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灵灵异》:灵异揭秘栏目外景记者的调查经历


面包车在乡间的水泥路上急速飞驰着,坐在副驾驶的我,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景色,烦意陡增。大片的耕地,或集中或分散的居民楼,时不时出现的小沟小河,与我之前去过的任何一个乡镇如出一辙,没有丝毫特色,也不再有当初那种新鲜感,我想我其实早就厌倦这份工作了。

周叙翘着两条腿,歪躺在后排,手里捧着手机,两只拇指在屏幕上飞快的滑动,时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估计又是在跟哪个小妹妹聊天。这货绝对是颠覆我择偶观的罪魁祸首,让我一个资深外貌协会成员,变得对“外貌美不如心灵美”这种酸信条笃信不疑。谁能想象?生着好皮囊,在女孩面前文质彬彬,帅气潇洒,私底下却是一副鳖孙样,黄而暴力,嘴巴还毒。
楼主 血濡缕  发布于 2016-05-14 14:52:28 +0800 CST  
摄像师刘哥蜷缩在最后一排,昨晚他在酒店,用那台中了无数木马的电脑,斗了大半宿的地主,此刻已然鼾声如雷。因此,整个车上唯一清醒而正常的,只剩我和司机王叔。在抬手看了眼表后,我扭头问他:“叔,累了没?要不换我开?”

王叔摆摆手:“不用了,估计还有十来分钟就能到了。一直没问你,这次又是什么情况?”

“说是这村子里有栋老楼,每天半夜都能听见女鬼哭。”我叹着气回答他。

“板马日滴,又是咧种烂逼事,就不能噶新鲜滴么!”

我哈哈大笑,说实话,我很喜欢听王叔骂人,不是我三观不正,或者恶趣味,而是当你遇到烦心事,又不敢抱怨时,有个人能替你痛痛快快骂出来,的确让人解气。王叔是湖北武汉人,台里的老司机,文化程度不高,又很真性情,平常讲普通话,但一激动就变成家乡话,骂人更是标准的“汉骂”。我曾经见过他跟台长说话时,一口一个“板马日滴”,听得台长面色如土,差点抽过去,让我乐了好几天。
楼主 血濡缕  发布于 2016-05-14 14:53:00 +0800 CST  
其实王叔有这种反应,一点也不意外。自从我大学毕业,家里人求爷爷告奶奶,到处托关系,把我送进省电视台,原以为我能跟台里其他实习生一样,风不吹,雨不刮,混个实习主播,等到有新节目,顺势而上,从此安安稳稳。但不知道是不是那次跟台长敬酒,我脑子一时脱线,碰杯的时候,没有往下压杯子,举得比台长还高,于是这老小子公报私仇,一句“年轻人还需要多锻炼”,然后把我扔进了这档灵异解密栏目,做了外景记者,一晃到现在,也没跟我提过调岗的事。这让我总是想起《食神》里面的方丈梦遗大师,台长肯定是他的转世。

这几年间,我们常年不着家,风餐露宿,跑遍了祖国大江南北,去遍了各种所谓的“灵异事件”现场,对于这类耸人听闻的怪事,我们已经从麻木,变成了厌恶,要不是为了几个钱,早辞职不干了。
楼主 血濡缕  发布于 2016-05-14 14:54:00 +0800 CST  
说到这,也许有人想问,那这些事都是真的吗?我可以很坦诚的告诉大家,绝大多数都是假的,有种东西叫 “节目效果”知道吗?随便举几个我们参与调查过,也许当年还算名噪一时的例子,什么“半夜鬼开灯”、“地板喷血”、“空气中有电”、“国内某景区 ‘鬼打墙’”之类的,真相不用我说,都是扯淡的。你很难想象,少则一家人,多则一整个村子,当着你的面,睁眼说瞎话,描述得神乎其神时,其实都是怀着各种目的炒作和宣传。

剩下的多是自然现象,或者碰巧的低概率事件,比如某地山区的一户农家,天天屋顶上有人往下扔瓦块砖头,砸得男主人头破血流,一家老小吃饭睡觉都顶着安全帽。几次全家总动员的蹲点都没找到作案人后,就慌神了,以为闹鬼。后来真相大白,一只短尾猴在迁徙时,被男主人得罪了,于是专门躲在他家阁楼上,扔东西砸他,这种猴子报复心强,动作敏捷又极其聪明,抓捕过程中,连周叙都恨不得跪下来喊:“大圣,你就收了神通吧。”

当然,我也只是说绝大多数,因为我们也的确亲历过少数根本无法解释的怪事,与描述一致,让人汗毛直立,瘆得慌。我们也都秉着专业精神,如实拍摄记录下来,只是后期在制作组那都给剪掉了,你们压根看不见。这类事情,你根本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只能说真是“闹鬼”。话是这么说,但像电视里那种青面獠牙,披头散发的实体鬼,我们是真没见过。总之一句话,我们不相信有鬼,但就算有,我们也觉得它就应该看不见,能看见的都不是正经鬼。
楼主 血濡缕  发布于 2016-05-14 14:55:00 +0800 CST  
一路无话,半小时后,车终于抵达村口。

我掏出手机给提供线索的联系人打电话,周叙则直起身子,叫醒了刘哥。没一会,村里跑出来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老远就冲我们挥手,很是热情,握住我的手后,用浓重口音的普通话问我:“萧记者,各位路上辛苦了吧?先到我家喝口茶,休息下。”

我点头答应的间隙,仔细观察了下他,四十来岁的年纪,皮肤黝黑,脸上皱纹密布,眉毛寡淡,眼睛虽小,但很有神,鼻翼略宽,嘴巴厚,很典型的老广东本地人的模样,亲切实在。我之前从同事那得知他姓魏,于是卖乖的叫着“魏伯”,一行人跟着他到了家中。

这个村子明显比较富裕,都是清一色的小洋房,做得还都特别漂亮,魏伯家里也收拾的很干净,明亮宽敞。刚进门,魏伯的爱人就沏好了茶,笑吟吟的端过来。连声道谢后,大伙各自坐下,刘哥架好摄影机,正式开始采访。

刚开始魏伯有点紧张,时不时看一眼摄像机,讲话也结结巴巴,但我们还是听懂了,他说闹鬼的那栋楼,就在村子后面,每天半夜都会有女鬼的哭声,哭得很凄惨,听得也很清楚,好多年了,全村人都知道,都怕得要死,白天都不敢打那过。他爱人在一旁点头附和,说真是这样。
楼主 血濡缕  发布于 2016-05-14 14:56:00 +0800 CST  
我努力想装作很好奇的样子,但语气还是出卖了自己:“就只有哭声?没有别的了?”

魏伯有些错愕,没想到我会问得这么尖锐。我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接着说:“您别误会,是这样,我们常接触这些灵异事件,都知道它们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肯定都有什么传说和来历,就像您刚说的,是个女鬼,那有什么故事没有?”

他嘿嘿一笑,回答我:“这个还真有,就是不知道真假。”说完,他向我们讲述了整个故事。

这是个老村子,世代居住着村民,即使在上世纪军阀混战,土匪横行的年代,这个地方始终安静祥和。某天这份安宁被打破,村里突然出现一大队人马,像是已经打好了关系,直奔现在鬼楼的那片位置,开始打桩、下脚、砌墙。

据说建造的速度异常快,日夜赶工,几乎眨眼之间,一栋四层小楼拔地而起。临竣工时,又来了队人马,拖着各种家俬物品,这次着实让大伙开了眼,什么真皮沙发、木制躺椅、羊毛地毯、紫檀箱子、留声机等等,都是这些瘠苦村民从来没见过,甚至想都想象不出来的物件。所有人议论纷纷,私下各种猜度,但几千年来骨子里那种畏惧权贵的思想作祟,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问个究竟,探探对方是什么来头,搬来这穷乡僻壤又是为何。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因为一切落停后,这屋主人终于现身了——居然是一个女人。或者说得再准确点,只是一个女人,没有家眷,也没有仆人,孤身一人就这么住了进去。
楼主 血濡缕  发布于 2016-05-14 14:58:00 +0800 CST  
那女人很漂亮,五官精致,端庄优雅,顾盼生姿,让所有男性村民惊为天人,是既想看,又怕看。最后大伙一致认为,这女子不是富商巨贾的女儿,就是哪个高官的姨太太,不信瞧那穿着打扮,素色锦缎旗袍,质量和做工及其考究,一定是名家缝制的,称得她身材玲珑有致。金耳环,珍珠项链,翡翠镯子,玉石戒指,都是价值不菲,随便一样,估计也够他们一家人全年的吃喝的。最后不说她脸上的胭脂水粉是不是洋货,光是那香水,我的个乖乖,清香怡人,沁人心脾,仿佛让空气都变得甜丝丝儿的。

但,好景往往不长,伴随着新鲜感与躁动的慢慢消失,大家终于开始觉得有点恐慌了。

一切诡异的事情,都起源于那女人搬来之后的第二个月。在农村待过的人都知道,乡下人没有什么消遣活动,喜欢早睡,通常晚上八九点就睡下了,虽然这个历代传承下来的好习惯,如今早被广场舞打败——还早睡?你要不管,他们能跳一夜。

男人白天辛苦劳作,睡得沉,女人通常睡眠浅,也很警觉,稍微有点动静,就能醒过来。那晚午夜,就有这么一户人家的女主人,迷迷糊糊之间,倏然惊醒,因为,她好像听见了怪声。等她屏息凝神,努力避开丈夫的鼾声,听清楚之后,差点叫出来,立刻缩成一团,惊慌的摇醒丈夫。
楼主 血濡缕  发布于 2016-05-14 14:59:00 +0800 CST  
男人迷迷瞪瞪不知所谓,正要发火,脸色却突然变了,没错,他也听见了。哭声,淅淅沥沥的哭声。听声音是个年轻女人,不说哭得肝肠寸断,但也绝对算是伤心欲绝。乡下的晚间多安静?那哭声和抽搐声就像是在俩人耳边炸开的一样!清晰无比。女主人吓得瑟瑟发抖,男人虽然不停用手婆娑抚摸着妻子的手臂,试图安抚她,但自己也觉得喉头发紧,身体僵硬。

村子里也不是没发生过大半夜两口子吵架的事,但那种情况往往伴随着骂娘、摔东西、扭打之类的各种声音,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单单只是低沉而又伤心的哭泣,太奇怪了,也太渗人了。

这哭声一直持续到后半夜,东方发白时,才突然停止。男人这才发现被子早被俩人的冷汗浸得湿漉漉的,他立刻翻身下床穿好衣服,想叫醒村子里其他人打听打听。却没想一推门,男男女女早聚在打谷场上,正指手画脚的说什么,原来不止他们一家听到了哭声。

怎么回事?大家相互询问,但片刻后就都沉默不语了,因为昨晚上,根本没有哪家的女人在哭。正当大伙感觉毛骨悚然时,有人呀呀叫唤了两声,抬手朝前指,众人望过去,发现是说那楼后,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啊,忘了村里还有这个女人。

肯定就是她在哭,知道了声音来源后,大家纷纷松了口气。也是,年纪轻轻,正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又是孤身一人,肯定是想家了,选在夜深人静哭几声,发泄下心中的感情,也很正常。
楼主 血濡缕  发布于 2016-05-14 15:13:00 +0800 CST  
怎么办?有人忍不住问。但很快他媳妇就朝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甩了一巴掌,叉着腰泼辣问他:“怎么办?你想怎么办?!你要不要过去安慰人家?”

众人哄堂大笑时,又有人轻声问了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她从搬过来,就再没出过门,也不种地,她每天吃啥?”话音未落,身边的人就骂了过来:“痴线!人家这么有钱,屯在家里的大米白面够你吃到死,你担心个屁。”

大伙又是一阵大笑。散了吧,有人喊,于是一哄而散,各自务农去了。

后面的发展,想必各位已经猜到,是的,当晚,哭声如约而至。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足足一个星期,这哭声没有哪一天晚上消失过!

大伙再次聚到一起。“怎么办?”这次没有人再笑,大家面色凝重的相互望着彼此。

半晌后,终于有人迟疑开口:“......要不?去看看?每天这样,太折磨人了。”

出乎意料,这回女人也没有异议,平日里几个比较热心的妇女,更是当下就表态:“去看看吧,怪可怜的,这么个哭法,身子哪受的了。”
楼主 血濡缕  发布于 2016-05-14 15:23:00 +0800 CST  
话已至此,大伙迅速回到家里,全村人凑了一筐鸡蛋,大半袋玉米面,几斤菜油,有人觉得寒酸,又绑了两只鸡,一行人浩浩荡荡朝那楼走去。

本来距离就不远,大伙商量着如何得体,不唐突的功夫,顷刻间便来到那楼跟前。按约定,由那几名热心的妇女去敲门,表明来意,其他人站在身后就行了。

其中一位伸手轻轻扣了扣那铁门,大着胆子喊道:“小姐?夫人?您在家吗?”说完大伙安静下来,等待屋内人回音。

毫无动静。

有人埋怨道:“大点声!你声音太小了,这在楼上哪听得见?”

那妇女点着头,重新抬起手去拍门,不想力气稍大,那门一声巨响,剧烈抖动着,嘎吱嘎吱开出几指来宽的缝。

门没锁?大伙面面相觑,那妇女顺着门缝看了半天,转过身摇摇头,说楼下没人,接着又冲着门缝大声喊起来:“请问有人吗?小姐?小姐?”

有人开始感觉不妙,说不会是病了或者哭晕过去了吧?赶紧进去看看,别在门口耗着了!大伙也有些慌神,但还记得相互嘱咐,都脱鞋进去,别把人家地板弄脏了。
楼主 血濡缕  发布于 2016-05-14 15:44:00 +0800 CST  
进去之后,男人们忍不住咋舌,他们从来没见过装修得如此漂亮的房子,任何地方看过去都是极其华贵,细节上也是,连搁在桌上的烛台都是精美异常,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女人们没心思管这个,又提高声音唤了两声,依然没有任何回应,最后决定直接上去二楼查看,男人们也想跟上去,但被拦下,上面可能是那女子的闺房,大老爷们怎么能进去。

女人们踩着实木地板,像怕踩坏了,轻手轻脚往上爬,很快来到二楼。靠近楼道的第一个房间门虚掩着,正好能看见梳妆台,上面摆放着各种琳琅满目的化妆品,果然,这应该就是卧室。都到这步了,没必要再礼貌了,领头的直接推开门查看,只见靠近窗口的雕花大床,垂着白纱帐,账内隐隐约约躺着人,看轮廓正是那女子无疑。
楼主 血濡缕  发布于 2016-05-14 15:48:00 +0800 CST  
领头的妇女径直走过去,口里唤着“小姐”,手自然而然的将纱帐撩开,朝里望去,这一望去,她那“姐”字还没出来,站在门口的人就发现,她先是一怔,然后猛朝后退,转身就朝她们跑,满脸惊恐,眼泪一瞬间就下来,几乎声嘶力竭的喊着:“有鬼!有鬼啊!!”

女人胆子本来就小,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跟着她一起朝楼下疯跑。楼下的男人们吃惊看着她们,结果一听她们嘴里纷纷喊着有鬼,本能的也跟着一窝蜂冲出去,大伙光着脚一口气跑出几百米才停下,喘着粗气问女人们,到底什么事。

领头的那妇女,显然还没能从恐慌中缓过来,哭哭啼啼好半天才把一句话说完:“那……女人……已……经死了!!”

所有人都是一惊,好好的一个人,说死就死了?有人稍微冷静点,反问她:“死了?那你怎么喊的是有鬼?”

那妇女打了个寒噤,像是又看到了那恐怖情形,声音发抖:“……都长尸斑了!她早就死了!”

这话犹如平地惊雷,众人只觉得汗毛直立,纷纷抽了口凉气:“早死了??那每天晚上哭的,是鬼??”

……
楼主 血濡缕  发布于 2016-05-14 15:54:00 +0800 CST  

楼主:血濡缕

字数:5148

发表时间:2016-05-14 22:52:2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5-14 19:22:4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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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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