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阴间的老公

顺着那个歌声望过去,果然,一个头上缠着纱巾的女人,正背着一个孩子,在乱坟岗里面左右绕来绕去的,像是走一个s的形状!

“程恪……”我望向了程恪。

“别怕,”程恪握紧了我的手,倒是露出了有兴趣的样子来:“咱们看一眼去。”

那个女人细弱的身体在坟地里面慢慢的穿行着,总像是在找什么似得,不大一会,她像是看准了一个地方,从怀里拿出了三根白蜡和一些供品,放在地上摆好了,两手合十的就拜下去了。

大晚上出来上坟,本来就很怪,加上还带上了孩子,这个感觉就更诡异了,走近了一些,我看清楚了那个孩子的眉眼,这才大吃一惊。

她背的不是什么孩子,而是一个纸人!

那个纸人戴着纸帽子,背着纸书包,穿着一身校服似的衣服,脸上粗制滥造的眉眼,腮上还像模像样的描绘了两团子高原红!

这是个什么讲究?

那个女人对我们的到来根本就是浑然不觉的模样,很从容的拿出了火柴将白蜡给点上了,白蜡缓缓的吐出了烟雾来,那个女人望着火苗,面纱后面的一双眼睛,笑的诡异!

我忍不住往程恪身边靠了靠,但是再看向了那个女人身下,分分明明,确实是有影子,脚也十分牢靠的停驻在地上,也就是说,她不是鬼?

那个女人唱着摇篮曲,仿佛身后的那个纸人,真的是她的孩子一样,还小心翼翼的拍着纸人的脑袋,好似怕纸人害怕似的!

我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如果这是某种民俗,也太诡异了吧?

程恪看清楚了,牵着我的手紧了紧,沉声说道:“跟咱们没关系,咱们走吧。”

“哦,好……”我赶紧答应了下来,忍不住回头看了那个女人一眼

我望着那个女人背后的纸人,心里就有点不舒服,我无意之中眼睛一扫,发现那个纸人忽然之间,眼睛居然像是眨了眨!

我瞪大眼睛,又疑心是自己看错了,可是那个纸人的眼睛,分明是画上去的,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眨动啊!

除非,它活了……

这个想法让我打了一个寒颤,我赶紧跟上了程恪往前走,正这个时候,我看见深山里面,真的露出了一点灯火的光芒来!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1-26 11:21:00 +0800 CST  
只见那溪流的尽头,真的出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那个建筑看上去跟年代戏里面的一样,飞檐,青瓦,整整齐齐的院墙,尤其是大门口上挂着的两个大灯笼,火苗忽闪忽闪的,确实是装着蜡烛的老式灯笼,真的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那朱漆大门大开着,门口上面悬着一个大牌匾,上面写着的,果然是“惠人旅店”四个大字!

真的在这里!找到了,十分顺利的找到了!

程恪盯着这个旅馆,拿出了那张照片来,在清冷星光下面,我发现我们现在站着的角度,果然跟拍照的时候看见的那个角度一模一样!

“进去吧。”程恪将照片放起来,沉声说道:“但愿,不虚此行。”

他还是愿意回忆起来自己那个往昔的,我一直知道。

这个地方庭院深深,门槛非常的高,我个子不算矮,却也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那个门槛上面跨过去。

不料想才进去,忽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就从偏门响了起来:“欢迎光临。”

我这神经已经给吓的粗大了不少,这次只不过一个哆嗦就混过去了:“你……你好……”

门后的深重阴影里面,缓缓的移出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也跟西川其他的人一样,个头不高,穿着一身马褂长袍,踩着黑底布鞋,甚至还戴着一个瓜皮小帽,完全是清末民初时候的打扮!

但见他一张白馒头似的胖脸上平板板的,露出泥塑木雕似的一个生硬表情来:“客官住店哪?”

喝,这个招呼,也完全是那个年代的文法,我忙点了点头,说道:“一个……一个标间。”

“得……勒……”那个店老板或者是店伙计拉了长声,提了一个长柄灯笼,走在了我们前面。

透过那个灯笼的摇曳火光,我看见小径左右,种着纷繁的浅紫色绣球花,沉重的花几乎垂到了地上,空气里弥漫着浅浅的草木清香。

客栈里面,果然跟网上那个博主说的一样,确实古色古香,居然还点着油灯,搁着茶壶!

就连床,也是古装剧里面带着顶棚的那种红木床!

“两位安歇吧。”那个胖馒头死气沉沉的说了这么一句:“热水在走廊最后一间的茶室,两位自便。”

说着,带上了刻着菱花的木门,自顾自出去了。

一种像是穿越百年的气息从屋子里面弥漫了出来,那个博主说的一点错也没有,进入了这里,似乎跟外面的世界是两个纪元,我也有了一种穿越了的错觉。

程恪四下里环顾了一下,我问道:“怎么样,有没有熟悉的感觉?”

程恪想了想,摇摇头:“先睡吧,明天再查看也不迟。”

我点了点头,正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居然传来了一阵“嗯嗯啊啊……”的娇喘声,十分像是……那种床,上运动?

旅店里,有这种声音,不足为奇,可是,声音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程恪显然也听见了,挑了挑眉头:“感兴趣?”

“没有!”我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两只手只顾着乱摇:“你可不要误会!我没这个兴趣,也许,就是哪里有人在放av声音大了一点,我去看看,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说着,我到了门口,才打开门,倒是愣了,只见那个深深的绣球花小径上,刚才背着纸孩子的女人,也走进来了!

她的身体绷的笔直,看上去非常僵硬,只有两条腿在摆动,可是胳膊却像是粘在了身体两侧,一动不动,纸孩子倒是被她的步伐一带,左摇右晃,像是活了,正在身上撒娇似的……

正在这个时候,程恪一双手早环上了我的腰,那冰冷的气息正弥漫在了我的耳边,低低的说道:“看av干什么,不如,咱们自己演……”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1-26 12:34:00 +0800 CST  
第70章:窗外观众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觉得程恪已经将我的头转了过来,整个人压过来,我被重重的撞在了墙上!

“唔……”

我吃痛想叫出声来,可是程恪的唇早撞在了我的嘴上。熟悉的带着檀香气息的苦涩味道蔓延开来,我脸上发了烧,身子微微有点打颤,他一双手,跟我十指交缠在了一起,我慌乱之中。像是条件反射,还是想推开了他,他觉察到了,很有些不悦,惩罚似的轻轻咬了我一下。

我拧起了眉头,疼……也疼的让人越来越不清醒……

他冰凉的唇齿吮过来。像是什么顾忌都没有,只是在大快朵颐,一路深入。

我身上有点发软,也有点发烧,这个岁数了,自然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心头狂跳了起来,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是的。我想……我想拥有他……我希望,他是我的!

终于,开始学着迎合,一股凉意透进了心里,他觉察出来,像是在高兴,和我纠缠的更紧密了,连修长的手,也终于松开了我的手指,一路慢慢的游移上来,轻轻抚着我的脸,抬起头,晶亮润泽的唇微微一勾。他嗓子有点沉:“你是我的,终究走不脱……”

我脸上滚滚的发了烧,实在不敢去看他,只得闭上了眼睛……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冰冷的陷阱。却坠落的心甘情愿……

在他冰冷的身体正要将我给困住了的时候,“咚咚咚…… ”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像是被凉水泼了一下,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看见程恪的桃花大眼微微有点发红,正不悦的抬起了头来,眼神有点凌厉的扫向了门口,我眨眨眼睛,那个敲门的声音急促又沉重,带的整个屋子都像是颤动了起来。

“谁……”我才想说话,程恪却摇了摇头,食指竖在了我的唇上,自己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那扇会吱呀作响的旧门。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1-26 21:25:00 +0800 CST  
门开了,窜进来了一股子阴冷的风,我滚热的身躯打了一个寒战,探过了头去,只见长廊上安安静静的,什么人也没有。

程恪拧起了眉头,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模样,口里低低的念了一句我没听清楚的话,我问他说了什么,他摇摇头没告诉我,只是重新关上了门,故技重施,这次索性直接把我按在了床上,凉凉的气息继续在我耳边暧昧起来,清越的说:“闭上眼睛,我要……”

“咚咚咚……”门口敲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再也坐不住了,两手握在了他的胳膊上:“是不是……杜家人追来了?”

“杜家人不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回来,”程恪英挺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利落的起身,问道:“你有没有镜子?”

我一听,忙把包抓了过来,拿出一个装bb霜的圆盒子来:“这里有一面。”

程恪修长的手指十分灵巧的将那一面嵌在里面结结实实的镜子面拆了下来,打开了房门,那种怪风再次卷了进来,将糊着老式窗户纸的窗格子都吹的吱呀作响,我这才发现,原来这里为了保持古色古香,窗户上没有玻璃,只要窗格子遮下来了,外面的东西什么也看不到,窗纸厚质细密,还是崭新的。

我从床上起来,看看程恪究竟拿着镜子做什么,只见他用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门框上丈量出来了一段距离,选了一个地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手掌往里面一按,那面镜子,居然就稳稳当当的挂在了门框上。

“行了……”程恪重新关上了门:“我们继续……”

我脸一下子就红起来了,与此同时,那个类似av的女声,叫的更起劲了,程恪低下头,桃花大眼里面满是戏谑:“是不是,终于能听见了你的声音……”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通”的一声怪响,不知哪里传来的。

我侧过头,瞪大了眼睛,只见那本来还平平整整的窗户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洞!

程恪看也没看一眼,手轻轻的一抬,忽然一个东西从那个洞口跌落了下来,居然,是半截子手指头!

我还来不及惊叫出声,那一截子手指头猛地化作了飞灰,只剩下了一截子骨头,咕噜噜的从缝隙之中滚出去了!

我身上彻底的冷下来了,望着那个黑窟窿,有点哭笑不得:“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观众。”

“我不该说是演。”程恪唇边泛起了一丝冷笑:“这里不光是民风剽悍,连野鬼的胆子也这么大。”

“这个旅馆……”我犹豫了一下:“该不会正是因为闹鬼才出名吧?你看见了,那些个本地人对这个旅馆讳莫如深的样子了。”

“这个地方,看来百无禁忌。”程恪说道:“你还记得那个门槛吧?”

“当然,我费了老大的力气才进来……啊,门槛!”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对了,养鬼师在没有主人邀请的情况下,是不能进门槛的,而我是进来了之后,那个店主人才出现说了欢迎光临……”庄布助血。

“这个旅馆,看来藏着不少有意思的事情。”程恪摸摸我的头:“为了怕剩下的记忆流逝的更快,今天是没办法对那些东西大开杀戒了,所以,委屈你……”

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红了脸说道:“谁委屈了!”

“陆荞,”程恪微微一笑,伸过来了胳膊将我的头拢在了他的怀里:“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我心头一颤,他第一次,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心像是被轻轻柔柔的羽毛搔动了一下,微微颤着,但是,觉得很柔软,很幸福……

是不是,一直不肯下定决心,是我在等着这一句话?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1-26 23:32:00 +0800 CST  
我心头一颤,他第一次,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心像是被轻轻柔柔的羽毛搔动了一下,微微颤着,但是,觉得很柔软,很幸福……

是不是,一直不肯下定决心,是我在等着这一句话?

犹豫了一下,“我也是”三个字,却还是没说出来。

这一夜睡的异常安稳,安稳到,在遇上程恪之后经历的所有凄风苦雨里面,显得弥足珍贵。

他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可是他在,他在也就足够了。

不知道沉沉的睡了多久,连一个梦也没做,直到被外面的鸟叫声吵醒了,睁开眼睛,程恪一双闪亮的眼睛正望着我:“睡足了?”

我点点头,坐起身来:“外面好多鸟。”

“是金头燕子。”程恪下了床,帮我把床上的帘子放下来:“换好了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一面在帘子里面换衣服,一面问道:“什么是金头燕子?”

“一种只在阴气旺盛的地方才会出现的燕子,这燕子跟普通的燕子几乎是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跟普通燕子不一样的是,它们只用死人殉葬的东西来搭窝。”

对了,在这附近,就是乱葬岗,有这种鸟也不足为奇。

我穿好了衣服,打开了帘子,接着问道:“除了这个,它还有什么特征吗?”

程恪见我收拾好了,就把窗户打开了,说道:“这种燕子,最喜欢有阴魂出没的地方。”

我望着窗户,一下子看愣了,只见院子里的大桑树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燕子!

这样说来,这个惠人旅馆,是个阴魂密集的地方了……

“水打好了,你不要出去了,就在这里洗漱。”程恪指了指一个紫金缠花卉枝子纹,古色古香的脸盆架子说道:“茶水间,不太干净。”

我答应下来去洗脸,程恪细细的用毛巾把我脸上的水珠擦干了,眼睛里的光芒闪耀了起来,我知道他在看我,可是,他这样狂热的眼神里,看的是我,还是跟我有七分相似的菖蒲?

把这个想法压下去了,我笑了笑:“我饿了。”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1-27 23:45:00 +0800 CST  
“去吃饭。”程恪有点失神,但是马上回过神来:“芝麻烧饼和紫米粥?加上一碟子脆笋。”

这样具体详细,大概,是以前的老菜单吧。

这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我点了点头,跟着程恪走出了长廊。

在白日的风和日丽下面,我才看见长廊居然是雕栏画栋,细细描绘了很多古时样式的花卉,映衬着院落里面的绣球花,真的有一种身处世外桃源的感觉,而且,西川的天,特别特别蓝。

程恪顺着那开满了淡紫色绣球花的小径牵着我的手到了前堂,前堂地上铺着干干净净,磨的没有了棱角的青石板,陈设都是以前的老东西,小马自鸣钟啊,红木春秋椅什么的。

现在里面正是饭香扑鼻的时候,已经有几桌客人坐在那里吃饭了,油光闪亮的乌木桌子,一看就是老东西了。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进了前堂,那些客人抬头看见了我和程恪,眼神就有点不对,闪闪烁烁的,像是含着什么故事似的。

客人有三桌,一桌是三个瘦瘦的狐狸脸中年妇女,一桌是一胖一瘦的两个汉子,还有一桌,是单独一个大概也是年轻男人的背影,看不清长相。

狐狸脸妇女的眼神有点讥诮,两个大汉则装没看见我们。

我有点好奇,几乎疑心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程恪倒是不以为意,帮我擦干净了长凳子,按我坐下了,颀长的身影潇洒的冲着胖馒头走过去,跟胖馒头说了菜单,胖馒头还是那个死气沉沉的样子,点点头就操弄去了,我顺带着望着其他人吃的东西,也一律是古色古香的清粥小菜。

程恪刚坐下,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就阴阳怪气的开了口:“小两口年纪轻轻火气旺盛,我们是过来人,也都明白,可是声音太大,别人睡不了觉,就不太好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和程恪,感情是把昨天那娇喘的声音,当成了我发出来的了?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1-28 18:47:00 +0800 CST  
我赶紧说道:“你们误会了,昨天那个声音,我们也听见了,并不是我们发出来的,你们可不要误会。”

“误会?”另一个狐狸脸中年妇女讥诮的说道:“全旅馆,就住了这么几个人,不是你们,还能是谁?吃了不说吃,拉了不说拉,有意思吗?”

只住了这么几个人?那年轻的女性,果然只有我一个!可是不对呀,昨天明明……

程恪挑起了好看的眉头来,答道:“你情我愿的事情,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可声音不是我们发出来的,我们为什么要冒领了?”

话是普普通通的话,程恪的语气也并没有怎样不同,可是凭着他那个慑人的气场,一下子就把那三个中年妇女的气焰给压下去了。

她们对视了一眼,像是掂量着,程恪不像是个好惹的人,便不约而同的拿着碗喝起了粥来,显然是个口服心不服,敢怒不敢言。

那两个大汉全然是看热闹的样子,根本没有像是要插手这个摩擦的样子。

正这会,那个独自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年轻男人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几位婶子应该真的是误会这两位了,昨天,那个声音我也听见了,是从我房间的西面传过来的,可是这二位来得晚,分明是住在了我东面,虽然那个声音不知道是谁,但我可以作证,一定不是他们。”

我这才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长相,果然是跟我相仿的年纪,肯定不会超过二十八岁,一幅挺眉清目秀,挺讨人喜欢的模样,虽然比起了程恪的英气和李明朗的俊秀是多有不及,可也是一个难得的好模样了。

我赶紧道了谢,那个男人微笑道:“这个哥们儿说得对,不是你们的,真没必要冒领。”

那几个狐狸脸的中年妇女这才不支声了,吃完了粥,迈过了那高及膝盖的门槛,一扭一扭的出去了。

两个大汉也吃完了饭,背上了背篓,也紧随其后的出去了,胖大汉咕哝了一句:“这个日子口来的,估计着又是来者不善啊。”

瘦的大汉答道:“管那么多干嘛,咱们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就行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才留心,屋子里的人穿着的衣服,都是那种上个世纪一样的手工衣服,刚才那几个中年妇女是老蓝布的夏衫,踩着手工纳的千层底布鞋,两个大汉也是,竹布汗衫,黑裤子,穿着手编的草鞋。

不仅这个地方的摆设像是穿越了,就连这些人们的衣服,也像是穿越了。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1-28 22:07:00 +0800 CST  
第71章:五足青蛙


难道是本地的少数民族? 而且,他们都背着背篓,大概是上山采药的?

那个帮我们解围的年轻男人,也是一身干干净净的手工制作白色立领衫子,领口还是古色古香的扣袢。

这虽然像是电视剧里的戏服。却在他的身上线的十分合体,整个人看上去整洁又精神,而且人也很爱笑,像是十分开朗的样子,看见前堂只剩下我们两桌人了,索性就侧过身子跟我们聊起来了:“看着你们这穿着打扮还有口音。不是西川本地人吧?”

我点了点头:“是过来旅行的。”

“让我猜猜……”那个男人微微一笑,左脸露出了一个酒窝来:“啊,这么规范的普通话,是玉宁附近的?”

我一愣,全国这么大,普通话标准的。可并不仅仅是玉宁,这个人猜的也太准了,禁不住就点了点头。

那个人带着点恶作剧的笑容,说道:“是不是被我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啦!其实,我刚从玉宁回来,所以就听出来了。”

“原来如此啊!”这么一说,也就让人有点亲近的感觉了。

“我叫罗蔚蓝,住在你们隔壁。”那个年轻男人冲着我笑了笑,牙齿雪白:“昨天你们过来的时候。我正好还没睡,扫了一眼,就觉得真是郎才女貌的般配,所以特别有印象,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

我就把自己和程恪自我介绍了一下,说道:“不知道你以前在玉宁哪里住?也真是缘分。”

“我住在紫玉钗小区,”罗蔚蓝挺开朗的说道:“这一阵子经常玉宁和西川两头跑,就在紫玉钗小区买了一个房子。”

我心头一动,我自己住的小区,就是紫玉钗小区,不仅巧,还巧的有点出奇。

但是程恪略略低着头,一直也没有理会罗蔚蓝。他望着那桌子面,像是若有所思似的。

我顺着程恪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个桌子角落上,刻着一朵小小的菖蒲花。

那刻痕幼稚拙劣。像是小孩子的手笔一样,但是显然年代久远,经历了百十年的风霜。

我的心揪了一下,菖蒲,无所不在的菖蒲。

“你们这次来,也是为了那件事情吗?”大概冷场了,罗蔚蓝像是试图找话题似得:“也是个难得的日子。”

我这才反应过来,接口问道:“事情?这附近有什么事请吗?”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1-28 22:15:00 +0800 CST  
“你们不是为了那件事来的?”罗蔚蓝有点吃惊,这才是一幅说漏了嘴的模样,有点尴尬的说道:“也是,这是本地人的节庆,你们怎么会知道,是我误会,以为你们慕名而来呢!”

“反正来也来了,”我有了兴趣,就问道:“不知道,是一个什么庆典?”

“是本地人,在情人山上面的一个节礼,”罗蔚蓝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也不是特别有意思,你们……你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就当我没说过。”说着,收拾了一下,居然就站起身来走了。

他也带着一个背篓。

奇怪,越是这么遮遮掩掩的,倒是越让人好奇。

我望着程恪:“你还记不记得,是一个什么庆典?”

程恪摇摇头,眼睛扫过了那个罗蔚蓝,说道:“这个人,是个养鬼师。”

我这就噤声了,想了想,那样清秀挺拔的一个人,实在不像是杜家的,就问程恪:“那昨天的那个动静,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程恪摇了摇头,眯着桃花大眼:“昨天的阴气躲闪的很快,看不出来,如果真的是他动得手脚,那他的能耐可确实不小。”

能避开了程恪眼睛的,肯定小不了。

正这会,那胖馒头来了,将程恪要的东西摆了上来,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跟个泥塑一样。

我学了乖,趁机就装作了一幅早就心知肚明的样子,投机取巧的问道:“老板,不知道今天的那个节礼,什么时候开始?要怎么走?”

“你说拾骨节?”那胖馒头扫了我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你们也要去啊?”

拾骨节?这个名字……我点点头,说道:“慕名而来。”

“正午的时候开始,”店老板说道:“ 就在后山的那个阶梯上,顺着上去就到了。”

说完了,转身就走了。

程恪皱起了眉头来:“唔……原来是拾骨节。”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1-29 14:08:00 +0800 CST  
“怎么,你还记得?”我赶紧问道:“那是关于什么的?”

“这是七月半。”程恪答道:“在别处,应该是给死人烧香送纸整修坟墓的,但是在西川的某些地方,养鬼师是要将先人埋在地下的尸骨取出来,在这附近最高的一个地方,经一经七月十五这一天正午的日光,先人那阴凉的尸骨晒的暖和了,就会保佑下一代养鬼术有成,出外行事,平安顺利。”

怪不得叫做“拾骨节”!原来是把先人的骨头翻出来!难怪……他们身上都要带着那种背篓呢……

“咱们也去看看。”程恪随手在自己的粥里面涮了涮我的勺子,插进了我的碗里:“吃吧。希望和你胃口。”

他显然知道,这个粥是个什么滋味的。

生前和菖蒲一起吃的吧。

我笑着点点头,一勺一勺的将那些粥给喝下去了,装的很喜欢。

其实,我没吃出来,那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吃完了,日头已经不算低了,程恪带着我,按着店老板说的地方,一路找了过去,果然找到了那个长长的石头阶梯,拾级而上,那阳光晃眼,程恪挺拔的身影挡在了我前面为我遮了光,问道:“累不累?”

我摇摇头,他牵上了我的手一路往上走,因为他的腿太长,我跟的有点吃力,他看见我额头上微微出了汗,矮下身子,也没问我愿意不愿意,就把我背在了不算宽广,却很安稳的背上。

天气很热,可是在他身上,只觉得沁人心脾的清凉,看着身后的阶梯越来越长,心头却莫名一怔,这个地方,我是不是也来过?

满山的野花开的纷繁复杂,都是我没看见过的品种,却只觉得,异样的熟悉似的。

到了上面,程恪将我放下来,我望着山顶,只见山顶上稀稀拉拉的站着几个人,正把自己背篓里面的东西摊在了地上,还用树枝翻弄着,一幅十分认真的模样,人影远远的看不清楚,但觉得这几个人,应该都是旅馆里打过照面的那几个。

全是……养鬼师?

程恪的手松开了我的手,在炫目的阳光下眯起了眼睛来,望着那些白亮亮的骨头,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

我生怕自己打扰了他,就没敢开口说话,自己也在旁边转了转,忽然看见了西边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清泉。

那个清泉从一个怪石头底下缓缓的流了出来,看上去特别清朗,而那个怪石头的模样,仔细一看,居然惟妙惟肖的,像是一只青蛙,可是这个青蛙,身下却有五条腿。庄布刚亡。

人们都说“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而那三条腿的青蛙我倒是听说过,在传说之中,被称为金蟾,听说是能给人带来了财运的,而这五条腿的,还真是头一次看见。

禁不住好奇,我就过去了,走近了才看出来,那石头青蛙个头不算太大,因为年代久远,浑身包着一层花里胡哨的青苔,看上去,跟真的青蛙更像了。

从青蛙身下流出来的那水蓄成了一个天然的池子,青青绿绿的映照出天上的云朵,看上去特别讨人喜欢,我本来就有点热,禁不住就把手放下去了,正在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声惊叫:“千万不能碰那里的水!”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1-29 14:50:00 +0800 CST  
第72章:夜哭之郎




我被那个声音吓了一跳,手立刻就缩回来了,抬起头来,看见说话的也不是别人,正是罗蔚蓝。

他正气喘吁吁的冲着我跑了过来。白皙光洁的额头上闪着一点汗,像是挺着急的样子:“ 那水,你没碰上吧?”

我抬起手来,挺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抱歉,我不知道这里有这个讲究,幸亏你通知的及时。我没碰上。”

“那就好……”罗蔚蓝松了一口气,也挺腼腆的搔了搔后脑勺,笑道:“没吓着你吧?其实,也不是为了什么别的,只是你是外地人,碰了这里的水。是对祖宗们的一种冒犯,一定会走背字的,所以一回头看见了,吓了一跳,没顾得上别的。”

“你太客气了。”我因为罗蔚蓝这教养良好的,彬彬有礼的态度,对他一下子有了十足的好感,就说道:“是我自己不懂事,没有事先问问。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忌讳?”

罗蔚蓝指着那个青蛙说道:“这个地方的水,被我们本地人称为天水,专门是在这个时候取了来,在拾骨的时候,冲刷先祖埋在土里的骨头的,因为其中没有你的先祖,所以……你知道,养鬼师的先祖,也是养鬼师,让人倒霉,得到点教训,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立刻就明白过来了,后背一阵发凉。忍不住也是有点后怕的感觉,赶紧说道:“那可真是多谢你,要不然的话,我就……”

但是转念一想。谁看见我,都知道我印堂遮着乌云,是个走背字的时候,再倒霉,还能多倒霉?

罗蔚蓝搓搓手,说道:“没想到你们还是来了,我不如早先说清楚的。”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1-29 22:21:00 +0800 CST  
“这里的事情我知道。”程恪正在这个时候走过来,不动声色的站在了我前面,说道:“刚才是我一时没有看好她,多谢你提醒。”

罗蔚蓝点点头,笑着问道:“看得出来,你们也是养鬼师,可阴阳御鬼之术不是我们西川的流派,你们是潭深镇的,还是碧落门的?”

这个罗蔚蓝,知道的倒是不少,我还没答话,他已经看见了我腰上的长生香囊,忙心领神会的说道:“啊,早该看出来是潭深镇的,我知道潭深镇的三个家族,是杨家,魏家和刘家,倒是没听过陆姓的,所以一时没想起来。”

这个人真的很神秘,他为什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正在这个时候,一朵乌云游移了过来,罗蔚蓝一看,说了声抱歉,赶紧去照看他的背篓去了。

程恪的视线跟着罗蔚蓝,桃花大眼眯了眯:“这个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我倒是觉得有点神秘。”我说道:“他好像什么都知道,还去过玉宁,跟咱们住在同一个小区。”

程恪点点头,说道:“不管怎样,防人之心不可无。”

“是倒是。”我接口说道:“不过我觉得他那个人挺好说话,也挺友善的,知道的事情又很多,回头咱们不如跟他打听打听西川的事情?”

程恪不置可否,只是将我那手抬起来看了看,拧了拧眉头:“真的一滴也没碰到?”

我摇摇头:“他喊我的时候,我的手还没伸下去呢……”

不对,手背若隐若现的,好像当时是凉了一下子,会不会是被里面的水滴溅上了?

我看着自己的手背,有点没法确定。

程恪望着我,淡定说道:“没关系,万事有我。”

我扯出一个笑容,重重的点了点头:“话说,到了这里,你想起来了什么没有?”

程恪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应该来过这里。”

“说不定,你就是本地人,也来给祖先晾晒骨头呢!”我往里面走了走,这个地方的地面是非常平整的,看得出来,应该这些本地养鬼师是一贯都在这里晾晒骨头,是个特定的场所。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1-30 21:43:00 +0800 CST  
那些养鬼师从背篓里面将骨头给摊开了,摆成了人形的形状,我以前是学画画的,艺用解剖知道一些,看得出来每一副尸身,都能摆的十分完整。

而那些尸身上面,朦朦胧胧的,像是笼罩着什么黑气一样。

忽然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背着纸人儿的那个女人了,她是不是也是养鬼师?可是却没看见她在前厅吃饭,也没看见她来晒自家骨头。

“离着这里远一点。”程恪往后拉了拉我:“养鬼师的尸身阴气太盛,你挡不住,容易生病。”

我赶紧点点头,往后缩过去,四面八方看了看,一下子发现了一棵大榕树。

那棵大榕树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大概得十几个人合抱才能搂的过来,绿意莹莹的,上面还挂着五颜六色的很多结子。

我就想起了那个咖啡馆小妹说过的,这个地方关于情人结的传说了,不由自主就走过去了:“原来,拾骨节的举办地跟情人结居然是同一个地方。”

程恪跟了过来,那榕树粗粗细细的枝叶上,全悬挂着一种十分精致的结子,看着特别讨喜。

程恪摸了摸那榕树的枝干,满眼的怀念。

我心里刺了一下,以前是不是他跟菖蒲,也在这个大树上,打了情人结,照了情人照片?

这种事情,明明多想无益。

我从身上掏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能打结的东西,最后倒是想起来脑袋上还有一个绑头发的缎带,顺手就解下来了,下定决心似的,要把那个缎带缠在了树枝上。

没关系,关于我的回忆,我可以自己造。

没想到,我正想着要把手伸到了那个枝干上的时候,另一根带子忽然直直的垂了下来,正侧在了我耳边,还发出了“嗤嗤……”的声音来!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1-31 15:01:00 +0800 CST  
我眼睛一眨,这才反应过来,那哪里是什么缎带啊,那是一条蛇啊!庄叉找圾。

程恪早看见了,修长的手只是一闪,就把那条蛇狠狠的摔出去了,我知道程恪的力气有多大,忙转过头去,只见那蛇的头已经摔的烂成一团,殷殷的正在流血!

与此同时,我听见“咔”的一声,也许是转头转的有点着急,脖子居然给扭了!

“哎呀……”

“陆荞?”程恪拧起眉头望着我,冰凉的手触在了我的脖颈上,我赶紧往后缩:“没事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这个时运走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

程恪微微一笑,笑的有点暧昧,他低低的在我耳边说道:“什么时候,你接纳我,成就了真正的阴阳御鬼之术,就过去了。”

我的脸烧了一下,嘴硬岔开话题说道:“这个……没什么所谓……不过,你摔死了这里的蛇,没问题吗?”

“你怕这条蛇能变成蛇精来找我报仇?”程恪薄唇一勾:“哪有那么容易。”

“可是,这种地方,好像什么东西都有讲究……”我也泄了气,重新把缎带拾起来,要绑在了头上,程恪却起手从我手里拿过去了,伸手系在了那榕树的枝干上,打结打的居然熟稔:“我好像,为了在这里打结,专程学过这个法子。”

情人结打出来也跟情人山一样,是一个精致的心形,那是个心形左绕右绕才能绕出来,程恪望着那个结子,有点失神。

我没法抬头看着他,只好护着自己的脖子从大榕树上下来,这种痛苦不是病,可难受起来要人命,有点像是落枕……

啊,对了,是不是,刚才我真的不经意碰到了那个青蛙池水,那些在里面沐浴过的养鬼师祖宗要找我的麻烦?

苍天啊……

这个时候,太阳十分和煦的照耀了下来,那几个养鬼师像是做广播体操一样,手舞足蹈的做起了一种动作,围绕着那个些个白色的骨头做完了,全蹲下身子来,一手护在了心口上,念念有词。

“这就是求先祖护佑的仪式。”程恪从大榕树的树根上走下来,沉沉的说道:“这些咒,我听过,依稀有印象,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有很多的养鬼师。”

这附近的养鬼师,是只来了这几个吗?

我头也不好点了,说道:“是很清静。”

“回去罢,”程恪摸摸我的脖子说道:“我认识一种药草能治疗,涂上很快就好了。”

“但是……”我犹豫了一下:“有点白跑一趟的感觉。”

“就算我来过,也实在是想不起来了。”程恪环顾了四周,说道:“我也完全忘记了,我究竟是陪着谁来的,还是自己过来晾晒骨头的。”

“咱们可以打听打听,既然这是百年的习俗,说不定这里的人也知道。”我就冲着那几个养鬼师打了招呼,问有没有人认识西川程姓的养鬼师,以前也会来这个地方过拾骨节的。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1-31 15:08:00 +0800 CST  
三个狐狸脸女养鬼师本来就不大待见我们,但是又不敢惹程恪,只得不情不愿的答道不知道,那两个大汉有点防备我们,也说没听说过,就连罗蔚蓝,也是左思右想,十分抱歉的说道:“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记性好,可是附近的养鬼师家族我都很熟悉,实在想不起来,这里出过姓程的养鬼师。”

没有打听出来啊……看得出来,养鬼师这个行当,应该也是越来越少的,这样的大日子,才来了这么几个人。

“没关系,”我望着程恪:“既然有一点蛛丝马迹,但总能找出来的。 ”

程恪不置可否,说道:“顺其自然吧。”

如果真的找不到,他过不了多久,是不是连菖蒲也忘记了?

我分不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就捂着自己的脖子下了山了。

罗蔚蓝倒是挺好客似的:“不看剩下的仪式了?”

“看不了了,”我挺抱歉的说道:“今天打扰了。”

“不碍事,”罗蔚蓝的笑容在阳光下面格外的灿烂:“你的脖子扭了吧?我会点土方子,等我回去,帮你看看。”

我想点头道谢,脖子又是一阵剧痛,旁边几个养鬼师则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那个意思是冷嘲热讽我作死去摸五只脚的青蛙下面那天水,活该。

程恪脸色有点不好,我假装什么也没听到,怕程恪惹麻烦,就赶紧跟罗蔚然道了别,拉着程恪往下走。

程恪带着我下山的时候,我想起了那个五只脚的青蛙来,顺口说道:“你说,那个青蛙是不是有什么典故?为什么是五只脚?”

“那不是青蛙,是蟾蜍,”程恪答道:“我略微有一点印象,那是一种很罕见的东西,叫做五足蟾蜍,有剧毒,且通灵性,传说之中,西川人就是从这个五足蟾蜍那里学会的这一脉养鬼术,所以它一直被尊为西川养鬼术的祖师爷,是他们的圣物,只要是举办祭典的地方了都一定会有这个五族蟾蜍来坐镇。”

“从蟾蜍那里学会的……”我想了想:“真像是小时候我爸给我讲的山海经故事。”

程恪微微一笑:“西川这种传说很多,他们是很尊崇蟾蜍的,比如,今天摔死了一条蛇没关系,如果摔死的是蟾蜍,会被围而攻之。”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1-31 17:30:00 +0800 CST  
原来这也是一种忌讳,我表示记住了,再也不会随随便便乱招惹东西。

“有我在,不管你碰什么,有什么后果都无所谓。”程恪淡淡的答道:“我帮你挡着就是了。”

除了我爸,这是第一个肯这样娇惯我的男人吧?靠在了程恪的后背上,心想,就这样吧,我希望,什么也不要变。

下了山回到了惠人旅馆, 那个胖馒头在柜台后面托着腮盯着外面发呆,见我们回来了,还是那个不咸不淡的样子,点了点头。

我顺口问道:“老板,您这个旅店开了多少年了?”

胖馒头没有排斥“老板”这个称呼,显然确实是这里的主人,只见他掰弄着粗短的手指头,说道:“大概二百来年啦。”

“这么久了,一直也没整修过嘛?”我继续问道。

“好端端的,没必要整修,这个旅店,有五族蟾蜍神保佑,”胖馒头说道:“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程恪低低的说道:“西川风俗,盖新房子之前,一角要压上一个活物,方能镇宅,活物灵性越大,这房屋寿命越久。”

“原来如此……”我盯着这个古色古香的宅院,暗自想着,难道这里真的镇压着那五足蟾蜍神了?

“那,”我接着问道:“这个旅店是代代相传的吧?不知道你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那胖馒头干巴巴的说道:“旅店是我开的,一直没换过主人。”

要真是一开始的主人,只怕也得200多岁了,可是胖馒头的模样,才四十多的模样。

跟着程恪穿过了花径,回到了房间里面去了。程恪把我安顿好了,说道:“你睡一下,我去找点药草给你抹上。”

“诶?”我瞪大眼睛:“你上哪里去找?”

“我当然有我的法子了。”程恪把帘子放下来,说道:“好好躺着,有什么声音也别去开门,我自己会进来。”

我点点头,看着程恪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太久没运动,今天爬了山,一阵困倦袭过来,我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哇……哇……”酣梦正沉,却听见了走廊上传来了小孩儿的哭声,一声高过了一声,硬是把我给吵醒了。

客栈里新来了带孩子的?我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开门想要出去看看,正在手碰到了门上的时候,我一下想起来了,程恪跟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请,也不许开门。

犹豫了一下,就把手缩回来了,毕竟这个地方不平常,我又是一个没本事的人,帮了倒忙就坏了。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2-01 10:54:00 +0800 CST  
但是那个婴儿的声音,就这么大声的喊着,我也禁不住坐立不安起来,别人也没听到吗?婴儿的父母上哪儿去了?

那稚嫩的嗓子慢慢的嘶哑了下来,像是没有力气了,那个挣扎的声音实在让人心里特别难受,忽然,那个声音停了。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我再没常识也知道,孩子哭起来,怎么可能说停就停?除非……

“当当当……”在突如其来的万籁俱寂之中,我的门又突如其来的响了起来!

我一愣,还没等我开口,罗蔚蓝的声音正从外面传过来:“陆荞?我是罗蔚蓝,说好了帮你看看脖子上的扭伤,不知道现在方便吗?”

怎么偏巧是这个时候?我犹豫了起来,是熟人没错,可是……可是程恪的话,不能不听。

“多谢,我找了药草。”正在这个时候,程恪的声音适时从外面响了起来,门开了,程恪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就不麻烦你了吧。”

“那怎么算是麻烦呢!”罗蔚蓝挺热情的说道:“出门在外,能搭把手的自然要搭把手了。”

一面说着,他一面也就随着程恪进来了。

程恪面无表情,不置可否,桃花大眼有点沉,他拿出了一个小碗,里面正装着一团子捣成了泥状的药草。

罗蔚蓝看见了那药草,有点发愣:“这个是我们罗家的土方子,朱砂蛇花莲,除了我们家人,一般没人知道,你怎么会……”

程恪转过头,看见罗蔚蓝手里,也放着一模一样的药草泥!

我精神一振,难道,程恪跟罗蔚蓝家有关系?

但是程恪一点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同来,只是淡淡的说道:“碰巧了吧,毕竟是一种药草,不会没人知道药性。”

“可是……蛇花莲有毒,只有朱砂能克,确实是我们家秘传的方子啊……”罗蔚蓝看上去有点疑惑:“你是不是,认识我们罗家的谁?”

“没有熟悉到了那种程度的……”我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们认识的养鬼师并不多。”

“原来如此啊,”罗蔚蓝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来:“可是这也太巧了……”

而我早开始疑心了,但是程恪是个按兵不动的样子,我自然也不好多话什么,想起了刚才门口有小孩子哭声的事情,就随口问道:“刚才你们过来之前,有没有在楼道里面看见过小孩子?”

“没有啊?”罗蔚蓝说道:“我刚才一直在房里,没听到,怎么了。”

程恪也摇了摇头。

怪了,难道是我睡得太久,出现了幻听?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2-01 22:30:00 +0800 CST  
就只好答道:“像是听见了有孩子在哭,也许是我听错了吧。”

“这一次惠人客栈的客人不算多。”罗蔚蓝说道:“我倒是没留心有带孩子的。”

这会儿程恪早把那绿色的药草泥抹在了我脖子上面,冰凉冰凉的,一下子把我弄精神了,也就跟罗蔚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了:“你们家一直都住在西川吧?”

罗蔚蓝点点头,还带着点自豪,:“土生土长西川人,我们罗家,在西川还是有点声望的,就是这一阵子往玉宁跑得有点勤。”

我想起来了他说过跟我在同一个小区买了房子,就顺着话头问道:“去玉宁是工作嘛?”

“唉,是家族里的事情。”罗蔚蓝自来熟的拉开椅子,坐在了我对面,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我堂哥前一阵子往玄阴地养鬼去了,结果就跟家里断了消息,我们家都挺着急的,就派我去玉宁找他了,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你是养鬼师,应该也听说了,玉宁很多养鬼师被人杀了,让人心里不由不惦记着,这年月,也真是……”

这件事情我当然知道,我还在李明朗的表哥哪里看到了失踪者的名册呢!有心看看是不是你能帮上一把,赶紧就问道:“不知道你堂哥叫什么名字……”

“我堂哥叫罗白。”罗蔚蓝说道:“个子不太高,今年三十七了。”

罗白!我这才想起来,阿九手下,不就有一个罗白吗!阿九躲起来之后,他还悄无声息的在那家美容院附近出没过!

“我们不认识这个人。”程恪轻描淡写的说道:“实在有些抱歉,如果以后在玉宁得了他的消息,一定尽快告诉你。”

罗蔚蓝本来也就是顺口一提,并没有抱着什么希望,也就没什么失望,随口说道:“那,提前谢谢你们了,但愿我哥他福大命大吧。”

“哪来的夜哭郎啊?”忽然一个挺暴躁的声音响了起来,还重重的捶了捶我们的门口:“是你们这的孩子吗?”

程恪开了门,门口是那狐狸脸三姐妹之一,那个中年妇女一脑袋大卷发,挑着细眉毛,看样子本来是预备跟程恪来吵一架的, 可是也不知为什么,看见了程恪,那个气焰也就矮了三分:“你们……你们是不是带着孩子来的?”

程恪淡然摇摇头。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2-02 12:34:00 +0800 CST  
“那你们听见没有那个夜哭郎的声音?”狐狸脸中年妇女一幅不甘心的样子:“昨天叫猫子,今天夜哭郎,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罗蔚蓝一听,忙问道:“陆荞,你刚才说你也听见了孩子哭的声音?夜哭郎在我们西川这里,就是吵闹不休的孩子那个意思。”

罗蔚蓝说出来了,我也就答道:“是啊,我也听见了,但是程恪回来之后,一下子就停住了,停的有点,十分不自然,像是戛然而止。”

“夹不夹的我是不知道。”那个狐狸脸中年妇女气咻咻的说道:“这个破地方,什么名堂……我去找老板说说,总不能就这样住店!要是这样,得退钱!”

说着,顺着那绣球花小径,一路往前堂里面去了。

孩子……我只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看见的,背在了那个女人身上的纸孩子……

对了,那个女人打住店之后,一次面也没有露过呢!

我望向了程恪,却发现程恪正盯着门口,像是在看什么似得。

我也就照着程恪的目光望过去了,却看见了一个不太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2-02 13:08:00 +0800 CST  
第73章:只有一口


那是一个纸糊的蟾蜍玩具,有五只脚。

”诶?”罗蔚蓝也看见了,蹲下身子捡起来了,拿在手里看了看,那个五足蟾蜍是用一张黄纸折出来的。十分精致,如果按压它后半部分,还能弹跳起来。

”这是,”罗蔚蓝看清楚了之后,一张俊脸变了颜色:”五足蟾蜍神?”

怎么了?

程恪接过了那张纸细细的看了看,说道:”上坟烧的那种黄纸叠出来的。”

”奇怪。”我有点纳闷:”你们本地人,对五足蟾蜍神是那么敬仰的,怎么会有人折了当成玩具给孩子啊?”

程恪也像是认出来这个东西时什么来路了,微微蹙起了英挺的眉头来。庄叉贞扛。

罗蔚蓝才要说话,正这会,前堂一阵喧哗。那个中年女子扭着胖馒头来了,胖馒头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模样,似乎连抬眼皮和张嘴都觉得很费劲。

而那个中年女子则是一副气冲冲的样子:”不管怎么样,今天你就是得把事情给看清楚了,究竟哪里来的孩子?”

”这旅店,根本没住过什么孩子。”胖馒头用十分乏味的语气不冷不热的回道:”我说多少次你才能听进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那个中年妇女气的那一脑袋大卷发都要炸直了:”告诉你,这个哑巴亏,别人吃了也就吃了,我们胡家人。可绝对不吃这一套!”

”原来是精通**术的胡家。”程恪转头望着那个中年妇女:”可是我记得,胡家的祖坟,并不在情人山附近。”

罗蔚蓝有点吃惊的望着程恪:”你认识胡家人?”

程恪摇摇头,说道:”只是听说过而已。”
楼主 轩辕妙琳  发布于 2016-02-02 14:08:00 +0800 CST  

楼主:轩辕妙琳

字数:2253

发表时间:2015-11-26 00:12:51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6-16 22:58:12 +0800 CST

评论数:1557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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