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翠对饮】【原创】永燕架空同人——《青玉案》（从头再来）
永琪之所以如此报复冯家，是因穆莀身份特殊，家里现下受封的是修王的封号，但子孙后裔之事，与本朝朝廷求的是相安无事，穆莀嫁得好就罢了，嫁到这样人家，就算回家哭诉，也只能是抱头痛哭，有谁会愿意为这家人“多事”呢？
就算永琪自己，心里恨冯老夫人心狠无耻，气这冯峻懦弱无能，可也不好为了穆莀，以皇子的身份，让冯家人付出什么代价。
但，在这之外，他能做的还是挺多的。
荆风从窗口纵了进来，向永琪呈上一张纸：“去洛城的弟兄回来了。”
“刚好一个昼夜，真难为漠声了。”永琪把纸拿过来，“去告诉他们在家多歇几天。”
荆风点头，又从窗口出去。走到窗边时，他瞥了一眼穆莀，惊讶于红颜之薄命，竟至于斯。他是洛阳王府里的总管的儿子，皇上当年来接愉妃和五皇子时，他正好从外省回洛阳。
五皇子五岁上代绵佑受了伤，皇上守着他醒来，回了寝宫后，一边咬牙，道是：“永琪心软至此，明知自己吃了个亏，也不知道说！”大概是怕了这样的事再发生，让荆风做了景阳宫的影卫，还给了一件东西，告诉他，一般的时候不可动用，只万一的万一，他日皇上和愉妃不在了，或是离了皇宫，太子和绵佑有甚过分之事，拿了这匣子里的东西，可保住永琪和“将来的一家”。
后来，五皇子长大些，皇上和荆风都暗暗松了口气，五皇子心肠是软，可真到了关键时候，要下狠心也绝对不含糊。
“只可惜，本性不是这样的。”皇上当时道。
本性良善之人，即便做得出狠心的事，也必是做出一件，就要一辈子难得安生。如何赶得上天生就适合杀伐决断的太子和绵佑？就算是三皇子和四皇子，权谋之术上的潜力或不及永琪，可上位者之心，也远远胜过了五皇子！
正因为早就“大隐隐于朝”，荆风也是很早就认识穆莀。犹记得当年众人私下和她开玩笑，说她和五皇子那般要好：“将来五皇子回来，莫不是要做皇子妃？”
穆莀当日刚十三岁，把脑袋一仰：“不要！”
“为甚不要？五皇子地位尊贵……”
“哈哈，嫁的是人，又不是‘尊贵’，待我成婚之时，必得寻个入得我心之人。五皇子入不得我心，自然不能相许。”
那时的穆莀，模样清秀，却不失豪迈之气，拒绝了众人眼里“青梅竹马”的姻缘，也看不上仕宦之家的公子，却因一诗之唱和，将冯峻当了个知己，没想到，落得这般凄凉。
在小燕子擦洗了后，在月光下躺着的穆莀，还可看出模样之清秀，只是目光黯然，已不见当初的灵气。
就算永琪自己，心里恨冯老夫人心狠无耻，气这冯峻懦弱无能，可也不好为了穆莀，以皇子的身份，让冯家人付出什么代价。
但，在这之外，他能做的还是挺多的。
荆风从窗口纵了进来，向永琪呈上一张纸：“去洛城的弟兄回来了。”
“刚好一个昼夜，真难为漠声了。”永琪把纸拿过来，“去告诉他们在家多歇几天。”
荆风点头，又从窗口出去。走到窗边时，他瞥了一眼穆莀，惊讶于红颜之薄命，竟至于斯。他是洛阳王府里的总管的儿子，皇上当年来接愉妃和五皇子时，他正好从外省回洛阳。
五皇子五岁上代绵佑受了伤，皇上守着他醒来，回了寝宫后，一边咬牙，道是：“永琪心软至此，明知自己吃了个亏，也不知道说！”大概是怕了这样的事再发生，让荆风做了景阳宫的影卫，还给了一件东西，告诉他，一般的时候不可动用，只万一的万一，他日皇上和愉妃不在了，或是离了皇宫，太子和绵佑有甚过分之事，拿了这匣子里的东西，可保住永琪和“将来的一家”。
后来，五皇子长大些，皇上和荆风都暗暗松了口气，五皇子心肠是软，可真到了关键时候，要下狠心也绝对不含糊。
“只可惜，本性不是这样的。”皇上当时道。
本性良善之人，即便做得出狠心的事，也必是做出一件，就要一辈子难得安生。如何赶得上天生就适合杀伐决断的太子和绵佑？就算是三皇子和四皇子，权谋之术上的潜力或不及永琪，可上位者之心，也远远胜过了五皇子！
正因为早就“大隐隐于朝”，荆风也是很早就认识穆莀。犹记得当年众人私下和她开玩笑，说她和五皇子那般要好：“将来五皇子回来，莫不是要做皇子妃？”
穆莀当日刚十三岁，把脑袋一仰：“不要！”
“为甚不要？五皇子地位尊贵……”
“哈哈，嫁的是人，又不是‘尊贵’，待我成婚之时，必得寻个入得我心之人。五皇子入不得我心，自然不能相许。”
那时的穆莀，模样清秀，却不失豪迈之气，拒绝了众人眼里“青梅竹马”的姻缘，也看不上仕宦之家的公子，却因一诗之唱和，将冯峻当了个知己，没想到，落得这般凄凉。
在小燕子擦洗了后，在月光下躺着的穆莀，还可看出模样之清秀，只是目光黯然，已不见当初的灵气。
这姑娘，在冯家的待遇，尚不如五皇子手下跑腿的宫女，五皇子还不忍拿一斤乱麻，叫人家日夜赶工做成布匹呢。
永琪的手不过稍稍用了点力，剑身贴上了冯峻的脖子上，冯峻就吓得魂不附体，再稍稍一问，就连以前在洛阳时，如何在母亲的严管下勤奋苦读，却偷偷和个隔壁人家的童养媳，趁着他母亲出门时玩耍，听见母亲回家来时，为避责罚，又是如何推说那姑娘来勾搭他，母亲如何找上那家人，害得那姑娘被夫家赶出家门。
永琪拿的纸张，就是查的冯家在洛阳时都做过些什么。他派人去时，也不确定会有什么收获，不过是听秦楼里赵妈妈说，冯家老夫人有意等穆莀死了，吞掉她的嫁妆。
穆莀方才求他们把她的箱子拿来：“金银动不了，银票能烧，绸缎能剪，那老毒妇天天说她气得心口疼，只愿这回真疼死她！”
小燕子叫她给孩子留着。
穆莀苦笑：“你是有福之人，愉妃娘娘待人素来宽厚，方家……我也听说过，家宅兴旺，是老世家且不说，一门子弟都争气，这连，连那些纨绔也及不上。我，我当年只道皇家是非多，后来才知，门户高的固然有待人严苛的，门户低的却也不乏。这门户不高不低的，又有更多的……古怪心肠，又满脑子想着别人要做龌龊事，不甘中落，想要高攀，还……还打肿了脸要装胖子，巴望着往世人面前立，立牌坊。咳咳，你想想，我今还在，他们待我儿，也只如此。等我走了，咳咳咳，那老毒妇不出三天，定要琢磨着再，再找一个。到时候拿了我这些东西，再诓个可怜人来，就是，我的罪过了。或者有那厉害的，又要欺负我儿。”
她是想，既然冯家想拿这些东西娶新人，还不如把它们毁了，她甚至还想，她的孩子可怜，生在这样人家，等她走了，来了后娘，未必能待他好。说不定，连孩子也带走了，以短痛绝长痛！
可，小燕子哪里肯让她这样做？做娘亲的也心软，这想法被人浇了冷水，也就下不得手了。
永琪告诉穆莀：“我已私下和令兄商计过了，他愿意收养这孩子。”也是穆莀心气高，以前在冯家受冷眼时，竟不曾和娘家提过。她娘家人只知她婆婆厉害，几年也不怎么准她回家，就是回去，也只一两个时辰，身边还有婆家派的丫头仆妇随时跟着，过不多久，就遣人来催她回去。
永琪的手不过稍稍用了点力，剑身贴上了冯峻的脖子上，冯峻就吓得魂不附体，再稍稍一问，就连以前在洛阳时，如何在母亲的严管下勤奋苦读，却偷偷和个隔壁人家的童养媳，趁着他母亲出门时玩耍，听见母亲回家来时，为避责罚，又是如何推说那姑娘来勾搭他，母亲如何找上那家人，害得那姑娘被夫家赶出家门。
永琪拿的纸张，就是查的冯家在洛阳时都做过些什么。他派人去时，也不确定会有什么收获，不过是听秦楼里赵妈妈说，冯家老夫人有意等穆莀死了，吞掉她的嫁妆。
穆莀方才求他们把她的箱子拿来：“金银动不了，银票能烧，绸缎能剪，那老毒妇天天说她气得心口疼，只愿这回真疼死她！”
小燕子叫她给孩子留着。
穆莀苦笑：“你是有福之人，愉妃娘娘待人素来宽厚，方家……我也听说过，家宅兴旺，是老世家且不说，一门子弟都争气，这连，连那些纨绔也及不上。我，我当年只道皇家是非多，后来才知，门户高的固然有待人严苛的，门户低的却也不乏。这门户不高不低的，又有更多的……古怪心肠，又满脑子想着别人要做龌龊事，不甘中落，想要高攀，还……还打肿了脸要装胖子，巴望着往世人面前立，立牌坊。咳咳，你想想，我今还在，他们待我儿，也只如此。等我走了，咳咳咳，那老毒妇不出三天，定要琢磨着再，再找一个。到时候拿了我这些东西，再诓个可怜人来，就是，我的罪过了。或者有那厉害的，又要欺负我儿。”
她是想，既然冯家想拿这些东西娶新人，还不如把它们毁了，她甚至还想，她的孩子可怜，生在这样人家，等她走了，来了后娘，未必能待他好。说不定，连孩子也带走了，以短痛绝长痛！
可，小燕子哪里肯让她这样做？做娘亲的也心软，这想法被人浇了冷水，也就下不得手了。
永琪告诉穆莀：“我已私下和令兄商计过了，他愿意收养这孩子。”也是穆莀心气高，以前在冯家受冷眼时，竟不曾和娘家提过。她娘家人只知她婆婆厉害，几年也不怎么准她回家，就是回去，也只一两个时辰，身边还有婆家派的丫头仆妇随时跟着，过不多久，就遣人来催她回去。
而现在，永琪一句句地问，冯峻一句句地交代。
冯老夫人突然才一激灵，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懦弱得不像她的儿子。堂堂一介男儿，被人随便一吓，眼泪鼻涕一大把，打了几回哆嗦。连她还不知道究竟什么身份的年轻人，都对冯峻翻了好几回白眼。
小燕子也给了冯峻两回白眼，想当年永琪才十三四岁，被人擒住，实打实的严刑拷问，不想说的事儿，也咬着牙一句不说。这冯峻，剑压根儿没伤到他，只是合适压得紧一些，就吓得他腿软，自己跪在了地上。永琪一放开他，他就忙不迭地，居然躲到了老夫人的背后去。
要说，冯峻算不得大恶人。
只是他这懦弱，比真正的大恶人还可恶，会以温柔和善的模样，诓得穆莀倾心于他，却在好不容易成眷属后，一点也护不住妻儿。二十来岁的大男人，一见到他母亲就畏畏缩缩，难道还怕他母亲打来不成？
冯老夫人突然才一激灵，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懦弱得不像她的儿子。堂堂一介男儿，被人随便一吓，眼泪鼻涕一大把，打了几回哆嗦。连她还不知道究竟什么身份的年轻人，都对冯峻翻了好几回白眼。
小燕子也给了冯峻两回白眼，想当年永琪才十三四岁，被人擒住，实打实的严刑拷问，不想说的事儿，也咬着牙一句不说。这冯峻，剑压根儿没伤到他，只是合适压得紧一些，就吓得他腿软，自己跪在了地上。永琪一放开他，他就忙不迭地，居然躲到了老夫人的背后去。
要说，冯峻算不得大恶人。
只是他这懦弱，比真正的大恶人还可恶，会以温柔和善的模样，诓得穆莀倾心于他，却在好不容易成眷属后，一点也护不住妻儿。二十来岁的大男人，一见到他母亲就畏畏缩缩，难道还怕他母亲打来不成？
（三六）
当初穆莀被逐出门，是拿了一封休书，带了自己的嫁妆走的。后来她回来时，休书被撕掉做了废。这是老夫人突然醒神，她就这样走了，嫁妆就要被带出去。
穆莀弥留之际，官府遣人来了冯家，告知冯老夫人：“你说这些东西是你媳妇留给令孙的，但据我所知，并未找见令郎与‘穆姑娘’复合的文书，官府的宗卷里，倒是还留着当初的休书。”
那师爷算了个时间，道是休书先成，而后穆莀腹中有了孩子，因此，只能说这孩子乃是穆莀的儿子，而并不能确定，他是冯家的骨血。
老夫人一时气急，这穆莀在家时她看得严，其实最知道穆莀有没有如她所言的“偷人”和“言行不端”，正因如此，她才忙不迭地把这母子俩接回来，为的还不是给冯家传宗接代？而今，穆莀竟宁可干脆背负起不洁之名，也把孩子和冯家的关系撇干净了。
而另一则，这冯家的儿媳和外人有了逾矩之事，传出去，被嘲笑的还不是她冯家？
更更要紧的是，既然穆莀已被休了，孩子也和冯家没有关系，那些嫁妆自然也和冯家没有关系。穆家当年收了冯家八十两银子，如今按例双倍奉还，也只一百六十两。而来帮忙封嫁妆箱子的差役，特特地开了所有箱子，一件件地将那些金元宝、银锭子、羊脂玉的、翡翠的东西起出核对，又一件件地拿回去。
“嗯，这一箱子十匹云锦衣料，十件緙丝屏风面儿，另有两套宫纱珠花，每套十二色、共二十四支！”这人还叨叨地，念着册子上的数字，道是一件没少，封箱！
这些箱子看上去是不多，可里头的东西，冯老夫人也都第一回见，随便一个箱子，何止那八十两银子的十倍百倍？她眼睁睁看着东西被封好，知道这是要带回穆家去的。
“哈哈。”穆莀昏沉中又醒来一回，从嗓子眼迸出了两声笑。
她知道，这些官差如此作为，是为了奉承何人。看冯家母子丧魂落魄的样子，她便想要笑得很大声。
只是，她力已竭，只来得及再亲一亲自己的儿子，看着兄长把他接了过去。
“傻妹子，下一世再做兄妹时，可别再学这样要面子，你要早说，我把这冯家的门庭早拆了，何至于此！”经历过残暴的哀帝年代，又经过了更迭时的战战兢兢，穆家人活下来的不多，相互也颇有“相依为命”之感。做兄长的此时又悔又痛。
穆莀的嫂子也抹着泪：“放心吧，这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了，我们会护他长大，教他念书！”
穆莀想谢谢他们，但话到嘴边，已无力说出。她只点了点头，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再来，便没了声息。
当初穆莀被逐出门，是拿了一封休书，带了自己的嫁妆走的。后来她回来时，休书被撕掉做了废。这是老夫人突然醒神，她就这样走了，嫁妆就要被带出去。
穆莀弥留之际，官府遣人来了冯家，告知冯老夫人：“你说这些东西是你媳妇留给令孙的，但据我所知，并未找见令郎与‘穆姑娘’复合的文书，官府的宗卷里，倒是还留着当初的休书。”
那师爷算了个时间，道是休书先成，而后穆莀腹中有了孩子，因此，只能说这孩子乃是穆莀的儿子，而并不能确定，他是冯家的骨血。
老夫人一时气急，这穆莀在家时她看得严，其实最知道穆莀有没有如她所言的“偷人”和“言行不端”，正因如此，她才忙不迭地把这母子俩接回来，为的还不是给冯家传宗接代？而今，穆莀竟宁可干脆背负起不洁之名，也把孩子和冯家的关系撇干净了。
而另一则，这冯家的儿媳和外人有了逾矩之事，传出去，被嘲笑的还不是她冯家？
更更要紧的是，既然穆莀已被休了，孩子也和冯家没有关系，那些嫁妆自然也和冯家没有关系。穆家当年收了冯家八十两银子，如今按例双倍奉还，也只一百六十两。而来帮忙封嫁妆箱子的差役，特特地开了所有箱子，一件件地将那些金元宝、银锭子、羊脂玉的、翡翠的东西起出核对，又一件件地拿回去。
“嗯，这一箱子十匹云锦衣料，十件緙丝屏风面儿，另有两套宫纱珠花，每套十二色、共二十四支！”这人还叨叨地，念着册子上的数字，道是一件没少，封箱！
这些箱子看上去是不多，可里头的东西，冯老夫人也都第一回见，随便一个箱子，何止那八十两银子的十倍百倍？她眼睁睁看着东西被封好，知道这是要带回穆家去的。
“哈哈。”穆莀昏沉中又醒来一回，从嗓子眼迸出了两声笑。
她知道，这些官差如此作为，是为了奉承何人。看冯家母子丧魂落魄的样子，她便想要笑得很大声。
只是，她力已竭，只来得及再亲一亲自己的儿子，看着兄长把他接了过去。
“傻妹子，下一世再做兄妹时，可别再学这样要面子，你要早说，我把这冯家的门庭早拆了，何至于此！”经历过残暴的哀帝年代，又经过了更迭时的战战兢兢，穆家人活下来的不多，相互也颇有“相依为命”之感。做兄长的此时又悔又痛。
穆莀的嫂子也抹着泪：“放心吧，这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了，我们会护他长大，教他念书！”
穆莀想谢谢他们，但话到嘴边，已无力说出。她只点了点头，急促地喘了两口气，再来，便没了声息。
穆莀既已走了，后事也不消冯家“操劳”，她兄嫂弄来了车，将她带走，其实，穆莀既然被接回来，按理就该是冯家操持，只是五皇子去那户部找了几回宗卷，什么也没说，户部的人也警醒了，一问这穆莀来历，又知道了和永琪是有交情的。
户部和刑部里头，能登高位的又有几个笨人？猜着五皇子此刻该多恨那冯家，不能大大的徇私枉法，在可以的范围内，多翻几遍宗卷文书，总也能找出这样那样的理由，说明穆莀母子和冯家已没了纠葛，一切可由兄嫂做主。
对此永琪是很满意，不枉他顶着越来越热的天，跑去坐了两三天。而罗弘也不会为这点小事怪罪永琪，倒是一阵好笑，这小子也有些变通的能耐！
只是，为了面上好看，此刻还是留了嫁妆里的一箱银子，算是做到合理合法的。冯老夫人总算顺过了一口气，只是看着更多的金银被带走，还是如同被剜了心肝一样。
穆莀的兄长名为穆莳，夫人姓杜，永琪昨日去拜访时，方知正是他岳母同谱的亲戚，穆夫人和穆莳不同姓不同族，但恰好都是草字辈，年纪不大辈分可高，杜雪吟还得尊称一声姨母，永琪还小一辈，再看穆莳比他要小半岁多！这穆夫人见他一脸别扭，让他就别按杜家的辈分称呼了。
永琪就称她“穆夫人”，她听得也高兴，可见和穆莳夫妻情深的。
且不提穆家为穆莀料理丧事，单说冯家老夫人，得了一箱银子，连同退回的聘银，一共是四百四十四两，老夫人又是一顿磨牙切齿，这样“凑巧”的数字，怎么看都是故意咒她呢？
可她一犯嘀咕，官差就打趣：“既然数目不好，那就扔了吧？”
冯老夫人哪里舍得？但官差们完了事儿也没立刻就走，道是怎么说也给她家多判了一箱银子，又累了半天，把银子搬到冯老夫人的房里：“三十多斤呐！”
冯老夫人知道这是要些“赏钱”，时下这种事儿连律法朝廷也不禁止，只是不许过分，一人一二两银子还是情理之中。老夫人却不大舍得，那些官差提了一句什么好话，老夫人一时顺过了气，又看儿子被那年轻人拿着剑吓唬了回，还病着没好彻底，对钱心疼归心疼，还是拿了些出来。
孰料本来讨赏的只有两人，见老夫人拿银子，就冲庭院里喊了一句：“老夫人慷慨发赏银啦！一人一两银子呢！”
户部和刑部里头，能登高位的又有几个笨人？猜着五皇子此刻该多恨那冯家，不能大大的徇私枉法，在可以的范围内，多翻几遍宗卷文书，总也能找出这样那样的理由，说明穆莀母子和冯家已没了纠葛，一切可由兄嫂做主。
对此永琪是很满意，不枉他顶着越来越热的天，跑去坐了两三天。而罗弘也不会为这点小事怪罪永琪，倒是一阵好笑，这小子也有些变通的能耐！
只是，为了面上好看，此刻还是留了嫁妆里的一箱银子，算是做到合理合法的。冯老夫人总算顺过了一口气，只是看着更多的金银被带走，还是如同被剜了心肝一样。
穆莀的兄长名为穆莳，夫人姓杜，永琪昨日去拜访时，方知正是他岳母同谱的亲戚，穆夫人和穆莳不同姓不同族，但恰好都是草字辈，年纪不大辈分可高，杜雪吟还得尊称一声姨母，永琪还小一辈，再看穆莳比他要小半岁多！这穆夫人见他一脸别扭，让他就别按杜家的辈分称呼了。
永琪就称她“穆夫人”，她听得也高兴，可见和穆莳夫妻情深的。
且不提穆家为穆莀料理丧事，单说冯家老夫人，得了一箱银子，连同退回的聘银，一共是四百四十四两，老夫人又是一顿磨牙切齿，这样“凑巧”的数字，怎么看都是故意咒她呢？
可她一犯嘀咕，官差就打趣：“既然数目不好，那就扔了吧？”
冯老夫人哪里舍得？但官差们完了事儿也没立刻就走，道是怎么说也给她家多判了一箱银子，又累了半天，把银子搬到冯老夫人的房里：“三十多斤呐！”
冯老夫人知道这是要些“赏钱”，时下这种事儿连律法朝廷也不禁止，只是不许过分，一人一二两银子还是情理之中。老夫人却不大舍得，那些官差提了一句什么好话，老夫人一时顺过了气，又看儿子被那年轻人拿着剑吓唬了回，还病着没好彻底，对钱心疼归心疼，还是拿了些出来。
孰料本来讨赏的只有两人，见老夫人拿银子，就冲庭院里喊了一句：“老夫人慷慨发赏银啦！一人一两银子呢！”
一声唤来了好些人，冯老夫人又是要面子的，起先说是没那么多一两的，就有人笑说，这样麻烦，不如算一算，给了后他们自己去找剪子分！
一人一两，那一百六十两也就的零头竟然就没了，冯老夫人也算不清，想不通怎么就有六十人到她家来“帮忙”的。殊不知永琪既然不满他家，和小燕子早就一笔一笔算过，就是想让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这种能得银子的事，只需透点口风，那些官差哪个不愿？呼啦啦地来了三四十个，小小的屋子里不需这么些帮忙的，就分成抬东西的、守卫的、封箱子的、点数目的，还有什么收拾杂物的，各种名目都有，混到一起，冯家又认不清谁是谁，就有人还领了两回，六十两差点还不够分。
好歹留了个大头，余下三百多两，也算殷实人家。冯老夫人第二天就放了消息，说自家儿子读书争气，是状元之才，意欲招亲。
但这京城里的姑娘，多半自家门第就不差，穆莀堂堂前朝的皇族之人，多少闺秀是认得的？有一起骑过马的，有一起打过马球的，有见过她赏春游湖的，也有见过她字画诗词的。这身份特别的姑娘，各家不大好太亲近，但名声还是极好的。
她进冯家才几个年头？就落得这样下场，那些高官厚禄的，家业是给了儿子继承，但姑娘们哪个养得不矜贵？多半是娇滴滴的，磕了碰了父母还心疼呢，谁还缺那几百两银子买米下锅，巴巴的把女儿往“才oo死了儿媳妇”的人家送！
哦，最后还真有户人家，听说这家里有好几百两银子，还有个城东的大宅子住着，家里只有一个寡母，一个软弱书生的儿子，真贪这点“好家底”，匆匆就和冯家办成了亲事。
冯家这里欢天喜地筹办婚事，忽然洛阳来了几个老邻居，为当年那个童养媳的事儿要赔偿，冯家和这几人打官司，耗了大半年去，用了百两银子不说，最后还打输了官司，剩下的二百两竟还不够赔的，倒贴进了些才平息这事。
那儿媳妇就是奔着有好日子来过的，一下子好日子变成穷日子，还能有好脸色？成天和冯老夫人闹，说她是穷鬼骗人姻缘，不得好死云云。老夫人已是身心俱疲，又是个老人了，哪里受得住这等气？一时眼睛一翻，背过气去。
冯峻着实是孝顺人，救活了母亲，愤愤然去找那新妇算账，他是个大男人，再如何软弱，力气还是有把子的，口角中一时发了狂病一样，竟将她口鼻用枕头堵住，那少妇挣扎不开，冯老夫人撑着病体赶来，拖开冯峻时，竟是救不回来了。
冯峻狂病起了，就一路疯癫了下去，这是过去快三十年里，事事听他母亲张罗摆布，心中一半是畏惧敬重，又怜寡母带大自己不易，每每母亲失望生气，都战战兢兢自责一天。而另一半，压抑的喜怒哀乐累积久了，早在心里郁成了死结。
现下亡了穆莀，娶来的新人天天吵骂，他便再也压抑不住，转懦弱为躁狂。
一人一两，那一百六十两也就的零头竟然就没了，冯老夫人也算不清，想不通怎么就有六十人到她家来“帮忙”的。殊不知永琪既然不满他家，和小燕子早就一笔一笔算过，就是想让他们“什么也得不到”。
这种能得银子的事，只需透点口风，那些官差哪个不愿？呼啦啦地来了三四十个，小小的屋子里不需这么些帮忙的，就分成抬东西的、守卫的、封箱子的、点数目的，还有什么收拾杂物的，各种名目都有，混到一起，冯家又认不清谁是谁，就有人还领了两回，六十两差点还不够分。
好歹留了个大头，余下三百多两，也算殷实人家。冯老夫人第二天就放了消息，说自家儿子读书争气，是状元之才，意欲招亲。
但这京城里的姑娘，多半自家门第就不差，穆莀堂堂前朝的皇族之人，多少闺秀是认得的？有一起骑过马的，有一起打过马球的，有见过她赏春游湖的，也有见过她字画诗词的。这身份特别的姑娘，各家不大好太亲近，但名声还是极好的。
她进冯家才几个年头？就落得这样下场，那些高官厚禄的，家业是给了儿子继承，但姑娘们哪个养得不矜贵？多半是娇滴滴的，磕了碰了父母还心疼呢，谁还缺那几百两银子买米下锅，巴巴的把女儿往“才oo死了儿媳妇”的人家送！
哦，最后还真有户人家，听说这家里有好几百两银子，还有个城东的大宅子住着，家里只有一个寡母，一个软弱书生的儿子，真贪这点“好家底”，匆匆就和冯家办成了亲事。
冯家这里欢天喜地筹办婚事，忽然洛阳来了几个老邻居，为当年那个童养媳的事儿要赔偿，冯家和这几人打官司，耗了大半年去，用了百两银子不说，最后还打输了官司，剩下的二百两竟还不够赔的，倒贴进了些才平息这事。
那儿媳妇就是奔着有好日子来过的，一下子好日子变成穷日子，还能有好脸色？成天和冯老夫人闹，说她是穷鬼骗人姻缘，不得好死云云。老夫人已是身心俱疲，又是个老人了，哪里受得住这等气？一时眼睛一翻，背过气去。
冯峻着实是孝顺人，救活了母亲，愤愤然去找那新妇算账，他是个大男人，再如何软弱，力气还是有把子的，口角中一时发了狂病一样，竟将她口鼻用枕头堵住，那少妇挣扎不开，冯老夫人撑着病体赶来，拖开冯峻时，竟是救不回来了。
冯峻狂病起了，就一路疯癫了下去，这是过去快三十年里，事事听他母亲张罗摆布，心中一半是畏惧敬重，又怜寡母带大自己不易，每每母亲失望生气，都战战兢兢自责一天。而另一半，压抑的喜怒哀乐累积久了，早在心里郁成了死结。
现下亡了穆莀，娶来的新人天天吵骂，他便再也压抑不住，转懦弱为躁狂。
冯老夫人到这时才体会到，那穆莀一个心高气傲的姑娘，这几年在冯家过的什么样的艰辛。且穆莀出生时天下已换了主，但当朝君王待穆家宽容，供着养着的，除了没权力，什么都和以前一样，连衣着用度，都是按旧朝时的制式，倒是他家自己担心以后惹麻烦，不敢这般逾矩。
穆莀最气恼时，也只是把机杼摔断，不肯再理那些乱麻，还是腼腆许多，想不出来多少话来讥讽怒骂，也想不出多少恶毒手段拿捏冯家。
冯老太太也是现在才明白，有那么个温柔的媳妇，纵然和儿子缠绵小家情事了些，家宅却是安宁啊！到如今……
不，她的儿子是状元之才，怎能为这等事毁了前程？看着儿子瘫坐在地发着抖，冯老太太也无力再看骂他了，自己张罗着把那死人埋在园子里，想要瞒住。
但新妇的父母，听说冯家输了官司，破费了几百两银子，就来冯家质问几回。冯老夫人打叠起精神应付，却有个年轻人突然想起：“对了，我表妹呢？怎么几天没见到她！”
穆莀最气恼时，也只是把机杼摔断，不肯再理那些乱麻，还是腼腆许多，想不出来多少话来讥讽怒骂，也想不出多少恶毒手段拿捏冯家。
冯老太太也是现在才明白，有那么个温柔的媳妇，纵然和儿子缠绵小家情事了些，家宅却是安宁啊！到如今……
不，她的儿子是状元之才，怎能为这等事毁了前程？看着儿子瘫坐在地发着抖，冯老太太也无力再看骂他了，自己张罗着把那死人埋在园子里，想要瞒住。
但新妇的父母，听说冯家输了官司，破费了几百两银子，就来冯家质问几回。冯老夫人打叠起精神应付，却有个年轻人突然想起：“对了，我表妹呢？怎么几天没见到她！”
对了 本文和别的文还有个不同，就是永琪在京城里会有好几年是闲暇状态，木有任职的，就和燕子一起玩儿。大概我会安排到他在俩人有了孩子后再任职。所以会有几年纯粹的二人世界。
（三八）
“唉！”
小燕子坐在窗边，托腮看着永琪，愉妃说得没错，永琪是个脑子适合“做坏事”，而心地绝不适合害人的。他不忿于冯家对穆莀做的一切，动用的自己的身份，暗里递了意思，整了冯家一顿。
可当多了个人因此死了，且冯家也真的疯的疯死的死收押的收押，他自己又过意不去了。
她却和永琪不大一样，江湖气足，讲的就是快意恩仇，那个新人一家过去也坑害过了不少人，家底就是别人的血泪堆积的。而冯家害死了穆莀，当然也该付出代价，律法既然管不了，那就得用特别的手法。要不是永琪有这法子，她还打算用江湖的办法去给穆莀报仇呢！
她的眼珠儿骨碌骨碌转了几圈，突然一叹。
“怎么了？”永琪拿着笔却忽然出了神，半天没落下去。下人们来上茶点他都不知道，可小燕子的叹气声一下就钻进了耳朵，顺手搂住她的细腰。
小燕子不是拘礼的人，现在他们成婚半年了，羞涩也就在最初的几天里有，就一点也不遮掩对他怀抱的贪恋，大方地如了他愿，坐到他身上，拿起一块点心，立刻被永琪不客气地从嘴上“叼”了过去。
“放了半天不吃，我来吃了，你就舍不得了？”小燕子迅速把牙一合，留了一半在嘴里，一不小心咬到了他的嘴唇，伸手摸摸，对上他哭笑不得的脸，笑道。
他们不是第一次“抢食”了，这种小小的游戏第一回是不经意的，后来觉着有趣，就乐此不疲了。俩人同处时，屋里从来不留下人，往往连他们所在的园子、院落里都不留人。现在又是盛夏，二人是在碧云轩里乘凉，永琪眼下无职，尔泰又不在京城，他谢绝了一切人来拜访，也推了一切的邀约，就想天天和小燕子混在一起。
大热天的谁也不想出去，小燕子前些日子天天拉着他出去逛，现在除了对太后、帝后和愉妃的晨昏定省，俩人哪里也不去了。早晨去听了长辈的教诲，回来就把四下的角门一锁，永琪怂恿小燕子把一层层的衣物去了，只留一件半袖丝衣，身上还是密实的两层丝织了纹样，一点不透，就是有人看见也不怕的。
袖子处却是蝉翼般的一层丝，朦朦胧胧看得见肩膀和胳膊。
这衣服在宫里是没有的，其实灵感来处竟是那秦楼，只是秦楼姑娘穿着的几乎是肚兜，小燕子着实不敢那般放肆，又羡慕她们穿着清凉，永琪就想出这么个办法，又凉快，又不至于太露了——虽然从他的本心来说，其实小燕子哪怕就只穿了肚兜走动，他也完全没有意见。
小燕子头一回穿上时，羞得手也不敢抬起来，一抬胳膊腰肢露出一半，又把腋下都露在永琪面前。等穿了一天，坐在碧云轩的绿荫下，连扇子也只需轻轻摇两下就不太热了，就爱得又做了好几身，只藏在“家里”穿，外出再换寻常的衣裙。
“唉！”
小燕子坐在窗边，托腮看着永琪，愉妃说得没错，永琪是个脑子适合“做坏事”，而心地绝不适合害人的。他不忿于冯家对穆莀做的一切，动用的自己的身份，暗里递了意思，整了冯家一顿。
可当多了个人因此死了，且冯家也真的疯的疯死的死收押的收押，他自己又过意不去了。
她却和永琪不大一样，江湖气足，讲的就是快意恩仇，那个新人一家过去也坑害过了不少人，家底就是别人的血泪堆积的。而冯家害死了穆莀，当然也该付出代价，律法既然管不了，那就得用特别的手法。要不是永琪有这法子，她还打算用江湖的办法去给穆莀报仇呢！
她的眼珠儿骨碌骨碌转了几圈，突然一叹。
“怎么了？”永琪拿着笔却忽然出了神，半天没落下去。下人们来上茶点他都不知道，可小燕子的叹气声一下就钻进了耳朵，顺手搂住她的细腰。
小燕子不是拘礼的人，现在他们成婚半年了，羞涩也就在最初的几天里有，就一点也不遮掩对他怀抱的贪恋，大方地如了他愿，坐到他身上，拿起一块点心，立刻被永琪不客气地从嘴上“叼”了过去。
“放了半天不吃，我来吃了，你就舍不得了？”小燕子迅速把牙一合，留了一半在嘴里，一不小心咬到了他的嘴唇，伸手摸摸，对上他哭笑不得的脸，笑道。
他们不是第一次“抢食”了，这种小小的游戏第一回是不经意的，后来觉着有趣，就乐此不疲了。俩人同处时，屋里从来不留下人，往往连他们所在的园子、院落里都不留人。现在又是盛夏，二人是在碧云轩里乘凉，永琪眼下无职，尔泰又不在京城，他谢绝了一切人来拜访，也推了一切的邀约，就想天天和小燕子混在一起。
大热天的谁也不想出去，小燕子前些日子天天拉着他出去逛，现在除了对太后、帝后和愉妃的晨昏定省，俩人哪里也不去了。早晨去听了长辈的教诲，回来就把四下的角门一锁，永琪怂恿小燕子把一层层的衣物去了，只留一件半袖丝衣，身上还是密实的两层丝织了纹样，一点不透，就是有人看见也不怕的。
袖子处却是蝉翼般的一层丝，朦朦胧胧看得见肩膀和胳膊。
这衣服在宫里是没有的，其实灵感来处竟是那秦楼，只是秦楼姑娘穿着的几乎是肚兜，小燕子着实不敢那般放肆，又羡慕她们穿着清凉，永琪就想出这么个办法，又凉快，又不至于太露了——虽然从他的本心来说，其实小燕子哪怕就只穿了肚兜走动，他也完全没有意见。
小燕子头一回穿上时，羞得手也不敢抬起来，一抬胳膊腰肢露出一半，又把腋下都露在永琪面前。等穿了一天，坐在碧云轩的绿荫下，连扇子也只需轻轻摇两下就不太热了，就爱得又做了好几身，只藏在“家里”穿，外出再换寻常的衣裙。
对了，这篇的永燕从这里开启放松又亲密的相处模式，不是那种亲下就要脸红的模式了哈。毕竟是夫妻了嘛，彼此亲亲抱抱不至于每次都不好意思嘛。
被咬了嘴的永琪很快报复了回来，不过换了个方式。
“你啊，大白天的，就不能正经点儿？”小燕子感觉他的手绕在了自己的衣带上，脑袋往后缩了缩，让他的嘴唇从自己唇上离开。拍拍他的手，她是想要安慰永琪几句，让他心里好过点的。不过看来，比起话语，还有他更喜欢的方式。
她不是个沉溺声色的人，永琪也不是，但若天时地利人和地起了兴，那也不必扭捏，遵从本心就好。
“小燕子……”永琪无奈地拨开小燕子的手，他身上有几处旧伤留下的伤痕，最显眼的就是幼年为救下绵佑时留下的，正在心口上，当年险些从正中撕开了他的心脉，还是上天照应，父皇情急下掷出的酒杯让剑错开了些。
只是那人不像他用的是君子剑，他从来不在兵器上淬毒，那个刺客可不讲客气。后来毒是解了，伤处却变成了伤痕，这么多年了，也明显比别处肤色浅淡。小燕子的手在上头蹭来蹭去，痒在皮肤上，也痒到了心里。
“还有这道，是为我留下的……”小燕子的手被拿开，转而摸上了另一处，那是在边关时，她被围困在一处山林，永琪赶来相救时，不慎被人用箭伤到。这伤处有一部分覆盖在他幼年的伤疤上，甚至更深。
“行了，你都看这么多回，留了疤的就这两处。”永琪抓住她的手，见她往自己身上左看右看，笑道。俩人当年都不爱安生日子，纵有宽宅阔院，众星捧月，还偏要去外头闯荡，也都留下了沙场赠送的“纪念”。
“你啊，大白天的，就不能正经点儿？”小燕子感觉他的手绕在了自己的衣带上，脑袋往后缩了缩，让他的嘴唇从自己唇上离开。拍拍他的手，她是想要安慰永琪几句，让他心里好过点的。不过看来，比起话语，还有他更喜欢的方式。
她不是个沉溺声色的人，永琪也不是，但若天时地利人和地起了兴，那也不必扭捏，遵从本心就好。
“小燕子……”永琪无奈地拨开小燕子的手，他身上有几处旧伤留下的伤痕，最显眼的就是幼年为救下绵佑时留下的，正在心口上，当年险些从正中撕开了他的心脉，还是上天照应，父皇情急下掷出的酒杯让剑错开了些。
只是那人不像他用的是君子剑，他从来不在兵器上淬毒，那个刺客可不讲客气。后来毒是解了，伤处却变成了伤痕，这么多年了，也明显比别处肤色浅淡。小燕子的手在上头蹭来蹭去，痒在皮肤上，也痒到了心里。
“还有这道，是为我留下的……”小燕子的手被拿开，转而摸上了另一处，那是在边关时，她被围困在一处山林，永琪赶来相救时，不慎被人用箭伤到。这伤处有一部分覆盖在他幼年的伤疤上，甚至更深。
“行了，你都看这么多回，留了疤的就这两处。”永琪抓住她的手，见她往自己身上左看右看，笑道。俩人当年都不爱安生日子，纵有宽宅阔院，众星捧月，还偏要去外头闯荡，也都留下了沙场赠送的“纪念”。
碧云轩里不设软榻，是为了在此读书，不会太过舒适而睡着。只有一张新设的贵妃榻，是小燕子喜欢在这里，她也不读书，但这里凉爽，就搬来了许多好玩的，安了这榻，方便坐卧。
她躺下去，发簪就有些硌着后脑勺。她随手取下，本来就只随意挽上的青丝散开，铺在白玉枕上。永琪见她后背被扎得痒痒，随手往边上的椅子上，翻找出一根丝带，把她头发束住。小燕子偷闲瞥了一眼，失笑，这不是他衣上的么！
小小的贵妃榻上缠绵了片刻，等兴尽时，小燕子才觉头皮被扯着，原来这榻比软榻还低矮，情热之时无暇分心：“都是你！在这里……咳咳！我这头发，都变成扫帚，把这地也扫干净了！”
“反正也要洗头的。”
“我早起才洗过！这么热的天……”小燕子往他头上拍了两下解气，夜里睡了也出了汗，早起就沐浴过，还先洗了洗头发。
“原来懒病犯了！这有什么，你要怕热就只管乘凉，我拿水来帮你洗！”永琪说着就套上衣服，出去真提着两壶温水进来。
明月彩霞帮着拿要用的铜盆、梳子等物，两人都机灵，知道永琪愿意为小燕子效劳，放下东西就走，免得在这“碍眼”。
小燕子叫住她们，把桌上的冰葡萄给她们：“你们拿去，一串自己吃，一串帮我放厨房吧？”
“是！”明月拿了起来，笑着出去。
她躺下去，发簪就有些硌着后脑勺。她随手取下，本来就只随意挽上的青丝散开，铺在白玉枕上。永琪见她后背被扎得痒痒，随手往边上的椅子上，翻找出一根丝带，把她头发束住。小燕子偷闲瞥了一眼，失笑，这不是他衣上的么！
小小的贵妃榻上缠绵了片刻，等兴尽时，小燕子才觉头皮被扯着，原来这榻比软榻还低矮，情热之时无暇分心：“都是你！在这里……咳咳！我这头发，都变成扫帚，把这地也扫干净了！”
“反正也要洗头的。”
“我早起才洗过！这么热的天……”小燕子往他头上拍了两下解气，夜里睡了也出了汗，早起就沐浴过，还先洗了洗头发。
“原来懒病犯了！这有什么，你要怕热就只管乘凉，我拿水来帮你洗！”永琪说着就套上衣服，出去真提着两壶温水进来。
明月彩霞帮着拿要用的铜盆、梳子等物，两人都机灵，知道永琪愿意为小燕子效劳，放下东西就走，免得在这“碍眼”。
小燕子叫住她们，把桌上的冰葡萄给她们：“你们拿去，一串自己吃，一串帮我放厨房吧？”
“是！”明月拿了起来，笑着出去。
小燕子怕热得很，以前不敢用冷水冷食，嫁进宫里后，遇着个专擅疗妇人病的大夫，给她细细诊治，望闻切问一件不少，连着半年甚至还总关注她的“月事”，最后得出结论：“你这并非体寒所致，只是先天里不太容易坐胎，只好随缘，说不定哪天孩子就来了呢？还有一样，你本就体热，底子也好，夏日里还像他们说的一般暖着，岂不是要得热病？那才要命！”
她说可以不必盖着肚子，可以吃喝点儿凉的适量就好，小燕子差点把她当佛拜，天知道她每回夏天有多热！以前在边关没人管了，偷偷去把泉水弄到身上，凉快的同时心里还是会怕的！
永琪帮她把头发梳顺了，见她拨弄着手边的一个盒子，神情可谓是奇特：“这里头是什么？”
“秋大夫给的方子，说我每……每次……那个……那个，哎呀，就是用这个熏熏肚脐，兴许能……宜孕！”小燕子这时候却别扭了。
盒子里是一些散香似的东西，想来是要装进小香盒里用的。但永琪瞥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树影：“这个时候用？你很急着想要孩子么？这样热，确定不会热坏了你？”
“我急什么呀？”小燕子是很喜欢小孩子，可是宫中的小孩那么多，天天都有小娃娃能逗，也不拘于只想自己的孩子。只是，她这不是怕永琪着急么？她看得出，永琪对小孩子们好有耐心，呆在一起玩儿时，眼神里满满是喜欢的。
永琪摇头：“我也不着急，有没有也无所谓。”有小燕子相伴就满足了，他要是介意那种事，也不会决定和她做夫妻。世上能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想要带孩子，能抱养的也多了去了，宗亲里也有巴不得把孩子送进宫里养的，但能让他拥有如此幸福的“小燕子”，可只有面前这一个！
“那……等天冷了再试试？”小燕子把身体挪了挪，笑着把香丢到一边，说是以后再试，其实，再想起这个来，就是三年后了，这是后话，暂不细说。
她说可以不必盖着肚子，可以吃喝点儿凉的适量就好，小燕子差点把她当佛拜，天知道她每回夏天有多热！以前在边关没人管了，偷偷去把泉水弄到身上，凉快的同时心里还是会怕的！
永琪帮她把头发梳顺了，见她拨弄着手边的一个盒子，神情可谓是奇特：“这里头是什么？”
“秋大夫给的方子，说我每……每次……那个……那个，哎呀，就是用这个熏熏肚脐，兴许能……宜孕！”小燕子这时候却别扭了。
盒子里是一些散香似的东西，想来是要装进小香盒里用的。但永琪瞥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树影：“这个时候用？你很急着想要孩子么？这样热，确定不会热坏了你？”
“我急什么呀？”小燕子是很喜欢小孩子，可是宫中的小孩那么多，天天都有小娃娃能逗，也不拘于只想自己的孩子。只是，她这不是怕永琪着急么？她看得出，永琪对小孩子们好有耐心，呆在一起玩儿时，眼神里满满是喜欢的。
永琪摇头：“我也不着急，有没有也无所谓。”有小燕子相伴就满足了，他要是介意那种事，也不会决定和她做夫妻。世上能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想要带孩子，能抱养的也多了去了，宗亲里也有巴不得把孩子送进宫里养的，但能让他拥有如此幸福的“小燕子”，可只有面前这一个！
“那……等天冷了再试试？”小燕子把身体挪了挪，笑着把香丢到一边，说是以后再试，其实，再想起这个来，就是三年后了，这是后话，暂不细说。
“那……等天冷了再试试？”小燕子把身体挪了挪，笑着把香丢到一边，说是以后再试，其实，再想起这个来，就是三年后了，这是后话，暂不细说。
她的小动作逗乐了永琪：“头顶按着很舒服？”
“嗯！”他用手不轻不重地抓着她头皮，这个动作他是无师自通，只因碰了碰她头皮，小燕子就往他近前蹭，便试着抓了抓，看上去她确实很喜欢。
永琪冲着窗上努了努嘴：“你这小燕子，和它怎么一个样？”
小燕子瞥眼窗台，是只白色的小……大肥猫“白茶”蹦上来了，在窗台上傲慢地踱了几步，就往永琪的肩膀上一蹦。
“哈哈！就说你吃太胖了！”小燕子抓住猫失前提的白茶，把它抱到榻上。
永琪正把东西备好了，这碧云轩正有一部分是竹子走廊，是仿旧时的响屐廊的，却不是为了听个响，而是方便住在这景阳宫里之人，可在这里赏荷，也是为了碧云轩里万一哪处起火，这里也方便取水。
他想着，那竹子之间留有缝隙，左右是空旷的，一会小燕子洗头，水可以直接流进池中，也不怕弄湿了碧云轩的地面，又要下人来收拾。
此时故意皱眉：“你把它抱着，我可拖不动了！”
小燕子扬起头看看他，后头一切东西都是倒着的，却觉这样有趣：“就试试嘛！”
永琪把贵妃榻边缘抓住，往后一拖，还真连着卧具带着人，顺便捎带着一只大胖猫一块拖动了，也不枉他在边关那么几年的锤炼。小燕子喊着有意思，他也玩得起兴，就拖到了竹廊上，还故意左拖又拽，直到小燕子抓住他手：“哎呀！停下停下，头晕了！掉水里的话，你可要救我和白茶的！”
“你那么重我可救不动，我只救白茶！”永琪故意逗她，他知道，小燕子也是开玩笑，她的水性可好，大江大河里都敢跳下去游泳，何况这池子？她天天恨不得就泡在里头！
她的小动作逗乐了永琪：“头顶按着很舒服？”
“嗯！”他用手不轻不重地抓着她头皮，这个动作他是无师自通，只因碰了碰她头皮，小燕子就往他近前蹭，便试着抓了抓，看上去她确实很喜欢。
永琪冲着窗上努了努嘴：“你这小燕子，和它怎么一个样？”
小燕子瞥眼窗台，是只白色的小……大肥猫“白茶”蹦上来了，在窗台上傲慢地踱了几步，就往永琪的肩膀上一蹦。
“哈哈！就说你吃太胖了！”小燕子抓住猫失前提的白茶，把它抱到榻上。
永琪正把东西备好了，这碧云轩正有一部分是竹子走廊，是仿旧时的响屐廊的，却不是为了听个响，而是方便住在这景阳宫里之人，可在这里赏荷，也是为了碧云轩里万一哪处起火，这里也方便取水。
他想着，那竹子之间留有缝隙，左右是空旷的，一会小燕子洗头，水可以直接流进池中，也不怕弄湿了碧云轩的地面，又要下人来收拾。
此时故意皱眉：“你把它抱着，我可拖不动了！”
小燕子扬起头看看他，后头一切东西都是倒着的，却觉这样有趣：“就试试嘛！”
永琪把贵妃榻边缘抓住，往后一拖，还真连着卧具带着人，顺便捎带着一只大胖猫一块拖动了，也不枉他在边关那么几年的锤炼。小燕子喊着有意思，他也玩得起兴，就拖到了竹廊上，还故意左拖又拽，直到小燕子抓住他手：“哎呀！停下停下，头晕了！掉水里的话，你可要救我和白茶的！”
“你那么重我可救不动，我只救白茶！”永琪故意逗她，他知道，小燕子也是开玩笑，她的水性可好，大江大河里都敢跳下去游泳，何况这池子？她天天恨不得就泡在里头！
（三九）
“都是你！”
“怎么了？”
“我当年就说，趁着在边关，把头发绞一些儿，你给我把剪子都没收了！”小燕子看到永琪提着第三壶水进来，小声抱怨，要是那会儿剪短了，现在也不至于这么长，这么厚。
永琪可喜欢她的长发，简简单单的束着清爽灵动，往上堆成高髻又华贵端庄，两样的小燕子他都喜欢，剪短了岂不可惜？
“我都不烦，你在这儿还睡烦了不成？”把水壶提起来，直接冲着她的长发，水从竹子缝隙里流进了池中，一层一层的水纹。永琪看着那白色的玉枕，翠色的竹子，清澈的池水，粉色的芙蓉，衬着小燕子乌黑的头发，再费十倍功夫也愿意啊！
“都是你！”
“怎么了？”
“我当年就说，趁着在边关，把头发绞一些儿，你给我把剪子都没收了！”小燕子看到永琪提着第三壶水进来，小声抱怨，要是那会儿剪短了，现在也不至于这么长，这么厚。
永琪可喜欢她的长发，简简单单的束着清爽灵动，往上堆成高髻又华贵端庄，两样的小燕子他都喜欢，剪短了岂不可惜？
“我都不烦，你在这儿还睡烦了不成？”把水壶提起来，直接冲着她的长发，水从竹子缝隙里流进了池中，一层一层的水纹。永琪看着那白色的玉枕，翠色的竹子，清澈的池水，粉色的芙蓉，衬着小燕子乌黑的头发，再费十倍功夫也愿意啊！
小燕子坐得太无趣了，睡了两回了，白茶早在她打盹时跳到地上，正在扑杀一只苍蝇，清剿一切正在飞的小虫子，是它最爱做的事，同时，也是小燕子最喜欢它做的事儿。
有白茶在的地方，一只蟑螂都见不着！
她现在头发清爽了，也睡够了，就再没得抱怨。不过刚刚回到里头室内，还没出去呢，外头阴云密布，下起了大雨。
“啊，你饿不饿啊？”
永琪摇头笑道：“等着吃你……做的冰镇葡萄酿呢！”
他故意的停顿，小燕子都听出了不正经的意味：“唉，你可是皇子啊！谨言慎行，谨言慎行啊！”
她大概是学的她爹的口吻，永琪听出了八分的相似：“这里就只你我，谨言慎行给谁看啊！”
“不是说还有天知地知吗？还有，你的谨言慎行，就是给别人看的啊！”小燕子笑道，此时窗外雨声密集，他俩没拿着伞。
就算有伞，那也不必忙着出去，两个闲人碰上了雨，自然是呆在这里等着咯！而这碧云轩四下是有窗而没窗纸的，小燕子把竹帘收起来时，只有密实的树叶遮挡着了。树叶本不是窗纸，可重重叠叠的，在这忽然而来的阴雨天里，原本敞亮的轩内也暗了。
桌案上是有灯的，但没人去点亮它。
“你侧过去些。”永琪也想在那榻上躺会儿。
小燕子挥挥手：“热！”
“现在哪里热了？还有，你这动作，活像是……”
“赶苍蝇对吧？”小燕子随便拿着本书看，这书简单，但她也有六成的字不认得，可这不妨碍她“看书”，连蒙带猜的也能读通一两篇。这是因为书中多半是些典故故事，小燕子是不爱看书，可小时候父母也讲了不少，比如郑人买履啊，买椟还珠啊，农夫与蛇呀，世上哪个小孩子不爱听？听熟了的故事，再看字，别说百字文里能认二十个，就算只会几个字，有的也能猜出来！
而且，这还是绣图本，永琪放进碧云轩里打发时间，顺便学学上头的画谱的。
这家伙平时天明了不见看书，这会儿偏偏拿起来了！
永琪怕她瞅坏了眼睛，和她说笑打趣：“好啊！你胆子可大了，说你相公是苍蝇？”边说着，边往手心里哈气。
小燕子发觉不好时已晚了，被他把手抄到腋下，轻轻挠了几下。这纱衣薄，一挠就蹭着皮肤，把痒加了倍，让她笑得手软脚软，书落在地上也顾不得捡：“哈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你别，别挠了！”
有白茶在的地方，一只蟑螂都见不着！
她现在头发清爽了，也睡够了，就再没得抱怨。不过刚刚回到里头室内，还没出去呢，外头阴云密布，下起了大雨。
“啊，你饿不饿啊？”
永琪摇头笑道：“等着吃你……做的冰镇葡萄酿呢！”
他故意的停顿，小燕子都听出了不正经的意味：“唉，你可是皇子啊！谨言慎行，谨言慎行啊！”
她大概是学的她爹的口吻，永琪听出了八分的相似：“这里就只你我，谨言慎行给谁看啊！”
“不是说还有天知地知吗？还有，你的谨言慎行，就是给别人看的啊！”小燕子笑道，此时窗外雨声密集，他俩没拿着伞。
就算有伞，那也不必忙着出去，两个闲人碰上了雨，自然是呆在这里等着咯！而这碧云轩四下是有窗而没窗纸的，小燕子把竹帘收起来时，只有密实的树叶遮挡着了。树叶本不是窗纸，可重重叠叠的，在这忽然而来的阴雨天里，原本敞亮的轩内也暗了。
桌案上是有灯的，但没人去点亮它。
“你侧过去些。”永琪也想在那榻上躺会儿。
小燕子挥挥手：“热！”
“现在哪里热了？还有，你这动作，活像是……”
“赶苍蝇对吧？”小燕子随便拿着本书看，这书简单，但她也有六成的字不认得，可这不妨碍她“看书”，连蒙带猜的也能读通一两篇。这是因为书中多半是些典故故事，小燕子是不爱看书，可小时候父母也讲了不少，比如郑人买履啊，买椟还珠啊，农夫与蛇呀，世上哪个小孩子不爱听？听熟了的故事，再看字，别说百字文里能认二十个，就算只会几个字，有的也能猜出来！
而且，这还是绣图本，永琪放进碧云轩里打发时间，顺便学学上头的画谱的。
这家伙平时天明了不见看书，这会儿偏偏拿起来了！
永琪怕她瞅坏了眼睛，和她说笑打趣：“好啊！你胆子可大了，说你相公是苍蝇？”边说着，边往手心里哈气。
小燕子发觉不好时已晚了，被他把手抄到腋下，轻轻挠了几下。这纱衣薄，一挠就蹭着皮肤，把痒加了倍，让她笑得手软脚软，书落在地上也顾不得捡：“哈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你别，别挠了！”
永琪饶过了她后，小燕子还是往边上挪了挪，一张小小的榻上挤着两个人，荷风送着凉意，也不太热。两人既没说话，也没有睡着，只是脸贴着脸，听那雨声。
小燕子推了推永琪，怕他无聊，指了指案上的琴。
“这会儿有雨声，琴声再好也是人为，何况我琴艺不佳。”永琪笑道，不想画蛇添足。
小燕子觉着他的琴声比谁的都好听，但他不乐意弹也只好算了。就这么一起听雨声，也足够舒服了。
雨声渐疏时，小燕子想了起来：“这下着雨，外头也不热了吧？”
“嗯？怎么？想出去逛？”永琪笑道。
小燕子把满处跑，正好“途经”附近的白茶一把抱住：“放过那只麻雀吧，来！这有只蛔虫，抓他！”
一语未了，又被按住好一通挠！
小燕子推了推永琪，怕他无聊，指了指案上的琴。
“这会儿有雨声，琴声再好也是人为，何况我琴艺不佳。”永琪笑道，不想画蛇添足。
小燕子觉着他的琴声比谁的都好听，但他不乐意弹也只好算了。就这么一起听雨声，也足够舒服了。
雨声渐疏时，小燕子想了起来：“这下着雨，外头也不热了吧？”
“嗯？怎么？想出去逛？”永琪笑道。
小燕子把满处跑，正好“途经”附近的白茶一把抱住：“放过那只麻雀吧，来！这有只蛔虫，抓他！”
一语未了，又被按住好一通挠！
雨小了些时，有宫女撑伞进来，手上还提了两把，专给他们捎来的。永琪和小燕子出了园子，小燕子先去厨房，把冰镇的葡萄捣碎，和酒酿混在一起，继续冰镇着，这样的小点心永琪是很喜欢的，她做的永琪更喜欢。
“好啦！等回来后还有好吃的！”小燕子拍拍手上其实不存在的灰尘，笑道。
永琪也已吩咐下人备了车马，他们住得离宫门近，撑着伞走几步路就出去了，收伞登车，车上还有个盒子，四面留了缝儿，里头放着冰块，有时候是镇过瓜果原要倒掉的井水，永琪说是瞎鼓捣的，最怕热的小燕子看见时拍手叫绝，还为此被永琪趁机提了好几个要求，咳咳，无非就是那么些……新婚燕尔时，食髓知味，总盘绕在脑子里的事儿。
这会儿又才下了一场大雨，车内就更不热了，小燕子的活泼就被释放了出来，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蹦跳。
“幸好这车够结实的，不然……看你肚子都吃撑了，弱些儿的车子，真经不起你这么跳！”小燕子的活蹦乱跳，永琪比对着那正经的歌舞还看得认真。
女人家几个愿意被说贪吃胖了的？小燕子也不例外，闻言挥手就打！
“好啦！等回来后还有好吃的！”小燕子拍拍手上其实不存在的灰尘，笑道。
永琪也已吩咐下人备了车马，他们住得离宫门近，撑着伞走几步路就出去了，收伞登车，车上还有个盒子，四面留了缝儿，里头放着冰块，有时候是镇过瓜果原要倒掉的井水，永琪说是瞎鼓捣的，最怕热的小燕子看见时拍手叫绝，还为此被永琪趁机提了好几个要求，咳咳，无非就是那么些……新婚燕尔时，食髓知味，总盘绕在脑子里的事儿。
这会儿又才下了一场大雨，车内就更不热了，小燕子的活泼就被释放了出来，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蹦跳。
“幸好这车够结实的，不然……看你肚子都吃撑了，弱些儿的车子，真经不起你这么跳！”小燕子的活蹦乱跳，永琪比对着那正经的歌舞还看得认真。
女人家几个愿意被说贪吃胖了的？小燕子也不例外，闻言挥手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