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翠对饮】【原创】永燕架空同人——《青玉案》（从头再来）
“是啊，趁着他小，说不定能救一救呢。”白凤漪道，其实她有件事好奇许久了，小燕子看上去与皇上是夫妻恩爱，甜蜜得不得了。皇上竟然能容她出来走江湖，也是难得一见的宠着她，顾着让她高兴了。可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了，怎么不见小燕子有个一男半女？“今日可见，若你有了孩子，一定是个好娘亲！”
小燕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半晌后垂下了头，过去了这么久，提到孩子，她的痛心一点也没减少。这事儿也没昭告天下，因此白凤漪她问并不知道小燕子曾经历过的痛苦。秋儿曾劝小燕子：“姐姐趁着年轻身子好，就再怀个孩子吧，到时候，也许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秋儿是好心肠，却不知道小燕子的痴念头。
那孩子曾在她肚子里住过半年，她怎能因为有了别的孩子，就忘记了他呢？若是他们都忘了怀想那孩子，他得有多可怜？
又或者……
拥有孩子实在是太幸福的事儿，万一再经历一次希望与绝望……不，她不能承受！
“啊！”屋子里的紫鸾突然叫了一声，极是惊恐。
小燕子和白凤漪一起冲了进去，只怕是心元又生坏点子，欺负她对这唯一的亲人脾气太好。
想想，当年的紫鸾整那纨绔起来，也是不留情的。如今，却被这“亲情”与“孤独”束缚，对心元心软至此，也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可进去后两人也都吓了一大跳，心元抱着两手，似乎努力地想遮住什么，可众人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身上满满都是伤疤，不是普通的跌打摔伤，而是被火镰一类的东西，烫出来的，一个个的深深的伤，大概也是长时间“自生自灭”，虽然这些伤侥幸没要了他的命，可现在变成了一个个黑黑的疤。
很多伤疤，还被他自己发脾气，自己给抠掉了，留下了极难消失的痕迹。
她们都早就觉得，心元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味儿，但他这么点大，她们总以为不过是没人管着，太脏了所致。如今，可算找到根源了。
很显然的，这孩子被人虐待过。
他还能活到今日，已经是福大命大了！
心元对着她们呆立了片刻，然后噗通一声，钻进了那水里，小燕子一把将他拎了起来：“说吧，都谁弄的？看我替你揍他！”
心元眨了眨眼睛，他嘴里渣渣呼呼，可说实话，早已变成了一只被人捏住后脖颈的小兽，对小燕子和白凤漪，是有些服气了的。但小燕子一问，他反而又往墙角退，摇了摇头。
小燕子无缘有自己的孩子，可还是那句话，从小和各种各样的小孩子相处，多少也是有些了解了的。心元如此憎恨这些伤疤，却又死活不肯“招”出的人，一定是他即使受了对方大大的伤害，但又并不想让人去揍，甚至想要护着的人。
会拿火镰欺负一个小孩的，一定是个大人。
“难道……”紫鸾也已有所猜测。
“我想，是他那个‘娘’吧？”白凤漪道。
心元猛地一窜，带起了水花：“不，不是她！”
“嗯，看样子就是她了！”他这一闹，反而证实了她们的猜测！
小燕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半晌后垂下了头，过去了这么久，提到孩子，她的痛心一点也没减少。这事儿也没昭告天下，因此白凤漪她问并不知道小燕子曾经历过的痛苦。秋儿曾劝小燕子：“姐姐趁着年轻身子好，就再怀个孩子吧，到时候，也许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秋儿是好心肠，却不知道小燕子的痴念头。
那孩子曾在她肚子里住过半年，她怎能因为有了别的孩子，就忘记了他呢？若是他们都忘了怀想那孩子，他得有多可怜？
又或者……
拥有孩子实在是太幸福的事儿，万一再经历一次希望与绝望……不，她不能承受！
“啊！”屋子里的紫鸾突然叫了一声，极是惊恐。
小燕子和白凤漪一起冲了进去，只怕是心元又生坏点子，欺负她对这唯一的亲人脾气太好。
想想，当年的紫鸾整那纨绔起来，也是不留情的。如今，却被这“亲情”与“孤独”束缚，对心元心软至此，也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可进去后两人也都吓了一大跳，心元抱着两手，似乎努力地想遮住什么，可众人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他的身上满满都是伤疤，不是普通的跌打摔伤，而是被火镰一类的东西，烫出来的，一个个的深深的伤，大概也是长时间“自生自灭”，虽然这些伤侥幸没要了他的命，可现在变成了一个个黑黑的疤。
很多伤疤，还被他自己发脾气，自己给抠掉了，留下了极难消失的痕迹。
她们都早就觉得，心元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味儿，但他这么点大，她们总以为不过是没人管着，太脏了所致。如今，可算找到根源了。
很显然的，这孩子被人虐待过。
他还能活到今日，已经是福大命大了！
心元对着她们呆立了片刻，然后噗通一声，钻进了那水里，小燕子一把将他拎了起来：“说吧，都谁弄的？看我替你揍他！”
心元眨了眨眼睛，他嘴里渣渣呼呼，可说实话，早已变成了一只被人捏住后脖颈的小兽，对小燕子和白凤漪，是有些服气了的。但小燕子一问，他反而又往墙角退，摇了摇头。
小燕子无缘有自己的孩子，可还是那句话，从小和各种各样的小孩子相处，多少也是有些了解了的。心元如此憎恨这些伤疤，却又死活不肯“招”出的人，一定是他即使受了对方大大的伤害，但又并不想让人去揍，甚至想要护着的人。
会拿火镰欺负一个小孩的，一定是个大人。
“难道……”紫鸾也已有所猜测。
“我想，是他那个‘娘’吧？”白凤漪道。
心元猛地一窜，带起了水花：“不，不是她！”
“嗯，看样子就是她了！”他这一闹，反而证实了她们的猜测！
永琪问什么，她都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包括如何从孙家出来，改嫁给第二个夫君赵秀才，如何因为久无生育，又得夫君同意，去把紫鸾带着的孩子要了回来，又如何在赵秀才科考落第，她又输了赌局后，将心元倒吊起来打骂，拿了火棍子烫：“那赵秀才落第后受了打击，病怏怏的，半夜里却听到了动静，过来把心元给放跑了。他说我对孩子恶毒，不是贤良女人，就……就把我给休了。”
后来这妇人流落街头，叫个丧了妻房的商人遇见，商人见其尚有几分姿色，带回家去。这妇人却有嗜赌的毛病，一回回找商人磨着要银子，起初还顺利，后来年岁渐长，那商人便对她不大耐烦了。后来商人另回来个新人，扶作填房。妇人百般不依，大闹一场，却也无果。
她见那新人颇受宠爱，要金的给金的，要玉的给玉的，一时不忿，设计陷其不贞，使得商人一怒之下，将其砍杀。后来那姑娘家人不肯善了，告到官府，将这夫妇俩一并拿下，审问再三，妇人才吐露真相，还那填房夫人清白。
这归根究底，还是当年跟着孙益，一起染上了“赌”字惹的祸。
永琪叹息不已，但有人来为那商人祈命时，他摇摇头：“那商人偏听偏信，中了暗算不假，可是对妻子举起刀子，又是深思熟虑偷偷为之，这不像是冲动而已。”让人把他带来，打量了一番，更觉得这人，不像只杀过一回人的样子。
这寻常人就是杀个鸡，头一两回也要心犯哆嗦，手软腿软。
更何况是冲着同类下手，人又不是一根木头，会跑会躲，脖子也没想象中那么容易砍断的。那死者据说只有脖子上被砍了数下，那就是奔着要命去的。这么凶残之人，怎么能以“冲动气急”形容？
又是一阵审问，那人才供出，曾走过私盐，劫过官道，手上果然有好几条人命：“后来官府对这些罚得重管的严，我就不敢了，拿了赚的那些银子做起买卖了。”
果然！
“你们还等什么？”永琪道。
被惊呆了的衙役们猛地醒神，将还在求饶的夫妇俩一起拖走，顺天府尹让人去给夫妇俩备顿好菜好饭，这也将是他们最后一顿饭了。
包括如何从孙家出来，改嫁给第二个夫君赵秀才，如何因为久无生育，又得夫君同意，去把紫鸾带着的孩子要了回来，又如何在赵秀才科考落第，她又输了赌局后，将心元倒吊起来打骂，拿了火棍子烫：“那赵秀才落第后受了打击，病怏怏的，半夜里却听到了动静，过来把心元给放跑了。他说我对孩子恶毒，不是贤良女人，就……就把我给休了。”
后来这妇人流落街头，叫个丧了妻房的商人遇见，商人见其尚有几分姿色，带回家去。这妇人却有嗜赌的毛病，一回回找商人磨着要银子，起初还顺利，后来年岁渐长，那商人便对她不大耐烦了。后来商人另回来个新人，扶作填房。妇人百般不依，大闹一场，却也无果。
她见那新人颇受宠爱，要金的给金的，要玉的给玉的，一时不忿，设计陷其不贞，使得商人一怒之下，将其砍杀。后来那姑娘家人不肯善了，告到官府，将这夫妇俩一并拿下，审问再三，妇人才吐露真相，还那填房夫人清白。
这归根究底，还是当年跟着孙益，一起染上了“赌”字惹的祸。
永琪叹息不已，但有人来为那商人祈命时，他摇摇头：“那商人偏听偏信，中了暗算不假，可是对妻子举起刀子，又是深思熟虑偷偷为之，这不像是冲动而已。”让人把他带来，打量了一番，更觉得这人，不像只杀过一回人的样子。
这寻常人就是杀个鸡，头一两回也要心犯哆嗦，手软腿软。
更何况是冲着同类下手，人又不是一根木头，会跑会躲，脖子也没想象中那么容易砍断的。那死者据说只有脖子上被砍了数下，那就是奔着要命去的。这么凶残之人，怎么能以“冲动气急”形容？
又是一阵审问，那人才供出，曾走过私盐，劫过官道，手上果然有好几条人命：“后来官府对这些罚得重管的严，我就不敢了，拿了赚的那些银子做起买卖了。”
果然！
“你们还等什么？”永琪道。
被惊呆了的衙役们猛地醒神，将还在求饶的夫妇俩一起拖走，顺天府尹让人去给夫妇俩备顿好菜好饭，这也将是他们最后一顿饭了。
永琪问什么，她都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包括如何从孙家出来，改嫁给第二个夫君赵秀才，如何因为久无生育，又得夫君同意，去把紫鸾带着的孩子要了回来，又如何在赵秀才科考落第，她又输了赌局后，将心元倒吊起来打骂，拿了火棍子烫：“那赵秀才落第后受了打击，病怏怏的，半夜里却听到了动静，过来把心元给放跑了。他说我对孩子恶毒，不是贤良女人，就……就把我给休了。”
后来这妇人流落街头，叫个丧了妻房的商人遇见，商人见其尚有几分姿色，带回家去。这妇人却有嗜赌的毛病，一回回找商人磨着要银子，起初还顺利，后来年岁渐长，那商人便对她不大耐烦了。后来商人另回来个新人，扶作填房。妇人百般不依，大闹一场，却也无果。
她见那新人颇受宠爱，要金的给金的，要玉的给玉的，一时不忿，设计陷其不贞，使得商人一怒之下，将其砍杀。后来那姑娘家人不肯善了，告到官府，将这夫妇俩一并拿下，审问再三，妇人才吐露真相，还那填房夫人清白。
这归根究底，还是当年跟着孙益，一起染上了“赌”字惹的祸。
永琪叹息不已，但有人来为那商人祈命时，他摇摇头：“那商人偏听偏信，中了暗算不假，可是对妻子举起刀子，又是深思熟虑偷偷为之，这不像是冲动而已。”让人把他带来，打量了一番，更觉得这人，不像只杀过一回人的样子。
这寻常人就是杀个鸡，头一两回也要心犯哆嗦，手软腿软。
更何况是冲着同类下手，人又不是一根木头，会跑会躲，脖子也没想象中那么容易砍断的。那死者据说只有脖子上被砍了数下，那就是奔着要命去的。这么凶残之人，怎么能以“冲动气急”形容？
又是一阵审问，那人才供出，曾走过私盐，劫过官道，手上果然有好几条人命：“后来官府对这些罚得重管的严，我就不敢了，拿了赚的那些银子做起买卖了。”
果然！
“你们还等什么？”永琪道。
被惊呆了的衙役们猛地醒神，将还在求饶的夫妇俩一起拖走，顺天府尹让人去给夫妇俩备顿好菜好饭，这也将是他们最后一顿饭了。
包括如何从孙家出来，改嫁给第二个夫君赵秀才，如何因为久无生育，又得夫君同意，去把紫鸾带着的孩子要了回来，又如何在赵秀才科考落第，她又输了赌局后，将心元倒吊起来打骂，拿了火棍子烫：“那赵秀才落第后受了打击，病怏怏的，半夜里却听到了动静，过来把心元给放跑了。他说我对孩子恶毒，不是贤良女人，就……就把我给休了。”
后来这妇人流落街头，叫个丧了妻房的商人遇见，商人见其尚有几分姿色，带回家去。这妇人却有嗜赌的毛病，一回回找商人磨着要银子，起初还顺利，后来年岁渐长，那商人便对她不大耐烦了。后来商人另回来个新人，扶作填房。妇人百般不依，大闹一场，却也无果。
她见那新人颇受宠爱，要金的给金的，要玉的给玉的，一时不忿，设计陷其不贞，使得商人一怒之下，将其砍杀。后来那姑娘家人不肯善了，告到官府，将这夫妇俩一并拿下，审问再三，妇人才吐露真相，还那填房夫人清白。
这归根究底，还是当年跟着孙益，一起染上了“赌”字惹的祸。
永琪叹息不已，但有人来为那商人祈命时，他摇摇头：“那商人偏听偏信，中了暗算不假，可是对妻子举起刀子，又是深思熟虑偷偷为之，这不像是冲动而已。”让人把他带来，打量了一番，更觉得这人，不像只杀过一回人的样子。
这寻常人就是杀个鸡，头一两回也要心犯哆嗦，手软腿软。
更何况是冲着同类下手，人又不是一根木头，会跑会躲，脖子也没想象中那么容易砍断的。那死者据说只有脖子上被砍了数下，那就是奔着要命去的。这么凶残之人，怎么能以“冲动气急”形容？
又是一阵审问，那人才供出，曾走过私盐，劫过官道，手上果然有好几条人命：“后来官府对这些罚得重管的严，我就不敢了，拿了赚的那些银子做起买卖了。”
果然！
“你们还等什么？”永琪道。
被惊呆了的衙役们猛地醒神，将还在求饶的夫妇俩一起拖走，顺天府尹让人去给夫妇俩备顿好菜好饭，这也将是他们最后一顿饭了。
永琪问什么，她都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包括如何从孙家出来，改嫁给第二个夫君赵秀才，如何因为久无生育，又得夫君同意，去把紫鸾带着的孩子要了回来，又如何在赵秀才科考落第，她又输了赌局后，将心元倒吊起来打骂，拿了火棍子烫：“那赵秀才落第后受了打击，病怏怏的，半夜里却听到了动静，过来把心元给放跑了。他说我对孩子恶毒，不是贤良女人，就……就把我给休了。”
后来这妇人流落街头，叫个丧了妻房的商人遇见，商人见其尚有几分姿色，带回家去。这妇人却有嗜赌的毛病，一回回找商人磨着要银子，起初还顺利，后来年岁渐长，那商人便对她不大耐烦了。后来商人另回来个新人，扶作填房。妇人百般不依，大闹一场，却也无果。
她见那新人颇受宠爱，要金的给金的，要玉的给玉的，一时不忿，设计陷其不贞，使得商人一怒之下，将其砍杀。后来那姑娘家人不肯善了，告到官府，将这夫妇俩一并拿下，审问再三，妇人才吐露真相，还那填房夫人清白。
这归根究底，还是当年跟着孙益，一起染上了“赌”字惹的祸。
永琪叹息不已，但有人来为那商人祈命时，他摇摇头：“那商人偏听偏信，中了暗算不假，可是对妻子举起刀子，又是深思熟虑偷偷为之，这不像是冲动而已。”让人把他带来，打量了一番，更觉得这人，不像只杀过一回人的样子。
这寻常人就是杀个鸡，头一两回也要心犯哆嗦，手软腿软。
包括如何从孙家出来，改嫁给第二个夫君赵秀才，如何因为久无生育，又得夫君同意，去把紫鸾带着的孩子要了回来，又如何在赵秀才科考落第，她又输了赌局后，将心元倒吊起来打骂，拿了火棍子烫：“那赵秀才落第后受了打击，病怏怏的，半夜里却听到了动静，过来把心元给放跑了。他说我对孩子恶毒，不是贤良女人，就……就把我给休了。”
后来这妇人流落街头，叫个丧了妻房的商人遇见，商人见其尚有几分姿色，带回家去。这妇人却有嗜赌的毛病，一回回找商人磨着要银子，起初还顺利，后来年岁渐长，那商人便对她不大耐烦了。后来商人另回来个新人，扶作填房。妇人百般不依，大闹一场，却也无果。
她见那新人颇受宠爱，要金的给金的，要玉的给玉的，一时不忿，设计陷其不贞，使得商人一怒之下，将其砍杀。后来那姑娘家人不肯善了，告到官府，将这夫妇俩一并拿下，审问再三，妇人才吐露真相，还那填房夫人清白。
这归根究底，还是当年跟着孙益，一起染上了“赌”字惹的祸。
永琪叹息不已，但有人来为那商人祈命时，他摇摇头：“那商人偏听偏信，中了暗算不假，可是对妻子举起刀子，又是深思熟虑偷偷为之，这不像是冲动而已。”让人把他带来，打量了一番，更觉得这人，不像只杀过一回人的样子。
这寻常人就是杀个鸡，头一两回也要心犯哆嗦，手软腿软。
更何况是冲着同类下手，人又不是一根木头，会跑会躲，脖子也没想象中那么脆弱。那死者据说只有脖子上中了数刀，那就是奔着要命去的。这么凶残之人，怎么能以“冲动气急”形容？
又是一阵审问，那人才供出，曾走过私盐，劫过官道，手上果然有好几条人命：“后来官府对这些罚得重管的严，我就不敢了，拿了赚的那些银子做起买卖了。”
果然！
“你们还等什么？”永琪道。
被惊呆了的衙役们猛地醒神，将还在求饶的夫妇俩一起拖走，顺天府尹让人去给夫妇俩备顿好菜好饭，这也将是他们最后一顿饭了。
又是一阵审问，那人才供出，曾走过私盐，劫过官道，手上果然有好几条人命：“后来官府对这些罚得重管的严，我就不敢了，拿了赚的那些银子做起买卖了。”
果然！
“你们还等什么？”永琪道。
被惊呆了的衙役们猛地醒神，将还在求饶的夫妇俩一起拖走，顺天府尹让人去给夫妇俩备顿好菜好饭，这也将是他们最后一顿饭了。
顺天府府尹要留永琪在府衙用膳，永琪自是不肯如此打扰别人家的。这位府尹姓齐，父母早故，曾行乞维生，是一穷二白自己考了个状元，做了京官后，为其故乡修了几座桥，又固了堤，也是有名的清廉才俊。
永琪心道，你的俸禄全往外送了，前阵儿端午宴时，让你们就穿家里常服，竟是有好几个补丁。我这一去，怕不得扰得你府里要吃一年粗茶淡饭？
他想了想，忽问：“你当年赴考时，应该有许多书吧？”
齐府尹应是，现在还搁在他府里，京城的生员谁家会缺几本字帖、应考之书？若是搬回家乡，大概要多雇一辆车来装。他丢也不舍得丢，送也送不出去。
永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样吧，你若用不着它们，正好，我知道个用处。我与你一笔银子，把它们买走吧？”
齐府尹不知他说的用处是什么，忙道：“皇上要用书，只管派人来臣家中拿吧，何须用‘买’？”
永琪笑了笑，这不是无缘无故，不能接济这穷书生吗？不然，他想要那些书，上哪弄不来一套新的？这等有才干的清官，虽然有一些些的迂气，可难不成要等他冬日里把自己冻死了？
永琪只说就这样定下，便自行回宫去了。
次日宫里真来了数人，将齐府闲置多年的书卷运走，留了小小一箱银子，又有几件新衣，还指明了是交给齐府尹的夫人徐氏。那徐氏见了东西恍然大悟，双手合十，口中称谢。
等齐府尹回府后，她指了东西。对夫君笑道：“看你，做善事也不留个算计，还叫皇上替你操心这些！”
齐府尹挠着头傻笑不已，他也是刚有了前程，一心想要多报答故乡那些叔伯，一时心热，等到了要裁衣了，夫人道：“你不是把那几匹户部给的布料，都送人了吗？”
他们一时也凑不够银子再买，只好就把往年破损了的补一补穿上。当日赴宴也没人提过他衣上的补丁，却没想到，皇上早就看在了眼里。
永琪心道，你的俸禄全往外送了，前阵儿端午宴时，让你们就穿家里常服，竟是有好几个补丁。我这一去，怕不得扰得你府里要吃一年粗茶淡饭？
他想了想，忽问：“你当年赴考时，应该有许多书吧？”
齐府尹应是，现在还搁在他府里，京城的生员谁家会缺几本字帖、应考之书？若是搬回家乡，大概要多雇一辆车来装。他丢也不舍得丢，送也送不出去。
永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样吧，你若用不着它们，正好，我知道个用处。我与你一笔银子，把它们买走吧？”
齐府尹不知他说的用处是什么，忙道：“皇上要用书，只管派人来臣家中拿吧，何须用‘买’？”
永琪笑了笑，这不是无缘无故，不能接济这穷书生吗？不然，他想要那些书，上哪弄不来一套新的？这等有才干的清官，虽然有一些些的迂气，可难不成要等他冬日里把自己冻死了？
永琪只说就这样定下，便自行回宫去了。
次日宫里真来了数人，将齐府闲置多年的书卷运走，留了小小一箱银子，又有几件新衣，还指明了是交给齐府尹的夫人徐氏。那徐氏见了东西恍然大悟，双手合十，口中称谢。
等齐府尹回府后，她指了东西。对夫君笑道：“看你，做善事也不留个算计，还叫皇上替你操心这些！”
齐府尹挠着头傻笑不已，他也是刚有了前程，一心想要多报答故乡那些叔伯，一时心热，等到了要裁衣了，夫人道：“你不是把那几匹户部给的布料，都送人了吗？”
他们一时也凑不够银子再买，只好就把往年破损了的补一补穿上。当日赴宴也没人提过他衣上的补丁，却没想到，皇上早就看在了眼里。
永琪和别人吃酒，就是吃得再多，也不至于让自己在人前喝醉。就算和小燕子一起，也是看着她醉了，带她进卧房，若是酒兴未消，再坐在窗前，一边看着她，一边小酌，最后也不会全醉，只仗着半醉，与同样半醉的她，纵一纵情。
唯独和父母在一起，他总会忘了节制饮酒。
只管大口吃着爱吃的下酒菜，大口喝着小燕子之前埋在石榴树下的酒。
直至大醉酩酊，也不用考虑要如何回去的问题，反正，有父皇来头疼。
一觉睡醒，人就躺在廊下。
罗弘并没有为他头疼，这么热的天，在哪里睡都不会着凉，只弄了一张矮榻放在院中，让他躺下就完事儿。永琪喝醉了也不爱乱动，还是喜欢拉着父母，絮絮叨叨说些有的没的，高兴的不高兴的。做父母的也愿意他总在跟前当个小孩儿，顺着他喜欢的说，说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只记得昨晚和父母喝酒，喝得挺开心的了。
“皇上，今日不必早起。”又是休沐日了，怀安见永琪爬起来，笑道。
永琪让他拿了竹盐来刷牙漱口，从案上那堆书里挑了一本，拿到手上，又窝回了矮榻上。他翻看了几页，心中默默诵念，忽然一团阴影扑来，他起初以为是那只叫做白茶的猫，可他随手一赶，马上变成的“接”，一颗葡萄落进手心，挪开目光一看，半晌也出不来声。
唯独和父母在一起，他总会忘了节制饮酒。
只管大口吃着爱吃的下酒菜，大口喝着小燕子之前埋在石榴树下的酒。
直至大醉酩酊，也不用考虑要如何回去的问题，反正，有父皇来头疼。
一觉睡醒，人就躺在廊下。
罗弘并没有为他头疼，这么热的天，在哪里睡都不会着凉，只弄了一张矮榻放在院中，让他躺下就完事儿。永琪喝醉了也不爱乱动，还是喜欢拉着父母，絮絮叨叨说些有的没的，高兴的不高兴的。做父母的也愿意他总在跟前当个小孩儿，顺着他喜欢的说，说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只记得昨晚和父母喝酒，喝得挺开心的了。
“皇上，今日不必早起。”又是休沐日了，怀安见永琪爬起来，笑道。
永琪让他拿了竹盐来刷牙漱口，从案上那堆书里挑了一本，拿到手上，又窝回了矮榻上。他翻看了几页，心中默默诵念，忽然一团阴影扑来，他起初以为是那只叫做白茶的猫，可他随手一赶，马上变成的“接”，一颗葡萄落进手心，挪开目光一看，半晌也出不来声。
“哈哈！变成呆木头了？”一张熟悉至极的脸凑到切近。
“小燕子！”一把揽入怀抱，先吻了吻久别了的双唇，又好一阵耳鬓厮磨，永琪才想起来问，“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知会一声！”
“我又不是不认得路，大热天的不用你跑去接的！”小燕子往他脖子上蹭了蹭，剥开那颗葡萄，伸手一捏永琪脸颊。
永琪配合地张嘴，葡萄便被她扔进了嘴里，禁不住往她额间轻轻一戳：“嗯，回来了个淘气包！”
小别多日，直胜新婚。
永琪有永琪的相思，小燕子也没比他少一分思念。但小燕子才刚回来，即使永琪心切，昨晚美梦眼前就要变作现实，他还是决定让小燕子先歇一歇。可小燕子觉得自己并不想睡，倚在他的胸前，说了好多一路见闻与故事。
“你真的不想睡？”永琪已经给她拍了半个时辰的背，手都酸了。
小燕子点点头，她一见到永琪就开心，现在精神得很。
“那好吧。”永琪将她抱了起来。
小燕子这才意识到“危机”：“哎呀！我现在困了！”
“哼，晚了！一会儿再睡，会睡得更香。”
小燕子把他的鼻子捏了一下，这不正经的家伙，一会儿累极了，当然就会更困：“人人都说你谦逊君子风范，要是让白姑娘看见你现在这么不君子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大失所望，哭晕过去！”
“这关白姑娘什么事？”永琪不解。
小燕子撇了撇嘴，她是不介意的，但答应过白凤漪，不把那些事儿告诉别人，总不能反悔嘛。
“小燕子！”一把揽入怀抱，先吻了吻久别了的双唇，又好一阵耳鬓厮磨，永琪才想起来问，“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知会一声！”
“我又不是不认得路，大热天的不用你跑去接的！”小燕子往他脖子上蹭了蹭，剥开那颗葡萄，伸手一捏永琪脸颊。
永琪配合地张嘴，葡萄便被她扔进了嘴里，禁不住往她额间轻轻一戳：“嗯，回来了个淘气包！”
小别多日，直胜新婚。
永琪有永琪的相思，小燕子也没比他少一分思念。但小燕子才刚回来，即使永琪心切，昨晚美梦眼前就要变作现实，他还是决定让小燕子先歇一歇。可小燕子觉得自己并不想睡，倚在他的胸前，说了好多一路见闻与故事。
“你真的不想睡？”永琪已经给她拍了半个时辰的背，手都酸了。
小燕子点点头，她一见到永琪就开心，现在精神得很。
“那好吧。”永琪将她抱了起来。
小燕子这才意识到“危机”：“哎呀！我现在困了！”
“哼，晚了！一会儿再睡，会睡得更香。”
小燕子把他的鼻子捏了一下，这不正经的家伙，一会儿累极了，当然就会更困：“人人都说你谦逊君子风范，要是让白姑娘看见你现在这么不君子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大失所望，哭晕过去！”
“这关白姑娘什么事？”永琪不解。
小燕子撇了撇嘴，她是不介意的，但答应过白凤漪，不把那些事儿告诉别人，总不能反悔嘛。
一番云雨后，小燕子一梦到晚膳时刻。
她的手边有本书，是什么《中庸》，这一定是永琪才刚看过，随手放到床上来的。
她坐了起来，忍不住揉了揉酸痛的腰，摇头，永琪看样子是真的存满了思念，在毓庆殿的氛围下已经很收敛了，还是让她几乎爬不起来。拎着书出去，越看越觉得奇怪，却不是为了这书的内容，反正他也看不懂，只是：“你什么时候没钱买书了？怎么拿的这么旧的？”
以他的性子，还是挺在意书的新旧的。
而且，她至少也认得上头写的“四书”，也知道四书里有哪几本，这可是常识嘛，永琪的书里头，各种四书注解一定不少，就像她爹爹的书架上一样，而且他的书别看里头写了满满的“批注”，可外面看上去都和新的似的。
这么个人，怎么手头添了这么多的旧书？
永琪笑着先让她坐下歇歇，放下手里的书，给她捏捏腰背，小燕子顿觉舒爽了一截。
近日殿内装了个有意思的机关，其实这种东西，前朝已是有的，将几个偌大的蒲扇按八方串在一起，以绳牵在机括上，内侍们一拽绳子，就能滴溜溜地各自转圈，而后殿内清风拂面，燥热顿减。只是多年没人会做，如今重新做来，永琪又看怀安等人辛苦，设了一法，将机括底下装了两个脚踏板，人坐在脚凳上上下踩动即可。
眼下正是盛夏，内侍们在别处坐着也直淌汗，倒是争着愿意来“玩”这机括，纵然有时不及轮班，最后脚有些酸，可他们都是不怕做累活的，坐在机括和冰块旁边，也不至于热得难受呀！
小燕子方才犹觉永琪辛苦了那帮侍从，不过坐在扇子面前，也觉凉爽不少，让内侍们退开，自己往那踏板上一踩，眉飞色舞：“呀，原来这个挺好玩的！”
永琪也挪了过去，坐在她旁边，和她聊了心元的事：“原来你找到了他！可见往来递信真是费工夫，我这还正让人查他下落呢！可怜他小小年纪，眼看要成孤儿了！”
小燕子不许他跟自己抢这玩具，永琪说的，可惜这是大殿，不可能有活水，不然学那水车的样子，兴许能解人劳累：“可不是？可现在最要紧的，是这小孩儿现在这样子，我觉得迟早要走他爹娘的路。”
永琪认真一想：“这种状况的孩子……我知道有个人很有办法！”
“谁？”小燕子侧头看他。
“何延桂啊！他手下那帮小子，比心元问题大的也多了，都被他教得服服帖帖！”
小燕子想了想，决定把这法子告诉紫鸾：“希望她能舍得心元吃点苦头，不过，就像白姑娘说的，我们好像也只能帮他们到这儿了。”
她的手边有本书，是什么《中庸》，这一定是永琪才刚看过，随手放到床上来的。
她坐了起来，忍不住揉了揉酸痛的腰，摇头，永琪看样子是真的存满了思念，在毓庆殿的氛围下已经很收敛了，还是让她几乎爬不起来。拎着书出去，越看越觉得奇怪，却不是为了这书的内容，反正他也看不懂，只是：“你什么时候没钱买书了？怎么拿的这么旧的？”
以他的性子，还是挺在意书的新旧的。
而且，她至少也认得上头写的“四书”，也知道四书里有哪几本，这可是常识嘛，永琪的书里头，各种四书注解一定不少，就像她爹爹的书架上一样，而且他的书别看里头写了满满的“批注”，可外面看上去都和新的似的。
这么个人，怎么手头添了这么多的旧书？
永琪笑着先让她坐下歇歇，放下手里的书，给她捏捏腰背，小燕子顿觉舒爽了一截。
近日殿内装了个有意思的机关，其实这种东西，前朝已是有的，将几个偌大的蒲扇按八方串在一起，以绳牵在机括上，内侍们一拽绳子，就能滴溜溜地各自转圈，而后殿内清风拂面，燥热顿减。只是多年没人会做，如今重新做来，永琪又看怀安等人辛苦，设了一法，将机括底下装了两个脚踏板，人坐在脚凳上上下踩动即可。
眼下正是盛夏，内侍们在别处坐着也直淌汗，倒是争着愿意来“玩”这机括，纵然有时不及轮班，最后脚有些酸，可他们都是不怕做累活的，坐在机括和冰块旁边，也不至于热得难受呀！
小燕子方才犹觉永琪辛苦了那帮侍从，不过坐在扇子面前，也觉凉爽不少，让内侍们退开，自己往那踏板上一踩，眉飞色舞：“呀，原来这个挺好玩的！”
永琪也挪了过去，坐在她旁边，和她聊了心元的事：“原来你找到了他！可见往来递信真是费工夫，我这还正让人查他下落呢！可怜他小小年纪，眼看要成孤儿了！”
小燕子不许他跟自己抢这玩具，永琪说的，可惜这是大殿，不可能有活水，不然学那水车的样子，兴许能解人劳累：“可不是？可现在最要紧的，是这小孩儿现在这样子，我觉得迟早要走他爹娘的路。”
永琪认真一想：“这种状况的孩子……我知道有个人很有办法！”
“谁？”小燕子侧头看他。
“何延桂啊！他手下那帮小子，比心元问题大的也多了，都被他教得服服帖帖！”
小燕子想了想，决定把这法子告诉紫鸾：“希望她能舍得心元吃点苦头，不过，就像白姑娘说的，我们好像也只能帮他们到这儿了。”
一四
对于永琪想去会试考场试身手的事儿，小燕子第一反应是“你嫌自己不够忙吗？”，可听到绵佑当日所说，就立马改了口：“好呀好呀，你跟他比比看，我觉得，你至少不会垫底的！”
气得永琪趁只是正准备去掉自己的胡茬子——他和父皇他们不同，并不喜欢留着胡子，往她脸上先一顿扎：“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小燕子揉着自己红了一层的脸皮儿，事实上她觉得就算状元也不及永琪的才华，可这么肉麻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那么一句了：“哼，小气鬼，就会来欺负我！”
说着，她站了起来，往殿外走去：“你看，外头好像下雨了，咱们去吹会儿风，也让他们歇歇吧。”
“嗯。”有她在，她去哪儿，永琪就乐意去哪里。
走在游廊上，小燕子依旧说说笑笑，她过两日还想出去逛逛，永琪再三问她为何提早回来，她都不肯直言是思念快成灾了，等不及约定之期的到来，一再把话题扯开。等永琪多问了几回，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跺脚：“问问问！我既然回来了，当然就要住回来咯！难道再走一个多月的路，再回杭州去嘛！”
“这么说，我终于能回去景阳宫了？”
小燕子奇道：“又没有人拦着你住景阳宫，什么叫终于啊！”
“你不在，要我回去对着那儿睹物思人吗？”
“……”小燕子不知如何回答，只往他的手心里轻轻抓了抓，“好吧好吧，这一回就是赶我，我都不走了！”
“谁会赶你！”永琪听闻此言，已经开心得找不着北了。小燕子此前总是心怀江湖，这回总算尽了兴！而他，也不用再“独守空房”，饱尝相思之苦了。这二十多岁的年纪，再来一阵这样的日子，他真不知再这么清心寡欲下去，真的两年后才能见着她的话，自己能撑到几时要先疯了。
小燕子昨日回来后就特别乖，永琪知道，她大概闯了什么祸，后来发现她的身上有些已基本好了的伤，一问，原来是一气之下，刚一到了京城，没紧着先回宫，就跑去顺天府里，把心元的亲娘给先揍了一顿。
永琪也明白了，难怪她不见赶路的风尘仆仆，只是乏累了些许，敢情一直躲在外头养着，没敢回来讨他的骂。既然都已这样，他昨晚也气不起来，看上去铁面无私的齐府尹，已经给了她该得的教训，也没有大伤了她的颜面和身体，又没在永琪去顺天府时，把一切告诉永琪。
只是让她尝了几下板子的滋味。
按小燕子的话，这个她也不陌生了。
而且，这是她选择的方式，她是知道这简单的律条的，知道她以“无关之人”的身份，对那羁押在大牢里的的犯人，施以法外之刑，固然会很解气，却要让自己遭遇些什么。
对，她昨晚就坦诚了。
“我当然知道啊！就算姑奶奶我没读过书，也知道那么几条，我跑去冲撞顺天府这么个官府大牢，别说是齐府尹了，我爹要是在京城，大概抓我去打板子的就是我爹了！可是！心元是可以动手的，但他不肯，我实在气得不得了，那么好的孩子，被她差点带成了个混混！还差点被她弄死了！”
小燕子明知后果，还是决定连紫鸾和白凤漪也不告诉，隐姓埋名的，跑去把怒火发了出来，抢在那犯妇从监牢挪进天牢的路上，给了她好几下九节鞭，让她尝了尝被人打骂虐待，被东西烫的滋味。
直到钱氏哭着，真心实意向心元赔了罪，小燕子才觉一口气平了：“等你死了之后，心元应该会替你办好后事的。”
那钱氏一下瘫在地上，是畏惧，是疲惫，伤痛，也有些解脱前的宽心。小燕子是恩怨分明，说到做到的人，当世之中，有那传闻，说是重罪之人死之后，若无亲人收殓，被扔到乱葬岗上，会被那混混少年抽打遗骨，直至锉骨成灰，不得转世超生。
她这犯的又是妇人里极重的罪，自然心怀惴惴，害怕被人如此对待。
小燕子虽恼得打了她一顿，也给她吃了颗定心丸。而且，紫鸾也确实带着心元，去法场上为钱氏送了行，收了她的遗骨，带回她故土入葬——孙益，还有被她害死的那个女子，大概已经在黄泉路上，等她很久了。
永琪虽说心疼小燕子挨了板子，但她一切无虞，还目光灼灼，眉飞色舞地讲她是如何英勇又聪明，化解了许多事，还让心元和紫鸾心结消除，虽说恶习还得纠正，总算愿意听几句劝了。
永琪只能把心疼按在了心里，往她的头发上好一阵揉搓，直到它们凌乱如麻。现在见她确实活蹦乱跳的，一点也没受影响，就更无从生气了，只叮嘱她好好歇息几天，别再瞎折腾自己的身子：“本来你做这样的事，我也有一肚子气的。看在齐府尹已经教训过了的份上，我就不罚你了！”
他还打算去写一封诏书，提拔提拔那齐府尹。
如此公正严明，又懂权衡的官，也很值得珍惜！
对于永琪想去会试考场试身手的事儿，小燕子第一反应是“你嫌自己不够忙吗？”，可听到绵佑当日所说，就立马改了口：“好呀好呀，你跟他比比看，我觉得，你至少不会垫底的！”
气得永琪趁只是正准备去掉自己的胡茬子——他和父皇他们不同，并不喜欢留着胡子，往她脸上先一顿扎：“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小燕子揉着自己红了一层的脸皮儿，事实上她觉得就算状元也不及永琪的才华，可这么肉麻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那么一句了：“哼，小气鬼，就会来欺负我！”
说着，她站了起来，往殿外走去：“你看，外头好像下雨了，咱们去吹会儿风，也让他们歇歇吧。”
“嗯。”有她在，她去哪儿，永琪就乐意去哪里。
走在游廊上，小燕子依旧说说笑笑，她过两日还想出去逛逛，永琪再三问她为何提早回来，她都不肯直言是思念快成灾了，等不及约定之期的到来，一再把话题扯开。等永琪多问了几回，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跺脚：“问问问！我既然回来了，当然就要住回来咯！难道再走一个多月的路，再回杭州去嘛！”
“这么说，我终于能回去景阳宫了？”
小燕子奇道：“又没有人拦着你住景阳宫，什么叫终于啊！”
“你不在，要我回去对着那儿睹物思人吗？”
“……”小燕子不知如何回答，只往他的手心里轻轻抓了抓，“好吧好吧，这一回就是赶我，我都不走了！”
“谁会赶你！”永琪听闻此言，已经开心得找不着北了。小燕子此前总是心怀江湖，这回总算尽了兴！而他，也不用再“独守空房”，饱尝相思之苦了。这二十多岁的年纪，再来一阵这样的日子，他真不知再这么清心寡欲下去，真的两年后才能见着她的话，自己能撑到几时要先疯了。
小燕子昨日回来后就特别乖，永琪知道，她大概闯了什么祸，后来发现她的身上有些已基本好了的伤，一问，原来是一气之下，刚一到了京城，没紧着先回宫，就跑去顺天府里，把心元的亲娘给先揍了一顿。
永琪也明白了，难怪她不见赶路的风尘仆仆，只是乏累了些许，敢情一直躲在外头养着，没敢回来讨他的骂。既然都已这样，他昨晚也气不起来，看上去铁面无私的齐府尹，已经给了她该得的教训，也没有大伤了她的颜面和身体，又没在永琪去顺天府时，把一切告诉永琪。
只是让她尝了几下板子的滋味。
按小燕子的话，这个她也不陌生了。
而且，这是她选择的方式，她是知道这简单的律条的，知道她以“无关之人”的身份，对那羁押在大牢里的的犯人，施以法外之刑，固然会很解气，却要让自己遭遇些什么。
对，她昨晚就坦诚了。
“我当然知道啊！就算姑奶奶我没读过书，也知道那么几条，我跑去冲撞顺天府这么个官府大牢，别说是齐府尹了，我爹要是在京城，大概抓我去打板子的就是我爹了！可是！心元是可以动手的，但他不肯，我实在气得不得了，那么好的孩子，被她差点带成了个混混！还差点被她弄死了！”
小燕子明知后果，还是决定连紫鸾和白凤漪也不告诉，隐姓埋名的，跑去把怒火发了出来，抢在那犯妇从监牢挪进天牢的路上，给了她好几下九节鞭，让她尝了尝被人打骂虐待，被东西烫的滋味。
直到钱氏哭着，真心实意向心元赔了罪，小燕子才觉一口气平了：“等你死了之后，心元应该会替你办好后事的。”
那钱氏一下瘫在地上，是畏惧，是疲惫，伤痛，也有些解脱前的宽心。小燕子是恩怨分明，说到做到的人，当世之中，有那传闻，说是重罪之人死之后，若无亲人收殓，被扔到乱葬岗上，会被那混混少年抽打遗骨，直至锉骨成灰，不得转世超生。
她这犯的又是妇人里极重的罪，自然心怀惴惴，害怕被人如此对待。
小燕子虽恼得打了她一顿，也给她吃了颗定心丸。而且，紫鸾也确实带着心元，去法场上为钱氏送了行，收了她的遗骨，带回她故土入葬——孙益，还有被她害死的那个女子，大概已经在黄泉路上，等她很久了。
永琪虽说心疼小燕子挨了板子，但她一切无虞，还目光灼灼，眉飞色舞地讲她是如何英勇又聪明，化解了许多事，还让心元和紫鸾心结消除，虽说恶习还得纠正，总算愿意听几句劝了。
永琪只能把心疼按在了心里，往她的头发上好一阵揉搓，直到它们凌乱如麻。现在见她确实活蹦乱跳的，一点也没受影响，就更无从生气了，只叮嘱她好好歇息几天，别再瞎折腾自己的身子：“本来你做这样的事，我也有一肚子气的。看在齐府尹已经教训过了的份上，我就不罚你了！”
他还打算去写一封诏书，提拔提拔那齐府尹。
如此公正严明，又懂权衡的官，也很值得珍惜！
小燕子点点头，听说陆于归是老佛爷“送”来景阳宫的，忽然心就懒了，让他们先把东西放去漱芳斋，自个儿慢慢地走，她要理一理思绪了。小卓子和怀明正好是两边都觉尴尬，一溜烟就跑走了。
一五
陆于归漱了口，因屋内着实太闷热了，便让问蕖搬把椅子，走到外头来梳头。金粟和凌波就合力，抬了一张矮几到庭中，把头油、珠花等物稳妥放好。踟躅把竹帘打起来，陆于归小步走出来，就看见一人正从门前经过。
这女子发乌肤白，站在那儿还像二十出头，只一行动，又好像才十七八，不说容貌如何，穿的什么，陆于归一眼只留意到她的眼睛，端的是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再往她发上看，原来已出阁了，头发都挽成了髻。
深宫之中，缘何会走着一位布衣妇人？
这等无规矩的事儿，陆于归看着暗觉反常，一时间只是暗暗打量思索，未敢轻易搭话。
踟躅也看见了小燕子，她年纪小些，在陆府就是颇受主子重视的大丫头，一见这少妇人穿着身粗布衣衫，便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陆于归忙拦住她的傲慢，喊了凌波过来：“你去问问那是何人。”
凌波性子温婉许多，年岁更小，上前好言询问，还娇憨地提醒道：“你穿这身衣服在宫里走，可要当心嬷嬷们来说你。”一面说着，一面眼睛还向四面瞟，好似真怕有厉害的嬷嬷过来，教训小燕子。
小燕子对这样的小姑娘也是喜欢的，笑着放柔了声音，学她一样慢慢地说：“我叫小燕子，你呢？你叫什么呀？”
凌波瞠目结舌，只这一个名字，已叫她惊讶了。小燕子又问了一遍，她才想起来回答：“我叫凌波，原来是娘娘！”说着改自称为奴婢，就要屈膝行礼，被小燕子一把拦住，道是不喜看人家下跪。
陆于归漱了口，因屋内着实太闷热了，便让问蕖搬把椅子，走到外头来梳头。金粟和凌波就合力，抬了一张矮几到庭中，把头油、珠花等物稳妥放好。踟躅把竹帘打起来，陆于归小步走出来，就看见一人正从门前经过。
这女子发乌肤白，站在那儿还像二十出头，只一行动，又好像才十七八，不说容貌如何，穿的什么，陆于归一眼只留意到她的眼睛，端的是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再往她发上看，原来已出阁了，头发都挽成了髻。
深宫之中，缘何会走着一位布衣妇人？
这等无规矩的事儿，陆于归看着暗觉反常，一时间只是暗暗打量思索，未敢轻易搭话。
踟躅也看见了小燕子，她年纪小些，在陆府就是颇受主子重视的大丫头，一见这少妇人穿着身粗布衣衫，便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陆于归忙拦住她的傲慢，喊了凌波过来：“你去问问那是何人。”
凌波性子温婉许多，年岁更小，上前好言询问，还娇憨地提醒道：“你穿这身衣服在宫里走，可要当心嬷嬷们来说你。”一面说着，一面眼睛还向四面瞟，好似真怕有厉害的嬷嬷过来，教训小燕子。
小燕子对这样的小姑娘也是喜欢的，笑着放柔了声音，学她一样慢慢地说：“我叫小燕子，你呢？你叫什么呀？”
凌波瞠目结舌，只这一个名字，已叫她惊讶了。小燕子又问了一遍，她才想起来回答：“我叫凌波，原来是娘娘！”说着改自称为奴婢，就要屈膝行礼，被小燕子一把拦住，道是不喜看人家下跪。
陆于归远远见着这边情形，已心下有数了，难怪这女子能穿着这等衣服，一个人穿行在宫中，而不被人拦下来问话。也难怪她看上去，有那么点儿面熟。
原来许多年前，陆展在江南为官，做的恰是江浙巡抚。有几回家中办酒，杭州知府会携了夫人同来，反之也是一样。那时才六岁的陆于归随着住在陆府正房里的母亲，见过那位知府夫人，只是当日方家未带儿女赴宴，道是长子外出求学，小女儿年幼且淘气娇憨，怕带到这样场合反失了礼数。
当年母亲就对陆于归的长姊说，方夫人面容姣好，端庄大方，又有满腹诗书，书画皆通，似有旺夫之象。陆于归也记着了这位自有一股英气的知府夫人，原说要和母亲一起去知府府中拜会，也见一见方家的小姐姐，谁知父亲官事变迁，一家人离开杭州，便没能见着了。
此时再看，这位小燕子“娘娘”，不正是和她依稀记忆中的方夫人，颇有几分相似？
方之航当年官阶远不及她父亲，但后来一路青云，早登一品，虽两三年前出了些事儿，京中叛乱一平，方之航就官复原职了。当今皇上登基后，人都道方家有大福，这国丈多尊荣的地位，况且其子还娶了裕王的宝贝独女！
都说方之航怕要位极人臣了，却不想他急流勇退，竟早早告老，先做了书院先生，近日更是带着夫人及儿女，回去了江南。
陆于归决定不等凌波来回话了，先走过去行礼，却似不知究竟该如何称呼，站在那儿愣住了。
有慈宁宫中内侍前来传话，说是慈宁宫今有官眷来请安，老佛爷设了宴席招待，让陆于归前去鼓琴。陆于归忙应了，这回来不及多言，先匆匆行了礼，道声万福，忙着回屋梳妆取琴。
此时永琪也已回了景阳宫来，见小燕子一人立于树下，还是之前的穿戴，过去询问时，抬眼瞥见了瑶华阁，头皮一麻，就被小燕子伸出两手捏住了脸颊，好一阵左右扯动，永琪嘴里哎哟哎呀嚷疼来讨饶，却也不敢甩脱了她的手。
等小燕子放开他时，他脸上都红了一片，又不忍心地揉了揉：“哼，叫你长出这好皮相，又招惹些麻烦！”
原来许多年前，陆展在江南为官，做的恰是江浙巡抚。有几回家中办酒，杭州知府会携了夫人同来，反之也是一样。那时才六岁的陆于归随着住在陆府正房里的母亲，见过那位知府夫人，只是当日方家未带儿女赴宴，道是长子外出求学，小女儿年幼且淘气娇憨，怕带到这样场合反失了礼数。
当年母亲就对陆于归的长姊说，方夫人面容姣好，端庄大方，又有满腹诗书，书画皆通，似有旺夫之象。陆于归也记着了这位自有一股英气的知府夫人，原说要和母亲一起去知府府中拜会，也见一见方家的小姐姐，谁知父亲官事变迁，一家人离开杭州，便没能见着了。
此时再看，这位小燕子“娘娘”，不正是和她依稀记忆中的方夫人，颇有几分相似？
方之航当年官阶远不及她父亲，但后来一路青云，早登一品，虽两三年前出了些事儿，京中叛乱一平，方之航就官复原职了。当今皇上登基后，人都道方家有大福，这国丈多尊荣的地位，况且其子还娶了裕王的宝贝独女！
都说方之航怕要位极人臣了，却不想他急流勇退，竟早早告老，先做了书院先生，近日更是带着夫人及儿女，回去了江南。
陆于归决定不等凌波来回话了，先走过去行礼，却似不知究竟该如何称呼，站在那儿愣住了。
有慈宁宫中内侍前来传话，说是慈宁宫今有官眷来请安，老佛爷设了宴席招待，让陆于归前去鼓琴。陆于归忙应了，这回来不及多言，先匆匆行了礼，道声万福，忙着回屋梳妆取琴。
此时永琪也已回了景阳宫来，见小燕子一人立于树下，还是之前的穿戴，过去询问时，抬眼瞥见了瑶华阁，头皮一麻，就被小燕子伸出两手捏住了脸颊，好一阵左右扯动，永琪嘴里哎哟哎呀嚷疼来讨饶，却也不敢甩脱了她的手。
等小燕子放开他时，他脸上都红了一片，又不忍心地揉了揉：“哼，叫你长出这好皮相，又招惹些麻烦！”
但眼下也没许多时间再闲聊，二人一同进了漱芳斋，下人们早备好了衣物，小卓子伺候着洗了脸，却才想起，那秋儿穗儿尚在宫外游玩，漱芳斋里竟无宫女为小燕子梳妆。永琪见状拿了妆奁来，把胭脂口脂塞给小燕子：“这些简单的你自个儿来，眉毛留着我给你画吧！”
小燕子埋头准备更衣，原是不想搭理他的，但他连连来搭话，且那后头窗上听到了司乐处小宫女们的声响，似乎是往这儿来的。
小燕子从不觉得自己要争什么，此时此刻也是，宫人们和她处熟了的，也都知道，这位娘娘若是急了，倒有可能如方大人当年所说，一言不合地“休夫”走人，大概也不会刻意去挽留变了了心。
但……永琪的心不是还没变嘛？
小燕子犹豫片刻，鬼使神差打开匣子，拾了一套她往日不爱穿的衣裙，先一层层穿妥了，又坐到妆镜台前，让永琪帮忙。
最麻烦的还是头发，幸好数年下来，永琪也能给她盘上简单的发髻。小燕子涂完脂粉，手上便无别的事儿能做，见镜台上有一个貌不惊人的匣子，放在一堆锦绣盒子中间，反而很是显眼。她拿来打开一看：“咦？这发钗头一回见啊！我都有这么些了，你怎么还弄新的来？”
永琪先指着还回来的璎珞，让她戴上好给母妃一个惊喜，才解释道：“这发钗可是师祖的心意，他老人家高寿高福，特特地寻了一块玉石送来，十分难得。我让人把它切成这么两颗，镶在发钗上。往后，你就常戴着这对吧？”
小燕子也惊喜不已，没想到竟是青云道长赠的！她立刻戴在了发间。发钗做完后还剩了些边角料，永琪遵师命做了块玉佩挂在自己剑上。
“踟躅姑娘？”小卓子候在外头，这皇上和娘娘经年未见，到了一处难免亲近一些，他是个有眼力的，可不敢这时候在边上碍眼。不过，迎面从外头进来的姑娘，可就没他这么老实了。
踟躅笑道：“陆司乐说，听闻秋儿穗儿两个姐姐都未回宫，想着漱芳斋里怕要缺了人手，让我来帮娘娘梳头。”
她说着便挑开帘子，进去后却是一愣。
小燕子埋头准备更衣，原是不想搭理他的，但他连连来搭话，且那后头窗上听到了司乐处小宫女们的声响，似乎是往这儿来的。
小燕子从不觉得自己要争什么，此时此刻也是，宫人们和她处熟了的，也都知道，这位娘娘若是急了，倒有可能如方大人当年所说，一言不合地“休夫”走人，大概也不会刻意去挽留变了了心。
但……永琪的心不是还没变嘛？
小燕子犹豫片刻，鬼使神差打开匣子，拾了一套她往日不爱穿的衣裙，先一层层穿妥了，又坐到妆镜台前，让永琪帮忙。
最麻烦的还是头发，幸好数年下来，永琪也能给她盘上简单的发髻。小燕子涂完脂粉，手上便无别的事儿能做，见镜台上有一个貌不惊人的匣子，放在一堆锦绣盒子中间，反而很是显眼。她拿来打开一看：“咦？这发钗头一回见啊！我都有这么些了，你怎么还弄新的来？”
永琪先指着还回来的璎珞，让她戴上好给母妃一个惊喜，才解释道：“这发钗可是师祖的心意，他老人家高寿高福，特特地寻了一块玉石送来，十分难得。我让人把它切成这么两颗，镶在发钗上。往后，你就常戴着这对吧？”
小燕子也惊喜不已，没想到竟是青云道长赠的！她立刻戴在了发间。发钗做完后还剩了些边角料，永琪遵师命做了块玉佩挂在自己剑上。
“踟躅姑娘？”小卓子候在外头，这皇上和娘娘经年未见，到了一处难免亲近一些，他是个有眼力的，可不敢这时候在边上碍眼。不过，迎面从外头进来的姑娘，可就没他这么老实了。
踟躅笑道：“陆司乐说，听闻秋儿穗儿两个姐姐都未回宫，想着漱芳斋里怕要缺了人手，让我来帮娘娘梳头。”
她说着便挑开帘子，进去后却是一愣。
只见皇上靠在镜台上，那娘娘微微仰头，皇上捧着她的脸，用黛螺在她眉上细细描画着。那娘娘的衣裙，直让小丫头看直了眼，有些儿不能把面前的“娘娘”，和才在司乐处门外见到的“布衣妇人”合起来看待。
永琪知她进来了，也不避讳，也不理她，这姑**陆于归架子还大，小小年纪野心更盛，还眼高于顶。他是懒于和个小丫头多计较，踟躅从前被他罚过，见到面也有些儿畏惧，没太过分，也没碍事。永琪只专心为小燕子把眉描好，拉着她的手：“走吧，老佛爷那儿，应该已经得了信了。”
永琪是想一同去慈宁宫请安的，谁知又有一件急事要办，只好小燕子自己先去。小燕子熟门熟路的，自觉不用人陪，见他忙得团团转，笑道：“你一会儿记得早点用膳吧，听说慈宁宫今日有宴席，我看我是不会很快回来了。看，你这脸都瘦了好多，没我盯着一定又是三餐并成两顿。”
“更多的是一顿！”怀安在旁大声说道，然后快步躲到小燕子的另一边，有娘娘在，不怕皇上打他！
永琪反而被小燕子一顿好骂，要不是各有急事，这事儿怕不会速速的了结。在景阳门别过，永琪且去处理大事，小燕子则抄近路到了慈宁宫。
永琪知她进来了，也不避讳，也不理她，这姑**陆于归架子还大，小小年纪野心更盛，还眼高于顶。他是懒于和个小丫头多计较，踟躅从前被他罚过，见到面也有些儿畏惧，没太过分，也没碍事。永琪只专心为小燕子把眉描好，拉着她的手：“走吧，老佛爷那儿，应该已经得了信了。”
永琪是想一同去慈宁宫请安的，谁知又有一件急事要办，只好小燕子自己先去。小燕子熟门熟路的，自觉不用人陪，见他忙得团团转，笑道：“你一会儿记得早点用膳吧，听说慈宁宫今日有宴席，我看我是不会很快回来了。看，你这脸都瘦了好多，没我盯着一定又是三餐并成两顿。”
“更多的是一顿！”怀安在旁大声说道，然后快步躲到小燕子的另一边，有娘娘在，不怕皇上打他！
永琪反而被小燕子一顿好骂，要不是各有急事，这事儿怕不会速速的了结。在景阳门别过，永琪且去处理大事，小燕子则抄近路到了慈宁宫。
此时陆于归刚弹完一曲，起身向老佛爷敬酒，就见小燕子进来，鬓发乌亮，正中坐着只大金凤，三颗红红的水滴坠子垂在额心，凤簪两边共陪着一对银釵，钗上各有一颗奇玉，也不知何种名目，走到有阳光处竟流光溢彩的。
耳垂明月珰，鹅颈上挂着璎珞，随着步履，流苏轻轻摇动着。朱色的对襟襦裙暗线绣着幅国色天香，穿在她的身上，却一丝俗气也不见有，反而脱俗得很。一条五色宫绦在腰间系作蝴蝶样，正巧停在那牡丹上。
和在景阳宫见着时相较，穿戴已是大不一样。
“呀，这身红裙子好看！”老佛爷不禁也夸赞道。
若是别的姑娘，小燕子是无心攀比的，今次其实也觉不必比个什么，可挑衣服时，还是情不自禁选了这件正红的。原来宫中衣着自有定例，小燕子当年嫁给五皇子是正妻，再次入宫尚无封，可谁都没把她当做“侧妃”看待，给做的宫装里，有好几件凤鸾呈祥、国色天香的花色。
这些衣服小燕子平素穿得极少，是因这些衣服繁冗，还得配上相应的饰物，一旦穿着，就连走路都觉得累。
她今日偶然翻出穿上，和陆于归那间色衣裙恰巧相对。老佛爷是多精明之人，一眼就看出来，敢情小燕子是故意来压场面来了。但老人家并未为此不满，她就是得了消息，知道小燕子回宫了，料定永琪和她要来请安。
老人家也猜得到，永琪不会带着陆于归来，才会有意派人去叫陆于归来抚琴。
陆于归固然和她有亲，可小燕子当年确系永琪明媒正娶的妻子，那糟糠之妻还不得下堂呢，小燕子迟早是永琪的皇后。
只是陆展想要陆家光耀门楣。
而老佛爷，想要抱个重孙子。
陆于归固然是她侄孙女，样貌可人，也是她父亲的掌上明珠，但永琪既然明媒正娶了小燕子，当年朝野上下都有见证，糟糠之妻尚不下堂，何况堂堂一品大员之女？
小燕子不做皇后，那后位也得给她小燕子空着的，别说区区陆展家的女儿，就是那玉皇大帝的亲女儿来，也没道理抢了小燕子正妻的地位！
耳垂明月珰，鹅颈上挂着璎珞，随着步履，流苏轻轻摇动着。朱色的对襟襦裙暗线绣着幅国色天香，穿在她的身上，却一丝俗气也不见有，反而脱俗得很。一条五色宫绦在腰间系作蝴蝶样，正巧停在那牡丹上。
和在景阳宫见着时相较，穿戴已是大不一样。
“呀，这身红裙子好看！”老佛爷不禁也夸赞道。
若是别的姑娘，小燕子是无心攀比的，今次其实也觉不必比个什么，可挑衣服时，还是情不自禁选了这件正红的。原来宫中衣着自有定例，小燕子当年嫁给五皇子是正妻，再次入宫尚无封，可谁都没把她当做“侧妃”看待，给做的宫装里，有好几件凤鸾呈祥、国色天香的花色。
这些衣服小燕子平素穿得极少，是因这些衣服繁冗，还得配上相应的饰物，一旦穿着，就连走路都觉得累。
她今日偶然翻出穿上，和陆于归那间色衣裙恰巧相对。老佛爷是多精明之人，一眼就看出来，敢情小燕子是故意来压场面来了。但老人家并未为此不满，她就是得了消息，知道小燕子回宫了，料定永琪和她要来请安。
老人家也猜得到，永琪不会带着陆于归来，才会有意派人去叫陆于归来抚琴。
陆于归固然和她有亲，可小燕子当年确系永琪明媒正娶的妻子，那糟糠之妻还不得下堂呢，小燕子迟早是永琪的皇后。
只是陆展想要陆家光耀门楣。
而老佛爷，想要抱个重孙子。
陆于归固然是她侄孙女，样貌可人，也是她父亲的掌上明珠，但永琪既然明媒正娶了小燕子，当年朝野上下都有见证，糟糠之妻尚不下堂，何况堂堂一品大员之女？
小燕子不做皇后，那后位也得给她小燕子空着的，别说区区陆展家的女儿，就是那玉皇大帝的亲女儿来，也没道理抢了小燕子正妻的地位！
小燕子便将经过大致说了，英儿若儿还记得那紫鸾姐姐，听说她之前生了大病，又听说了好些事儿，便求着愉妃，说想出宫去瞧瞧。小燕子忽想起来，她在杭州时，曾提议叫紫鸾白凤漪来宫中逛逛，便道：“大热天的你俩出去还不热坏了？不如让她们进宫来见你们吧！”
愉妃立刻猜出小燕子的用意，当下抿嘴而笑，这不太合规矩，但小燕子做事，有几回是照规矩来的？老佛爷不管后宫是非很久了，见这“亲婆婆”也没反对，也就没反对了。
而且，现在宫里人实在不多，永琪是有小燕子就万事足，没有别的嫔妃，绵佑和罗弘的妃嫔们，除两三个无处可去，还在宫里做太妃外，其他都被自己的儿女父兄接去一起度日，还有那么几个年轻些的，自愿让宫里焚了她们的册书，重新婚配了。
人都这么少了，偌大个皇宫里若还总是规矩来规矩去的，岂不更像个冰窖子，冷森森的？
愉妃立刻猜出小燕子的用意，当下抿嘴而笑，这不太合规矩，但小燕子做事，有几回是照规矩来的？老佛爷不管后宫是非很久了，见这“亲婆婆”也没反对，也就没反对了。
而且，现在宫里人实在不多，永琪是有小燕子就万事足，没有别的嫔妃，绵佑和罗弘的妃嫔们，除两三个无处可去，还在宫里做太妃外，其他都被自己的儿女父兄接去一起度日，还有那么几个年轻些的，自愿让宫里焚了她们的册书，重新婚配了。
人都这么少了，偌大个皇宫里若还总是规矩来规矩去的，岂不更像个冰窖子，冷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