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是白狐大人不知是福还是祸(转载)

第三百四十九章 寝其皮

听得出来,关于雪神的事,火夫人并没有撒谎。我感觉她是真的被关在这里上千年了。

白狐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他对这些似乎并不感兴趣。他问火夫人:“你的主人在哪?”

火夫人愣了一下,她犹豫着说:“他就在……”

她吞吞吐吐的,似乎不想说一样。

白狐笑了笑:“怎么?不打算告诉我?”以司圣弟。

火夫人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你要知道。我爱的人是你,不是他。与其让他杀死你,我更愿意看到你杀死他。不过,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然后我再告诉你?”

白狐点了点头,随手一挥,我听到一声脆响,那牢固的铁链被斩断了。

火夫人赞了一声:“真是一把好剑。这么快的剑,如果用来杀人的话,那应该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吧?”

白狐淡淡的说:“过一会你来试试就知道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他在哪了吗?”

火夫人笑着说:“我当然会告诉你,不过,我忍不住问一句:你真的做好准备,要和他决战了吗?”

白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的说:“你只需要回答我想知道的就可以了。”

火夫人叹了口气:“几千年过去了,那个地方。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就跟我来吧。”

她自顾的向洞外走着,一边走,一边淡淡的说:“至少在找到他之前,你是舍不得杀我了。”

白狐冷笑着说:“我不是舍不得,只是还不能杀罢了。”

这时候,泥人抬起脚来,在白狐的小腿上踢了一下。这个动作直接把我看呆了:“这不是我一直在用的吗?”

泥人瞪着眼睛,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看着白狐:“你为什么总和他打情骂俏?”

白狐很无辜的说:“我什么时候和他打情骂俏了?”

泥人说:“一直都在打情骂俏。”然后,她看着白狐的剑说:“这个东西借我用用,我要杀了她。”

白狐笑着把玉剑递上去了。

而火夫人居然一点都不怕,她看着泥人说:“你杀不了我。因为他舍不得让我死。我死了,谁帮他去找仇人呢?”

白狐在旁边淡淡的说:“我要找到你的主人,有很多种办法,你用这个威胁不了我。”

这个办法威胁不了白狐,但是威胁到泥人了。她停下来,对着白狐说:“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既让我出气,又不会杀了她?”

白狐笑了笑:“只要别刺中她的心脏,她就死不了。”

泥人歪着头想了一会,问白狐:“鬼的心脏,和人的心脏在同一个地方吗?”

白狐笑着说:“是啊,在同一个地方。”

泥人忽然笑了,伸出手说:“让我摸摸,看看你的心有没有长歪。”

白狐握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感觉到了没有?就在这里。”

泥人点了点头:“感觉到了。”

然后她毫无预兆的把玉剑送了出去,扎在了白狐的心脏上。玉剑无坚不摧,扎穿了白狐的身子,剑尖从他后心上透出来。

泥人做了这事之后,面不改色,退到了火夫人身边。

而白狐向后退了两步,他的脊背靠在墙上,像是要借着这面墙来稳住自己的身子一样。

火夫人笑眯眯的走过来,轻声问:“这把剑怎么样?扎在人的身上,疼吗?”

白狐淡淡的说:“心脏有一点疼。”

火夫人笑了两声:“那是因为被心上人杀死的缘故吧。”她叹了口气:“你被赵如意迷得神魂颠倒,能够死在她的手里,你应该很开心吧?”

白狐淡淡的说:“如果她是真的如意,我会很开心。”

火夫人向后退了一步:“你知道她是假的?”

白狐笑了笑:“刚刚知道。你怕什么?无论真假,我都被这把剑刺穿了。”

火夫人点了点头:“心脏被刺穿,肯定是活不成了,我确实不用怕你。”

她抓着玉剑的剑柄。把剑抽了出来,低声说:“可惜,现在的你只有魂魄,没有皮肉。不然的话,我真想把你吃掉,然后睡在你的皮上面。”

白狐捂着心口一寸寸滑倒,他的魂魄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了。

我躺在石头后面,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我一直以为,如果哪天白狐死了,我会痛哭流涕。现在他真的死了,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眼泪要流,只是觉得我的魂魄被抽走了而已。

火夫人把玉剑放在我面前,笑着说:“白狐已经死了,你要不要自杀?”

她把我扶起来,在我的身上拍了拍,然后我恢复了一点力气。这力气足够我把剑提起来,但是却只够自杀的,不够反抗的。

我看着剑身上反射出来的人脸,叹了口气:“要自杀吗?”

火夫人笑着说:“是啊,恩爱的夫妻,不应该同生共死吗?”

我嘟囔着:“同生共死,同生共死。”忽然我心中一凛,想起一件事来:“我在阎罗殿和白狐吃下了毒药。我们早就命运相连了,我现在还活着,这是不是说明……”

我想到这里,就向四处张望。

而火夫人得意的笑了:“看样子,你舍不得死啊?哎,他可真是爱错人了,可笑,真是可笑。”

火夫人说这可笑,而我的脸上泛起笑纹来了。我看着她说:“你要变成活人了?”

火夫人愣了一下:“什么变成活人了?”

我指了指她身后:“你连影子都有了,还不算是活人吗?”

火夫人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面看过去。

她的身后确实有一道影子,这影子正从墙上飘下来,变成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

火夫人脸色苍白,她看着白狐:“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白狐淡淡的说:“你太小看我了,在这几千年中,我的魂魄变得很强大,可以分出很多道残魂。”

火夫人点了点头:“原来我刚才杀死的,只是一道残魂罢了。”

她嘴上这么说,忽然伸出一只手,闪电般的向我的咽喉抓过来了。

但是白狐没有再给她机会,白狐伸出手在她的肩膀上压了一下。

火夫人的手停在我面前,再也无法前进一分。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5:29:00 +0800 CST  
第三百五十章 灯芯

白狐出手之后,火夫人明知道无法再前进一分,仍然伸出手来,在我面前张牙舞爪,努力地要伤到我。看样子,她真的挺恨我的。很想杀了我。

她虽然心中有怒意,但是终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努力了一会,就慢慢地把手放下了。她惨然一笑,看着我说:“如果不是有男人护着你,你早就被我杀了。”

我笑了笑,缓缓地把白狐的剑举起来,摇摇晃晃的指向她的心口,微笑着说:“是吗?如果不是我心善,你早就被我杀了。”

火夫人面色惨白,不再说话了。

白狐随手拿起地上的铁链,把火夫人重新绑住了,然后他扶着我站了起来。

他微笑的看着我:“怎么弄成这样?”

我冲他笑了笑,忽然鼻子一酸,很想哭。我抽抽噎噎的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面。一边流眼泪,一边在心里想:“别哭了,别哭了,丢死人了。”可是我一边这样想,眼泪一边止不住的流下来。

过了好一会,白狐轻声说:“好了,把你的命灯找回来吧。”

我心中一凛,这才想起来,我的命灯被火夫人拿走了。

我抬起脸来。指着泥人说:“我的命灯在她的身上。”

白狐看了看泥人,淡淡的说:“你把命灯交出来。”

泥人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一步,看样子。她打算逃走,但是她看着火夫人,又有点失去了主心骨的样子。

这个泥人被造出来不到一个小时,一直都是火夫人在控制着她说话做事,现在火夫人被绑住了,她也变得六神无主了。

白狐向泥人招了招手,泥人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我们走过来了。她很害怕白狐,她伸出手,死死地抓着旁边的墙壁,想要把自己的身子稳住。

她的身子稳住了,但是有三朵小小的火苗被白狐取了出来。这火苗飞到我面前,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像是一个冻僵了的人被放到温水中一样,舒服的轻哼了一声。我感觉身上渐渐地恢复了力量,我又变成一个活蹦乱跳的人了。至于刚才的泥人。她委顿在地,重新变成了泥巴。

我对白狐说:“这一次你把我认错了。”

白狐笑了笑:“这个山洞不见天日,而且泥人有你的本命灯火,确实很难认出来。所以我只好用一缕残魂来试探了。”

我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你的残魂被杀的魂飞魄散,你没事吗?”

白狐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的魂魄比一般人要强大得多,不要紧的。”

我们两个正在说话,坐在地上的火夫人冷笑了一声:“现在我被抓住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白狐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你倒很聪明,知道背后偷袭也不一定能杀的了我,只有安排一个假的如意,才能让我分心。”

火夫人叹了口气:“可惜,就算是这样,还是被你识破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白狐说:“你不能杀我。”

白狐皱着眉头说:“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火夫人说:“你杀了我,就没有人带你去找我的主人了。”

白狐低头看着她。淡淡的说:“你以为,我真的需要你带路吗?”随后,他伸出手来,在火夫人的头顶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火夫人惨叫了一声:“别,别动我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惨叫声就戛然而止了,像是有一把剪刀,把这叫声剪断了一样。

我看到白狐从火夫人的头顶上拽出来了一条麻绳。麻绳黑漆漆的,油腻腻的。

我奇怪的看着白狐:“这是什么?”

白狐笑着说:“这是灯芯。”

我惊讶的看着他:“灯芯?”

白狐嗯了一声:“就因为有这根灯芯在,火夫人才能弄火。这根灯芯,相当于是她的精魄了。现在让灯芯与灯油相分离,她就再也没有办法做坏事了。”

我低头看了看,火夫人躺在地上,脸上仍然是那一副惊恐的表情。只不过,她的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我大着胆子,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硬邦邦的,冻得像是石头一样。

我叹了口气:“想不到,火夫人居然被这里的寒气冻住了。”

白狐抱着我说:“咱们快走吧,这个地方,确实有点冷。”

我指了指万足:“带上他。”

白狐皱着眉头说:“这个人是谁?”

我跺了跺脚:“你先带上他,路上的时候我再详细跟你说。”

白狐在万足的肩膀上拍了拍,每拍一下,万足的身上就落下一层冰雪来。拍到第三下的时候,他醒过来了。

白狐问他:“能走路吗?”

万足点了点头,挣扎着站起来了。

白狐也没有多看他,他抱着我向洞口飘去。然后奇怪的说:“他只是一个凡人罢了,怎么身上会有寒毒?”

我只好把这几天的事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等我讲完的时候,我们已经回到地面上了。外面的空气很清新,周围仍然是茫茫无际的雪原。

白狐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是要对付他吧?他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你可做点好事吧。”

白狐笑着说:“你把我的心胸想的太狭窄了。他怎么说也曾经想要救你,我心里面还是有点感激的。更何况,哈哈,这人眼光还不错。”

我伸手在他胸口上打了一下。

白狐在我耳边轻声说:“幸好你没有动心,不然的话,我早已经杀掉他了。”

我白了他一眼,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动心?”

白狐笑着说:“你如果动心了,会遮遮掩掩,不会这么坦荡荡的把他的事讲出来。”

我如有所思的看着白狐:“那你对火夫人动心没有?”

白狐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我笑着说:“你现在断然否定,是不是在遮掩?”以司双技。

然后我抬脚向他的小腿上踢过去了。

我们两个说笑了一会,万足已经从地下走出来了。我看他的身子正在发抖,忍不住对白狐说:“你有没有办法帮他除掉寒毒?”

白狐还没有说话,万足先面色苍白的看着我们。他的眼睛中有些失望,也有些悲伤:“你们两个,该不会是……”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5:32:00 +0800 CST  
第三百五十一章 追不上

白狐回答的很痛快,他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嗯,我们是夫妻。”

我白了他一眼:“我和你结婚了吗?”

于是白狐又补充了一句:“嗯,未婚夫妻。”

万足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对着我们惨然一笑:“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郎才女貌。恭喜了。”以司乒弟。

他这两句话绝对不是嘲讽,里面透出来莫名其妙的悲伤。

我看了看白狐,对他说:“万足这个样子,根本走不回旅馆,你带上他怎么样?”

白狐点了点头,伸手就要去拉万足。可是万足摇了摇头:“没关系,我自己可以走。”

他冲我笑了笑:“你在前面走,我马上就追到你了。”

我叹了口气,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白狐对他说:“我在前面等你,你如果能活着走出来,我帮你驱寒毒。”

随后,白狐抱着我,脚尖一点,向前面飞出去了。他的速度很快,我却感觉不到风。这样也好,免得回去的时候,被寒风冻僵了。

我问白狐:“你为什么不带上他?”

白狐淡淡的说:“因为他现在万念俱灰,有求死的迹象。”

我惊讶的叫了一声:“那你更应该带着他啊。”

白狐摇了摇头:“你放心,就算要死,他也不会死在雪地里的。他会赌一口气,挣扎着爬回来。而在这过程中,他可以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这几天的事。等他回来的时候。就明白生命的可贵了。”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你这样劝人活着,倒有点以毒攻毒啊。”

白狐笑着说:“本来就是以毒攻毒。”

时间不长,我就看到了前面的灯火,那是山家乐。

我指着一户人家说:“我们就住在那里。”说了这一句之后。我哎呀了一声:“何家姐妹呢?她们是不是在雪地里没有回来?”

白狐摇了摇头,指了指窗户。

我看到窗户上映出出两个人影来,分明是何家姐妹。

我推门进去,看到何凡躺在床上,何几坐在椅子上。她们两个正在说话。

雪神被带走了,何凡注定难逃一死。何几伤心之余,打算把余生中要说的话,全在这一两天说完。

我和白狐走进来,何几视而不见,仍然坐在椅子上嘟嘟囔囔。而何凡抬起头来,好奇的看着白狐:“这是谁?”

我们两个还没有说话,何凡忽然指着白狐叫起来了:“你没有影子,你是鬼。”

白狐淡淡的说:“你有影子,但你不是人。”

何凡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是啊,我有影子,但是我很快就要死了。”

她又重新躺在床上,继续和何几说话。

我背着她们两个,悄悄地问白狐:“你能救她吗?”

白狐摇了摇头:“太晚了,她的肉身已经开始腐烂了。再说了,她们姐妹盘算着害你,我正打算杀了她们。”

我看着他说:“你不许动她们。”

白狐皱着眉头问:“为什么?你不生气?”

我叹了口气:“我当然生气,不过,我不想让你的手上沾满鲜血,尤其是,她们曾经是我的朋友。”

白狐笑着说:“你直接承认自己心软不就行了?找这种借口。”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们在屋子里等到天亮,万足没有回来。不知道是迷路了,还是已经冻僵了。有几次我想出去找他,都被白狐拦住了。他对我说:“你现在出去。等于给了他希望。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重新生活了。”

我只好点了点头,耐着性子坐在床上。

白狐没有离开,一整天都坐在屋子里陪着我,按照他的话说,这里有很多牛鬼蛇神,他不放心我。

而何家姐妹对于白狐倒没有什么抵触,也许她们两个见惯了鬼神,已经不害怕了。

吃早饭的时候,山家乐的老板跟我们说:“昨晚的一场大雪,压塌了半山腰的小庙。把庙里的主持释雪奴砸死了。”

何几恨恨地说:“恶有恶报,活该。”

我点了点头,心想:“释雪奴一个佛门弟子,却和雪神勾结在一块,哄骗活人,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他被砸死,也算是偿命了。”

傍晚的时候,有一阵微弱的敲门声。我打开房门,看到万足站在门口,他摇晃了两下,扑通一声,倒在屋子里面了。

我们七手八脚的把他拉到炉子旁边,让他坐下了。

万足晃了晃脑袋,对着我和白狐说:“怎么样?我回来了吧?”

白狐笑了笑,走到他身前:“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追求如意。另一个是我帮你除掉寒毒。你选一样吧。”

万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我选第二个。”

白狐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个回答一样。他笑着说:“这么痛快?”

万足点了点头,苦笑着说:“我知道,我肯定是追不上她了。我在雪地里就没有追上,出去了之后,也不可能追上了。倒不如留着这一条命,再拦住另外一个过路的人。”

我看到万足开始自嘲,知道他已经放下了。

万足看了白狐一会说:“你和如意站在一块,确实像一对。不过,老兄,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做孤魂野鬼?”

白狐笑了笑:“我会活过来的。”

万足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见过雪神啦,也见过女鬼了,你就算告诉我,你能长生不老我也信。”

白狐把火夫人的灯芯拿出来,交在万足的手里面:“你去找一间屋子,密不透风,然后把灯芯浸在一口水缸中,里面盛满清水,然后点燃它。”

万足疑惑的说:“水也能点燃?”

白狐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吩咐说:“点燃之后,你就坐进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要离开那口水缸,直到火苗熄灭。”

万足答应了一声,就接过灯芯,去找房东要房间了。

我问白狐:“他……会怎么样?”

白狐笑着说:“有一缸清水压制着,火夫人伤不到他。而他会把火夫人的精魄耗干,把身上的寒毒逼出去。幸好他只是沾上了一点寒毒,如果再多一些的话,就没这么简单了。”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5:37:00 +0800 CST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何凡之死

这天晚上,我没有再和何家姐妹睡在一块。发生了这种事,我们心里都有些隔阂了。她们信不过我,我也信不过她们。更何况有白狐在旁边,再和她们呆在一块也不合适了。

于是我找老板又要了一个房间,然后抱着东西搬过去了。在穿过小院的时候。我听到万足惊慌地叫了一声:“你是谁?”

我吓了一跳。问白狐:“出什么事了?”

白狐微笑着说:“灯芯点燃,火夫人大概就现身了。不过别担心,火夫人只是一道虚影而已,伤不到他。”

白狐的声音并不小,显然被屋子里面的人听到了。我听到火夫人愤怒的说:“你居然找这种臭男人来羞辱我?”

白狐冷笑了一声:“你可以像侍奉自己的主人一样,来侍奉这个男人。也许能够让他服服帖帖的,帮着你来杀我,那你就赚到了。”

随后,白狐就拉着我走了。在进门的时候,我听到万足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了,我身上有寒毒,不得不坐在这里,抱歉,抱歉。得罪,得罪。”

我听到他的声音很窘迫。想了想那个场景,忍不住笑了。

我和白狐走到了屋子里面。我躺在床上,和衣而睡,白狐则坐在椅子上,眼观,观心,像是老僧入定。

我躺了一会,忍不住对他说:“血墓的主人要杀你,就是被火夫人挑拨的吗?”

白狐轻轻地嗯了一声:“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不过……血墓的主人自己也一直蠢蠢欲动。和我作对是早晚的事。”

我打了个哈欠:“那你今天也算是报仇了。”

我说了这话之后,就迷迷糊糊的想要睡着。

可是意识刚刚有点朦胧的时候,我就感觉身边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一阵青莲的香气钻到我的子里面来了。我伸出手。推了推白狐:“你去别的地方睡。”土圣有扛。

白狐笑着说:“这是双人床。”

我闭着眼睛,笑着说:“双人床就一定要两个人睡吗?”

白狐笑着说:“难道你没有听过那个传说吗?独自一人的时候,不要睡双人床,因为你睡不到的那一半,会有一只鬼躺上去。”

我无奈的说:“所以你要当这只鬼了了吗?”

我打了个哈欠:“你喜欢躺就躺着吧,不过你得规规矩矩的,不然的话……”

我还没想好下面的话,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忙了一天又一夜,我真的太累了。

床很温暖,我躺在上面,舒服的不想动弹。忽然,我听到一个冷漠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你必须死。”

我吓了一跳,连忙张开眼睛。我发现房子不见了。村子也不见了。我站在一片旷野中。

不不不,我是飘在半空中的,我着急的寻找白狐,寻找山家乐。忽然,我看到雪地上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穿着白衣,轻飘飘的立在雪地上。他像是没有重量一样,踩在雪上,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而另一个穿着羽绒服,正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

站着的是白狐,跪着的是何几。

白狐神色淡淡的,很冷漠,他一个劲的摇头,在否决何几的请求。而何几哭的抽抽噎噎,眼泪掉在雪地上,很快化作冰晶。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白狐。你在干什么?”

白狐像是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置之不理。我又叫了一声:“你不许杀他。”

可是什么用都没有。我看到白狐伸出手,放到了何几的头顶上。

我急得大叫了一声。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汗淋漓,我看见房间里面的灯亮着柔和的光。我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一个噩梦。”

我向旁边看了看,白狐却不见了。我奇怪的想:“他去哪了?”

忽然我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何几与何凡是双胞胎姐妹,所以何几梦到了何凡临死时候的情景。

我和她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毕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如果何几要死了,我会不会也看到了?

我越想这种可能性就越大,于是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结果一阵冷风吹过来,冻得我打了个哆嗦。

我这才发现,我原本的衣服不见了,身上穿的是睡衣。可是我睡觉的时候……明明没有换衣服啊。

我想了两秒钟,就气愤的跺了跺脚:“白狐!”

我穿上衣服,气呼呼的来开了门,结果白狐正一脸微笑的向里面走,我和他撞了个满怀。

我伸手就打,而白狐却一脸微笑的把我抱住了。一个劲的认错:“我看你穿着衣服睡不踏实才帮你换的。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啊。”

我停下手来,抬头看着他:“你把何几怎么样了?”

白狐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无辜的说:“什么怎么样了?我没有动她啊。”

我很怀疑的看着他:“你可别骗我,我都知道了。”

白狐做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来:“你知道什么了?”

我看他不像是伪装的,于是松了口气:“我梦到你把她杀了。”

白狐笑着说:“一个梦而已,这个你也当真?”

我摇了摇头:“这个梦太真实了。不行,我要去看看她们。”

我走到何家姐妹的房间,看到她们两个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何几面色通红,眼睛紧闭,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正在发烧。

而何凡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没有温度了。我吓了一跳,连忙推了推她:“何凡?何凡?”

白狐在旁边淡淡的说:“你不用叫她了,这一次她真的死了。她的肉身已经撑不住了。”

我叹了口气,然后拉过被子,把她的头盖上了。

天亮的时候,万足拉开房门,走了出来。看样子,他身上的寒毒已经祛除干净了。我把何凡的死告诉他了。

他惋惜的点了点头,低声说:“和她姐姐想比,何凡算是个好人了。可惜,好人不长命。”

他想了想,就向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说:“我去附近买一副棺材把。”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5:42:00 +0800 CST  
第三百五十三章 叶落归根

在山村中买一副棺材并不难。但是要把遗体运回故乡就有很多繁琐的手续。

开始的时候,山家乐的老板很想把我们赶出去,毕竟在他的家里面死了人,会影响生意。开始的时候我们提出多给一些钱,但是他怎么也不同意。

到后来的时候,万足说:“你如果不同意的话。我们就声张出去,说你这里是凶宅。”

老板只好不情愿的答应了。

由此可见,有时候情况特殊,只能做一下恶人了。

我们把何凡的尸体放进了棺材里面,然后等着何几醒过来。

我们虽然呆在室内,但是现在毕竟是白天,白狐的脸上露出疲态来了。土圣岛亡。

我轻声问:“你是不是很难受?”

白狐笑着说:“没关系,这点阳气还伤不到我。”

我轻声说:“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一会,等到晚上的时候再来。现在是白天,我不会有危险的。”

白狐想了一会,就点头答应了。他抱了抱我,然后身子一点点变淡,消失不见了。

我和万足坐在何几床边,谁也没有说话,屋子里面的气氛有点沉闷。

我想了想。问他:“你的寒毒,没事了?”

万足点了点头:“完全好了。”

我又问:“灯芯里面的火夫人怎么样了?”

万足尴尬的说:“灯芯烧完了,火夫人也就变成一团烟,散掉了。”

我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直坐到了傍晚。这期间有医生来给何几输液,但是对她的病情很不乐观。

我发愁的想:“难道这姐妹俩都得死在这个地方?”

我想要带着她去医院,但是大雪封山,这个时候走山路,摔死的可能比病死的可能还要大。

一直到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终于听到何几咳嗽了一声,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心中一喜:“何几,你醒了?”

因为何凡的死,我快要忘掉何几害我的事了。而何几茫然的睁开眼睛。她看着我说:“如意,你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把她慢慢地扶起来:“你别难过,先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吧。”

何几茫然的问我:“出什么事了?你说话怪怪的。”

我指了指屋子正中的棺材:“你妹妹死了。”

何几挠了挠头:“我妹妹?我哪有妹妹?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心想:“何几是失忆了吗?”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何几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她穿上鞋,走到棺材旁边,疑惑的说:“我只有姐姐,哪有妹妹?”

然后她用力推了推棺材。她看了一眼棺材里面的尸首,身子一歪,就滑倒在地上了。

我看到她擦了擦眼泪:“我姐姐死了?”

我皱着眉头说:“什么你姐姐?棺材里面的是你妹妹啊。你的记忆混乱了吗?”

何几坐在棺材边愣了一下,忽然猛地站了起来,然后向棺材里面望。她看了两眼之后,又找出来一面镜子,在自己的脸上照了照。

然后扑倒在床上。痛哭起来了。

我和万足都坐在旁边,面面相觑的看着她。

过了一会,何几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的说:“我是何凡,我是妹妹。”

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眼睛下面并没有痣。

何凡擦了擦眼泪:“雪神被带走了,我的魂魄自由了。但是我的身体烂掉了,不能用了。我姐姐把她的身体给我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你的意思是说,你其实是何凡,只不过借尸还魂,用了何几的身体?”

何凡点了点头:“是啊。”

她缓缓地站起来,把棺材盖扣上了。然后长叹了一声:“如意,你陪我去买点纸钱吧。”

何凡费了很大的周折,才为尸体开好了证明。然后调来了车,把棺材运回老家。

我问何凡:“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何凡凄凉的笑了笑:“以后,我就是何几。我姐姐把身体给了我。让我活下去。那我就用她的身份,替她活的精彩一点。”

随后,她扬了扬手,一把纸钱飞到空中,飘飘荡荡,散落在地上。

何凡登上灵车,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我们几个站在雪地里。

忽然,我听到身后有一阵嬉闹声。我看到当地的山民穿着皮衣皮靴,身上背着双筒猎枪,正带着年轻的游客进山打猎。

他们在齐腰深的大雪中跋涉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刚刚运走的棺材。或许注意到了,但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我看了看万足:“你回家吗?”

万足摇了摇头:“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出去之后,就要开始新的人生了。”

我冲他笑了笑:“再见,我的朋友。”

万足也笑了笑:“再见,好朋友。”

我拖着行李箱,一步步的向车站走去了。

这里的班车每天一趟,我可不想错过它。

我走了一会,感觉手中的行李箱变轻了。我扭了扭头,看到白狐微笑着站在我身边,他正帮我提着。

我把行李箱夺过来:“不用你帮忙。”

白狐笑着伸了伸手,凌空把箱子拿走了。然后他笑着问:“怎么生气了?”

我在山路上站定了脚步:“你答应我的事呢?你说了不会杀何几的。”

白狐摇了摇头:“我没有杀她。”

我指着灵车消失的方向:“可是她死了。而且她的妹妹钻到了她的尸体里面,借尸还魂,你敢说这不是你干的好事?”

白狐笑着说:“借尸还魂确实是我干的,但是我可没有杀她。”

他一手提着我的行李箱,一手拉着我。缓步车站走,慢慢地说:“那天你睡着了,何几来找我。她跪在地上,求我救她妹妹一命。但是何凡的肉身已经腐烂了,实在没有办法救。何几长跪不起,苦苦哀求。我只好说,只有一个办法。”

我看着白狐:“你说的什么办法?”

白狐笑了笑说:“就是她必须死,然后把肉身让给自己妹妹。”

我惊讶的看着白狐:“然后她就答应了?”

白狐点了点头:“是啊,她自杀之前说,和你是最好的朋友,可是现在无颜见你了,就以死谢罪吧。死对于她来说,也算是解脱了。”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5:46:00 +0800 CST  
第三百五十四章 老宿管

我坐在了客车上,而白狐坐在我身边,我们两个像是周围随处可见的情侣一样,谁也不会注意。可是如果有人仔细听一下我们谈话的内容,肯定会吓一跳。

我对白狐说:“姐姐死了,妹妹活了。这样一命换一命。有什么意义?我有点不能理解何几。”

白狐笑了笑:“我听她说,当初是她提议来山家乐的,也是她怂恿何凡去山庙里面玩。所以她一直觉得,妹妹被害死了,她要负很大的责任。”

我点了点头:“怪不得她像是疯了一样,要想办法把人救活。”

白狐又说:“结果到头来功亏一篑,亲人没了,朋友也没了。那时候她已经万念俱灰了。到后来自杀救人,也就顺理成章了。”

我叹了口气,低声说:“做人真可怜,总是要经历这么多悲伤的事。”

白狐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有悲伤的事,也有开心的事,做人还是挺好的。”

我笑了笑:“是啊,既然做人这么好,你赶快变成活人吧。”

白狐轻轻地摁了一声:“很快了。几乎马上就要到了。”

我们坐了客车,又换了火车,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疲惫不堪了。

我很疲惫,白狐也好不到哪去。毕竟这几天他不分昼夜的守在我身边。有时候艳阳高照,他完全是靠着强大的魂魄力量撑过来的。

等我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着他日益苍白的脸,心中有些歉意,也有些暖意。

于是我伸出胳膊抱了抱他:“你快回去吧。好好歇一歇。”

白狐却低下头来,寻找我的嘴唇。

这一次我没有再抗拒,而是仰起头来,微张着嘴。轻轻地咬住了他。

送走了白狐之后,我倚着小区门口的大树,微微喘息了好一会。直到脸上的红晕褪去,才拖着箱子,疲惫的向家里面走去了。

我打开家门,长叹了一声:“累死我了。”就倒在了沙发上。

我妈从厨房里面走出来问我:“你在电话里面说,何凡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

在回家的路上我就把谎话编好了,于是镇定的对我妈说:“遇上雪崩了,何凡被埋在里面了,挖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我妈叹了口气:“那么好的孩子,年轻轻的。哎,真是可怜。”

我妈喜欢何家姐妹。但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同情了一会也就算了。然后她坐在我对面,笑着问我:“你自己的事,怎么样了?”

我笑着说:“妈,你现在的表情像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一样。”

她伸手打了我一下:“别打岔,你和那个小伙子怎么样了?”

我打了个哈欠:“你是说万足啊?”

我妈点了点头:“对啊。那个叫万足的小伙子,不是要撮合你们俩吗?”

我摇了摇头:“不行啊,我表现太差,人家没看上我。”

我妈失望的说:“我就知道。”

我无声的笑了,心想:“你对我这么没自信啊?”

然后我妈走过来,把我拽起来说:“靠相貌你是不行了。这样吧,我教你炒两个菜,将来相亲的时候也能给你加几分。”

我被她拖着向厨房走,一路上大呼小叫:“你想让我干活,还用这种借口。我靠脸吃饭就够了。”

我妈坚决不同意:“要是靠脸就够的话,万足早跟着你回家了。”

我又说:“谁说女生就一定要围着厨房转了?我是新时代的女……”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妈就把一头蒜塞在我手里:“相亲的时候能给自己加分就行了。结了婚之后,做不做饭,还不是你说了算?”

我心不在焉的剥着那头蒜,无奈的叹气。

寒假的日子过得很快,这中间我又见了何凡一面。看得出来,自从何几死了之后,她成熟了很多。

转眼之间,开学的日子到了。按照我们学校的规定,开学几周之后,就要进入实习期了。换句话说,我们呆在学校的日子不多了。

我离开家,回到学校,又见到了熟悉的舍友。

现在大家都无心上课了,整天为庆祝离校做准备,今天去聚一下餐,明天去聚一下餐。生活过的很**。

有一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很晚才回到学校。走进宿舍大门的时候,我看到原来的宿管阿姨不见了。换成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我问新来的宿管:“阿姨,原来的老宿管去哪了?”

新宿管像是很畏惧这个话题一样,摇了摇头,然后摆手让我们赶快走。

我嘀咕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方龄在我身边说:“如意,你还不知道呢?”

我疑惑的看着他:“我知道什么?”

方龄神神秘秘的说:“宿管阿姨死了。”

我吓了一跳:“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方龄低声说:“排骨有个老乡,她也是咱们这栋楼的。过年的时候在饭店打工没有回家。每天晚上都回宿舍睡觉。宿管过年也是不回家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呢?”土圣巨圾。

方龄接着说:“大年初一,晚上这老乡下班了,然后回宿舍,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脑袋忽然被人踢了一下。”

我忍不住说:“脑袋怎么可能被踢到?对方是连跆拳道的吗?”

方龄继续说:“对方不是练跆拳道的,只不过,身体比较高罢了。”

她指了指宿舍楼的大门:“看到那根横梁了吗?”

我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你该不会是想说……”

方龄使劲点了点头:“没错,宿管阿姨就把自己挂在上面了。那个老乡糊里糊涂的走进来,被悬着的两只脚踢到了脑袋。然后一抬头,啊……”

方龄模仿了一声尖叫,把我们几个都吓得面色苍白。

叶菲抓着她的胳膊说:“一个寒假没有见,你讲鬼故事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方龄苦笑了一声:“不是我讲的厉害,是这件事太吓人啊。你想想,大年初一,看见有人吊死在房梁上,这多吓人?”

我小声问:“宿管好好地,为什么上吊啊?”

方龄摇了摇头:“这个谁知道?”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5:50:00 +0800 CST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夜半哭声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根钢梁,仿佛看到老宿管吊在上面,正在朝我吐舌头似得。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拉着方龄说:“咱们快走吧。”

我们几个人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快步向二楼走去。在楼梯拐角的时候。我听到大门吱扭响了一声,它被新宿管关上了,然后是上锁的声音。

我来到二楼,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心里面踏实多了。

我问方龄:“那个撞见老宿管上吊的老乡怎么样了?”

方龄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差点吓晕过去。连滚带爬跑出来,然后就打电话报警。之后高烧不退,干脆就回家休养了,据说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我们几个都同情的点了点头。

宿舍长一边开门,一边说:“咱们不用管人家了,反正快要离校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再说吧。”

我们推开门进去,收拾床铺,准备睡觉。刚才在餐馆里面吃了那么久,又走了一圈,已经有点累了。很快,我们就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摇动铃铛一样。

这声音从远处慢慢地传过来,距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吓了一跳,心想:“这是什么声音?”

我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宿舍里面黑乎乎的。我走到宿舍门口,把宿舍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隙。那铃铛的声音更加真切了。

我慢慢地探出一点头去。这时候,我看到一个男人,全身上下穿着白衣。头上戴着孝帽,一边走,一边撒着纸钱。

纸钱纷纷扬扬的,有的碰到了房顶。有的碰到了楼道,最后全都落到了地上。我看到楼道里面白花花的一片,像是下了雪一样。

而这人的腰间就绑着一只铜铃铛,他每走一步,铜铃铛就晃一晃,发出清脆的声音。

在男人的身后,是一个女人。这女人蹲着身子,把这些纸钱一张一张的捡起来,捏在手里。

我被这一幕吓呆了,甚至忘记了关上宿舍门逃回去。结果男人走到我们宿舍跟前的时候,忽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看到他胡子拉碴的,满脸风霜,顿时吓了一跳。关上门,向后退了一步。结果这样一退,我的身子撞到了一个软软的身体。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幸好身后的人及时说了一句:“是我,是我。”

我听出来这声音是方龄的。我摁亮了桌上的台灯,小声问她:“你大半夜不睡觉,站在我后面干什么?想吓死我啊。”

方龄也拍着胸口说:“你大半夜不睡觉,趴在门口,也把我吓得够呛,我只是想看看你在偷看什么而已。”

我把台灯关了,小声说:“他们在干什么?”

方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时候,那铃铛的声音又折返回来了,可以想见,他们走到了楼道的最顶端,正在寻找楼梯。

等他们走过我们宿舍之后,我又把宿舍门打开了。我看到楼道里面干干净净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而那一男一女。则向三楼走去了。

方龄用手指捅了捅我:“如意姐,你想不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啊?”

我点了点头:“有点好奇。”

然后我奇怪的看着她:“你能告诉我?”

方龄笑了笑:“我不能告诉你,不过,如果咱们两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我吓了一跳:“你不害怕吗?”

方龄说:“有点害怕,不过他们两个是人,不是鬼,我刚才看到他们的影子了。既然没有危险,咱们看两眼又不会出事。”

我摇了摇头:“他们明显是在做法事,我不想去打扰他们。万一坏了人家的事怎么办?”土圣扔扛。

方龄抓耳挠腮的想了一会,看样子她实在忍耐不住好奇心了。她想了想说:“你不陪我去,我就自己去。不过你把打开,咱们两个视频,你给我壮胆。”

我拽住她说:“别去了,像宿舍长说的那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时候,宿舍长在床上说:“是啊,这种热闹别凑的好。”

方龄吓了一跳,看着宿舍长说:“你还没睡着呢?”

宿舍长笑了笑:“本来睡着了,被你吵醒了。”叶菲也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是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要捉鬼。”

方龄呸了一声:“什么捉鬼?我只想看看他们要干什么罢了。万一他们在咱们宿舍放小人害咱们呢?”

她冲我晃了晃:“和我视频啊。”

然后她就拉开门走出去了。我无奈,只能点了视频。

中的画面一晃一晃的,只能照见方龄的两只脚,她正在迅速的向前走着。

过了一会,我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哭声。我对方龄说:“是谁在哭?”

方龄躲进了二楼的厕所里面,对我说:“如意姐,你不跟我来就算了,还要吓唬我。”

我小声说:“不是,我真的听到有人在哭了,你仔细听听,周围有没有这个声音。”

过了一会,方龄果然说:“真的有人在哭,不过好像是在一楼。我得下去看看。”

我叹了口气:“你真是不要命了,你等着我吧,我和你一块去。”

我说这话的时候,方龄已经在向一楼走了。等我走到楼道的时候,她已经躲进了一楼的厕所,冲我得意的说:“我把厕所的灯关了,躲在这里没有人发现,我们可以好好观察了。”

她刚刚说了这话,就尖叫了一声,紧接着,画面一晃。视频关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点视频,但是方龄不接了。我又打电话,开始的时候响了两声,紧接着又变成了关机。

我着急的向一楼跑过去。轻声叫了一声:“方龄?”

我的声音很轻,但是在一楼空旷的楼道里面传出去老远。而在我出声的同时,那个若有若无的哭声消失不见了,好像被我惊动了一样。

这一下我连发出声音都不敢了。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我找到方龄,无论她同意不同意,都得把她拖回宿舍。”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5:53:00 +0800 CST  
第三百五十六章 找魂

一楼的楼道里面安安静静的,这里的宿舍常年是空着的。我的脚步尽量放轻,可是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中,脚步声还是传出去了。

在最后的通话中,方龄告诉我她躲在一楼的厕所里面,那么我现在就去厕所里面找她。

厕所里面黑着灯。不知道是谁把灯关上了。我走到厕所门口,摁亮了,向里面照。

我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徐梦在这里烧纸,而我在外面偷看的情境。

的光线并不太强,只能勉强照亮一小块地方。而我在耐心的观察着。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到有一阵铃铛声,自上而下,慢慢地飘下来了,我知道,撒纸钱的人正在下楼。土圣以才。

我心中一紧,然后也躲到了厕所里面。没想到,我刚刚进去,就有冰凉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吓得一哆嗦,然后条件反射一样。一个手肘就向身后击打过去。

幸好,身后的人在我耳边说了一声:“我是方龄。”

这声音是方龄的,我已经听过无数遍了,所以顿时放松下来了。

与此同时,那铃铛声正从厕所门口经过,伴随着沙沙的脚步声。而我任由方龄这样捂着我的嘴,静静地站在地上。直到那铃铛声走远了,而那阵若有若无的哭声又响起来了。

我回过头来,问方龄:“刚才怎么回事?”

方龄还没有说话。我拿着照她的脸。这样一照我顿时吓了一跳,我发现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人影。

方龄拽出我,低声说:“别害怕,别害怕。这是新宿管。”

我仔细看了看。可不是吗?她确实是新宿管,只不过我见到的次数比较少,所以一时间没有认出来罢了。

新宿管显得很紧张,她低声说:“你们两个不好好睡觉,在这里乱跑干什么?”

方龄没有理会这一句指责,而是好奇的问:“阿姨,这是干什么呢?”

新宿管小声说:“是在做法事呢。”

我奇怪的问:“做什么法?”

新宿管还没有回答我们。不远处就响起来了一阵急促的铃声。然后是那男人的声音:“可以了,回来吧。”

新宿管犹豫了一下,就向门外走,很显然,刚才的声音是叫她的。

只不过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来了,然后转过身来,犹豫着说:“你们两个。要不要和我一块来?”

我和方龄惊讶的看着她:“我们两个?”

新宿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虽然年纪比你们大,但是胆子却不大,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我和方龄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在向宿管室走的时候,方龄告诉我,她刚刚走进厕所,就被宿管捂住了嘴巴。然后为了不打扰作法事,干脆把也关了。

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到宿管室门口了。宿管室就在宿舍大门旁边。我看到这里蹲着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张遗像,正在呜呜的哭着。

刚才的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了。

而扔纸钱的男人把身上的孝服都脱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蹲在了火盆旁边。捡纸钱的女人则把一沓纸钱递在男人的手里,他把纸钱一张张的烧掉了。

方龄轻声问宿管:“这是什么法事啊?”

宿管轻声说:“是招魂的法事。”

我吓了一跳:“为什么要招魂?人都死了,还把她招来干什么?”

宿管叹了口气:“不是招魂。是找魂。那位大姐的魂魄找不到了。”

我听了这话之后,就更加不理解了:“人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给她找魂?”

这时候,那男人已经把纸钱烧完了。他站起身来,向我们三个人走过来了。

我和方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都有点紧张。

男人脸上满是风霜与疲惫,他轻声问:“你们……是我妈的朋友吗?”

我们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算是朋友吧……因为总是敲宿舍的大门,所以和宿管认识了。”

男人点了点头,又小声地问:“那么她死了之后,你们有没有见到她?”

我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人都死了,我们为什么会见到她?”

男人叹了口气:“我直说了吧,她的鬼魂,有没有找过你们?”

我和方龄的脸都白了,一个劲的摇头。

我对男人说:“这几天我过得糊里糊涂的,刚刚发现宿管换了。”

男人失望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不过,她的魂跑哪去了?”

我轻声问:“什么意思啊?宿管阿姨出什么事了吗?”

男人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瞒着你们了。我妈是大年初一死的,这你们知道吧?”

我和方龄都点了点头。

男人叹了口气,像是心中有满腹忧愁一样,他拿出一支烟来,点燃了,使劲吸了一口。

我对烟味向来不太喜欢,不过人家已经难过成这样了,我就没说什么,只是一脸同情的看着他。

男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后来我们把她的尸首带回去了。装棺材的时候,发现她闭不上眼。按照我们老家的说法,闭不上眼,是魂没有在跟前。”

“于是我们就请了一个老人看了看,烧了两张纸。村里的老人说,她的魂不见了,我们得想办法找回来。”

我奇怪的看着男人:“为什么要找回来?”

男人叹了口气:“找不回来的话,她就要做孤魂野鬼了。以后我们烧香烧纸,她都收不到,可怜得很。而且老人做了孤魂野鬼,在世上活着的子孙也会走背字,很不吉利。”

男人说:“眼看七七就要过去了。按道理说,七七之前,老太太的魂魄怎么也得回去一趟,吃点供饭。但是她一次也没有回去过。我们只好出来找她。如果过了七七,还是找不到她的魂,我们就只能认了。”

我挠了挠头,心想:“还有这种说法?我要不要把白狐介绍给他?”

想到这里,我又摇了摇头:“还是把无名推荐给他吧。毕竟无名是正经的道士。”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5:56:00 +0800 CST  
第三百五十七章 鬼信任你

我的脑子里面正在胡思乱想,迷迷糊糊的,听到方龄问:“那你们作法有用吗?找到老宿管的魂魄了吗?”

那男人叹了口气,低声说:“好像没有用。不然的话,这些纸钱烧掉之后,应该会有一点反应的。”

我听了这话。不由自主的向老宿管的遗像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眼就让我愣住了,我看到遗像上的老宿管是闭着眼睛的。

没有谁会闭着眼睛拍照,更何况,我刚才记得清清楚楚,她明明是睁着眼的。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张相片的时候,发现老宿管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我吓得尖叫了一声,连忙向后倒退了一步。

方龄在旁边吓了一跳,扶住我问:“你怎么了?”

我感觉方龄的声音距离我很远,她像是在迅速的远离我一样。而我感觉楼道里面有淡淡的影子。这影子很模糊,也很稀薄。她阴冷阴冷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蹲在地上,感觉自己都被这种阴冷包裹住了。后来我的身子变得很烫,开始不停地流汗。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体温终于把那冷气逼退了,我又缓过来了。

我慢慢地站起来,发现自己像是大病了一场一样,脚下有点不稳。我的身子晃了晃,右手使劲抓着方龄的胳膊,这样才勉强站在地上了。

方龄关心的问我:“怎么样?”

我看了她两眼,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遗像。

遗像已经恢复正常了,老宿管的眼神淡淡的,像是看透一切了一样。

我长舒了一口气。对男人说:“你妈妈在这里,我刚才看到他了。”

男人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来:“你看到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怀疑的说:“我也不能确定,我只看到了一团影子。模模糊糊的,很阴冷。具体是谁我没有看到,但是绝对不是活人。”

男人点了点头,低声说:“希望是我妈。不过……这些纸钱还是没有反应,难道她不想被我们带回去吗?就算知道她在这里,但是她不肯跟着我们回去,那有什么用?”

我想了想,把掏出来:“能帮你找一个道士,让他来看看吧。”

男人很感激的看着我,连声道谢。

我打通了无名的电话,对他说:“学校有点事,你快来一趟吧。”

无名却在电话那一头笑嘻嘻的说:“过年好啊。”

我无奈的说:“年早就过去了,你不用再拜年了,赶快来吧。”

十几分钟后。无名果然来了。他在电话里面虽然不靠谱,但是估计也猜到了和闹鬼有关。所以我看见他提着桃木剑,背上背着包袱,包袱里面装着的,估计就是各种抓鬼的法器了。

男人看到无名之后,有些失望地说:“这么年轻的小道士?”

无名瞪了瞪眼睛:“这是什么话?你觉得我干不了,那我就走算了。”

男人连忙拽住无名,连连道歉。

无名装腔作势的,听了一会恭维的话,然后把罗盘掏出来了:“想要找魂魄?这个很简单,让我看看她在哪。”

他端着罗盘看了很久,始终一言不发,我们等的都有点不耐烦了。

我问无名:“怎么样了?”

无名摇着头说:“奇怪,奇怪。”他把罗盘收起来,低声说:“这里只有一缕残魂,这残魂很弱。应该是老宿管的,不过这么弱的魂魄根本没有用。她的大部分魂魄还是不见了。”

我奇怪的说:“刚才我感觉到的那一团阴气就是残魂发出来的?”

无名点了点头,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说:“看样子,老宿管的残魂认定你了。先让你看到了照片的变化,然后再用阴气和你接触。”

我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无名:“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名笑了笑:“意思是……她很信任你,大概只有你才能找到其余的魂魄。”

我苦笑了一声:“老宿管为什么信任我?我们一共都没有说过几句话。”土向扔号。

无名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魂魄这种东西很奇怪的,它们认定了一样东西,有时候简直没有道理。”

男人听我们说了几句之后,就很关心的问:“那我妈的魂魄,能不能找到?”

无名想了一会说:“按道理说,人死了之后,魂魄会在尸体附近留恋不去,守着尸体,就最容易找到魂魄了。”

男人摇了摇头:“不行啊。尸体闭不上眼,村里的老人说,我妈的魂魄根本不在附近。”

无名想了一会说:“这样吧,咱们去看看尸体,我详细查一下是怎么回事。”

男人马上答应了。然后他有些犹豫地问:“同学,你能不能跟着来一趟?”

我知道他信了无名刚才的话,什么老宿管的魂魄信任我,所以想通过我找到老宿管。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新宿管:“按照规定,这个时间出门得您批准,我能去吗?”

新宿管倒是很随和,摆了摆手说:“能去。”

然后她又担心地问:“你和这几个人认识吗?别出了事,被人拐走了,卖到山里面去。”

无名在旁边笑着说:“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

新宿管点了点头:“那就好。”

随后,男人带着我们向外面走。方龄自然而然的跟在了我身后,而新宿管也没有拦她,任由她走出了宿舍大门。

在路上的时候,男人简单的做了一番介绍。老宿管一生有一子一女。他和捡纸钱的女人是夫妻,和抱着遗像哭的女人是兄妹。

我们简短的认识了一下之后,就坐到了一辆面包车上。刚才男人就是开着这车来的。

老宿管的家住在市郊,距离学校并不远。半小时后,面包车就停在了一个村子里面。而我们从车上跳了下来。

在下车的时候,我感觉到头有点晕,步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嘀咕了一声:“奇怪了,怎么腿有点软呢?”

无名在我旁边低声说:“别害怕,是老宿管的一缕残魂,跟着你回来了。”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5:59:00 +0800 CST  
第三百五十八章 招魂幡

无名让我别害怕,可是听了他的话之后,我更害怕了。

我紧张了一会,小声地问:“她跟着我回来了?她在哪啊?”

无名低着头摆弄手里的罗盘:“好像是在你肩膀上,但是她的魂魄太弱了,我不能确定准确的位置。”

本来方龄是拉着我的胳膊的。听了无名这话之后,低呼一声,面色苍白的跑开了。我看着她说:“好啊,你这么不讲义气。”

方龄躲得远远地,一脸无奈:“如意姐,我最怕老婆子了,你就担待我一回吧。”

我长舒了一口气,轻声问无名:“现在我应该怎么办?走到家里面去吗?”

无名摇了摇头,对我说:“你先站着别动,我想想啊。”

然后他从身上掏出那本书来,又开始一页一页的翻,我无奈的说:“这都多久了?你的书还没有看完呢?”

无名贱笑了一声,厚颜无耻的说:“这书博大精深,要钻研很久呢。”

几分钟后,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原来是这样。”

然后他向周围张望了一下。指着前面一个小院,问旁边的男人:“那是你家吗?”

自从听说我肩膀上蹲着一缕残魂之后,老宿管的子女们都不敢动了,生怕惊扰了老人。现在听无名这么一问,男人像是刚刚回过神来一样:“是啊,那是我家。”

我看那小院门口灯火通明,院墙上还挂着一副灵幡。灵幡是用白纸裁成的,捆扎在一根竹竿上,在夜风中来回飘动。发出一阵阵轻响,像是枉死的冤魂在做无谓的呻吟。

无名对男人说:“你去把灵幡拿过来。去的时候,每走七步,就要停顿一下。以此类推。走到灵幡下面的时候,必须是七的倍数,千万别弄错了。”

男人紧张的答应了一声,就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

男人去取灵幡,然后我很好奇的问她的妹妹:“老宿管不是过年的时候去世的吗?为什么灵幡还没有摘掉?”

那女人叹了口气:“老人的眼睛闭不上,咱们怎么能给她下葬呢?所以就拖到现在了。不过……到了七七那一天,无论眼睛闭上不闭上,都得下葬了,不能再拖了。”

然后她很感激的看着我:“这一次多谢你了,大晚上的,让你们来这里。”

我笑了笑:“没什么,老宿管人挺好的,我们帮她一个忙也应该。”

老宿管真的挺好吗?我只知道她为人很古板,几乎每个夜不归宿、凌晨敲门的女生都被她骂过“鬼混”两个字。

不过。除了古板之外,她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了。更何况,死者为大,我就干脆认定她是好人算了。

这时候,男人已经扛着灵幡回来了。无名接过灵幡,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白纸上画了几个古怪的花纹。然后自言自语地说:“让灵幡做招魂幡,也算是合适了。”

然后他举着灵幡,对我说:“如意,你慢慢地,从灵幡下面走过去。”

我惊讶的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我妈跟我说,从灵幡下面走,会长白头发。”

无名咧了咧嘴:“这种封建迷信你也信?更何况,你的头发好得很,不用担心这个。”

我无奈的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做道士的说别人是封建迷信。”

我低着头。慢慢地从灵幡下面走过去了。这时候,我感觉身上像是有什么枷锁被摘除了一样,身体变得有些轻盈,有些温暖。之前那种阴冷又木然的感觉消失不见了。

我站在路边,惊喜的看着无名:“老宿管的魂魄走了?”

无名点了点头:“附在灵幡上面了。”

然后他扛着灵幡,数着步子向老宿管家走去了。

老宿管不缺钱花,但是这老宅好不到哪去,只是三间低矮的瓦房,再加上一个小院罢了。

在院子里面有一个灵棚,灵棚当中就放着漆黑的棺材。

无名把灵幡绑在灵棚上。然后看着男人说:“我现在要把棺材打开,你没有意见吧?”

男人点了点头:“当然没有意见。”

他们两个一人抬着一边,把棺材盖轻轻地抬下来了。

我踮着脚向里面张望了一眼,看见老宿管双目圆睁,正在看着头顶上漆黑的天空。

她的表情有些诡异,我看了两眼,就扭过头去了。

无名拿出一张道符来,在老宿管的头与脚上晃了两晃,嘴里嘟囔着:“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他念叨了两句之后,就拿起道符仔细的看,看了两眼之后,摇了摇头,失望地说:“她的魂魄果然不在身体里面。”

男人有些忧心的问:“那怎么办?”

无名笑了笑:“不要紧,没有看到我这招魂幡吗?把招魂幡放到尸体上面,她的魂魄就会慢慢地聚拢过来。先是一缕缕的残魂,然后是主要的魂魄。就像是磁铁一样,吸力越来越大。”

男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无名忽然咦了一声,对男人说:“麻烦你,帮我拿一只蜡烛过来,”

男人马上端来一只蜡烛,递在了无名的手里面。无名端着蜡烛慢慢地靠近老宿管的口鼻。那只蜡烛毫无征兆的灭掉了,好像有人将它吹灭了一样。

我们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无名:“老宿管在吹气?”

无名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捏了一下老宿管的下巴。老宿管张开嘴巴,我发现她的嘴里面全是黑色。

无名叹了口气:“她不是上吊死的,是服毒死的。确切的说,是先服毒,然后上吊。”

男人震惊的说:“你的意思是,我妈是被人害死的?”

无名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应该是她自己服毒,然后再上吊。”

我皱着眉头说:“这没有道理啊。既然已经服毒了,干嘛还要上吊?那不是多此一举吗?”土向来划。

无名叹了口气:“因为这种毒药不是用来毒自己的肉身。而是用来毒自己的魂魄。服了这种毒药,会魂飞魄散。”

我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老宿管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肉身自杀就算了,连自己的魂魄都不放过。她就那么不想活了?”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6:05:00 +0800 CST  
第三百五十九章 守灵

那天晚上,我们就站在老宿管的棺材旁边,看着头顶上的灵幡,有一句没一句的讨论着。

小院里面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大多数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沉闷又压抑。

老宿管的儿子虽然不太懂鬼神。但是我们的话很浅显,他可以听懂。

他看着无名,有些担忧的问:“我妈吞下毒药之后,她的魂魄是不是就再也找不到了?”

无名缓缓地点了点头:“她的魂魄就像是一滴墨水。墨水掉进海里面,你知道它存在,但是已经被稀释的看不到了。”

男人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又拿出一支烟来,塞在嘴里面。他蹲在地上,开始一个劲的吞云吐雾。

我看他满脸愁容,却没有太激动,估计经过一个多月的折磨,他早就料到这种可能了吧。

男人吸了一会烟,淡淡的说:“怪不得我们怎么也找不到她的魂魄,原来是这样。”

我也看着招魂幡说:“怪不得学校宿舍里面只有一缕残魂,原来毒药让她魂飞魄散了。”

方龄忽然说:“你们刚才不是说。有招魂幡在这里,她的魂魄会被慢慢地吸引过来吗?”

无名苦笑了一声:“那得多长时间?简直是大海捞针。”

男人忽然从地上站起来,叹了口气:“这样,我们守着招魂幡,等到七七。到时候,无论魂魄找回来多少,我们都得下葬了。”

无名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这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我们和男人说了几句话,就要离开。而男人主动开着面包车把我们送到了学校。看他的样子。他对我们是真心感激的。

在校门口的时候,我们和男人道了别,就要回去。男人忽然叫住我了:“同学。”

我回过头来,轻声问:“怎么了?”

他在身上掏了掏。拿出几个红包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妹妹交代我的,说年轻人爱干净,可能会嫌我们家晦气。让我给你个红包,压一压。钱不多,你别介意,大家分一下吧。”

我们都笑着说:“不用,这么客气干什么?”

我们嘴上这么说着,手里面都把红包接过来了。因为我们知道,我不接的话,男人不会安心的,更何况这种红包里面大多放十块五块的,没有必要推让。

然而我打开红包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有五百块钱。我吃了一惊。看着男人说:“怎么这么多?”

男人使劲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说:“这事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我妹妹想……”他咬了咬牙:“想让我问问你,能不能帮着老人来守灵。”

我惊讶的看着他:“让我守灵?为什么?”

男人还没有回答我,忽然我自己明白过来了:“你是想,让我把老宿管的魂魄找回来?”

男人点了点头:“小道长说了,我妈的魂魄信任你。我们一家都觉得,如果你坐在灵前的话,找回魂魄的可能性大一些。”

他想了想说:“不会白让你守灵的,会给你红包。”

他说了这话之后,又生怕我误会一样:“给钱主要是为了去晦气,没有别的意思。”

我笑了笑,把那些钱抽出来:“红包我留下了,钱你拿回去。实际上我也不怕晦气,比这个晦气的地方我也去过不少。”

男人摇了摇头,一定要把钱给我。我只好无奈的收下了。

然后他冲我笑了笑:“晚上我来接你们。”

随后,他开着面包车走了。

我们三个人向学校里面走。在路上的时候。我问无名:“我们找回魂魄的可能性有多大?”

无名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就算找不回来也没什么。咱们坚持到七七,每天都有钱赚。”

我笑了笑,然后低声说:“过年的时候,我好像见到你师父了。”

无名吓了一跳,他惊讶地看着我,我看他的手掌有些发抖:“你……你确定?”

我想了想说:“还算确定吧,不过他没有承认自己就是天厌子。”

无名问我:“他当时在干什么?”

我笑了笑:“他在寻找长生的法门。”

无名脸色顿时就变了,他低声嘟囔:“难道说,长生的法门,真是我师父偷的?不对啊,如果真是他偷的,他现在又寻找什么?”

这时候不仅无名好奇,连旁边的方龄也开始好奇了。

我只好把山家乐的事讲了一遍。等我讲完之后,无名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过了一会,他哭笑不得地说:“我也感觉这个人是我师父。”

我笑着问他:“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无名挠了挠头:“就在这几天了。等他回来了,你好好认一下。”

我答应了一声,就和无名道了别。无名翻过学校南墙,回到了自己的道观。而我和方龄回到了宿舍。

新来的宿管显然是个不想惹事的,只是问了我们一句:“没事吧?”

我们说没事。然后她就放我们上楼了。

白天的时候我好好地补了一觉,然后吃了点东西。和舍友在学校里面各种拍照留念。傍晚的时候,我和方龄就结伴向校门口走去了。

等我们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看到男人正等在那边,无名已经在车上了。我们三个人打了声招呼,就到了男人的家里面。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小院中亮着灯。我们几个坐在屋子里面,感觉有些无聊。

男人犹豫了一下,问我们:“你们几个,要不要打牌?”

我愣了一下:“守灵的时候打牌?会不会不够严肃啊?”土向吗弟。

男人笑了一声:“有什么不够严肃的?夜太长了,我们这都会玩两局。”

于是我们坐在屋子里面,围在一张桌子上玩牌。

屋门是敞开着的,透过屋门,能看到院子里的棺材和灵幡。男人在桌子旁边放上了煤炉,以便我们取暖。

我心不在焉的玩了一会牌,总觉得今晚的气氛怪怪的,守着灵棚玩牌,这个……我实在是接受不了。

很显然,无名和方龄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我们玩了一会,就兴味索然的放下了。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6:12:00 +0800 CST  
第三百六十章 引路灵幡

前半夜的时候,我们还能小声的聊天,但是随着夜越来越深,周围越来越安静,我们连聊天的兴趣都没有了。

到后来,我们干脆搬来了椅子。围着炉子烤火。

凌晨两三点是人最困的时候,我们三个人都困得摇头晃脑的,简直要倒在地上了。

男人对我们说:“这屋子里面有床,你们坚持不住了就躺一会吧。”

我们三个人都摇了摇头,谢绝了这个好意。其实我们并非是要尽心尽责的守灵,而是觉得守着棺材睡觉太恐怖了。

我们不想睡,但是到后来的时候,纷纷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或许有几分钟,或许有几个小时。

忽然,我感觉自己的听觉从睡梦中恢复过来了,我听到屋子里面静悄悄的,炉火烧得哔哔剥剥,夜风在院子里面呜呜的吹。这种声音可有点恐怖。

我慢慢地张开眼睛,看到周围的几个人都睡着了。就连男人也坐在椅子上打起呼噜来了。

我伸了伸胳膊。想要活动一下有些酸麻的手脚。这时候,我无意中瞟见了院子里面的灵幡,顿时就呆住了。

我看见灵幡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像是有人把那些白纸都染黑了一样。土向医圾。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发现不断地有黑色的薄雾从街上飘进来,附着在灵幡上面。

我心中忽然有一阵激动,因为我忽然想起来,无名曾经说过,这是招魂幡。能够把老宿管的魂魄招过来。

难道,现在就是在招魂了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看到那一团黑色离开了灵幡,慢慢地落到地上。变成了一个人形。这个人分明是老宿管。

我看见她的魂魄简直淡到了极点,几乎来一阵风就能把她吹散。

老宿管一步步的向屋子里面走过来。她的脸很僵硬,像是不能控制表情一样,她的嘴巴微微的张着,不知道是在用嘴巴呼吸,还是要跟我说话。她的眼睛倒是直勾勾的盯着我。

她走到屋子里面之后,站在桌子旁边,神情激动的看着我。

我长舒了一口气,给自己定了定神,然后轻声说:“宿管阿姨,你有话要说吗?”

宿管大声的喊了一句:“你救救我。”

她的声音很大,但是模糊不清,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说话的人一样。

我紧张地问:“怎么救你?”

宿管使劲的说:“你救救我。”随着她说话,桌子上的纸牌被阴气一吹。纷纷扬扬的落在地上,像是纸钱一样。

我分明看到有一张红桃七掉落在火盆里面,一颗红心先是被余火烤黑,然后烧得卷曲起来,再也分不清楚了。

我看见随着宿管激动的说话,魂魄也在一点点的消散,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重新变成一缕缕残魂,到时候,她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站起身来,着急地问:“你出什么事了?我怎么救你?”

宿管忽然惨绝人寰的叫了一声:“我好惨啊。”

随着这一声喊出来,我头顶上的电灯顿时暗了下来,一闪一闪的,像是要熄灭一样。

我着急的问宿管:“到底怎么回事?”

或许是我太着急了,我向前走了一步,几乎走到了宿管面前。而宿管像是受到了什么伤害一样。惨叫了一声:“你的阳气,我受不住,快退开。”

我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而宿管的魂魄已经被我冲散了,她的声音气若游丝:“救救我,那个姑娘,鞭炮,对联……”

这声音越来越低,后面说了什么,我根本一点都听不到了。

眼看着宿管就要消失在空气里,我着急的大叫:“你等一等,把话说清楚。”

然而我喊了这一嗓子之后,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方龄、无名、男人,都在桌子旁边坐着,他们惊讶的看着我。而我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无名问我:“你怎么了?”

我看着桌上的纸牌:“我梦到老宿管来了,让我救救她。”

男人疑惑的看着无名:“这个梦,是真的还是假的?”

无名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玩着一张纸牌,一会掀起来,一会又扣上去。

我忽然心中一动,对他们说:“检查一下纸牌,在梦里面,我记得红桃七被烧掉了。”

大伙将信将疑的查了一下纸牌,果然少了一张红桃七。

而我蹲下来,从火盆里面翻找了一会,几秒钟后,从里面拿出来已经烧卷了的纸牌。

男人怔了一下说:“傍晚烧完纸之后,火盆就灭掉了,里面没有火。”

方龄也愣愣的说:“可是刚才玩牌的时候,我绝对用过红桃七。它不可能是之前掉进去的。”

我站起来,幽幽的说:“看样子,宿管阿姨刚才确实来过了。”

无名着急地问:“宿管让我们去救她,具体的去哪救?”

我正要回答,忽然听到外面呼啦啦一阵乱响。我一回头,顿时惊呆了。

我看到灵幡正在剧烈的抖动着,像是被狂风吹着一样。

可是……可是院子里面根本没有风啊。

灵幡像是老人的白发,一根根被吹了起来。几秒钟后,那些白纸纷纷化作了碎片,漫天飞舞。光秃秃的竹竿上,只剩下了无名的画的那一道符咒。

符咒感受着无形无迹的风,剧烈的向一个方向抖动着,那副模样,就像是一面旗,正在给我们指路一样。

无名反应最快,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下把竹竿拔了下来,大声说:“跟着灵幡走。可能是宿管在叫我们。”

无名走在最前面,而我们几个则急匆匆的跟了出来。

符咒在剧烈的抖动着,但是它的方向没有变,一直在指向东南方。

我们走出了村子,走到了农田当中。又走了十几步之后,无名忽然停住了。

我小声的问:“怎么了?”

无名犹豫了一会说:“前面咱们恐怕过不去。”

我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过不去?前面出什么事了吗?”

无名挠了挠头,把灵幡插在地上:“前面在进行鬼宴。”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6:22:00 +0800 CST  
第三百六十一章 鬼宴

鬼宴,从字面上理解,就是鬼的宴会。

我看着无名,小声地问:“鬼宴怎么了?”

无名挠了挠头:“我听我师父说过,参加鬼宴的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鬼,多半都有些道行。要么活着的时候呼风唤雨。要么死了之后本领高强。如果有活人经过鬼宴,往往会被他们给叫过去。”

我听到这里就开始紧张了:“叫过去之后会怎么样?”

无名笑了笑:“叫过去之后倒也没有什么。那帮小鬼会请你吃饭喝酒。只不过,饭无好饭,酒无好酒。那些东西鬼能吃,人却是吃不得的。晚上吃的时候,感觉美味无比。天亮之后,一定会上吐下泻,大病一场。”

我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会死在那里呢。”

无名点了点头:“也有可能会死。如果活人被小鬼邀请,却不肯赴宴,那些小鬼就会出手杀人。在宴会上,活人要装聋作哑,把对方当成人,那样才能蒙混过关。如果不小心说漏了嘴,指出来对方是鬼,那活人就死定了。”

我点了点头:“那倒确实挺恐怖的。”土向央巴。

无名犹豫了一会:“这样吧。咱们绕一个圈子,把鬼宴绕过去。然后再接着找老宿管。”

我们都点了点头:“这个办法最好了。”

无名扛着灵幡走在最前面,我们绕了一个圈子,在黑暗中沉默的走着。我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音乐声,那声音舒缓至极,也阴柔至极,这就是鬼的音乐吗?

我看了看头顶上的符咒,发现符咒正在指着音乐传来的方向。

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是我并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的走着。

几分钟后,我们把那阵音乐声抛在了身后。我们再抬头看符咒的时候,顿时呆住了,符咒还是指着鬼宴的方向。

方龄吓得牙齿都开始打颤了:“宿管阿姨。不会在参加鬼宴会吧?”

我们都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我们蹲在地上商量了好一会,然后把灵幡扔了,我们蹲在地上,把身子放低,一点点的向鬼宴会靠近。

我们不打算赴宴,但是也不想就此放弃,我们想要看看宿管阿姨是不是真的在里面。等确定了之后,再作打算。

时间不长,我看到前面出现了高高低低的很多坟包。无名在我旁边小声说:“祖坟里面最有可能出现鬼宴会了。咱们小心点,藏在坟墓后面,偷偷地看一眼就行,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我们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靠拢过去了。

几秒钟后,我们几个人分成两拨藏在了坟墓后面。然后露出来半个脑袋。向前面看。

我看到空地上点着十几盏青幽幽的灯。每一盏灯的旁边都席地坐着一只鬼。那些鬼被油灯映衬的个个青面獠牙,看起来不像是好相与的。

他们坐成了一圈,正在推杯换盏,肆意的说笑,而在圈子的正中央,有两个女鬼。这两个女鬼一坐一站。坐着的正在弹琵琶,站着的正在舞蹈。

我眯着眼睛,仔细的分辨里面有没有宿管阿姨。我正看得起劲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了怕我的肩膀。

我摆了摆手,轻声说:“别打扰我,我正在看人呢。”

我身后的人问我:“你在看谁?”

我随口说:“看谁你不知道吗?”说了这话之后,我顿时吓得一哆嗦,因为我忽然意识到,刚才的声音很陌生,不是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

我慢慢地转过头来,看到身后站着一个鬼。正在一脸诡笑的看着我。

这只鬼长得并不难看,至少比鬼宴会上的众鬼要顺眼多了。我盯着他的脸,惧意在一点点的消退。

我看了看其余的人,他们全都面色苍白,很显然,他们刚才也被发现了。

那只鬼淡淡的说:“既然想看热闹,为什么不过去看呢?那里有酒有肉,比蹲在这里可要好得多了。”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无名就连忙说:“恭敬不如从命,人家邀请咱们,那咱们就去了吧。”

那只鬼冲我们点了点头,很有礼貌地说:“多谢赏脸。”随后,他一马当先的向鬼宴会走去了。

我们几个跟在他身后。我本来打算和无名说两句悄悄话,可是一抬头,忽然发现这只鬼的后脑勺上,还有另外一张脸。

那张脸像是故意监视我们的一样,一直微笑的看着我们。他冲我咧了咧嘴,笑着说:“我们是双胞胎兄弟。”

我干笑着点了点头,过了很久,才蹦出来一句话:“你们真是……亲密啊。”

其实,他们算是双胞胎吗?我觉得叫连体婴儿更贴切吧。

无名偷偷地对我们说:“记住我之前的话,到了宴会上,千万别多说话,人家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

我们都紧张的答应了。

几秒钟后,我们就来到了鬼宴会上。

那些小鬼给我们让开了几个座位,让我们坐上去了。

带我们来的双胞胎笑着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今天来了几位新朋友,咱们这里可是越来越热闹了。”

众鬼都说:“是啊,是啊。”

然后就有小鬼传过来酒和菜,我们都摆在面前了。

酒闻起来很香,菜看起来也很好吃。按照无名说的,今夜吃起来,应该无比美味,但是天亮之后,会腹痛如刀绞,上吐下泻,简直死过去一样。

我在心里面暗暗地想:“如果他们一定要我吃的话,那我就吃好了。反正今晚上是美味的,至于天亮后的腹痛,那就顾不上了。”

这时候,那些鬼忽然说:“咱们玩几个游戏怎么样?就玩击?传花的游戏。花到了谁的手里面,谁就罚一杯。”

众鬼全都拍手叫好,我们几个不敢不从,也稀稀落落的?起掌来了。

双胞胎兄弟说:“拿一枝花来。”

我看到原本跳舞的歌姬停了下来,从头上摘下来了一朵花。

花是惨白色的,看起来有点像是葬礼上的纸花。那歌姬摘下花之后,随手递在了我手里面。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顿时全身大震:“这个人……怎么这么面熟?”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6:25:00 +0800 CST  
第三百六十二章 击骨传花

歌姬穿着轻纱衣服,明明什么都没有露出来,又像是什么都没有遮住。她的脸上施着脂粉,看起来很妖艳,但是眼神又很冷漠。

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她的脸。她长得太面熟了。如果宿管年轻几十岁的话。应该会有这样的脸。

歌姬把纸花递给了我,然后悠悠然走到了圈子的正中央。

我看了看旁边的无名,小声说:“你认识她吗?”

无名疑惑的看着我:“我认识她?”

我忽然想起来,无名并没有见过宿管几面,于是我又对方龄小声说:“你看出来了吗?”

方龄点了点头,低声说:“是她。”

就连坐在附近的男人也冲我点了点头,表示这个歌姬确实是她的母亲。

我们谁也不敢多说话,因为担心某一句话犯了忌讳,被众鬼杀死在这里。

那一对双胞胎阴森森的说:“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击?传花吧。”

我心想:“既然是击?传花,骨在哪里?”

我刚刚想到这里,就看到跳舞的歌姬晃了晃手腕。她手掌上的皮肉迅速脱落,变成了一截白骨。然后弹琵琶的歌姬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她的脑袋变成了骷髅。

我看着这一幕,差点吓得叫出声来,我死死地捂着嘴巴。知道一旦出声,事情就不妙了。

歌姬用手骨在骷髅上敲了敲,骷髅发出空洞的砰砰声。

原来不是击?传花。是击骨传花。

我愣了一秒钟,然后猛然醒悟过来,把花给了方龄。

歌姬一边绕着头骨跳舞,一边和着节拍敲一下。

那舞蹈妖艳至极,也魅惑至极。我心想:“老宿管总是批评学生们夜不归宿。没想到她死了之后,居然做起这种事来了。”

我刚刚想到这里,纸花就已经传过来了。我忙不迭的给了无名。然而这时候,?声停止了。

无名苦着脸,看着地上的酒。

周围的众鬼纷纷说:“快喝啊,怎么。不喜欢我们的酒?”

无名苦笑了一声:“这样的好酒,怎么会不喜欢呢?”他端起酒杯来,一仰脖把里面的酒喝光了。然后咂了咂嘴:“味道还不错。”

众鬼见他这么说,全都笑起来了,显然是把他当做了一个知己。

而无名则冲我们偷偷露出来一个哭脸,那意思不言自明,他在担心天亮之后的肚子疼。

我就这样一愣神的功夫,纸花到了我的手里面。而那?声也戛然而止了。我下意识的要把纸花送到无名手中,可是众鬼却不依不饶的大叫:“该你喝酒啦。”土反欢巴。

我叹了口气,端起了酒杯。

酒香醇厚,吸到?子里面,让人心情大畅,忍不住要豪饮三百杯。但是理智又告诉我,这全都是幻觉。

我把酒杯放在唇边。开始天人交战。我不想喝,但是不喝又过不去这一关。我闭上眼睛,咬了咬牙,然后一仰脖……

我没能把酒喝下去,因为身后出来了一只手,把酒杯从我唇边抢过去了。然后我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这杯酒,我替她喝了。”

我惊讶的回过头来,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他正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我正正的盯着他:“白狐,你怎么……”

白狐笑着说:“不给我让个位置?”

我茫然的和方龄挤了挤,给他让出来一个座位。然后白狐坐在了我身边。随后,他颇有风度的将那杯酒喝下去了。

众鬼纷纷?掌,他们像是很喜欢这样的热闹一样,大声说:“英雄救美啊。”,“老兄,真有你的。”,“艳福不浅。让人羡慕。”诸如此类的话。

而我看着白狐,有满肚子疑问,只不过在这种地方,也实在问不出来了。

接下来的击?传花,我就再也没有忧虑了。因为白狐的手太快了,往往纸花刚刚到我的手上,就被他迅速的拿走了。我经常只是看到一道白光,然后手里面的东西就不见了。

我把手藏到身后,轻轻地捏了白狐一把。而白狐侧了侧身子,低头在我耳边说:“天亮后再说。不要轻举妄动。”

我点了点头,就真的不敢再动了。

时间不长,无论人与鬼都有了些醉意。那些小鬼笑着说:“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

然后他们中站出来一个最强壮的,搂着两个歌姬,摇摇晃晃的向远处去了。

看样子,所谓的卖艺不卖身,只是一个好听的噱头罢了。其余的小鬼不敢和厉鬼争抢,只能由着他带走了两个美女。

那些小鬼意犹未尽的说:“走了走了。今天晚上可真是热闹。”

几分钟后,他们就消散到四面八方的黑暗中。而与此同时,远处的村子里面传出来了鸡叫声。

天亮了。

白狐魂魄力量很强大,不畏惧天亮。但是其余的小鬼就不一样了,他们不敢再出来了。也就是说,我们终于平安了。

忽然,我听到哎呦一声。无名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就连方龄和男人都皱着眉头,一个劲的吸冷气。

他们晚上多多少少都喝了一杯,现在肚子开始疼起来了。

方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如意,你帮帮我。”

我拉着白狐:“你有没有办法?”

白狐笑了笑,他从坟头上摘下来了一棵草。我看见这草叶子细长,有点像是竹叶。

他摘下三片叶子,分给了方龄,无名和男人。然后让他们含在嘴里,嘱咐他们:“别开口,一直到日出之后,再把叶子吐出来。”

这三个人照办了,而他们身上的疼痛居然也马上止住了。

我惊奇的问:“这是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白狐笑着说:“小鬼酿的酒固然美味。但是里面有大量的阴气。鬼喝了会很舒服,活人不一定受不了。天亮之后,阴阳相击,就会肚子疼。只要用坟头上的草,把酒里面的阴气压制住,等天亮之后,日光驱除掉阴气,那就没事了。”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道理。”

然后我看着他说:“不过,你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6:35:00 +0800 CST  
第三百六十二章 击骨传花

歌姬穿着轻纱衣服,明明什么都没有露出来,又像是什么都没有遮住。她的脸上施着脂粉,看起来很妖艳,但是眼神又很冷漠。

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她的脸。她长得太面熟了。如果宿管年轻几十岁的话。应该会有这样的脸。

歌姬把纸花递给了我,然后悠悠然走到了圈子的正中央。

我看了看旁边的无名,小声说:“你认识她吗?”

无名疑惑的看着我:“我认识她?”

我忽然想起来,无名并没有见过宿管几面,于是我又对方龄小声说:“你看出来了吗?”

方龄点了点头,低声说:“是她。”

就连坐在附近的男人也冲我点了点头,表示这个歌姬确实是她的母亲。

我们谁也不敢多说话,因为担心某一句话犯了忌讳,被众鬼杀死在这里。

那一对双胞胎阴森森的说:“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击?传花吧。”

我心想:“既然是击?传花,骨在哪里?”

我刚刚想到这里,就看到跳舞的歌姬晃了晃手腕。她手掌上的皮肉迅速脱落,变成了一截白骨。然后弹琵琶的歌姬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她的脑袋变成了骷髅。

我看着这一幕,差点吓得叫出声来,我死死地捂着嘴巴。知道一旦出声,事情就不妙了。

歌姬用手骨在骷髅上敲了敲,骷髅发出空洞的砰砰声。

原来不是击?传花。是击骨传花。

我愣了一秒钟,然后猛然醒悟过来,把花给了方龄。

歌姬一边绕着头骨跳舞,一边和着节拍敲一下。

那舞蹈妖艳至极,也魅惑至极。我心想:“老宿管总是批评学生们夜不归宿。没想到她死了之后,居然做起这种事来了。”

我刚刚想到这里,纸花就已经传过来了。我忙不迭的给了无名。然而这时候,?声停止了。

无名苦着脸,看着地上的酒。

周围的众鬼纷纷说:“快喝啊,怎么。不喜欢我们的酒?”

无名苦笑了一声:“这样的好酒,怎么会不喜欢呢?”他端起酒杯来,一仰脖把里面的酒喝光了。然后咂了咂嘴:“味道还不错。”

众鬼见他这么说,全都笑起来了,显然是把他当做了一个知己。

而无名则冲我们偷偷露出来一个哭脸,那意思不言自明,他在担心天亮之后的肚子疼。

我就这样一愣神的功夫,纸花到了我的手里面。而那?声也戛然而止了。我下意识的要把纸花送到无名手中,可是众鬼却不依不饶的大叫:“该你喝酒啦。”土反欢巴。

我叹了口气,端起了酒杯。

酒香醇厚,吸到?子里面,让人心情大畅,忍不住要豪饮三百杯。但是理智又告诉我,这全都是幻觉。

我把酒杯放在唇边。开始天人交战。我不想喝,但是不喝又过不去这一关。我闭上眼睛,咬了咬牙,然后一仰脖……

我没能把酒喝下去,因为身后出来了一只手,把酒杯从我唇边抢过去了。然后我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这杯酒,我替她喝了。”

我惊讶的回过头来,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他正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我正正的盯着他:“白狐,你怎么……”

白狐笑着说:“不给我让个位置?”

我茫然的和方龄挤了挤,给他让出来一个座位。然后白狐坐在了我身边。随后,他颇有风度的将那杯酒喝下去了。

众鬼纷纷?掌,他们像是很喜欢这样的热闹一样,大声说:“英雄救美啊。”,“老兄,真有你的。”,“艳福不浅。让人羡慕。”诸如此类的话。

而我看着白狐,有满肚子疑问,只不过在这种地方,也实在问不出来了。

接下来的击?传花,我就再也没有忧虑了。因为白狐的手太快了,往往纸花刚刚到我的手上,就被他迅速的拿走了。我经常只是看到一道白光,然后手里面的东西就不见了。

我把手藏到身后,轻轻地捏了白狐一把。而白狐侧了侧身子,低头在我耳边说:“天亮后再说。不要轻举妄动。”

我点了点头,就真的不敢再动了。

时间不长,无论人与鬼都有了些醉意。那些小鬼笑着说:“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

然后他们中站出来一个最强壮的,搂着两个歌姬,摇摇晃晃的向远处去了。

看样子,所谓的卖艺不卖身,只是一个好听的噱头罢了。其余的小鬼不敢和厉鬼争抢,只能由着他带走了两个美女。

那些小鬼意犹未尽的说:“走了走了。今天晚上可真是热闹。”

几分钟后,他们就消散到四面八方的黑暗中。而与此同时,远处的村子里面传出来了鸡叫声。

天亮了。

白狐魂魄力量很强大,不畏惧天亮。但是其余的小鬼就不一样了,他们不敢再出来了。也就是说,我们终于平安了。

忽然,我听到哎呦一声。无名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就连方龄和男人都皱着眉头,一个劲的吸冷气。

他们晚上多多少少都喝了一杯,现在肚子开始疼起来了。

方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如意,你帮帮我。”

我拉着白狐:“你有没有办法?”

白狐笑了笑,他从坟头上摘下来了一棵草。我看见这草叶子细长,有点像是竹叶。

他摘下三片叶子,分给了方龄,无名和男人。然后让他们含在嘴里,嘱咐他们:“别开口,一直到日出之后,再把叶子吐出来。”

这三个人照办了,而他们身上的疼痛居然也马上止住了。

我惊奇的问:“这是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白狐笑着说:“小鬼酿的酒固然美味。但是里面有大量的阴气。鬼喝了会很舒服,活人不一定受不了。天亮之后,阴阳相击,就会肚子疼。只要用坟头上的草,把酒里面的阴气压制住,等天亮之后,日光驱除掉阴气,那就没事了。”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道理。”

然后我看着他说:“不过,你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6:37:00 +0800 CST  
第三百六十四章 坐标

我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了,但是周围的几个人仍然是一脸迷茫。

方龄犹豫了一会说:“这个……她的意思是,让我们找到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可以救她?”

我拍了下手:“对啊。鞭炮和春联就是找到那姑娘的线索。”

无名使劲挠了挠头,很是发愁的说:“这个可有点太难了。这世界这么大,贴着对联放鞭炮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咱们去哪找?”

方龄站在那里。也不再喊困了,而是积极地推理:“我觉得范围可以再缩小一点,这个姑娘应该是宿管认识的人。”

然后她看了看我:“老宿管指的该不会是你吧?”

我无奈的说:“如果是我的话,她的遗言就应该直接说我的名字了,还特地强调那个姑娘干什么?”

方龄点了点头:“没有错,就因为不知道名字,才要用那个姑娘来代替。这说明,宿管不认识那个人。”

男人忽然在旁边说:“这个鞭炮和对联,我觉得也许是指的别的东西。”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男人想了想:“比如是过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贴对联和放鞭炮。”

男人的话让我们眼前一亮。

诚然,并非只有过年的时候,对联和鞭炮才组合在一块。办喜事的时候也会贴喜联。不过这不重要,老宿管是在大年初一死的,所以她指的应该是过年。

大年初一?我忽然心中一动。问男人:“老宿管死的时候,确切的时间是什么?”

男人想了想说:“是初一。确切的说,应该是年三十的晚上。刚刚过了十二点。”

我点了点头:“我们这里的风俗是。新年的钟声一响,然后才开始放鞭炮。难道鞭炮指的是她上吊的时间?”

方龄忽然幽幽的说:“我想到了。”

她的声音太神秘了,到吓了我一跳,我问她:“你想到什么了?”

方龄说:“对联指的是地点,鞭炮指的是时间。那个姑娘指的是人物。三个坐标交叉,我们就知道要找谁了。”

我着急地说:“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方龄说:“你还记得吗?咱们宿舍大楼门口贴了一副春联。”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这副春联我从来没有注意过。每一次走过去的时候,都只是匆匆一瞥,但是被方龄一提醒,我还是能想起来的。

方龄又说:“老宿管吊死在上面的时候。正好能看到那副对联。”

我嗯了一声:“然后呢?”

方龄又说:“然后她断气的时候,正好听到新年的鞭炮响起来了。恰好在这时候,有一个姑娘从她身边走过。”

我惊呼了一声:“排骨的那个同乡。”

方龄使劲点了点头:“老宿管一定是在说这个人。”

方龄曾经跟我说过。排骨有个同乡,过年的时候都没有回家,而是在饭店打工。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忽然有一只脚踢在了她的头上。她一抬头,才发现老宿管吊死在上面了。这样看来,老宿管真的有可能是在说这个人。

我问方龄:“那个女生的家在哪?”

方龄掏出来:“别着急,我给排骨打个电话问问。”

在方龄打电话的时候,男人已经让我们坐上了面包车。然后方龄把地址跟男人说了。男人就开车带我们去了。

我们几个人则坐在车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还好,女生的家距离市区不远,我们坐着车走了四十分钟,就到了女生的家里面。

我看见一座挺破落的院子。看样子女生的家境并不太好。

我小声的问方龄:“那个女生叫声什么?”

方龄翻出来看了一下:“好像是叫文英。至于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走到院子里面问:“文英在家吗?”

应声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她奇怪的看着我们:“你们是?”

我笑着说:“我们是她的同学,来看看她。”

那女人就很感动的说:“哎呦,快进来吧。”

这个女人就是文英的妈妈,她把我们让到了屋子里面,忙不迭的给我们倒茶。

我问她:“那个……文英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个,文英的妈妈就叹了口气,看她的样子,几乎要落下泪来了:“我也不瞒着你们了,她在学校被吓破胆了。回来之后就大病了一场,到现在,脑子还是一会清楚,一会糊涂。不敢见光,不敢见风,不敢见人。胆子小的很。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同情地问:“去过医院了吗?”

文英的妈妈点了点头:“去过了。但是什么也检查不出来,只是让静养。”

我们沉默了一会,然后对她说:“能不能让我们见见她?”

文英的妈妈愣了一会,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她嘱咐我们:“过一会别太靠近她,她醒了之后,就不肯让人走过去。”

我们都点头答应了。

文英的妈妈掀开了一道帘子,指了指其中的一间屋子。我们几个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了。

我看见屋子里面的窗户用黑纸罩上了,一点光都漏不进来。而桌子上面又点着一盏油灯,文英正守着油灯,一个劲的打哆嗦。

我们谁也不敢靠近,都在门口站着,上下打量她。

我看到她双目无神,徒劳的摇晃着脑袋,像是还没有睡醒,在梦游一样。

无名忽然小声说:“没错,是在这里了。”

我奇怪的问:“什么在这里了?”

无名指了指那面墙:“你仔细看看,墙上的影子。”

我看了两眼,越看心里越害怕。我看到文英的影子清清楚楚的落在了墙上。可是还有另外一个影子,正蹲在她的肩膀上。

无名低声说:“那另外一个影子,就是鬼。”

文英的妈妈站在我们身边,她吓了一跳:“文英招鬼了?”土找反巴。

无名点了点头,他慢慢地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我懂一点道术,她确实是被鬼迷住了。”

文英的妈妈顿时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来:“可不是吗?她被死人的脚踢中了脑袋,醒了之后就这样了。这可不是招鬼了吗?”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6:44:00 +0800 CST  
第三百六十五章 宿管的记忆

墙上只是一道黑影罢了,但是我们都猜到了,那是老宿管的魂魄。

文英的妈妈对无名说:“你不是懂道术吗?能不能救救她?”

无名笑了笑:“你放心,既然让我遇到了,我一定会帮她的,只不过具体要怎么帮。还要再想想。”

文英的妈妈点了点头,对无名说:“没关系,你慢慢想。”

无名答应了一声,就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面。我们几个人则坐在旁边等。因为昨天一整晚都没有睡觉的缘故,我们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太阳穿过门框照到了我的身上,而我则胡乱的歪在椅子上。

我揉了揉眼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发现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我伸了伸懒腰,看见无名正坐在院子里面。我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了?你想到没有?”

无名猛地打了个哆嗦,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吓死我了。我刚睡着。”

我有点嫌弃的说:“你多大了?怎么睡觉还流口水?”

无名擦了擦嘴巴,抹在了身上。他干笑了一声:“我这是累得,纯粹是累得。”

我问他:“你想好办法了吗?怎么把文英救了?怎么把老宿管给救了?”

我说了这话之后,忽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我摆了摆手,对无名说:“早晨的时候我困得稀里糊涂的。没有注意到这件事。现在我发现有点不对啊。老宿管不是应该在当歌姬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无名叹了口气:“这里只是她的一缕残魂罢了,我猜老宿管让咱们来这里,是为了借残魂之口,告诉我们什么东西,没准就是把她从鬼宴会中救出来的方法。只不过,这残魂很弱,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散掉,所以我才发愁,怎么从这一缕残魂里面问出点东西来。”

我奇怪的看着他:“不能直接问?”

无名嗯了一声:“有文英的魂魄在旁边干扰。就算直接问也不行。咱们最好让文英睡着。然后老宿管就可以鬼上身,把要说的话告诉咱们了。”

我挠了挠头,对无名说:“那应该怎么让文英睡过去?给她下安眠药?”

无名摇了摇头:“肉身睡过去没有什么用,得让她的魂魄也睡过去。”

他想到这里。忽然拍了一下脑门。我以为他有办法了,连忙激动地等着。谁知道他从身上掏出那本书来了,然后一页一页的翻,我只能在旁边无奈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无名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来:“原来是这样。”

我问:“怎么样?”

无名笑了笑:“别着急,我去找那位大叔要点东西。”

他走到宿管的儿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叫醒了。然后对他说:“老太太的生辰八字,你给我写一下。”

宿管的儿子答应了一声,就给我们写八字,然后满怀期待地问:“有办法了?”

无名点了点头:“万事开头难,现在总算走出去第一步了。”

无名从怀里面拿出来一张黄纸,然后裁成了一张长条,随后在上面画了几个符文。写上了八字。

我奇怪的看着他:“这是道符?”

无名把黄纸拿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字迹,以便于它能尽快边干,然后点头说:“是啊,这是道符。”

我笑着说:“你什么时候也会画符了?”

无名把黄纸烧了:“我也得进步啊,一点点的学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纸灰抖进了一个水杯里面。然后晃了晃那只杯子,里面的水就和纸灰混在一块了。

他在屋子里面张望了一会,对文英的妈妈说:“你能不能让你女儿把这杯水喝了?”

文英的妈妈点了点头,然后又奇怪的问:“为什么让她喝这个?”

无名说:“她喝了这个水,魂魄就会一点点的吞食身上那只鬼了。”

无名的话一出口。不仅文英的妈妈愣住了,连男人都吓了一跳:“为什么这么干?”

无名摆了摆手:“别紧张,那只是一道残魂罢了,不会影响大局。我让文英吞了这道残魂,一来,她的病就可以康复了。二来。在刚刚吞掉的两个时辰之内,她会拥有残魂的记忆。如果我们引导得当的话,在这两个时辰之内,她会以为自己是老宿管。”

我恍然大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老宿管的魂魄太弱,不足以和我们对话。所以我们借助文英的魂魄来说话,是不是?”

无名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文英的妈妈端起那杯水,小心翼翼的向房间里面走了。而我们几个人躲在帘子后面,向里面张望。

我听到文英的妈妈柔声说:“孩子,你把这杯水喝下去吧。”

她不敢距离文英太近,而是离得远远的,把杯子放在桌上,随后就退出来了。土找叨扛。

我们谁也不敢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过了十几分钟,文英像是渴了,把那杯水断了起来,然后喝了下去。

我小声的问无名:“咱们什么时候可以进去?”

无名指了指墙上的影子:“等影子消失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进去了。”

我不错眼珠的盯着那影子,发现肩膀上的那只鬼正在慢慢地变淡。这种变化起初的时候很轻微,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居然越来越快,时间不长,它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无名冲我招了招手:“咱们两个进去吧,不然的话,两个时辰一到,那些记忆就再也找不到了。”

男人在旁边问:“我能进去吗?”

无名摇了摇头:“你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气息,进去了之后,阳气会冲撞到她。如意的身上有玉,所以没有这个顾虑。”

我小声的说:“有玉也不管用。昨天晚上照样把宿管的魂魄冲散了。”

无名笑了笑:“那是因为宿管的魂魄太弱。如果没有玉的话,她根本没有办法和你说话。”

我嗯了一声,就跟着无名缓步走到了那间屋子里面。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6:48:00 +0800 CST  
第三百六十六章 鬼妓

我们两个的动作都不敢太大,生怕惊扰了那脆弱的魂魄。

我们两个距离文英远远地坐了下来,然后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我捅了捅无名,小声说:“应该怎么办?”

无名低声说:“别着急,她会主动和我们说话的。”

这屋子密不透风,除了桌上的油灯之外。没有其余的光源,所以黑乎乎的,也阴森森的,有点像是蔡婆婆的家。

我看到文英晃了晃身子,然后声音有些嘶哑的问:“我是谁?”

无名低声说:“引导她,让她以为自己是宿管。”

我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咳嗽了一声:“你是宿管阿姨啊,我是如意,你还记得我吗?”土找介扛。

文英皱着眉头说:“我是宿管?”

我连忙说:“对啊,女生宿舍的宿管,你还记得吗?”

她点了点头:“不错,我是宿管,我想起来了。哎呀,你是如意?”

我心想:“看样子,文英果然把自己当成宿管了。”

我嗯了一声:“是。我是赵如意。你现在怎么样?”

宿管很着急地说:“有一个仇家要来杀我,你快帮我藏起来。”

我愣了一下,然后低声说:“你别担心,这里很安全,你的仇家找不到的。”

宿管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已经过年了。我把自己吊在房梁上了。”

我轻声说:“对啊,已经过年了。”

宿管像是刚刚理清楚思路一样,她长舒了一口气:“你终于还是找来了。我很担心你找不到我。”

我奇怪的问:“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吊死在房梁上?”

宿管苦笑了一声:“这就是命,我命中注定。会在这一天死掉。来杀我的人,不仅会弄坏我的肉身,还会抓走我的魂魄。”

我听得糊里糊涂:“你能不能给我详细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宿管点了点头:“我是大年初一的生日。这个日子很特殊,亲戚们都觉得我不吉利。后来我发现,我的生日恐怕真的不吉利。因为每到生日的时候,我都会做一个噩梦。”

我奇怪的问:“是什么样的噩梦?”

宿管仰着头想了一会:“我梦到,我的魂魄被人带走了,带到了一片坟地里面。那里有很多的鬼,他们正在喝酒,而我要给他们表演歌舞,陪着他们喝酒解闷,甚至睡觉的时候还要陪着他们。这种梦真实的很,每一次都把我吓得打哆嗦。”

宿管看了看我:“你觉得这个梦荒唐吗?”

我心想:“昨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做歌姬了,现在再听你的梦,怎么会觉得荒唐呢?”

宿管见我不说话,就苦笑了一声:“最开始做这个梦的时候,我觉得很荒唐,以为是普通的噩梦罢了。但是几年过去了,每到生日的时候都会做这个梦。我渐渐的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于是我开始找算命的,看相的,庙里的老师父。花了很多钱,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一个高人,他帮我看了一下三生。”

她瞪着眼看我:“你知道什么叫看三生吗?”

我摇了摇头。

宿管说:“看三生的意思是。看前生,看今生,看来生。这位高人说,我梦到的,其实都是前生的事。并不是有鬼缠上我了,让我不用在意。然后他教了我一套本领,让我自己回去钻研。”

宿管苦笑了一声:“这本领捉鬼降妖,肯定是不够,但是可以让我对自己了解越来越透彻。然后在梦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前几世。”

她苦笑着说:“我也不记得那是哪一世了。我是一个富人家的小姐,偷偷地跟人私定终身,从家里面逃出来了。本以为离开家之后日子会很美好,谁知道很快就花光了钱,每天都是粗茶淡饭。我锦衣玉食惯了,对这样的生活很不满意,而我那负心人居然起了歹心,干脆把我卖给了青楼。”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咧了咧嘴。

宿管却自顾的说:“在那青楼里面,每个人都要标榜卖艺不卖身。只有这样,才能卖出高价钱来。我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女人。这女人问我,愿不愿意脱离苦海。我当然就答应了。”

“然后那女人写了一纸文书,让我画了押,就花钱把我赎出去了。我心里想,她是一个女人,能把我怎么样?也许她也有相同的经历,所以同病相怜,想要帮我一把。结果我跟着她走到宅子里面之后,这个女人就把我杀了。”

宿管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一句“把我杀了”。

而我则惊讶的叫了一声。

宿管苦笑着说:“你也有点不敢相信是不是?我当时也很不理解。直到临死的时候,这个女人揭开了面纱,我发现她不是女人,而是女鬼。鬼要杀人,那根本不用找什么理由。”

“我临死的时候想,死了就死了吧,反正这辈子活的也不好,希望下辈子能投个好胎。结果我变成鬼之后,发现那女鬼手里面拿着一纸文书,上面写着,我的魂魄已经被她买下来了。死了之后要做鬼妓,生生世世,都不能解脱。”

我惊讶的看着宿管:“你梦到的,就是做鬼妓的情景?”

宿管点了点头:“做了鬼妓,就要像活着的时候伺候鬼客人。伺候几十年,那个女鬼就会放我去投胎。等我做了活人,阳寿将尽的时候,就来把我杀掉,然后让我继续做鬼妓。就这样,永远没有尽头。”

她苦笑了一声:“前几世的时候,我喝了孟婆汤,浑浑噩噩的活在世上,忘掉了鬼妓的事,不知道死了会这样,所以任由她摆布。只不过这一世,好巧不巧,生在了大年初一,因为这个特殊的日子时辰,让我能够通过梦看到前世的事情。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办法,摆脱这种命运。”

她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藏了很多年,躲了很多年。但是我知道,她能够轻易地找到我。所以我想要活命,唯一的办法是找一个高人,能够杀了她,把我救下来。”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6:52:00 +0800 CST  
第三百六十七章 承诺
作者:佚之狐 返回书页评论此书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屋子里面黑乎乎的,老宿管的声音阴沉沉的。我听了一会,感觉心里面有点忐忑,我想要尽快结束这场谈话。

于是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后来你想到救命的办法了吗?”

老宿管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啊。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种厉害的人。后来我在学校里面当了宿管,根本就是在等死了。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你。”

我惊讶的看着老宿管:“我?”

老宿管点了点头:“那个穿白衣服的男人,不是活人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你既然受过高人的指点,能够看出他是鬼来。”

老宿管叹了口气:“我之所以弄成这样,归根结底,是因为当年不听父母的话,跟着情人偷偷溜出来。所以我一直提醒你们,不要出去鬼混。不过,你们好像谁也没有听我的。”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而老宿管接着说:“那一天,我发现那个白衣服的不是人,而是鬼,我就提高警惕了。我担心你被他给害了。哎,人到了我这个时候,总是悲天悯人的,我不希望你重蹈覆辙。像我一样倒霉。”

我有些感动地说:“没想到你这么善良。”

老宿管笑了笑,接着说:“我虽然能看出来他是鬼,但是我不知道能不能斗得过他。我这样悄悄地观察了很久。发现那人并不是坏人。而且他的力量很强大。有一天我忽然想到,这个白衣服的人肯不肯帮我,把那只女鬼赶走呢?”

我怔了一下,然后说:“对啊,可以让白狐帮你。”

老宿管皱着眉头问:“他是白狐?不对啊,我看他不是狐仙,而是正常的鬼魂。”

我笑了笑:“他这个名字。有别的来历。”

老宿管点了点头,她显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纠缠。我听到她继续说:“我想让你们帮我,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样一天天的耽搁下来,直到放了寒假。”

“我满以为。我还能活个二三十年的。没想到年三十那天下午,我收到了一封信。那封信里面说,她就是当年的女鬼,正月初一的时候,要来取我的性命。”

老宿管叹了口气:“那时候,天马上就要黑了,我知道什么都来不及了。于是就把自己吊在了房梁上。上吊之前,吞了毒药,想让自己魂飞魄散。”

老宿管冲我笑了笑:“死了之后还要受那种罪,真的不如魂飞魄散算了。”

我心想:“怪不得你要自杀的这么彻底,原来是这个原因。”

老宿管笑了笑:“那毒药发作起来,真是厉害得很,我的魂魄就开始一点一点的消散。有的被风吹走了,大部分还在我身体里面。这时候。鞭炮响起来了,我知道大年初一到了。”

“我心里面着急啊,因为我的魂魄还没有散完,这样下去的话,那女鬼来了,照样会把我带走的。恰好在这时候,有个女学生回宿舍。我看她低着头,走的唉声叹气的。然后我的脚就踢到了她的头上。有一部分魂魄,就顺势到了她的肉身上面。”

老宿管说到这里,拍了拍自己的身子:“就是这具肉身上面。哎,老实说,我只散掉了一小部分魂魄,然后那女鬼就来了,她把我的魂魄取了出来,用绳子捆上带走了。毒药还留在肉身里面,魂魄走了之后。就再也散不掉了。”

我点了点头:“所以……你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句话?”

老宿管点了点头:“我想求你救救我。你和白狐,把我的魂魄救出来。就算不能救出来,也务必杀了我,让我魂飞魄散。这种苦,我真的是受不了了。”

我和无名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你放心吧,我们本来就打算救你。”

老宿管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然后她猛地抬起头来:“你们要小心,那个女鬼很厉害。她的手段特别多。”

我笑了笑:“你放心吧。”然后我问她:“你做鬼妓的时候,那个女鬼在哪?”

老宿管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在哪。她在很远的地方操纵着我的魂魄。如果我不用心招待客人,她就能用邪术让我全身疼,那种滋味,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我又问:“那你们把厉鬼带回去,然后做什么了?”

老宿管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把厉鬼交给那个女鬼之后,我就被她关起来了,后面的事,我根本不清楚,直到第二天晚上,才会继续被放出去,然后招待客人。”

无名问老宿管:“今天晚上呢?你们会在哪举行鬼宴?”

老宿管的声音有些嘶哑:“在我家。”

我们都愣住了:“在你家?”

老宿管摇了摇头,我看她有些着急。她瞪了瞪眼睛,艰难地说:“在我家正西方向的坟地里面。”

这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老宿管的身子已经开始发抖了。看样子,是她的魂魄撑不住了。土农东圾。

我对老宿管说:“你放心,我会把你的魂魄给救了。”

老宿管点了点头:“多谢了。”

随后,她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然后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

文英的妈妈一直在帘子后面看我们。这时候,她轻声喊:“她怎么晕了?”

无名摇了摇头,小声说:“她现在没事了。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然后他冲我摆了摆手:“咱们两个出去吧。”

我们从屋子里面走了出去,我看到外面夕阳西下,已经是傍晚了。

文英的妈妈问:“怎么样?”

那个男人也凑过来问:“怎么样?”

无名对文英的妈妈笑了笑:“已经得救了。”

然后又对男人说:“有救了。”

我们几个正在说话,文英忽然在屋子里叫了一声:“妈,几点了?我有点饿。”

这声音口?清晰,看样子,她确实是缓过来了。

文英的妈妈喜出望外,高兴的说:“有饭,有饭。早就做好了。你们都留下来吃晚饭吧。”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几乎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早就在咕咕叫了。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6:55:00 +0800 CST  
第三百六十八章 女扮男装

我们在文英家吃完饭的时候,天就彻底的黑下来了。

等吃完了之后,我们就急匆匆的爬上男人的面包车,向老宿管说好的地方驶去了。

在路上的时候,方龄有些担忧的问我:“咱们今天晚上还要去鬼宴吗?”

我笑着说:“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方龄苦着脸说:“有点害怕了。”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既然害怕,你就先回去吧。”

方龄摇了摇头:“我在附近等着你们。”

无名忽然说:“今天你们都不用去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我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说:“谁去谁不去,不用这么着急争论,等见到白狐之后再说吧。”

无名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怎么也得和他商量一下。”

今晚鬼宴会的地点在老宿管家的正西方向。于是我们先回到老宿管家一趟。我们刚刚停车,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这人正微笑的看着我,不是白狐是谁?

我从车上跳下来,笑着说:“你怎么知道在这里等我?”

白狐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咱们两个心有灵犀啊。”

我笑了笑,对白狐说:“我们问出来了,他们要在附近举行鬼宴。”

白狐问:“在哪?”

我们几个人走到屋子里面,然后我把今天白天打听出来的事,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

白狐听了之后,点了点头:“怪不得每次去学校里面找你,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窥探我。没想到,居然是其貌不扬的宿管。”

我问白狐:“你打算怎么抓住当年的那个女鬼?”

白狐笑着说:“她不是女鬼,应该是妓院里面的老鸨子。人间有老鸨子,鬼中间也有。”

我无奈的说:“我管她叫什么。你说说,你打算怎么抓她?要在后面悄悄地跟踪吗?”

白狐缓缓地摇了摇头:“跟踪不可靠,很有可能跟丢了。我打算假扮成嫖客,让歌姬把我带过去。”

我很怀疑的看着他:“你到底是想假扮成嫖客呢?还是自己想当嫖客呢?”

白狐笑着说:“你这样怀疑可是无凭无据啊。”

我摇了摇头:“不行,没准你到时候假公济私,假戏真做。那不就便宜你了吗?”

无名在旁边说:“我可以去监视着他。”

我还是摇头:“万一你们两个同流合污,订立攻守同盟怎么办?”

我对白狐说:“我也要去。”

白狐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你去干什么?”

我瞪着眼睛说:“我去监视你啊。”

白狐苦笑了一声:“我们是要假扮成嫖客,你一个女人,怎么……”

我想了想说:“我可以女扮男装。”

这下白狐彻底没词了。过了一会。他点了点头,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去给你弄一套衣服。”

然后他走到院子里面去了,对着一颗大树发呆。

我听到无名走过去,小声对他说:“你真要让如意跟你一块去?”

白狐点了点头:“是啊。”

无名皱着眉头说:“你不怕他在鬼宴上出危险?”土农肝号。

白狐摘下几片树叶来,放在手心里面说:“我可以保护她。”

无名又说:“如果对方厉害得很,即使是你都无法自保呢?”

白狐长舒了一口气:“如果我无法自保,那样……那样还不如死在一块。”

然后他就转身进屋了。留下无名在大树下面发呆,茫然的说:“这是什么逻辑?死一个总好过死两个啊。”

我心想:“无名不知道我和白狐命运相连,当然不能理解他的话了。”

白狐向我伸了伸手:“找一间屋子,把衣服换上吧。”

我奇怪的看着他手里的那套衣服:“这是从哪来的?你在变魔术吗?”

白狐笑了笑:“不是魔术,是鬼术。”

我接过衣服,借用了老宿管家的卧室,然后把衣服穿上了。这衣服确实是男人的。而且是古装的。

这倒也没什么,毕竟那些小鬼什么年代的都有,就算出现一个古装的,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我想了想,把头发挽了起来,学着电视剧上的样子,在头顶上做了一个髻,然后别别扭扭的走出去了。

我一开门外面的几个人都看呆了。方龄惊叹一声:“乖乖,这样很好看啊。”

我冲她撇了撇嘴,然后问白狐:“怎么样?”

白狐上下打量了两眼:“还是能看出来是女人。”

我有些失望的说:“那怎么办?难道要在脸上抹锅底灰,再贴上假胡子吗?”

白狐笑着说:“那倒不用。就算是古人,也有长相阴柔的,你一口咬定是男人就没事。”

我点了点头,那就好。

白狐看了看剩下的人,对方龄和无名说:“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和如意一块去就行了。”

无名握着桃木剑问:“不需要我帮忙?”

白狐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两个就可以了。”

然后他拉着我。缓缓地向外面走了。

我发现古人的衣服穿在身上,走起路来,长袖飘飘,让人不自觉的就想要优雅一点。

我小声问白狐:“你这衣服是从哪来的?”

白狐笑着说:“其实这不是衣服,是树上的几片树叶变得。”

我大吃了一惊,连忙捂住身子:“你……”

我现在有掉头回去换衣服的冲动了。

白狐笑着拉住我:“你放心吧,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我又问:“你也看不出来吗?”

白狐点了点头:“我也看不出来。你如果喜欢这身衣服,可以穿几十年,不会现原形的。”

我这才放下心来,跟着他一步步走到了村子西面的坟地。

我看到坟地当中有三三两两的小鬼,他们正坐在地上闲聊。而歌姬还没有到。

白狐带着我走到小鬼面前,微笑着说:“我们两个路过这里,不知道能不能讨一杯酒喝?”

小鬼们说:“咱们开鬼宴,就是为了招待四方来客。天地人神鬼,谁来了都能喝一杯,请坐。”

我们两个坐下之后,我听到有小鬼窃窃私语:“看他们的装束,似乎是百年老鬼。有这种厉害角色在,看来今晚上的歌姬,咱们兄弟又没份了。”
楼主 熙云辰  发布于 2016-06-14 16:59:00 +0800 CST  

楼主:熙云辰

字数:1338018

发表时间:2015-11-25 23:07:0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7-31 14:12:28 +0800 CST

评论数:197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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