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吃货们的爆笑奇幻旅程——神鬼食堂之静夜宵
第四章 白头吟，伤离别，十年之后心思死绝
君子如玉，白衣胜雪。
瞧着风姿楚楚，眼神百转千愁，能出现在卓文君的后院里还这么明目张胆的，一定是一代才子司马相如了。
鹿玖思绪一敛，淡淡抬眼看了看这位众人交口称赞的蜀地才子，想想她刚才这一句出自的那首《诀别书》，顿时想提脚踩他一脸。
当垆卖酒后面的剧情作为一个饱读诗书的年族女学霸鹿玖是很清楚的。
卓王孙到底是心疼女儿，连带着惠及姑爷，不久之后出资帮扶小两口把日子过起来了。而后数年，司马相如才名显露，受到汉武帝赏识，平步青云。
再后，就是他看上了年轻娇嫩的小花朵，想要纳茂陵女子为妾。
卓文君听说，写了一封《诀别书》，司马相如被书中故事感动，回到了卓文君身边，最终，勉强凑合了一把白首不相离。
世事本如此，从无完美时，封侯拜相，带来的就是花团锦簇，这是活生生发生的，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只是这会儿鹿玖实在不愿意在受到卓文君的恩惠之后，再来看司马绿茶的表演，很是嫌弃——家里有贼，作为男人，他很应该先跑出来查看究竟，而不是衣冠楚楚之后，单独来会一会妻子的女客。
鹿玖欣赏那种有担当的，那种知道自己的性别和力量，对女性有尊重和顾让的男人，而不是这种吟风弄月，靠老婆的银钱和脸面过活，家里进贼却让老婆先出来看的货色。就算是再有才华，有能耐的男人，作为一个年族，一个接受了现代教育的鹿玖，也真是不能喜欢起这个司马相如来。
想到这里，鹿玖连一声招呼都懒得和司马相如打半个，深深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这里等了，不如重新选个时间，亲自和卓文君告别的好。比方说直接跳到明天早上之类的。
“鹿家姑子？”司马相如突然开口。
鹿玖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司马相如，突然有了恶作剧一番的心思。
于是鹿玖索性回头诡诡一笑，全然不顾忌欲言又止的司马相如，祭出自己仅存的法术，大大咧咧明晃晃地，就当着司马相如的面，在雾气昭昭之中，穿越去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么一个大活人在司马相如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非鬼即狐。就是不知道他该如何向夫人交代。
想着司马相如刚才那副见了鬼的惊恐表情，鹿玖眉开眼笑，心里头的郁闷也消散开去。
这种程度的恶作剧，让鹿玖觉得心里爽快了不少，一抬眼她选的坐标已经到了，华屋广厦，已经不是那个花妖变的陋舍了。
低眉抬眼，忽而十年。
君子如玉，白衣胜雪。
瞧着风姿楚楚，眼神百转千愁，能出现在卓文君的后院里还这么明目张胆的，一定是一代才子司马相如了。
鹿玖思绪一敛，淡淡抬眼看了看这位众人交口称赞的蜀地才子，想想她刚才这一句出自的那首《诀别书》，顿时想提脚踩他一脸。
当垆卖酒后面的剧情作为一个饱读诗书的年族女学霸鹿玖是很清楚的。
卓王孙到底是心疼女儿，连带着惠及姑爷，不久之后出资帮扶小两口把日子过起来了。而后数年，司马相如才名显露，受到汉武帝赏识，平步青云。
再后，就是他看上了年轻娇嫩的小花朵，想要纳茂陵女子为妾。
卓文君听说，写了一封《诀别书》，司马相如被书中故事感动，回到了卓文君身边，最终，勉强凑合了一把白首不相离。
世事本如此，从无完美时，封侯拜相，带来的就是花团锦簇，这是活生生发生的，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只是这会儿鹿玖实在不愿意在受到卓文君的恩惠之后，再来看司马绿茶的表演，很是嫌弃——家里有贼，作为男人，他很应该先跑出来查看究竟，而不是衣冠楚楚之后，单独来会一会妻子的女客。
鹿玖欣赏那种有担当的，那种知道自己的性别和力量，对女性有尊重和顾让的男人，而不是这种吟风弄月，靠老婆的银钱和脸面过活，家里进贼却让老婆先出来看的货色。就算是再有才华，有能耐的男人，作为一个年族，一个接受了现代教育的鹿玖，也真是不能喜欢起这个司马相如来。
想到这里，鹿玖连一声招呼都懒得和司马相如打半个，深深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这里等了，不如重新选个时间，亲自和卓文君告别的好。比方说直接跳到明天早上之类的。
“鹿家姑子？”司马相如突然开口。
鹿玖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司马相如，突然有了恶作剧一番的心思。
于是鹿玖索性回头诡诡一笑，全然不顾忌欲言又止的司马相如，祭出自己仅存的法术，大大咧咧明晃晃地，就当着司马相如的面，在雾气昭昭之中，穿越去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么一个大活人在司马相如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非鬼即狐。就是不知道他该如何向夫人交代。
想着司马相如刚才那副见了鬼的惊恐表情，鹿玖眉开眼笑，心里头的郁闷也消散开去。
这种程度的恶作剧，让鹿玖觉得心里爽快了不少，一抬眼她选的坐标已经到了，华屋广厦，已经不是那个花妖变的陋舍了。
低眉抬眼，忽而十年。
这已经是十年后，是鹿玖记得的一个稳妥的时间坐标，加上有卓文君这个人物坐标，这一次法术应该不会和三国古墓里慌慌张张逃命那次一样，不会落在自己不清楚的地方的。
虽然吓唬了一下司马相如，想要来看看卓文君十年后过的如何，可这要是贸然显身，是不是会把卓文君也吓坏啊。
鹿玖站在隐蔽处，看着这宅子里婢女仆妇来往穿梭，好像是刚刚吃过饔食。
这院子里没有男人的声音，也缺少男主人的痕迹，估计司马相如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
啊呀这个决定有点仓促，光想着当面告别，看看卓文君过得如何，吓唬吓唬司马相如，没想过自己十年后再出现多么突兀。
鹿玖想起大哥对自己的评价——关起门来的伶俐是够了，出门去还是欠了些火候。
唉唉有点缺乏实践经验啊！鹿玖扼腕。这次是她思虑不周了，这下可没办法当面和卓文君告别了啊！
“……主母心情不好，你们就要有眼色！”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低声训斥着几个婢女。
鹿玖看着那妇人，笑了，这不是拒霜花妖嘛。看来已经彻底融入了卓文君的生活，成了她的左膀右臂呢。
既然有拒霜花妖在，鹿玖觉得，自己就还是不要怪吓人的冒出来，给卓文君添堵了。有些事情和拒霜花妖交代几句就得了。
毕竟，于鹿玖来说，法术所制，她不过是才和卓文君分开片刻，而对卓文君而言，却是鹿玖不告而别，一去十年。她的事情，估计已经在司马相如夫妻两人之间，成了某个狐鬼怪谈了。
虽然吓唬了一下司马相如，想要来看看卓文君十年后过的如何，可这要是贸然显身，是不是会把卓文君也吓坏啊。
鹿玖站在隐蔽处，看着这宅子里婢女仆妇来往穿梭，好像是刚刚吃过饔食。
这院子里没有男人的声音，也缺少男主人的痕迹，估计司马相如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
啊呀这个决定有点仓促，光想着当面告别，看看卓文君过得如何，吓唬吓唬司马相如，没想过自己十年后再出现多么突兀。
鹿玖想起大哥对自己的评价——关起门来的伶俐是够了，出门去还是欠了些火候。
唉唉有点缺乏实践经验啊！鹿玖扼腕。这次是她思虑不周了，这下可没办法当面和卓文君告别了啊！
“……主母心情不好，你们就要有眼色！”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低声训斥着几个婢女。
鹿玖看着那妇人，笑了，这不是拒霜花妖嘛。看来已经彻底融入了卓文君的生活，成了她的左膀右臂呢。
既然有拒霜花妖在，鹿玖觉得，自己就还是不要怪吓人的冒出来，给卓文君添堵了。有些事情和拒霜花妖交代几句就得了。
毕竟，于鹿玖来说，法术所制，她不过是才和卓文君分开片刻，而对卓文君而言，却是鹿玖不告而别，一去十年。她的事情，估计已经在司马相如夫妻两人之间，成了某个狐鬼怪谈了。
正想着，卓文君缓步走出，站在门口，吩咐着拒霜花妖什么，声音温婉平静，十年前那种活泼爽快，已经消失不见。
鹿玖看着这十年后的卓文君，蜀地才女容色不减当年，更因为岁月淬炼，别有一番端华气度，实在不应该是因为姿色被司马相如嫌弃了才对。
怎么人的一生如此短暂，却还如此不珍惜，相反他们这些高高在上，老也不死的，却还要儿女情长，痴心不悔。
比如说司掌时间和空间的那两位神祇，最后不就是殉情了么。
鹿玖站在那边满脑思绪，看着拒霜花妖不住点头，似乎在应承着什么吩咐。
卓文君说完，已经转身回屋，从窗子看过去，应该是练着大字，瞧她手腕动作，凝冼大气，显然心境依旧如从前一样。
也对，只有这种大气决然，拿得起放得下的心境，才能写出《诀别书》那样的文字来。
瞧着卓文君已经看不见这边了，鹿玖轻声呼唤：“拒霜花妖！”
那拒霜花妖转头看见鹿玖，先是一愣，又是一惊，接着满眼微湿：“上殿！您到底还是回来了！”
“嗯嗯，当时有点事情，不得不赶紧走了，不告而别，真的是对不起你们。”鹿玖眼里看待这些仆妇，就好像看着自己家那些保姆侍女一样，没那么居高临下，也没那么温柔客气，语气倒是很随意，“这些年还好吧，我就是有点惦记。”
“这怎么说呢，唉。”拒霜花妖叹了一口气。
鹿玖听着这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语气，了悟地点点头。
“若是贪图这份荣华富贵，何必嫁人，留在娘家，山高皇帝远，不知道多舒服。就是因为是贪了这个人！”拒霜花妖还是和当然一样，看司马相如十分不顺眼。
感情问题，如人牛饮，是解渴爽快还是狼狈呛死，都要自己受着。
鹿玖在这方面略有些经验想法，因此也就比拒霜花妖看得淡些，她安慰了拒霜花妖几句，正要就此离去，却听见卓文君唤了一声：“阿霜，你在与谁交谈？”
这样再藏着掖着似乎不好，鹿玖抬头看看这光天化日的，心一横，有几分莽撞地走了出去，对着卓文君的身影一拜：“卓阿姊，我是鹿玖。”
卓文君听见鹿玖的声音，全身一震，奔抢着跑出来，怔怔看了鹿玖半晌，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
并非是因为如何思念，而是十年之前的畅快谈饮，十年之中的狐鬼趣谈，鹿玖对于卓文君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有些缘分的朋友，而是一段最可爱单纯的岁月的象征。
鹿玖看着这十年后的卓文君，蜀地才女容色不减当年，更因为岁月淬炼，别有一番端华气度，实在不应该是因为姿色被司马相如嫌弃了才对。
怎么人的一生如此短暂，却还如此不珍惜，相反他们这些高高在上，老也不死的，却还要儿女情长，痴心不悔。
比如说司掌时间和空间的那两位神祇，最后不就是殉情了么。
鹿玖站在那边满脑思绪，看着拒霜花妖不住点头，似乎在应承着什么吩咐。
卓文君说完，已经转身回屋，从窗子看过去，应该是练着大字，瞧她手腕动作，凝冼大气，显然心境依旧如从前一样。
也对，只有这种大气决然，拿得起放得下的心境，才能写出《诀别书》那样的文字来。
瞧着卓文君已经看不见这边了，鹿玖轻声呼唤：“拒霜花妖！”
那拒霜花妖转头看见鹿玖，先是一愣，又是一惊，接着满眼微湿：“上殿！您到底还是回来了！”
“嗯嗯，当时有点事情，不得不赶紧走了，不告而别，真的是对不起你们。”鹿玖眼里看待这些仆妇，就好像看着自己家那些保姆侍女一样，没那么居高临下，也没那么温柔客气，语气倒是很随意，“这些年还好吧，我就是有点惦记。”
“这怎么说呢，唉。”拒霜花妖叹了一口气。
鹿玖听着这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语气，了悟地点点头。
“若是贪图这份荣华富贵，何必嫁人，留在娘家，山高皇帝远，不知道多舒服。就是因为是贪了这个人！”拒霜花妖还是和当然一样，看司马相如十分不顺眼。
感情问题，如人牛饮，是解渴爽快还是狼狈呛死，都要自己受着。
鹿玖在这方面略有些经验想法，因此也就比拒霜花妖看得淡些，她安慰了拒霜花妖几句，正要就此离去，却听见卓文君唤了一声：“阿霜，你在与谁交谈？”
这样再藏着掖着似乎不好，鹿玖抬头看看这光天化日的，心一横，有几分莽撞地走了出去，对着卓文君的身影一拜：“卓阿姊，我是鹿玖。”
卓文君听见鹿玖的声音，全身一震，奔抢着跑出来，怔怔看了鹿玖半晌，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
并非是因为如何思念，而是十年之前的畅快谈饮，十年之中的狐鬼趣谈，鹿玖对于卓文君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有些缘分的朋友，而是一段最可爱单纯的岁月的象征。
正想着，卓文君缓步走出，站在门口，吩咐着拒霜花妖什么，声音温婉平静，十年前那种活泼爽快，已经消失不见。
鹿玖看着这十年后的卓文君，蜀地才女容色不减当年，更因为岁月淬炼，别有一番端华气度，实在不应该是因为姿色被司马相如嫌弃了才对。
怎么人的一生如此短暂，却还如此不珍惜，相反他们这些高高在上，老也不死的，却还要儿女情长，痴心不悔。
比如说司掌时间和空间的那两位神祇，最后不就是殉情了么。
鹿玖站在那边满脑思绪，看着拒霜花妖不住点头，似乎在应承着什么吩咐。
卓文君说完，已经转身回屋，从窗子看过去，应该是练着大字，瞧她手腕动作，凝冼大气，显然心境依旧如从前一样。
也对，只有这种大气决然，拿得起放得下的心境，才能写出《诀别书》那样的文字来。
瞧着卓文君已经看不见这边了，鹿玖轻声呼唤：“拒霜花妖！”
那拒霜花妖转头看见鹿玖，先是一愣，又是一惊，接着满眼微湿：“上殿！您到底还是回来了！”
“嗯嗯，当时有点事情，不得不赶紧走了，不告而别，真的是对不起你们。”鹿玖眼里看待这些仆妇，就好像看着自己家那些保姆侍女一样，没那么居高临下，也没那么温柔客气，语气倒是很随意，“这些年还好吧，我就是有点惦记。”
“这怎么说呢，唉。”拒霜花妖叹了一口气。
鹿玖听着这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语气，了悟地点点头。
“若是贪图这份荣华富贵，何必嫁人，留在娘家，山高皇帝远，不知道多舒服。就是因为是贪了这个人！”拒霜花妖还是和当然一样，看司马相如十分不顺眼。
感情问题，如人牛饮，是解渴爽快还是狼狈呛死，都要自己受着。
鹿玖在这方面略有些经验想法，因此也就比拒霜花妖看得淡些，她安慰了拒霜花妖几句，正要就此离去，却听见卓文君唤了一声：“阿霜，你在与谁交谈？”
这样再藏着掖着似乎不好，鹿玖抬头看看这光天化日的，心一横，有几分莽撞地走了出去，对着卓文君的身影一拜：“卓阿姊，我是鹿玖。”
卓文君听见鹿玖的声音，全身一震，奔抢着跑出来，怔怔看了鹿玖半晌，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
并非是因为如何思念，而是十年之前的畅快谈饮，十年之中的狐鬼趣谈，鹿玖对于卓文君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有些缘分的朋友，而是一段最可爱单纯的岁月的象征。
就仿佛鹿玖成了那一段日子的一个题跋，一个名目，一首衬词的琴曲。
一个凡世凡人命里的奇异，一本书里跳出来的怪谈，一次一见如故的见面，一场无所顾忌，畅所欲言的把酒言欢。
十年前酒垆里那微微有些发酸的味道仿佛瞬间萦绕在身边，有笃笃的声音，是雇来的健妇在舂米，还有市井里往来的顾客，肆无忌惮地笑闹喧哗。那时候她可以泼辣地甩一把手，把手心里的水淋淋洒在司马相如的脸上。而后两个人会在院子里闹起来，她被司马相如捉住，袖子里落下一支花来，司马相如弯身捡起，为她簪在鬓边。
记忆翻云覆雨，鲜活呈现在脑海之中。
那本来已经自认为忘记和抛弃的，又鲜明地复苏了。
卓文君以袖拭泪，露出一丝笑意来：“这位姑子，若是不嫌弃寒舍粗陋，不妨在这里歇歇脚——吃食有，住店却无，不过这位姑子若是有难处，在我这里存脚盘桓两日，倒是有地方的……”
鹿玖灿烂一笑，露出几分卓文君没有见过的明丽鲜妍：“那就多谢这位阿姊了。”
两人突然都怔了怔，而后相视一笑。
鹿玖团团一揖：“这次鹿玖，是特来谢谢卓阿姊的。上次见面，鹿玖满腹心事，倒是卓阿姊的一桌酒菜，让鹿玖开解了。”
扶起鹿玖的手，卓文君迎着鹿玖进屋，脸上泪痕已经拭干，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快：“没想到当年落魄姑子，却是一位修道的仙姑。快来与我说说，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还是四处游历么，这次有空才来看我，下次又是多少年……”
大好的太阳光下，几个妈妈抱着各自的孩子，推着婴儿车，坐在公园一角那几块儿大石头上晒太阳。鹿玖抬头看看阳光，她还是觉得这个崭新的时代里，人的笑容好看一点。
毕竟在古代里，卓文君那样的女子太少了点。大多数的，日子只怕都是一只只的王宝钏。
再度与卓文君秉烛夜谈，吃着拒霜花妖炮制的细巧吃食，让桂花糖浆粘了满指尖——这一次，鹿玖是正儿八经地与卓文君拜别，谢她一宿一食，一番点悟。
从古墓到西汉临邛再到这21世纪的繁华港口城市天津，鹿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有了蓝图，也许她的家人罪有应得，也许她的流放会永无休止，但她绝不会像一只丧家犬一样在人间苟延残喘，混吃等死。
不过寻找到人生的理想和目标也是不容易的，鹿玖原本的人生规划现在已经被全盘推翻，眼下要做什么，一时间还不能确定。她所擅长的，都是生活里那些琐碎的事情，比如穿衣吃饭。
鹿玖隐隐约约觉得她可以模仿十二族大名鼎鼎的清平馆，开一个面朝世界，古往今来的餐馆。
但是这样的餐馆应该有很多的准备工作吧。
鹿玖坐在公园的大石头上思索着，盯着一只在地上同样懒洋洋晒太阳的大白猫——这年月喵星人的日子都过的这么惬意和努力！
既然不能确定，就多学，多看好了。
想出一个大致模样的鹿玖双手交握，微微抬起下巴，就从这里开始吧，这是她头一次偷偷跑出来玩的地方，有几分熟悉，以这里为开始，会感觉安心一点。
她摸了摸放在包里的那个褡裢，里面除了点儿金珠玉滴，各个朝代的货币都有一些，想想刚才她穿着真正的“汉服”去买衣服的时候，那营业员半点不惊讶的眼神，嗯，果然是大气，开放。
从前鹿玖被大哥抓回去之前和七哥在这一带玩，记得附近有个业内人士开的当铺，能匿名当一些小物件，鹿玖打算当几个玉滴淘换个身份，找一家酒店住。
先住下，然后就按照自己的初步计划，到处走走，看一看有什么机会，到底是什么环境，然后再决定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鹿玖紧了紧大衣，往那与超市和商场相连，十分方便的酒店走去。
酒店楼下的商场门口走出来一个高挑修长的男人，提着两三个塞得满满的购物袋，与鹿玖擦肩而过。
踌躇满志的鹿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倒是那个男人，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鹿玖，星子一样光亮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讶异。
“……十二族？”
鹿玖看着这十年后的卓文君，蜀地才女容色不减当年，更因为岁月淬炼，别有一番端华气度，实在不应该是因为姿色被司马相如嫌弃了才对。
怎么人的一生如此短暂，却还如此不珍惜，相反他们这些高高在上，老也不死的，却还要儿女情长，痴心不悔。
比如说司掌时间和空间的那两位神祇，最后不就是殉情了么。
鹿玖站在那边满脑思绪，看着拒霜花妖不住点头，似乎在应承着什么吩咐。
卓文君说完，已经转身回屋，从窗子看过去，应该是练着大字，瞧她手腕动作，凝冼大气，显然心境依旧如从前一样。
也对，只有这种大气决然，拿得起放得下的心境，才能写出《诀别书》那样的文字来。
瞧着卓文君已经看不见这边了，鹿玖轻声呼唤：“拒霜花妖！”
那拒霜花妖转头看见鹿玖，先是一愣，又是一惊，接着满眼微湿：“上殿！您到底还是回来了！”
“嗯嗯，当时有点事情，不得不赶紧走了，不告而别，真的是对不起你们。”鹿玖眼里看待这些仆妇，就好像看着自己家那些保姆侍女一样，没那么居高临下，也没那么温柔客气，语气倒是很随意，“这些年还好吧，我就是有点惦记。”
“这怎么说呢，唉。”拒霜花妖叹了一口气。
鹿玖听着这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语气，了悟地点点头。
“若是贪图这份荣华富贵，何必嫁人，留在娘家，山高皇帝远，不知道多舒服。就是因为是贪了这个人！”拒霜花妖还是和当然一样，看司马相如十分不顺眼。
感情问题，如人牛饮，是解渴爽快还是狼狈呛死，都要自己受着。
鹿玖在这方面略有些经验想法，因此也就比拒霜花妖看得淡些，她安慰了拒霜花妖几句，正要就此离去，却听见卓文君唤了一声：“阿霜，你在与谁交谈？”
这样再藏着掖着似乎不好，鹿玖抬头看看这光天化日的，心一横，有几分莽撞地走了出去，对着卓文君的身影一拜：“卓阿姊，我是鹿玖。”
卓文君听见鹿玖的声音，全身一震，奔抢着跑出来，怔怔看了鹿玖半晌，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
并非是因为如何思念，而是十年之前的畅快谈饮，十年之中的狐鬼趣谈，鹿玖对于卓文君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有些缘分的朋友，而是一段最可爱单纯的岁月的象征。
就仿佛鹿玖成了那一段日子的一个题跋，一个名目，一首衬词的琴曲。
一个凡世凡人命里的奇异，一本书里跳出来的怪谈，一次一见如故的见面，一场无所顾忌，畅所欲言的把酒言欢。
十年前酒垆里那微微有些发酸的味道仿佛瞬间萦绕在身边，有笃笃的声音，是雇来的健妇在舂米，还有市井里往来的顾客，肆无忌惮地笑闹喧哗。那时候她可以泼辣地甩一把手，把手心里的水淋淋洒在司马相如的脸上。而后两个人会在院子里闹起来，她被司马相如捉住，袖子里落下一支花来，司马相如弯身捡起，为她簪在鬓边。
记忆翻云覆雨，鲜活呈现在脑海之中。
那本来已经自认为忘记和抛弃的，又鲜明地复苏了。
卓文君以袖拭泪，露出一丝笑意来：“这位姑子，若是不嫌弃寒舍粗陋，不妨在这里歇歇脚——吃食有，住店却无，不过这位姑子若是有难处，在我这里存脚盘桓两日，倒是有地方的……”
鹿玖灿烂一笑，露出几分卓文君没有见过的明丽鲜妍：“那就多谢这位阿姊了。”
两人突然都怔了怔，而后相视一笑。
鹿玖团团一揖：“这次鹿玖，是特来谢谢卓阿姊的。上次见面，鹿玖满腹心事，倒是卓阿姊的一桌酒菜，让鹿玖开解了。”
扶起鹿玖的手，卓文君迎着鹿玖进屋，脸上泪痕已经拭干，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快：“没想到当年落魄姑子，却是一位修道的仙姑。快来与我说说，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还是四处游历么，这次有空才来看我，下次又是多少年……”
大好的太阳光下，几个妈妈抱着各自的孩子，推着婴儿车，坐在公园一角那几块儿大石头上晒太阳。鹿玖抬头看看阳光，她还是觉得这个崭新的时代里，人的笑容好看一点。
毕竟在古代里，卓文君那样的女子太少了点。大多数的，日子只怕都是一只只的王宝钏。
再度与卓文君秉烛夜谈，吃着拒霜花妖炮制的细巧吃食，让桂花糖浆粘了满指尖——这一次，鹿玖是正儿八经地与卓文君拜别，谢她一宿一食，一番点悟。
从古墓到西汉临邛再到这21世纪的繁华港口城市天津，鹿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有了蓝图，也许她的家人罪有应得，也许她的流放会永无休止，但她绝不会像一只丧家犬一样在人间苟延残喘，混吃等死。
不过寻找到人生的理想和目标也是不容易的，鹿玖原本的人生规划现在已经被全盘推翻，眼下要做什么，一时间还不能确定。她所擅长的，都是生活里那些琐碎的事情，比如穿衣吃饭。
鹿玖隐隐约约觉得她可以模仿十二族大名鼎鼎的清平馆，开一个面朝世界，古往今来的餐馆。
但是这样的餐馆应该有很多的准备工作吧。
鹿玖坐在公园的大石头上思索着，盯着一只在地上同样懒洋洋晒太阳的大白猫——这年月喵星人的日子都过的这么惬意和努力！
既然不能确定，就多学，多看好了。
想出一个大致模样的鹿玖双手交握，微微抬起下巴，就从这里开始吧，这是她头一次偷偷跑出来玩的地方，有几分熟悉，以这里为开始，会感觉安心一点。
她摸了摸放在包里的那个褡裢，里面除了点儿金珠玉滴，各个朝代的货币都有一些，想想刚才她穿着真正的“汉服”去买衣服的时候，那营业员半点不惊讶的眼神，嗯，果然是大气，开放。
从前鹿玖被大哥抓回去之前和七哥在这一带玩，记得附近有个业内人士开的当铺，能匿名当一些小物件，鹿玖打算当几个玉滴淘换个身份，找一家酒店住。
先住下，然后就按照自己的初步计划，到处走走，看一看有什么机会，到底是什么环境，然后再决定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鹿玖紧了紧大衣，往那与超市和商场相连，十分方便的酒店走去。
酒店楼下的商场门口走出来一个高挑修长的男人，提着两三个塞得满满的购物袋，与鹿玖擦肩而过。
踌躇满志的鹿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倒是那个男人，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鹿玖，星子一样光亮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讶异。
“……十二族？”
第五章 空山不见人，喵星人你别再挠门
南京路和营口道交汇处，复兴公园不远的一家酒店的大床上，鹿玖像是卷饼里的火腿肠一样，裹着被子看书。
房间安静，被窝温软，在这隆冬时节的傍晚，有一种干燥里带着点儿古怪香气的渥暖，鹿玖觉得可能是她把大衣放在了靠近暖气的地方，她熏大衣的桂花香包遇见热，就散发出这种带着点儿甜味的香气。
忽然，门上传来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什么动物的爪子挠门。
鹿玖披上大衣，起身开门。
一只又白又胖的猫蹲在门外，眼神楚楚动人地看着鹿玖。
这不是公园里那只又肥又大的白猫么？
鹿玖和那只白猫四目相对，她是挺喜欢小动物的，可她现在这个身份境况，实在不适合养什么，因此鹿玖也只能蹲下来挠了挠那只白猫，然后把它往外面推推，关上房门，继续赖被窝。
挠门的声音再度传来，鹿玖无奈又起来，哄那只猫：“乖，我连火腿肠都没有，而且被保洁发现，你就完蛋了。”
那只猫一双宝石眼，瞳色深深，哀哀地看着鹿玖。
一瞬间，鹿玖觉得那眼睛有几分人味，似悲哀，似无奈。好像这只猫本身并没有什么古怪，而是被某种极其微弱的情绪缠住了。
这是类似“附体”的某种事情，一般是老物件上面的灵性，缠在同样具有灵性的小动物身上，让它们短时间内有些异常，但因为这种“移情”终究和附体不同，所以没有什么危害，也不会时间太长。
天津是一座有故事的城市，这样的城市里有什么东西是古老带着余韵的，没什么稀奇，可能这只猫就是误打误撞了而已。
那只白猫眼神哀哀地看着鹿玖，鹿玖觉得这猫的眼神还不像是老物件的那种灵气，更像是人气。
但怎么可能是人气呢？如果是人气，那就是寻常的附体了啊。
看着白猫闹来闹去，鹿玖狠狠心，把那只猫关在门外，可那挠门的声音入耳不绝，伴随着令人心碎的咪呜咪呜的声音，鹿玖想起自己养得没有个好下场的那只霜雪，还有送她霜雪的那个好哥们霜寒，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打开门对那只猫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要是非要找我，至少等我穿了衣服吧。”
那只猫似乎，不，一定是听懂了鹿玖的话，走进了房间，尾巴一卷，蹲在门后乖乖等着。
鹿玖穿戴整齐，把那只猫塞进自己的包里，大步流星走出了酒店。
北方的冬季日照短，这会儿才六点，天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鹿玖一出酒店门，想要拐到津汇广场那边去，却听见那只猫咪呜一声，似乎是在阻拦她。
这可有意思了。
南京路和营口道交汇处，复兴公园不远的一家酒店的大床上，鹿玖像是卷饼里的火腿肠一样，裹着被子看书。
房间安静，被窝温软，在这隆冬时节的傍晚，有一种干燥里带着点儿古怪香气的渥暖，鹿玖觉得可能是她把大衣放在了靠近暖气的地方，她熏大衣的桂花香包遇见热，就散发出这种带着点儿甜味的香气。
忽然，门上传来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什么动物的爪子挠门。
鹿玖披上大衣，起身开门。
一只又白又胖的猫蹲在门外，眼神楚楚动人地看着鹿玖。
这不是公园里那只又肥又大的白猫么？
鹿玖和那只白猫四目相对，她是挺喜欢小动物的，可她现在这个身份境况，实在不适合养什么，因此鹿玖也只能蹲下来挠了挠那只白猫，然后把它往外面推推，关上房门，继续赖被窝。
挠门的声音再度传来，鹿玖无奈又起来，哄那只猫：“乖，我连火腿肠都没有，而且被保洁发现，你就完蛋了。”
那只猫一双宝石眼，瞳色深深，哀哀地看着鹿玖。
一瞬间，鹿玖觉得那眼睛有几分人味，似悲哀，似无奈。好像这只猫本身并没有什么古怪，而是被某种极其微弱的情绪缠住了。
这是类似“附体”的某种事情，一般是老物件上面的灵性，缠在同样具有灵性的小动物身上，让它们短时间内有些异常，但因为这种“移情”终究和附体不同，所以没有什么危害，也不会时间太长。
天津是一座有故事的城市，这样的城市里有什么东西是古老带着余韵的，没什么稀奇，可能这只猫就是误打误撞了而已。
那只白猫眼神哀哀地看着鹿玖，鹿玖觉得这猫的眼神还不像是老物件的那种灵气，更像是人气。
但怎么可能是人气呢？如果是人气，那就是寻常的附体了啊。
看着白猫闹来闹去，鹿玖狠狠心，把那只猫关在门外，可那挠门的声音入耳不绝，伴随着令人心碎的咪呜咪呜的声音，鹿玖想起自己养得没有个好下场的那只霜雪，还有送她霜雪的那个好哥们霜寒，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打开门对那只猫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要是非要找我，至少等我穿了衣服吧。”
那只猫似乎，不，一定是听懂了鹿玖的话，走进了房间，尾巴一卷，蹲在门后乖乖等着。
鹿玖穿戴整齐，把那只猫塞进自己的包里，大步流星走出了酒店。
北方的冬季日照短，这会儿才六点，天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鹿玖一出酒店门，想要拐到津汇广场那边去，却听见那只猫咪呜一声，似乎是在阻拦她。
这可有意思了。
从前鹿玖见过被移情的小动物，是和她养的霜雪一窝的。被一支老毛笔给移情了，以为自己是一支笔，直挺挺躺在七哥的雪浪纸上不肯下来。
这只猫拦她往大路上走，难道移情的是导航仪嘛？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鹿玖抱出那只猫来，她是高高在上的十二族豪门单枝独女，几房的臭小子连着三代才有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精培精养，见识不啻于云端那些神祇，她不怕一只货真价实的猫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她只是好奇，这一只货真价实的被移情的一岁还不到的母猫，能干什么，要干什么。
猫咪呜咪呜指着路，鹿玖一路与繁华热闹背对而行，越走越寂静，一抬头，已经来到了酒店附近的复兴公园。
白天这小公园里有不少遛弯晒娃的，而这样的冬夜，还赶上小年，复兴公园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那只猫跳下鹿玖的怀抱，一路跑向墙根，在一片荒草落叶里扒拉着，从一块儿石头底下的阴影里，扒拉出一条金项链来。
货真价实的金项链，尽管做工粗俗，款式也有点老气，但鹿玖一眼就看出来，这项链金料足够，有些年头了。她弯腰捡起这条项链，瞧那项链的工艺，距今应当有二十来年，项链上挂着一个金锁片，金锁片正面嵌着一块儿玉，水头不错，背面刻着一个日期，正是二十二年前的今天。
这年头，感觉不是古物，不应该有移情出现呢。
鹿玖看着那只猫，猫的眼神很笃定，让她捡起来这条金链子。
这是闹哪样啊！鹿玖心里无奈，她也没有掉过什么斧子，哪来的猫的报恩，捞出来金斧子银斧子的？
正想着，她低头看向那只猫，可是就这么片眨眼的功夫，那只猫已经溜达到了一旁，抓着垃圾桶，似乎要翻找垃圾吃。大概是感觉到了鹿玖的视线，警惕地回过头，朝着鹿玖呲牙，屁股一扭，就跑没影儿。
只一眼，鹿玖就觉得，刚才笼罩在这只猫身上的某种灵性，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种情绪不见了？就为了这条金项链吗？
她满腹狐疑地拿着那条项链走到公园门口，思考着普通人类遇见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是拿到派出所去，还是拿到典当行去呢？
“……这么晚不要在外面走，这里，不是很太平。”一个清沉的声音说，语速不急不缓，透着一股令人信服的稳重。
这只猫拦她往大路上走，难道移情的是导航仪嘛？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鹿玖抱出那只猫来，她是高高在上的十二族豪门单枝独女，几房的臭小子连着三代才有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精培精养，见识不啻于云端那些神祇，她不怕一只货真价实的猫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她只是好奇，这一只货真价实的被移情的一岁还不到的母猫，能干什么，要干什么。
猫咪呜咪呜指着路，鹿玖一路与繁华热闹背对而行，越走越寂静，一抬头，已经来到了酒店附近的复兴公园。
白天这小公园里有不少遛弯晒娃的，而这样的冬夜，还赶上小年，复兴公园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那只猫跳下鹿玖的怀抱，一路跑向墙根，在一片荒草落叶里扒拉着，从一块儿石头底下的阴影里，扒拉出一条金项链来。
货真价实的金项链，尽管做工粗俗，款式也有点老气，但鹿玖一眼就看出来，这项链金料足够，有些年头了。她弯腰捡起这条项链，瞧那项链的工艺，距今应当有二十来年，项链上挂着一个金锁片，金锁片正面嵌着一块儿玉，水头不错，背面刻着一个日期，正是二十二年前的今天。
这年头，感觉不是古物，不应该有移情出现呢。
鹿玖看着那只猫，猫的眼神很笃定，让她捡起来这条金链子。
这是闹哪样啊！鹿玖心里无奈，她也没有掉过什么斧子，哪来的猫的报恩，捞出来金斧子银斧子的？
正想着，她低头看向那只猫，可是就这么片眨眼的功夫，那只猫已经溜达到了一旁，抓着垃圾桶，似乎要翻找垃圾吃。大概是感觉到了鹿玖的视线，警惕地回过头，朝着鹿玖呲牙，屁股一扭，就跑没影儿。
只一眼，鹿玖就觉得，刚才笼罩在这只猫身上的某种灵性，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种情绪不见了？就为了这条金项链吗？
她满腹狐疑地拿着那条项链走到公园门口，思考着普通人类遇见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是拿到派出所去，还是拿到典当行去呢？
“……这么晚不要在外面走，这里，不是很太平。”一个清沉的声音说，语速不急不缓，透着一股令人信服的稳重。
鹿玖抬头看，那是个路人，个头儿颇高，身形修长，提着俩超大的购物袋，好像是刚从附近津汇广场的超市回来。
夜色里那人戴着一顶有点太保暖的毛线帽子，眼睛在夜色里一闪流韵，星光寒寒，让鹿玖不由得暗赞一声，好眼！漂亮！
长这么漂亮的眼睛，还能好心提醒自己这种路人，这里治安不好，真是人美心善啊！
“我住那个酒店，马上就回去了。谢谢你。”鹿玖指着酒店说。
那人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一点头。
可惜没等鹿玖看清楚这路人甲的长相，那人就提着购物袋走了。
鹿玖揣着这条项链，一秒钟就想开了，先拿着，一切随缘，若是命里注定，该遇见的，就还是会遇见的。
这么想着，她觉得肚子有点饿，便转过身朝着那灯火璀璨的大路上走了过去，六点多正是时间，想在天津卫南京路找个地方吃饭，那还不容易吗？
夜色里那人戴着一顶有点太保暖的毛线帽子，眼睛在夜色里一闪流韵，星光寒寒，让鹿玖不由得暗赞一声，好眼！漂亮！
长这么漂亮的眼睛，还能好心提醒自己这种路人，这里治安不好，真是人美心善啊！
“我住那个酒店，马上就回去了。谢谢你。”鹿玖指着酒店说。
那人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一点头。
可惜没等鹿玖看清楚这路人甲的长相，那人就提着购物袋走了。
鹿玖揣着这条项链，一秒钟就想开了，先拿着，一切随缘，若是命里注定，该遇见的，就还是会遇见的。
这么想着，她觉得肚子有点饿，便转过身朝着那灯火璀璨的大路上走了过去，六点多正是时间，想在天津卫南京路找个地方吃饭，那还不容易吗？
天津卫是藏日子屯岁月的好地方。
从五大道到滨江道，叉出去山西路营口道之类的胡同，老旧的小区里时常藏着些经年不绝的老店，一家店铺风雨飘摇几十年，热气蒸蒸里，窝进了一个又一个鲜明热闹的时代，把味道植入记忆之中，像是时代的书签，记录着这座城市的变化。
从狗不理到猫耳朵，从栗子糖到溜三样，每逢同样的味道再度飘香，那份记忆就流着口水复苏了。
今天是小年夜，天津卫老城中心这头的街头巷尾都有推车的商贩卖灶糖。
灶糖是小年的传统，人人吃灶糖，甜住灶王爷的嘴，让灶王爷升天汇报民情的时候，多给自己家说说好话。
朴素简单的期望寄托在麦芽糖揉的甜蜜糖果之上，形成了具有节庆特色的风俗，鹿玖觉得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而现在这种具有仪式感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里应该有这么一间还具有仪式感的小店，鹿玖还记得，当年她来这家店的时候，那一对夫妻，妻子怀着孕，笑着给她多装了很多的窝丝糖。
一晃儿好像二十多年了，当年明月在，彩云而今归啊。
这胡同这么多年过去还在，依旧透着那种接地气的热闹和凌乱。几百米外的广厦霓虹，时光流转，可仿佛从未让这里有半分变幻。
连这门口聚着等着吃点儿残羹冷灸的猫，都还是那几只。
鹿玖冷眼看了看那几只猫，猫眼在看见鹿玖的那一刻，流露出人一样的惊恐来，一只猫嘀咕了一句：“快走快走！是十二族的人！”
这几只可不是猫。
这个世界里，神魔妖鬼，锦衣夜行，都披着人看不破的外衣，比如伪装成流浪动物。这几只是这附近的饿鬼，鬼小力微，没什么危害，战斗力还不如一只哈士奇，因为弱小，被鬼众排挤到此，也只能翻翻垃圾桶过活，勉强在人的地盘里混口饭吃。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有心叫住其中一只猫打听打听那只白猫的事情，可那几只一看就鹿玖，就鸟兽散逃走了。
鹿玖笑笑，拐进了一排店铺里门脸最小的那个小店。
说是小店都恭维了，这只是一个门脸，有个柜台，有两平米站脚的地方，门口挂着一个很旧但擦得很干净的牌子，上面写着“果子盛”的招牌。
这是一家卖点心小吃的店铺，据说传了有好几代了，但因为卖的品种很老，所以也只有年节时分才显得热闹些，平日里只有左邻右舍的老人家才会来关顾。
鹿玖的哥哥曾经带着鹿玖来这里吃过，曾经的鹿玖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妹子，有妹子们普遍拥有的甜食胃，热爱各种小点心，尤其是这家卖的酥糖，又轻又酥，甘而不甜，浓而不腻，带着一股轻飘飘的奶香，一沾牙就化在嘴里，再没有比这个更好吃的。
虽然现在鹿玖反而不怎么爱吃甜食了，但她想起这个味道，就能想起家里还没抄的时候，想起那个妹控的七个哥哥，想起那种没心没肺的日子，温情脉脉的过往。
所以说，食物是记忆的载体，一种味道入口，一份记忆，就复苏。
灶糖吃着有些粘牙，鹿玖还是觉得，吃吃酥糖就好，就当是想想她的哥哥们，因为这辈子，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没有人能出时间的坟墓里出来，连时间自己都不能。
可是果子盛今天竟然没有酥糖，摆在食盘子里的，是一根根沾了芝麻的灶糖，还有雪白浑圆，胖得很的白色糖果。
店主是个干净的小青年，长得很像当年那那对夫妻里的妻子，一张圆脸，一对笑眼，看见有客人来，很热情地介绍：“这种沾了芝麻的，叫做芝麻杆儿，酥香浓郁，但不算太甜，这种白色的叫糖瓜，里面是空心的，味道清凉，两个都不会太腻的。放在外面冻一冻，吃起来最酥脆了。”
从五大道到滨江道，叉出去山西路营口道之类的胡同，老旧的小区里时常藏着些经年不绝的老店，一家店铺风雨飘摇几十年，热气蒸蒸里，窝进了一个又一个鲜明热闹的时代，把味道植入记忆之中，像是时代的书签，记录着这座城市的变化。
从狗不理到猫耳朵，从栗子糖到溜三样，每逢同样的味道再度飘香，那份记忆就流着口水复苏了。
今天是小年夜，天津卫老城中心这头的街头巷尾都有推车的商贩卖灶糖。
灶糖是小年的传统，人人吃灶糖，甜住灶王爷的嘴，让灶王爷升天汇报民情的时候，多给自己家说说好话。
朴素简单的期望寄托在麦芽糖揉的甜蜜糖果之上，形成了具有节庆特色的风俗，鹿玖觉得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而现在这种具有仪式感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里应该有这么一间还具有仪式感的小店，鹿玖还记得，当年她来这家店的时候，那一对夫妻，妻子怀着孕，笑着给她多装了很多的窝丝糖。
一晃儿好像二十多年了，当年明月在，彩云而今归啊。
这胡同这么多年过去还在，依旧透着那种接地气的热闹和凌乱。几百米外的广厦霓虹，时光流转，可仿佛从未让这里有半分变幻。
连这门口聚着等着吃点儿残羹冷灸的猫，都还是那几只。
鹿玖冷眼看了看那几只猫，猫眼在看见鹿玖的那一刻，流露出人一样的惊恐来，一只猫嘀咕了一句：“快走快走！是十二族的人！”
这几只可不是猫。
这个世界里，神魔妖鬼，锦衣夜行，都披着人看不破的外衣，比如伪装成流浪动物。这几只是这附近的饿鬼，鬼小力微，没什么危害，战斗力还不如一只哈士奇，因为弱小，被鬼众排挤到此，也只能翻翻垃圾桶过活，勉强在人的地盘里混口饭吃。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有心叫住其中一只猫打听打听那只白猫的事情，可那几只一看就鹿玖，就鸟兽散逃走了。
鹿玖笑笑，拐进了一排店铺里门脸最小的那个小店。
说是小店都恭维了，这只是一个门脸，有个柜台，有两平米站脚的地方，门口挂着一个很旧但擦得很干净的牌子，上面写着“果子盛”的招牌。
这是一家卖点心小吃的店铺，据说传了有好几代了，但因为卖的品种很老，所以也只有年节时分才显得热闹些，平日里只有左邻右舍的老人家才会来关顾。
鹿玖的哥哥曾经带着鹿玖来这里吃过，曾经的鹿玖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妹子，有妹子们普遍拥有的甜食胃，热爱各种小点心，尤其是这家卖的酥糖，又轻又酥，甘而不甜，浓而不腻，带着一股轻飘飘的奶香，一沾牙就化在嘴里，再没有比这个更好吃的。
虽然现在鹿玖反而不怎么爱吃甜食了，但她想起这个味道，就能想起家里还没抄的时候，想起那个妹控的七个哥哥，想起那种没心没肺的日子，温情脉脉的过往。
所以说，食物是记忆的载体，一种味道入口，一份记忆，就复苏。
灶糖吃着有些粘牙，鹿玖还是觉得，吃吃酥糖就好，就当是想想她的哥哥们，因为这辈子，她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没有人能出时间的坟墓里出来，连时间自己都不能。
可是果子盛今天竟然没有酥糖，摆在食盘子里的，是一根根沾了芝麻的灶糖，还有雪白浑圆，胖得很的白色糖果。
店主是个干净的小青年，长得很像当年那那对夫妻里的妻子，一张圆脸，一对笑眼，看见有客人来，很热情地介绍：“这种沾了芝麻的，叫做芝麻杆儿，酥香浓郁，但不算太甜，这种白色的叫糖瓜，里面是空心的，味道清凉，两个都不会太腻的。放在外面冻一冻，吃起来最酥脆了。”
鹿玖对灶糖没有太大信心，不过耐不住人家热情招呼，大过节的年纪轻轻守着家里的小店，于是冲冠一怒为蓝颜，就把这两种糖都买了半斤回去。
灶糖果然是粘牙的，但正如店主的介绍，也是很酥的。
这冷煞煞的傍晚，天都显出墨蓝色，就着一口凉气吃下去，果然是芝麻杆儿的麦子味儿唇齿生香，嚼着芝麻有种令人愉悦的呲呲擦擦的细碎声音；糖瓜只有一层糖壳儿，大概是稍微放了薄荷之类，有点凉丝丝的甜，清澈透亮，一口下去，呼气如兰。两种糖果然都很好吃，但吃了满嘴的甜，果然也很饿了。
鹿玖有个毛病，吃了甜的东西，嘴里甜，她就会更饿，会想要吃着热乎乎浓味浓汤的饭菜来冲冲味儿。
一抬头一家饭店就在眼前，两侧被一家内衣店和一家便利店包夹，门楣挂着一对儿大红灯笼，上面都写着“静夜宵”三个字。
三个字写的非常好，风流写意里带着几分锋锐。
冲着这一笔好字，鹿玖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迈过那高高的门槛，绕过照壁，她惊喜地发现，这家店的装潢很有趣。
从这照壁往前看，两道矮矮的墙勾勒出船头的形状，圈起来的便道，就是甲板船舷。矮墙两侧种的各色花木，这种季节里，竟然奇迹似地含苞待放，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笼着花木的两侧高墙，墙上还画着绿水波澜。
走过便道，再往后是大厅的门和楼上的雅间，一道梯子往楼上的走廊盘上去，楼下除了正对门口的前台，就是一张张的木桌子。桌椅都是钉死的，旁边的窗子都嵌着雕花栏杆，垂下来的窗帘上，画着写意山水，好像是凭窗而望，望到的河上风景。
这饭店整体的布局，就是一艘古代的画舫楼船嘛！
面向普通大众的饭店，水平来说，相差不会很大，但想来在这种地方吃饭，谁都会觉得新奇有趣的，你带我，我拉你，不久有口皆碑起来了？
鹿玖一笑，看来饭店的装修和环境，就是她该好好学习的头一条呢。
灶糖果然是粘牙的，但正如店主的介绍，也是很酥的。
这冷煞煞的傍晚，天都显出墨蓝色，就着一口凉气吃下去，果然是芝麻杆儿的麦子味儿唇齿生香，嚼着芝麻有种令人愉悦的呲呲擦擦的细碎声音；糖瓜只有一层糖壳儿，大概是稍微放了薄荷之类，有点凉丝丝的甜，清澈透亮，一口下去，呼气如兰。两种糖果然都很好吃，但吃了满嘴的甜，果然也很饿了。
鹿玖有个毛病，吃了甜的东西，嘴里甜，她就会更饿，会想要吃着热乎乎浓味浓汤的饭菜来冲冲味儿。
一抬头一家饭店就在眼前，两侧被一家内衣店和一家便利店包夹，门楣挂着一对儿大红灯笼，上面都写着“静夜宵”三个字。
三个字写的非常好，风流写意里带着几分锋锐。
冲着这一笔好字，鹿玖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迈过那高高的门槛，绕过照壁，她惊喜地发现，这家店的装潢很有趣。
从这照壁往前看，两道矮矮的墙勾勒出船头的形状，圈起来的便道，就是甲板船舷。矮墙两侧种的各色花木，这种季节里，竟然奇迹似地含苞待放，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笼着花木的两侧高墙，墙上还画着绿水波澜。
走过便道，再往后是大厅的门和楼上的雅间，一道梯子往楼上的走廊盘上去，楼下除了正对门口的前台，就是一张张的木桌子。桌椅都是钉死的，旁边的窗子都嵌着雕花栏杆，垂下来的窗帘上，画着写意山水，好像是凭窗而望，望到的河上风景。
这饭店整体的布局，就是一艘古代的画舫楼船嘛！
面向普通大众的饭店，水平来说，相差不会很大，但想来在这种地方吃饭，谁都会觉得新奇有趣的，你带我，我拉你，不久有口皆碑起来了？
鹿玖一笑，看来饭店的装修和环境，就是她该好好学习的头一条呢。
第六章 但闻人语响，大姐你忘了还灶糖
这静夜宵大厅格局是个凹字型，中央的楼梯口是收银台，收银台后面是楼梯和通往后厨禁地的吊脚矮扶手木廊，和楼梯相连，通往二楼，瞧着应当是雅间。凹字其余的空白处，都是结结实实的木桌子和假窗户，窗户上贴着画，画上罩着窗楹窗格，营造出一副窗外风景的五毛特效来。
六点多的时间，说晚不晚，大多数上班族还在路上，所以店里也只有三两个人在点菜。前台的女郎一抬眼，撩了撩一头乌云般浓密的青丝，露出一张温良恭俭让的脸来，扬着笑意：“晚上好，姑娘有预订吗？”
鹿玖摇摇头：“没有，我今天才看见你们这家店。”
那前台女郎一笑：“不要紧，一回生二回熟，大黄！领位！”
鹿玖听见这个称呼，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可当她看见领位的大黄，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真是个模样美艳又霸气的美女，用有一种正面糊你一脸的美貌！
鹿玖心中赞叹。
只是这样的美女没穿着晚礼服走红毯去艳压群芳，反而穿着月白色绣着玉兰花的小褂子和灯笼裤，一副小丫鬟的打扮，小碎步啪嗒啪嗒一脸谄媚跑过来，怎么看怎么充满违和感。
大黄把鹿玖领到了靠窗的位置，很有眼色地看了看她手里的灶糖：“要不，您先看着菜谱，我去把您这灶糖，放在我们店里的冰柜，这糖化了可就不好吃了。您放心，那个冰柜是放我们店里做的冰皮儿点心和雪糕的，绝不会窜了味道。”
鹿玖点点头。
趁着点完菜等着的功夫，鹿玖起来溜达，琢磨着，如果环境上下点功夫，靠着她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纨绔子弟的味觉审美，总也不会过得太烂吧。
其实他们把鹿玖驱逐流放，也是大可不必。
这静夜宵大厅格局是个凹字型，中央的楼梯口是收银台，收银台后面是楼梯和通往后厨禁地的吊脚矮扶手木廊，和楼梯相连，通往二楼，瞧着应当是雅间。凹字其余的空白处，都是结结实实的木桌子和假窗户，窗户上贴着画，画上罩着窗楹窗格，营造出一副窗外风景的五毛特效来。
六点多的时间，说晚不晚，大多数上班族还在路上，所以店里也只有三两个人在点菜。前台的女郎一抬眼，撩了撩一头乌云般浓密的青丝，露出一张温良恭俭让的脸来，扬着笑意：“晚上好，姑娘有预订吗？”
鹿玖摇摇头：“没有，我今天才看见你们这家店。”
那前台女郎一笑：“不要紧，一回生二回熟，大黄！领位！”
鹿玖听见这个称呼，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可当她看见领位的大黄，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真是个模样美艳又霸气的美女，用有一种正面糊你一脸的美貌！
鹿玖心中赞叹。
只是这样的美女没穿着晚礼服走红毯去艳压群芳，反而穿着月白色绣着玉兰花的小褂子和灯笼裤，一副小丫鬟的打扮，小碎步啪嗒啪嗒一脸谄媚跑过来，怎么看怎么充满违和感。
大黄把鹿玖领到了靠窗的位置，很有眼色地看了看她手里的灶糖：“要不，您先看着菜谱，我去把您这灶糖，放在我们店里的冰柜，这糖化了可就不好吃了。您放心，那个冰柜是放我们店里做的冰皮儿点心和雪糕的，绝不会窜了味道。”
鹿玖点点头。
趁着点完菜等着的功夫，鹿玖起来溜达，琢磨着，如果环境上下点功夫，靠着她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纨绔子弟的味觉审美，总也不会过得太烂吧。
其实他们把鹿玖驱逐流放，也是大可不必。
鹿玖觉得她爹爹做得的确是大逆不道，有罪就有罚，法治社会，鹿玖一点儿什么报仇的意思都没有。
可既然流放到人间，鹿玖也没打算就此放弃人生，女神有女神的日子，女生有女生的生活。女生们都喜欢有个开店的理想，鹿玖觉得，她要是能开个小店卖卖吃食，总不能混的太差的。
有了这种接地气的理想，鹿玖觉得逛一逛，学习一下人家这饭馆的布局之类，也是大有裨益的。
逛着逛着她就觉得不对，至于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眼前的一切都笼着一层纱，明明知道这层纱后面有故事，却怎么也看不清楚。鹿玖不好往人家后厨也探勘去，也就只能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琢磨。
正琢磨着，那大黄一路小跑，端着食案里鹿玖的俩菜一汤，稳稳地往桌子上一放：“来啦来啦趁热吃吧！”
家常的小炒肉，西芹百合，一道酸辣汤，撒了黑芝麻的白米饭。
小炒肉炒得酥香软嫩，西芹百合水灵清爽，酸辣汤里连黄花菜都很入味，白米饭蒸的不软不硬，很有甜津津的嚼头。
尤其是这个小炒肉，就是普通的柿子椒和猪肉，看着肥瘦，应该还不是五花肉而是猪前腿，带着点儿肥肉，带着点儿雪花，但大多数还是难下手的猪瘦肉，一个不留神，两三秒的功夫就炒老了。
这盘子肉，肉边儿那点儿肥肉，恰恰好炒的焦黄酥脆，咸津津的，但瘦肉的部分，却还是幼滑软烂，有点十三香的味道。一酥一软，搭配起来，格外下饭。
鹿玖也是从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日子过来的，家常菜有这个手艺，已经很可以很可以拿上台面，连她住过的五星级大饭店都未必能把小炒肉做出这份酥香来，一般的地方，能有软嫩两个字，已经是不容易了。
吃到一半，那大黄还过来搭了一句话：“吃着行嘛？我们这位厨子难得亲自洗手作羹汤，舅姑们可满意？”
可既然流放到人间，鹿玖也没打算就此放弃人生，女神有女神的日子，女生有女生的生活。女生们都喜欢有个开店的理想，鹿玖觉得，她要是能开个小店卖卖吃食，总不能混的太差的。
有了这种接地气的理想，鹿玖觉得逛一逛，学习一下人家这饭馆的布局之类，也是大有裨益的。
逛着逛着她就觉得不对，至于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眼前的一切都笼着一层纱，明明知道这层纱后面有故事，却怎么也看不清楚。鹿玖不好往人家后厨也探勘去，也就只能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琢磨。
正琢磨着，那大黄一路小跑，端着食案里鹿玖的俩菜一汤，稳稳地往桌子上一放：“来啦来啦趁热吃吧！”
家常的小炒肉，西芹百合，一道酸辣汤，撒了黑芝麻的白米饭。
小炒肉炒得酥香软嫩，西芹百合水灵清爽，酸辣汤里连黄花菜都很入味，白米饭蒸的不软不硬，很有甜津津的嚼头。
尤其是这个小炒肉，就是普通的柿子椒和猪肉，看着肥瘦，应该还不是五花肉而是猪前腿，带着点儿肥肉，带着点儿雪花，但大多数还是难下手的猪瘦肉，一个不留神，两三秒的功夫就炒老了。
这盘子肉，肉边儿那点儿肥肉，恰恰好炒的焦黄酥脆，咸津津的，但瘦肉的部分，却还是幼滑软烂，有点十三香的味道。一酥一软，搭配起来，格外下饭。
鹿玖也是从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日子过来的，家常菜有这个手艺，已经很可以很可以拿上台面，连她住过的五星级大饭店都未必能把小炒肉做出这份酥香来，一般的地方，能有软嫩两个字，已经是不容易了。
吃到一半，那大黄还过来搭了一句话：“吃着行嘛？我们这位厨子难得亲自洗手作羹汤，舅姑们可满意？”
鹿玖竖起拇指，拿纸巾揩了揩嘴角：“相当行，要不把你们这小炒肉的厨子许配给我吧！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上无公婆，下无舅姑，绝不委屈人家！”
大黄笑得满面生花：“可以有啊！那是一条相当当的单身狗，啊呸，单身美男子啊！”
鹿玖哈哈大笑，胡扯了几句，吃完饭，站在前台结账。
掏钱包的时候，口袋里那条金项链掉了出来，那温良恭俭让的掌柜俯身捡起，还给鹿玖：“这种有缘的物件儿很神奇的，有的时候你找是找不到的，但若是不找，一抬头，就在眼前呢。”
鹿玖觉得这收银姑娘话有玄机，正想要问，却赶上另一桌也来结账，两个老爷们抢着买单，场面十分混乱，她张了张嘴，还是走了。
既然看缘分，那就等呗。
没走多远她看见了那家果子盛，立刻就想起来，啊咩，灶糖忘在静夜宵的冰柜里了！
胡同里，那几只饿鬼猫，贼眉鼠眼地看着鹿玖，好像十分忌惮她，又有点好奇，围拢着要走不走的。
鹿玖颇有兴致地对那只头头说：“别怕，一会儿给你们灶糖吃。”
几只猫露出喜上眉梢受宠若惊的表情来，上蹿下跳。
鹿玖大步流星往回走，走到那家内衣店，往旁边一看，心里一惊。
内衣店旁边是便利店，便利店门口还站着俩烟民，在那里抽烟。
“请问，这附近那家叫静夜宵的饭店，在哪里？”鹿玖屏住呼吸上前去问。
其中一个老烟枪哑着嗓子回答：“静夜宵？啥玩意？这条胡同没有饭店啊！”
“美女你导航错了吧，往那边走三百米那边大路，饭店都在那边哪。”另一个烟枪说。
鹿玖左顾右盼，她确定自己没走错，身为一个年族人，在复杂的时间地点里钻来钻去，记路是本能。
她嘴角还啜着那小炒肉里面十三香的味道，刚才那一顿家常饭菜，绝不可能是幻觉。而走错路，也因为天赋技能，可以立马排除了。
如果没记错又不是幻觉的话，那就是这家店，有问题了？
鹿玖站在原地思考片刻，然后钻进便利店买了一瓶口香糖出来，再看过去，旁边还是内衣店，没有一点变化。
长走夜路的人总是容易遇见鬼的，鹿玖倒是觉得自己遇见个什么灵异事件，也没什么稀奇。
“……就是灶糖有点可惜啊，再去买一份吧。”
说着，鹿玖走到了果子盛。
果然果子盛还是在的，那年轻的老板看着鹿玖空手进来有点纳闷。鹿玖随便解释了一下：“路上遇见邻居家孩子，送给她了。”
那老板的笑容变大，招呼着再给鹿玖称一份。
鹿玖看着那老板忙忙活活，一道金光从脖子里闪啊闪的，她想起刚才那个温良恭俭让打的机锋，忍不住开口问：“你的项链看着，手艺好像有些年头。”
那老板闲着也无聊，本着天津人爱聊天的天赋技能，一边给鹿玖装糖，一边解释了一大串：“是啊，这是我妈的陪嫁，一个师傅打了俩。我爸有一个，坠子是个金嵌猫儿眼的辟邪剑，我妈那个坠子是金镶玉的锁。我爸走得早，他那个就给我戴了，说辟邪。说起来也有几分可信度嘿。我妈是去年走的。走之前，她出去遛弯，那个金链子丢了，怎么也找不到。没几天，我妈就心脏病发作走了。我本来不爱戴，可您说这事儿，由不得我不信，就想着也是个纪念，戴着吧。”
鹿玖听着福至心灵：“阿姨那个锁，是不是有什么雕刻？”
那小老板一愣，抬头道：“的确，她和我爸那个，后来都刻了我生日。阴历，就今天，小年夜。这个日子配着我的属相可不太好，山西道有个算命的说把生辰日子刻在金器上，能驱邪。”
鹿玖转头看了看门外那些探头探脑的猫，叹了一口气：“阿姨去过复兴公园吗？”
“那是我妈的战略根据地啊！老姐妹的据点！”小老板贫嘴笑，找了钱，电话一响，又去里面接手机。
鹿玖想起二十多年前，那个怀着孕，圆脸肉嘟嘟的女人，她记不清有没有金项链，但她记得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笑容，那笑容能感染每一个关顾果子盛的人。
要不是那个女人的笑容太美好，她大概也不会记得这个果子盛。
看来，自己和这个果子盛还有这老板娘，还真有一点尘世里的缘分。所以那一点缠绵在老旧金器上的思子之情爱子之心，就附体在灵性的动物身上，找到了自己。
移情的并不是这条金项链的灵性，而是母性。
物归原主吧，也许这就是那只猫，哦不，那一份思念的愿望。
鹿玖拿起灶糖，掏出那条项链，果然，那条项链上，传来某种厚重又谦卑的情绪，似乎在谢谢她，又似乎终于得偿所愿，安心下来。
还真是这个小老板的。鹿玖叹了一口气，然后把项链放在了柜台上。
大黄笑得满面生花：“可以有啊！那是一条相当当的单身狗，啊呸，单身美男子啊！”
鹿玖哈哈大笑，胡扯了几句，吃完饭，站在前台结账。
掏钱包的时候，口袋里那条金项链掉了出来，那温良恭俭让的掌柜俯身捡起，还给鹿玖：“这种有缘的物件儿很神奇的，有的时候你找是找不到的，但若是不找，一抬头，就在眼前呢。”
鹿玖觉得这收银姑娘话有玄机，正想要问，却赶上另一桌也来结账，两个老爷们抢着买单，场面十分混乱，她张了张嘴，还是走了。
既然看缘分，那就等呗。
没走多远她看见了那家果子盛，立刻就想起来，啊咩，灶糖忘在静夜宵的冰柜里了！
胡同里，那几只饿鬼猫，贼眉鼠眼地看着鹿玖，好像十分忌惮她，又有点好奇，围拢着要走不走的。
鹿玖颇有兴致地对那只头头说：“别怕，一会儿给你们灶糖吃。”
几只猫露出喜上眉梢受宠若惊的表情来，上蹿下跳。
鹿玖大步流星往回走，走到那家内衣店，往旁边一看，心里一惊。
内衣店旁边是便利店，便利店门口还站着俩烟民，在那里抽烟。
“请问，这附近那家叫静夜宵的饭店，在哪里？”鹿玖屏住呼吸上前去问。
其中一个老烟枪哑着嗓子回答：“静夜宵？啥玩意？这条胡同没有饭店啊！”
“美女你导航错了吧，往那边走三百米那边大路，饭店都在那边哪。”另一个烟枪说。
鹿玖左顾右盼，她确定自己没走错，身为一个年族人，在复杂的时间地点里钻来钻去，记路是本能。
她嘴角还啜着那小炒肉里面十三香的味道，刚才那一顿家常饭菜，绝不可能是幻觉。而走错路，也因为天赋技能，可以立马排除了。
如果没记错又不是幻觉的话，那就是这家店，有问题了？
鹿玖站在原地思考片刻，然后钻进便利店买了一瓶口香糖出来，再看过去，旁边还是内衣店，没有一点变化。
长走夜路的人总是容易遇见鬼的，鹿玖倒是觉得自己遇见个什么灵异事件，也没什么稀奇。
“……就是灶糖有点可惜啊，再去买一份吧。”
说着，鹿玖走到了果子盛。
果然果子盛还是在的，那年轻的老板看着鹿玖空手进来有点纳闷。鹿玖随便解释了一下：“路上遇见邻居家孩子，送给她了。”
那老板的笑容变大，招呼着再给鹿玖称一份。
鹿玖看着那老板忙忙活活，一道金光从脖子里闪啊闪的，她想起刚才那个温良恭俭让打的机锋，忍不住开口问：“你的项链看着，手艺好像有些年头。”
那老板闲着也无聊，本着天津人爱聊天的天赋技能，一边给鹿玖装糖，一边解释了一大串：“是啊，这是我妈的陪嫁，一个师傅打了俩。我爸有一个，坠子是个金嵌猫儿眼的辟邪剑，我妈那个坠子是金镶玉的锁。我爸走得早，他那个就给我戴了，说辟邪。说起来也有几分可信度嘿。我妈是去年走的。走之前，她出去遛弯，那个金链子丢了，怎么也找不到。没几天，我妈就心脏病发作走了。我本来不爱戴，可您说这事儿，由不得我不信，就想着也是个纪念，戴着吧。”
鹿玖听着福至心灵：“阿姨那个锁，是不是有什么雕刻？”
那小老板一愣，抬头道：“的确，她和我爸那个，后来都刻了我生日。阴历，就今天，小年夜。这个日子配着我的属相可不太好，山西道有个算命的说把生辰日子刻在金器上，能驱邪。”
鹿玖转头看了看门外那些探头探脑的猫，叹了一口气：“阿姨去过复兴公园吗？”
“那是我妈的战略根据地啊！老姐妹的据点！”小老板贫嘴笑，找了钱，电话一响，又去里面接手机。
鹿玖想起二十多年前，那个怀着孕，圆脸肉嘟嘟的女人，她记不清有没有金项链，但她记得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笑容，那笑容能感染每一个关顾果子盛的人。
要不是那个女人的笑容太美好，她大概也不会记得这个果子盛。
看来，自己和这个果子盛还有这老板娘，还真有一点尘世里的缘分。所以那一点缠绵在老旧金器上的思子之情爱子之心，就附体在灵性的动物身上，找到了自己。
移情的并不是这条金项链的灵性，而是母性。
物归原主吧，也许这就是那只猫，哦不，那一份思念的愿望。
鹿玖拿起灶糖，掏出那条项链，果然，那条项链上，传来某种厚重又谦卑的情绪，似乎在谢谢她，又似乎终于得偿所愿，安心下来。
还真是这个小老板的。鹿玖叹了一口气，然后把项链放在了柜台上。
那几只饿鬼猫跳来跳去，鹿玖看着这一群卖萌的货，争先恐后卖着萌，生怕自己不给糖吃，再想想这些饿鬼的真身那佝偻相，委实有点萌不起来。
“你们就真的没见过一只白猫，身上可能有点……不干净？”鹿玖蹲在一群猫中间，和猫一样，啃着灶糖。
“白猫有啊，复兴公园里那伙流浪猫，里面好几只白的，那些打太极拳的老太太拿火腿肠喂，喂得可肥了！”一只三花猫说，语气酸溜溜的。
“不干净的，倒是没有。这一片，就我们几个是……咱们……这个圈子里的。”一只缺耳朵猫舔舔嘴巴，斟酌着用词。
“那有没有孤魂野鬼混这片的？”鹿玖又递给它一块儿糖。
“没有没有，这附近，您看看这个地形，小鬼能压住吗？”那只缺耳猫露出几分得意。
不是成了精，不是饿鬼道，更不是鬼魂附体。
那就是那老金器上的一点儿灵性了？鹿玖觉得不可思议，但又合情合理。
“……您说，也许啊，我是说也许，可能是您说的那个老阿姨，那么一点点残留在这项链上的思子之情，那么一点哀思，被那白猫沾上，所以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有了一丁点儿的灵性。”三花猫猜度着，小心翼翼地看着鹿玖的脸色。
“也许吧。”鹿玖起身，把所有的灶糖都留给了那些饿鬼猫，“我就信你这个说法了。因为母亲们，总是会格外地牵肠挂肚着，自己的孩子。”
比方说，有的母亲，会背弃一切，供出所有，就为了能救自己最小的女儿，从终身监禁，改为流放人间。
虽落魄，却自由。
路灯把鹿玖高挑的影子拉得更长，米色风衣和长围巾在影子里随着寒风摆荡，像是两对翅膀，显得她的背影孤寂而悲凉。
那几只饿鬼猫一边分着灶糖一边还在相互挤兑：
“这么好的十二族，怎么不问问名字！”
“你去问啊！”
“你问！说不定根本不是十二族那些眼高于顶的！”
“说不定是个女骗子！”
“怎么可能是女骗子！”
“因为女骗子，都是长得很好看很好看的啊……”
“你们就真的没见过一只白猫，身上可能有点……不干净？”鹿玖蹲在一群猫中间，和猫一样，啃着灶糖。
“白猫有啊，复兴公园里那伙流浪猫，里面好几只白的，那些打太极拳的老太太拿火腿肠喂，喂得可肥了！”一只三花猫说，语气酸溜溜的。
“不干净的，倒是没有。这一片，就我们几个是……咱们……这个圈子里的。”一只缺耳朵猫舔舔嘴巴，斟酌着用词。
“那有没有孤魂野鬼混这片的？”鹿玖又递给它一块儿糖。
“没有没有，这附近，您看看这个地形，小鬼能压住吗？”那只缺耳猫露出几分得意。
不是成了精，不是饿鬼道，更不是鬼魂附体。
那就是那老金器上的一点儿灵性了？鹿玖觉得不可思议，但又合情合理。
“……您说，也许啊，我是说也许，可能是您说的那个老阿姨，那么一点点残留在这项链上的思子之情，那么一点哀思，被那白猫沾上，所以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有了一丁点儿的灵性。”三花猫猜度着，小心翼翼地看着鹿玖的脸色。
“也许吧。”鹿玖起身，把所有的灶糖都留给了那些饿鬼猫，“我就信你这个说法了。因为母亲们，总是会格外地牵肠挂肚着，自己的孩子。”
比方说，有的母亲，会背弃一切，供出所有，就为了能救自己最小的女儿，从终身监禁，改为流放人间。
虽落魄，却自由。
路灯把鹿玖高挑的影子拉得更长，米色风衣和长围巾在影子里随着寒风摆荡，像是两对翅膀，显得她的背影孤寂而悲凉。
那几只饿鬼猫一边分着灶糖一边还在相互挤兑：
“这么好的十二族，怎么不问问名字！”
“你去问啊！”
“你问！说不定根本不是十二族那些眼高于顶的！”
“说不定是个女骗子！”
“怎么可能是女骗子！”
“因为女骗子，都是长得很好看很好看的啊……”
@只想多睡会 2017-01-04 23:35:00
冲着酒吞茨木想玩儿阴阳师，就是一直下不了手下载啊。。
生活是有一些人，能真真正正地成为某个阶段的标志，一看到他们，记忆就夹杂着杏花烟雨狂风暴雨和风细雨滚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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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懂 这种 感觉
冲着酒吞茨木想玩儿阴阳师，就是一直下不了手下载啊。。
生活是有一些人，能真真正正地成为某个阶段的标志，一看到他们，记忆就夹杂着杏花烟雨狂风暴雨和风细雨滚滚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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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懂 这种 感觉
@芸甄1984 2017-01-04 21:46:00
@七宝莲华次第开 ：本土豪赏3朵 鲜花 （300赏金）聊表敬意，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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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爱你！
@七宝莲华次第开 ：本土豪赏3朵 鲜花 （300赏金）聊表敬意，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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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