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死记录中国神秘事件(真全本)

但是,我知道,在这片海滩上,将是我的人生最后的风景,很快,我就将失去我的生命。我甚至有点留恋起来,生命多么的美好啊,但是为什么我的生命却如此的艰难和痛苦?为什么我不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美丽的,充满生命力的风景下,而是被迫的接受人与人之间的残忍的争斗?
冯尽忠把我拉到两块巨石中间,说:“你还有最后一点时间,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笑了笑:“最后一顿饭都吃过了,没有什么好说的。”然后看着远远的太阳,陶醉了起来。
冯尽忠骂道:“死到临头还嘴硬。跪下!”然后把我转过身,一踢我的膝盖弯,猛地一拉我的后颈的衣服,让我不得已的跪在了软软的沙滩上。
清凉的海风把我的头发吹动着,我昂着头,留恋着这眼前最后的风景。
身后又响起了汽车的声音,在我身后不远停下了,几个人从车里下来,就听见李师长问:“最后说了什么没有。”
冯尽忠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李师长向我走过来几步,没有靠近我,对我说:“赵雅君,今天的风景很好啊,你不留恋吗?还是宁肯死,也什么都不说吗?”
我动都没有动,说:“李师长,我已经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风景的确很好啊。”
李师长说:“好,赵雅君,希望你到了那边以后,不要怪我。”
冯尽忠跑上几步,把一个头套要往我头上戴,我挣扎了一下,吼道:“不用了,让我看着太阳死。”
冯尽忠骂道:“兔崽子,还要求这么多。”还是继续要把头套套在我头上。我使劲地挣扎着,但是被捆得很解释,只能头甩来甩去。
李师长说道:“算了,不用给他戴了。”
冯尽忠手一停,哼哼的呸了我一口,把套了一半的头套提起来,往后走去。
随后,就听见冯尽忠喊道:“枪上膛!”一阵拉枪栓的声音响起。
我心中念道:“妈妈,爸爸,我来了。孙丽,保重,徐营长,保重。”
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大吼,和凌乱的脚步声:“等一下!别开枪!”
我也吃了一惊,这个时候谁会刚巧过来,只听到陈景强主任气喘吁吁的说:“李师长!枪下留人!”
然后我听到枪又被放下的声音,似乎是李师长打了什么手势。
陈景强的脚步声停在我身后不远,说:“李师长,再考虑一下,我觉得赵雅君还是能交待的。”
李师长沉沉的说:“不可能的!”
陈景强说:“再说了,他毕竟是前进大队的人,也是我南海革委会的兵,李师长你不能就这样毙了他。要毙,至少也要走一下我这边的手续吧。”
李师长说:“哦?陈主任还对他挺热心的嘛,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陈景强说:“李师长,我知道你有权力对军事特务斩立决。但是,赵雅君什么都没有说,那就还是属于我的管辖范围内。他是逃不了一死,不过李师长这样毙了他,总是不好交待的。”
李师长说:“陈主任的意思是要我把他交给你,再做论处?”
陈景强说:“是的,也许还有可能让赵雅君老实交待,交待以后再枪毙,乞不是好一些?”
李师长突然哈哈哈大笑了起来:“陈主任,你是糊涂了吧!你知道,这种人多留一天,对我们国家的威胁就越大。”
陈景强说:“但是!李师长你这还是属于违规操作!”
李师长哈哈哈继续笑着:“违规??陈主任??你知道什么!!”
然后口气突然严厉起来:“陈主任,你给我退开,再说一句,一律格杀勿论!!”
陈景强声音也大了起来:“你敢!!”
李师长说:“我不敢??呵呵呵,平时也许我真要给你三分面子,不过,这件事,没有人情可以讲。包括你,我都有权用这件事的权力杀了你。”
陈景强说:“李师长!谁给你的权力!!”
李师长没有说话,似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刷的亮了出来,喝道:“看到了吧!你要挑战他的指令吗?”
陈景强似乎被震得退了两步,说:“怎么会!”
李师长把纸收起来,喊道:“举枪!瞄准!!”
我还是感谢了一下陈景强主任,最后看了一眼太阳,慢慢的把眼睛闭上了。
一声枪响!!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1 17:51:00 +0800 CST  
十一、手心中的红色标志

枪声响过,我并没有觉得我有什么异样,而身后也似乎骚动了起来,并传来了另外的脚步声。
我不禁也回头望去,只见几个穿着整齐笔挺的中山服的男人已经跑了过来,其中两个径直的站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
最打头的那个中山服男人则向李师长跑去,手中拿着一直手枪,他边跑边喊道:“统统放下枪!我是福建省中央革命委员会特派员!”一直冲到了李师长面前。
本来举着枪的四个人也是一阵迟疑,都犹豫不定的端着枪看着李师长。靠近我的两个中山装把我扶起来,把我拉到一边。
李师长脸色很差,耳根通红,不过他还是很沉得住气的把手一压,说:“放下枪。”
那个打头的中山服男人已经站在了李师长的面前,看到出来,他跑的很急,停下来的时候还有些喘气,他喘了两口急促的说道:“中央革命委员会急电!南海211爆炸案所有涉案人员一律等待中央特派组重新审理!”
李师长沉声道:“什么意思!你怎么称呼!”
这个中山装也没有好气地说:“我叫林凤山。”然后就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抖出来展示给李师长看,李师长脸色变了变,却哈哈一笑:“我不相信!”
林凤山哼了一声,把纸收起来,说:“信不信由你!人我们要带走!”
李师长喝道:“你敢!”
旁边的冯尽忠开李师长发作,反应倒是非常的快,掏出自己的枪就指着林凤山的脑门上,同时粗声骂道:“哪里来的兔崽子!!”
哗啦啦连响,其他的中山装也都把自己的枪举了起来,看得出来也是训练相当有素。当然,李师长那边七八个人也是迅速的提起了枪,彼此瞄准着。
林凤山环视了周围的人一眼,慢慢的说道:“李国彪,你好大的胆子!你妄动一下,我敢保证你下半生就是一片黑暗!”
李师长牢牢地盯着林凤山,林凤山也丝毫不让的牢牢盯着李师长。这样僵持了一会,李师长突然脸色一缓,哈哈的笑了起来:“哦!是林特派员!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误会误会!”随后转头就冲着冯尽忠吼道:“把枪放下!给我赔礼道歉!”
冯尽忠又被吼的一愣,尽管他没有什么大脑,估计对这些官场上的局势还是搞得清楚的,他只愣了一下,就马上把枪收起来,大下巴往前伸着,恬着脸笑道:“误会,误会!我该死啊,抱歉抱歉。您别介意!”
尽管冯尽忠又是丢人现眼,倒也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李师长的这只狗腿子能得到李师长的器重,还是有些过人之处的。
林凤山也是眼神一缓,口气也软了一些,他掏出一个小红本子,递给李师长,说:“李师长,你也别见怪,来得匆忙,没有通知你们。”李师长把本子接过来扫了一眼,马上就还给林凤山,说:“不用看了,不用看了。”
林凤山微微一笑把本子收起来,略略退了一步,说:“来得匆忙,赶到李师长的驻地,知道你已经出来了。紧赶慢赶的到这里,辛好来得及。”
李师长斜眼看了我一眼,对林凤山说:“我还差点犯了错误啊。”
林凤山哈哈笑了一下,说:“李师长,谢谢你的配合。”
李师长说:“人你们现在带走?”
林凤山说:“是的,其他涉案人员还请李师长再照顾两天,等特派组到了以后再移交。”
李师长说:“好的,好的。有特派组来,也真是给我卸了一个重担。哈哈哈。”
林凤山说:“那谢谢李师长了,改日再单独来拜会。”
李师长说:“请,请……”
林凤山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就落在陈景强的身上,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和陈景强打了个招呼。陈景强也是满脸堆笑的点了点头。
林凤山就冲我身边的两个人招呼道:“先把他带走。”
我刚被身边的两个中山服带上两步,李师长又突然问道:“请教林特派员从哪里赶过来的?您这文件应该是省里的,福州离这里开车也要不少时间吧。”
林凤山身子顿了顿,说:“对,连夜过来的。”
李师长又笑了笑,说:“刚才我看了眼文件,落款可是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
林凤山转过身来,又看着李师长:“李师长,你好像还有什么疑问?”
李师长连忙说:“没有,没有,我是想大家辛苦,要不去我那里小坐一会,喝两杯茶休息一下?”
林凤山笑了笑,说:“现在不用了。我们已有安排,今天会抽空去专程拜访。”
李师长说:“那好,那好。那我也不远送了。”
林凤山点了点头,带着我和其他的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被很客气的请上了林凤山的小轿车,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坐轿车,刚才一次鬼门关上的游荡,坐在软软的车里,还觉得如同隔世。
林凤山也不客气地坐在我的旁边,两部轿车就发动了起来,一溜烟的开出去了。
我坐在车里,也没有敢说话,最近的事情透着一阵阵的古怪,我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居然还成了众多我平时很难接触到的部门的争夺对象。我甚至担心起来,莫非大家都知道我是妖怪了?
林凤山一路上也是一言不发,只是在催促着司机尽快开车,好像在躲避着什么东西一样。
车开出去一个多小时,终于即将能够离开南海,整个南海其实是一个大的岛,出南海的唯一一条陆路就是北边的狭长的通道,因为备战,这条通道还经过了数次人工填海。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1 17:53:00 +0800 CST  
我们是从最南端的海边出发,到最北边弯弯曲曲的,还要穿过市区。而李师长他们的驻地则在南海的东边,从位置上近了很多。
林凤山一路催促着,两部轿车一前一后几乎在路上飞驰,但是在接近南海出口的时候,还是慢了下来,林凤山一看前方,就嚷道:“李国彪这个老狐狸,果然封路了!”我看了看林凤山,
林凤山对我说:“没关系!已经有安排了!你放心!”
我连忙应了一声,这个林凤山对我好像特别的关心。
开车的司机说:“要闯过去吗?”
林凤山说:“不用了,硬闯不可能过去,反而让他抓到了把柄。现在就掉头。”
说完就从腰下掏出一个亮晶晶的小机器,在上面按了几下,这个小机器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看上去非常的精致小巧。
然后林凤山就把机器贴在耳边,说:“杨七良,听到没有。”
我仔细的听着,看着林凤山在那里自言自语,这么小的机器难道是什么步话机吗?怎么这么小一点?我心中又升起一个念头,林凤山他们不会也是台湾特务吧,怎么用的东西从来都没有见过,而且还可以通话的。
林凤山应该是在和别人对话,他好像一问一答的说着:“杨七良,立即准备船。”
“对,到小离浦那边。”
“给陈景强打电话,让他配合一下。”
“好,注意安全。和上头联系。再把瓦格列调过来一只。”
“就这样。”
然后林凤山把这个小机器拿开耳边,冲着我笑了一下,又将这小机器收到了腰下。
这些话又是听得我一头雾水,怎么好像这些人行动诡秘,要和李师长对着干一般。而且,陈景强居然和他们是一伙的。而李师长明明送我们走的时候,还是客客气气的,怎么又被林凤山骂为老狐狸了呢?难道李师长调查到了什么?
掉头开了没有多久,林凤山又把这个小机器掏了出来,按了几下,将这个机器贴在耳边,又开始与人对话。这次居然是陈景强。
“陈景强吗?嗯,你到了?”
“和上面联系了吗?怎么回事?”
“李国彪给省里军机电报处打过电话?这老狐狸。”
“赵雅君在我身边。”
“你叫你的人尽快到那边去。”
“对,把路堵一下,干扰一下,拖点时间。”
“北京安排了么?马上电报到?好的,好的。”
“李国彪已经电报到北京了?”
“好的,是够麻烦的。”
“好的,再联系。”
林凤山把这个机器又收起来,眉头皱了起来,似乎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妙。
我紧张的看着林凤山,林凤山知道我在看他,扭过头对我说:“赵雅君,你是被抢下来的,所以,时间上的问题让李国彪找到了漏洞。我们不可能在二个小时内从福州赶到南海来,你以后可能也要对付李国彪这个人,不管今天会发生什么,你要记住,以后看到有人给你出示这个标志,就是你的朋友,你可以信任他。”
然后林凤山把左手伸出来,将手掌对着我,手心中居然慢慢呈现了一个红色的火焰标志,并发出了淡淡的红光,然后就迅速的暗淡下去,消失了。
我的眼睛都瞪圆了,手心中出现标志以及发出红光,简直象魔术一般。林凤山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们是我的朋友吗?难道,林凤山,陈景强都是我的同类,但是,他们好像是有组织的??我又想起徐德有跟我说的情报,什么北京有一个巨大的组织,有和政府抗衡的能力,难道说,他们就是这个组织的人?
车的速度慢慢的又降了下来,从车窗望出去,前方已经密密麻麻的站了不少的军人,一大群红卫兵正在和这些军人对阵,不停的叫骂着,而军人只是举着枪,并不争吵,看得出来,这些红卫兵应该是刚赶到不久的,还有人正在向队伍中奔跑着。不过,一时这些红卫兵也不敢直接和这些荷枪实弹的军人冲突。
林凤山吩咐司机:“从小路钻过去!”
汽车一阵轰鸣,钻进了大路旁的羊肠小路。
不过没有开出多久,汽车又停下了,前方不知道怎么冒出来很多的军人,已经团团的把车包围住了。汽车并没有熄火,几个军人已经快步的端着枪,向我们跑了过来。一个军人拍打着车窗,吼着:“都给我下来!快!老实点!”
林凤山和司机以及另一个中山装对视了一下,把车门打开,走了下去,我也跟着他们下了车。
一下车就被一大堆枪指着,几个军人不停的吼着:“把手举起来,趴到车上。动就打死你们!”
林凤山嚷道:“我是中央特派员林凤山!你们干什么!”
一个军人继续吼着:“少废话,再动一下就打死你!”
林凤山知道这么军人是完全在执行命令,多说也是无益,也只好把头举了起来,趴在了车上。
这些军人并没有接近我们,而只是端着枪对着我们,并不断地警告我们谁都不准动。
过了半晌,一个军人才气喘吁吁的跑来,对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军官报告着:“没错,就是他们!李师长他们正在敢过来。”说完以后,又趴在这个军官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这个军官点了点头,对林凤山说:“林特派员,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李师长要我向你表示歉意。今天早上南海有不少特务潜入搞破坏,我们这样做也是保护你们的安全。”
林凤山笑了笑,转过身来,说:“那可以不要用枪指着我们了吗?”
这个军官说:“是的,是的,不过为了你们的安全,请你们呆在这里不要走,李师长很快就到。你们可以回车里坐一下等一会。”
林凤山似乎也没有什么意见,摊了摊手,拉开车门坐进了车内。
我和其他人也又重新坐到了车内。
大家谁也不说话,林凤山也只是看着窗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半个多小时之后,车外的军人才有骚动了起来,好几辆军用吉普车整齐的停在了我们车的旁边,林凤山把车门一拉,走下了车。而迎面而来的就是李师长。
李师长满脸堆笑的伸出手来,林凤山把他的手一握,摇了两下。
李师长说道:“林特派员,真是对不起,早上接到情报,有大股的蒋匪特务潜入了南海,为了安全,才只好出此下策。赶巧了赶巧了。”
林凤山说:“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李师长一脸愁容的说:“林特派员,现在恐怕不行啊。你现在走,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我实在担待不起啊。这样吧,你们先屈尊到我那里休息一会,等安全了再走不迟。”
林凤山说:“呵呵,真是够巧的。”
李师长说:“是啊,是啊,还是妥当点好。刚好我也好多问题想向老弟讨教讨教。”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1 17:58:00 +0800 CST  
林凤山说:“好吧,恭谨不如从命,我也不让李师长为难了。”
李师长说:“请坐我们的车吧,你们的车太显眼了。”
于是,我们这群人上了李师长的车,说是邀请,其实是被拘押着,重新又回到了李师长的军事大院。
而我,则一回到军事大院,就被得意忘形的冯尽忠揪了出来,重新关进了牢房。
而到了黄昏的时候,我的牢房才又被打开,将我押上了汽车,开出了军事大院。一路颠颠簸簸的开了两三个小时,离开了南海,在大陆上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黑乎乎的路边露出了一丝灯光。
车驶近了这个灯光,我被带了下来,眼前是是一个巨大的监狱。黑乎乎的,只有门口亮着一盏小灯,高高的围墙的角落的岗楼,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一丝灯光。
而在监狱巨大铁门的顶上,挂着一个白色的大牌子,写着:703监狱。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1 17:59:00 +0800 CST  
作者:别宠我 回复日期:2009-4-21 13:52:00

哈哈 害我多兴奋激动来的 故作深沉罢了 二三线的惊悚悬疑小说 最恶心的就是不自量力的推崇和炒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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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批评。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1 18:01:00 +0800 CST  
十二、703监狱

我被带下来以后,被推到门口等待了一下,一扇小门就打开了,两个说不出来是军人还是警察的消瘦的家伙走了出来,如同刀子刻的木头脸。和带我来的几个军人彼此打了个招呼,那样子也是非常的冷淡。也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我们进来,那样子透着一股子的邪劲。
我被推进小门,居然里面还有一道大铁门,看上去比正门更加的厚实。而我则被带到这两扇铁门中间的一个房间做登记。
我反正是不管关在哪里都是关,只是来到这个阴森森的地方还是有点发怵的。那两个木头脸就冰冷冷的问我,给我做登记,我一问一答,无非也就是姓名年龄之类的。不过这两个人的声音丝毫没有高低起伏和情感,说话的时候连嘴都好像不愿意张开似的,让我觉得这两个人是不是死人。一个人长着一张马脸,另一个人则是一个巨大的脑壳,几乎就是人间版的牛头和马面。
例行记录完以后,其中那个马脸抓出一摞衣服向我甩过来,说:“换上。”
我把衣服抱着,目视了一下他们,他们仍然目无表情,好像听不进任何人说话。我也只好老实的当着他们的面脱掉外衣,那个牛头看我刚把外套脱掉,说:“都脱了。”
我有点尴尬,还看了带我来了几个军人一眼,军人也是眉头紧皱着,似乎也不喜欢这个地方,不过我目光看过来,他们还是点点头示意我尽快照着做。
我只好把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来,马脸说:“丢过来!”我一愣才知道他们说的是我手上我脱掉的内衣。
于是马脸和牛头一件一件的检查了我的衣服,甚至包括我的鞋子和袜子,包括内裤,内裤和外套就没有还给我,其他的衣服他们检查完了就丢回来,让我重新穿上。
这是一套囚衣,包括内裤一条。我穿上完整后,马脸才对带我来的军人说:“你们可以走了。”这些军人巴不得听到这句话,一个军人冲我嚷了一句:“你老实点。”然后一群人就转身出了门。
没有宣判,没有审问,什么都没有,我就莫名其妙的穿上了囚衣,成为了一名劳改犯。连我到底是什么罪名,我都不知道,我只好自己给自己定了一个罪:叛国罪。
马脸和牛头站起来,还是冷冷的对我说:“把盆子抱着,跟我来。”然后眼神往墙角一递。
我看到屋子的墙角边的确放着一个铁盆子,烂的几乎不敢相信还是一个能用的东西,我把盆子抱起来,里面还有一条破麻袋一样的毛巾,一把牙刷,一个和盆子同样破烂的铁水杯。
马脸在里面的大铁门上敲了几下,说:“新犯人。”这扇大铁门就慢慢的吱吱呀呀的打开了眼前是一片诺大的空地,围着这个空地,坐落着参差不齐的一栋栋的黑黢黢的平房,每栋平房的头上,点着一盏昏黄的灯。
从铁门旁边又好像从黑暗中钻出了两个人,倒是穿着警服,不过也是目无表情。我被马脸推了一把,走进了这扇铁门,那两个狱警接过牛头递过来的我的登记表,夹在了一个夹子里面,冲我毫无生气地命令道:“跟着我!”
我跟着他们走了两步,身后的铁门又吱吱呀呀的关上了。我不禁一阵心酸,回头望去,黑漆漆的铁门没有一点生机和光亮的紧闭了起来,透不出一丝的光亮。
我木然的跟着两个狱警向前走去,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成为一名“罪犯”,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是罪犯。
跟着这两个狱警走到了空地旁边的一个平房,上面写着第五监舍,并在旁边悬挂着亮着微弱灯光的灯。而在灯下面,是一个黑乎乎的铁门。
狱警把铁门敲了敲,说:“新犯人。”那铁门也很快的打开了,发出了刺耳的咯吱声。一个个子高大,满脸横肉的狱警把铁门打开了,并带着我们向里走去,没走几步,就又是一个铁门,这个高大的狱警把门打开。两个狱警则带着我走在了前面。
这是一个长长的走廊,亮着昏暗的灯关,走廊两侧则都是一间间的牢房。
狱警停在编号为511的房间门口,高大的狱警走上前来,把房间门打开。一进去就吼道:“都滚起来!立正!”一群人就如同触电一样拼命的爬了起来,这个房间是一个上下铺,从床上床下一共跳下来大大小小的七个人,有的只穿着内裤,一下来就整整齐齐排成两条,光着脚,一边站四个一边站三个,并笔直的立正着。
带我进来的一个狱警走进来,说:“稍息。”这群人才身体稍微软了一点。
这个狱警说道:“孙贵!”一个头光光的,中等身材,但是看着很结实的男人喝了一声:“到!”机械的迈出一大步,站了出来。
这个狱警说:“这是你们的新舍友,叫赵雅君。你要做好新舍友的管理。明白了吗?”
这个叫孙贵的男人大声地喝道:“是!明白了!”
狱警说:“归队!”
孙贵又机械的喝了一声:“是!”退了一大步,又老老实实的站回到队伍中。
狱警对我说:“赵雅君,孙贵是舍长,你要服从管理。”
我怯怯的点了点头。这个狱警就转身出去了。
那个高大的狱警站在门口骂道:“晚上给我动静小点!”
孙贵又喝了一声:“是!”
随后这个高大的狱警也转身出去,把牢门重重的关上,卡拉卡拉的落了锁。
门一关,这些犯人就东倒西歪了起来,我则呆呆的站着没有动。
孙贵晃了几步晃出来,站在了我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狠狠地说道:“你叫赵雅君?什么烂名字?白白嫩嫩的嘛!”
我讨好的对他说:“是!是!还请多多包涵!多多照顾!”
孙贵说:“哦?还挺会说话的嘛!把东西放下!”
后面就两个人起哄:“孙头,见到文化人了就说不出话了?”
我赶忙把东西放在脚边,很恭敬的对孙贵说:“孙……孙舍长……有什么指示?”
孙贵把我一服一拉,把脸贴近了我,说:“小子,你既然来这里了,先得给你上上课。”
话音刚落,一拳就揍在我的肚子上,把我打的哎呀一声弯下了腰。
这一拳其实说重不重的,一拳下去略略的疼痛了一下,饥饿感却涌了上来。我刚弯下腰,孙贵就在我背上猛砸,用劲不小,让我一下子趴到了地上。随后几个人就冲过来对我一顿拳打脚踢,不过他们并没有打我的头,只要不打我的头,他们的打来打去对我来说倒享受的很。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2 16:55:00 +0800 CST  
所以我就抱着头一声不吭的蜷在地上任他们乱打,打了半天一个小子才嚷嚷道:“孙头,不会打死了吧。哼都不哼一下。”他们这才住手,孙贵蹲下来把拉了一下我,说道:“小子,你没事吧。”我把手松开,侧了下脸说:“还好。”
孙贵嘟囔了一声:“你小子很抗打嘛。”
后面一个人也说:“算了孙头,看他也是受苦人。算他过关了吧。”
孙贵哼了一声:“就你会当好人。”
然后孙贵把我拉起来,我弯着腰站着,也不愿意看孙贵。孙贵说:“去那张床呆着。”
我就慢慢的走上几步,坐在里头的一张床上。
孙贵坐在我对面的床上,其他几个人则坐在我身边和对面。
孙贵说:“赵雅君吧,跟你讲点规矩。”
我点点头,然后孙贵说:“这个房间,我是老大,你以后什么事情都要老老实实听我招呼。”
我点点头,孙贵说:“第二,你他妈的不要想着寻死,死也不能死在这个房间。发现你寻死,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孙贵接着说:“你来了这里,大家就是你的兄弟,在外面什么事情都给我忍着,要不会连累兄弟们。”
我还是点点头。
孙贵问:“你犯的什么罪?”
我抬起头,看着孙贵,说:“我也不知道我犯的什么罪。”
旁边一个人说:“哦?和我一样!”
孙贵呸了那个人一口:“废话!到这里的人谁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罪?”
我问道:“大家都是和我一样吗?”
孙贵嘿嘿笑了两声,从身边把被子拖过来裹在身上,说:“知道为什么一进来就要揍你吗?”
我摇摇头。孙贵说:“这个监狱,很多人都一肚子的冤枉,经常刚来的人喜欢弄些事情出来,所以,刚来的人都要胖揍一顿,磨磨自己的威风。如果你闹,我们全宿舍的人都要受罚。明白了吗?”
我说:“孙头也是冤枉的吗?”
孙头旁边的那个人说:“他不是冤枉的,他是流氓罪。”
孙贵骂道:“放你的狗屎屁!老子喜欢一个姑娘,谁料到这姑娘不喜欢我,老子一冲动砸了几个毛爷爷的像,就被弄进来了。这也叫流氓罪?”
我突然觉得这个孙贵尽管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但是还比较耿直的。
孙贵说:“你大概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认识了一个解放军,不过这个解放军好像犯了什么错误,我最后见了他一面,他就被抓了,结果我就进来了。”
孙贵旁边那个话很多的小个子又叫了起来:“哈哈,和老谢差不多。我告诉你啊,你这是间谍罪。”
躺在对面上铺的一个男人沉声说:“谁是间谍罪?猴子你别乱说。”
这个说话的男人就应该是老谢,而一直喋喋不休说话的小个子男人应该就是猴子。
猴子又嚷道:“老谢,你翻不了身的!”
话音刚落,牢门被咚咚咚的砸得乱响,一个人吼道:“闹完了就给我安静!再听到一句废话全寝室举哑铃!”听到这话,所有人嗖嗖嗖嗖的蹿起来,爬上了自己的床,谁都没有再敢吭声了。
我则一个人傻乎乎的坐在床边,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脚步声也逐渐远去了。孙贵侧过脸来对我低声说:“你他妈的快睡!别说话了!”
一丝月光从墙壁最顶头的豆腐块大小的窗户中射进来,照着这个牢房,七张床上的人已经完全的安静了下来,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默默地坐了一会,也慢慢的躺下来,这张床上已经准备好了被子,似乎是已经安排好了一样。
我没有脱衣服,就这样把被子拉上,盖在身上,居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又是一个梦开始了。
我又来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巨大的山洞里,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如果没有错的话,感觉我还是变成了那个头发灰白的老头。
这次,我正站在一个慢慢旋转的巨大的鸭蛋的旁边,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我清楚地知道,旁边的男人的名字叫陆一成。
因为我正在说:“陆一成,林三山怎么样了?”
陆一成说:“还被拘押着,但是一切都好。”
我说:“张一桥那边还没有办好么?”
陆一成说:“差不多了,不过南海的李国彪的电报连叶先生也知道了。”
我说:“哦,那是要麻烦点。先压一压,人活着就好。”
陆一成说:“他现在在南海的703监狱。”
我说:“嗯,秘密监狱嘛。叶先生的A大队还是有一套的。把漏洞先都堵上,把A大队的视线转移到张一桥他们那里去。”
陆一成说:“5局和4局需要出面吗?”
我说:“必要的时候打BOG报告给他们。把赵雅君的情况全部封锁掉。”
陆一成说:“但是,2局好像已经有点察觉赵雅君有RHC波异常状况呢。”
我说:“2局真是麻烦。我来处理2局给总局的报告吧。还能让2局又OTT了不成。”
陆一成说:“好的,那我先走了。”
我说:“好。”
陆一成就一个转身,不紧不慢的走开了。
这种感觉好像我亲身经历一般,字字句句都好像我自己说的,但是,我仿佛并没有什么主动思维的能力,一切都是“这个人”说什么,我就听到什么。
而现在的我则抚摸起那个鸭蛋来,手一触摸上,鸭蛋就顺着他手的移动淡淡的发出蓝光,而我摸了一会突然停了下来。
接下来我赵雅君的形象又慢慢的升起在眼前,我居然问道:“赵雅君,你又来了?”
而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我似乎分裂开了,我是我,他是他。但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一切就好像自己人格分裂成了两个一样。
这次,“我”没有说话,而是一段一段的给我输入一种思维。
“你应该睡眠状态中的无意识波动。这和你自己的觉醒有关系。”
“我知道你不能说话,但是我说的你都能听见。”
“你肯定想知道我是谁?”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2 16:57:00 +0800 CST  
“我是一个世界性组织神山中国区3局的主脑,领导人。”
“你注定会成为神山的一员,所以,我们在保护你。”
“你的这种特异的能力,不要对任何人再次谈起,哪怕是手心中有红色火焰标志的人。除非你碰到我。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你从小就被注定,将不属于你看到的世界,所以,你唯一的归宿是我这里。你可以完全的确信这一点。”
“你不是人,你是一种独特的生命,我也和你一样,你暂时可以叫自己是太岁人。你有很多很多你没有发现的同类存在。你并不孤独,不过,你要来到我这里,才能发现这一切。”
“历史将给你一个使命,你就是这个使命的继承者,你要面对这个使命,让你和你的族群正常的存在于这个世界。”
“一切的一切,都在你和我见面后,经历一次考验就全部会明白。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活下去,并守口入瓶。”
“也许,这是你最后一次和我在你的睡梦中相见,因为你的这种睡梦中的无意识行为是一种天性,但是却非常的危险,有人会因为发现你具有了这种能力,而销毁你。”
“所以,我可能会暂时封锁住你的这种能力,为了你的安全。”
“我在必要的时候,会重新开启你的这种能力,让你能够在睡梦中找到我。”
“但是你能否找到我,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时间已经很长了,很危险,我现在会让你退回去。记住我说的话。”
然后,突然一种巨大的压力袭来,我眼前再没有任何的景象,只有一片又一片五颜六色的闪光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接着是一阵眩晕,好像从极高的空中掉落下来。而我觉得有种什么力量盯入了我的脑中。在我即将要掉落到地面的时候,我啊的一声惨叫,惊醒了。
我大汗淋漓的坐起来,使劲地喘着气。
刚才的一切亦真亦幻,不过却字字句句好像刻在我脑中一样,我的头很疼,好像被大棒不断的敲击过一样。脖子后面则几根筋拼命的拉着我的大脑,更是难受到了极点。
我摸了摸后脖子,一根巨大的青筋好像在激烈的跳动着,我使劲按了按,这个青筋似乎就沉入了我的体内,消失了。而剧烈的头疼也慢慢的好转了起来。
这个灰白头发的老者的形象也深深地刻在我的脑中,我无法说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什么语言来形容我这个梦中自我分裂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知道,我可能就是如同灰白头发老者所说的——我不是人,我是太岁人。
房间里几个人因为我的大叫,在床上翻动了几下,继续沉沉的睡着,而我再也没有一点睡意,只是靠着墙,将刚才梦中的景象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在那个豆腐大的窗口发白的时候,巨大的喇叭声响了起来。
走廊里也传来了粗暴的吼声,以及沉重的敲打铁门的声音:“都给我滚起来!”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2 16:57:00 +0800 CST  
十三、大家都是兄弟

随着狱警的吼声响起,很快我们房间的门也被沉重的剧烈敲击了几下,发出难听的乓乓声。我还没有动,孙强已经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边拉扯着穿衣服边也嚷嚷着:“快起来,快!”
首先跳下床的不是孙强,而是猴子,然后是老谢,再是孙强。陆陆续续的其他的人也唉声叹气的快速的从床上下来。孙强看我已经穿戴好衣服坐在床边,也没有搭理我,只是对大家嚷嚷着:“把床都收拾好!”
从我床上也跳下来一人,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我床上,把鞋子穿上,冲我点了下头。就站起来继续整理他的床。我也赶忙转身整理自己的床铺,所辛我也是接受过民兵训练的,平时收拾床铺的习惯让我也能够得心应手的将床快速的整理整齐。
等我把床收拾好,才打量了一下已经坐在我旁边的上铺的人,这个人看着年纪很轻,大概也就十七八岁左右,但是看着很结实,个子也很高大,两支眼睛虎虎的盯着你,看着到让人觉得有些可怕,如同看到一只小野兽似的。
他看我正在打量他,目光并不回避,一点也不象年纪很小的男人有种腼腆,低低的对我说:“我叫林虎。”然后还是直直的盯着我。我赶忙答道:“我叫赵雅君。”
孙强又喊了起来:“都给我住嘴,坐好!”这群人才安安静静的坐在下铺床上,谁都不说话,只是笔直的坐着。
我这才终于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们,孙强不用说。猴子这个男人精瘦精瘦的,坐在那里好像也不太安生,眼珠子乱转,看到我正在看他,他还冲我撇嘴怪笑了一下。
猴子坐在孙强的旁边。
斜对面的下铺则坐着昨天晚上说话的那个老谢,不知道为什么,我确定他就是老谢,这个男人头发很整齐的向后梳着,看着40多岁的样子,眉头紧锁,眼睛只是盯着地面,如果不是在监狱里看到这个男人,老谢到还是显得很有派头的一个人。而在老谢身边则坐着一个相貌平常,留着寸头,看着30多岁的样子,国字大脸,唯一显眼的有个巨大而略显通红的鼻子。
在我旁边的下铺坐着的两个人,由于有李虎隔着,也没有好仔细打量,只是知道一个人是个矮墩墩的胖子,另一个则是如同麻杆一样的光头。
我们这样静坐了一会,牢房门的一扇小窗户就从外面打开了,一张脸向我们打量了一下,孙强则立即坐的笔直,连猴子也挺直了腰板。
这张脸看了我们一下,似乎点了下头,随后牢门就卡拉卡拉的打开了,一个狱警走了进来。孙强喊到:“起立!立正!”大家和我就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笔直的站立着。这个狱警环视了一下房间,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下,说:“稍息。”但是大家都没有动。我也只好也是牢牢地站着。
孙强则机械的踏出一步,目不斜视的报告:“报告政府!511室全体犯人集合完毕!”
这个狱警说:“孙强,昨天晚上都还好吧。”
孙强马上说:“报告政府!一切都好!”
狱警嗯了一声,大声说:“2分钟后去洗漱间。”
孙强大声应道:“是!”
这个狱警转身就出去了,把门留着。
孙强冲我嚷嚷着,似乎只是说给我听的:“把洗漱的东西都拿着。动作快点!”
大家就开始乒里乓啷的收拾着自己的烂脸盆,并把脸盆都夹在腋下,并开始排队。
孙强过来把我拉了一下,让我排在老谢前面,李虎、猴子和孙强则顺次排着。
孙强在后面嚷嚷:“齐步走!”
我们这群人就排成一条长龙,用胳膊夹着脸盆,走出了房间。
宽大的走廊里,已经有不少牢房的人已经走了出来,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都向一个方向走着,我们这边牢房的都走向一边,对面牢房的人则走向另一边。
这里的犯人老老少少的,年纪大的头发花白,年纪小的几乎刚刚成年。除了我还抬
起头打量一下,其他人都是头低着,盯着地面前面人的脚,快步的走着。
几个穿着白警服的狱警则站在走廊中间,拿着小臂长的警棍监视着我们。我刚抬头看了几眼,一声吼已经传来:“看什么看,把头低下!”我也不管是不是对我吼的,赶快把头低下来。
我们刚走出两三个牢房门口,对面的牢房突然传出一阵怪嚎:“他死了!他死了!”随后又从这个房间中传出哀嚎:“作孽啊你!!救命啊!!”几个狱警就冲向这个房间,把门打开,冲了进去,就听到棍棒落下的敲打皮肉的啪啪声,同时伴随着大吼:“都住嘴!住嘴!”啪啪的殴打声持续了几下,这个房间就安静了下来,但是似乎传来了一阵低低的哭声。
我没有敢抬头,只是快步的跟着自己的队伍尸体一样朝前走着,迅速的把这个牢房甩在身后。我全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我感到了害怕,一种比我自己去死更可怕的恐怖。
队伍终于走进了一个巨大的洗漱间,我们在门口排了一下队,等一队人出来,我们才进去,一进去大家就疯狂的洗漱着,简直是争分夺秒一般,我第一次这么快的刷牙和洗脸,不过还是落在了后面,我刚把毛巾拧干,孙强就嚷道:“向左转!”
于是我脸都没有来的及擦干,就只好把毛巾丢进脸盆,跟着他们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又路过那个牢房,只听到老谢在我身后低低的说:“不要看。”于是我没有敢抬头,但还是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那个房间中冒出来。
回到房间,大家把东西放好,我才松了一口气。门还是在我们回到房间后让狱警锁上了。
孙强先上了个厕所,然后好象论资排辈似的,一个个去小便,最后才轮到我。我本来以为厕所会很肮脏,没想到居然是能够冲水的,这让我到有些吃惊,在南海都很少有机会去上能冲水的厕所。
等我回来后,孙强才对我说:“你好像很耐打啊。看你没有什么事一样。”
我连忙说:“是孙头手下留情。”
孙强干笑了两声:“嘿嘿,你别说什么客气话了。你是第一个来这个房间还能第二天爬的起来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猴子话多,冲我说道:“你既然过关了,咱们就是兄弟啊。”
孙强看我不说话,就念叨着:“谁他妈的愿意打你啊,只是这里的规矩。谁也不能坏了规矩。算你是比较识时务的,上次那个打了好几天,都不老实,可把大家害惨了!”
孙强说道这里,话一顿,而所有人也似乎一滞,好象想到了什么不愿意回想的事情一般。
老谢轻轻的谈了一口气,却在房间里显得特别的清晰。
孙强顿了一会,继续说:“赵雅君,以后大家就叫你白皮吧。”
我哦了一声,喃喃道:“白皮……是外号吗?”
猴子接过话头:“挺好的,挺好的。这里人人都有外号。不过只限在这个房间说。”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2 16:58:00 +0800 CST  
孙强瞪了猴子一眼,继续说道:“既然是兄弟,我就给你介绍一下。我叫孙强,大家叫我孙头。”然后指着猴子说:“他叫裘小生,猴子。”猴子就冲我哧了下牙。
孙强接着介绍下去,我才弄明白,那个老谢真名叫谢长渊。谁我上铺的林虎外号是小虎,睡老谢下铺的那个大红鼻子男人名字是张富强,外号叫蒜头,倒也符合了他的鼻子形象。
隔壁上下铺,那个矮墩墩的胖子叫吴光业,外号就叫吴胖子,睡下铺;另一个麻杆一样的光头叫张本荣,外号叫长腿。
除了老谢和小虎以外,其他三个人只是被点到名之后冲我毫无表情的瞟了一眼,也不说话。
我对大家说:“请大家多多关照。”然后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孙强:“孙头,这里是哪里?”
孙强皱了皱眉:“鬼知道这里是哪里?荒山野岭的。在外面根本就见不到什么人。”
我开孙强并不拒绝我的问话,赶忙又问道:“孙头,那这里都关着什么人?”
孙强抓了抓头,说:“嘿嘿,我也不知道都是什么人,我也进来只不过两年。”然后他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缩在床边看书的老谢:“老谢,你学问大,你说吧。”
老谢抬起头,竟然呵呵笑了两声,看着我说:“赵雅君,你这个人绝对不简单,难道你自己猜不出来吗?”
我一下子语涩起来,不知道是老谢不想回答,还是真的认为我已经有答案了。
其实,我问孙强,也的确是想确定我的猜想,从我昨天晚上的那个梦中灰白头发的人说的,我知道这里是一个秘密监狱,而且这里似乎还是一个很麻烦的地方,秘密监狱我不明白是什么,但是我能够被弄到这里来,这个监狱一定有很深的背景,不是关押一般犯人的。我很想问老谢这里是不是关押政治犯或者敌特分子的地方,但是我没有敢说出来。
我只好回答老谢:“我猜不出来,我到现在还都是一头雾水。”
老谢还是呵呵笑了两声,说:“你很快就知道了。”然后把头一低,继续翻着那本可能是毛泽东选集的烂书,看来再不想说什么。
猴子手伸过去挠了老谢两下,怪笑着:“老谢,别看了,能看出鸟来?”
老谢躲了两下,把书藏在身后,说:“呵呵,我读的可是毛主席的书,毛主席的书要多多拜读,里面好东西多的很呢!”
猴子看讨了个没趣,只好自己抠起自己的指头来。
孙强看老谢也不愿意回答,于是说道:“白皮,你别管这些了,到这里来的人都是身不由己,你最好断了什么念头,好好混日子,说不定哪天老天开眼,赏你一条小命。”
我问道:“怎么,进来了就出不去了吗?”
这次那个外号叫蒜头的男人说话了:“这里如果有人知道自己要蹲多少年的号子,也没有这么难受了。”
长腿也跟上一句话:“妈妈的。”
那个吴胖子好象也大发感慨一样,说道:“506死的肯定是白老头,506的刘岳说过,这老头以前好象是个大官呢。估计他哪受过这种没盼头的日子,寻死了两三次了。”这胖子说话细声细气地,声音不高,但是听的很清楚,语速也特别的快。
猴子抬起头,又怪笑着问老谢:“老谢,你不会以前也是大官吧,看你就象。”
老谢嘿嘿笑了两声,也不说话。
本来坐在我旁边的林虎也冒出一句话:“真的没有头吗?”
那吴胖子还是细声细气的说:“小虎,你还年轻,耗个二十年出去,还不是生龙活虎的,不象我们,二十年后出去,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长腿又冒出一句:“妈妈的。”
这番对话,可能是因为我的到来才展开,谈到后来,似乎已经把我都忘掉了。从他们的举止和谈吐上来看,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目不识丁,一脸横肉,只知道杀人放火的坏人。不过,我接受到的教育明确的告诉我,真正的破坏社会主义安定团结的都是那些道貌岸然的知识分子,以及接受过资本主义、旧社会文化教育的人,只要坚信毛主席的伟大理念,一切听从毛主席的教导,跟着伟大旗帜的指引前进就是正确的,没有知识不可怕,没有文化也不可怕,我们要抛弃小我,断绝自己的个人主义思想,成为一颗任劳任怨的螺丝钉。不用去思考创造什么,改变什么,也不要考虑自己是谁,也没有必要有自己的个性。
所以,这些人的对话让我觉得很新鲜,他们似乎都有自己鲜明的个性和思想,我在没有来到这里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表达自己的想法,甚至在努力的让自己和其他人想的完全一样,也就是,我习惯按照固定的思维模式来考虑问题。所以,当我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异类的时候,是如此的痛苦难受,甚至想着去死的原因。
不过,从现在开始,我决定做一个有自己自我意识的人,也许如同梦中的灰白头发老头所说的,我要做一个和现在的人不一样的太岁人。我相信,我是有同类的。
刚想到这里,我又被乒乒的敲门声打断了,牢房的小窗又拉开了,一个人打量了一眼,顿时所有人一言不发。门于是跟着被打开了,狱警走了进来。
孙强又是机械般的指挥大家立正。狱警才命令到:“去广场集合。”
巨大的操场上,泥泞不堪,好象一口巨大的干枯的井一样,我们这些井底之蛙就老老实实地集合在相对比较干燥的一块地方。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我们这个5监舍的人集合成一个方队,两边顺次是1、2、3、4、6几个监舍的人。每个监舍大概有一百多人。都穿着统一的我这样的发灰的囚服。每个方队的前面,都站着两个同样穿着囚服的人,看上去气色不错。
而在整个队伍的旁边,却有另外两队穿着浅蓝色囚服的队伍,里面的一些人看着年纪都很大,几乎没有年轻人。他们有的昂着头,有的则深深的低着头,几个人还在旁边的人的搀扶下站立着。
所有人都一样,无人例外的,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饭盒。
而我们围绕着的,是一个破旧的主席台,几个狱警正站在上面,围着一个看似官员,穿着笔挺的人。
在我们队伍的外围,则是一圈手持机枪的人。
所有人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只有轻微的咳嗽声。
主席台上一个狱警站出来,环视了一下下面的人,大声地喊道:“请典狱长讲话。”
这个被人围绕的典狱长走出几步,倒是笑眯眯的,双手一背,在主席台上洪亮的讲了起来:“各位狱友,同志。新的一天又到来了,毛主席教导我们,每一天都是新的,都有新的机会,要好好把握。你们曾经犯过错误,走过弯路,但是改过自新的机会政府还是给予你们的!你们要珍惜,要把握!我看到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清楚的,明白的!但是,有的人至今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甚至抵抗、破坏,心存侥幸,以为自己有能力和政府对抗,我告诉大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对有决心改造好的人,政策是宽大的,对顽固分子也是绝不留情,痛下杀手的!”
典狱长顿了顿,环视了一下下面所有人,将目光落在我们5监舍的上面,继续说:“今天,我很失望,也很难过,由于我们的一时慈悲,一时松懈,让一个顽固的坏分子抓到了可乘之机,用自杀来逃避人民的审判,来做对抗!我警告你们中的一些人,不要以为死,就能逃脱罪名,就能让自己还苟延残喘的同党有继续破坏国家安定团结的机会!”
典狱长目光狠狠地向我们扫来,看得我头皮发麻。而后,他的目光又移动到角落边穿着浅蓝色囚服的方队上,说:“对于阶级敌人,我们心如铁石,毫不动摇,顽抗到底者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成!仁慈对于这些人绝无一丝一毫的可能!为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2 16:59:00 +0800 CST  
典狱长目光狠狠地向我们扫来,看得我头皮发麻。而后,他的目光又移动到角落边穿着浅蓝色囚服的方队上,说:“对于阶级敌人,我们心如铁石,毫不动摇,顽抗到底者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成!仁慈对于这些人绝无一丝一毫的可能!为了以示惩戒,相关责任人必须要受到惩罚!”然后,这个典狱长退后一步,向旁边的一个狱警点头示意了一下。
那个狱警站出来一步,大声吼着:“把506的犯人押上来!!”
主席台后面的传来了几声吆喝:“动作快!快走!”随后就是叮叮铛铛金属碰击的声音,几个犯人就被押了出来,都带着脚镣和手镣,一直押到主席台上,估计这就是506的犯人。
这些犯人上台后,被狱警一人一脚踢得跪倒在主席台边缘,然后给每个人的脖子上戴上了巨大的铁链,下面吊着一个大铁砣。铁砣从主席台上垂下来,一下子就把这些人拉的弯下了腰。
那个喊话的狱警又大声地嚷道:“看到没有!一人犯错,全体受罚!”
我能够感觉到,老谢在我身后轻轻的颤抖着。排在我前面的蒜头也低着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这时候,旁边浅蓝囚服的队伍中突然一个人冲出来,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着:“你们打死我吧!打死我!”倒让我大吃一惊,不过他刚喊两句,几个浅蓝囚服就冲了出来,把他按倒在地拳打脚踢,刚打了没几下,几个狱警就冲上来把这些人用警棍砸开,把倒在地上的犯人架起来,拉死人一样拉走了。这个犯人还含糊的喊着:“让我死,让我死!”
典狱长在上面暴吼一声:“放肆!!8监舍所有人今天不准吃饭!!”说完转身就走下了主席台。
我身上冷汗直冒,看来在这里,想死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所辛的是,其他人吃到了早饭,一个监舍一个监舍的排队去打饭,也就是一碗见不到米的稀粥,两个硬馒头和一小筷子的咸菜。然后就是分监区,所有人蹲在地上,一起吃饭。同样,还是有人持枪监视着。
我紧紧地靠着老谢,吃了一个馒头以后怎么也吃不下了,看老谢也是吃了一个,若有所思地慢慢咀嚼另外一个馒头。我低声问老谢:“蓝衣服的是什么人。”老谢也没有抬头,甚至没有转过脸来,只是低低的说:“重刑犯。”我又问道:“什么罪?”老谢说:“不知道。”我继续问:“真的永远出不去吗?”老谢说:“不知道。”我正还想说话,就听到一声吼:“讲什么呢!”我略一抬头,看到是一个刚才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个犯人在指着我这边骂,知道他可能是5监舍的舍长之类的人,赶快不吭声了。
猴子在我身后侧面,稍微等了一会低低的说:“那是黄毛,副舍长,千万别惹他。”
早餐没多久就结束了,所有人又分监舍和房间号,不管吃没有吃完,都把饭盒收起来放在一大排铁架子上。
随后,我们就被带到后面的几个巨大的厂房一样的房间里面去,一进去就看到厂房四周围着一圈一圈的半圆形金属环,在房间正中则有几十个机床一样的大铁床。
猴子在我身后低声念叨着:“真倒霉,今天干这个。”
果然,这真不是人干的活,我们一个牢房为一组,围着一张大铁床,我们的任务就是必须要把这些半圆形金属环内壁打磨光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每个人都有任务指标,上午必须每人完成15个,才有中饭吃;下午每人完成20个,才有晚饭吃。
使用的工具也是非常简单的,就是砂纸和铁床上的一个个砂石的立柱。
尽管看上去很简单,但是干起来却非常的吃力,金属环又笨又重,内壁麻麻点点的,并不平整,完全要靠手工的力量去摩擦。
我们是早上七点开工,每个小时必须完成三个,才能赶在12点之前完工,中午吃饭时间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休息,1点继续,一直要干到晚上7点半,才算收工。
5监舍的两个舍长,一个就是那个黄毛,獐眉鼠目的,他们则什么都不用干,专门负责监工和质量检查,在厂房里面晃来晃去。
我干的很吃力,尽管孙强几个人都指点我一下,但是我还是速度跟不上,而且越干就越觉得烦燥不安,实在是太过枯燥。不过看他们都只是低着头卖力的磨着,我也不愿发牢骚,强忍着烦燥,静下心来努力的干着。我也不是没有力气,只是没有经验。
整个上午下来,我只弄完了10个,而这边干的最快的是林虎,别看他年纪不大,干这种事情到麻利的很,等到验收的时候,他已经弄完了20多个。老谢尽管慢点,也赶在验工之前弄完了十五个。
验工的是黄毛,这家伙人模狗样的跑过来摸垂直落在一起的金属环,孙强自然也是堆着笑脸讨好他,一口一个黄哥黄哥的叫着,猴子也是马屁滚滚而来,吴胖子细声细气地几乎认黄毛为大爷,这让黄毛显得很受用,前面几个都顺利地过关了。不过在我这里,黄毛范了嗝,他一看我还没有完成,用手一摸好像也不是太满意,怪腔怪调的说:“孙强,这个家伙是新来的吧。”
孙强搓着手应道:“是的,是的,新来的。叫赵雅君。”
黄毛盯着我说:“喂,新来的,手脚麻利点,你他妈的干的什么玩意?你,中午继续干,全部返工,别吃饭了。”
孙强说:“是,是,黄哥,昨天晚上刚给他上了课,今天他身体还不好。”
黄毛冲孙强假惺惺一笑:“哎哟,孙强你还挺照顾人嘛,不过,我这里也开不了绿灯啊。要么你们帮他干完,要么你们丢下他自己吃饭。”
林虎走到我身边,对我说:“我来帮他。”并一把拿起来一个。
黄毛呵呵笑了两声:“林虎啊,年纪不大,义气挺大啊!”
我连忙把林虎手上的金属环抢过来,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弄。”然后转过头对黄毛说:“黄哥,我刚来,不好意思。我中午就不吃了。”
黄毛对我挤着眼睛酸溜溜的说:“行,算你还识相。除你以外,其他人去领中饭。”
孙强没说什么,只是瞪了林虎一眼,说:“走吧。”
于是,所有人都走了,我一阵难过,不知道是怪我自己笨还是讨厌黄毛。不过,和我同样中午在厂房里面,还有其他牢房的几个人,我们互相也不答话,只是都闷头继续摩擦着。
等到下午开工的时候,人陆陆续续进来,我前面那个中午也没有吃饭的犯人被他们牢房的室长和两个人拳打脚踢了一番,骂他笨手笨脚,要拖全房间的人的后腿。
而我的待遇似乎好一点,我中午的时候不管怎么样,还是一共完成了十四个,尽管孙强看了看还是有些皱眉头,不过也算是客气。
整个下午显得漫长而艰辛,一个上午加中午的锻炼,让我下午总算摸到一些窍门,但是疲劳和饥饿却涌了上来,速度还是和上午差不多,在晚上验工的时候,我只有5个没有完成。
林虎干的比较快,按他的速度,至少可以提前两个小时弄完,但是他就是最后几个摩摩蹭蹭的。孙强总是看着林虎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也明白孙强是想让林虎赶快干完帮他,他有这个权力,但是林虎也很聪明,就是拖着不干完,这让孙强也没有什么办法。
那个该死的黄毛又过来验工了,看到他我就觉得恶心,真想狠狠地去把他的脸抽肿。
这个黄毛就是想和我过不去的样子,他估计也看到我对他没有什么好气,越发的要来惹我,其他人还都是比较顺利地通过了,黄毛则在我跟前阴阳怪气的说:“我说你这个什么赵来着,中午没吃饭干的还挺快嘛,看来你如果晚上也不吃饭,明天肯定干的更好喽。”
我正憋了一肚子的气,情绪被他这么一弄,火气就串上来了,没有好气地回道:“你来干试试?”
黄毛一听,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2 17:00:00 +0800 CST  
黄毛一听,无赖样就顿时升了起来,这家伙啪的一巴掌拍到我的脖埂子上,狠狠地说:“你还挺刺头的嘛。”
我被他这么一拍,顿时反手一掌,挥开了他的手,说:“你干什么?”
黄毛恶狠狠的盯着我:“干什么?打你的人!”
我也丝毫不退的说:“凭什么打人?”
孙强马上抢过来一步,把我和黄毛稍微隔开了一些,对黄毛嘻嘻哈哈的说:“黄哥,您别和这新人生气啊。犯不着。”
黄毛骂道:“孙强,你他妈的上课怎么上的?是不是要我从新给他上上课!”
猴子也赶快跳出来说:“黄哥,黄哥,我们下去再好好收拾他,还劳您动手吗?”
黄毛冲我呸了一声,骂道:“你小子,晚上没你的饭。”然后又转身对孙强他们说:“你们谁都不准帮忙。谁敢帮忙看我收拾谁。”说完转身就走了。
孙强也似乎受了气一样,转脸就冲我恶狠狠的指着说:“别怪兄弟无情,晚上再收拾你。”然后手一挥,招呼大家收工。
我饿着肚子,心中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我宁愿孙强再把我打一顿,我也想把黄毛扁一顿。
诺大的车间里,中午没有完成的几个人,只有两个人陪着我,其中一个还挨过打。
其他人似乎有其他同室的犯人帮了帮忙完成了。我们还是都不互相搭理,只是埋头继续工作着。
而我干到只有两个没有完成的时候,我身后传来了黄毛的叫声:“508、513的两个,你们不用干了,给我滚蛋。”这两个人一听,就立即掉头就跑。
我回头一看,只看黄毛带了四个人向我围了过来,我看他们那架势不对。就停止了手上的活,警惕的看着他们,而站在厂旁门口不远的两个狱警,也只是打量了我这边一眼,转个身,绕到旁边去了。
黄毛带着人围了上来,我说:“干什么。”
黄毛说:“干什么?让你知道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
我说:“什么规矩,我马上就干完了。”
黄毛说:“你小子装傻是不是?”说完就一个大耳光抡到我脸上,打得我耳朵嗡嗡一阵响。
紧接着,一顿乱拳就向我砸过来,把我一下子打倒在地,于是几个人围着我就是拳打脚踢,而且下手特别的凶狠,我才知道孙强打我还算是打得轻的,这些人劈头盖脸,专往我要害地方踹,头也被他们象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尽管我比较抗打,但这样打下去,我也会没命。
打了一会,看我不动弹了,黄毛才说:“停了,把他架起来。”
我被他们从地上拖起来,我鼻血长流,被打得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黄毛看我还没有死,也没有昏,把我的嘴一捏,骂道:“记住啊小子,这里,除了警察,就是我老大,我的话就是王法。”
他的话刚说完,后面就传来几声咳嗽声,那门口的二个狱警又转进来了。黄毛把手松开,回过头冲这两个狱警鞠了一躬,说:“报告!替政府管教了一下这个顽固分子!”一个狱警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我被这几个犯人拖着回到了5监舍,看门的狱警好像没有看到我似的,把门打开,让他们拖着我进去,并在前面带路,打开了511的牢门。
我则被他们一甩摔在地上,如同一个麻袋一般,随后他们退了出去,把牢门也重新锁上了。
我知道孙强他们围了上来,把我扶起来,拍了拍我身上的灰,把我弄到床上躺着,还帮我擦掉了鼻子下的血迹。
猴子问我:“白皮,还好吗?”
我挣扎着笑了笑:“还死不了。”
孙强说:“本来晚上想揍你一顿,让你懂些事,现在我也不想打你了。”
我说:“孙头,你别客气,该打的还是打。”
孙强哎了一声,说:“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黄毛犯浑。他在这里,打死人都没事。”
我说:“死了不是挺好。”
猴子说:“死在黄毛这孙子手上,说什么也不好啊。”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就听见林虎说:“总有一天,我要暴打这孙子一顿。”
长腿插上一句:“妈妈的!”
老谢也说:“算了,现在惹不起,总躲得起的。”
吴胖子也絮絮叨叨起来:“是啊,是啊,听说黄毛的老爸原来是典狱长的老战友,尽管在这里也讨不到什么好,但是作威作福的,我看哪,就他最坏了。”
蒜头也哼了一声:“同样是坐牢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平静了一些,体内的疼痛就慢慢的好了一些,让我能够活动起来。我慢慢的撑着自己的身体要坐起来,林虎赶忙把我扶着,说:“白皮,你别动了。”
我挣扎了一下,还是坐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还好,还能缓过劲。”
孙强似乎也有点吃惊,说:“你还说没事?你感觉一下你身上,有什么地方断了没有?”
我勉强的笑了笑,说:“真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猴子嚷道:“你不会是传说中的沙包人吧。”
吴胖子赶快跟风,这家伙似乎是个八卦的高手,也不知道他怎么听来的这么多传闻:“是啊,是啊,我听说我们这个监狱有好几个沙包人呢!就是无论怎么挨打,总是过几天就好了,那些八九监舍里面的就有好几个。”
长腿骂道:“妈妈的!”
蒜头也又语出惊人似的总结:“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老谢却走过来,手里端着自己的饭盒,说:“赵雅君,一天没吃东西,又挨了打,我这里留了点吃的,你凑合着吃点吧。”
老谢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饿得耐受了,我看着老谢,心中感谢千言万语,说:“谢谢了。”
老谢靠过来,林虎则把我扶起来一点,老谢慢慢把饭盒倾斜着,让我喝到了里面的菜汤,尽管已经凉了,但是感觉味道还是很棒。
我大口喝了一口,胃口大开,伸出一只手扶着饭盒,又大口的喝了两口,老谢说:“慢点。”
的确,老谢留给我的菜汤并不多,估计也是他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不仅如此,老谢居然还留给我一个馒头,撕碎了给我丢到菜汤中泡着吃。
我狼吞虎咽的吃着,一会功夫就消灭的一干二净,老谢说:“可惜就这么点。”
我很感激地看着老谢,说:“谢谢啊,我吃饱了。”
林虎则轻轻的叹了口气,大家谁都没有说话,连猴子也一言不发。
我知道可能是老谢的举动让大家觉得很尴尬,我并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对,反而他们的沉默让我觉得难过起来,我赶忙的说:“让大家操心了,我以后一定不给大家拖后腿。”
孙强闷声说:“别,别说了,大家都是兄弟……”
窗外打了几声闷雷,似乎下起了雨来,冬天还没有过去,这场冬雨也是格外的冰冷……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2 17:01:00 +0800 CST  
十四、夜审的传说

这一夜就这样悄悄地过去,整个夜晚窗外都传来低沉的雷声,以及淅淅沥沥的雨声。我来这里只是一天,却好像度过了整整一年一般。我躺在床上半天无法睡着,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这个世界,我以前知道的并不多,不过在短短一年中,我已经完全从以前的生活中跳了出来,进入了一个我从来不敢现象的世界中。斗争、隐瞒、罪恶、暴力、恐吓、神秘等等似乎一下子从身边统统的跳了出来,我接触到了如此多的五光十色的人,也是大大的超出了我对周围人的认识。这个世界绝对不简单,在你揭开了这个世界的幕布之后,才发现自己只是在舞台上受人控制的牵线木偶而已,连说话的权利都不是自己的。
这是一个泥潭,你一旦陷入,就不要挣扎,如果挣扎,只会让你沉没的更快。对个人力量的渺小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甚至你根本想不通你到底身处何处。
从来到这里,以前一直存在的监视感也消失了,换来的是一种包裹着全身的压迫感,如同一只被密闭在塑料袋中的蝴蝶,连扑动自己翅膀也是如此的困难。
一个没有梦的晚上。
往后的日子,千篇一律,毫无新奇之处。每天早上机械人一样的洗漱,听训话,机械性的劳动,用吃不出滋味的饭菜来填饱自己的肚皮。每天唯一能够大家一起说话的时候就是早晨洗漱完毕之后的半个小时,和晚上收工后回到牢房的一个小时。其他时候,大家基本上都是沉默的,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几乎每天早上都有人自杀,自杀最多的是浅蓝色囚服的那些人,尽管惩罚的手段是五花八门的,但是却并没有制止住每天都有人自杀的行为。
511牢房的8个人,除了孙强明确的说过自己的“罪行”以外,其他人都是忌讳颇深,都是含含糊糊的一两句带过,不过,我也和他们一样,连自己的身份背景都不愿意说的很清楚。
而且,通过每天两次的沟通,我发现这个牢房里面的人都不简单,当然孙强除外。
那个光头的长腿,尽管从来只是说妈妈的这三个字,但是他的行为举止透着一股子文化的味道,这是装不出来的。蒜头这个看似平常的男人,总是语不惊人誓不休,话不多,但是每说一句,都是十分深刻的,有的话我都一时不能理解。吴胖子属于那种碰上感兴趣的话题就说个没完,不感兴趣的就一个字都不说,而且如果说开心了,就能够引经论典的扯上一大通历史故事,有的故事我根本是从未听说过。
老谢利用一切时间在阅读着,这个地方唯一能看的书就是红宝书、毛选和一些读起来如同嚼蜡的理论书,不过老谢看起来好像津津有味,还不时地点头称是一般。由于老谢照顾过我,所以我对老谢是又尊敬,又感激。但是老谢从来不主动说话,只是大家说话的时候,有事没事的插上两句嘴。
猴子这个男人尽管天天属于没话找话的那种,看着好像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但是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猴子其实心里一直很沉重,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轻轻的叹息,甚至还会被噩梦惊醒。猴子透露过,他曾经是一个演员,也就仅此而已了。
林虎年纪很轻,看那样子似乎肌肉发达,其实相当的聪明,他干活从来不靠自己的蛮力,而是不断的寻找着各种窍门,能够省时又省力。林虎和我说话最多,也许是他也来了没有多久的原因,而且我和他也比较谈的来,我只是比他大3-4岁,不象其他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猴子,其实都是往30岁上靠的男人了,孙强则是32岁左右。
而老谢,应该是这里年纪最大的。
大家对我的新鲜感也快速的消退了,很快我的存在已经是一件如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事情,没有人会刻意的再观察和询问我什么。
擦金属环的工作持续了一个星期就结束了,黄毛可能是痛扁了我的原因,倒没有继续故意刁难我,我也很识时务,尽管不乐意,还是强忍着在黄毛验工的时候多说几句恭维的话。也许监狱是个打磨人棱角的地方,处事圆滑些,不要太张扬,多心里骂娘,嘴巴上和脸上一定要表现着毕恭毕敬,接受管理才是上策。
磨完金属环,迎来的是外出做苦力的事情,搬运和挖掘石头山巨大的石块,相反这让大家比较开心。由于在监狱外面,干活也是丁丁当当的,吴胖子四下“串门”,好像是收集情报一般。能在外面偷偷气,真是不错,甚至可以闻着吹过来的海腥味,幻想一下自由。
不过,这里看不到海,只有石头,但是大海应该离这里不远。我长年生活在海边,天生就有一种判断大海的方向和距离的能力。
当然,到监狱外面劳动,逃狱的事情是难免的。不过这些狱警也是相当的有经验,每个牢房的室长负责监督本室犯人的行动,如果有人逃狱本室的人没有发现,是要受连带处罚的。所以,一有人失踪,很快就有人汇报,然后就是抓捕,枪声大作,放狗追赶。那些狗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除了对狱警好以外,见到我们都是狂吠不已,叫声恐怖。
被抓回来的人一般死不了,但是活罪难逃,那恐怖的样子让人逃狱的心思不得不牢牢地压抑住。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星期,我来这里服刑有两个星期了,好像外面的世界已经把我遗忘了似的。我曾经幻想过林凤山的中央特派调查组把我提走,还幻想着李师长来抓我,陈景强来搭救我,但是在时间的消逝中,我慢慢死了心。
我曾经以为这里的狱警要审问我,但是也没有,没有狱警会来找你说话,甚至也不会正视你一眼。也没有什么政策教育,连典狱长的讲话每天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让你觉得没有任何的希望,看不到未来。
我经常难受的想干脆承认我是特务好了,哪怕挨个枪子也比这无边无际的日子要痛快啊,不过,就算我想承认,也没有这个机会。
不过,大家都一样。这是唯一让你觉得平衡的地方。
这样的机械一样的牢狱生活又过去了一个月,我也变得和511的其他人一样,除了在牢房里大家还说几句话,在外面基本上目无表情,一言不发,不抱什么希望,也没有精力去为自己的未来幻想。
这段时间,林虎和我的关系越来越好,他不叫我白皮,叫我白哥,但是是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躲着孙强。而林虎也渐渐透露了一些他的背景,林虎出身在军人世家,从小和父亲习武,所以体格健壮,但是林虎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被检察了,再没有回来,林虎仗着自己有些本事,居然半夜潜入军区大院的政委房间提他父亲抱不平,几句话不投机,动手打了这个政委,闯下了大祸,而且更严重的是,林虎被抓到的时候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林虎闭口不提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然后转了几次监狱,终于弄到这个703监狱来了。
当然我也比较有所保留,但是尽量全面的说了我所犯的“罪行”。
我曾经在晚上尝试着去感应自己的同类,但是我的这个能力好像被封锁住了,也许是那个梦中的灰白头发的老头搞的鬼。不过,有一个能力我还保留着,就是身体接触到对方身体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别人的想法,但是也不像以前那样特别的清晰了,需要刻意的集中精神。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2 17:02:00 +0800 CST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没有什么想法,我接触到的511的人脑袋里都是一些毫无新意的信息,无非是:累死了,也不给口水喝;好饿啊这样的一些根本不动脑子的信息。我也不能一直抓着对方不放手,如果能够一直抓着对方,可能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不过我倒可以确认,林虎和我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不是这个能力还保留着,我真的怀疑我曾经的那些感应都是自己的幻想,什么梦中的灰白头发的老头也都是只是一个诡异的梦罢了。
我曾经以为703监狱也就是这样而已,除了一群不知道自己罪行的犯人以外,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直到有一天吴胖子胡说乱说的时候,才觉得703监狱还有些更神秘的事情。
吴胖子不知道是怎么提起来的,他说503的一个人前天晚上被“夜审”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回不来了,和以前我们牢房的眼镜一样。这让我有了些兴趣,于是一直不间断的打听“夜审”的事情,从孙强等人的直言片语,和一些不知可否的态度中,“夜审”我相信是703监狱真正的秘密所在。
至于这个“夜审”,经过整理大概是这么一回事:703监狱从来不审问犯人,但是却有一项神秘的夜审制度。如果某天晚上凌晨的时候,牢房门被打开,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把一个人带走,那么这个人就是被带去“夜审”了。夜审的结果有两条,一种是被夜审的人永远不会回来,谁都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被放走了;一种是过了几天回来了,但是基本上处于半昏迷的痴呆状态,很长时间都不能恢复,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511以前睡我这个床的人叫眼镜,他在我被关进来之前的一个多月被带走夜审了,再也没有回来。有可能长腿是经历过夜审的人,因为长腿据说是从其它牢房转过来的,刚过来的时候人基本上就是傻子一样。也有可能老谢是经历过夜审的,他是511最早的房客,所以老谢决口不提夜审,而且对听到夜审两个字的时候神情一直都很古怪,很不正常。
对于夜审,511的几个人又不同的态度,孙强、猴子、吴胖子、蒜头是属于希望自己被“夜审”的,而老谢、长腿、林虎是不希望自己被“夜审”的。孙强他们认为不管怎么着,总是一个唯一的希望,就算是死了也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而老谢、长腿不会说话什么,只是林虎不希望自己被“夜审”,认为这个玩意太可怕,别搞的自己生不生,死不死的,太不痛快了。
而我对夜审有种莫名的期待,是站在孙强这边的,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太多我不敢想象的事情,多一个夜审又如何呢?
不过夜审大家谈论起来的时候,却都感觉到大家心里在害怕,为什么选择凌晨刚过的时候,又为什么不是狱警,而是白大褂来把人带走,这些白大褂的样子,没有人说的清楚,有人说看不见脸,也有人说根本就没有脸。而且,当人被带走的时候,
所有人似乎并不清醒,没有人下床立正,好像一切都是梦幻般,直到早上醒来,发现的确有人不见了,才知道昨晚的梦幻是真实的。
夜审随时都会出现,谁也不知道一天晚上,有多少人被带走去夜审了。
这种恐怖是摸不着的恐怖,就好像在漆黑的房间中,突然有人无声无息的从你身后掐住你的脖子一般。
也许,这才是703监狱最神秘和恐怖的地方。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2 17:03:00 +0800 CST  
上面说要看雨巧的,第二部你不能错过,赵成和雨巧相见了。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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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纠缠的秘密

在了解了夜审之后,我开始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期待,可能对于近乎于枯燥到了极点的监狱生活来讲,夜审也许是一个机会。
不过期待是没有用的,谁也不知道夜审什么时候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511宿舍的对话也越来越少,可能是我已经融入了这个集体,大家对我也没有什么兴趣的原因。而且,没有人知道应该谈论些什么。
在平时枯燥的生活中,703监狱也有一些比较独特的地方。首先是对疾病的控制,孙强要对所有人的健康状况负责,有人生病的话是一定要治疗的。这可能也是为什么牢房中厕所是冲水的原因。每个人两天需要洗澡一次,洗澡更像是一种体罚,狱警拿着大水管往我们身上冲水,冰冷的要命,我们还要用一种狱警发的药水当肥皂来擦洗全身,这种药水抹在身体伤口处非常地疼痛,而且对其他肌肤也有刺痛感。
其次是饮食尽管简陋,但是却很干净,这甚至比以前前进大队的食堂更加卫生,据说有一个监舍的人专门负责洗菜这些事,如果狱警发现有不干净的东西,那么这个监舍的一部分人是要受惩罚的。再次是703监狱的人员往来非常的复杂,经常会看到一些古怪的人监视着我们的劳动,但是从来不会看到一张脸孔经常出现。
至于703监狱的保卫工作,也是非常的严密的,除了高高的围墙上的一人多高的电网,各个岗亭上也是架着数部黑黝黝的机枪,不过很明显很多枪口居然是对外的;外出劳作,回来要搜身,鞋子也必须脱掉检查,狱警和各个监舍的舍长带着一些人来负责,非常的仔细。
黄毛这个王八蛋就是负责搜查身体的,这让我到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
黄毛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我特别感兴趣,每次检查我的时候总是一脸坏笑,手也很不规矩,总是在我的胸部、屁股以及档部反复的摸索,甚至不象是检查,而是调戏一般。这让我非常地恶心,但是又敢怒而不敢言。
更过分的是,有时候黄毛会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直接和我的肌肤接触,脸上还带着淫笑。不过,黄毛也不是太名目张胆的,有狱警过来的时候基本上都能够收手。
黄毛的秘密就是在他直接触碰我的肌肤的时候,让我发现的。
他的想法实在非常地恶心,他想象的事情都是把男人当女人蹂躏,那个时代叫这种人是鸡奸犯,通常情况是被认为是精神病,是一个非常严重的个人问题。在我没有入狱前听说过抓到两个男人“通奸”,结果好像是被枪毙了。
没想到黄毛居然是这种人!这让我恶心到了极点,但是却无法逃避黄毛的骚扰,我越显示出抗拒,黄毛似乎就越兴奋。他甚至越发猖狂到用自己的下体顶住我的屁股摩擦。
林虎也被黄毛骚扰过,我和他曾经交流私下聊过,但是可能是林虎魁梧的身材的原因,黄毛骚扰他一段时间以后就转移了目标。
这种事情,我也只敢和林虎说个皮毛,这么恶心的事情,我根本是难以启齿。我宁肯挨打,也不原意黄毛骚扰我,我真的很担心黄毛有一天,会带着人真的如同他想法中那样把我“强奸”了。
我很想汇报给狱警,但是狱警首先根本不会听我说话,我也没有机会向狱警汇报;其次,如果我大声嚷嚷,也没有任何证据黄毛骚扰我,还可能让黄毛变本加厉的刁难我,这都是有前例的。这些监舍的舍长都被授予了管理犯人的莫大的权力,还真的如同黄毛所说,这里除了狱警外,就属他最大。
我预感到黄毛已经在找机会向我“下手”了,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只好心中拿定了主意,如果黄毛要冒犯我,我就和他拼了。
黄毛“下手”的机会很快就让他找到了,一次监狱内的劳动中,黄毛又是用各种理由来刁难我,让所有犯人都收工以后,我仍然没有完工,直到最后厂房中不知道怎么只有我一个人了,连站在门口警卫的狱警都消失了。
我高度的警惕着,浑身的肌肉绷得很紧,黄毛带着几个人从我身后围了上来,我亦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黄毛将我一拍:“赵雅君,还没有完成?”
我肩膀一甩,将他手甩开:“你要干什么?”
黄毛把脸凑过来,呲牙一乐,喷出满嘴的臭气:“干什么?呵呵,你是想挨揍呢?还是轻松一点?”一说完,他身后那几个犯人就跟着嘿嘿的坏笑起来。
我转过身,说:“你什么意思?”
黄毛手就又搭了上来,淫笑着:“你如果乖乖的听话,我保证你以后不用这么辛苦。”说着手就重重的捏了起来。
我伸出手一下把黄毛的手拉开:“你要干什么?”
黄毛看我似乎不识相,目光一下子凶狠起来:“干什么?妈妈的,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完手一挥,他身后几个犯人就如狼似虎的冲上来,把我拧住,连拖带拉的把我往房间的角落拖过去,一个人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布条,一下子把我嘴巴勒住,让我发不出声音。
尽管我劲也不小,但是毕竟双拳敌不过众手,就被拖到房间角落的一张桌子上面按住。
然后黄毛就来脱我的裤子,嘴里还嚷嚷着:“小乖乖,老实点,很舒服的!”
我脑袋里嗡嗡乱响,羞耻感几乎让我发狂,拼命的挣扎着,但是这些人扣着我的关节,三四个人一起把我按着,丝毫动弹不得。
就在黄毛把我裤子解开要往下拉的时候,我喉咙中重重的嘶吼一声,突然感觉从脑中跳出一道电流,在我身体里飞快地串来串去,肌肉一阵发麻,整个人的意识一下子就蒙了过去。然后,我知道我一下子甩开了按着我的人,随后好像发疯了一样,迅猛的攻击着黄毛他们一起,在我眼中,他们的动作好像一下子变得缓慢了起来,而我的拳头则舞动的快的像滚动的车轮。
他们惨号着,一个个被我打的鼻血横流,很快就一个一个的被我击倒在地。我则又发狂一样,对着倒在地上的黄毛连打带踹,刚开始黄毛还在抵挡,不过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一个人惨叫着向厂方外面跑去,我也没有追赶,继续拼命的揍着黄毛,把他的脸几乎打得稀烂。
而耳边,也响起来狱警的吼叫声和脚步声,我的身上,头上被警棍重重的击打着,我也丝毫不让,继续砸向黄毛已经血肉模糊的脸。
直到一股强烈的电流涌进我的身体,我才被电倒在一边,跟着又是几次重重的电击,我才终于不再动弹了。
这一切,好像并不受我自己意识的控制,我好像变了一个人,这个人在操纵着我的身体,和黄毛他们搏斗着,而把他们全部击溃。
被电击感消退以后,我才恢复了自己的意识,黄毛七窍流血躺在我身边不远一动不动,整个脸稀烂,已经看不到五官轮廓了。我这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可怕,刚才自己好像根本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只充满了野性的猛兽。
黄毛死了,被我打死了,狱警跑进来的也越来越多,我则被捆的像一个粽子一样被丢在地上,场面乱糟糟的,一个狱警摸了摸黄毛的脖子,对其他狱警摇了摇头,意思是他死了。而被我揍倒的其他犯人则满脸是血的被狱警押到旁边蹲着,一样也被五花大绑起来。
我心中升起一阵快意!黄毛这个王八蛋,终于死在我的拳下,没想到杀掉一个人,心情这么的好!尽管有些恐怖,但是我觉得很过瘾!很解恨!好像积聚多时的怒气因为黄毛的死掉一下子宣泄出来了!如果我现在能动,我还想杀了和黄毛一伙的几个人,甚至我想象着,我要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干掉!这样我就自由了!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3 19:05:00 +0800 CST  
我不是人,我是太岁人!他们都不是我的同类!他们都是肮脏的人类!我只是用太岁人的身份杀掉了一个肮脏的人类!我这样想着,居然得意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这笑声就回荡在这个空旷的厂房中,和满地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被捆的像个粽子一样,被丢到了511房间,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但是我却一直没有停止过大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杀了人,狱警还要把我丢到511来,并且没有审问我什么,也没有把我暴打一顿,只是把我捆着押了回来。我满身都是黄毛脸上飞溅出来的血点,可能让我看起来很可怕,孙强他们一直不敢接近我,直到狱警吩咐了几声,把门关上以后,我渐渐停止住狂笑之后。他们才靠过来,把我放在床上。
我逐渐平静了下来,环视了一下大家,竟让大家的眼神中流露出畏惧的神色。我说:“我杀了黄毛。”
孙强点点头,说:“刚才狱警交待了,今天不能给你松绑。”
吴胖子对这种事情永远是最积极的,挤在我脸前说:“你怎么可能杀了他?”
我说:“用拳头!”
吴胖子接着问:“你一个人打黄毛一伙,还能打死他?”
我说:“是的!”
老谢把吴胖子一扒拉:“吴胖子,别问了。”
我哈哈笑了两声:“他该死!这里的人都该死!”
林虎把我扶了扶:“白皮,你现在没有问题吧。”
我看着林虎,说:“我很好,我只是觉得很开心,我现在很好!”
孙强吼了一声:“都他妈的闭嘴!!白皮你他妈的给我老实躺着!”
大家还算听话的,各自退开,坐到自己的床边。
长腿一直没有动,却突然吼出一句:“妈妈的,夜审!”
猴子吓的跳了起来:“长腿你乱吼什么呢!”
蒜头也悠悠的说:“该来的总会来,该不来的永远也不会来。”
一片沉默,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夜很深了,最后一遍熄灯号响过后,房间就迅速的暗了下来,窗外透进来一丝丝的光亮,冰冷的射在房间正中。
没有人再说话,但是谁都没有睡着,在床上翻滚着,所有人都侧着脸牢牢地盯着门,门黑漆漆的,透不进一丝光亮。
我被绑着靠在墙上,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我很疲劳,肌肉开始酸疼,好像用了很大的劲造成的。
我回忆着打死黄毛的那一幕,那应该不是平时的我,如果是愤怒冲昏了头脑,让我爆发了,但是我却觉得不是,那一幕是如此的清晰,每个细节都是如此的清晰。我还记得黄毛慢慢的挥拳向我鼻子上打来,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拳头卷过来的风压,在拳头马上靠近我鼻子的时候,我非常容易的偏了一下头就闪开了,因为黄毛挥拳的动作是如此的慢,好像只有我以外,他们全部都是慢动作。甚至连他们吼叫的声音都是慢慢的。我闪开后,一拳打在黄毛的鼻子上,黄毛慢慢的脸歪斜起来,口水慢慢的从嘴中喷出,而我则连续的挥拳打在黄毛的脸上,这一切是如此的轻易。
就这样,我毫发无损的将黄毛和周围的六个人打倒在地,从未感觉这么好。
当确定黄毛死的时候,我那种轻松愉快的感觉也是如此的强烈,我的确在武斗中开枪打死过人,但是还是心中难受,但是这次杀人,却如同吃了一块爽口的糕点一般。
想着想着,却精神慢慢的模糊了起来,好像睡着了一般,眼前的一切逐渐的亦真亦幻起来。
而这个时候,511的房门轻轻的卡拉响了几下,慢慢的打开了。
几个白色的鬼魅一样的身影就闪了进来……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3 19:06:00 +0800 CST  
十七、回到703监狱

就这样静静的等待了几个小时,四周没有任何的声音,身体也感觉不到,好像消失了,但是又知道自己的意识还在身体里,这让人觉得份外的压抑。一阵非常无助的感觉。也许沉睡过去,到轻松些。

终于,房门又推开了,一些人兴奋的说着什么走了进来,好像是获得了什么巨大的成就而高兴着。然后一个人过来拨动了我一下,说:“还很稳定。”

那个沉稳的声音说:“补充20%的剂量。”
一个人说:“需要对他完整的进行瑜伽吗?”
沉稳的声音说:“刚才的提取尽管成功了,但是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忽略任何一个对象。做完整。”
“是!”
随后,我头顶上也响起了机器的嗡嗡声,我的头被抬起来,套上了一个紧紧地硬硬的帽子一样的东西。衣服似乎也被解开,在一些部位似乎刺入了一些东西,有种发烫的光线也照射在我的身上。随后就是传来了刚才同样的电流刺啦刺啦的声音。

整个过程和我前面的那个8监舍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我身体里感觉到一股一股的电流闪过。

这让眼前金星乱冒。并且好像不断的在向我身体里注入什么东西,刺激着我的神经,所辛的是,一切都可以忍受。

不过,慢慢的,我开始感觉到我的一些记忆快速的在脑中闪过,这种闪过并不是我自发的,而是一种力量在扫描我的大脑一般,并将这些记忆提取出去,这让我有些慌乱,耳边也只有一些杂音,似乎是大喇叭坏掉发出的古怪的声音一样。这让我再也听不到其他别的声音。

而当我感觉到我幼时被人监视的记忆闪出的时候,我反倒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我不能和刚才8监舍的人一样,他应该是我的同类,他身体里有太岁,而太岁被发现的结果,似乎是被解剖了,把太岁提取出来。我的潜意识告诉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这种抗拒感一产生,就让我坚决地和记忆被提取的力量对抗着。

不能被发现,绝对不能被发现,这就是我唯一的念头,这让我艰难的梳理着快速闪过的记忆,将和太岁有关的记忆强行的制止住。

不知道经过多长时间,这种压力一下子降低下来。
我也听到了外界的人的说话。
“放缓了吗?”
“现在停止状态了。”
“这里几个异状波是怎么回事?”
“有点古怪。这种波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是杂波吗?”
“要不要把长老叫过来看一下?”
“暂时不要,这个人肌肉和神经强度很高,青年时代受过一些刺激,可能是这个原因。”
“做D段的神经反射测试。”
“用茯苓敏么?”
“对,用13.111.12.6幅度。”

我意识到他们可能发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这顿时让我紧张起来,我必须用什么办法来消除他们的这种猜疑。
正当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电流又涌进了我的身体,耳边的坏掉的大喇叭的声音也再次响了起来。再也听不到所有人的声音。而这次,似乎并没有提取我的记忆,而是似乎在我的一些神经上注入了能量,这种能量牵引着,让我每隔两秒钟就感觉到一次我的身体的存在,这很奇异,你的身体的存在每隔二秒出现一次,存在一秒就又消退下去。

这种难受的感觉持续了七八分钟就停止了,在期间我并没有想到任何办法来抗拒他们。随着感觉的消退,我也慢慢的听到了那些人说的话。
“呵呵,这个人是很有趣。”
“只是身体异能者吗?”
“是,怪不得长老不来。”
那个沉稳的声音说:“这种人倒是A大队需要的人。登记一下吧。”
“不过,我觉得还是不太对呢。”
“哦?你怎么解释?”
“如果他属于神经反应波,但是出现的频率好像有些过分了,而且两个下陷波段中也总是有微小的浮动点。”
“我也看到了,但是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我也不知道。”
“你不会认为他身体里有王太岁吧。”
“哦,不是。我们运气不会这么好。”
“我可以解释这些异常状况。”另一个人说。
“你说说看。”
“大家记得上个月的光储器试验吗?”
“哦!想起来了,用于人体的时候也是出现了这些细微的浮点。”
“这应该是光反应,不同人的承受力不同,临界处会有这些状况。”
“嗯!很对。那有解释了。”
“不过,好像还是。。。你们看。。。”刚才那个提出置疑的人又嚷着。
“小土,你没有参与上次的试验,不用争了。”
“但是。。。”
“好了,小土,你每次都这样疑神疑鬼又没有任何解释,就不太好了。”
沉稳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说话:“不用争论了,做完瑜伽,送回703监狱,把数据都记录下来,人又跑不掉。”
大家都安静下来,又重新开始。

直到结束为止,我相信我阻止了我所有的关于太岁的记忆被提取出去。他们也似乎一无所获,在收拾了一番之后,把我留在这个房间,全部都离开了。

又躺了几个小时之后,我的身体才慢慢的恢复了全部的直觉,真真切切的感到了自己的存在,身体上几个部位开始感到了剧烈的疼痛,似乎都是一些重要的穴道部位。在这之前,我的一切感觉是残缺的,因为我刚才根本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把东西刺入了我的什么部位。

疼痛感也让我难受的喊了出来,尽管声音很嘶哑,但是总算能够说话。我含糊不清的哼哼着,直到重新进来了两个人,默默地给我打了一针,我才放松下来,可能是因为一直和记忆提取的力量对抗了几个小时,精神非常的疲劳,这一针下去,我再也克制不住,慢慢的睡着了。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3 19:08:00 +0800 CST  
等到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个小小的,淡黄色的房间里,一张软软的床上。我翻身坐起来,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新的,可惜的是仍然是囚服,我四下张望了一番,居然看不到有门。墙壁也好像铺着一层厚厚的海绵,显得分外的柔软。

我离开床,踩在同样软柔的地上,地板也很温暖,不知道从哪里透出柔和的光芒,照着这个房间一片通明,但是又不刺眼。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我又出现了几乎是真实的噩梦?现在的我是不是我呢?

我又是掐,又是捏,又是摸,最后确定的确不是做梦。而当我确定不是做梦的时候,这个房间传出好听的女性的声音:“赵雅君你好,我叫云霞,你是不是饿了?”我吃了一惊,说:“哪位?”这个女人的声音说:“我叫云霞,你看不到我,但是我能够看到你。”我说:“我真的饿了,能给点东西吃吗?”说完我的肚子就怒吼起来。“想吃什么呢?”这个叫云霞的女声说。
“能给两个,馒,,馒头吗?”我很小心的说。
“只是想吃馒头吗?”
“哦,是,是,能有点咸菜也好。”
“好的。”

云霞话一说完,我就后悔起来,好像我应该要些更好的吃的东西,这里好像能够提供。
我坐在床上等了一阵,对面的墙壁轻轻的响了两下,居然打开了一扇小窗口,我立即看到,小窗口里面是一个塑料盘子,装着两个我从未见过的最大的馒头!!!而且香味一下子也涌了过来。

我眼睛圆睁,快步走上去,这馒头雪白雪白,还冒着热气,不仅如此,我要的咸菜也升级了,不仅有咸菜,还有一些看着很美味的小鱼干和肉干,并且还有一个已经剥了皮的咸鸭蛋切成两半,另外还有一个塑料杯子封着口,旁边摆着一根吸管,原来那是热热的豆浆。

我可能睡了很长时间了,所以特别特别的饥饿,吃饭的速度之快让后吃完后还有些后悔,没有好好的咀嚼一下。

吃完后,云霞的声音响起来:“好吃吗?”我舔着嘴唇,打着饱嗝说:“好,好吃。”
“那把盘子放回原地好么?”
我听话的如同小绵羊一样照办了,那个盘子也是软软的,但很难折断。看得出来,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柔软而有韧性的,可能是为了防止有人自杀。

那扇打开的窗口,在我把东西放进去之后就合上了,再也看不出那里曾经打开过的痕迹。
我坐在床上,清扬的钢琴声就响了起来,我只知道是钢琴的声音,但是并不知道弹奏的是什么乐曲,只是非常的好听,让人心情平静。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家里是有一架老式的钢琴的,我母亲没事的时候,会把我拉在旁边,轻轻地给我弹奏一曲,所以,钢琴曲响起的时候,我觉得很耳熟,以至于平静的怀念起我的母亲和以前全家人在一起快乐的生活的情景,让我有点想哭。

在淡淡的钢琴声中,我问云霞:“我还能出去吗?”
云霞说:“我不知道。”
我问:“那你是谁?”
云霞说:“也不能说,不过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我叹了口气:“还能有什么要求呢?”
云霞的笑声从四周传过来:“呵呵,你不要太悲观。如果你现在无聊,在床的一边有个抽屉,里面有一些书,可能你会喜欢。”

我按照她说的拉开床边的一个抽屉,果然里面有一些封面花花绿绿的画报。
我拿起来,很快就吸引了我,除了都是外国文字我看不懂以外,上面有非常多的风景图片,各种各样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异域风情。这让我大开眼界,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景象。我看到了美国的国旗,但是画面上人人都在大笑着,似乎在观看什么演出,五光十色的舞台,上面一堆堆穿着暴露的洋妞。我实在不敢想象女人还能穿的这么少,几乎半个胸部都露在外面,简直看得我面红耳赤。我到现在为止,连女人的嘴都没有亲过,更没有触摸过女人的除手以外的其它肌肤,这些花花世界的图片让我目不转睛,这种震撼让我怀疑,这些是真的吗?真的有这样的世界吗?难道美国人不是人人都是面露杀气,不是人吃人的社会吗?

我用了很长很长时间,才把那一大堆画册看完,自己不禁微微的嘲笑了自己一下,刚才我真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什么都新鲜。这时候眼睛也有点酸胀了,躺在软软的床上,我在想,如果我没有生在这个土地上,是不是我的人生也会完全不同呢。想着想着,孙丽就浮现在我眼前,穿着很少很少的衣服,冲着我妩媚的笑着,我吓了一跳,看来这些资本主义的读物真的对人有巨大的影响,怪不得我们从来都看不到。孙丽,她在哪里?

渐渐的,屋里也淡淡的飘出一股香气,让我越来越放松,最后又沉沉的睡去。

等恢复意识的时候,我知道我又被放在一张冰冷的铁床上,眼睛又被蒙住了,身体好像又消失了一样,意识清醒了但是身体却没有醒。然后,说话的声音逐渐的也清晰了起来。
“没有抗药性。”
“好,那开始吧。”
“清除记忆48小时,准备,开始。”一个人机械似的念叨着。
然后我就感觉到一股电流涌进我的大脑,似乎在拉扯出我的某些记忆,这次和上次的感觉不同,我意识到这次是在清除我的记忆。我有些紧张,尽管我一路蒙着眼睛,但是看到了这么多画报,有了这些奇妙的经历,我实在不愿意这些记忆被清除掉。
我努力让这些记忆不被拉扯出去,这让周围的人似乎有些惊讶。
“强度不够吗?还没有被读出。”
“呵呵,估计他可能有点舍不得自己看到的那点东西。把强度提高20%。”
“好。”

很快,大脑里的能量一下子增大了起来,我觉得我制止不住了,本来想也罢也罢,随他去吧。但是却灵光一现,我是否能自己再复制一份呢?没想到,想到这里,我立即感觉到我的这些记忆真的被复制了一样,分成了两股似的,一股被提走了,另一股却沉入了我大脑中微微发亮的地方。

没有多久,我这段时间的记忆就被抽走了,但是却有一份被保存了起来。

准确的说,当机器停止的时候,我还是忘掉了刚才的一切,甚至以为我刚刚从511拖出来,还在怀疑是不是要去夜审,直到再次被架上飞机,如同尸体一样被捆绑在地板上,被飞机巨大的震动感提醒,才猛然回想到这一切。

下飞机以后,我被注射了一针,身体才慢慢的感觉到了存在。但是头和身体都开始剧烈的酸痛,全身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经历了一番颠簸,直到走到703监狱里,我的眼罩才被取下来,发现还是漆黑的夜晚,703监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被丢在511的床上,牢门沉重的关闭了。没有人说话,但是我感觉到有人正看着我,我的状态好像是梦游一般,尽管意识还是清醒的,但是神经系统似乎已经麻木了。
就这样半睡半醒直到熟悉的监狱起床号响起,床边才终于站了511的几个人。
孙强拍了拍我的脸:“白皮,还清醒吗?”
我没有任何反应,也懒得说话。
老谢说:“他不可能清醒,没想到他能回来。”
长腿还是在外围喊道:“他妈的。”
吴胖子嘀嘀咕咕的:“没想到夜审的居然是这个小子,是因为这小子把黄毛打死的原因吧。夜审回来到没有什么,打死黄毛还能回来,这才是神奇的地方。”
林虎则说:“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蒜头说:“看到什么,也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3 19:09:00 +0800 CST  
林虎则说:“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蒜头说:“看到什么,也只是看到什么,什么还是什么。”

门轰的推开了,一个狱警嚷道:“干什么呢!!”
大家马上触电似的从我床边弹起来,规规矩矩的站立着。
孙强还是大吼着“立正!”
但是狱警却径直的走到我身边,把我推了两把,看我像死人一样动也不动,冲孙强嚷道:“这

两天,孙强你负责照顾他。出了什么问题,唯你是问。”
孙强喊道:“是!”
狱警这才说:“稍息。5分钟后去洗漱间。”

接下来的两天,我身体一直不是太灵光,舌头也打目,眼神也发直,尽管自己已经很快清醒了,但是控制自己的身体却有困难,于是也不说任何话,真的如同他们以前所说的夜审回来的人的状态一样。不过,我觉得我和其他夜审的人不同,我什么都记得,什么都知道。

孙强真的如同保姆一样,每天早中晚送饭,还喂我吃,还扶着我上厕所,还负责给我洗脸等工作。尽管他干起来还是满腹牢骚,但是却没有丝毫马虎。

直到第三天下午我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说话也流利了,孙强的保姆工作才算完成。我也正常的投入到了平常的劳动中。

孙强他们似乎受到了警告,不能问我关于夜审的问题,但是吴胖子还是忍不住,总是偷偷的问我一些只言片语,当然,我什么都不会说。我实在没有必要告诉他们我看到了什么,因为一切的一切回想起来都是那么的残酷却又毫无逻辑可言,飞机,浅黄色的房间,云霞,画报,似乎是变出来的食物,钢琴曲,太岁,两个人高深的对话等等。连从何讲起我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和这些可怜的狱友去讲呢。

林虎似乎也很想知道,我甚至有点想告诉他,让他打消掉夜审可能会得到自由的幻想,但是,撕毁一个人几乎是最后的希望,也实在太残忍了。所以,我忍住了,再没有任何一点犹豫,坚决地让夜审的秘密藏在了我的大脑里。

也许是我打死了黄毛,在我恢复了正常之后,大家看我的眼神中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种敬畏的神态,连狱警也似乎多看了我几眼,除此以外,生活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同。我的话也越发的少了起来,大部分时间是沉默的,但是干活也越发的卖力起来,拼命的干活可能是我这个从夜审活着回来的人唯一能够发泄的方式。

但是,只有一个人,看我的眼神却和大家不一样,就是老谢。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3 19:10:00 +0800 CST  
十八、诡异的逃出

老谢看我时候眼神的变化绝对不是很容易发现的,老谢这个人是属于喜怒不形于色的那种 ,可以说是一个城府相当深的人。如果不是在监狱中,接触的时间长了,很难相信这个老 谢只是一个平常的人。

老谢也流露出大家一样的敬畏的眼神,但是,我慢慢发现,老谢是装出来的。这种伪装是 如此的真实,我相信只有我这个“当事人”,并且用“不是人”的感觉才能发现。老谢的 眼神中隐藏着一种期盼,一种关注,还有一些更加深奥的东西。

在我发现了老谢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时候,我尝试着去触摸老谢,试图通过我能“听到”对 方想法的能力来窥探老谢的真实想法。但是,老谢轻易不给我触摸他的机会,如果是短暂 的触摸,是没有任何结果的。不过,机会总是人争取来的,但是结果更让人惊异,老谢的 思想居然是一团浆糊似的,连一个完整的词语都“听”不到。

这让我相当长的时间都想不通这个问题,甚至怀疑,老谢难道是一个“机器人”?机器人 这个想法已经超出了我这个时代的逻辑,是没有任何解释下的狂想而已。

我很想和老谢具体的交流一次,但是我忍住了,首先是单独交流的机会几乎没有,其次是 我不知道如何把我的疑惑表述给老谢听。

就这样僵持着,夜审过后,时间就迅速的而平淡的过去了两个月。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 黄毛的死大家都几乎淡忘了,从来没有人再来问我黄毛的问题,每天的日子机械的一成不 变。新的监舍的副舍长也上任了,除了没有黄毛那么恶心的毛病以外,那种对待我们的态 度也是如出一则。

唯一变化的是我和林虎的关系,林虎特别的依赖我似的,也许是我和他都没有什么值得信 任的朋友吧,尽管我们话不多,但是心中都已经默认对方是值得托付生死的朋友。

不过通过夜审,特别是那两个人的对话,我意识到703监狱其实时时刻刻的监视着我们, 只是不是通过人来监视,而是在不断的搜索着我们这些人身上的“电波”,一旦发现谁身 上有他们称之为“太岁”的电波,夜审也会很快的降临到这个人的头上。

万辛的是,我刚进入监狱第一个晚上的梦中,就被那个苍白头发的老者将我的某些能力限 制住了,这应该是我一直没有被发现的原因。而我也越发的怀念起梦中的这个苍白头发的 老者,他可能会解救我吗?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直到一天我们在监狱的工厂里干活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才打破了 看似平静的一切。

这个人,是我的仇人,王山林。

我们正在干活,接近中午的时候,厂房的门口狱警们“骚动”了起来,似乎走进来几个人 ,我也根本没有搭理,这也根本提不起我的兴趣。而在脚步声接近我们这边的时候,我才 抬起头来注视了一下进来的这些人。这些人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几个狱警陪同着,还不断 的在其中一个人耳边嘀咕着什么。

我的眼神就停留在这个人的脸上,那种邪恶的微笑,蔑视的眼神,甚至于他的消瘦的侧脸 ,都让我的眼睛再也转不过去,因为这个人就是王山林。我心中腾腾的冒出怒火,牙关紧 咬,手上也不自觉地停止了工作。正当我意识到被王山林发现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的时候 ,这个家伙却把头转了过来,略略的扫视了一下,目光就停在了我的身上。

我正要把头低下,就听到王山林呵呵笑了两声:“哦?赵雅君?呵呵,还真是巧啊。”说 完就已经向我走了过来。

我知道他已经认出了我,也不想再回避,把头抬起来也牢牢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王山林的神态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看起来似乎别有一番神气,他看我也盯着他,也不动 怒,只是继续眯着眼睛笑着说:“很久不见啊,怎么那股子反动劲还很强烈嘛!”旁边那 个狱警小声地问道:“王主任,你认识他?”

王山林对这个狱警笑了笑说:“认得,以前都是南海的,打过几次交道。”然后向我走过 来几步,把手向我肩上一搭,我也没有推开他的手,只是把身子一挺,继续瞪着王山林。

孙强他们似乎觉得不对劲,都把手上的活停下,呆呆的看着我和王山林的对峙,林虎则直 接站到了我的身后。跟在他们后面的几个狗腿子舍长,吼道:“你们干什么,给我老老实 实干活。”
王山林回头看了一下,对身边的狱警说:“不好意思。”把手放了下来,却把他的脸贴近 我的耳边,说:“你妹妹,很不错。”说罢嘴角嘲笑式的撇了一下,转身就要走。

王山林说的那句话,在我脑海中狠狠地扎了进去,然后轰的一声爆炸了,我的脑中又浮起 我妹妹惨死在宿舍里的景象,眼前一片血红,这么长时间的委屈也如同大坝决堤一样汹涌 而出,合着仇恨,愤怒,悲伤,不满,对自由的渴望,让我一下子又丧失了意识一般,猛 地怪嚎一声,吼道:“老子杀了你!”一个箭步就扑了上去。

这是一场巨大的混乱,我挥拳打倒了王山林,正要扑上去如同对付黄毛那样收拾掉王山林 ,王山林旁边的几个中山装却把我一脚蹬开,耳边是吵杂的吼叫声,一切仿佛又慢了下来 ,我打倒了两个中山装,又连续的打倒了扑过来的狱警,但是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多,我能 够感觉到我全身的肌肉都在释放着能量,打倒一个,再打倒一个,他们的动作都是如此的 缓慢,更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连身后我看不到的人拳头已经接触到我的身体时,我也能微 微一偏,让对方攻击的力量降到最低的限度,而有时间转身把攻击我的人击倒。

王山林的面孔扭曲着,吼叫着,躲着,逃跑着。我像是杀开一条血路一样紧紧地跟着他, 如果不是那些狱警和其他穿着中山装的人训练有素,我相信我一定能很快逮住王山林。

我似乎并不是用自己的意识在控制着身体,我的一切行为都好像是神经反射一般,并不经 过思考。

有电流的声音从我耳边划过,我知道狱警已经掏出了电棒在攻击我,而我根本想都没有想 就敏感的躲避过去了,似乎我对电棒的攻击还是非常忌讳的。这却给了王山林很好的逃跑 时机,眼看着离我越来越远。所以,我的局面很快就变成了一圈人将我围在中间,而我则 以一人之力,独自对抗着,并丝毫不落在下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现太过于抢眼,我耳边开始听到有人在吼叫着:“反了吧!反了吧! ”这个声音一发出,马上如同巨大的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一般,迅速的扩散开来,每个人 也许只是稍微的一愣,就立即触动到了自己压抑着的渴望自由的灵魂,很快,反了反了的 吼叫声就扩散到每个人的口中。局面就更加的混乱了起来,林虎冲到了我身边,开始和狱 警搏斗着。整个厂房如同炸开了锅一样,上百号人都像发疯一样,开始往门外逃去。

枪声大作,我眼前和我对打的人慢慢都变成了奔逃着的犯人,连我也无法控制住,被人潮 几乎冲倒在地,林虎把我拉住,吼道:“跑吧!”我抬眼一看,王山林已经消失在人潮中 了,这才冷静了一些,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活着,我要出去,我要亲手杀了王山林。 目前的局面既然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在这个信念的支持下,我也跟着林虎混在人潮中向门 口跑去。

门口的狱警已经被打得昏迷不醒,歪躺在角落,一大群人就狂吼着反了反了的口号,迅速 的向广场跑去。而整个703监狱,也如同煮沸了水一般,从各个角落都涌出大群大群的吼 叫着反了反了的口号的犯人。在广场上首先自动的汇集了一下,然后马上就分成了好几股 ,向大门冲了过去。

墙头的
楼主 老夜  发布于 2009-04-24 11:06:00 +0800 CST  

楼主:老夜

字数:691238

发表时间:2009-03-28 02:16:38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07 18:25:18 +0800 CST

评论数:765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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