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织好丈夫的毛衣！

佟玉芬执着的完成了心愿，但是永远不能得到相关部门的怜悯，她在痛彻心扉中绝望，又在绝望中燃起希望，直到三十年后的今天。

时值今日，她的儿子已经成家立业，常年生活在繁华的市区。两个儿子十分孝顺，屡次三番要将佟玉芬接入城里生活，但是都被这个善良的母亲拒绝。

佟玉芬像在等待，与其于说是等待翻案，还不如说是等待熟悉的货车驶向小楼，然后拿起保存完好的毛衣，笑嘻嘻穿在那个司机身上。

洛天来到小镇的用意，不是为了帮助佟玉芬沉冤昭雪，而是准备调查谢文竣一案。洛天装模作样的安慰佟玉芬一阵，使用抛砖引玉的方法问起她的儿子。佟玉芬老人心地善良，不曾料到来者心怀鬼胎，老老实实谈起两个儿子的情况。金小双坐在洛天旁边，将佟玉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于是记录下她儿子的姓名和住址。

离开小楼的时候，佟玉芬表达了自己的心愿，希望三个人民公仆替她翻案，洛天冠冕堂皇的答应下来，头也不回走出大门。

专案组三人没有离去，接着走访佟玉芬的邻居，从大家嘴里得知一条重要信息。

1月4日至1月5日，佟玉芬始终都在家里，从来没有离开小镇的迹象。

佟玉芬没有作案时间，就算她有充足的时间作案，相信凭那弱不禁风的身子，依旧没有力气杀死谢文竣。

由于张师傅的家也在该镇，洛天顺便就去调查他的情况，经过走访得到一则心酸的消息。

当年事发以后，张师傅的妻子无力生存，唯有带着两个孩子改嫁他乡。因为没有经济来源，大女儿十多岁就已辍学，独自钻进远去的火车，后来走上一条不归路，每个夜晚靠身体挣钱，并且渐渐染上毒瘾，乃至最后惨死异乡。至于那个小儿子，纯粹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敢情就被继父送到精神病院，虽然至今依然苟活于世，但是也要依靠轮椅度日。

关于精神病患者，洛天不想过多评价，只是携同两名助手返回市区。

他们来到精神病院，经过医生的特别准许，见到张师傅的儿子。

暮色苍茫，点点霞光从天而降，透过扶疏的枝叶落在地间，落在一双惨白的脚背。一个男人坐在院内树下，坐在一张轮椅上面，垂头盯住自己的脚背。

“张子聪，有人来看你。”医生招呼一声，随即掉头返回医院。

叫做张子聪的男人缓慢回头，目光扫过洛天的脸庞，依然垂首盯住自己的脚背。

洛天与两名助手对视一眼，谨小慎微来到张子聪身前：“你在看什么？”

“脚！”

“脚有什么好看的？”聂飞感到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既然觉得不好看，为什么又要问？”

金小双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迅捷走到张子聪前方，目不转睛望着他的脸庞。

聂飞想要反驳两句，洛天抬手示意噤声，直勾勾看了张子聪良久：“你认识我们吗？”

张子聪看了三人一眼，不假思索的说道：“你们是警察！”

短短几个字眼，迫使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愣在当场不知所措，想必除了惊讶以外，再也没有其它状态加以形容。

毕竟洛天见多识广，很快也就恢复常态：“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

张子聪淡淡的笑了笑，闭着嘴巴没有开口。

“你认识谢文竣吗？”

张子聪迷惑的望着洛天，随即慢吞吞的埋下了头，再次盯住惨白的脚背。

洛天不想浪费时间，大步离开了张子聪，正当快要消失转角处，听到对方微弱的声音：“如果双脚完好无损，我就能做许多事情。”

洛天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后找到张子聪的主治医生，了解到他的相关病情。

张子聪患有间歇性精神病，发病时会丧失自我控制的能力，正常时则能控制个人行为。原本他是四肢健全，并不需要借助轮椅代步，却因意志活动的减退，导致小腿的肌肉萎缩，造成今天这种可怜的局面。

据主治医生透露，张子聪的智商较高，正常时面对记者能够做到巧舌如簧，还能模仿各种千奇百怪的声音，可惜就是患有精神病，否则必定是个难得的人才。

洛天问起案发当天的情况，主治医生证明张子聪一直都在病院，绝对没有时间犯下滔天大罪。

张子聪说出三人是警察，使得金小双倍感好奇，继而问了主治医生的看法，不料对方也是支吾其词，并不了解患者怎能判断正确。

离开精神病院过后，专案组三人找了一间宾馆住宿，匆匆忙忙的填饱肚子，又在埋头研究案情。

当第一抹晨光掠过东方，金小双已经重返精神病院，还要观看案发前后两天的监控录像，势必找到张子聪离开病院的证据。

根据佟玉芬提供的地址，洛天敲响她大儿子的房门，受到热情洋溢的接待。佟玉芬的大儿子叫万德富，现年四十三岁，目前有个体面的工作，加上娇妻爱女，生活特别幸福。

万德富以为警员来访，是为那件三十年前的事故，居然打去电话向公司请假，事后还给洛天等人端茶递水，保持良好的态度进行交谈，不知不觉就是两个钟头。

洛天察觉情况不妙，硬着头皮说明来意。万德富脸色大变，热忱的态度忽然转淡，只字片句全是冷嘲热讽，说得警察分文不值。洛天从警三十多年，早就见过大风大浪，面对并不友善的主人，还是单刀直入杀入主题，问起案发当天夫妻两人的行程。

万德富异常惊讶，一阵毫无遮掩的大笑后，疾言厉色说出他与妻子的行程。洛天不再苦苦纠缠，脸挂歉意挥手告别，经过暗访证实他没有撒谎。

佟玉芬的小儿子叫万德贵，在中州市步行街有间服装专卖店，经济收入十分可观。洛天与聂飞来到他的店内，率先说明此行目的。万德贵深深看了两人一眼，使用生硬的语气东拉西扯，每句话语都像含着利刺，仿佛是要刺死讨厌的警察。

洛天明白警察亏欠对方，敢情没有半句怨言，只是事故发生多年，加以牵涉的人物广泛，仅凭他的能力根本无法翻案。

面对疾恶如仇的男人，洛天不能针锋相对，唯有选择暗中走访。

步行街的几名店主，以及万德贵的几名顾客，全都说出相同的话语：1月4日至1月5日，万德贵一直都在步行街，纵然不在服装店打理生意，也在不远处的鞋店聊天。至于他那能干的妻子，始终都在店内招揽生意，没有闲暇跑到百里开外行凶作案。

事实证明，万家的兄弟两人，以及各自的妻子，都不具备作案时间，看来想要抓住凶手，务必还要倍加努力。

金小双从精神病院回来，没有带回有利线索，促使洛天郁郁寡欢。

第011章 九宫格

洛天坐在办公室里，眼睛望着调查报告，脑子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情，辗转反侧间又把矛盾指向张子聪。

从中州市回来以后，洛天变得沉默寡言，别人以为他在思索案情，实则他想掏空心思清闲几天，然后理清头绪调查案件。可是几天时间匆匆过去，他却无法找到更好的侦查路线。

洛天是个负责的刑警，一旦投入破案过程，确实无法轻易罢休。

经过查访三十年前的事故，专案组认为万家兄弟不是凶手，那个间歇性精神病患者才有最大嫌疑，尽管主治医生证明此人没有离开病院，但是洛天依然觉得有点奇怪。至于奇怪的地方，他又无法用言语表达，反正就是察觉一些疑点。

你们是警察！

这句简短的话语，是从张子聪嘴里说出，目前就像问号挂在洛天头顶，确实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怎么知道我们是警察？”

洛天带着疑惑问了一句，无意看到身上穿的衣服，慌慌张张冲出办公室，驾车驶向自己家里。

案发当天下午，洛天收到一封匿名信，然后带回家里放进保险箱。昨天他曾看过这封匿名信，并且随手装进外衣口袋，不料今天早晨换下衣服让妻子清洗，居然忘记口袋里面还有重要线索，由于担心信件已被损坏，所以一惊一乍急着回家。

值得庆幸的是，衣服没有放进洗衣机，信件仍然完好无损。

洛天看了看信上的九宫格，目光转向十二个大字。

我要和你玩个游戏，杀人游戏。

这次洛天没有动怒，而是伫立阳台静静思索，大约过去半个小时喃喃说道：“难道侦查方向错了？”

刑事案件的侦查过程，是件极其繁杂的工作，刑侦人员需要尽力发现每条线索，然后进行逐一排查，最终通过蛛丝马迹找出凶手。一件高智商犯罪案，刑侦人员往往会走许多弯路，只要能够笑到最后却也责无旁贷。

就算侦查方向出现错误，同样不能埋怨洛天，毕竟也是按照程序查案，目前他倒感到特别羞愧，深深的吸了口气，毫不迟疑离开家门，直径来到市图书馆。

洛天找到一本关于九宫格的书籍，专心致志看着书上的描述。

九宫格，唐代书法家欧阳询所创，不仅严谨峭劲，而且法度完备，是他晚年的得意作品，素来都被学者誉为正书第一，学习模仿者不计其数。

为了方便人们练习写字，欧阳询根据汉字的特点，自发创制了九宫格的书法界格形式。九宫格中间一格称作中宫，左右两格分别称作左宫与右宫，上面三格称作上三宫，下面三格称作下三宫，主要用于练字时对笔画的适当安排，抑或用于字体的缩小和放大。

九宫格居然源自书法，针对案情似乎没有帮助，洛天拿起关于道教的书籍。

对古代天文学家而言，九宫格相当重要，九宫格数将天宫分成九个等份，如果晚上观察七曜与星宿移动，可以得知方向和季节的资讯。九宫格以正中的方位为中宫，对应四正四隅八宫方向，其方位观念广泛用于地理、医学、书法、武术、军事……

军事！

战争！

刑侦过程中，刑警与罪犯的较量，难免不是一场战争。

其实，人生也是一场战争，但要看你成败何时。

支持

洛天不会轻易言败，继续了解九宫格的相关知识。

洛书是神州大地上的一本奇书，已在近年例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书中同样涉猎九宫格的知识。九宫格在洛书中是种数字方阵，以三行三列均匀排列，把九个基础数字按照规则填入即可。后来广泛用于占卜、星相、风水、算命……

正如北周的数学家甄鸾所说：九宫者，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

使用数字表达则是：

4 9 2

3 5 7

8 1 6

每个数字对应一个宫，同时对应各大方向，分别是东、南、西、北、中、东南、东北、西南、西北。

把九宫格带入案情分析，发现死者的地方正是左上角，从地理位置看来恰好属于西北方向。

洛天想起死者额头的血字，身体不禁微微一颤：“凶手真是根据九宫格杀人？数字4又代表什么意义呢？”

现场尸检报告指出，谢文竣是在1月5日凌晨遇害，洛天从来不曾怀疑韩法医的专业鉴定，然而看见九宫图上的4字，坚定不移的内心似乎有点动摇。

关于谢文竣的死亡时间，到底是在1月4日还是1月5日？

洛天经过简短思考，终究不能得到明确结果，进而压抑住急促的呼吸，不再纠结于普通的数字，又将目光转向厚重的书本。

九宫八卦从不分家，如果有九宫的出现，自然就有八卦的应合。

九宫与八卦的方位关系则是：一宫坎对应北，二宫坤对应西南，三宫震对应东，四宫巽对应东南，五宫对应中，六宫乾对应西北，七宫兑对应西，八宫艮对应东北，九宫离对应南。

根据种种情形看来，那封匿名信上的九宫格，确实对应着发现死者的地方，或许凶手真的是个道教迷徒，杀人纯粹为了宗教仪式。

为什么凶手又会寄来信件？

狡猾的家伙到底有何居心？

洛天感到迷惑不解，进而抛开所有疑问，继续翻阅神奇的书籍，历经大半天的详细了解，总算知道九宫格在现实中的重要性。

有关玄学这类神奇的书籍，全都涉及九宫格的相关知识，虽然表达方式略有不同，但是囊括的精髓完全一致，诸如《易经》、《葬经》、《奇门遁甲》、《紫微斗数》……

凭借一颗渴望破案的心，洛天在图书馆的电脑上查找了九宫格，结果还是见到大同小异的描述，敢情他又拿出有关上流二字的书本，可惜没有看见突破性的知识。

洛天疲惫的坐在书架旁边，抬起双手揉着胀痛的眼睛，脑海中闪过许多崭新的知识，突然下意识的垂落手臂，若有所思咀嚼着几个文字。正当洛天快要想起某些线索的时刻，嘹亮的手机铃声猛然响起，将他从思考中拉回现实。

陈国栋打来电话，说有重要事情商量，叫他立即赶回公安局。

第012章 压力

洛天刚到公安局门口，聂飞就已迎上前来：“洛队，你回来了，很多人在等你。”

“很多人？”

“是的，很多人，他们都在接待室。”聂飞说话的时候，如同迎宾一样走在前面，像在暗示情况非常紧急。

聂飞所说的很多人，其实只有五个人，除了内部人员陈国栋以外，还有本市一名副市长，教育局的前任局长，以及莫丽莹母子两人。

该来的终于来了！

洛天低声的沉吟着，心里滋生一种不详预感，在聂飞打开房门同时走进接待室。

陈国栋心里一清二楚，洛天早就见过这些身份显赫的人物，只是出于己方的礼貌问题，依然含笑介绍了双方。

这些人贸然来到公安局，主要是想了解案情的进展，尽管当前依然滞留接待室，但是面对死者的亲朋好友，洛天或多或少还是有点担心。

如果死者亲属想要了解案情，按照正规程序需要走进会议室，并由洛天公布侦查结果。

截至目前为止，侦查没有任何结果，案情的进度仍旧原封不动，很有可能激怒死者的亲朋好友。

从以往的犯罪案例看来，死者家属都常都不理智，之前洛天也是感受到谢猛的态度，幸好鲁莽的家伙今天不在，否则一不小心发生冲突，确实不知如何应付尴尬的场面。

黄副市长能够亲临公安局，看来是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闲，想必他与死者的关系非同一般。洛天记得非常清楚，曾与黄副市长有过几次接触，从言谈举止中可以察觉他脾气不好，今天应该重点注意。

至于那位萧老局长，虽然早已退休在家，但是任职期间交际广泛，人际关系远远超过黄副市长，固然不敢随意得罪。

“洛队长，你向大家汇报一下案情吧！黄市长和萧局长很关心这件案子啊！”陈国栋打破无声的气氛，语言间提醒洛天关键所在。

洛天清理一下嗓门儿，洋洋洒洒谈起查案过程，尽管侦查工作一无所获，却也被他东拉西扯的敷衍过去。莫丽莹母子和萧局长连续点头，认为眼前这名刑警队长言之有理，更被他坚持不懈的精神打动，时而还要叮嘱他注意安全。

黄市长见多识广，同样了解警员的办案效率，自然明白冠冕堂皇的话语。

正当洛天以悲痛的方式结束报告，黄市长刻意弄出一点声音，将大家的目光引向自己身上：“根据洛队长煽情的报告，看来还是没有确定凶手吧！”

洛天心理咯噔一下，且又严肃的说道：“凶手的确太过狡猾，抛尸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且我们按照办案规定，相继排查了大量值得怀疑的人物，可惜他们全都没有作案时间。不过有请大家放心，我们全局上下会尽最大努力，势必用最短的时间找出凶手。”

黄市长冷哼一声：“最短的时间是多久？一年还是两年？案发至今十多天了，居然连个犯罪嫌疑人也没有，你们的侦查工作到底怎么执行的？”

陈国栋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勉为其难露出一个笑容：“这件案子十分特殊，绝对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黄市长也不用着急嘛！其实我们公安局早已全体动员，针对谢先生一案展开调查，只是现在还有少许疑点需要考究，一旦有所突破就能真相大白。”

“多久才能有所突破？可以给个明确的时间吗？”黄市长还是不依不饶，貌似真的有备而来。

“一个月！一个月内绝对破案！”

“陈局……”

洛天显得特别着急，本就准备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听到黄市长的声音：“洛队长好像有话要说？”

洛天懒得理会对方，目不转睛望着直属上司：“陈局，恕我直言，恐怕一个月时间有点紧缺。”

陈国栋刚要开口，黄市长抢先问道：“那你需要多久？”

“不知道！”

“啪！”

黄市长的手重重拍在桌上，激起嘹亮的声音传向四面八方，随即这条手臂悬浮半空，不偏不倚指着洛天的鼻子：“洛天，你这是什么态度？”

洛天冷冷的笑了两声：“得寸进尺！”

“要造反了，要造反了。”黄市长听到嘲讽的话语，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双手叉腰来回踱步。

莫丽莹母子，以及萧局长，不可思议望着陈国栋，看他究竟如何处理眼前的矛盾。

考虑到几双眼睛的逼视，陈国栋狠狠瞪了洛天一眼，随即来到黄市长身旁，厚着脸皮挽住他的手臂，硬生生拉着他坐下，携带抱歉的口吻不断劝慰。

黄市长逐渐冷静下来，肆无忌惮的朗声喧哗，全都指责公安局办事不力，应该名正言顺处罚某些领导。洛天知道对方指桑骂槐，原本还想反驳几句，在被聂飞拉住衣袖以后，这才怒气冲冲走向窗边。

接待室的氛围陷入凝重，除了陈国栋在与黄市长说话，其余人始终沉默不语。

公安局的所有人，或许都会畏惧这名副市长，洛天倒是没有丝毫惧怕，毕竟对方不是直属上司，尽管可以影响他的仕途，但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大概十几分钟后，经过两人窃窃私语，陈国栋站起身来当场宣布：谢文竣一案，影响特别重大，警方必须二十天内破案。

话声刚刚落下，洛天紧紧皱起双眉，傻乎乎的伫立窗前，头顶像有万千问号来回碰撞。聂飞同样大惊失色，微微张开嘴巴望着陈国栋，等到回过神来看了黄市长一眼，察觉对方得意的微笑，顷刻之间火冒三丈，不过考虑到卑微的身份，还是忍气吞声站在原地。

莫丽莹母子露出满意的表情，接着与陈国栋寒暄一番，随同身份显赫的同伴走出接待室。

陈国栋盯着窗前的背影许久，总算鼓足勇气说道：“老洛啊……”

“陈局不用多说，我会尽快找出凶手。”洛天丢下一句话，健步如飞走向门口。

一声关门的巨响消失过后，陈国栋长长的叹了口气：“老朋友啊！希望你能理解，我也是迫不得已，这件案子非同小可，不能一再拖延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顶

第013章 案情分析

1月25日上午，洛天很晚来到公安局，正当走进办公室坐下，却见紧闭的房门缓慢打开，进来一个身穿警服的女人，于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叫做袁怡，现年只有三十六岁，却已晋升为公安局副局长，前段时间她去省厅学习，于今天回到阔别已久的公安局。她的事业一帆风顺，但是个人感情并不理想，目前仍然没有结婚。

“洛叔笑得合不拢嘴，难道案情有了新的进展？”尽管洛天五十六岁，比起袁怡只大二十来岁，但她一直使用洛叔这个亲切的称呼。

洛天双手一摊，脸上的笑容迅速消散：“别提该死的案情，真是让人无端生气。”

袁怡找到一张椅子坐下，还是保持甜美的笑意：“我已听说昨天的事情，同样看了相关案情，只要洛叔需要人手，我会毫不犹豫协查此案。”

袁怡能够晋升为副局长，主要具备两大优点，也算她的两大特点。

其一：具备警员所有洞察力，对待工作兢兢业业，从来不会偎慵堕懒，始终站在客观的角度分析问题，不曾有过感情用事的先例，对于管理工作更是得心应手，就连省厅领导也是心悦诚服。

其二：永远有颗开朗的心，无论何时何地都用微笑待人，加上一张抹着蜂蜜的嘴巴，时而说出动听的话语，任凭上司下属都会觉得内心甜蜜。

洛天满意的笑了笑，挤眉弄眼的问道：“这是你的本意？”

袁怡举起右手像在发誓：“小袁不敢隐瞒洛叔，很早以前我就想和你并肩作战，无奈始终没有机会，谢文竣的不幸遇害，总算让我有了学习的决心。”

“我们小袁局长真是谦虚啊！好吧！洛叔说不过你，接下来做什么？”

“请洛叔指示！”

洛天笑着宣布，袁怡正式加入专案组，务必为谢文竣一案付出宝贵的青春。两人随后寒暄片刻，且又进入工作状态。

洛天拿起桌上的电话，将两名得力助手叫进办公室，命令三个斗志昂扬的警员，针对谢文竣一案发表个人观点。

金小双率先发言，指定此案为报复性杀人，同时说出比较充分的理由。

谢文竣身为建筑师，时常接触有权有势的人，难免一不小心引火烧身。从案发前后的情况分析，凶手早就布置好了谋杀行动，抛尸期间故意留下蛛丝马迹，主要就是引导警方走向错误的侦查路线，看来凶手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物。由此可见，杀人凶手必定拥有高学历、高文凭、甚至收入较高的工作，毕竟只有这种类型的人，才会具有高智商犯罪的能力。

根据调查报告判断，凶手具有侦查与反侦查能力，可以轻易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说明他善于伪装。据不完全统计结果显示，广大下流社会的人物，几乎不会伪装自己，无论碰到任何情况，通常都是横冲直撞，据此证实凶手特别狡猾，或许就是中上流社会的人物。

至于专案组的侦查方向，应该针对与谢文竣有关系的人，尤其和他存在过节的人，哪怕由于争论导致红脸的对象，都该大力着手调查一番。

穿着红色羽绒服的男子就是嫌疑犯，应当借助他的外形特征逐一排查，否则盲目行动徒劳无功。

聂飞发言以前拿出一个笔记本，静悄悄的观看几分钟，款款说出个人观点。

经过深思熟虑的分析，聂飞断定此案属于报复性杀人，原因正是死者曾经得罪别人。

纵观谢文竣一案，最大的难度就是没有找到凶杀现场，因此才会导致侦查工作毫无进展。

刑事犯罪案件中，凶杀现场有着决定性作用，不仅可以发现许多线索，从而获取凶手的相关信息，并且还有可能找到目击者，进而顺藤摸瓜抓住凶手。

从抛尸过程看来，凶手做了细致的部署，且还显露具备反侦查能力的痕迹，所以误导警方浪费大量时间。纵然警方历经坚持不懈的努力，最终能够找到一点线索，相信也是无法锁定真凶。

凶手是个狡猾的家伙，能在监控摄像头下逃之夭夭，足以证明他的智商较高，不是普通人敢于攀比。然而凶手还是肉眼凡胎，必定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穿着红色羽绒服，身高不足一米七，体型不胖不瘦，正是凶手留下的痕迹，专案组可以根据这些线索制定调查对象，尤其希望路周边符合特点的男子。

监控录像中，可以看见这名男子走过街道，其实走路的姿势也是一条线索。

人们走路的时候，似乎都是如出一辙，貌似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认真观察就能发现，人们走路时的跨度，双手摆动的幅度，出脚期间的速度，双脚触地的着力点，前倾后仰的协调率，以及许多动作细节，全都有着微弱的区别。

如果按照犯罪嫌疑人的特征，模拟出他走路的动作视频，然后锁定值得调查的对象，或许不用多久就能抓住凶手。

理所当然，做好模拟视频存在一定难度，需要得到技术部门鼎力协助，假设期间没有意外发生，相信很快就能投入使用。

聂飞的分析值得认同，专案组的成员点了点，接着就该袁怡登台表演。

袁怡没有发表个人观点，只是根据案情提出一个建议。

针对目前进行的工作，还是认真的执行下去，另外就是走访希望路菜市场，势必了解周边的地理位置，包括每条大街小巷，最好画出一目了然的地图，标明图上的重要建筑和居民房。借助案发当晚的情形，制定出犯罪嫌疑人的行走路线，逐个调查路线上的每家住户，尤其那些地势偏僻的住户。

办公室陷入安静，专案组三名重要成员望着洛天，希望收到他的正确指示。

洛天点燃一根香烟，如狼似虎的吸了几口，再度部署全新的任务。

其余警员继续负责外围调查，锁定死者生前一个月内的行程，找出观监控录像中的可疑人物。

聂飞联系相关技术部门，做好犯罪嫌疑人走路的模拟视频。

金小双与心思缜密的袁怡一组，暗中走访希望路菜市场，根据侦查需要画出地图，制定出犯罪嫌疑人的行走路线，然后摸排路线上的住户。

第014章 凶杀现场

侦查工作大力展开，专案组的成员一丝不苟，时时刻刻坚守各自的岗位。

通过技术部门的协助，聂飞已经拿到模拟视频，目前参与外围调查的任务中，并且锁定几名值得关注的家伙。

金小双与袁怡的工作进度十分明显，不仅画出菜市场周边的地图，而且制定出犯罪嫌疑人行走的路线，从昨天开始就在摸排路线上的住户。

1月28日上午，洛天不再苦守办公室，直接来到希望路菜市场，像个喜欢热闹的男人东张西望，只要见到夸夸其谈的摊贩，都会上前买点食物，然后借此机会闲聊几句，目的就是想要收集线索。

现实非常残酷，洛天不曾掌握任何线索，除了摊贩对案件的添油加醋以外，还有就是手中提着的大包食物，幸好摊贩们也是识趣的家伙，没有大张旗鼓谈论案件，否则又给专案组带来更多麻烦。

临近中午的时候，金小双与袁怡放下工作，找到洛天共进午餐。

袁怡看见洛天手上的肉食蔬菜，大大咧咧夸奖他的厨艺，叫他今天晚上亲自下厨，好让大家吃顿丰富的晚餐。想到自己提着大包食物的模样，洛天觉得啼笑皆非，索性扯开话题议论案情。

吃过午饭以后，洛天将肉食蔬菜放进轿车，又像买菜的居家男人徘徊菜市场。

由于午饭喝汤太多，洛天觉得有些尿急，于是朝着菜市场西侧走去。那边有堵高高的围墙，公共厕所就在围墙旁边，当他靠近臭烘烘的厕所门口，突然停下匆促的脚步，直勾勾盯住一个角落。

厕所旁边有块不大的空地，地上放着几排砖块，旁边有堆青砂，以及两包水泥。角落那片地面的颜色，较之周围地面的颜色大不相同，灰色中微微泛白，显然就是掺合过砂浆所致。

砂浆是建筑工作中必不可少的材料，主要起着粘合作用，如果选择青砂为主料，且还有着粉刷功能。

洛天顿时想起尸检报告：案发时谢文竣有过挣扎痕迹，左手指甲严重磨损，双腿蹬踏时蹭掉鞋子，进而磨破脚跟的绵袜，脚跟的皮肤呈现轻微擦伤。他的裤子后面沾着大量灰尘，应该就是挣扎期间滑倒在地，不过凶手同样没有心软，还是不依不饶拉住铁丝。

谢文竣的裤子后面沾着大量灰尘，从抛尸现场取样的照片看来，那些灰尘像是风干后的砂浆，因为彼此的颜色完全一致。

洛天即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凝眸查看厕所旁边的建筑材料，从而通过痕迹做出大胆推测，这些东西很久没有被人挪动过。

案件发生接近二十天了，很久到底是多久？

案发前！

案发后！

洛天不懂痕迹学方面的知识，无法通过眼前的痕迹做出准确判断，但是再也没有拖泥带水，赶紧通知勘验小组前来菜市场。

半个小时以后，韩法医随同勘验小组抵达现场，看见洛天伫立厕所旁边，脸上浮现好奇的神情：“洛队，勘验的地方是厕所里面吗？”

洛天指着阴暗的角落：“如果是在厕所里面，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坚守多久。”

公共厕所，通常都是脏兮兮的，尤其某些公共男厕，真的可谓屎尿遍地，让人的呼吸系统严重受创。

韩法医甜美一笑，对准洛天挥了挥手：“洛队辛苦了，你先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们处理。”

洛天忽然一阵哆嗦，连忙冲入近在咫尺的公厕，随后听到他模糊的声音：“真是该死，居然忘记撒尿……”

勘验小组的成员笑了起来，都被洛天的工作态度所折服。

他们心里一清二楚，洛天必定是在观察菜市场，由于尿急前来公共厕所，无意发现旁边的特殊情况，于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又将大家找来验证。

这段时间之内，洛天为了守护现场，竟然没有因为尿急入厕，可见他是尽忠尽职的刑警，难怪很多年前省厅就叫他去任职。

洛天解决了内急这桩难事，步如流星从厕所出来，严肃的叮嘱勘验小组两句，随后找到菜市场的管理人员，从而得到一条有利线索。

菜市场有许多摊位，通常都被人们叫做柜台，这些柜台大都是用砖块砌成，又在砖块上面贴着瓷砖，使其入眼美观大方。

希望路菜市场建成已久，时常都会进行维修工作，1月3日至1月7日，农民工就在维修陈旧的柜台。由于不能影响摊贩经商，管理人员选择了人流量较小的时间段，正是每天下午2点到8点之间，并且再三嘱咐四位农民工，一定要将相关材料放在厕所旁边，同样也在那里掺合砂浆。

维修工作如期完成，四位农民工匆匆离去，貌似忘了交还相关材料。考虑到这些建筑材料并不值钱，管理人员也是爱理不理，任凭它们放在厕所旁边。

正是因为管理人员的随意，却让洛天抓住扭转乾坤的机遇，促使案情出现突破性进展。

洛天的直觉告诉自己，四位农民工不是凶手，没有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精神。

洛天回到公安局，认真整理一下案情，焦急的等待着勘验结果。

就在第二天中午，勘验小组的成员走进专案组办公室，将全新的化验报告交给洛天。

报告上面的文字指出：厕所旁边的地面灰里泛白，是由风干的砂浆痕迹所致，主要成分包括水泥、石灰、青砂、水；谢文竣的裤子后面粘着大量灰尘，这些灰尘也是风干的砂浆，组成物与厕所旁边的砂浆吻合。

还有值得高兴的发现，经过勘验小组的认真工作，不仅在厕所旁边找到小片指甲，并且找到几根毫不显眼的头发。通过韩法医的检验得到一个结果，其中几根头发与指甲的DNA完全匹配，随后又与谢文峻的DNA进行对比，可以充分证明他在公厕旁边遇害。

案情有了全新进展，似乎找到凶杀现场。

考虑到案件的特殊性，洛天没有盲目的做出结论，而是带领专案组的重要成员，再次检查容易疏忽的地方，经过正确无误的实事说话，断定凶杀现场就在公厕旁边。

第015章 谋杀过程（1）

锁定了凶杀现场，就该找出狡猾的杀人凶手，专案组又在观察菜市场周边的监控录像，希望尽快揪出符合特征的家伙。历经几个日夜的认真分析，专案组锁定一名对象。

1月5日凌晨1点10分，环城公路的人行道上走过两人，值得注意的是名娇艳女子。她手上戴着白色手套，脚上穿着白色高跟鞋，一件红色呢子风衣从上至下，遮住那双貌似修长的腿；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卷发，有意无意遮住白皙的脸庞，顺其自然垂落肩头。

这是一名花枝招展的女子，沿着环城公路走来的时候，始终都在搔首弄姿，似乎刻意引起旁人张望，可惜那时处于三更半夜，没有目光落在窈窕的身上。她的左肩吊着一个灰色皮包，伴随起伏不定的脚步摇摇晃晃；她的纤纤玉臂稍微抬起，臂弯挂着一件棕色衣服，看来就像男士穿的夹克。

几名警员看过这段录像，但是不曾发现半点蹊跷，洛天看见这段录像的时候，最初同样没有引起重视，后来想起谢文竣身穿的羊皮夹克，这才发现问题的关键所在。

毕竟，这名花枝招展的女子，看来如同献媚的妓女，很难与杀人凶手扯上关系。

继续观察监控录像，女子旁边有个体型适中的男人，走路时分趔趄不定，好似喝了许多美酒一般，幸好有只手臂挽住他的胳膊，否则必定就会跌倒地间。这名女子走在男人左侧，下意识的挡住监控摄像头，所以无法看清男人的面目。

两人从环城公路走到希望中路，由始至终都在窃窃私语，看来如同恩爱的夫妻。两人沿着希望中路走向菜市场，最后钻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再也不能看见人影。

针对两人首次出现的地方，专案组观看了之前的监控录像，于是指定这名女子就是凶手。

1月5日凌晨1点零6分，有辆银色轿车离开环城公路，慢腾腾的驶向三十米开外的街道。轿车停在一棵树下以后，这名女子从驾驶室出来，随即走到轿车对面，打开副驾驶位置的车门。或许男人精神恍惚，下车时分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幸好转了半圈撞在女子背上，才不至于弄得灰头土面。

正是这次突如其来的踉跄，男人转圈的同一时刻，脸庞在监控录像中一闪而过。经过技术小组处理图像，稍纵即逝的画面变得十分清晰，可以断定这个男人就是谢文竣。

娇艳的女子下车过后，扶住谢文竣走向环城公路的人行道，嘻嘻哈哈朝着希望中路走去。

1月5日凌晨2点23分，穿着红色羽绒服的男子经过希望中路，怡然自得走向那个垃圾池。

1月5日凌晨2点39分，这个男子从一条巷口出来，沿着环城公路来到停放轿车的树下，并且驾驶轿车离开昏暗的街道。

自从这个男子进入监控录像，一直戴着羽绒服上面的帽子，始终没有露出自己的脸庞，可是监控摄像头捕获轿车的车牌。

这辆价值不菲的银色轿车，正是谢文竣的代步工具，1月4日停在新科设计院楼下，案发后还是纹丝不动停在原地。

设计院周边的监控录像显示，案发当晚无人驾驶过这辆轿车，案情似乎变得扑朔迷离。

洛天并不甘心案情出现荒唐的情形，于是扩大侦查范围，相继调出更多监控录像，最终看见这辆轿车经过环城公路。

凶手的确做了充足的准备，居然避开所有监控摄像头，只是选择安全的路线行驶。

希望路菜市场到新科设计院，按照规定的车速行驶，正常情况下需要十二分钟左右，凶手用了更多时间，足以说明他在绕道而行，目的就是避开监控摄像头。

由此可以大胆推测，杀人凶手是个男子，乔装打扮成娇艳的女人，刻意在新科设计院楼下相遇谢文竣，以色诱的方式进入银色轿车，并且驾车抵达环城公路旁边的街道。

1月5日凌晨1点25分左右，凶手挽住谢文竣的手臂，装疯卖傻进入菜市场，直径来到公共厕所旁边，察觉四面八方鸦雀无声，拿出准备好的铁丝，趁着对方酒意上头，心狠手辣犯下命案。

杀掉谢文竣过后，凶手拿走他身上的财物，同时改变自身的装束，换上一套黑色衣服，认真仔细处理了尸体，将其放进普通的背篓里面。

1月5日凌晨2点钟，凶手找到驼背老头，用金钱的方式迷惑对方，借助对方的双手抛弃尸体。凶手完成抛尸以后，趁着驼背老头进入梦乡，谨小慎微握住他的手腕，用他的手指按了一下5600块钱，后将现金放在卖蛋的店铺外面。

凶手的计划没有全部完成，还要拆开死者身上的黑色胶袋，于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走向那个垃圾池。

洛天凭借客观分析，按照案发当晚的时间顺序，仔细观看了监控录像，发现有个细节与推测存在误差。

凶手不是穿着黑色衣服走向卖蛋的店铺，实则穿着红色羽绒服完成最后一项任务。

从监控录像看来，无论时间的先后顺序，还是焦点人物的换装顺序，完全与凶手的特点吻合。

洛天不再瞻前顾后，赶紧召集专案组的重要成员，携同勘验小组查看那辆银色轿车。

自从谢文竣遇害过后，莫丽莹就将轿车带回自家，专案组走进豪华的别墅，很快得到突破性的进展。警员在车内找到一根红色毛发，经技术部门的鉴定，这是一根类似毛发的棉丝，通常用于服装行业。毫无疑义，这根红色棉丝是从衣服上面掉落的，正是凶手穿的那件呢子风衣。

类似这种呢子的风衣比较便宜，大致的销售地点已被锁定，正是本市西方和北方这些区域。洛天制定全新的任务，命令全局警员走访该区的中低档服装店，通过店主对顾客的回忆找出凶手。

警员的反馈信息显示，共有百多间服装店销售这种呢子风衣，假设是要逐个走访，必定是件大海捞针的工作，况且还有一个致命因素，由于人流量较大的缘故，服装店人员无法记得每位顾客的长相。

第016章 谋杀过程（2）

洛天并不畏惧艰辛的工作，又从市分局调集大量警员参与走访，结果收到一则遗憾的消息。

袁怡无意中得知，凶手穿的呢子风衣，不是今年冬天出的新款，而是去年就在各大城市销售，如果要叫服装店人员回忆去年的顾客，根本就是难于登天的要求。后来通过生产厂家的证实，确定呢子风衣属于去年的存货，畅通的案件进度再次缓下。

专案组原本还想走访鞋店，根据鞋店人员的回忆锁定凶手，可是白色高跟鞋多如牛毛，或许又会走进一条死胡同，最终还是做出放弃的决定。

规定的破案日期近在眼前，洛天只好召开案情发布会，希望死者的亲朋好友通情达理，可以给予充足的侦查时间。到会的人除了参与破案的警员，当然还有死者的亲朋好友，黄市长同样受邀来到公安局，教育局的前任局长没有按时出席。

洛天伫立会议室前方，刻意看了看死者家属所在的位置，严肃谈起案件发生的过程。

1月4日上午9点20分，谢文竣从家里驾车出发，前去参加新科设计院的周年庆祝会。他穿着一件棕色羊皮夹克，以及一条高档绵制休闲裤，身上除了3600元现金以外，还有一个外观精美的手机。

1月4日9点50分，谢文竣驾车抵达设计院楼下，将车停入车库过后，坐上另外一辆轿车前往设晏的酒店，来到酒店后与同事借助闲聊打发时光。午间吃饭的时候，谢文竣显得特别兴奋，不仅喝了许多陈年佳酿，而且演唱一首怀旧歌曲。酒足饭饱以后，全体职员参与抽奖活动，谢文竣抽到2000元的现金奖品，并且爽快的答应同事买酒喝。

事已至此，谢文竣身上共有5600元现金，与警员找到的财物吻合，至于消失的手机仍旧不知去向，看来早就已被凶手毁坏。

就在当天下午，新科设计院的所有职员，全都没有离开设晏的酒店，直到晚饭后来到歌城。

1月4日晚上11点钟，谢文竣和三名老同事走出歌城，将其中两名同事的家属送走过后，四人又在夜市找到一间店铺，共同喝下两瓶烈酒，直到1月5日凌晨零点30分离开。

谢文竣和同事知道庆祝会上要喝酒，因此将车停在设计院楼下，他们走出夜市后没有前往设计院取车，而是各自叫上出租车回家。由于谢文竣酩酊大醉，三名同事亲眼见他坐上出租车，这才左摇右晃相继离开。

据出租车司机透露，谢文竣坐在车里不愿回家，坚持要去新科设计院楼下取车，所以只好将他送往目的地。历经十多分钟的车程，谢文竣来到新科设计院楼下，出租车司机随即驾车离去，对后来的情况毫不知情。

专案组经过屡次分析，却是掌握重要的情况。

1月5日凌晨零点45分，有名娇艳的女子来到谢文竣身边。她手上戴着白色手套，脚上穿着白色高跟鞋，一件呢子风衣从上至下，遮住那双貌似修长的腿；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卷发，有意无意遮住白皙的脸庞，顺其自然垂落肩头。

这名犹如风尘般娇艳的女子，用诱惑的方式进入银色轿车，随后驾车离开新科设计院，沿着环城公路驶向市区的西北方。

1月5日凌晨1点零6分，有辆银色轿车离开环城公路，慢腾腾的驶向三十米开外的街道。轿车停在一棵树下以后，谢文竣和娇艳的女子从车上下来，保持着嘻嘻哈哈的狂热状态，沿着环城公路的人行道走去。

1月5日凌晨1点12分，两人好像散步一样远离环城公路，沿着希望中路走向菜市场，最后钻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再也不能看见人影。

1月5日凌晨1点25分左右，这名女子挽住谢文竣的手臂进入菜市场，直径来到公共厕所旁边，察觉四面八方鸦雀无声，于是拿出准备好的铁丝，趁着对方酒意上头，心狠手辣犯下命案。

由此可以看出，这名女子杀了谢文竣，固然就被例为凶手。其实凶手不是女人，而是一个成年男人，刻意男扮女装误导警方的视线。

杀掉谢文竣过后，凶手拿走他身上的财物，同时改变自身的装束，换上一套黑色衣服，认真仔细处理了尸体，将其放进普通的背篓里面。

1月5日凌晨2点钟，凶手找到一名类似乞丐的驼背老头，并用金钱的方式迷惑对方，借助对方的双手抛弃尸体。凶手完成抛尸以后，趁着驼背老头进入梦乡，谨小慎微握住他的手腕，用他的手指按了一下5600块钱，随即脱下自己的黑色衣服，穿上一件红色羽绒服，又将现金放在卖蛋的店铺外面。

凶手的计划没有全部完成，还要拆开谢文竣身上的黑色胶袋。

1月5日凌晨2点23分，凶手大张旗鼓走过希望中路，肆无忌惮走向那个垃圾池，接着拆开谢文竣身上的黑色胶袋，让他的尸体一览无遗。

1月5日凌晨2点39分，凶手从一条巷口出来，匆匆忙忙走到停放轿车的树下，随即驾驶轿车进入环城公路，慢腾腾驶向新科设计院，距离目的半公里处驶入一条街道，此后再也无法见到轿车的影子。

根据整个凶杀过程分析，凶手十分了解作案地点的环境，并且又将自己乔装打扮，压根没有暴露个人面目。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凶手或多或少还是留下蛛丝马迹，专案组一定凭借这些线索抓住对方，好让死者在天之灵得以慰藉。

听完跌宕起伏的案情，莫丽莹哭得泣不成声，狠狠握住陈国栋的手，宣称不管需要多长时间，务必抓住狡猾的凶手。

陈国栋当然顺水推舟，宣布破案时间推迟二十天，专案组必须一丝不苟投入侦查工作。

洛天盯住黄市长，眼里掠过得意的神色，正要上前安慰莫丽莹几句，却见一名女接线员慌慌张张冲进会议室，靠近聂飞交头接耳。

看见聂飞满脸惊讶，洛天皱起浓密的双眉，健步如飞来到他的身前。

第017章 入室行凶

“什么事？”洛天瞟了聂飞一眼，将目光转向女接线员。

女接线员的嘴角动了又动，貌似准备透露情况，终究还是守口如瓶。

聂飞扫视周围一圈，始终显得犹豫不决，好像担心话语出口吓住大家。

陈国栋察觉情况不妙，大步走到聂飞身旁：“有话直说无妨，不要吞吞吐吐。”

“刚刚接到民众举报，紫金小区发生凶杀案，死者……死者是教育局的萧老局长。”

“什么？你说什么？死者是谁？”黄市长冲到聂飞身前，牢牢抓住他的胳膊。

“萧育才！”

聂飞的话声十分微弱，但是大家听到一清二楚。

“萧大哥啊！前两天你还能吃能喝，哪个混蛋害了你……”黄市长忽然放声哭喊，像个撒泼的村妇坐在地上。

会议室里所有警员，顿时变得面面相觑，都被突如其来的案件震惊。

洛天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带领两组警员离开会议室，驾驶警车火速赶赴紫金小区。

紫金小区位于市区北面，建成至今十多年了，配套设施非常简陋，就连保安人员也没有。

萧育才的家在三单元503号房，旁边是504号房，对面是501号房和502号房。他家的面积比较宽大，总共一百二个平米，分为三室两厅。十多年来，萧育才夫妇就在这套住房里生活，过着简单而又充实的日子。

洛天刚到503号房门口，就已听到沙哑的哭声，随即加快脚步走进明亮的客厅。

一名老妇瘫坐客厅中央，望着萧育才的尸体失声痛哭，时不时还说出含糊不清的话语。老妇正是萧育才的妻子，姓名叫做唐佳惠。她的身旁伫立一名女人，年龄看来三十五六，穿着打扮相当朴素，询问才知是501号房的住户。

考虑到凶杀现场的重要性，袁怡将唐佳惠扶出503号房，直径来到501号房的邻居家里。

聂飞迅速走出房门，前去观察紫金小区的环境。金小双查看整栋楼内的情形，随便走访上下楼层的住户，弄清是否有人知道发生了凶杀案。洛天关上503号房的大门，紧紧打量着客厅的情况。

萧育才身穿一套睡衣，白底暗纹的裤脚上面，携带一些黄色水渍。他闭着眼睛侧卧客厅中央，身上没有致命伤痕，好像进入沉沉梦乡，唯独额头刻着上流两个血字。他身旁有张实木茶几，对着后面一张沙发，周围地上坠落许多橘子，还有一个摔碎的水果瓷盘。茶几上面有把水果刀，刀尖沾着少许血液，应该就是死者的血液。水果刀旁边有个精致的手机，貌似与萧育才的年龄不符，初步鉴定属于他的通讯工具。对面墙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并且处于播放状态，正在播放戏剧频道。

综合客厅的情形分析，或许案发期间有人碰到茶几，将盛着橘子的水果瓷盘打翻。

洛天左侧位置正是客厅窗户，尽管窗户密不透风，但是窗帘一端没有合拢，可以看见对面的住户；理所当然，对面的住户也能见到客厅一角，如果以倾斜的视角看过来，想必还能目睹茶几这个位置。

“洛队，有发现吗？”韩法医盯着洛天的眼睛，轻轻柔柔问了一句。

洛天对着电视努了努嘴：“很奇怪！无法理解！”

“洛队是说开着的电视奇怪？还是播放的频道奇怪？”

“暂时不管电视，先做现场勘验。”

洛天说完离开客厅，继续查看其余地方，当他走进一间卧室，顿时睁大锐利的眼睛。

这是一间普通的卧室，房门对面有扇窗户，彩色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但也没有影响室内的光线。窗户下面有把摇椅，上面放着一些衣服裤子，摇椅旁边就是睡床，睡床右侧有张梳妆台，睡床左侧是木制壁柜。

陈旧的睡床右侧，有条被子悬挂床边，其中一边垂落地间，另外一边放在床上，从摆放的形状看来，不仅显得皱巴巴的，而且显得十分凌乱。

左边的床头柜下面，有些惹眼的玻璃碎片，周围是些黄色颗粒物，还有不曾风干的黄色水痕。根据地上的遗留物不难判断，应该就是常喝的橙汁。

通过眼前的情形分析，必定有人碰到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杯子掉在地上成为碎片，杯内的橙汁洒落地间。

洛天检查了卧室的窗户，窗户处于紧闭状态，就算将其完全打开，外面的人也是无法进来，毕竟这是五楼高度，况且窗外还有铝合金护栏。

洛天走出古香古色的卧室，相继查看了另外两间卧室和厨房，可惜没有得到半点收获。他带着侥幸心理来到卫生间，希望从中找到蛛丝马迹，结果真的得到上苍眷顾。

卫生间的面积较宽，相当于狭窄的卧室，进门右侧有个浴缸，旁边放着一个垃圾桶。垃圾桶里特别干净，只有一枚拇指大小的瓶子。

洛天戴上乳胶手套，谨小慎微拿起玻璃瓶子，看见里面有些浅黄色液体，于是打开瓶盖放置鼻前，闻到一股淡淡的酸味。

“这是什么东西？”

洛天的眼球来回转动，突然意识到严重的问题，连忙塞紧橡胶瓶盖，快速走向萧育才的卧室。他打开卧室的电灯，弯腰蹲在睡床左侧，凝眸盯住地上的事物，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有收获吗？”洛天来到客厅，询问勘验小组的成员。

“在客厅找到许多毛发，在过道找到一些绵制纤维。”

一名警员挺身而起，谨慎送出手中的物证胶袋。他的双手分别拿着一个胶袋，其中有个胶袋装着毛发，颜色显得灰里泛白，应该就是萧育才的头发；另外一个胶袋装着绵制纤维，颜色与萧育才的睡衣相同，想必是从睡衣上面掉下来的。

洛天看了两个胶袋一眼，将目光转向韩法医：“初步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韩法医放下手中的器具，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虽然没有得到初步尸检结果，但是我有七成把握知道死因。”

洛天哦了一声：“说出来听一听！”

“根据我的经验推测，萧老局长是被凶手毒死，至于额头刻的两个血字，绝对不是致命伤，而是凶手故意留下。”

洛天的脸庞闪过一抹笑意，摇晃着手上的玻璃瓶子：“是被这种毒药毒死的吧！”

第018章 案发以前

韩法医好奇的接过瓶子，刚要询问瓶子的由来，听到门外响起陈国栋的声音，只好咽下嘴里的话语。

503号房的大门打开，陈国栋扶着黄市长走了进来。黄市长伫立防盗门旁边，远远望着地上的尸体，忽然转过身去掩面痛哭。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黄市长和萧育才是要好的朋友，突然收到不幸的消息，敢情受到沉重的打击，而今面对好友的遗体，心里自然无法承受。黄市长来此以前，陈国栋阻止过他，可是没有战胜真挚的友情。

据陈国栋透露，黄市长知道萧育才要去参加案情发布会，且又担心年迈的好友睡过了头，所以昨天夜里发出一条短信，叫他今天务必按时赴会，然而迟迟没有收到回复。黄市长今天早晨起床，看见手机里面有条短信，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萧育才于凌晨4点回复短信，说是今天上午有事耽搁，不能参与谢文竣的案情发布会，希望黄市长代替他说声抱歉。

两天以前，黄市长曾有耳闻，唐佳惠可能最近几天回家，或许恰好撞上案情发布会这天，因而猜测萧育才要去接机，被迫耽误重要的会议。

一名警员拿出萧育才的手机，证明黄市长的话毫无疑义。

洛天检查了手机的通话记录，发现通话顺序是唐佳惠、莫丽莹、萧萍。

袁怡坐在501号房的客厅，用女性独有的温柔安慰着唐佳惠，并对她做了细致的笔录。

近来几年，唐佳惠12月份都会离开本市，前去看望远嫁他乡的女儿，于次年2月份返回家里。

两个月前，唐佳惠临走之际，再三缠住萧育才一同前往，但是都被执着的丈夫拒绝。唐佳惠一筹莫展，唯有怒气冲冲单独上路。她昨天夜里8点钟打来电话，是要通知萧育才前去接机，可惜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只是听到沉重的话声。

萧育似乎心事重重，独自伫立安静的阳台，使用微弱的声音透露好友不幸遇害，他要参加公安局的案情发布会，没有足够的时间赶到机场。

今天上午10点钟，唐佳惠顺利抵达本市机场，随即乘坐出租车回家，不料打开家门看见丈夫侧卧地上。她丢下手上两个行礼箱，大步冲到客厅中央，连续叫喊丈夫几声，在未得到回应的情况下，知道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心生畏惧哭了起来。

唐佳惠看见丈夫睁着眼睛，伸出手掌抚过惨白的脸庞，算是让他得以安息，后来抱着尸体放声痛哭。

由此看来，凶杀现场已被轻微破坏，又给真相覆盖一层烟雾。

501号房有位家庭主妇，听到503号房传出哭声，携带好奇走出家门聆听，通过敞开的房门见到屋内情形，自告奋勇跨进邻居的大门，安慰唐佳惠一阵过后，11点钟拨通了公安局的电话。

经女接线员证实，她的确是在11点钟接到电话，说明家庭主妇的话值得相信。

就在先前一刻，莫丽莹母子来到紫金小区，继而走上三单元这栋旧楼。由于母子两人胆量较小，不敢直接面对萧育才的尸体，没有随同黄市长进入503号房。

501号房的家庭主妇非常好客，又将莫丽莹母子请入家里。

莫丽莹坐在唐佳惠身边，紧紧握住患难之交的手掌，谈起她给萧育才通话的过程。

谢文竣的不幸遇害，对莫丽莹母子的打击十分严重，给亲朋好友的打击仍旧不轻。想起谢文竣生前那些朋友，想起他们走过的风风雨雨，莫丽莹时常流下无声的泪水。为了感谢亲朋好友真诚的关心，自从莫丽莹收到公安局的邀请开始，她就相继拨通亲朋好友的电话，恳请大家同去参加案情发布会。

昨天上午10点钟左右，莫丽莹按下萧育才的手机号码，接着风轻云淡的寒暄一阵，然后说起重要的话题。萧育才当场表示，无论遇到任何突发事件，一定会去参加案情发布会。莫丽莹说出几句感谢的话，匆匆忙忙结束通话。

今天上午还没走进公安局，黄市长就已找到莫丽莹，宣称萧育才临时有事，可能无法准时赴会。

萧育才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答应要去参加案情发布会，绝对就能坚守承诺，不料这次出现反常状态，确实让人感到意外。莫丽莹原本决定拨通他的电话，询问究竟发生什么重要事情，无奈亲朋好友需要招呼，也就忘记掏出手机。

至于萧萍这个陌生人，固然就是萧育才的独生女，目前仍然远在临汾市，还不知道父亲遇害的消息。

从唐佳惠嘴里得知，2月9日上午11点半，萧萍给父亲打了电话，两人最初聊得比较开心，后来因为争执中断通话。袁怡问起父女两人争执的原因，唐佳惠一直含糊其辞，似乎刻意隐瞒某些事情。考虑到别人的家庭隐私，袁怡没有寻根问底，而是将容易疏忽的细节记录在案，随即问起萧育才的生活习惯，敢情得到详细回复。

掌握了案发前死者与亲朋的情况，沉重的话题算是告一段落。陈国栋带领一群悲痛的人，彼此搀扶着离开501号房，剩下专案组的成员留守凶杀现场。

热忱的家庭主妇目送众人走下楼梯，独自矗立安静的楼道朗声喧哗，叮嘱大家有空就来家里做客，迫使大家哭笑不得。

洛天瞪了家庭主妇一眼，正要跨进503号房的大门，恰好看见金小双从楼下上来，于是站在门口等待助手。

金小双走访整栋楼的住户，最先没有掌握任何线索，后来敲响603号房的大门，并从那个中年男人嘴里了解到一点信息。

2月11日凌晨3点钟，603号房的中年男人起床撒尿，听到楼下传来一声脆响，就像玻璃器具掉落地上碎裂的声音，他考虑到事不关己，没有浪费时间去关注，而是快速的冲进卫生间。

中年男人撒完尿后，打着寒战返回卧室，途经客厅的时候，听到楼下传出呼救的声音，赶紧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可惜再也没有任何响动。他以为深夜起床影响睡眠，从而进入幻听状态，所以甩了甩笨重的脑袋，不过还是没有听到呼救的声音，也就打着哈欠钻进被窝。

金小双相继走进504号房和403号房，希望萧育才的邻居能够透露情况，可是没有得到期盼的结果。504号房的户主过于贪睡，只要进入梦乡很难惊醒，自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503号房的东西掉在地上，403号房应该听得比较清楚，但是403号房住着一位老太太，听力简直差到极限，当然不能证实中年男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