用自己身上方泻鱞出的液鱞体以作润鱞滑。在褶皱处轻轻鱞触鱞碰了几回便径直捅鱞入,来回揉鱞搓触鱞碰,精鱞液原有的滑腻缓和了手指带来的不少干涩,原本并不习惯异物的甬道,在片刻退缩之后,便也能从容的接纳了。
“……你倒是省材料。”高鱞潮的余韵间回过神后许些时间,身下却被这么根来回抽鱞弄的手指还挑鱞弄的有了些动静,不见的抬头,却也已经略略有些不安分,一面掩着自己的几丝羞怯一面有事没事的找点话题,一句话带了点嗔怪的意味,却是分明有些蛮不讲鱞理的。
自己不好意思,反倒怪到别个用错了东西。
用没用错张起灵是没什么概念,只不过看身下的这人还有心情同自己说俏皮话,可见是身下适应了不少,于是便又加进了两根手指,三指揉作一圈,即便是带着精鱞液的润鱞滑捅鱞入都还是有几分胀痛的意味的。
这是自然的。那里本身也并非有这样的功能,想着做这事本该就是疼的死去活来,却也没想到张起灵能够有强悍到如此的内心,眼角尚有余光瞟向对方身下还未褪去布料遮着的饱满。是挺傲人的形状的,却不知这比手指大的多的事物捅鱞入还会不会犹如现下这般轻柔带着麻酥快鱞意。
才浮想了没个几秒,身下动作的手指却忽然间的弯了弯,长长的中指和食指在甬道间某处不安分的掐了掐。那阵麻酥的快鱞意便瞬间密成一波电流刺得毛孔竟有几分张起。
“嗯……”大约是声音因为感冒带着的嘶哑,连其中的情意都莫名的厚重了几分。不可遏制的呻鱞吟,前端高高翘鱞起的某物,大概也是对于张起灵的开拓工程最好的认可吧。
那份舒鱞爽还未缓过神来,探鱞入甬道的手指便忽然抽鱞离,换做某滚鱞烫的物体抵住穴鱞口时,还未等自己在心里预备好接纳那样的形状,甚至连本能都来不及退缩。便就这么被粗鱞长的肉刃捅鱞了进去。
疼是疼的,却也并不是疼的很狠,嘶的一声之后咬咬牙,吴邪也就忍耐住了,额头的汗水被人轻轻的吻了吻。身下尚胶合的密鱞处也只做最温柔如鹅掌璞水般的磨蹭,连同自己那方才一瞬间有些软去的阳鱞物,亦被握于温暖的掌心,带了些力道来回搓鱞弄。
缓过一些时候,张起灵才又挺鱞进了几分。想着对方总将自己当做处子般呵护备至时,总觉得几分好笑,却又总在想笑之余,认认真真的对上了对方的那些淡漠的目光,忍着那一寸寸推进的胀痛,带着笑,带着情鱞欲,带着认真甚至是带着喜欢的。
正因为喜欢,所以你给我的一切,无论欢喜忧愁,无论疼痛温和,我都能一并承受着,只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便能忍耐你所给予我的一切,只要这些能证明出我的喜欢。
待到对方终于完全的进入,几分胀痛也已经有些麻木,张起灵便也没有再留过多让吴邪去适应的时间,试探性的律动了几回,而后便带着规律的动作起来。
“疼么?”
“怎么这时候这么多话……”才带着点点不满的回了张起灵一句,想是对方把自己做出经人事的少鱞女便有些不悦,怎么着自己也是个男人,何须这般细腻体贴的照顾?
哪晓得自己才说了这么一句。便换做了对方狂风暴雨似的动作。规律的来回律动,便做带了几分力气的狠烈撞击,抽鱞出时只留着龟鱞头抵着穴鱞口,而后整鱞根没入。也不知是先前以作润鱞滑的自身的液鱞体,亦或是对方沁出的,化作一块,也竟让那原有些干涩的肠道,柔和润鱞滑的好似水做的事物,来回抽鱞插丝毫没有凝滞的迹象,反倒是穴鱞口得了些莫名的趣,随着那样抽鱞插的动作微微的开阖起来,从进入的尽力撑开,到阳鱞物离去时恋恋不舍的吮鱞吸,期间的热度和研磨带来的快鱞意,竟然让向来淡漠的张起灵都有些难耐的感受到几分舒畅的快鱞意。
而身下的某人,却早已是口里一小片缠鱞绵的呻鱞吟,眼神重新覆了层迷离,带着雾气,小腹下端的阳鱞物高高的翘鱞起,随着身下的撞击而一下一下的颤鱞抖着,上头沁出的液鱞体随着茎身的形状缓缓流淌,细如脉络,浅浅的水渍光泽,从穴鱞口到滚鱞烫的玉鱞茎,明明是淫鱞靡至极的景象,却也偏偏被窗外打入的几缕灯光柔和的染成了一副浓重墨画。
画里有光,有暗夜,有交鱞合两人的愉悦和迷离眼神,如杨柳拂水的温存,也似槭叶秋日里热烈的灼红。
来回数十次的冲撞,终让有点吴邪按捺不住,用手握过茎身缓过饱涨却不得发的几丝难受,,捋过几回手却又被人牵起,往下带了带,触鱞碰到那含鱞着对方被极力撑着的柔鱞嫩褶皱,只用指尖感受了下那处承受冲撞的模样,温柔吞吐的几个回,身上竟又再次剧烈的颤鱞抖起来,未有释放却仿佛停在了愈发的那份高鱞潮顶峰,后头的爽匹无比,前端的高涨,指尖带来的细腻知感,忍不住的挺鱞起身,迎合着对方的节奏,寻着机会在对方小腹磨蹭过几个回合,饱鱞胀的阳鱞具终于跳了跳,精鱞液已经不似第一次富足,身鱞体却过着电般着实的承着比第一次释放来的浓厚的多的快鱞感,几缕白鱞浊底气十足的喷在了缓住了动作的闷油瓶的小腹上。看过对方腹上几缕光亮,瞠了一会,微微的张了张嘴,方向说些什么,却在些许的动作之间反应过来对方那还埋在自己身鱞体里的某物,仍旧还硬着热着,并未有丝毫发鱞泄过的痕迹。
已经撑不起来的身鱞体,被柔力拉起,换做盘坐于张起灵腿上的姿鱞势,揉了几把腰,便细腻的将两人的身鱞体贴做一块,汗水,亦或是精鱞液,紧鱞贴着的胴鱞体,毫无疲倦的灯光,还有那纷纷扬扬的尘埃沙土,化作江南的细雨,绵绵的落在两人身鱞体周围,随着重新恢复的律动,带着嘴里轻唤的几分低喃,浅浅的跳跃着。
人的感觉,是相互的。
也并未想过,对方会如自己这般喜欢。
人们说起情鱞欲,便总爱将两字合作一块谈论,总好似这两类事物是真的息息相关,就那么密不可分似的。
他望见了他的欲,他的想要,几丝几缕,在墨色的眸子里浅浅的流淌,往深处探了探,却也未曾想过,他还能看见对自己的喜欢。
他说要照顾,便连这样的情事,也分分秒秒的照顾那样妥当。有些无力的抵着他的肩,嗅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盛夏竹林的味道,在耳畔喃着那个心里唤过无数多次的名字。
“张起灵……”
“嗯……?”
嘴角带了笑,却没有过多的说着喜欢。脸颊在对方那柔鱞软的发间蹭了蹭,一面嗅着,一面感受身鱞体重新涌起的丝丝愉悦。
“……怎么哭了?”
“嗯?有么?”
即便是否认,睫毛却仍然被人轻轻捂起,一直到模糊的意识里的灯光,下成了一片汹涌的大雪,覆过心间相间的河流,还有那不知何时生长而起的鲜红虞花。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1-30 19:09:00 +0800 CST  
Chap 15 落日楼头,灯火醉梦
“嗯?怎么不睡了?”模模糊糊睁着眼,窗外的光似乎也就个破晓的程度。他看着他静立于窗边的模样,屋内还残留的暗将那人的沉默染成了剪影的形状。
“……嗯。”
“……几点了。”
“五点过一刻吧。”望向窗外的目光终于落回了屋内,“今天也没太多事,你好好休息吧。”
“嗯?这不好吧。也不是不能动的地步……”才底气十足的说完,方发觉身下某处的疼痛,称不上撕裂,却也是疼的不轻,看来再理智的人在欢愉时刻总是不计后果的,不过这点疼咬咬牙也不是撑不过去。抹了把床头的手机,重新定上闹钟后用还带着倦意的声音说着:“我也去,没事的,扛得住。”
“……嗯。”
…………
“张起灵。”
“嗯?”
“……没事,我就是随便叫叫。”
“……”
“那我睡了。”
“嗯。”
“早安。”
“嗯,吴邪,早安。”
尽管是边境古城,晨间清风也仍旧清新,带着微微的寒意,催人入梦。
醒来时分天已经大亮,响午刚过,是早误了开工的时间,屋里寻不着张起灵的身影,挣扎了几阵才从床上爬起,草草的拾掇好自己,坐在床边换鞋的时候眼角无意瞟到扔至角落的烟盒,迟疑了一会,俯身捡起后弹了弹上头的灰尘,挺娴熟的捏过一根叼在嘴里,徐徐的抽过几口,透着烟雾想起几分昨夜的迷离,还有那脱口而出一遍又一遍的喜欢,无声的笑了笑,眯眼微微咳了几声后,才起身走离了房间。

回杭州的那天里,遇上了一场大雨。
绵湿而寒冷的风,吹得吴邪禁不住的脖子往大衣里头使劲的缩了缩:“这竟然比边城还要冷。”
可不是嘛,潮气打骨子里透上来,穿再多的衣服里头外头的湿气搓一块儿,照旧能把那股锥人的寒气拧进骨子里头,还记得打北京来的胖子,第一年在杭州呆了半个冬天,就给冻得感冒一场,恼的胖子只咧咧这鬼地方简直不是人呆的。
怨过几句天气,张起灵也没怎么搭理,只拉过吴邪揣在口袋的手捏了两把后便又放了回去。
话语间被打了个岔,莫名其妙了好一会,吴邪看着对方转过去看向机场门外的脸时才反应过来,这么个动作里头的温柔——也就是看自己的手冷不冷而已。细数在榆林后来过的几日里,也并未有过什么特别,少有情人之间的新鲜缠绵,闷油瓶子性格一如既往的闷,最多也只是自己叙说些什么时多那么几个简单的回应而已。厚着脸皮把自己的住房退去,为了避嫌,仍旧睡得是标准间,虽说是浪费了一张床,夜夜同塌而眠,却也未再有多做些什么。即便是想,后来几日的忙碌也让两人生不起这心思,日子像是回到最初,单纯的师友关系,也未起过多少的绮念。只是偶尔睡的迷糊间感受的到对方替自己掖过一两回被角,一如现在捏过自己手般细小的温柔,心里总觉几分好笑,最终却还是应着张起灵的那番话。
我想照顾你。
于是也就有了这么些琐事,在忙碌时光里也刻不下什么印记,只就那么浅浅一抹波纹,却能分秒的让自己嘴角不经意的沁出笑颜。那样干净而美好的笑意,把凉凉的秋都暖的和春天似的。
“咱们是打车回去么?要不我让胖子来接我们吧。你顺带可以和他见个面。他人挺好,你应该和他合得来……他应该和谁都合得来。”
“不用,有人会来。”
“你朋友?”
“……”
“你有朋友?”
“……”
“呃,我就是好奇你的社交圈得是啥样的。”也不知是哑巴联盟还是闷瓶子批发组。才在心头调侃了几句,便大老远的见一辆粉红的甲壳虫开进了视线。粉色粉的有点夸张,加上甲壳虫特有的可爱大圆眼睛外形,看着挺像个玩具,估计要么是家境还不错的受宠的小千金,要么就是情感上比较特殊的某种女子,只是才在心里这么盘算估计完,便见那车哧溜的开到了自己的跟前,车里那张笑的有点夸张的脸,还有万年没摘下来过的墨镜,以及那一身黑的衣服——挺熟悉的一张脸,看着那人自得其乐的冲着自己打招呼,挺半天没反应过来,一直到他开口说话变着腔调喊自己名字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我靠,这黑瞎子不就是老早以前说老张有起床气害得自己和个二逼似的在他办公室等一下午的自恋狂么?
后来吴邪在这几天里还亲自亲身验证过,压根就没这回事。老张脾气在大多数的时候都基本没怎么坏过,虽然也不算和善,但起码起床气这回事是瞎扯的。
早先知道两人认识,哪晓得,居然还是朋友?
这么个缺德朋友……吴邪还想指着黑瞎子质问张起灵几句呢,哪晓得扭头一看,张起灵那万年面瘫的脸也在那儿抽抽。
“嗳,哑巴张,怎么样,我新买的车好看吧。今天刚把车提回来,你和你的小吴邪可是我这小车车的第一位客人哟,来来来,别客气,上车嘛。”
还是新买的……新买辆粉红色甲壳虫,两个个大男人一米八大个杵这么个粉不拉几的玩意边上当车模,走过去的人多多少少都免不了侧目,一面看看车再看看站着的两个人,吴邪也没再看张起灵是啥表情,闷头钻车里后,头就没抬过了,一直到车开了个老远,才挺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三个大男人坐个粉红甲壳虫,也太壮观了吧。”
“诶?不好看么?”
“好看也不适合啊?”
“哈?不是吧,我觉得我挺配粉色的啊。”
“……”再这么和这人说下去,吴邪都觉得有点儿脱力,扭头学做闷油瓶一脸面无表情的姿态,那个黑瞎子倒像是来了些劲头,也没管是不是有人搭理他,便自得其乐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名字还是挺好听的,齐墨,听起来也算儒雅,可惜一个顶好的名字就配了这么个老不正经的人,脸上的笑都是从来没有过什么正形,话匣子一开,连自己的生辰八字和三围都报了一通,顺带揶揄了张起灵和吴邪几句,话里话间也不是多么正经的词。本来如果两人若没什么,那调侃调侃,吴邪也能一闭眼就算在耳边上放个屁算了,可惜这瞎子嘴贱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抵得过的,不荤不素的玩笑,张起灵那头是没什么反应,两眼往上头一飘,也不晓得瞅的是哪个方向,整个人一计算机待机状态。而边上的吴邪可就没这么好了,虽然不是十八九岁的怀春小姑娘,但他和张起灵却偏偏还有点那么些什么,好歹也算是体验过对方的人了,结果那瞎子第一句玩笑便是:“哟,小吴邪是吧,你可是哑巴张的第一号学生啊,把床上的那点折腾劲头使出来,老实陪着哑巴张好好干,有前途,晓得伐?可别被哑巴张的美色误了事啊,要是他对你不好,折腾你的话,记得给我打个报告啊,我好好教他几招。”
这么几句不荤不素的玩笑,把吴邪的脸说的红一阵白一阵,原先还应那么一两声,再之后,他也懒得搭理了。由着黑瞎子在那儿漫天漫地胡扯。扯了一阵,见没人搭理,便又自得其乐的吹起口哨来,调子竟然是LanaDel Rey的young and beautiful。节奏轻缓柔和,有些轻佻的口哨声吹得断断续续,却也在车窗边上一晃而过的车潮人流间忆起些许歌词。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and beautiful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
I know you will, I know you will
I know that you will
……
神出鬼差的扭头往张起灵的方向偷偷的看了一眼,还依旧是那般出神看向窗外的神情,他总是有这样的神情,很像在想些什么,却又好似只不过在看着这个世界,望着它们的繁花似锦,也望着人来人往间淌过的灯光如梦一般惘然。
…………
一直到车下了高速,在第一个红灯处停着车的时候,黑瞎子才停了口哨声,扭头望着吴邪嬉笑的说道:“小吴邪,你家在这附近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你入学的资料上不是都写着了嘛?杭州当地人,我当然得瞅仔细点。”
“你这算侵犯隐私权吧。”
“嗳?怎么和我那么见外呢?咱又不是外人。”
有那么点想回冲几句,却因着好歹这人也是张起灵的朋友,便忍着没怎么做声,只有些不爽的回了句:“谁和你是内人……”
“内人不敢当……我还想健康长寿,想要的话咱私下留个电话解决,别当着你家哑巴张的面,俗话说,闷骚的人醋劲都特别大,别看哑巴张挺瘦,真打起来,我还不一定赢得了。当自己人就行,咱是自己人。”
“……”
“要不咱自己人去你家坐坐?下沙东路那儿对吧?刚好开个家长会什么的。哑巴你不介意吧?”
“嗯。”闷油瓶终于从待机状态中恢复了一点,闷闷的应过之后,便又闭着眼继续养神。
“……这事儿不是应该先问我的意见吗?”吴邪有点扶额头的趋势。
“哦,怕什么,女婿早晚都得上门……”
“什么女婿……你少瞎扯。”
“难道我会错意了?哑巴张?不是吧?你失守了?”
“我靠……你有完没完。”吴邪终于有点儿憋耐不住,冲那黑瞎子嚎了一句。
“嘛……这就对了嘛……哑巴张调教出来的学生就应该是这么个样子,这才耐操,对吧?哑巴张?你老这么性冷淡,不就得配个干柴烈火型的?”
“行了,咱们去我家,但是你把嘴闭上行吗?齐大哥?齐天大圣爷爷?还有一事儿我求您,你要玩小贱嘴模式,咱私下侃,见着我爸妈,别把你这套说辞抗出来行吗?我妈心脏比较一般,带老师上家里头吃饭是挺好的事儿,但碰着你那一透溜胡扯,指不定得背过去。”
“诶,你放心,我很有操守的。”
“……你有节操可守吗?”
侃了几句,吴邪也来劲了,一大溜从胖子那里偷师学来的贱嘴德行把瞎子的话一句句的顶了回去,末了到家门口的时候,两人都口干舌燥的在那儿和傻逼似的。结果那黑眼镜随着吴邪进屋喝了两杯水,接过一个电话之后便又要走了。
吴邪嘴上是客客气气的随着老妈留对方吃饭的说辞,心里却是一千个一万个巴不得对方赶紧滚蛋的架势。
“阿姨,真没法子留着了,我本来今天就是抽个空过来接下他们两,现在媳妇来电话催了,再不回去我就得跪钉子板了。”那瞎子还是那么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不过还真如他所说,对待长辈,多少有了几分客气。
于是又寒暄了几句,便目送着黑瞎子开着那辆粉色小甲壳虫一溜烟离去,回头时,吴邪忍不住的偷偷吁过一口长气,才吁过一半,便听见老妈用那听惯了的不冷不热的腔调念叨:“齐墨都有媳妇儿了,吴邪,你啥时候带个媳妇儿回来呢?”
“……妈,这能是一回事么,齐墨都多大年纪了,我才多大。”
“能大到哪儿去,那你带个女朋友回来也成啊。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生你了……你是个男孩子,妈也知道时代不同,但你这性子,不催催你,你指不定的不知道给我拖到哪一年去。”
“缘分这事又急不来……”
“行行行,你又是那套说辞,别整到最后要你妈我忙着帮你相亲就行,毕了业找了工作就赶紧找个媳妇成家吧,都读到研究生了还一天到晚往家里头跑,出息!”
“这不是爸和你决定的让我留在杭州么……怎么又怨我了。”
“念念还不成吗,就因为你老往家里头跑,才到现在都没个女朋友的身影,大学的时候还听你说有有有,结果到毕业还没带回家就分了,反正我可不管,你让你妈我抱上孙子就行。”
“……我这去哪儿给你抱孙子去……妈,这些当着……老师的面说,不太好吧。”眼角的余光忍不住的往身旁张起灵的边上落了落,见着对方没有太多反应,待到母亲走远了几步,才压着声音对张起灵说道:“你别介意,我妈这人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头去。”
“嗯。”倒也真没些多余的动静,连一句应声都应得那般平缓。
明明是顺应着自己的话的,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也应了下来,不去想些什么。自己脑中却又不争气的浮过了几句老妈刚刚说过的句子,禁不住缓下步伐看着光下母亲有些微驼了的背影,一时间许多的知觉悬在了半空中,落不着地,像打着旋儿的轻絮,空落落的滋味一团团堵在心头。
咧了咧嘴,换做一副不怎么正经的表情,轻轻的哼了几句小调,仰脸由着屋里头的灯光尽数洒在脸上,而后大步朝前跟上了前面两人。
灯火陆续亮起,落在小巷楼头处,亮着这一小方世界,也和着吴邪嘴里哼出的几句小调,缓缓流淌。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2-06 18:46:00 +0800 CST  
@烟花为1瞬绽放
@桦秋の叶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2-06 18:48:00 +0800 CST  
###########黑花小剧场##############
小瞎子和大花戏份太少,给个小剧场让喜欢黑花的过个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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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买个粉色的甲壳虫……”吧台灯光下那张好看的脸上眉头微微的蹙着。
“好看啊,不好看么?”解雨臣瞥了瞥黑瞎子那万年不变的招牌贱笑,老听见吴邪评价他导师是个面瘫脸,只有一个表情,那眼前的这个黑痞子好似也没什么差别,表情和沙皮狗似的,堆了满满一脸的淫贱气息。
“不适合。”
“嗳?不是吧,你们都这么说?”
“谁这么有眼力劲儿?”
“小天真啊,就是你们学校那哑巴教授的学生,叫什么吴邪来着。好像是你室友。”
“是个人都觉得你不配……你认得吴邪?”
“嘛……宝贝儿说话怎么总是这么狠。你怎么这么在意吴邪?”
“再叫一声试试?”
“哪句。宝贝儿?”
砰的一声巨响,解雨臣便当下摔了手中的高脚杯,不顾及周围人投来的诧异的目光,便用用着尖端直直抵向了黑瞎子的喉。
“没事呢。哥们做个游戏罢了,回去忙自己的吧。”对着惊着的人群打着哈哈应付了两句后,便又眯起了眼,嘴角斜笑着压低声音道:“花儿爷,人多……这不好吧。想玩刺激的,晚上咱出去。”
“滚!”嘴上说的口气冷漠,不过手头的玻璃尖刺到底还是收了回来,毕竟也算是解家少爷,那点从容处事应对流氓的态度还是多少有点的。接过酒保换过来的酒,低头轻抿了了一口后,略略蹙了下眉头。
“花儿爷,人生在世,喜欢的东西不合适,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只是你不合适。”
“你喜欢不就够了么?我是个粗人,看不来别人的脸色。”瞎子一面带着笑一面拿着车钥匙在解雨臣的眼下晃了晃:“花儿爷,如果喜欢的东西不合适,你会怎么做呢?”
“是I LOVE YOU 亦或是I need you?喜欢哪个?”
“还是切断自己的脚掌,穿上那双自己喜欢的鞋子?还是换一个普通人该有的生活,去走你原本该走的路?”
撇过头,黑瞎子发觉,自己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过那样好看的男人。
很少有男人能够被称作好看,这和他遇见过所有的有姿色的女子不同,这是一株带着傲气绽放的海棠花。
手头的钥匙被海棠花接过,而后干脆利索的扔进了仅喝过那么两口的鲜红色的酒里头,“怎么样都和你无关,这是我的事情。”
话毕便转身拿着手机离开,方走两步才扭头说道:“歌我会继续唱,钱会继续帮你赚。这一年你不用担心,我不回北京。”
“嘛……”一直到解雨臣走后许久,黑瞎子才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都特么说泡女人花钱……怎么就没人教我泡男人也这么花钱……唉,可怜我这纯情小处男的心。”手指在红色的液体中搅了几把,把泡的湿漉漉的钥匙捏了出来后说道:“小斌,一会把这钥匙送到店里去看看能不能重新换一把。”
“呃……啊?老板,你那车还开啊?”
“怎么不开了?车好端端的怎么就不开了呢?嫌我给你们丢脸啊?”
“额呃……没事。”
“还有下周要做live,把场地空出来吧。”
“哦,行啊,这次请谁嗯?”
“不用了,我有人选。”
“啊?额,行的。我照您的吩咐做。”被称作小斌的随从很小声的嘀咕了句:“反正酒吧垮了也怨不着我们……”
虽然声音有些微弱,但是走在前头的齐墨还是听了个仔细,心里头一笑,想着这帮人越来越没个规矩,却又在心里暗暗的想着,总归不会是自己看错人。
他相信他听见的歌声。
他信他听过海棠花绽放的声音,他想让他灿烂起来。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2-08 19:04:00 +0800 CST  
CHAP 16 茶烟透碧纱
有那么一阵子,吴邪都不太记得抽烟这回事,想的起来,就点一根过把瘾,想不起来也就不去念叨,倒不像其他抽烟的人那样烟不离手,所以吃罢饭在客厅休息的时候,老爹一根烟递过来时,他着实是愣了挺长时间,随后也就接了过去。父亲平日里也是话不太多的人,是很传统的中国慈父的形象,许多年来,父子之间敬多过于爱,从最初对自己抽烟皱眉反对的神态,到后来的默许,甚至于现下替自己装烟的举动。实打实的说,吴邪还是觉得自己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了解他的。烟接过了,仍旧没对吴邪说些什么,倒是扭头对着张起灵扯起了闲篇,从新闻上看来的琐碎时政,到儿子的学业,虽然仍是那么张严肃的脸,却还是从张起灵话语间不多的肯定中,流露了些许的得意神色。
或许人老了就是这样吧,日子过得一日一日平静祥和,心里头唯一的期盼和欢喜便是自己子女的那些常人看来不怎么得趣的新闻,如若是老师亦或是上司的肯定,那就更好了,这么股子油然而生的骄傲都懒得压抑,对自己儿子一口一个混蛋小子,一边板着脸却又一边经不住的微笑,手里的烟也来不及抽,烧长了的烟灰就这么笑着抖抖落了一地。老妈一面带着抹布过来埋怨几句,一面又闲不住手给张起灵剥了个橙子,老张今个的话倒也多的奇异,对吴邪的评价,却是连吴邪自己本人都没有听过的。没有一味的吹捧,只从性格和做事形式方面给了些许建议,说的边上坐着的本人倒有点不太好意思。他在心底早没把张起灵当老师过,对方却是实打实的干好了自己的本行,先把自己当做学生细细的理解通透了后才是朋友或者可能是恋人。吴邪窝那儿想了半天自己心思不安分的罪由,最后却挺不讲理的在心里把这怪于张起灵的诱惑太大,惹得自己也没啥心思干什么正事,好在跟着他还能学点东西,不至于到荒废的地步。
闲聊过后时间也晚,老张便也就应下来留着过夜的请求。这么一应,吴邪才有点慌了,再仔细想想两人在陕北榆林的几日,脸就不由自主的红了一层,赶忙扭头嚷着自己去收拾客房,留着老妈还挺稀奇的嗔怪了一句,这熊孩子,怎么以往没见着他这么勤快过。
此时的熊孩子已经奔到了二楼的客房,四处挑挑拣拣,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拾掇的,本身老吴家三兄弟,吴邪的父亲是老大,二叔和三叔虽说略有些不和,但是对于大哥却还是很敬重的,两人在外头做生意,路过杭州,得空了都会来这里坐坐,落个脚,所以客房平日里也维持着整洁,只就需把被褥从柜子里拿出,套上被套铺个床单,也就算是收拾完毕。当吴邪铺完床单正在往被单里挺认真的塞被絮时,肩头忽地被人轻轻的捏了捏。
“吓!我说张老师,你走路能吱个声么?”
“敲了门,你没听见。”
“……有吗?估计是我干活太认真……啧,算了,不说这个,来了就搭把手,你捏那头,我们把被子抻一抻吧。”
“嗯。”话毕,张起灵还真就握住了被角的另外两头,两人各持两端,将被子里揉成一大团的被芯挺均匀的抖开,屋里洒了片柔软而明亮的灯光,透着光望向对方那张依旧沉默的脸,空气里似还有些棉被抖出的细小尘埃,很像边境古城那里的细尘软沙,多了些水汽和江南的温婉,倒没有那样磨人皮肤的干燥意味。
“吴邪……”
“嗯?”鲜少有张起灵先开口说话的时候。
“为什么会学建筑……”
“呃?”微微一愣,而后挺认真想了一会,一面叠着被子一面笑着说道:“这个好像一般是在考研面试的时候才问吧……你又没面试过我,怎么,现在想把流程走一遍?”
“……”
“……也行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刻意地顿了几秒,饶有趣味的瞟了半天对方的神情才接着用按习惯的玩笑口气继续说道:“……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哈。”
“……”
“其实没怎么想过这个答案。大学四年一直都没有想过,反倒是念研究生的时候,才忽然才有些知道原因。我……挺喜欢这个专业的。”
“……”
“……不光是因为你的缘故,可能喜欢这个专业是在喜欢你之前也说不定……哈哈,你可别吃醋啊。不过是真的,挺喜欢的。说来很奇怪,非常的奇怪,我大学时候选择专业就和中国太多的毕业生一般,为着专业的名气,就业前景而选。至于这个专业到底是什么,学的什么,我也和其他人一样,并不清楚,而且,浑浑噩噩的三四年大学生涯,也只是为了应付所谓专业的学习,说白了,这些也是和所有的学生一样,纯粹为了一个更好的就业而选。”
“……”
“……我们,没有太多能够选择喜欢的权利,不能去选,不敢去选,没有这样的条件,即使有,也因为要承担太多而不能选,好在我对自己学什么并未有那样深的执念,也就和其他人一样,有些兴趣的,又好就业的,就成了选择的缘由。只是,小哥。”顿了顿之后,吴邪便又重新笑道:“却有个人曾经告诉过我一句,影响我一生的话。”
“很多时候,迷恋是从不了解开始,然而,了解了一件事物之后,才会是真正的喜欢。”
“……女朋友?”
“呃?”好半天反应过来张起灵不轻不重的那么一句话语,心里顿有几分得意,忍不住的揶揄几句:“哈……好大股酸味儿,小哥,你闻到没。”吴邪又是一脸斯文败类的奸笑表情,大概是当瓶起子当久了,哪怕坐在他边上的人表情变化少的那样可怜,他都总是能自得其乐的从中寻着一两丝自以为是的趣味。
“……”
见着对方没什么回应,笑过后吴邪便也收了逗闷子的心解释道:“是我的一个兄弟。铁哥们。人胖理不瘦,讲话和你那朋友德行差不多,也是无耻败类的品种,不过还得黄上三段,原话自然没这么斯文,我也就记得个大概意思,当时听了也就是觉得有道理而已。额,很多有道理的话有时候就只是觉得有道理而已。但是到后来,慢慢一步步成长,经历了一点儿事情,也就慢慢的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了解了之后,才会是真正的喜欢。对吧。”
“嗯。”
“……那你呢?总是我在说,你似乎都很少说你自己。”
“……”
“比如,你为什么会做建筑系的老师。”
“……”
“嗯?”有些刻意的避过闷油瓶那习以为常的缄言逃避模式,漫不经心的又闷着疑问了一句。
“子承父业……”
“额?”挺意外的干脆理由,“你不是说你的父亲已经过世了……是因为过世所以想要继续他的职业?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我记得你说过你的母亲是……”吴邪顿了顿,有些疑惑却也没有继续问了下去。
直觉上说,张起灵的家世恐怕远比自己想象中来的复杂,闷出有因,即使是天性哑巴胎的孩子,后天成长环境却也能带来外向的个性,他却连掩饰自身的本性的事都疲于去做。探究人的隐私不是吴邪的习惯,却也免不了心上那点儿不争气的好奇心。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两人坐在刚刚铺好的床上,看着被重量压得皱起的床单上暖和的灯光,还有自己被拖的黯淡的影子往后空寂的落着,原以为靠近的距离,却又有些渐远的痕迹。恋爱也并不如电视剧或是小说写得那样,两人告白相处后便能得一个圆满美好的结局,喜欢要经过多少年的时光河流的打磨才能长成真正的爱,更何况,他们现在这样连喜欢都有些飘渺的距离里,前方还弥漫着那样大的一片黄沙。责任和亲人的期盼,世人的目光,均是里间满满沙石,一颗一颗,点点吞噬着那片属于情感的河流。
“张……小哥,你有想过,以后的事情么?”
“……”
“比如……我们会怎么样。”顿了顿,而后不等对方回答便带回了一抹笑意,“我倒是想过。”
“……是么?”
“嗯。”
“你呢,想过么?”
“……嗯。”
“想过什么?”
“……”
“想过会面对什么?想过我们之间何时能耗尽,想过最后,我们会娶上什么样的媳妇……嗳,我们俩散了,你会怎么着?”
“不知道。”
“噢。”
“你呢?”
“我啊,甭管是你不要我了,还是我甩你,我都会好好的过。”
“……嗯。”转眼看了看吴邪,嘴唇轻轻的动了动,却仍旧只是发着这么一个枯燥无味的音节。
“不过,要是你不要我的话,那我……也就那么过吧。”
“……”
“然后娶个漂亮媳妇。”
“嗯。”
“生个儿子,小名叫狗剩。”
“……挺好。”
“大名叫张起灵。让你天天喊我爹,没事揍着玩。”
“……”
“哈哈哈……怎么又不吭气了。吃瘪了吧,你以为你老闷着就不吃亏是吧?”自已一人笑也笑的自在,好一会缓过气了便又垂眼噙着笑淡淡的说了句:“你有想过就好。”起身的时候,不忘抚了抚床上被压褶的几条痕迹,从口袋里摸出烟的动作依旧自然流畅,只在点开火机的那么一小瞬间有了一个细微的迟疑,捏过嘴里还未燃着的烟,扭头说道:“一会下去和妈看会电视吧。她好像还挺中意你的。”
末尾的那句加重了些音节,有些许的玩笑意味,却也没和往常那样去享受对方神情细微的变化,匆匆的带上了客房的门,在外头站了一会,才缓缓的点着了先前拿出的烟,猛地抽了几口。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2-11 18:43:00 +0800 CST  
@烟花为1瞬绽放
@桦秋の叶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2-11 18:43:00 +0800 CST  
Chap 17 灯语隔花歇
“吴邪,11月25号,把时间空出来。”
“周一一天都是课,你要包我哪个时段?”
“晚上。”
“那没问题。怎么?去喝酒?”
“不是,是live,你出差前和你说过的。”
“呃?那老板真的让你们包场演出??要不要门票啊?我应该可以免费进吧?原来你说的是真的,我还以为你说唱歌组乐队只是你泡妹子的嘘头。”
“我想泡还需要什么嘘头?”睫毛冲着吴邪半开玩笑的眨了眨,连喝瓶灌装果汁都能喝出一股花样美男的气息。
“……呃,不需要。”如果是过去,吴邪兴许还能顺着这个玩笑开个荤,不过自从知道自己取向也没有如本人个性一样随和之后,他便也就收敛了,同性之间的玩笑也不敢开的过度,总怕着别人会看出什么端倪,亦或是自己忽然间对其他的同性也有了什么异样的感觉。这很糟糕,世界上除了女人就是男人,他总不能见了谁都勃起。不过一些时日过去,他似乎也发觉自己这些警惕有点儿无聊,他是不是同性恋,他尚不能断定,他恶补了春光乍泄和断背山一类影片,却也没看出什么异样的情绪,也就只有偶尔见到张起灵的那份欣喜是真切的,实实在在的烙在骨子里,去自习室的途中与他相遇,路过办公室,偶尔从别人嘴里听到他的事情,都能让他嘴角挂上笑容。
也可能,喜欢的只是这么个人,而并非与性别有关。如若他是女子,自己也一定会喜欢上。浅显易懂的道理,吴邪也明白。
而世人能不能明白,现在的吴邪,暂时不想去想。
“乐队包场大概一个小时多点,可能会有好几个乐队吧,算一个竞赛的方式,留下来的可以留在B指那儿唱歌。人气定结果。”
“人气啊,这你放心,你这皮相在Z大已经有一等一的人气了,我到时候再把胖子喊上,两个人在下面装作你的狂粉,我献花他献吻,炒热气氛,包小花你明天就上中国梦想秀,中国好声音。”
“算了,我经不起你们两人的折腾,这几天累得慌,我先睡会,胖子在陕西外地,估计是赶不回了。你去就好,想献花就献花,想献身就献身,你裸体出演我也没意见,只要你别被保安抓走,我都由你。”
“……我也就是说说。就算裸奔我也会给自己留个裤衩的。”
“怎么?害羞了?”
“……咱换个话题吧,要不你先睡会。”
“行。”言罢小花还真就和衣在床上躺下了。看来是累的够呛,眼睛附近都有些浮肿,对于他这样比较在意外貌的人来说,竟然还未让他崩溃。也不知是为何能撑到这样的地步,一根烟一瓶酒就能让一朵花毫无退缩和胆怯的在初冬泠风里绽放。
“对了,吴邪。”才躺下没几秒,便又听见小花的声音。
“嗯?”
“……你是不是……”
等了许久,却也没等出是不是后面的话语,于是吴邪也耐不住的开口问道:“是不是什么?”
“……没什么。算了,睡了。”
“……没什么大事我会去的,去帮你加油。”
“嗯。”
睫毛随着月色落下,11月25日想着还有些时日,却也是一眨眼便到了。

小花口里的B指是间酒吧的名字,在商业广场弧形拐角处,装修的还算有格调,外头是暗红和黑色的基调,做了个金色的烛台,只是那银灰色写的酒吧名称,那块招牌只在B字之后多了那么一个点,后面有太多的空白,很像是一块还没做完便挂上去的牌匾。其实B指酒吧最初的来历还有一小段有趣的故事,听往届的学长学姐们说过B指吧最初的在07年就在建,一直到08年才建好,那块牌子初挂上去也就只有一个B字,所以很多人都在猜,这酒吧的名字会叫什么,有人说是black,有人说是bell,结果等到酒吧8月8号开业那日,牌子上仍旧只有一个B,所有人啼笑皆非。而那年Z大的一位文学系才子,刚刚结束了一场恋情,在酒精的微醺和奥运会成功举办的庆祝烟火之间,用键盘敲下了一篇博文,里头放了B指的图片还有一段感言:我那么多时日的真心付出和等待,却只让你装了一回B。
于是B指吧一夜走红,无论这有无炒作的嫌疑,人气的增高,以及知名度也能说明B指的成功。而有趣的是,店主在知晓这篇博文之后,便挺善解人意的在B后头加了一个句号。也不知是告诉别人这是装B的结果,还是为了与那篇博文达到更高程度的配合。于是B指吧便被大家叫成Bpoint,意译成了中文,便是B指。
B指变成了所有爱装B和不爱装B爱吹牛B或是想成为牛B被人吹的人们的好去处,那里有好酒好妹子,那里一天到晚只放惘闻乐队的歌。那里还卖咖啡和花果茶,适合纯情的小女生,口口相传,B指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字,不伦不类的牌匾,反而在Z大诸多商业圈里站了下来。所以能在B指开Live做乐队演出的,至少在杭州大学圈里都能够有一定影响力。
作为朋友,吴邪很为解雨臣骄傲,他想象着台下疯狂涌动的人头,以及灯光洒在脸上的感觉,这和他的宣讲不同,宣讲是需要理智的,克制的,是一种缓慢生长的过程。而这样的live却是耗尽生命力迸发爆炸式的绽放,所以吴邪站在了人少的二楼,他想自上而下的去看一朵花燃烧绽放的模样。

“来杯朗姆怎么样?”
扭头一看,便见一身黑色还有那似乎从未换过模样的笑容,吴邪登时觉得有点儿头大:“不用了……怎么又在这里碰到你。”
“我是老板,怎么不能在这里?”
“那……小花有次喝醉了……也是在你这酒吧?”
“是啊。声音没听出来?”
“听出来了……我就是确认一下。”
“啧。这么没自信啊,不好吧。跟了哑巴张,没个十万马力破冰山,你怎么开回你们俩的诺曼底都是个问题。”
“……你能不能别乱说。”
“哈哈哈哈。是乱说吗?”
“……”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继续的话题,索性转回头直接盯着吧台上临时搭好的舞台,灯光已经陆陆续续的暗了下去,昏暗间见有人似乎走出。
没有吉他,没有电子琴,没有架子鼓,没有贝斯。吴邪还在那里好奇这样的乐队究竟要如何演出时,便见后方抬上了一样让他惊愕的合不拢嘴的事物。
竟是一架竖琴,在吴邪的惊讶还尚未缓解时,便见吧内灯光一片大亮,舞台上的人们清一色穿着黑色修女的服饰,只有为首的那人穿着一袭白袍,披着头巾带女性化的打扮却反而将那张柔美的脸承托的多了几分圣洁的意味。立于麦克风前,待到竖琴音缓和流淌过一些时间,便缓缓张开了嘴。
四下寂静,唯有海棠花开的声音,一丝一缕,如酒香入梦。
歌词是自己未听过的语言,却也已经没有人在意,声音太美,美到没有人发现此刻的寂静,以及恰当好处亮起的点点灯光,好似森林中谁激起的萤火,随着那样的声音安静的虚晃的飘摇。
“光穿于影,得见君,花开于掌,凋于心。”
“什么?”痴了许长时间吴邪才从那样唯美的歌声里醒悟过来边上黑瞎子说的话。
“这首歌的歌词。”
“你听得懂?”
“听他唱过。”
“这样……平时听他说话,倒没怎么在意,也没想过唱起歌来这么的美。”
“呵呵,解语花嘛,自然是解得世间万般言语,所以就能唱出这样空静而灵秀的声音。”
“……说的好像你很懂似的。”
“这个自然。”
“……你和小花是什么关系?”
“与你和哑巴张是一样的关系。”
“……我和张起灵是师生。你少他妈扯淡。”
“真只是师生?”一面说着,还带着有些玩味的笑容往吴邪的方向靠近了一点点。后者皱了皱眉,强压想退后几步的欲望,回头不愿再看见那人,却听见那样让人并不愉悦的声音又接着说了一句:“真要只是师生,哑巴张也不会带你去榆林了。”
“……去榆林出差而已,这没什么。”
“对于你们来说是没什么……对于哑巴张来说,可不是。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见他有过朋友这回事。你不简单。”
“……他就那么孤僻?不是还有你这么个人渣朋友么?”
“呵呵,承蒙夸奖。不过,我和你不一样的。嗯,应该说,你和我是不一样的。”
“玩绕口令还是玩语文呢?”皱着眉头回了一句,却见那墨镜遮着的脸上从未逝去的笑意里,多过几分平静的意味。
“吴邪,你知道哑巴胎么?”有些刻意的顿了一顿,而后便又继续说着:“就是有一种孩子,天生就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强的知觉,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世界,不愿与太多人交流,也不喜欢。”
“……先天自闭症?”
“呵呵,你要说的这么科学性也可以,只是没有电视上报道说的那么可怕,却也的确有这么一批的人,生性就异常的淡漠。他们智商正常,甚至有的超于正常人许多,却因为少言寡语不被接纳,最重要的是,在他们能够纠正这样个性的时候,并没有人乐于指引他们去做这样的事情。”
“性格成因有家庭环境影响的因素……如果你说的是张起灵的话,他即使生性不是哑巴胎,也不见得后天能够有多少乐观。他的母亲……我虽然没有当着张起灵的面说过,但从母亲的角度而言,她并不合格……幼年缺乏关怀和爱,性格冷漠,同样对这个世界不抱有任何情感,这些都很正常。”
“……呵呵,吴邪,你错了。”
“……呃?”
“张起灵,是很爱他母亲的。虽然他的母亲在他那么小的时候就弃他而去,但是他还是很爱她。”
“……”
“他这一生的心愿,就是想买下她母亲生前居住的小屋。”
“……是……茶园的那个么?”
“嗯?你去过?”
“……去过一次。”
“……呵呵,你还说你们俩没什么关系,没关系他怎么会带你去那里……那里我都没有去过,他只是提过有这么个地方……也没带我去过。啧。看来你们连家长都见好了,速度挺快啊。”
“……行了,别拿我逗闷子了。你说他想买那个小屋……可是,买下来之后呢?”
“天知道。我又不是张起灵。”
“……刚才还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
“哈哈,有吗?不过嘛。”挺刻意的顿了顿,看着台下依旧徐徐绽放的海棠,以及那样让所有人心醉的歌声,噙着笑淡淡的说道:“不过,张起灵这么个人,大概连爱是怎么回事也不晓得吧。”
有花在开便有花在落。光影交错,从台下打上来的几缕灯光很像点燃的烟,恍在了栏杆上。想起他为母亲种的彼岸花,那样殷红的颜色,还有点燃那些纸花的那些沉默,飘渺的像指尖燃着的烟,一丝一缕的散去。

【光穿于影,得见君】
【花开于掌,凋于心】
【若不再见,若言未尽】
【有歌半阙】
【发于声,归于寂】

【妄自爱恨】
【独自空落】
【境迁时过,九死一生】
【此歌交与谁】
【谁于此处歌】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2-14 19:09:00 +0800 CST  
歌曲百度里没有。所以放个连接。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听听。
http://yc.5sing.com/1487903.html
再上歌词……
Vana Kanto
徒然歌

Lumo penetros ombron en minuto,
kaj mi, mi vin vidos.
光穿于影,得见君
Floro floros en mia palmo
kaj velkos en mia koro
花开于掌,凋于心
Se mi ne povas vidi vin plu
Se mi havas ankoraŭ ion por diri
若不再见,若言未尽
Estos duonon kanto
有歌半阙
Voĉo sonos,Tiam venos la silento
发于声,归于寂

Mi pretendis vin ami, pretendis vin malami
妄自爱恨
senhelpe, kiel mi, mia koro enhavis nenion
独自空落
Mi vivas, tiam mi mortos en la paŝo de la tempo
境迁时过,九死一生
Por Kiun mi transdonos tiun poemon
此歌 交与谁
Kiu kantos al ĉi tiu loko
谁于此处歌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2-14 19:11:00 +0800 CST  
Chap 17 浅雪封桃蕊
初冬的时候,走廊窗口的槭树叶的红色便会转成一股子浓郁的猪肝色,好似凝固的血,被冷气催的一点点的焦黄了下去。校园里的路旁,有落叶的树也有不落叶的。比较娇气的南方树木很多已经套上了白色的塑料,用黄色的草绳捆的一个个直挺挺的,只露了一截脑袋,像个可怜兮兮的小粽子。花坛里萎靡的三色堇已经被尽数拔去,换做耐寒的羽衣甘蓝,外头一圈白色,里头堆满蓝紫,只就等着一场软绵的冬雪填满那些花苞之间的黑色缝隙,把整个花坛堆的像个甜糯的冰淇淋。
张起灵听见敲门声的时候,还以为是错觉。待到办公室的门响到第三声的时候,才起身拉开了门,迎面的冷风被熟悉的笑脸柔柔的化开,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的很干净,这个人就是这样,好像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的一点儿笑颜,卡其色的大衣,背着背包,脖子上裹着厚厚的格子围巾,手里还拎着一条。门刚一关上,就挺迫不及待的往张起灵的脖子上一挂,和栓自家宠物似的勒了几把,捆好了又一本正经的欣赏一番边带振振有词的说道:“还过得去,好歹不用退了。”
脖子上多了毛料的柔软质感,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灰黑相间的羊毛料子软软的,登时便觉得屋里暖了很多。
吴邪仍旧在解雨臣那里的自习室看书,有时在图书馆,鲜少来张起灵的办公室,大概是为了避嫌,偶尔过来和张起灵一同去吃饭,有时路上也会遇见,他冲他打招呼,满脸的笑意,打完招呼后又总是忍不住的扭头多看两眼。这些,张起灵都看在心底,觉得有趣,就像脖子上围着的事物,虽然过去从未带过,也未曾想过自己会喜欢,但是那人替自己围上了,也就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还挺好的。
就好像所有叶落花谢的几日里,外头的山茶花反倒长了点点浑圆的小花苞。一如这样的好。
“一会一起回去吧……嗯?”
“好。”轻轻的应了那么一声,而后禁不住的用手揉了下吴邪的耳垂。冻得有点红,搓了搓,变热了,便又碰了碰他的脸,和对自家养的宠物似的。
“从十四号街那儿走吧,绕点路,还可以顺带买点食材带回你家。”
“好。”
“我的意思是你请我吃饭。”
“嗯,可以。”
“做给我吃?瞎子说你会做饭的。”
“嗯。”
“……怎么直勾勾的看着我,瘆的慌。”吴邪装作害怕的样子往后退了退,嘴角却还是笑着的。
想吻他。张起灵是这么想的。
不过,还是忍住了。就像他们两人在最初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他便一直在忍耐,压抑,连同他们第一次的性爱,都是强压着内心所有的欲望。
人是他喜欢的。可是他终究和自己不一样,去过他的家庭之后,便更加笃定,他不能成为伤害吴邪的理由。他不能成为破坏者,因为自己的缺乏所以才知晓家对一个人的重要性。所以他一直在等。
等了很久,从初秋夏末,一直等到了有着这样灰白色天气的冬天。

超市里买完菜后,一路步行回家,天气很阴沉,边上的人却似乎不受影响,还是些生活的琐事,一些简单的笑话,网上看来的新闻,都能说上几句,绘声绘色的,路灯一片一片的晃过,偶尔加上一两句的评论,涉及到自己的一些专业也会两人进行一些简单的探讨,卢浮宫,布鲁塞尔时政广场,梁板结构,骨架结构,剪刀墙。吴邪偏好一些古建筑的风格,喜欢带些故事和文化色彩的事物,讲至开心之处,自己便会笑出声,笑的夸张了,嘴角边上便会有很浅的酒窝,耳垂上有颗淡褐色的痣,笑久了耳垂就会有点红,在痣的中心边侧浅浅的晕开成一点浅色桃花。
饶有趣味的认真观察了一会,不等他发觉便回转过头对着灰沉的天色浅浅的一笑。
可能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张起灵第一次这样的想。好像是吧。有吴邪在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像脖子上围着的围巾,浅浅的绕在周围,无论多冷,却都能莫名的感觉到一丝暖意,从心底而来。

在张起灵住的清雅苑公寓里,住的大多都是老师,不过平日里不同学院,所以见了面也只是熟悉却也不认得,点过头就算打了招呼,倒是吴邪一来,反而平白增添了不少熟识度,以前张起灵住的时候,只知道这里住着一位小张老师,而吴邪来了以后,那些大妈们不仅晓得他叫吴邪,是他的学生,连带吴邪家在杭州家里有几口人都知道。惹得吴邪一直很苦恼,人气太高怎么破,中老年妇女杀手,少女克星,身边又是一个醋坛子,说完还得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几句:“都说天蝎座的人闷骚又爱吃醋,小哥,你说你哪点不符合天蝎座的?你就甭说不晓得自己的出生年月了,我吴大仙人帮你掐指一算,随便逮个天蝎座的日子一过就行了。”
老张没理他,转身拿了刚买的芹菜掰开洗净,吴邪挽着袖子正准备帮忙,就被张起灵挡到了一边:“水冷,你去切肉。”
好嘛,这待遇。“要不把我供起来?”吴邪有点不满的撇撇嘴,好歹他也是个男人,犯不着这么护着,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主儿,洗菜切菜,做饭炒菜,这些在家里头都有做过,只就是没那么好吃,前几回来老张这儿,也牛逼哄哄的挽着袖子烧了一桌子菜向老张请功,那时闷油瓶闷头一个劲的吃,压根没理吴邪说的话,待到吴邪牛逼吹完,坐下来,一尝,完了,盐没化开,菜叶子咬一口都是沙沙的,发苦。害得吴邪尴尬了半天,脸还真红了一把,蔫蔫的解释了一通,闷油瓶倒是一下笑了,不同以往那样若有若无的笑意,而是真的笑成一抹弧度,笑的吴邪愣着看了老半天,整张脸红到耳根子了都不晓得。
抱怨完还是乖乖听话拿着菜刀切肉去了,老张的菜也差不多洗完,拿着碗碟去兑醉虾用的调料,而后把用水泡干净虾子扔进兑好的料酒里闷着。
“啧啧啧,小哥,你这是杀生啊,阿弥陀佛。”蛮恬不知耻的控告别人的残忍,倒也不晓得是哪个指明了非要吃这什么醉虾,说是闷过酒的虾子入口鲜美醇香,有黄酒的清香,又有虾子特有的柔嫩美味,说的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谱子,指使着别人做活,自己却又心安理得的说句罪过。
“你可以念念经。”伸手揉了几把吴邪的头发,又转身把灶台的火打开。
“那还是算了,我吃的时候,保佑他们投个好胎就行了。”
“嗯,也行。”
“保佑他们下辈子多子多福,得个漂亮媳妇,就和我似的。”
“你想生我没意见。”说完用手往吴邪的臀上轻轻的拍了拍,脸还是一本正经的板着,根本不似一个开玩笑的人该有的神情。
吴邪噎了半响,才有些不满的说道:“张家哥哥你真无聊……我是在说虾子,咱吃的这玩意,谁要给你生孩子,更何况,咱两个男的,谁能生呢,这不是瞎闹么。”
可不是吗,能走多久都是个问题呢。
要是没有遇见呢?没有遇见彼此会是什么样子。吴邪曾经问过自己这么个问题,想没想过以后的事情,他知道吴邪心里不安,却也说不出什么漂亮的句子,不想承诺了,最后却又让他难过失望。不是他做不到,而是谁都没有办法确定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想和他走下去,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有现在这样的幸福,再长一点,久一点,虽然他不会表达,虽然他不怎么爱说话,虽然,他还是不晓得,什么叫做爱。
他母亲曾经说过,所谓的情感,所谓的爱,只是那些我们想要而不可得的事物,那是彼岸绽放的花,荒废了一生一世的时光,你都可能跨越不了那道沟壑。
所以,我不爱你。
并不是,你由我生,我就有爱你的义务,人生来独立,血缘和情感无关,没有血缘,那更是什么都不是。所以,你的父亲也不会爱你,正如我和他,也如我和你。
这可能是张起灵所接受的最早的教义,传于他的母亲,从未给过他一个拥抱,只是即便是那样生性淡漠的他,反反复复的听了那么多年的话,却在他母亲临死之前,听见她说了一句:“你和他一样,生来就是哑巴胎。”
只这么一句,便带着笑咽了气,嘴角笑得很美,张起灵帮她涂了很厚的腮红,看上去气色会好很多,头七那天,他独自一人守在杭州茶园的小屋,外头有风在动,还有几缕茶叶的味道。不怎么记得母亲待他的好与不好,记忆中只剩下了她最后的那一抹笑,在合上棺材都滞留在脸庞的那抹平静的笑颜,还有她留下的那一句话。
你和他一样,生来就是哑巴胎。
她和他,父亲和母亲,从小一起长大,父亲考上大学后第二年里便结了婚。没有办手续,只是按着村里的风俗摆过酒席,祠堂里行过礼。后来父亲离开了家乡,便杳无音信,只留下她一人一直在等。
其实她后来来到杭州,也仍旧只是在等而已。等她心底不变的那一份爱,等她所相信的一切的美好。等她认得的那么多年的感情和依赖,能够让那位男子找到回家的路。
一直等到了自己的一场病,一场葬礼,一次头七。
却还是未等到花开。
所以张起灵便一直种着那些彼岸花,卧室里头的窗台上,做成温室小隔间,喂水施肥,甚至是打光,和照料孩子似的。吴邪有时候也好奇的过来看看,有时也会按着点给花洒点水什么的,无聊了还会同它们抱怨抱怨张起灵的无趣。张起灵拿眼神揶揄他,吴邪便挺不服气的反驳:“你怎么就知道它们听不懂呢?都是有生命的个体,你怎么就认定它们听不到?老和你这么个阴沉沉的人接触,搞得花也是鬼气森森的。应该要我来多同它们谈谈心才对,花开了就该阳光灿烂的,阴森森的像什么话。”
挺有吴邪他妈妈的当家婆气势,心里头这么想着。没敢说出来。

一盘醉虾,一碟西兰花炒肉,一份麻婆豆腐,还有一个汤,主食是米饭,吴邪在那儿后悔该把超市的意面买回来自己捣腾,每天在食堂吃米饭,腻得慌。一口汤喝完,一抬眼,却又见张起灵这么看着自己。
无比温柔的,带点恬静。
“怎么?脸上有饭粒?”说罢还挺莫名的用手抹了把脸:“没有啊。看我干什么,我又不能当饭吃。”
确实是不能当饭吃,但是很想吻你。
张起灵这样想着,而且想到了以后。
用手勾了勾对方耳垂,仔细的对着光看着上头的痣还有缓慢变红的模样,放下手中的筷子,偏过头轻轻的落了一个吻,在他的唇上。
有酒的味道。
“吃饭不能好好吃么……又不是不应你,有什么待会再说,先好好吃饭。”一把把张起灵推开,也不晓得他今天是抽着什么风,从以往的情况来看,鲜少有过他主动的时候,如果自己不有些许的表示,他并不会主动做些什么,一直以来也习惯了他的被动。
可能是天冷了吧。
但是天冷了,兽欲怎么就出动了呢?
吴邪没明白,乖乖吃饭,乖乖把碗筷端到厨房,一回头,便被人拉到了怀里,吻了双唇,直接撬开了牙,舌头便往里头钻。
是真的有酒的味道。挺让人心醉的。
挺贪婪的吮吸着对方口里的津液,牙齿轻轻磕在了一块,手在对方的腰间缓缓的摩着。
“吴邪。”
“嗯?”被唤着的那人有些被吻的晕了头,缓了会气才勉强应了一声。
“还好我能遇见你。”
“……然后呢?”实在是诧异闷油瓶会说出这样的句子,却是愣到第一反应便是,下文怎么没了?
张着的唇又被人吸了过去。
然后就也没有什么然后了。
外头开始下了些雪,风很大,雪花一时之间扬的漫天漫地的。有人的欢呼声,还有人在尖叫,都是模模糊糊的,从玻璃窗外透不进来。屋里头很暖,脖子上的围巾也很暖,怀里的人轻轻的喘息着,感觉也很暖。
还好我这一生,能遇的到你。
吴邪闭了闭眼,在这样拥吻之间,浅浅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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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的来更一发……
猜猜看下一章有什么……

楼主 蓝蝴蝶ZY  发布于 2013-12-19 21:59:00 +0800 CST  

楼主:蓝蝴蝶ZY

字数:273163

发表时间:2013-10-03 19:0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29 16:14:3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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