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将军的小哑巴 by正宗九婶

11.惊蛰
两人来时,已是上午,褚君陪着褚良瑞说了会儿话,起身去寻山鹿,褚良瑞欲言又止,瞧着褚君离去的背影,只得作罢,且是他们自己造的孽,天不怨人,便是尘缘。
褚君是在马厩里找到了阿远,阿远那时候正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摸马,黑马正在低头吃草,阿远的手还没贴上,这黑马似乎就是故意响鼻,阿远受了惊迅速收回了手。站在一边,看了看马的反应,随后蹲下来托着下颚,目不转睛的看着它。
原本以为这只山鹿入了神,哪只他刚过去,山鹿就转过头,露出了笑容,褚君上前,于他身边站定,摸了摸他的脑袋,低着头问“想摸它么?”
阿远拼拼凑凑听懂了他的话,眸子里的光闪烁着星般灿烂。
褚君从马厩里牵出马,放上了马鞍,顺了顺它的毛冲阿远招手“过来”
阿远小跑着到他身边,突然腰上一着力,下一秒阿远就骑在了马背上,褚君牵着缰绳,抬头对他说“你摸”
阿远听话的在它脖子上摸了下,没敢停多久,不过看那窃喜表情也知道他有多心满意足。褚君注视着他,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待阿远踢着脚要下来时,褚君翻身上马,搂住了他“别乱动,我带你去偷食”
什么偷食?阿远回头望他,却被他扭过头正视前方,于其耳畔袭来一股热气“想吃什么?”
阿远用手揉了揉耳朵,将军说话怎么这么痒啊?不舒服。
褚君想起来他不会说话,不由得懊恼,自作多情了。
后宫深院,原是公主皇子居住的地方,皇子们直到加冠才被分配封地,五皇子深得皇上喜爱,到了加冠的年龄也还在宫里住着,五皇子平时最喜欢去看小九读书,摇头晃脑的,活脱脱一个书呆子,还是那种榆木疙瘩做的书呆子。
五皇子刚从皇后娘娘宫里出来,甩开仆人,一溜烟跑到了小九爱去的青廊。
天井空地间摆设一桌凳,果然没叫他失望,小九就坐在石凳上捧着一本他看不懂的书,又是摇头晃脑,他噗嗤一笑,怪不得人家说浊世翩翩佳公子,形容就是他,蓝衣白内衬,发带飘飘,似真人,欲要踏鹤而至九霄,温文尔雅好样貌,宫人见着,还不得叹是哪位仙君忘了回去。
“又在读书,你都快成书呆子了”
王宇文放下了书,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五皇子眼疾手快的弹了他一脑嘣抱怨了句“还真是书呆子,见着我都不吭一声”
王宇文揉着发红的脑门,气的有些大舌头“我要告诉皇后娘娘去”
“别啊”五皇子赶紧拦下他,好气哄着“你别告诉母后,等到我封地了,给你种一院桃树”
“为什么?”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说完见小九看着自己,他又赶紧解释“我不爱读书,就只记住了这句话”
小九盯了他好久,摇了摇头说“我不要”
“你不要我也种,到时候请你去,我教你酿桃花酒”
小九白了他眼“我看你就是想酒了”
被人拆穿,他也没半点愠色,挠了挠头发傻笑道“知我者小九也”
“**”
许是被他描述的太好,王宇文开始憧憬起那满园的桃花,翠绿繁茂的桃树啊,花儿开的红灿灿。
春季刚到,所谓未若清风和徐柳,阳关城外绿森森。褚君下河捉鱼,期间让阿远在岸上瞧着,春天的河水依旧冰凉刺骨,褚君在河里待了许久,上岸后还是步履生风,点了柴火,在水边将鱼刮鳞去内脏,在鱼肚子里放上摘的新药,削尖了树枝将鱼串起来架在火上烤。
没多久,鱼的香味混着淡淡的草香扑面而来,阿远馋的咽了口吐沫。偷偷去看将军,褚君正不慌不忙的往火里添柴,他以前在军营,没少这么干过,每次偷偷出去,再踱步而归。不过,他还真见过一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在刚解冻的河里摸鱼,脸上满足的笑容看的他心头悸动,惊蛰了岁月。
褚君知道阿远在偷看他,也知道他偷看的缘由,只不过被他忽视了期待的目光,他很清楚阿远不让动的绝不会乱动,这一点,他比谁都确信。
等到鱼终于可以吃了,褚君从火堆上取下来,递给了阿远,阿远吃东西像小猫似的,即使狼吞虎咽,还是很好看。吃着吃着,抬头望你两眼,似乎在说你也吃。哦,他还是只护食的猫,生怕将军吃了他的。
褚君忍笑不俊地伸手揩掉他嘴边粘上的灰,开口问道“养不起你了,怎么办?”
阿远呢,还傻乎乎的笑呢。
陪着阿远玩了一下午,直至晚上,这小家伙还兴奋的不行,一直不肯回房睡觉,褚君懒得理他,去书房帮着褚良瑞看账本,留下秀儿帮忙照看他。
褚良瑞说近日来与外商做生意,时天气回暖,囤积了一个冬天的货终于可以运来中原,京城里一时间汇聚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商客,传言西域新立单于,有与大汉通亲之意,至于孰真孰假,褚君还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再或者一场几年的战争,劳民伤财,打到最后两方不得好,这些个皇子们也无心去争嫡了。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06 00:25:00 +0800 CST  
下个月的春祭,是一年一度大祭,与褚良瑞商榷好下月的事宜,褚君挑着灯回自己原先住的屋子。几年前,遣散了下人们,这偌大的山庄到了晚上幽寂又恐怖,且靠近深山,保不准有狐仙化身,勾去了魂也说不定,你看,这不,他屋里就来了位狐仙。
“怎么不回去睡?”褚君从灯笼里拿出灯芯点燃了屋内的光,借着微光看见了缩在被窝里的阿远。
阿远许是被秀儿撺掇着来跟褚君睡觉,在屋里等了半天,魂将吓去一半才听见将军回来,他兴冲冲的就要下地求抱,一想到秀儿给自己穿的红肚兜,他憋着身体,不敢动弹。
褚君瞧他半天不动,以为是害怕,也难得让他待着,脱了衣裳只剩里衣,熄了灯,上了床。
触手是柔嫩的皮肤,褚君只觉得不对劲,掀开被子才看见这傻子穿的什么衣裳,他平常的衣服都有自己制备,这一看就不是他的,有些无语的下床捞了件衣服给他穿上,掖紧了被子。
阿远瞧着将军脸色不好,这才后怕起来,见将军背对着自己,心里委屈的紧。正偷偷抹眼泪时,将军转过了身,擦去他的眼泪,将人搂紧了怀里,骂了句
“**”
(其实将军原先见过小哑巴的,所以才会带他回来)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06 00:26:00 +0800 CST  
山间小路,一匹骏马奔驰而来,扰了韶光惊起一片鸟鸣。
“少爷,小心”下人及时拉住了他,免去了被卷入马蹄下的噩运。
他拍了拍衣裳,推开下人,来势汹汹地冲停在不远处的人喊“骑马的,回来”
马背上的人拍了拍怀里被那一声吸引的人的后背,拉着缰绳调转了方向,向主仆二人而去。
“抱歉”马背上的人跳下马,对他颔首。
他本要说道一番,但见来人,惊讶地忘记了要做什么,扬声道“褚君?”
褚君拉过阿远的手腕揉着,这个傻子早晨摔了一跤,怕是磕着手腕了了,听他能说出自己的名字,漫不经心的问“你是?”
他微微一笑道“在下郭子诚,四年前咱们见过”
“嗯”褚君看向他,一双深邃的眼眸似一汪静水流深,没印象。“刚刚的事是我不对,还请阁下见谅”
郭子诚连连摆手,下意识探头去看褚君身后的人“这位是?”
“山鹿”实在不知道他叫什么,将军想着平常叫他的山鹿就说出来了。说完转头看着他,怎么又躲起来了?
“好奇怪的名字”
“嗯”
褚君忙着帮阿远系上衣带,这让郭子诚有些尴尬,正想找点什么说,只见将军上了马“我还有事,失陪”
“哦哦”
郭子诚看着来去匆匆的人,倏而呼出口气“真好”
“少爷,什么真好啊?”
“你不懂”他敢不管流言蜚语接受个小哑巴,自己比起他,真是差的太远了。
再说早上两人告别褚良瑞夫妇,急忙往京城赶,京城外翠微山上有个寺院,暮晨钟鼓为半,青卷古铜罗刹。褚良临时改变了注意,骑着马上了山。
到了庙里,褚君牵着阿远的手,一路来到了佛堂,放开了他,跪在了蒲团上。阿远觉得稀奇,学着将军的动作,偷偷瞄了将军一眼,哦,要双手合十,稚嫩的脸上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还真叫人啼笑皆非。
将军这是做什么?这泥人好大呀,比他在塞外老爷家里见到的还大,它还在冲我笑,好看。阿远眯起眼睛,学起了弥勒佛的笑。
褚君睁眼就看见他这蠢样,捏了捏他的耳朵“认真点”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阿远,趁着将军不注意打了个哈欠,跪坐在蒲团上,一下没一下地盯着将军打瞌睡。
“你这样,小心佛惩罚你”褚君站起身,从地上拽起将要会游周公府的阿远,吓唬他说。
阿远忍住没打哈欠,眼里水气氤氲,回头看着还冲他笑的佛,咧着嘴笑了。
随着将军在庙宇前前后后逛了遍,顺带求了一签,趁着将军去解签,阿远就在寺院门口的梨树下站着等他。
今日来上香的香客络绎不绝,阿远只有努力张望着将军的背影,生怕弄丢了将军。这些香客里有已嫁为人妇的姑娘带着自家兄弟来庙里还愿。
阿远还在人群中仔细寻找将军的身影,迎面来了两三个公子哥,他们老远瞧着树下站着个男孩,还真以为是仙人下凡,但观察了会儿,他好像在等人,心想着这要是哪家丢的兔子,他们也可以捡回去。
面前突然出现三个人,阿远紧张的攥紧了袖子,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其中领头的公子哥问“小公子,一个人?”
阿远估摸着听懂了,摇了摇头。
“那你在等人?”
阿远朝人群里望了望,看不见将军了,他有些着急地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找将军?阿远看着面前的人,想起将军临走时的叮嘱,摇了摇头。
三人见这小兔子还不好哄,就想上前拉他,手还没碰上佳人衣摆,手背上传来一阵钝痛,三人捂着手背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来人一身武装,上上下下打量了圈阿远问“主子,你没事吧?”
对这突然出现的人,阿远警惕了几分,向后退了退。
“主子,别怕,他们交给我”男人说着,面向三人“你们,该杀”
“你谁啊,敢这么对我说话”领头放开了手,谩骂道。
男人眉头一挑,勾起轻蔑的笑来,闪身来到他面前,踹倒了他,一把剑横在他的脖子上“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那人你了半天,身体抖的像个筛子。
男人看向另外两个人警告十足“再不滚,命留下”
两人互相看了看,丢下领头人跑了,男人收回了剑,转身向阿远走去。
褚君回来时,正碰上领头人拼了命的跑,人群里一时传来谩骂声。怀里一下被扑了个严实。
“主子”
褚君瞧了眼阿远身旁的男人,点了点头“刚才那人”
“是属下办事不周,请主子惩罚”
“回去找刘管家领罚”褚君扯下阿远“你也不听话,罚你面壁思过”
(灌水的一章,没人啊)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08 00:18:00 +0800 CST  
13.阿远丢了
从寺院回来没几天,阿远又被张淮生拉着每天关在书房,褚君每次只有在饭桌上看他几眼,又匆匆的赶去主宅。
到了年初,春意浓浓,花儿争艳,树叶抽新,都像是在争夺春的一席之位。主宅里的杏树开了一院,一路上,蜜蜂忙着采露,花香赶着让人欣赏,下人门清扫着落花,昨夜夜半初雨,青石小路低洼,阳光撒入,似灿了一层明镜晃人眼。
都说雨后的空气清新,褚君漫步其中,有些后悔起没带小哑巴出来逛逛,好让他比较比较京城的春和塞外的春孰美。
到了主宅祠堂,几位远房的宗族同亲已经等在了大堂里。见到了他,他们的视线一下钉在了褚君身上,二公子褚启清朝他笑了笑,说“你几年没回来,他们怕是认不得你了,你与他们多亲近亲近,自然就不会这般了”
褚君点了点头,行动上仍没有半点要亲近的意思。
“呦,三公子,你还记得我么?”一个贵妇模样的女人踩着绣花鞋走了过来,婷婷袅袅,风情万种。
褚君打量着眼前说话的女人,这是二娘张姝慧,早些时候褚宁远的原配陈氏病故后,这二娘就进了褚家,除了二娘,还有一房小妾名王氏,王氏是二公子的亲娘,二娘生了大哥,他娘是后来续弦的,难怪他认得她,小时候阿娘病逝后,褚君就由二娘养着,只不过毕竟不是亲生的,这感情上依然是比不上原来的。
褚君对她还算尊重“记得”
“你这孩子,去了四年,这感情怎么越发生疏了?”二娘蹙眉,嗔怒道。
褚君没再说话,冲二公子点了点头,站到了一旁人群外。
家家都会在初春时节祭拜祖祀,以求得一年的好福气,宫里一般不会如此做,深宫的日子一如往常,透过些花看容颜,惜春的愁绪也会随之而发。
花丛里,刘后拿着剪刀修理着花枝,宫女们守在一边,只留下长宫女伺候着,刘后这几日寝食难安,一大早起来的心情似乎好了些,陪着人聊着天。
庭外,总管公公听着底下人传来的消息,脸上一闪而过一丝惊讶,随后镇定着让人下去,甩了甩浮尘,走进了内廷,他挥手退下宫女,恭敬的走到刘后身旁。刘后仿佛知道了他的来意,让身旁的近侍退下,坐到了一旁的矮榻上,用手帕擦着手上沾上的灰问:“怎么回事?”
“回禀娘娘,前些天您派去的人都”总管没有接着往下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后手下一顿“怎么会这样,本宫可是小心着”
“不像是宫里的人”
“这几日哪个出去了?”刘后问。
“几位皇子都待在府内,不过......”总管卖了个关子。
刘后不悦道“不过什么?”
“褚将军曾出过城”
“他出城做什么?”
“没查出来,不过他那天带的是府里刚收的那个面首”
刘后听到面首,皱起了眉“不是让你解决了他么?”
“手下的人还在观望”
“观望什么!本宫让他今晚就消失”
“是,娘娘放心,明日他就彻底的人间蒸发了”
刘后嘴角扯了抹笑,品着茶,看着花圃里的花,不该留的,就绝不能心慈手软,褚君啊褚君,我们才是一家人。
安荣公主今日偷偷换了宫女的衣服,给她塞了银子,压低了声音“若是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去东宫找太子哥哥了”
“可是......”宫女还是有些害怕,这要是被抓住了,可是掉脑袋的。
安荣拍了拍她的肩膀,拍胸脯保证“放心吧,我很快回来”
安荣告别宫女,偷偷摸摸的朝宫门走去,一路上随时有宫女和侍卫经过,安荣压低了头,匆匆的从他们中间经过。不远处,一位娘娘朝这边走开,安荣环顾了四周,没有可以躲的地方,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那位娘娘身怀六甲,走路颇有些不方便,由宫女搀扶着,路过安荣时,她忽然停住了,指着安荣说“你,过来一下”
安荣跪着不敢动,公公见人不动,对她说“娘娘喊你呢,快些过来”
这才知道是叫她,安荣挣扎了半天,若是让人知道她穿着宫女的衣服要偷偷出宫,父王绝对饶不了她,又听公公催了遍,她才缓缓的站起身,一步步朝娘娘走去“奴婢参见娘娘”
娘娘看着她,眼神有些深会“嗯”她向身后的人吩咐说“你们在这等着,我跟她有几句话要说”
众人齐声道“是”
安荣跟着她走到离宫人不远处,却叫她突然转了过来“安荣,你可真是胡闹”
“陈贵妃,是你啊”安荣看见娘娘,悬着的心可算平稳落地。
“不是我,你现在就在上书房跪着了”陈贵妃扫了她一眼“你这是要出宫?”
“我就出去看看”
“胡闹,堂堂公主要是被人知道了,你还怎么见人?”
“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陈贵妃看她信心满满的模样,叹息道“罢了,你从玄武门出去,那里守卫少,见到人,就说你是我派出去给家人捎带东西的”
“谢谢陈贵妃”
“你别谢我,我也是要你帮我做事的”
“什么事?”
陈贵妃半推她道“以后再告诉你,你快些去吧,早点回来”
“好”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10 01:10:00 +0800 CST  
陈贵妃看着安荣渐渐走远,勾了勾唇“走,我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褚明远身边跟着几位家族长老,祖祀后,唯独留下了褚君。
褚君看着台上正座的人物,心知肚明这些人要做什么。
“褚君,这朝廷可有传言你不务正业,果真如此?”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者问道。
褚君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晚辈这几日偶感风寒,上不了朝”
“你府里的面首如何解释?听说张少师被请去府里教他?”
“确有此事,不过张少师是太子殿下带来的”褚君回答说。
褚明远吼道“胡说!太子怎么会帮你的面首介绍先生!”
“您若是不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恕晚辈无礼,先走一步”说着,褚君便要拜礼而去。
“你以为你在这护着他,我就不能拿他怎么办了?”褚明远冷笑了声“我已经派人把他送走了,你回去也没用”
话还没说完,堂上的褚君不见了身影,长老们面面相觑,大有一副家有不肖子孙的悔恨,唯有褚明远拂了拂胡子,胸有成竹地看着门外。
(来聊聊,别害羞嘛)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10 01:11:00 +0800 CST  
“您来这好几天了,还没找到他?”姑娘笑着为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
“没”褚君只回了她一个字。
姑娘转身收拾着床榻“我真是羡慕他,能有个人这么想着他”
褚君更正说“他是我的山鹿”
一声轻笑,泄露了姑娘的嘲笑“您还真是嘴硬呢,我在这楼里三年了,还只有你只包下我不与我行事”
见他不回答,她又接着自言自语道“都说我们无情,若是有个人像你这般宠着我,我就跟他走了,说到底,还是你们男人最薄情。我想的通,人就这命,挣扎也还是如此,就像你的心,你想着什么,那就是你的本来想法,谁也改变不了”
“要是喜欢一个人,要告诉她,及时她再心硬也骗不了自己,因为那时候她心疼的要命”
“你想赎身了?”褚君问她。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只能说是以后,反正他也不是我非得赎身的”
“你这叫傻”
“公子,我突然想他了,您让我想起了他,真是怪可恶的”她自己琢磨着,忍不住说“公子,您说这不是很奇怪”
褚君也回答不上来,他不懂这种感情,只是偶尔会让他联想到山鹿,那只只会哭,又不会说话的山鹿。
手下人带来好消息后,褚君马不停蹄地赶到地方,看见了多日未见的人,他正蜷缩在草堆里,似乎在做着一个美好的梦。
阿远睡的太沉了,以至于将军抱起他,他还是那么睡着,褚君看着怀里脏兮兮的山鹿,一张脸是那么的安静,眉眼间还是那般,他多天来慌乱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不得不说,这是种奇怪的感觉,他琢磨不透。
如果驯养有了感情,那么该如何定义他的位置?褚君看着怀里睡的正熟的阿远,一时不知所措。
(观众老爷们,后面很甜哦,且看恋爱新手将军追妻之路)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11 01:21:00 +0800 CST  
15.说话了
从小哑巴被带走后,就一直被褚明远安排的人带出了城。这么大的男孩子,照理说卖进楼里很容易,价格也高,可别忘了,他褚君是谁?堂堂大汉铁血将军,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疼在心尖上的宝儿被卖进京城楼里糟蹋,他们有再多的命也抵不过人家砍的,两人一琢磨,送远点,离京城远了,随便塞进楼里卖了,反正天高路远,等他来了,这小面首就脏了,富贵人家玩宠物,图的是新鲜,这新鲜感一过,那他就屁也不是。
小哑巴发觉不对劲,正要跳车时,被其中一个人抓着脚踝用蒙汗药迷晕,这几天里,除了让他吃饭,喝水,解决个人问题,他就一直睡着。偶尔醒来,瞧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阿远就想将军,一想,就偷偷抹抹眼泪,瞪着两个坏人,心里往年从塞外学来的脏话都骂了遍,咬牙直恨。
两人见小崽子不服气,还拿眼瞪他,其中一人啐了口“要不是要拿你换哥俩往后的过活,早拿你让我哥俩乐活乐活了”
“哥,你说这大户人家就是有钱惯的,你看看这小崽子养的多嫩,比花楼花魁还水灵”另一个人掐着小哑巴的下巴打量。
“你懂个屁,这就叫变态,我看那小将军也不是好东西”
“是不是好东西咱管不着,要不咱们先帮鸨娘验验货?”
被叫做哥的人下把拍下他的手,警告他“我可告诉你,咱们拿钱消灾,被人知道了,这货咱们可就卖不出去了”
男人一脸献媚“哥,咱们又不真拿他咋样,就摸摸,蒙汗药一下,他安静了,咱们随便摸”
男人见他不说话,默认的拿出手帕,抱住小哑巴,说了声“来吧”将小哑巴迷晕了过去。
两人看着躺在草垛上的人,先前说话的人脸上带笑,搓搓手上前往人家里衣里头摸。
“啧,哥,这小崽子好嫩啊,好软”
他呵斥道“摸就摸,做那么多评价做什么”
他讪笑着解开了阿远的衣带,扒开了衣裳,手顺着皮肤往下身游走,到了腰间,这人突然停下来,左右掏了掏,拎出来一块玉佩。
“哥,你看,这玉佩好嘞,我前头在玉坊里瞧见可值钱了”这人兴奋的说。
他接过玉佩看了看,对他指了指地上快被拔干净的小哑巴吩咐说“再瞧瞧还有没有别的”
这人得令,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便,再没找到别的,两人只能作罢,他让另外一个人给小哑巴穿齐衣裳,两人带着玉佩典当去了,所谓花楼里的姑**这小子好玩多了。可他们没想到,玉佩一被典当,当铺老板颇有算计,留了心眼,让下人偷偷跟着去看了两人的去处,立刻通知京城的大东家。当两人还在花天酒地醉卧美人膝,将军要带着人接回了小哑巴,顺带,一群黑衣人将二人连捆带绑的送回了阁内。
回来以后,小哑巴一直没醒过,将军就坐在床前守了一晚上,从阁内传来的消息,那俩个绑匪只说下了蒙汗药,将军脸色沉的似墨,吩咐他们好好招待两位“客人”,又去询问大夫情况,大夫把了脉,良久以后给出结论“被迷晕的次数多了,有了副作用,只能慢慢等他醒”
褚君问“多久?”
大夫看了看沉睡的小哑巴说“不知道”
下一刻,这一脚埋入黄土的大夫连人带药一溜扔出了府,他哎叫着拍拍尘土,指着牌匾愤愤不平“老夫再来你府上看病,我就将这瓶泻药吃了”
许是老天爷也见不惯他对自己下这么大狠手,一刻后,他从大街上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背走大喊“救命,有人杀老夫泄愤了!”他这话也只能说给自己听了,众人只看见一个黑影掠过,速度极快,再看去,只觉得出现了幻觉。
等黑衣人将他放下,他看着熟悉的地点,熟悉的匾额,老泪纵横。
褚君扔完大夫,回来后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瞧着桌帷布下的衣角,某只山鹿真是顾头不顾腚。他掀开帷布,趁着小哑巴挥拳踢脚,一把扣住他的手脚,给人扔到了床上。
小哑巴一见是将军,眼泪攒在眼眶里,泪眼盈盈,他委屈啊,恨不得抱着将军大哭一场,把将军的衣裳弄脏弄乱,以泄心头不平。可转念一想,那两人说是将军不要他了,要把他卖了,这眼泪就给憋回去了,瞪了眼将军,爬到另一边,抱着被子生气。
“过来,吃”褚君端着下人送来的糯米粥,让他过来。
小哑巴看了眼他手里的粥,直接扭过头不搭理,不过还是偷偷咽了口口水。
褚君心知肚明他这是何意,坐在了床边,扳正他的脑袋“不是我送你走的”
嗯,嗯?小哑巴凑齐字听懂后,默念了一遍,惊讶的瞧着将军。
褚君不理会那热切,感激涕零的炽热目光,拿起勺子舀了勺米粥,递到他面前“张嘴”
话音刚落,这怀里撞入一物,接着是一阵比一阵高的大哭,将军只护着手里的粥,平稳的不曾洒落。
“将,将军”一声细若蚊音的将军蓦然响起。
待褚君回味过来,心头似叶落水面惊起层层涟漪一般,而他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说了句“叫声主人听听”
大夫被请回时,痛心疾首地表情一看到小哑巴瞬间收回,看了看健康的人,又瞅了瞅桌上空空的大碗,没什么病啊,唯一有恙的就是那男孩一副要哭的模样,难道老夫是他失散多年的父亲?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13 00:57:00 +0800 CST  
褚君瞧了眼脸色变换不尽的大夫,又不想告诉他,这傻子是因为粥太好喝要哭了么?眼见着傻山鹿打了个饱嗝,捂着嘴偷偷笑话自己,那眉眼弯的像月牙似的,**。有那么好喝么?褚君拿着勺子舀了勺尝了尝,还行,有点糊。
大夫忍俊不禁的看着那男孩的动作,无意间把将军偷吃的行为尽收眼底,不禁感叹道,这府里就没一个正常的。
再大夫再三保证下小哑巴说话只是他的意愿,现在不说了,是他的自由,不会有什么大碍后,大夫才被送出府。又是如来时一般,等到下地,黑衣人的一句话让大夫踉跄了一下“主子让我告诉先生,泻药要趁早喝,药效足”
大夫后悔莫及,脸上又是老泪纵横,疯子,将军府的都是疯子!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13 00:57:00 +0800 CST  
阿远吃过饭后,去先生的院落学习。先生本看见几日不见的阿远有些喜悦,但一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有些难堪其词。他当真忘了,这孩子是个面首。
将军从店里收回阿远被抢走的玉,回府后,远远的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门槛上。
阿远一上午被先生说教,他本没什么错,先生为什么不待见他?当面前出现了一个人,阿远抬头望见将军,兴奋的站起了身。
“喝药了么?”
将军真是讨厌,一回来居然问这个,阿远别过头,继续坐着。
将军面对这样的山鹿真是有些无可奈何“起来,跟我喝药去”
阿远今日存心的跟将军作对,虽然站了起来,却抛下将军打算去后院喂鱼。
中途就被将军拎着后颈带了回来,到了地方,将军检查了下他的脖子,看到上面的红痕,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弄的”
“虫,痛”阿远捂着脖子说,为了描绘出他的痛,挤眉弄眼的有些好笑。
将军通过他的话联想到了前因后果,对他说“明个跟我睡”
阿远摇了摇头,拿着桌上的点心咬了口,递给将军。
褚君咬住了点心,知道这山鹿喜欢用这个哄他,有些无奈。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17 18:38:00 +0800 CST  
褚君倒不管别人如何看他,即使是孟浪,他真的觉得,牵着他,到哪儿都行,就别丢了,他这么胆小,丢了该多害怕。
两人牵着手,褚君任由阿远用手挠他的手心,这么幼稚的把戏,就只有这个傻子会。
“三公子,好巧”两人正走着,忽的听见有人说。
两人颇有默契地看向来人,来人华锦衣裳,手持一把折扇,在这初春,还真是有些怪,这是唐国公的外孙唐仁宝,往年在国子监两人乃同窗,褚君不爱读三书五经,他不爱听大道理,挨罚的时候两人没少相依为命过。只不过任褚君冷冰冰的个性,倒也没多少交情,见着,自是问好。
唐仁宝早听说褚君养了个面首,他当初还不信,怪不得放着好好的公主不要,敢情断了袖,唐仁宝的目光如炬地看着躲在褚君身后的小面首,啧,不错,长的挺好,这是他的第一印象。
“这是你养的面首?”他明知却故问。
褚君默默的挡在了阿远前面“你有何见解?”
“没有,只不过挺好奇,面首床上是什么样的”
“他是我的山鹿”
唐仁宝不屑地暗笑,玩个面首还这么多讲究,又看了眼阿远,心想着见过了,就要辞去“初五家父生辰,还望三公子能赏脸前来”
“嗯”
直到唐仁宝走远,褚君转身弹了下他的脑袋,对他说:
“不喜欢他说你,下次我帮你揍他”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18 01:3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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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18 02:04:00 +0800 CST  
18.总有一天会扔掉他
那天,将军对他说,收养和同情心是不一样的,至少,他不会因为一时的同情去收留对他没有意义的东西,那样会让他感到吃亏,即使吃亏是福,他还是会扔掉它。
皇子公主们未封地时都住在皇宫里,九皇子因为母贫,整日被锁在院落中,这日,五皇子拐着他两人偷偷出了宫。
“街南绿树春饶絮,雪满游春路。树头花艳杂娇云,树底人家朱户。北楼闲上,疏帘高卷,直见街南树。”这是他常在书中看到的京城,那时候联想起来,只觉得醉身平巷,微风而过,不知身在何处。此时,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其中,清风醉意中,少年一袭深色长衫,在久不逢人的街口,暗香拂来,但见谁家新楼绿云盘盘,羞红了脸。
街边的摊贩叫卖声萦溢心头,阿远又馋起了红果果来,不知尝在嘴里是何滋味,像不像娘亲经常与他说的山楂?他尽量低着头,娘亲总教育他,要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东西才真真正正属于自己,他一直都记得。
褚君从出门就将视线落在阿远的身上,如此一来,阿远的表情,以及时不时的小动作都被他尽收眼底,他喜欢琢磨一个人,从官场到将军府,所有人都是他琢磨的对象,试想当一个人被看穿所有,那该多恐怖,他褚君就喜欢让别人恐惧,病态的心理,怕是让阿远清楚他的面貌,恐怕也不会与他一起。
沿街而行,一排排摊位上各色物什,吆喝声连绵不绝延伸至尾,阿远是从边塞以来第一次逛汉人的街道,在胡地,是铁器和皮革,还有**,以及奴隶。阿远有些看不过来,眼花缭乱迷了眼,他一不小心撞上了路人,被人推到一边。
“小九,你没事吧?”那汉子紧张的检查着被撞上的人,接着转过头看向小哑巴,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你走路不看路啊?没长眼睛么,这么大的活人看不到”
一连串的质问让语言匮乏的阿远实在难以回答,嘴里琢磨了许多词,一瞬间忘了干净。
关键时刻还是汉子旁边的人说了话“你别为难人,回去告诉你娘”
刚刚盛气凌人的汉子瞬间蔫了“我没为难他”
“小友,我这位朋友不知礼数,可吓到你了?”这位文质彬彬的男人笑容如沐春风,书生意气风发。
阿远摇了摇头,四下寻找着将军,他一时着急,把将军弄丢了。
九皇子见着面前的少年左顾右盼的,似乎在寻找人,上前问道“小友在找什么?”
阿远抿嘴,观察着面前的人,改了口“喜欢”
“喜欢?”九皇子四周一望,全是摊贩,他是喜欢什么?做的糖人?点了芝麻的酥包?还是会自己转圈的小玩意儿?
“管他喜欢做什么,小娃娃,你告诉我,我给你买”汉子豪言壮语,怕是忘了眼前被自己称为娃娃的人,可不比他小到哪去。
九皇子蹙眉道“好了,你闭嘴,小友,你一个人不安全,早些回家”说完,拉着还要挣扎着说几句的汉子匆匆钻入人群中,不久被人潮淹没了。
褚君一直站在远处,自是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两个偷跑出来的金丝雀,他当然不能吓飞了他们。
“将军”终于让阿远看见了熟悉的人。
褚君朝他招手,如撒野的小鹿般傻笑着穿过人群来到他面前的小东西,还气喘吁吁地“跑那么急做甚?”
阿远不回答他,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旁,生怕再弄丢了将军。
很显然,褚君被他的这个动作所俘获,整个人阳光了许多。
一品香乃京城里数的上名的酒馆,别家酒楼依靠它的名声,也没少赚钱,时正值傍晚,落日余晖洒在门楼上,殷殷一角灼影,倦鸟归林,小小半酌酒,再临风诗对,要不怎么说良辰美景乐事,人享受的是黄昏沉沉时那一份平静,缓慢的时间里偷来的霞光。
太子从酒楼送别门客,一人临窗赏落日,道州水患后,皇上总将二皇子留与上书房,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还真是顶着一个空有名的称号要当个闲散王爷。如今朝堂之上,早已有另立太子的呼声,他的实力一再削弱,尚且任他们闹。
“客官里面请,吃点什么?”小二笑盈盈地迎接而上。褚君打量了一圈店面,思量了下“他喜欢吃的”
小二这才看见阿远,笑着招呼道“两位这边请”
落坐后,阿远给将军添杯茶后才给自己倒满,用筷子蘸着水在桌子上写今天先生教他写的字。褚君颇有兴趣的坐在他旁边看,偶尔指点他的错误。
从上菜,小二看到两人同坐一张椅子,有些暧昧地瞧了一眼两人,急腾地去后厨找个人说说这酒楼里的事情。
酒楼正中央有个台子,一到黄昏就有来说书的先生,今天讲的是陆离古怪的鬼神,醒木一拍,惊堂众人,说的是生动形象,描述的可谓入木三分,不然,众人如痴如醉,顺着故事的起伏波澜而惊,阿远听的入迷,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有些化入故事之中,褚君一边往他嘴里塞吃食,一边观察着二楼的动静,一进酒楼,他就看见了太子,太子殷勤这般,如果让他见着,又不免脱不开身。
听完书,这过程可谓惊险刺激,光是阿远就被噎了好几次,要不是褚君在一旁端茶递水,又是拍背,他这条小命可要栽在这里,被写入大汉听书噎死第一人的史册。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21 01:04:00 +0800 CST  
却闻段长宇说“乱翻别人东西可不行,帮我拿着”
林翰福虽说嘴上不喜还是接过他递过来的竹扇“你从哪儿学来的?”
“西市扎灯笼的”段长宇将行李放在腿上翻找着“再有两月,唐国公寿宴,送他的”
“啧,你这也能拿出手?”林翰福研究着扇子。
“礼轻情意重,林大人该不会要献金过寿吧?”
林翰福一下被说中心声,不自在的别过头“我也送扇子”
段长宇笑了笑,不再与他争辩,这一时,倒是平静了下来。
小哑巴醒来之后,玉溪伺候着穿衣洗漱,吃饭时没看见将军,得知将军去了道州将他送到山庄,阿远没哭也没闹,收拾好行李乖乖地跟着李管家上了马车。
马车上,阿远跪坐着掀开窗幕一角,扒着车窗看着将军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才坐回了原位,认真的数着荷包里的铜板。
将军今天没有给喜欢的铜板呢。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24 21:59:00 +0800 CST  
老婶子新文《有只老虎想要飞》正在更新中,同样的精彩,拜托赏脸看一眼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24 22:00:00 +0800 CST  
阿远没有接话,正襟危坐着,让秀儿包扎好伤口,众人通过两人的对话早已听了个大概,一时间,众人脸色各异。其中秀儿家幺妹尤甚。
她原以为只是她们一家人,这只准备了自家人的饭,让她再滕一个出来,也着实不行了。阿远搀扶着秀儿到餐桌准备吃饭,秀儿瞧见少了副碗筷,心下怪罪自己考虑不周,阿远却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不饿”
“真不饿?”
阿远使劲点了点头,冲众人笑了笑,撩着衣摆跑走了。
“这是?”人一走,秀儿娘家人就开始絮叨起来。
褚良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却听席间有听闻的说“这是将军养的面首”
“嗯”褚良瑞点头道“家弟外出行事,他暂且住在这里”
“面首啊,这......”一时间桌上的人表情各异,秀儿家幺妹还想,幸亏没给他做饭,如果一起坐,还真吃不下去了。
秀儿听着他们或多或少的嘲讽,不由得为那个撒谎的小哑巴感到伤心,明明可以自由身的,沾上了这层身份,他再怎么好,恐怕也难以挣脱世人的流言蜚语了。将军他,到底在想什么?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27 00:48:00 +0800 CST  
21.消失不见
影子的职业,从他成为这一行时,他就被告知他要活的像个影子。光不是他的光,却是他最渴望得到的。
小哑巴确实说谎了,他肚子饿的很,早晨没有吃饭,因为秀儿不经常来他的院子,褚良瑞不会照顾这个家,他只懂得如何去当好丈夫爱好一个人,他真是自私到了极处。
收的丫鬟只当他是可有可无的人,不在将军府,小哑巴还真快忘了,自己当初就该低人一等的。
回到自己的院里,没了整天要去先生那里请教,这一天过得极度漫长,阿远又掏出写给将军的信,欢喜地看不见了眼睛。
影子很早就跟在小哑巴的身边,他有心留意,却不能出手相助,将军吩咐过,任他随意,却唯独不说保护。他这回私心作祟,不知将军知道,会如何罚他?
阿远发现了躲在暗处的人,一眼认出了就是上次在寺庙帮他的人,那人朝他走来,递给了他一团油纸。
影子见他不收,说“给你的”
听懂了这句,小哑巴接过来,打开,是糯米糕呐。阿远又偷偷观察他,在这个男人点头后,他才抓起一个塞进了嘴里。
塞的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松鼠似的,影子不禁多看了几眼,坐在了他旁边。面前突然出现的糯米糕让影子愣了下。
“吃”阿远勉强地从塞满糯米糕的嘴里挤出一个字来。
影子接过,有些出神,咬了口,味蕾充满了甜甜的味道,他平静的表面下藏着正在慢慢融化的冰川。
阿远吃过后,又拿着那封信瞧,影子看见后,问他“要给将军么?”
他摇摇头,将信藏进了怀里,窝起了身子,用手扣着青石缝,脸逐渐埋进了臂弯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表情有些悲伤。
影子被这突然悲伤的氛围感染,侧目而视“还疼么?”
他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
影子只觉得他傻,说给将军,将军会替他讨回公道,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他这时的沉默是不想让别人担心。嘿,得保护好这个小傻子。影子这么告诉自己。
三人来道州前就听闻道州匪贼作乱,这不,还没进城就遇见了三起,褚君在保护两位大人时,因寡不敌众,受了伤,以一抵十互送两位大人出去,脸上的表情凝重冷漠,傲立群匪前,提刀而视,身姿挺拔,目无波澜,血从袖中顺着手指低落,溅起尘埃绽放的红花。
贼匪多是附近的村民,因为水灾,被迫做了山匪,如今遇上厉害的人物,个个不敢上前。众人与褚君对峙时,从旁边的林子里飞来一支穿云箭,直冲褚君身边的树而去。
褚君平静地侧目树上的箭,抬眼看向林子,傲视群雄的气概一时让人仿佛透过他见到了战场上的铁骑将军,冲锋陷阵,浴血奋战。
于林中现身一小队人马围住了褚君,由正前方两马侧转,一匹白雪驹踏至而出,马背上是全身红的似火的汉子。
“商人?”他戏谑地打量着褚君。
褚君对他还算尊重,回答道“是,还望阁下给条生路”
汉子不屑地呵了声,咬牙道“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个商人了”说完,呸掉嘴里的草芥,一招手,身边的马匹一拥而上。
褚君嘴里微微上扬,提剑平举当胸,剑气凌人,空气中充满肃杀之意。
那汉子见被打退的手下,轻功而起。
寒光剑气,铁剑迎风而挥,直逼褚君咽喉而去,剑还未至,被其反手以剑挡下,脚步一溜,后退了几尺,脊背贴上了树干。他眼底嗜血暗红,又飞身而至,铁剑已变招式,直面而去,逼人的剑法,再加上不间断的干扰,褚君显然吃力不足,气息微乱,额前碎发被汗淋湿紧紧贴着额头。
挡下一招,他踉跄后退几步,持剑的虎口被震得发麻,他用剑支撑着身体,早已受伤的胳膊在衣袖下颤抖,早已浸染了血的墨色武装暗红一片。他半膝而跪,平视众人,缓缓起身,再一次冲进人群中,横举宝剑,用力一推,将挥来的剑挡了回去。
红衣汉子身上多处刀伤,啐了口血吐沫,轻功而越,持刀由下往上一挑,刀锋忽转,刺中了他的肩胛。
褚君以手握住剑刃,挥剑斩断了铁刀,身形敏捷的躲过刺来的剑气,在远处停住,转动手腕,目光凌冽,似一只怪物,向众人冲去。
厮杀再一次开始。
暖春,总给予植物生命的颜色,嫩绿的柳叶抽新芽,于人们在忙碌间,无意中瞧见这绿,平淡了一个冬季过去,春意阑珊。‘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燕子在屋檐下筑巢,惹得阿远每回都要看上好半天。
自从秀儿娘家人来后,秀儿姑娘找阿远的时候越来越少,每次的饭都由丫鬟送来,小哑巴整天闷在院子里,尽量不与旁人接触。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在一个晴朗的午后,秀儿姑娘临盆,阿远从丫鬟那儿听到,急匆匆地跑去了秀儿姑娘的院落。
秀儿姑娘的门前围满了秀儿的娘家人,屋内传来一阵阵地嘶声力竭地喊叫声。丫鬟们由外一趟趟端进热水,出来时手里端出一盆盆血水,这个状况,让秀儿的娘家人心揪做一团,年老的长辈已经跪在长廊里拜佛求天,褚良瑞来来回回着急地听着房内的声音,眉头紧皱。
众人忙忙碌碌,阿远被这种场面吓到了,愣在了原地,被秀儿娘家人看见了,使劲推了他一把,阿远一个没站稳狠狠摔在了地上。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30 02:02:00 +0800 CST  
“嘿,谁准你来的,滚回去,别在这儿晦气!”一个长辈指着他这么骂道,脸上充满了厌恶。
小哑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磕磕绊绊地跑走了。
直到跑回自己院子,小哑巴握紧的手松了开,他站在院子里,目光无措的看着周围,他也担心秀儿,很疼吧?可是婶婶们不喜欢他,说他晦气,他不会把晦气带给秀儿的,他很干净的,真的。
影子暗地里跟着他,将刚才发生的事尽收眼底,他从暗处出来时,这个小傻子环抱着膝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难过,那表情,真难看啊。
“哭吧,哭出来就不难过了”影子说。
小哑巴摇头,尽管眼里升起水汽,还是挤出了一抹微笑。
影子别过头,说了句“傻子”
“将军,喜欢”阿远喃喃自语。
这还是这么些天来,他第一次跟影子说话,这让影子有些受宠若惊。
“想将军了么?”
小哑巴使劲点头,从怀里掏出玉佩,盯着看了好久好久。
秀儿产下一子,全府上下无不欢喜,只是,有一处院子的却不如此,影子到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那傻子又不见了。
(猜猜这只傻山鹿去了哪儿)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30 02:03:00 +0800 CST  
22.做我的新娘
“这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时不觉得有什么,一旦分开了才想的不行”老者饮了口茶,抚着胡子说“我出来这些天,就想我家老婆子了”说完,似乎自己也害臊,黝黑的皮肤爬上点点红颜。
坐于老者对面的年轻人偷笑,嬉皮笑脸地说“您呐,在家里还不是嫌婶子这个,怨那个的”
“嘿,你懂什么”老者催促他道“去去,将牛车上的物什卸下来”
“叔,您害羞直说,我不会告诉婶子,您心口不一”
“还说,看我不打你”老者作势要揍他,年轻人冲他扮了个鬼脸蹿了出去。
老者和年轻人都是村里的猎户,今日来镇上卖皮革,休息落脚在了一处酒楼,年轻人拍了拍黄牛的脖子,牵着绳子将牛牵到临时供赶路的商客喂马匹的棚子里,开始从牛背上卸货物,黄牛在一旁用舌头卷了草料嚼地安逸,没多久,黄牛咬上一块布,使劲拽了拽,这块布牵扯掉下一大块草料,而黄牛还是不肯放弃原先的,跟那块布较劲。
年轻人卸下货物,双手插着腰用袖子摸了把汗“阿黄,你做什么呢?”
回答他的是一声哞,年轻人凑前去看,刚靠近,从草堆里蹿出一庞然大物来,吓了一人一牛一跳。
年轻人惊呼了声,眼见着那东西因为地上的货物一个没注意脚下踉跄着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喂喂,你没事吧?”年轻人见摔倒了人,担忧的询问道。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灰又要蹿,被年轻人眼疾手快的拽住了,年轻人说“我不是坏人”
从那人嘴里发出一些年轻人听不懂的词,不过,这家伙可算不像受惊的山鹿一般瞎蹿了,年轻人打量着眼前的乞儿,想起了什么,对他说“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叫我叔”说完,他放开了他,跑了几步又叮嘱“你别跑啊”接着,扭头跑进了酒馆。他歪着头看着一旁的黄牛,捞起自己的衣角,动了动嘴,看口型像是在说“坏牛”
年轻人很快从酒馆里拽着老者回到了牛棚里,指着他对老者说“叔,你看,我没骗你吧”
老者放开他抓着自己的手,慵懒地扫视了眼面前的乞丐,喝了些酒,酒意熏然“听说前面道州水灾,这肯定是从那儿逃出来的,你去拿几块饼分他,这么小,是个受苦的娃”
年轻人欸了声,问掌柜的多要了几个饼子,端了一碗水递给了对面的人“喏,给你的”
他犹豫了下,伸出有些黑的手接住,狼吞虎咽地喝完水,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将碗还给了年轻人,接着冲两人说“谢谢”然后,抱着东西跑远了。
“叔,咱们就让他走了,遇见山匪怎么办?”两人往酒馆走的时候,年轻人问。
“三儿,你要记住,人各有命,我看他是个富贵命,不会有事,走,陪我再喝两杯去”
“叔,你再喝,我就在婶子面前告你一状”
“嘿,你这个兔崽子”
道州知府自从得知朝廷要派官员治水,殷切的将朝廷拨发的赈灾粮食多发了几个时辰,可持续等了好久,这都快一个月了,还不见有官吏前来,久绷的弦松懈了不少。
这日,知府让手下的人将赈灾粮的数目通报给他,正跟师爷核算数目,就听下人来报,说门口来了个人自称将军。
知府心想朝廷派的人到了?不过怎么是个将军。一众人出门,知府看着府门口站着的血人,招来下人问“这是将军?”
“是,是,他这么说”
知府心里怀疑,但还是笑脸相迎“不知阁下是?”
“铁骑将军褚君”说完,费力的从包裹里掏出谕旨,一瞬间,众人跪倒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道州各处水患成灾,百姓流离失所,朕特许二相宰之,得治水患,天下平时。”
“臣遵旨”知府接过谕旨,从地上起身,对褚君毕恭毕敬了不少。
“快请大夫”知府瞧着摇摇欲坠的将军,就要上前搀扶,被褚君拦下:
“丞相大人可在府上?”褚君问。
知府一听这话,急忙问道“两位大人先来了?”
褚君心里一紧,转身向外走去,还没走几步,眼前一黑,失去了直觉,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皇宫内院,春意盎然,阳光穿过窗棱洒进屋内,暖意中携带着困意,整个宫殿静谧地沉醉酣睡,不知觉醒。
安荣公主已经盯着手里的木梳,心里稀罕,爱不释手,甚至连旁边的宫女也看出了端倪“公主,这北苑茶都凉了,您以前可是喜欢的紧呢”
“先放着,凉了就凉了,我又不渴,喝了不解渴”
“您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宫女轻轻锤着公主的肩“我看您呐,是有了新物,就不爱这旧情了”
安荣勾起笑,目光从梳子上移开,点了点她的头“你呀,瞎说,什么新物旧情的”
“可不是嘛,公主当真不嫁将军了?”
“不嫁”她端起茶抿了口“那日我问过他,他说不娶”
“您可是公主呢,他这是大逆不道,不将您放在眼里呢”
安荣吹了口气“本公主还不嫁他呢,再说,他不是我找的人,整天冷着脸,我还怕嫁过去整天做噩梦呢”
宫女听公主这么说将军,捂着嘴笑出了声“您这话要是被将军听见,指不准气成什么样子”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4-01 00:59:00 +0800 CST  
安荣转移了话题,举着木梳给她看“你看看,这桃木梳子好看么?”
“好看,这是公主从宫外带回来的么?”
“嗯,你帮我找些红线,我要做个绒穗子”
“好嘞,奴婢这就去办”
人们总说乱世出英雄,可这黄山却是出了一方山匪,今日,黄山上的山匪寨子里热闹非凡,手下忙碌不休,偌大的山寨张灯结彩,充满了喜气。
负责将新“夫人”洗漱干净,由山下绑来的丫鬟们为她披上嫁衣,浓如墨色的乌发全部梳到头顶,乌云堆雪般盘成了扬凤发髻,两边插着长长的六珠长步摇,衬得新娘容颜娇好,无措的深眸似是水墨,越发的动人,惹人想要采撷。
因为夫人来的不正当,也没拜堂,只让手下捆了人扔进了洞房,他陪着手下们嘴饮豪欢。待到酒散,他有些醉意,由下人搀扶着去洞房。
“你们这回找的可不是男人了吧?”他问。
“您放心,这回绝对是姑娘,模样俊俏呢,错不了”
“那就好,麻子办事效率高,爷有赏”
“多谢爷”
到了洞房前,他松开了人,迫不及待地要开门,对身边人说“下去吧,爷去造小大王去”
“爷,您小心点,这夫人烈”
“爷知道了,下去”
“得令”
待到人全走尽,他整了整衣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推开了门。
“娘子,为夫来了”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4-01 00:59:00 +0800 CST  
最近眼睛发炎了,今天才好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4-03 14:27:00 +0800 CST  

楼主:橖新酱

字数:40216

发表时间:2019-02-15 09:5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1-06 07:55:3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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