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将军的小哑巴 by正宗九婶

王朝冷阎王将军从塞外捡回来个小哑巴,从此朝也不上了,花楼也不逛了,,,众人猜测,难道将军府里住的是野狐狸?
小哑巴被带到将军府,每天吃睡有人照顾,可惜总会被将军的冷面吓哭,冷阎王就在一边看,瞧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才用手拍拍他的背,慢慢说道“笨山鹿”小哑巴像是听不懂,哭声越来越大。
冷阎王不禁想找大夫来瞧瞧,这只山鹿是不是真的傻?
甜宠文,小哑巴在外域长大,不怎么懂汉语,所以显得傻。不知道啥篇幅,反正特宠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2-15 01:51:00 +0800 CST  
01.小哑巴的楼
小哑巴被领着来边塞时不足五岁,不记得从哪儿来,他只记得娘亲,盈满星辰的双眸,还有一双天下最会变戏法的手。小哑巴原先并不哑,后来跟着娘亲在一所漂亮的楼里,那个楼里全是漂亮的姑娘,可是有一个姑娘很凶,小哑巴听别人唤她管事,他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还是每天会甜甜的叫她声“香姨”。香姨每回都会掐着他的脸,笑着说“嘴真甜,以后对待老爷们也这样可真是受不了苦”
小哑巴还是傻傻的乐,他知道老爷们什么意思,听楼里的姑娘们说照顾好老爷就会有银子,小哑巴知道银子的,石头一样,咬不动,牙疼,说起牙疼,呀,他好像又有些牙疼了,得去找娘亲瞧瞧那颗要长出的牙,蹬着小步子跑去找娘亲。
娘亲的房间在二楼拐角处,小哑巴跑去时,门是关着的,房间里隐隐传来故意压低的喘息,还有肉身碰撞的声音,小哑巴那时候不懂为什么他唤了声“娘亲”屋里的喘息声会更大,其中夹杂着呻吟以及谩骂,他只听到娘亲吩咐他“别进来,在外面等着”平常温柔的声音带着些颤抖,似街角无家可归的猫,压抑着难受骄傲的抬着头。
很久后,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个老爷,身体有些许胖,走起路来像是只大呆鹅。那老爷瞧了他眼,眼里布上层喜色,一步上前挟住了小哑巴的下巴,左右瞧了瞧,呸了声“伢子不错,可愿给爷?”小哑巴刚打量着老爷,被他这么一看,急的想跑。
“跑什么?”老爷手下的动作重了几分,将小哑巴的眼泪生生逼出来,才嗤笑了声“可惜笨头笨脑,不然爷非得将你要了去”
小哑巴被捏疼了,就哭,他挣不开,一直喊着娘亲。
“爷,求你放了我儿,孩子小,惹到爷了,我替他道歉”门口站着位姑娘,形貌昳丽,只不过这会儿,衣衫不整,斜靠着门,身体打颤。
小哑巴一见到女人,马上不哭了感道“娘亲”
老爷回头看向女人,暧昧的从她身上看了眼,松开了小哑巴“你倒是有个好小子,可惜这楼里,就算是花也得败了”
女人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客套的笑“谢谢爷”
老爷没说话,看向躲在女子身后的小哑巴,不屑的说“爷还真想尝尝这花的蕊多甜呢!”说完,女人身体晃了下,却见老爷已经踏步而去。
女子望着老爷离开的地方,双目失神,空洞洞的看不见一点光,原本惨白的脸顿时囷囷如纸。
“娘亲”小哑巴感觉娘亲像是被人偷去了魂似的,抱着娘亲的手摇了摇。一滴热泪也是这时落到了他手上,烫的他心尖疼。
女人牵着小哑巴进屋,小哑巴看着满床的污秽以及混于其中刺目的红不知所错,女人却拍拍他的头,将他拉到一张椅子上坐下“阿远,以后不要再说话了”
他踢着脚,想拿脚去蹭蹭娘亲的手,娘亲会抓住他的脚,笑着打几下,不疼。他听到娘亲的话歪着头问“为什么啊娘亲不喜欢阿远说话吗?”
“娘亲怎么会不喜欢,阿远,你这是跟娘亲打的赌,就像那次我们赌谁会先吃完饭一样”女人温柔的揉着小哑巴被掐紫的下巴。
小哑巴盯着娘亲的眼睛,声音忽的扬了一个高度“那我赢了,娘亲是不是准许我买兔子”
“当然了,阿远要多少娘亲都给买”
“那我要四只”小哑巴伸着手指给娘亲看。
女人悠然笑了起来,勾了勾小哑巴的鼻子,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你呀,跟谁学的”
“阿远自己琢磨的,没有谁教我”小哑巴得意的挺起了胸膛。
女人还是笑,只是眼底带的情绪隐藏的很好,一分都没让小哑巴看出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娘亲又嘱咐了遍小哑巴“从明天开始,阿远就不能说话了”
小哑巴问“跟香姨呢?”
“不能”
“跟阿小呢?”阿小是哑巴遇见的一只猫,养在楼的后院。
“也不能”
小哑巴问了一大堆,最后翻过身手指摸着娘亲的眼睛,悲伤的问“那娘亲呢”
“不能”女人愣了下,喏喏的回答,“阿远一定要赢过娘亲”
“娘亲,我不想赌了,阿远想跟你说话”小哑巴钻进了女人的怀里。
“男子汉说话算数,娘亲相信阿远能行”
闷闷的声音传来“阿远是男子汉”
女人用手轻轻拍着小哑巴的后背“阿远一定要记得,以后遇上了你特别喜欢,就像阿娘一样的人的时候,阿远的赌就算赢了,阿远就可以说话了”
“要是阿远遇不到呢?”阿远困了,打了个哈欠,在娘亲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会遇到的,一定会遇到的”娘亲的声音像从远方传来,听的不真切了。
隔天,楼里的人全知道了小哑巴哑了声,问他,他只会摇头,问过小哑巴的娘亲才知道是误吃了药,毒哑了声。现在香姨见到他,仍会赞赏几句,只是句句带着惋惜,甚至有些庆幸“你这回咋了,以后可苦了红莹了,这不发声,哪个老爷肯要你喽”
这时候,小哑巴就会笑,也就只剩下笑了。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2-15 01:52:00 +0800 CST  
小哑巴在楼里待了三年,后来遇到了兵乱,楼里待不下,娘亲带着他在一个看不见星星的晚上离开了那座漂亮的楼,直到小哑巴长大,才知道,他们走的隔天,军队冲入了楼里,带走了所有人,此后在这个地方盖了个酒楼,至于什么人开的,这些都与小哑巴无关了。
离开楼的几年,小哑巴跟着娘亲日子过得紧巴巴,在塞外根本没有汉人的立足之地,幸亏苍天有眼,有户外域人收留了母子俩,小哑巴穿着外域人的衣服一直到他遇见那个人,那时候,小哑巴已经十六了,但在那人眼里依旧跟个奶娃娃一样,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漫漫长沙,风起天阑。似是平波亦然,却暗下风沙酷燥,惹人嫌。一队马车从远方而来,行走在细沙黄昏中:
“将军,这条路上有马匪,咱们还是走官路吧?”
“接着走”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2-15 01:53:00 +0800 CST  
一行人到达客栈,副将安排人事时,看到将军扛着小鬼头进了房间,一双眼睛瞬间瞪的生大,转眼,又看见周围的人见鬼似的模样,沉着脸呵斥道“都愣着干嘛?不想进去,别挡在这里浪费银子”众人立马四散而去。
晚时,客房内。
“不准哭”房间里的人对着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强硬的说。没想到这话却起了反作用,眼见着要淹了客栈。他起身坐到了门槛上抽出剑仔细擦拭着。
这可吓苦了来送饭的副将,看着将军冷冰如霜的脸,吓得差点没端稳手里的饭。再看那小鬼头,正站在墙角哭呢。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2-16 02:20:00 +0800 CST  
辰时刚过,一支队伍出现在城门口,来迎接的官员上前,看到将军怀里的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随后了然,笑着与褚君说些官事的客套话“将军辛苦了,皇上下旨将军明日朝见,将军可得好好准备”
褚君没有搭话,将小哑巴往怀里塞了塞,确认过不会被人看出,这才点点头,叫来副将安排将士先回军营地,然后抱着小哑巴坐上了府里安排的马车,吩咐管家宴请官员,浩浩荡荡的人群这才散了去。
不过,众人的目光显然不是在将军身上,而是他带回来的人,不出一日,京城上下茶说着将军从塞外带回了个野狐狸的话谈。一时,竟不缺说客的贴油加醋,越闹越好,越好越闹。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2-17 02:10:00 +0800 CST  
04.驯养一只山鹿
京城流言如何,当事人是丝毫不知,毕竟让一个半懂半猜的小哑巴和充耳不闻窗外事的冷阎王去琢磨府外的流言碎语显然不切实际。
马车内,小哑巴一上车挣脱了褚君的怀抱,跪坐在车窗处,透过偶尔被风吹起一处折角的小窗觊觎他从未见过的风景。
褚君在将他带回来时就差人查过小哑巴,他知道他不是外域人,也听不懂汉话,才放心的将他留在身边,毕竟这些权谋家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对陌生人施舍。从他见到山鹿一次次被马匪打倒再一次次爬起来时,让他不由的想起了那年驯养的山鹿,也如他这般,似乎透过那双纯净的眼睛就能走进他的世界。
他从怀里掏出白瓷瓶捞过小哑巴,用手挖了些药膏抹在了小哑巴的胳膊上,或许从那晚将他捯饬干净,他就再没涂过药,还有些淤青。
胳膊上凉凉的,舒服的很,小哑巴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娘说过对于恩人,要当牛做马的回报。他不明白如何当牛做马,如今,就当个听话的奴好了。
褚君给他涂完药,放开了他,闭着眼假寐。小哑巴没捣乱,窝在一角数着幕帘上的流苏。
马车停下的瞬间,褚君便睁开了眼,找到角落里蜷缩的山鹿,拎着他的衣领不管小哑巴是否会被吓到。当时他就只有一个想法:太瘦了,想养肥他。
正厅主座上,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盯着正门的方向,等来了他等的人,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放松,突然看到褚君身后的人,脸色阴沉了些。
褚君刚拱手道“父亲,孩儿回来了”就听身旁扑通一声,小哑巴跪在了地上。
男人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正视起多年未见的三子,冷笑了声,说“回来了却来这里,你真是功高震主,如今还得我亲自来请你”
“孩儿不敢”褚君迎着男人的目光,脸上依旧如平常一样镇定自若,像是在下一盘拿的准的棋。
男人不再计较,又看向地上恨不得将自己埋到地底下的小哑巴,指着人问褚君“明日朝见皇上,你这如何说的出口,我褚家可养不起面首”
这还是第一见小哑巴没有被吓哭的模样,褚君有些意外,从地上将人拽到了身前,小心翼翼的拍掉灰尘,平静的像是在说着天气如何好一样“父亲不喜欢,请回吧,晚些时候孩儿带着他去见两位兄长,管家,送送老将军”
男人见状,愤愤的拂袖而去,行至门前,忽得转头,看着堂内二人,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感叹褚门不幸。
“你若会说话,他这般羞辱你,你肯定要找回来话的,蠢/家伙”褚君说完,放置着他不管,一个人踱步回了书房。
小哑巴瞧着他的背影,正要跟上去却被回来的管家拦住了“小公子,我带你去后院看金鱼儿好不好?”三公子前几天特意写信来,吩咐他照顾好面前的小公子,不过,怎么看,他都觉得这个小公子有些呆,不似三公子所说的玩性大。
小哑巴听懂了鱼,是有鱼么?他兴奋的点头,转眼间便将冷阎王忘到了脑后。
将军府后院有个湖,湖水是从外面流进来的,一到春天回暖,池子里总会有许多颜色鲜艳的鱼,管家带他来时,正巧池边有下人在往池子里撒鱼料,管家瞧他看的出神,从下人那里抓了把鱼料递给了他,小哑巴瞬间喜逐颜开,乐呵呵的跑到另一边喂鱼去了。
在边塞的时候很少能见到河,小哑巴还记得偷偷溜出来去河里摸鱼,回去时娘亲急的眼圈都红了,本来要落在身上的巴掌抱紧了他,娘亲那时候整个身体颤抖着对他说“阿远不要让娘亲看不见,娘亲会担心”他抱紧了娘亲,很想开口告诉娘亲,他今天捉到了一只很大的鱼,可惜让它跑了。一想到答应娘亲的话,他又生生压了下去,只不过,那确实是值得他高兴很久的事。
小哑巴回神后,手里的鱼料所剩无几,他突然有些失望,而这时,一双手握住了他的手,手松开后,他的手心里又是一捧鱼料,小哑巴转头望着褚君,弯了眼眸。
褚君透过这笑,仿佛又重拾了当年驯养那头山鹿的快乐,是实在的快乐。
褚君通过几日的观察,总会发现小哑巴表达语言的小动作,虽然说看起来有些手舞足蹈之意,但他还是能看出此刻的小哑巴害怕。晚些时候,管家说将军府的大公子二公子来后,小哑巴便没了笑容,攥着袖子假装四处张望,褚君不喜欢他这幅模样,还是第一次没带上他,又如之前那般气定神若的走了。
管家很有眼色的哄着小哑巴去瞧好玩的,这才将小哑巴的注意力引到了别处。
褚君与两位兄长不像对待老将军那般,吩咐下人备好了饭菜,这才来见两位兄长。
兄弟见面几句常话,三人上座边吃边聊。大哥褚良瑞倒了杯酒敬与褚君,褚君上战场时,他在商铺里忙活没来送上一面很是过意不去,如今他心疼他这三弟,战场上的残酷,他跑商时听人说过“三弟,你回来了,大哥没什么说的,只要你哪天不愿做官了,跟大哥一起做生意,我那虽然不比朝廷,但也能容身”
褚君仰头干了酒,说“谢大哥,我会去的”
褚良瑞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一时半会还不适应这种情形,反是二公子褚启清圆了话“三弟如今刚回来,我听说皇上明天要朝见你,你准备的如何?”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2-18 01:41:00 +0800 CST  
“我领兵四年,无愧于皇上和褚家”褚君如此说道。
二公子沉吟了一下,说“明日殿上,你如实说,右丞相不会任由褚家蒙冤”
“三弟,你今日气走父亲,可是如流言说的那样,你养了只野狐狸?”褚良瑞察觉到褚君的阴厉小心的问出了口。
褚君不像他们那般紧张,搓着酒杯的花纹,开口说“驯养了只山鹿,不是野狐狸”
这话一出,二位公子倒吸了口冷气,他们还记得当初面前的人不足十岁时,坐在“残枝断藕”中,所说的跟今天如出一辙。怕是从那时候起,冷阎王的称号被人传到现在。
褚君料到了他们的表情,毫不在意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似醉,又如痴,盯着屏风上的修竹入神。
他确实疯了,不疯魔不成佛。明日的朝见,又是他演绎疯子的角色,毕竟,这戏他从小演到了现在。
夜渐深了,花楼里热闹的是另一个世界,褚君幕帘后,瞧着台子中央弹琴的姑娘。
身边的人不满如此平淡,有些抱怨“三公子,您刚回来就逛花楼,可真不怕皇上明日问起?”
“那四皇子半夜三更也愿意陪我,不知道明天皇上问起来,你该怎么回答?”说完,褚君注视着他,冷冰冰的眼神像蛇缠住了身体。
四皇子嘁了声,端起茶四下看了起来,这一瞧,还真让他看见了意外的人。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2-18 01:42:00 +0800 CST  
祝大家元宵佳节快乐,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时刻,想必你们也在跟家人一起度过,所以,为了跟家庭和和美美的过一个佳节,我休息一天,顺带附上本书的封面,感谢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2-19 22:44:00 +0800 CST  
这篇文在晋江纯属试水,会在贴吧发表完,大家支持贴吧就行,晚上同一时间段更文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2-21 20:07:00 +0800 CST  
05.问罪
在人群里看见了二皇兄还有从小就黏在皇兄后头的周家公子周柏维。王艺鹏小小的吃惊了把,他捧着茶杯,眯着眼睛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直到褚君说了句“二皇子曾经给我写过信,里面说到了你”
“哦”王艺鹏收回了视线,笑了笑说“他真是多管闲事,明知道我不领他的情”
“未必如此,你如今孑然一身,他还是深陷泥潭”褚君盯着他的脸,似乎在等着他的反应。
王艺鹏苦涩的一笑,吹来茶盏中的茶叶,很久才缓缓对褚君说 “最近父王要给我封地,他到底还是不放心我”
“闲散王爷,你比他幸运”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话到嘴边又给生生咽了下去,转而问道“你还没说,你府里的那只野狐狸你打算怎么办?”
“养着”褚君回答了他两个字后,见着周柏维朝这里看来,报予一笑,两人对视良久,直到二殿下询问,周柏维才移开了目光。
“在看什么?”坐在周柏维对面的王鹤华将手里的茶递给了他,询问道。
周柏维促狭的看着对面的人,突然问“二殿下觉得褚家三公子如何?”
“一个将军,骁勇善战,被传的神乎其神罢了”
“殿下真会说谎,这不好,先生曾教过我们要讲真话”他脸上始终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像是在阐述一件事,却丝毫不见半点讨教的意思。
“先生还说不要乱猜测别人的心思”
他啧了声道“殿下可是抬举我了”
王鹤华突然抓住了周柏维的胳膊,扯着人着急的说“走,我看见了四弟”
“殿下,您慢点,您忘了我腿脚不行么?”
“废话少说”
两人拉拉扯扯上了二楼,一到门口,二殿下放开了周柏维,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殿下可是听见了什么?”耳畔忽的一股热气,便是听见这句话,二皇子腾的一下直起身,旁边的人根本反应不过来,被撞了个结实。
周柏维只觉得鼻子里似乎有股热流涌出,再看去,二殿下嫌弃的挑起了眉“这闺房之乐恁地好,竟惹得你流鼻血”
一用袖子捂着鼻子的周柏维压低了声音骂了句“呆鹤脚”
“瘸乌鸦”二殿下也回了句。
两人正争锋相对的时候,门被从里打开,周柏维眼疾手快的拽着人躲到了一边,才免糟被凳子砸中。
“你瞧瞧,冷阎王还是跟以前一样,扔的角度都是算好了”
“他这是不把我放眼里”二殿下挣开周柏维的胳膊,瞧着他后退了几步没再伤着腿,大步迈了进去。
一进门,二殿下整了整衣领,几步跨到褚君面前,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人“褚君!我四弟呢?”
“走了”
“走了?”二殿下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番,最后摸了摸鼻子“我今日听说你回来了,上来看看你”
褚君看向他身后的周柏维,见后者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他回答了句“我很好”
“那便好,时候不早了,你明日还要朝见父王,切莫晚了时间让文武百官笑话”
褚君本想打算跟着王艺鹏一起走,却被他留下来拖延二殿下,现在看来,二殿下没有追究的意思,他起身便要离开,却听见从身后传来句琢磨了很久的话“褚师兄,那套剑法我还是不会,还望师兄赐教”
他脚下步伐一顿,启唇回答说“好”
离开了热闹非凡的花楼,街上空无一人,皎洁的月光毫不吝啬的洒落,几盏微弱的灯,他不会羡慕什么,这会心生萌动,摆着影子终于看见了熟悉的府邸。
早就等在门口的管家跑上前“少爷,您下次回来可要叫车来,你这样,就是怪我们下人失职了”
褚君没管他的絮叨,径直去了正厅,他的山鹿趴在桌上睡着了,身旁大哥有些昏昏欲睡,强打着精神盯着门口。
“大哥”褚君看了眼小哑巴,上前跟褚良瑞打了照面。
褚良瑞这会终于清醒了过来,从怀里掏出荷包递给了他“秀儿让我带给你,我忘了,半路又折了回来,你要带着,这是我和她的心意”
褚君接过了荷包道了谢,看样是老样式,但比他带着的要细致的多,他取下旧的,将新的别了上去,被小哑巴身上的衣裳争去了目光。
褚良瑞在一边说“他前头要跟着我等你,这会睡着了,你也该回来早点,我知道他什么情况,你既然带回来了,也得给个留下的理由,父亲那里你别着急,二弟会帮你的”
“多谢大哥”褚君取下小哑巴身上的衣服递给了褚良瑞“大哥今晚留下来吧”
褚良瑞接过衣服套上,摇了摇头“秀儿还在家等我,她一个人,我不放心,你要是有时间,来看看她”说完,不等褚君回答,他便匆匆接过管家手里的灯离开了。
“派人送送他”褚君吩咐完管家,站在正厅望着府外,他一直羡慕的,反而成了他最嫉妒的。他不禁冷笑,俯身查看小哑巴时对上了一双雾气朦胧的眼睛,屋里似乎传来一声细不可闻的叹气声,接着一双手附在小哑巴的眼睛上“睡吧”
直到小哑巴又睡着了,褚君才抬起了手,抱起了小哑巴往厢房的方向走着。
“少爷,小公子今日想往马厩里跑,被老奴拦下了”管家向他汇报着今晚的情况,声音刻意压低了些。
“没哭?”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2-22 01:36:00 +0800 CST  
管家意识到是问小公子,急忙回答道“没有,不过少爷,您别嫌我多嘴,这以后,怎么对他?”
“跟我一样”
“是”
第二日天刚破晓,将军府里陆陆续续的开始忙活起来,褚君临走前吩咐管家看好小哑巴,接着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同僚的官员三五成群的结伴而行,在正殿前,三三两两的谈论着。褚君在人群外站立,直到殿内传来接待太监的声音,迈着步子走进了正殿。
正殿辉煌庄重,皇家的东西总不会让人失望,褚君记得上一次来是四年前,也是在这里,他接过了圣旨去了边塞,如今已是。
“皇上驾到”总管公公嗓子一喊,百官齐呼万岁。
“众爱卿平身”自百官起身,皇帝的视线便落在褚君的身上,开口道“褚君,朕的边境如何?”
“回皇上,单于退兵千里,拔城三座,两年来未见有所行动”
“很好,单于性情奸诈,断不可放松警惕”皇帝说着,手里摩挲着龙椅上的装饰,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台下的褚君“褚君,这次朕叫你回来,你可是知道为了什么?”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2-22 01:38:00 +0800 CST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2-22 22:44:00 +0800 CST  
小哑巴握住李管家的手,扭头冲他甜甜的一笑,意思像是我喜欢伯伯你,被你牵,喜欢。

李管家干笑两声,望见三公子上了马车,牵着小哑巴踩着车凳,才刚把他塞进去,下一秒人就特委屈的坐在了马夫身旁,李管家摇了摇头,吩咐马夫上路。

“公子,你坐好,别摔下去了”李管家在一旁叮嘱着。

马车刚走,小哑巴身子往一旁歪了下紧接着爬着就想往车里去,马车门被人关上,他就抠着门,扰的褚君心里痒痒的。

直到听到外头那傻山鹿又哭了起来,褚君沉着脸将人拽进了马车里。

“再哭拿你喂狼!”
(总有种将军在带娃的感觉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2-25 01:28:00 +0800 CST  
07.皇宫是座牢房
很多人说过,皇宫是座牢房。
青砖瓦楞,走过的人这么说过。
红袖添香,等待的人这么说过。
奈何酒醉,癫狂的人这么说过。
初春,宫内的年味仍是没有散去,烧红酒醉的大红灯笼,穿过又长又冷的宫道,身旁是掌灯的宫女,阿远自下车便紧紧的跟在将军身后,一双眼睛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这里真大,好多阿远没见过的,嘿,阿远你懂得什么,娘亲说这叫大户人家,什么大户人家,算是这样的,连院子也这么大的。阿远于心里自问自答,很长时间养成的习惯,每次都只有他一个人,他真的很孤独。
褚君放慢了脚步,陪着他做些这些个无聊乏味的事情,他只是喜欢山鹿的表情,比他从任何地方看到的都要真实。远处传来了宫乐声,身边亦是赶来的大臣。他攥紧了手里的温暖,侧着头去看那只突然受惊的山鹿,似乎在微风中携带着的温柔:
“别怕,我在这”
马车终于停下来时,从车上下来了位公子,蔚蓝色的宫装,不苟言笑的严肃,他看着面前的宫殿微微出神,思绪顺着微风不知飘向了何处。
待他回神时,察觉到身边人的忧虑,他压抑的心情才得到些缓解,他问:“父王会把我分到哪儿,是不是越远越好?”
身旁的侍卫回答不上来,他却是突然笑了。奶娘从小就告诉他,不要随意去揣度他人的心思,尤其是龙座上的。他那时候用问为什么?奶娘说等他长大了就知道了。
可是,长大了,又如何?
这就像是被下的咒,无论他多么说不在意,这层关系还是带着他的命跟他编在了一起。他是如此的困惑,以至于什么时候到达了殿内也不知晓。
“三公子”他现在很想抓住个人解惑,这让他把希望压在了褚君身上“父王来过了么?”
“没有”褚君看了眼王艺鹏,把随身带的玉佩别在了小哑巴腰间,又告诉他“安荣公主的婚事我推了”
王艺鹏看着他的动作,想问出口的还是没问出口,他有点羡慕起来这只野狐狸了,只是颔首道“你对他这么好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褚君下意识的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说“我想养只山鹿”
前后不沾边的话让人怎么也猜不中他心思,王艺鹏很不满意。
后来,皇上与皇后一同出现,皇上威严的扫过殿下的大臣,视线在小哑巴身上停留了几秒,最后移开了。
宴会很热闹,阿远有些眼花缭乱,他睁大眼睛观察着周围的人,直到他感觉到一抹炽热的目光看着他,他才注意到右上方的男人。那个男人目光锐利,脸色有些不好看,阿远扯了扯身边将军的袖子,嘴边就被递上了一杯果酒,阿远伸出舌头舔了舔,发现意外的好喝,就着杯子一干而尽,喝完后,一双眼睛期待的盯着褚君,像是在询问还有么?
“没有了,只能一杯,会醉”褚君回答了他。
阿远瞬间失落的垂下了头,吸吸鼻子,企图闻着味解馋。将军嘴角有了微小的弧度,在看向右上方的男人时,冷漠的不似两人。
宴会,无非就是笙箫歌舞,今日特许三品以上官员可携带家眷入宫,这席位间多了许多待字闺中的小姐,羞涩又大方的观察着殿内的公子,企图寻个如意郎君。她们很快将主意放在刚回朝的将军身上,京城人传言他骁勇善战,府内无妻妾,这是八竿子打灯笼也打不着的好姻缘,可她们看见了将军身边的小公子,瞧着两人亲昵的举动,她们再如何矜持也差点崩断了表情,对此甚是不屑。
筵席上,皇上将四皇子封地的事情落实,顺带与他说了一桩只容许他准备的婚事。王艺鹏谢恩后,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笑的有些勉强。
坐在四皇子对面的王鹤华表情有些意味不明,像是算计又像是同情。但是周柏维喊了他一声,他才收回目光。
“你说褚家三公子对那面首真的假的?”
王鹤华瞧了眼两人的方向,摇了摇头“是真是假你且看着,听说他拒绝了安荣公主的婚事,胆量可不小”
“他是你师兄,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
周柏维不满地嘟囔了几句也难让王鹤华讲清楚原因。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为了自己的小算盘算计利弊,唯有阿远,混吃混喝吃的撑了肚子,本来打算结束后带着他回府的褚君不得已改变了主意,留下来跟随着女眷陪皇后一同赏灯。
褚君出门时给他围了件袄篷,这会他胆怯的贴着他身体,活脱脱像只兔子。褚君在众人正被皇后娘娘所指的花灯吸引时,搂着阿远拐进了另一个园子。
皇宫不允许大臣们随意走动,褚君只带着小哑巴在一处逛,远远的还能听见赏灯队伍的欢声笑语。陪着阿远一盏灯一盏灯的瞧,见着灯上的谜面,阿远皱紧了眉,依稀认得几个字,急的红了脸。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褚君在一旁念给他听。
小哑巴还是听不懂。
褚君又对他说“风”
阿远瞪大了眼睛,憨厚地轻笑起来。
这倒让褚君颇有些意外“你听的懂?”
小哑巴使劲点了点头,突然跑过来,朝着褚君脖子吹了口气,笑的可爱。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2-26 01:14:00 +0800 CST  
褚君捂着脖子,表情有些惊喜甚至一丝深邃,他捞过阿远,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小哑巴依旧是很高兴的回抱住了他。
动物表达情感是拥抱吧?拥抱会使得他们彼此靠的很近,就像现在他们就如此的贴近对方,连心跳仿佛都融合在一起跳动。
随后陪着小哑巴看走马灯,一遍又一遍的看清里面的图画,阿远才算作罢,褚君留意到他会对图画感兴趣,心想着回府应该请个先生教他认识汉字,从画画开始好了。
不过,现在,两人刚刚偷来的安逸日子没多久,一个不速之客就挡住了阿远的路。
阿远看着面前的人,认得是筵席上盯着他看的人,停下了脚步,乖巧地等着褚君。
“你是他带回来的面首?”男人注视着他,问道。
面首?用面做的头么?阿远还在思索,褚君先于他说道“太子殿下,他是个哑儿,听不懂你说的,还请太子殿下多多原谅”
太子殿下又打量了眼阿远,移开了目光“皇宫内不允许随意进入,将军带着他去寻皇后娘娘吧”
“谢殿下”阿远见将军抱拳,也学着他的模样行了个礼,却听见太子殿下嗤笑了声,接着正色对褚君说:
“你找个先生教他,不然以后怎么去见皇后娘娘”
“嗯”褚君瞧着对方的傻笑,掐了掐他的脸,没有说话。
“还有一件事,还望将军以后莫要在东宫门前休息,来往的人多,怕不得如何说你”
这灯他还得赏,人,他也不急拉拢。
这皇宫是座牢房,如今他也这么说。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2-26 01:17:00 +0800 CST  
08.识破
将军府的夜总是没来由的寒冷,将阿远送回客房,吩咐管家准备了一碗醒酒汤,褚君就回了书房。书案上摆放着这几日从老将军府里送来的账本,自从褚良瑞被老将军逐出家门,查看账本的活儿给了褚家二公子,如今见着这意思,恐怕又得落在他身上。

褚君用手拨开账本,空出一席桌案,铺了张画纸,他拿起毛笔,俯身负笔于纸上,白纸上渐渐显现出一个女人,端庄秀丽的坐在回廊里,手执一枝红梅,笑眼弯盈,亭外徐凤阵阵,梅花落一地,竟比不上人好看。他看着画上的人,冷峻的表情渐渐有了些温柔,眷花似的凝视着画上的人。

当门外传来脚步声时,他将未干的画揉成了一团,扔到了桌边堆放的废纸堆里,丝毫不吝惜。

来人是个浑身黑装的少年,看上去没多大,熟轻熟路的找到书房里的褚君,抱拳颔首“将军”

褚君从账本里抽出一本来翻看着问“查到了什么?”

少年清了清沙哑的声音缓缓汇报来“当年韩氏与刘后不和,韩氏凭借其家族获得恩宠,两人同时怀有皇嗣,后刘后诞下皇子,韩氏怀的死胎,韩氏落宠后,于二年后生得一皇子,因宫中传言韩氏使用邪术诞下皇子,并由刘后亲信在其宫苑发现用来做药引的死婴,龙颜大怒,将韩氏拘禁于宫苑”

褚君听完,似乎是早知道了这段往事,兀自冷笑道“刘后可真是玩的一手好棋,她身边的妹妹阿蓉后来进了将军府?”

少年一时有些犹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阿蓉进了将军府后,为老将军生了一男子,就是......”

“我”褚君合上了账本,抬眼看着书案面前的少年,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如同鬼门里阎王审讯作恶多端的鬼仆,洞察秋毫却恶劣的等着罪人自己陈诉。

哪怕对于陪在将军身边这么多年的亲信来说,他还是很怕将军这种反应,就在他想着如何转移话题时,听见将军问他:

“从五皇子安排的眼线查出来多少?”

“暂时没有消息,不过刘后对宫里刚怀有子嗣便被升为贵妃的陈氏不满”

“继续盯着”说完,褚君看向书房门口,压低了声音“让他进来”

少年惊呼于将军的警觉,突然发觉自己失职,悻央央的打开了门,门口蹲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正拽着被子吃惊的望着他,似乎还在思考为什么这里会突然出现一个从没有见过的人。

少年看到他这幅呆样,心里隐约的想起了近几日京城里口传的将军府里的野狐狸,怕是这个人?

少年一时不知怎么称呼他,看他光着脚站在初春的地板上,心说,这人是傻子么?

未等他将人带进去,面前的人伸着脖子朝里望了眼,拔腿就跑进了书房一把抱住了将军。

等到少年想去制止他的下一步行动时,正巧看到将军在他屁股上拍了下,将他抱到书案上用手帮他捂着动的发红的脚时,少年的嘴巴都能塞下一颗鹅蛋了。

“明天帮他找个先生,性子温和的”

少年意识到将军是对自己说话,使劲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冻僵的脸。
褚君瞧着桌案上一个劲盯着少年,这才想起来忘记告诉他了“这几日将军府恐怕少不了热闹,你明日就说我不小心落水,染了风寒”
少年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揉了揉鼻子,突然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忙说“将军,我爹说让我以后跟着你”
“副将军真这么说?”褚君狐疑地看着他。
怕将军不肯信他,少年急地有些手舞足蹈的“真的,我爹真这么说的”
“留下来吧”褚君用手扳过看的有些入迷的阿远,向少年指了指说“你还没他乖”
阿远见着将军指着自己,傻乐着点点头。
“你懂什么就乐?”褚君也不指望他能回答自己,窝紧被角,将人抱进了怀里,对梁成说“把灯熄了,往后住东苑”
“哎”梁成答应的挺快,瞧见将军怀里的人还在盯着他看,趁着将军不注意,做了个鬼脸,就看见那人笑弯了眸子。将军一转过头,他就乖乖的上前拿开灯罩,吹灭了蜡烛。
将军真偏心。
早上,褚君刚醒,被丫鬟们伺候着更衣,远远的听见四皇子的声音,退下了丫鬟,裹了件外衫坐在桌前。
“三公子,听说你病了?我来看你了”还未见其人,声音倒先来了一步。
褚君早早的倒好两杯茶递给了他“小病,不值当你来找我”
四皇子早些跑来传递消息,一口茶下去,才平抚了些喘气“这哪里是小病了,皇后娘娘差点没亲自来看你,派了太子带着太医来瞧你,这会儿可能在路上了”
“封地加上婚配,你比我应该着急”
四皇子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扯我身上来了,就算这样,花楼,我还是差不了去的”说到这个,四皇子偷摸着往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凑近褚君问“我听说最近楼里来了个未开苞的,模样挺俊,要不要去试试?”
“我府上也有个未开苞的小狐狸,你要不要试试?”
四皇子脸色一变“不试,我又不好这个,就你去了趟塞外,居然成了断袖之癖,你知不知道现在外头怎么说你?”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01 00:25:00 +0800 CST  
褚君对外头怎么说他的不感兴趣,为了不拂他的兴致勃勃,摇了摇头。
四皇子还真没想到褚君会摇头,一时语塞,搪塞说“没说你好就是了,不过,我劝你还是把他扔了吧,我皇妹安荣多好,人家可是巴不得嫁给你”
“我无福消受”
“榆木脑袋!”四皇子咬牙骂了句,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办事效率高,俩人没谈几句,太子带着一个年过半百的太医站在了门口,四皇子见着太子,拉长脸,唤了声“皇兄”
太子点点头“你也是来看他?”
“嗯,皇兄,他病入膏肓,救不了了”四皇子指着床上毫无半点病态的人对太子说。
“太医,替将军瞧瞧”
太医正要上前,却听褚君说“谢过殿下,府上已经请过大夫,不用麻烦殿下”
“这是皇后的意思”
“倒不如殿下帮我瞧瞧我养的山鹿”
太医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转身请示太子,太子看了会儿褚君,浅笑说“既然将军已经看过大夫,我也不强人所难,王太医,你回去知道怎么说吧,就拜托你了”
太医稳住药箱,作揖拱手“臣惶恐,殿下,我定当如实向皇后娘娘汇报”
“那就请将军让太医看看你的山鹿?”太子似笑非笑地看向褚君。
褚君叫来管家,不一会儿,阿远被管家牵着出现在众人面前,今日,阿远穿了件藕紫色的衣裳,称的脸白嫩的,可不能掐出水来。
阿远躲在管家身后看着一屋子的人,他认得昨晚见到的男人,向他笑着作揖。
太子脸上不禁带有笑意,刚才剑拔弩张的气势这会儿变的缓和“不用行如此大礼”
阿远歪着头看向床上的褚君,褚君面无表情的对他说“让他看看,手伸出来”说完,做了遍给他瞧。
阿远瞬间明白了,撩起袖子,太医见状,让他坐下,手指搭在他的手腕处。
等待的过程时间很久,阿远另一只手抓着衣角,时不时朝床上看几眼,心里纳闷将军今日为什么不起床,太阳都这么高了。
等到阿远快把最后一点耐心磨完,太医才起身,表情有些疑惑“殿下,将军,臣斗胆,这位小公子有何症状?”
“哑巴”
“那就奇怪了,这位小公子没有中毒的损伤,声带也无受损,如何哑了?”
“你是说他是正常的?”四皇子一时间瞪大了眼睛,吃惊的询问道。
“正是”
(唠叨一下,不好看说一下喽,我可以改正的,真的!)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01 00:26:00 +0800 CST  
09.阿远的先生
阿远被检查出来不是哑巴后,屋内几人的脸色各异,唯独褚君第一时间让管家带走了阿远。阿远本来不想走,他想让将军带他去玩,将军答应过得,被将军撇了眼,他就不敢再留下了。
少年从将军府外经过后院回东苑的路上,遇见被管家牵着的阿远,管家对他说着什么,他听不懂,满脸的丧气,一看见他,脸上的表情活了,松了管家的手跑了上来。
他在距离自己一步的距离停下,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枚铜钱递到了他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贿赂让梁成哭笑不得,早些时候从下人口中得知他是个哑巴,只得求助于管家,梁成手指着面前的人惊呼“李叔,这小子想花钱养我哎”
“你胡说什么”李管家走上前上前,帮阿远把荷包收好,语气有些无奈道“穷疯了,见着喜欢的人就喜欢给这个,你没经历过,自然不知道,他给你你就收着,要是他向三公子吹枕边风,你瞧瞧你明天在哪儿”
“我收还不成么?还枕边风,就他,怎么吹,李叔你也是老糊涂了”梁成永远改不了他这爱唠叨的毛病,甚至有时候话多的能让副将军从街头撵至街尾揍,他一边跑还能一边的接着说,就这嘴皮子功夫,京城里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
阿远捧着铜钱,在一边安静的听着,以前在塞外,他被阿娘关在房间里,最爱蹲在靠近酒馆的窗户下托着下巴听路人讲话,听着他们用西域话说着汉人今日又打下几座城,那位冷阎王将军如何的运筹帷幄。他也想开口说说话,可每次一想到跟娘亲的赌约,他舍不得兔子。这要是被对面的梁成知道,肯定得说,傻阿远,你现在的钱可以买一百只兔子了。
阿远又把铜钱往他面前放放,梁成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从他手掌里拿起铜钱,当着他的面装进了钱袋里,对他说“你看看,这是我娘给缝的,我舍不得用,你给的放这里头,我不会花掉”
阿远瞧他收下了,粲笑着如沐春风般的明朗。
“三公子交给你的事办了么?”
“办了,过几天会试,这先生多着呢”梁成系好钱袋,抬头问“将军呢?我在外头看见好几辆马车,像是宫里的”
“三公子和太子殿下,四皇子在一块呢”
梁成指了指一边被下人拿着的熏笼夺去视线的阿远问“将军让你把他带回来的?”
“刚刚将军让我带他过去,太医给把了脉,他不是哑巴”
“该不会是派来的细作吧?”
“不像”李管家日理万机,本想着带阿远去厨房讨点吃食,这被人叫着一时给忘了,牵着阿远说了声“三公子让你回来去找他”后,匆匆地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自阿远走后,这屋子跟凝固了空气似的,四皇子坐在一边看戏似的盯着床上的褚君。太医早被太子打发去车内等着,这会儿,屋里就他们三个。
“下个月春祭,将军无论如何也要去”太子殿下没提刚才事,反倒是说起了春祭。
听他这么一说,四皇子兴致冲冲的看向太子扬声“这么说,我还可以晚两个月娶妻?”
太子点了点头。
“三公子,你瞧,这是老天爷也在帮我”
“你就这么不想娶她?”太子问。
“我又没见过,要是娶回去是个黄脸婆,还不如不娶,皇弟可没皇兄好运气,娶了个既贤惠又漂亮的太子妃”最后一句,分明就是将羡慕说了出来。
太子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看过了,你走么,我送你回去”
“回,我要坐皇兄的车,我那马车太硌人”四皇子起身走到床前,扒拉下褚君手里的书说“我劝你还是找个人给你那狐狸验验身,我知道宫里有个嬷嬷,改天让她来给看看?”
褚君没有回答,盯着书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不是默许了?四皇子又说“明晚你可得来花楼找我”
褚君重新拿起书,果断的拒绝道“不去”
四皇子也不恼,扭头对太子喊“皇兄,三公子最近要给那狐狸找先生,你东宫里不是有个叫张淮生的少师么,让他来教”
太子看了看床上冷着脸的褚君,点头应允“我明日让他来”
“我就不打扰三公子养病了,改日再来拜访”四皇子潇洒的拍拍袖子,跟着太子大摇大摆的出了府。直到门口,捂着肚子大笑“皇兄,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三公子的脸,比御厨的锅底都黑”
“你明日也不准去,封地称王了,父王不免要多唠叨你几句”
“皇兄,我刚刚说笑的,不当真”
人走后,褚君盯着手里的书却是再也看不进去,穿了衣服出门寻山鹿。
刚到门口,正碰上来找他的梁成。
“将军,我找到适合的先生了”
“退了”
梁成一时没反应过来“将军昨晚还让我找的”
“太子殿下安排好了人”褚君不经意瞧了他腰间的钱袋“我上次要了块副将军佩戴的玉,你去挑块还给他”
“谢将军”梁成心想,将军何时喜欢玉了?
“下个月春祭,你派人盯紧点”
“是”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02 00:54:00 +0800 CST  
翌日早晨,太子派来的先生早已在正堂等着,张淮生原先是东宫少师,专管太子年幼时学习的先生,如今太子已不再是往日童龀之年,虽每日前来拜候,解惑,也不如昔日。张淮生如今已至而立之年,模样本就生的武夫样,当初没少因为相貌吓哭皇宫里的皇子公主。他教书是东宫里出了名的严格,四皇子叫他来,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第一天见先生,褚君让丫鬟准备了一把戒尺让阿远拿着,告诉他见先生时要跪下磕头,把戒尺给先生,这样不失礼仪。
阿远点点头,接过比他小臂还长的戒尺,掂量掂量,抱在怀里乐不释手。
梁成在一边偷偷说他没出息,等会儿被打了,就不乐呵了。
果不其然,等到阿远照着褚君说的做了遍,把戒尺捧至额前递给先生,先生接过戒尺,先是照他手心不轻不重的打了下。
阿远疑惑的看着先生,张淮生看着面前白净的少年,丝毫没有半点私心“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你是来学习的,应当遵守时间”
阿远求救的看着褚君,褚君无奈的冲张淮生尊礼道“还望少师见谅,他对汉话知道略知一二,今日是我考虑不厚道,下回绝对让他谨记于心”
将军都放下了身段,张淮生也不再挑剔,冲孔子的画像拜了拜,算是认下了这个学徒。
阿远从小被带到西域,从小耳熟目染西域的语言,对于先生所说的之乎者也小知半解,常常因为一点动静坐立不安,也因此没少挨戒尺。
等到晚上,褚君看着被打红的手心有些发肿的山鹿趴进被窝里使劲哭时,无奈的将人从被子里拽出来,拿着下人送来的冰袋敷在肿的地方,说了句“下次让他打屁股,肉多,不疼”
隔天,阿远还真信了他的话,这一晚上,路过客房的下人们听着里面的哭声一直到凌晨才歇,不得不佩服起一直陪在小公子身边的将军了,将军,乃神人也!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02 00:55:00 +0800 CST  
褚君如来时一般将阿远扛在了肩头,阿远似乎习惯了这个动作,抓着褚君腰间的荷包欣赏着上头绣线翠竹。
山庄自他出军后便由大哥管理着,褚良瑞被老将军赶出来后一直住在这里,两人赶到时,褚良瑞正陪着秀儿在门口散步。
褚君记得秀儿姑娘,不施粉黛,天生丽质,肌肤嫩白如雪如今不过是稍稍有些嫁为人妇的端庄秀气。
褚良瑞见来人是褚君,欢喜的撒下秀儿快步走上前“三弟,你怎么来了?”
褚君轻轻放下阿远回答说“京城里不习惯,来住上一阵子”
“来的正好,我刚才还和秀儿谈着你呢”褚良瑞看了眼他身边的阿远,略显尴尬“你们进,进”说完,去搀扶被自己遗落的秀儿。
秀儿不似褚良瑞那般对阿远有成见,趁着褚良瑞与褚君说话的空当,把阿远拉到了自己身边,从旁边的竹筐里抓了一大把柿子饼塞进了阿远的手里“你吃,褚君性子冷,你伺候他可要小心,别碰他的逆鳞”
阿远零碎的听了七八分,点了点头,咬了口柿子饼,满意的露出了笑容。不经意的看着秀儿姑娘隆起的肚子微微出神。
秀儿发现他朝着自己肚子看,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肚子上“这是孩子,他还没有出来,要等到他睡够了就出来了”
阿远小心翼翼的贴着她的肚子,他知道的,娘亲说过,他就是从肚子里出来的,唯有两个相爱的人才有孩子。阿远问过娘亲什么叫相爱,娘亲说两个人互相喜欢就有孩子,阿远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品茶的将军,褚君像是心有灵犀似的看向这里,阿远像做错事被抓住的孩子,慌张转过头,一时间红了脸。
秀儿瞧他这样,不免打趣道“你想要孩子,晚上跟他睡,两人睡一块会有的”
阿远看看她,又看看将军,抿着嘴,不说话了,只有一双清澈的眼睛促狭的弯成了月牙。
(阿远要变坏喽,调戏将军)

楼主 橖新酱  发布于 2019-03-04 00:46:00 +0800 CST  

楼主:橖新酱

字数:40216

发表时间:2019-02-15 09:5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1-06 07:55:34 +0800 CST

评论数:16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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