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一些不为人知的奇闻异事(精编版)

@我是方托马斯 17539楼 2014-04-10 08:12:00
顶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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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顶啊,感动。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4-10 10:26:00 +0800 CST  
@微雨燕双飞正品 17535楼 2014-04-08 16:58:00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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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4-10 10:27:00 +0800 CST  
@落红满江 2014-01-12 15:53:00
@明月竹叶青 16828楼 2013-12-30 10: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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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加油更!看看我有多么喜欢你的作品吧。
这是我下载后自己打印装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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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wenku 17577楼 2014-04-18 19:29:00
这位仁兄 卖我一套吧 qq5025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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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满江 17578楼 2014-04-18 19:47:00
明月兄的作品,我怎能拿来牟利呢,呵呵。
如果你喜欢,我再打印一套送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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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相爱 17582楼 2014-04-19 11:23:00
这位仁兄狭义心肠,可否也送小弟一套?可以吗?邮费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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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湖小景 17623楼 2014-04-26 11:01:00
如果可以,我也要!QQ42783118.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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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qingwen850912 17646楼 2014-04-28 18:30:00
我也很想要,我的QQ是411439274,万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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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也想要一套,可以吗?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4-29 10:30:00 +0800 CST  
@四月一日hiro 17699楼 2014-05-05 09:23:00
楼主。子归引月有几个故事跟你的一样。比你发得晚。有个书生拿周易砸僵尸的跟你的一模一样。注意。他比你晚发。13年才开的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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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不劳而获的人总是有,不过还是很感谢你。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5-06 11:45:00 +0800 CST  

@相逢相爱 17582楼 2014-04-19 11:23:00
这位仁兄狭义心肠,可否也送小弟一套?可以吗?邮费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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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湖小景 17623楼 2014-04-26 11:01:00
如果可以,我也要!QQ42783118.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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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qingwen850912 17646楼 2014-04-28 18:30:00
我也很想要,我的QQ是411439274,万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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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竹叶青 17657楼 2014-04-29 10:30:00
这个,我也想要一套,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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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满江 17660楼 2014-04-30 13:30:00
楼上的的三位,还有楼主明月兄,确定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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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竹叶青 17686楼 2014-05-04 08:28:00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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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满江 17745楼 2014-05-13 15:06:00
哥几个把各自的地址电话收件人发个站短告诉我吧。最近忙了点,刚把书装订好,见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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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发站内短信,非常感谢。最近在重新修改这个系列,待修改完毕我会发给你一套。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5-15 09:34:00 +0800 CST  
@微雨燕双飞正品 17825楼 2014-05-25 08:33:00
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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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直在某网站上修改原系列,已修改完一大半了,待全部结束后再开始更新。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5-26 13:43:00 +0800 CST  
昨天下午正在上班,突然接到电话说有快递,下楼一看分外惊喜。感谢落红满江兄弟,真是太不容易了,从编排字体到封面设计都花费了很大心血,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此系列无论能不能出版,这套书都会是我唯一的家传珍藏版,再次感谢!!!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5-30 11:06:00 +0800 CST  
下周估计房子就装修完了,准备动笔,只是一直没想好是继续搭楼还是换个地盘重起炉灶。之前拒绝了多个网站的签约,就是想让大家能免费看。何况对于我这样一个普通的人来说,平时工作外能有一个正常的爱好,况且这个爱好也能带给其他的人一点小小的乐趣,那就颇为知足了。思前想后,个人觉得在博客发要好一点,主要是能更多的限制抄袭以及一些无良网站的转载,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6-03 09:38:00 +0800 CST  
一直在跳票,跳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本打算这周更新的,但是一来装修琐事甚多,二来手头还有一个论文,深感力不从心。下周一定更新,绝不跳票,否则就实在对不起每天来这里顶贴的朋友了。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6-17 17:02:00 +0800 CST  
朋友们好,我回来了。感谢你们的不离不弃,让我也是有些欲罢不能。
自今日起,我不定期更新,因为还有一篇让我焦头烂额的论文要完成,在此我诅咒中国的职称制度。

这个系列我想更名为明清异闻录。在博客上我已经更名了,在天涯还是暂用原名吧,反正我也改不了。

明清一些不为人知的奇闻异事——一百四十六

寻父



云南建水,虽处偏僻之地,却有滇南邹鲁之称,号曰“文献名邦”。自万历年间开建建州府学,因此城中尚文之风浓厚,数十年来人才辈出,多不胜数。在城西有座始建于洪武年的文庙,占地广阔,建筑精致,规模仅次于山东曲阜的孔庙,更是当地文人士子心中的圣地,每逢乡试会试之前,便会蜂拥而至,鼎香膜拜,虔诚祭祀。这年已是天启三年的二月,虽说天气已逐渐转暖,但街上尚有一丝寒意。这日一早,庙祝刚刚开门,便见一位衣着青衫的儒生匆匆走了进来,径直入了大殿跪在孔圣人像前,双目微闭口中喃喃。庙祝定睛看去,认得这位儒生正在住在城东朝阳楼下的太学生王道奇,他知三年一度的会试便在下月,于是急忙备了三支香站在一旁,待王道奇恭恭敬敬的将香点燃插在香炉中,方才笑嘻嘻问道:“王先生,你这可是准备上京赶考么?”王道奇回到:“正是。”庙祝又问道:“此去京城路途遥远甚是辛苦,王先生何日出行,不知可找到伴了吗?”王道奇回道:“我不耐喧闹,一人而已,行李早已准备妥当,今日拜祭圣人后便上路。”庙祝点头笑道:“原来如此。那在下便预祝先生一试而捷,金榜题名,待日后衣锦还乡之时,可别忘了在下就成。”王道奇微一稽首道:“托您吉言,倘若侥幸得中,定然不敢相忘。”说毕拜别庙祝便出了庙门。



待他回到家中,见妻子黄氏拉着二岁的幼子忻越早在门口等候,王道奇从屋后马厩中牵出一匹瘦马,将行囊背在身上,对妻子叮嘱道:“娘子,我这一去少则三月多则半年,你在家中一定要将忻越带好,等我回来咱们一家人便能团聚了。”黄氏眼见丈夫要出远门,心中只是不舍,听得此言更是泪如泉涌不能自已,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王道奇见状又笑着抚慰她道:“娘子休要哭泣,待夫君得中便回来接你们娘俩,那时便可衣食无忧光宗耀祖了。”说毕伸手将儿子抱在怀中爱抚再三,眼见时候不早方才交给黄氏,翻身上马缓缓离去。黄氏倚在门口见丈夫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不见,心中更是悲伤,回到家中免不了又是大哭一场。时光飞逝,转眼三月过去,眼见已入初夏,王道奇却还是没有回来。黄氏每日在家中淘米做饭,刺绣缝补,因为家中还有些积蓄,日子过得倒也不甚辛苦,唯独思夫心切,时常深夜独泣,每日都盼着夫君早日归家。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三月,可王道奇仍然没有音讯,黄氏记得二人临别之际夫君曾说过“少则三月多则半年”,现如今半年多都过去了,夫君怎会没了音讯,莫不是有什么变故不成?情急之下她便去府学打听,才知今年参加会试的学子们都已先后回来了,却偏偏没见到王道奇。她心中大急,便挨家逐户的去问,可这些学子均说在京中从未见过自己的夫君,而且榜单上也没有他的名字。黄氏心中明白王道奇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不由忧心如焚,焦急万分。虽说有心寻夫,可儿子年幼,又不能抛家弃子独自出行,思前想后只能托外出之人四处打听,自己在家中带孩子。可数年过去,王道奇却始终杳无音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以致黄氏时时以泪洗面,夜不能寐。



弹指间忻越慢慢长大了,不仅生的眉清目秀,且极为聪明伶俐,黄氏让他入了私塾,读书均是过目不忘,和他的父亲很是相肖。待得十三岁,便中了童子试,总算是给黄氏带来一些慰藉,母子俩相依为命,平淡度日。忻越性孝,侍奉母亲很是周到,周围的邻居们都时常对他赞不绝口,将他当做自己子女的榜样,可忻越却一直为自己父亲之事而闷闷不乐,数次想要代替母亲出门寻父,黄氏因他年幼始终坚执不可。忻越不敢违背母亲,只得暂且作罢,但思父之心日盛,逐渐不能自已。待得满十七岁的那天,他跪在母亲面前哭泣道:“儿父自幼离家至今未归,十数年生死未卜不知影踪,母亲为此夜夜哭泣。之前儿想代母寻父,母亲却以儿年幼不许,现今儿已成人,父亲仍未归家,因此儿欲北上寻父,望母亲恩准。”黄氏这些年来心中猜测夫君十余年未有消息,估计早已不在人世了,只是心中始终还存有点幻想,总盼望着哪天夫君能平安归来,此时听忻越所言,不由心如刀割。她知忻越之心已坚,只是实在舍不得这个心头爱子,也哭着道:“儿的心意为母已知,儿明事理,懂孝道,母心甚慰。只是我家就你一个独子,此去京城路途艰险,若儿再有个三长两短,母亲如何能苟活于世?”忻越抱着黄氏的腿大哭道:“父重于山,儿若不能找寻父亲,此生定然不甘。”黄氏见儿子心意已决,实不得已,返身从房中取出十两纹银交给他道:“你定要去,为娘也不阻拦,只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凡事你要为母而自爱。倘若能见到你父亲,就立即和他一起回家,免得为娘每日倚门望眼欲穿。”忻越哭着点头不已,跪在地下向母亲磕了三个头,收拾了行李拜别母亲便出了门。



临行之际他又拜访了左邻右舍,嘱托他们代替自己照顾母亲,众人得知他欲单身千里寻父,都对他赞叹不已。有年长者对他道:“天高地阔人海茫茫,你准备到哪里去寻找你的父亲呢?”忻越道:“此去京城数千里,我当询父亲进京之足迹沿途找寻,不见到父亲誓不罢休。”老者又道:“话虽在理,不过若依老朽看,不防先去文庙中祈拜孔圣人,或能得到神示也未可知。”忻越听罢也觉此言有理,当即谢过众人,来到文庙祭拜祈祷。那庙祝问清缘由,不由抚掌叹道:“当年我见你父在此祭拜,自此不知所终,而今你又去寻父,果然孝道之心上天可鉴哪。”忻越不解,便问庙祝何出此言。庙祝道:“昨晚我梦中见孔圣人从殿中徐徐而下,手执半只香,命我今天交予你。今早醒来我正大惑不解,忽见你进庙,又知你寻父之事,方才醒悟过来,却实不知神谕何意。”忻越闻听此言心中也感惊奇,当下道:“即是如此,还请您赐香。”庙祝从香囊中选了三支香交予了他,忻越恭恭敬敬接过,插在圣人像前的铜炉里,跪在地下暗暗祈祷道:“若是此行能找到父亲,回来定当为圣人重塑金身。”待祈祷完毕,他起身拜别了庙祝,这才出了朝阳门沿路向北而去。



不数日便出了云南境,再向北便到了湖南境内。忻越一路风餐露宿甚是艰辛,每到一处乡镇市集便四处打听,可仍是未能打探到父亲的丝毫踪迹。他并不气馁,继续顺路北行,这一日便到了湘潭县。湘潭号称三湘重地,县城倒是不大,忻越在城中住了两日便将这城里的商铺客栈问了个遍,依然是一无所得。待得第三日一早,他收拾好行李便准备离开,不想走至城门口之时,忽抬头看见门头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斗大的四个黑字,曰“三湘重镇”。忻越看见这四字,不由想到上学之时先生曾经说过,湖南号称三湘,这湘潭便是其中的中湘,因此叫做三湘重镇。念及至此,他忽觉心中有点异样,可又一时想不出来,口中不由喃喃自语道:“中湘,中湘。。。。。。”猛然间脑中灵光一闪,豁然开朗:庙祝先前曾梦到孔圣人手中有半枝香,而这半香不就是中香么?莫不是圣人借此来点化我,让我在中湘找寻父亲?”想到这里,他心中大喜过望,急忙折身回到客栈,接下来数日在城中乡下细细查访,唯恐漏掉一处,可十余日过去,连他脚上的鞋都被磨破了,仍是未有父亲的些许消息。这一来他心里不由有些疑惑,莫非是我误会了神谕不成?思前想后便打算明日一早便离开湘潭继续北上。不想到得晚间,忽觉头晕乏力茶饭不思,好端端的居然得起病来,待得第二日病情加重,几乎难以起身。忻越在此举目无亲,只得强撑病体,来到药堂找了个郎中开了付药方,拣了几付药便欲回到客栈熬制。不想一日水米未进,兼之体困神乏,还未回到客栈便觉体力不支难以行走,只得在街角倚着墙边缓缓坐下,想要休息片刻。才坐下不多时,忽见一个灰衣老者缓缓走至他面前,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道:“孺子气色灰败,恐不久将死。”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6-24 14:29:00 +0800 CST  
忻越抬头望去,却见面前老者五旬上下,衣着普通面目慈祥,须发皆已发白,可听这口音却是滇音,与自己倒有几分相似。他心中大奇,问老者道:“老丈与我素不相识,不知此言何出?”老者道:“老夫平时最善观人气相,往往颇有灵验,今见你面色发暗相容枯槁,故有此言。若你能听老夫教导,则不仅能避祸免灾,且有喜庆之事,否则就此别过,两不相扰。”忻越天资聪颖,机智伶俐,耳听老者所言,心中知其必然有异,当即勉力从地下站起,对老者深深作个揖道:“还望老丈明示。”老者抚须笑道:“孺子可教也。老夫先问你,你到此地所为何事?”忻越不敢隐瞒,当即便将寻父之事如实告知。老者听罢不由惊道:“这真是天缘巧合啊。令尊十余年前也卒于此,此事唯有老夫一人知而已。”忻越耳听此言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当即面色惨白手足发软,半响才问老者道:“难道我父已不在人世了?”老者叹口气道:“老夫本是滇南人氏,与令尊曾有一面之缘。当年令尊行至湘潭,积劳成疾一病不起,终至油尽灯枯命陨他乡,真是可悲可叹啊。”忻越听罢不禁悲痛万分,再也忍受不住,当即放声大哭起来。



老者劝阻他道:“令尊虽然死了十余年,但是一直还未下葬,现在哭又有什么用?当年他去世的时候,官府用一口薄棺将他暂且停放在城南三里山下的土地庙中,你此刻可速速前去,与庙祝商议买一块地将他入土为安才是。待此事毕后,不要忘了老夫所言,只须向山西行五里,见树丛中有间茅屋,门口挂着苇帘,那就是老夫的寒舍。到时老夫自当恭候,必将有教于你,切记,切记。”言毕便转身蹒跚而去。忻越此时满心惊惶,一时也忘了身上有病,当即出城南行,果见一座低矮山陵,又向当地村民打听,终于在山脚下找到了土地祠。那庙祝肥头大耳小眼薄唇,倒是一副精明的模样,待问清缘由,知忻越是来寻父,便将他带到殿脚廊下,果见一付黒木棺厝停在那里。忻越急急两步走至近前,见有朱书题于棺头:云南太学生王君道奇之柩。忻越悲恸万分,大叫一声几欲晕绝,伏在棺上痛哭良久方才稍稍神定。那庙祝在旁不住劝慰道:“公子莫要悲切,眼前之际当是为令尊选个风水宝地早日下葬才是,也不枉了公子的一片孝心。”忻越听他所言甚是,挥袖便抹去泪水与之商议。不想那庙祝本是个刻薄贪婪之人,见忻越年少,又欺他人生地疏,故狮子开口大加刁难,欲多方鱼肉索要厚资。忻越不得已将自己身边所有的银两都给了他,庙祝犹觉不足,无奈之下忻越只得将被服衣物也尽数抵给了他,庙祝这才同意让他在庙后找了一块丈余空地将父亲安葬了。



待诸事完毕,他只觉力尽筋疲头晕眼花,忽想起那老者之言,想起还未致谢,于是便顺山脚西行,果在五里外的树丛中看见一间茅舍,门悬苇帘周围竹篱。忻越来到屋前正欲敲门,却见老者已拄杖而出,一见忻越面容憔悴衣衫褴褛,不由蹙眉叹道:“不意孺子一寒至此。”忻越泣拜道:“幼子流落,举目无亲,唯独老丈怜悯,援手相助,父骨得葬,全系出于您的深恩厚德。”老者将他扶起,赞许道:“你虽年少,却懂孝道,将来必是能成正道之人。若能听老夫教诲,则必有好处,只恐你信念不坚啊。”忻越听罢心中暗道:“此际我身染重疾分文皆无,进退失据无可奈何,不如姑且相从于他,待将来有了转机,再将父骨迁回家乡不迟。”于是又向老者拜道:“父亲病亡母亲年老,且自身漂泊居无定所,我的信念又怎么能不坚定呢?”老者听罢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可以授教了。”说毕便将他带进屋内,先让他吃了碗素面,接着给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他自上至下打量再三。忻越心中正疑惑不解,即听老者道:“你今日能遇见老夫,可算是有缘,这本是喜庆之事。只是老夫相你之面,终觉你志念不坚,只怕最后会给你带来祸患,如此喜事反而会为丧事,所谓乐极生悲,奈何?”忻越闻听心中大是不服,道:“老丈为何如此看轻?我姑且一试,若是不胜,甘愿被您驱逐。”老者道:“若试之不胜,则身命难保,如何再能驱逐?你可要三思,万万不能后悔。”忻越正色道:“志如坚石,誓不后悔。”老者听罢缓缓点头,满面赞赏之色。



此时窗外金乌西沉夜色初起,老者命忻越随自己一起出门,带他来到屋后一个土窟中,只见窟中黝黑,正中有一蒲团。老者让忻越盘腿坐于上,道:“古往今来,皆如一丘之貉,唯有道者方能不朽。若耕田不除草,就会让野草占据田间,庄稼到了秋天不收获,则只好喂了鸟兽。你当明此事理,以此为志专心参禅,明日老夫当来看你。”忻越受教顿首而拜,老者抚须微笑不住点头,转身便离去了。忻越耳闻老者脚步声远去,即沉心息虑学坐苦禅。约一炷香的时间,便渐入佳境,自觉心灵空明淡泊明静。又坐了良久,感到昏昏噩噩神思恍惚,不由将双眼微微睁开,赫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旷野之中,头顶月色昏暗难辨东西,举目四顾一片苍茫,实不知身在何处。正在惶恐间,忽见一人牵马迎面而来,此人衣着素丝,头裹红巾,面容削瘦满面虬须,唯独双眼大如灯炬,身旁骏马毛白如雪,甚是俊逸。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6-26 12:16:00 +0800 CST  
@深夜黑猫 18006楼 2014-06-27 02:26:00
真开心啊,把这好消息告诉朋友们,大家都说,明月不更新,“故事会”都没古代故事了,这些人不劳而获,知识产权呐!感谢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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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会?什么意思?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7-01 14:31:00 +0800 CST  
明清一些不为人知的奇闻异事(一百四十七)

紫烟

明月竹叶青


山花烂漫,春风醉人,正是三月好风光。河北燕南古道上,两匹骏马由北向南缓缓而来。马上二人一着青衫,一着灰袍,皆是满面风尘之色。那青衫客年约三旬,相貌清秀,只是神情有些落寞,而那灰袍人却是个浓眉大眼身材健硕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背后还背着一个行囊,骑在马上不住东张西望,似乎对山中的一切倍觉新鲜。行不多时,忽见路旁草丛中窜出一只兔子,停在路中将二人好奇打量一番,瞬间又窜进密林中不知所踪了。灰袍少年指着兔子兴奋的手舞足蹈,口中大叫道:“先生,快看,快看,兔子,兔子。”那青衫人只淡淡瞄了一眼,面上并无半分惊讶之色。灰袍少年甚觉无趣,道:“先生,这一路走来山清水秀风光甚美,您却为何总是视若无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青衫人不意少年忽有此问,怔了一下方道:“石头,想不到你这粗野小子还有赏山玩水的雅兴,那是比我强多了。”言毕微微一笑。被称作石头的少年脸上一红,道:“先生,您学问深厚,我却是斗大的字都不识一个,哪能和您相比。”青衫人抬头看看夕阳,叹口气道:“话虽如此,只是生逢乱世,纵是学富五车又有何用。”停了一停又道:“况且你只知这山水优美风光如画,却不知前途险恶人心难测。罢了罢了,我却宁可象你一样做个山野匹夫,早出晚归荷锄务农,比这读书赶考却是快活多了。”说毕哈哈一笑,纵马疾驰。灰袍少年在后叫道:“先生,您又取笑我了。”口中说着,将马腹轻轻一踢,急急向前赶去。



原来这青衫客姓韩名俊,陕西韩城人氏,自幼业儒,勤学不辍,天启五年,恰逢全国会试,因此上京赶考,原指望能搏个功名,不料朝廷奸佞当道吏治腐败,韩俊又未去四处打点,纵有满腹才华仍是名落孙山,郁郁之下便即打道回府。而那少年则是他的家仆,天资愚钝大字不识,和他的名字石头确有几分相似,倒是有把气力,此次韩俊带他出来,一则是路上有人照应,二来世道不太平,两人结伴也能壮个胆。主仆二人早起便行,日暮而宿,行了七八日方才到燕南。石头第一次出远门,自是看什么都新鲜,而韩俊却是闷闷不乐,忧心忡忡。这一日主仆二人天未大亮就上了路,眼见夕阳在山,路旁却是崇山峻岭稀有人烟,况且时当乱世,流民四起田地荒芜,别说客栈,就连个投宿的农家都未见到。二人在山中奔得片刻,依旧是一无所见,韩俊心中不免有些焦虑,寻思道莫非晚上我二人要露宿荒野不成,若果真如此,这山中才狼虎豹甚多,可如何是好?正茫然间,忽听远处隐约一阵犬吠声传来,韩俊闻听心中大喜,转身对石头道:“有犬声必有人家,看来今晚你我二人可免于露宿之苦了。”随即侧耳仔细聆听,觉得这声音仿佛是从前边山林中传出来的,于是便循声而往。不多时忽见路旁一条斜径弯弯曲曲通向密林深处,石头满面喜色,拍手叫道:“先生,看来这林中必有农户。”韩俊点点头,口中轻喝勒转马头沿着小径缓缓前行。



走了里许已是黄昏时分,忽听溪水淙淙清脆悦耳,韩俊不由精神大振,不住催促马匹前行,不到半里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只见一座院落青砖碧瓦背山而居,前面一条小溪清澈见底倒挂山涧。院落门前种着两颗枝繁叶茂的槐树,周围柳枝绵密垂落于地,再看墙头杏子累累鲜黄欲落,却和关中景象倒有几分相似,令韩俊蓦然起了一股思乡之情。他翻身下马走至近前,正欲伸手叩门,忽闻院中犬吠大作,随即门扉轻启,即见一名年约六旬的老翁走了出来,将二人打量一番道:“两位客人是从哪里来的?所到敝处又为何事?”韩俊见这老翁鸡皮鹤颜慈眉善目,当即作礼道:“在下本是秦地一书生,日间赶路误了时辰,不得已寻求一落脚之地,还望老丈海涵。”老翁耳朵似乎有些背,韩俊连着说了三次才听清,笑道:“虽说此间主人热情好客,只是敝舍简陋狭窄,怕是容不下二位啊。”韩俊心道此时月挂树梢天色昏暗,若是错过前面更有何处可栖?急道:“我二人只求席地而居,一晚即可,绝不敢多有打扰。”老瓮踌躇再三方道:“如此待老夫先去禀报女主人再说。”说毕转身回门里去了。韩俊这才知道此地主人竟是位妇人,只好与石头二人站在门外等候。



这老者去了很长时间才出来,对二人道:“主人请两位客人进去。”韩俊与石头大喜,急忙牵着马匹随老者入门,老者让石头将两匹马系在院中树上,对韩俊笑道:“院中只有一间小客房能容纳一位客人,余下一位只能宿于柴房,不知您二人哪位住客房,哪位住柴房?”韩俊还未发话,石头已道:“我这一身粗皮厚肉,自小睡柴房惯了,我家先生自是睡客房了。”老者道:“如此甚好。”让石头先在院中等着,自己将韩俊带到东边一间矮屋,做个手势道:“此即客房,先生请进。”韩俊伸手将门推开,见屋内果然狭窄,除了一床一几,再无其他的家具,收拾得倒是颇为整洁。老者笑道:“暮夜仓促,市集甚远,不及备下酒宴为贵客洗尘,还请见谅。”韩俊急忙谢道:“岂敢岂敢,能有一席之地在下已是感激万分,何能奢想。”老者略一回礼告辞而去,带着石头往院西去了。韩俊回身将门关好,坐在床上休息片刻,只觉腹中饥肠辘辘,正欲将干粮拿出,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两个馒头中午已经吃完了,余下的还都在石头的行囊中装着。他刚起身想去找石头要干粮,忽听隔壁有人道:“赵家小妮子今晚怎么还不来,累我等了一晚。”语音清脆绵软,似乎是个女子所言。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7-08 13:15:00 +0800 CST  
顺便回复18070楼的朋友。首先非常感谢。这个事情说起来比较麻烦。实际上我看了很多古代小说,其中许多故事大都有从前人典籍中再发掘创作的,比如说汤显祖的《牡丹亭》,便是从明代话本小说《杜丽娘慕色还魂》中提炼出来的,但是现在的人大多只知有牡丹亭而不知有杜丽娘慕色还魂。清代笔记小说更多,但雷同的也不在少数,比如说《麻风女》《马介甫》等等,很难说是谁抄袭谁,或是根据古人同一个母本而改编创作的也未可知,即便是大名鼎鼎的《三国演义》,也是以《三国志》为蓝本创作的,而我的方式也是基于此,也就是说,种子是古人的,但是把它培育出来长成什么样,那就是我的事情了。实际上我的这个系列,前期、中期、和现在的写作风格是不同的,也代表着我创作思维的改变。如果说我前期只是简单的润色加工,那么到中期我就开始尝试加入我的东西,到现在基本上已经脱离母本了,也就是说,你们现在看到的故事,可能其原本素材只是段百余字的短文或是一个模糊的没有剧情的叙述,我觉得我更多的时候像一个编剧。所以说,我很难接受抄袭这个说法。所谓抄袭是什么,那只要简单的复制粘贴,别人是一,你也是一,绝不会是二,更不会是三,是一种不劳而获的可耻行为。但是我的作品几乎每一篇都融入了我大量的心血,在创作一篇文章时,我一般要先考虑数天甚至一周,对剧情和人物进行设计和细化,不要指望着能将文言文翻译到这个效果,因为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文言文让你翻译润色。我赞同你种子的说法,虽然这颗种子一直都在,但是发出什么芽,长成什么树,那只有看园丁如何培育它了。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7-08 13:50:00 +0800 CST  
韩俊心中一怔,不由停下了脚步,随即又听院外一女子娇笑道:“姐姐又不是奴家,怎知奴家就不会来?”随即门扉响动,脚步声起。韩俊上前一步,从门缝中看去,只见一位十七八岁的红杉女子推门而入,月光下一张面庞清秀靓丽明艳照人,腰肢微摆莲步轻移,径直入了和自己相邻的房间。耳听隔壁先前说话的那女子笑道:“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红衣女子也笑道:“姐姐家路途甚远,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不知陈家阿姨来了没?”先前那女子道:“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岂有不来之理?只是我家恰好有贵客,待会想将他也请来,就怕你们害羞不肯。”红衣女子嗔道:“姐姐才不知羞,欲将路人做人情,妹妹可是大家风范,岂能是村野乡姑所能比的?”言毕格格娇笑不已。韩俊闻听心中不由一动,那女子口中之言的贵客莫不是自己?正猜测间又听敲门声起,一人在院外叫道:“老身忙碌多时,总算将酒菜备好带来,你们二人还不出来,难道非要老身去请不成?”语音粗哑,似乎是一老妇。隔壁女子呼道:“陈姨休要啰嗦,我们这就来了。”语音将落,听得隔壁房门“吱呀”一声,随即脚步纷沓逐渐出了院门,又听院外寒暄声起娇笑连连,渐行渐远不复相闻了。



韩俊心中大奇,暗道:想来这家女主今晚有宴请,却不知是请的何人,方才听她言中之意,似乎有相请自己之意,只是时近二更,却不知她们去了何处,莫非此处还有桃源之地?此时腹中空空,也顾不得许多,正准备出门去寻石头,忽听一人在院中叫道:“先生,先生”。韩俊出门一看,正是石头。原来石头记起干粮尚在自己这里,于是急忙赶来送给韩俊,只是走到院中记不住哪间是他住的,情急之下便呼了起来。韩俊大喜,急忙让他进来,两人半个馒头刚下肚,就听房门轻敲,随即一人道:“不知客人睡了吗?”韩俊将门打开,见门外站着的是方才带路的老仆,一见他便道:“我家主母适逢宴客,闻得有高贤在此不胜欢喜,欲请您一聚,不知客人可方便?”韩俊早已料到他的来意,心中略喜,想着反正也无甚么事情,何况刚才那红衣女子容貌绝佳,至今仍念念不忘,盼能再次一睹芳容,如今有这样的好事岂有不应之理?便道:“外乡孤客能有一席之地,全杖你家主母好客相顾,在下正想面谢。如此有劳老丈了。”那老翁做个请的手势,打着灯笼在前带路,韩俊回头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石头笑道:“小子,还不跟我一起去,那馒头很好吃么?”石头放下剩余的一小半馒头,犹自恋恋不舍道:“我还没吃饱呢。”韩俊摇头苦笑不住催促,石头这才起身跟上。



三人出得院门,沿着门前溪旁的小径蜿蜒而上,四周花香浓郁树影阴森,头顶一轮圆月倒映溪中,分外耀眼。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忽听一阵人声笑语隐约传来。至近处方见溪流上游处有一块平坦的巨石,巨石正中有一草亭,亭中坐着三位女子,各着白,红,黄三色绸衣,正围着桌几喧笑。老者上前弯腰禀道:“贵客到了”。语音将落,三位女子便齐齐从亭中出来迎接,当前一位白衣妇人年约四旬,面如满月乌发似墨,对韩俊略一躬身道:“妾姓贾,因为先夫去世,孤居此处已经很长时间了。今天贵客至此真是蓬荜生辉,恰逢陈姨设下薄席相请,妾藉此借花献佛,唐突之处请您见谅。”韩俊心知其为主人,急忙还礼道:“不敢,在下才疏学浅孤处异乡,因为日暮路遥,且畏惧虎豹强人,不得已上门打扰,得蒙收容已是感激万分,此刻再以酒席相待,在下更是愧不敢当。”贾氏道:“先生过谦了。容妾为先生引见。”手指旁边一黄色五彩衣的妇人道:“此是陈姨,今日便是她做东。”韩俊抬眼望去,只见这妇人年龄较白氏更长,约有五十余岁,面白无粉双目炯炯,盯着自己不住打量。韩俊略一躬身为礼,随即白氏又指着红衣女子道:“这小妮子名作紫烟,最是害羞不过。”韩俊方才已见过红衣女子,此刻方知其名,月光下细看,更觉清丽秀雅如画中仙人。



那紫烟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由双颊绯红,急忙低下头去。白氏道:“贵客已来,当坐上席。”言毕请韩俊进入亭中,韩俊再三推辞不过,只好坐了首席,白氏其次,紫烟及老妇分坐两旁,石头则和那老翁一起站在亭外。石几上摆着一壶酒,几盘素菜,白氏举起酒壶给韩俊斟酒,道:“此乃槐花所酿,香淡而味浓,请先生品尝。”韩俊举起酒杯,只觉一阵淡淡清香,舌尖未尝,果觉醇馥幽郁,不由一饮而尽。白氏喜笑颜开,急忙将酒斟满,韩俊又是一口饮尽,不多时十数杯酒便下了肚。他平日极少饮酒,故酒量甚浅,今日如此豪饮,不觉醉意已现。那白氏及老妇却不住劝酒,总算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再喝下去必要大醉,若是佳人面前丑态毕现那可大是不妥,于是说什么也不再喝了。白氏无奈,对紫烟道:“你这妮子为何一直坐着一言不发,还不速速敬先生一杯?”紫烟似乎有些不愿,无奈那老妇人也在旁不断催促,只得拿起酒壶趋身上前,低首对韩俊道:“小女子敬先生。”美人在前韩俊心慌意乱,急忙将酒囫囵咽下,未及说话,老妇人又不住催促,转眼三杯酒便下了肚,不由头昏眼花醉意渐起,盯着紫烟喃喃道:“卿本佳人,即便繁华都市也难寻,奈何居此偏僻之地?”紫烟面色微变,一双明目顾盼流转,似乎欲言又止。



白氏笑道:“先生莫非醉了?”韩俊道:“非酒醉,实自醉。”白氏眼如弯月,道:“如此良辰美景,若无歌舞岂非大煞风景。紫烟曲艺双绝,莫若为先生高歌一曲助助酒兴。”紫烟垂首低声道:“即是如此,小女子就献丑了。”随即抖袖站起口歌一曲:白云上空月如钩,马嵬坡前马不前。沟中泉清水见底,古槐枯尽雨飘零。语音曼妙凄凉婉转,一曲歌毕余音袅袅。韩俊拍手大赞道:“佳曲!佳曲啊。”紫烟淡淡道:“先生见笑了。”韩俊夸赞完毕,忽眉头微皱,问道:“只是在下听姑娘曲意有些凄凉,阴气太重,却不知是为何?”紫烟听罢垂首掩面默然无语,却听白氏微怒道:“这妮子奈何败人雅兴,着实可恼。”那老妇也在旁喋喋不休埋怨紫烟。韩俊不想随意一问居然让紫烟受到责怪,心中不由有些歉然,眼看三更已过,急忙起身告辞道:“在下承蒙款待,不胜感激,唯不胜酒力,欲先行告退。”白氏道:“即是如此,妾等不敢强留,先生请便。”当下命老翁将韩俊二人带回,临走之际又将剩余的酒菜赏给了石头,石头肚中尚未吃饱,自是喜出望外精神倍增。三人沿山路缓缓而下,行不多时,忽听山间歌声又起,听声音正是紫烟,唱的仍是方才的那首曲子。韩俊回头望去,远远见石上一个曼妙的身姿月下独立倍觉孤寂,而白氏与那老妇却不知到哪去了。韩俊心中惆怅,又聆听片刻,忽悚然而惊,一头冷汗涔涔而下,七分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7-11 11:50:00 +0800 CST  
忻越心中未免有些惧意,正待闪避道旁,却见这人已屏立道旁,躬身作揖道:“上神使者特派小人迎接公子赴任。”忻越闻言大惊,一时不明所以,急忙回礼道:“ 乡野草民四处漂泊,尚无些许功名,何能赴任?”虬须人道:“公子已受职为本地城隍,莫非还不知道吗?”忻越心中更惊,道:“老母尚在,未能终养,此事万万不能从命。”虬须人笑道:“公子此时已位列仙班,可往来于蓬莱瀛洲之地,纵享无疆之乐,人世有何留恋?”忻越才知自身已亡,心中不由凄然万分,道:“ 老父客死他乡尸骨未还,老母情牵故里翘首以盼,即是神仙又有何乐可言?”说毕掩袖涕泣不已。虬须人见状大笑道:“公子真是纯孝之人,此时犹念念不忘双亲,小人怎敢再相骗。实不相瞒,小人本是公子家的家奴,奉命前来相迎,在此已等候多时了。”忻越闻言大惑不解,奇道:“你我二人素不相识,况家中只有老母并无旁人,不知您何出此言?想来您定是认错人了。”虬须人道:“此事断然无误。还请公子速速上马。”忻越大为疑惧,略一踌躇间却被扶上了马,虬须人扬鞭挥起,就听坐下白马长嘶一声奋蹄而驰,转瞬即至一处。



忻越定下神来抬头观望,却见林密草深,甚是荒凉。他下马欲待四处查看,却听身后马蹄声疾,那白马居然也离去了,转眼便不知所踪。忻越伏在野草中,只见周围恶兽蝮蛇往来不绝,心中大感恐惧,暗道:生逢百难,虽死无惧。只是父骨未归,老母在堂,一旦身故,如可奈何?正痛心彷徨间,忽听西南传来声响,他急忙躲在树后,循声极目了望,却见一驾华丽的车舆正沿路缓缓而行。待车行至近前,忻越见车前扬鞭之人正是方才那虬须人,车中所坐一老妇,月色暗淡看不清面目。他惊魂稍定,从树后出来正欲开口相问,却听车中老妇惊呼道:“路旁之人莫不是越儿?”忻越听这声音绝肖其母,心中不由大惊,张目看去,果是自己的母亲黄氏。此时猝见母亲,他心中悲喜交集,不及相问,当即便跪在地下哭泣不已。黄氏叹道:“果然是我家忻儿,你且不要悲伤,今日我们一家终能团圆了。”说毕便命虬须人将忻越扶上了车。



待忻越坐定,方问起母亲何以至此。黄氏道:“你父再世时忠直信义不修城府,如今受天帝之令,为湘潭双龙关土地神,故特命人来迎我相聚。不想再此遇见了你,可谓是天大的喜事啊。”又见他头发蓬乱形容潦倒,不由涕泣不已。忻越一边安慰母亲一边将近日之事一一告知,母子二人在车中悲喜交加喋喋不休,不知不觉间车马已停,虬须人转头道:“已至府邸,请主母及公子下车。”黄氏及忻越下得车来来,即见眼前一座府邸高大宏伟,气象威仪,门前数十人跪在地下争相叩拜。母子二人正在讶异间,就听丝竹声响,随即一人自府内徐徐而出,华冠盛服气态威仪。忻越定睛细看,却是那授教自己的老者。方自疑惑间,就见黄氏已急步上前与老者相拥而泣,随即转头对他道:“儿不认识了吗?这就是你的父亲啊。”忻越闻听如梦初醒,一时悲从中来,急忙上前跪在父亲脚下痛哭不已。王道奇伸手抚着他的背道:“儿能孝,虽在魂梦中也不愿做神仙,唯独思念双亲,故为父才显灵以示得蔚孝心。此时你孝心已尽,可以回去了。你的母亲阳数已终,以疾病故,唯独你前程远大,故此处不可久留,待四十年后为父再派人接你来此相聚。”



忻越闻之心中大恸,牵着父母的衣袖痛哭不起。黄氏泣道:“四十年之别,儿要自重啊。”一边劝慰,忻越却始终不起。王道奇怒道:“忤逆子还不速去?”言毕上前抬起足尖便踢了过去,忻越只觉腰间一痛,睁眼看时,自身犹在土窟之中,唯身上汗如浆出恍如梦中,又坐良久,方才神定。待起身出得土窟,却见茅屋全无晨光布野,忻越徘徊良久,想起昨晚之事不由心如刀割。他信步前行数里,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山脚下的土地祠前,此时腹中肚饥,正欲进去与庙祝讨点吃的,却见庙中纷纷扰扰人如蚁聚,神像前摆满祭品,一个女巫正在神前击鼓。忻越不知所发生何事,便想去问庙祝,不想才进去就发现庙祝室中坐立多人,皆议论纷纷,他不解其故,上前一看,却见那庙祝周身青肿,已死在床上了。忻越大惊,急忙出来向人打探,那女巫见有人打探庙祝,又听他外乡口音,当即问道:“公子从滇南来的王公子?”忻越愕然,点了点头。那女巫忽一跃而起将其抱住,大声向众人道:“王公子到了,你们速速前来参拜!”



忻越出其不意吓了一跳,就听那女巫道:“此即新任神圣的公子,寻亲至此,纯孝动天啊。”忻越大奇,急忙询问其故,女巫道:“前日半夜间,庙祝梦见云南王太学升任此庙土地,庙祝急忙上前迎接。土地神怒其多诈取公子钱财,全无半点仁心,当即命人杖击。那庙祝大惊,醒来便觉周身青肿疼痛难言,逢人便自己述说自己的恶行,嚎叫半晌,今日早晨便气绝而亡。附近诸人感神之灵验,皆来祭祀,又找来我与神通灵。方才神言:公子名忻越,年十七,极为孝道,昨夜才与神会,不久将复生,让我们去西山土窟中相寻。我等正欲出迎,不意公子却自己来了,怠慢了您,实在是罪过啊。”说毕跪在地下叩首不已。忻越闻听,不胜惊愕,一时说不出话来。众村民更是竞相迎接,奉金献食,将他当做神一般敬奉。



不多时此事已上闻官府,府令害怕忻越惑众,急忙遣人将其迎至府中,问清缘由力劝其归,还给了他一笔银子作为盘缠。忻越思乡心切,便避开众人连夜出城而去。待他历经艰辛回到家中,发现房门紧锁空无一人。惊询四邻方知母亲黄氏已于数日前染疾身亡,多亏众人相助才找了个地方入土安葬了。忻越大恸,寻至母亲葬处痛哭不已。待哭毕,他将母亲棺椁抬出,雇了辆车运至湘潭与父亲合葬一处,自己在墓旁搭建一座茅屋为父母守灵。湘潭人敬忻越如神灵一般,每日敬奉衣食者不计其数。城中一富户闻听此事后对忻越大加赞叹,将自己的二个女儿都嫁给了他,还给了一笔丰厚的嫁妆。不过数年两个妻子就为忻越生了三个儿子,自小皆聪颖智慧,勤奋好学。忻越在湘潭居住四十余年,一晚忽见虬须人奉父母命前来迎接,当即将妻儿叫至近前处置家事,随即便无疾而终了。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7-12 16:23:00 +0800 CST  
原来方才他酒酣之时,只觉此曲幽怨婉转,甚是凄凉,此时再听词义,猛然发觉这四句词每一句都隐有鬼意,端得是诡异万分,因此心中大惊惶恐不已。耳听歌声越来越小渐至不可闻,抬头看时已到小院门前。老者对二人道:“两位请便,老朽去去就回。”言毕转身沿来路而去。石头带着残汤剩羹回了柴房,韩俊在屋中却是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可一时又想不明白。此时离天亮尚早,欲要赶路夜色苍茫,可若要留宿,总觉此地主人行踪诡异,难以心安。无奈之下便暂且和衣而眠,待天一大亮便即离开。正在此时忽听有人伸手在窗纸上弹了三下,接着就听窗外一女子小声道:“先生还未睡吗?”韩俊大惊,急忙将门打开,却见红影闪动一人飘进屋内,正是方才那唱歌的女子紫烟。韩俊惊愕不已,问她道:“不知小姐深夜至此有何事?”紫烟满面焦急之色道:“先生不要多问,赶紧和妾一起离开这里。”韩俊闻听莫名其妙,正待又问,女子急道:“若非妾在,这里就是您的葬身之所。此时情势危急,来不及向您解释,欲要活命就请速速跟妾一起离开。”韩俊思绪纷乱,愕然道:“昏天黑地要去何处?待我将石头叫来一起离开。”紫烟顿足道:“方才妾刚看过,您那小仆喝了些酒早已沉睡不醒,若要叫他,恐您这条命就不保了,眼前之势,唯有先逃出生天,再做他图。”言毕推开房门拉着韩俊就奔了出去。



韩俊只觉脚步轻浮风声阵阵,头顶乌云遮月四周昏暗不清,整个人浑浑噩噩难辨东西,似乎飘在半空御风而行。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见一棵枝干虬曲苍劲的古槐迎风而立,紫烟带着韩俊落在树下,对他道:“此地即是妾家,可以稍作歇息。若是妖物前来,妾自有抵御之术。”韩俊汗流浃背,喘息半响方道:“外乡人心中惴惴,实不知何事,愿小姐明示。”紫烟道:“先生有所不知,那白氏祖居于此,实是一千年鼠精,而那老仆是一刺猬精,陈姨则是一只野稚精,三妖物在此修行多年,狼狈为奸,专伏地底吸人脑髓,附近新葬之尸骨受其荼毒不知几何。若能吸食生人脑髓,精华则胜于死者十数辈,此次先生自投罗网,故欲借酒宴灌醉先生,饱其口腹之欲。妾与先生同席,感先生之高才,不忍见您肝脑涂地,故以歌示意,先生才未曾大醉,总算不枉妾的一番心意。”韩俊且惊且疑,又问道:“即是如此,妖物何不一见我二人面便即下手,非要待酒醉之后方才加害?”紫烟道:“先生可知生人头顶有一柱阳气,妖物平时不敢近,唯独酒醉酣睡之时神志不清,阳气细微难辨,如此他们方才能近身,故此设下筵席命妾以色相诱不住劝酒,他们才有可乘之机。”这一席话将韩俊听得头上冷汗粒粒滚下,愣怔半响又问道:“然则小姐又是何人?”紫烟道:“实不相瞒,妾姓赵,乃官宦之女,病殁葬于此处。因生前信佛日夜诵读《金刚经》,死后便以经文为殉葬,故妖物不敢相欺,又结为姐妹。”



韩俊听罢这才明白紫烟居然是只女鬼,正在忐忑间忽想起石头还在凶险之地,急忙央求紫烟再去将他接来。紫烟转头东望道:“此时怕是来不及了。”韩俊不明所以,随之向东看去,只见黑夜中三团赤红色的火光迅如狐兔,疾若飞鸟,越过山林急扑而来。紫烟道:“先生可伏在树下,万勿出声。”韩俊心无主见,只得依言而为。那三团火光飞至树侧数丈之处,忽停滞不前,上下摇曳盘旋,似乎心有忌惮。紫烟也不言语,唯从袖中取出一书放在身前。片刻忽见一团红光缓缓前行数步,火光中一人笑道:“赵家妹子,何故要坏姐姐好事?莫不是看上姐姐家贵客,要与其私奔不成?”听声音正是白氏。语音未毕又听一粗哑之声道:“老身早就说过,这妮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迟早要坏大事。如今不正应验了,休要与她废话,让她把人交出来!”说话的却是陈姨。白氏道:“陈姨不可心急。赵家妹子通情达理,必然不会至姐妹之情而不顾,你说呢,紫烟妹子?”紫烟俯首轻声道:“这韩生福缘深厚,与妹子尚有夙缘,还盼姐姐能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白氏厉声道:“如此说来,妹妹是定然不肯了?”紫烟毅然决然道:“恕难从命!”白氏怪笑桀桀,道:“如此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虽说死人的脑髓不比活人,总比吃不到要强。”言毕三团火光两团在下,一团在上,向二人急扑而来。



韩俊伏在树下瑟瑟发抖,此际睁眼窥视,却见当前地下两团火光中其一是只硕大的白鼠,尖牙利爪双目赤红,另一个却是只小猪般大小的刺猬,浑身尖刺来势汹汹。又听头顶风声大作,抬眼望去一只黑色的野稚挥动巨翅,双爪如钩从天而降,只将他骇得是魂飞魄散几欲昏绝。此时忽听一阵喃喃之声响起,原是紫烟双手合十跪在地下诵起金刚经来,仿佛置身事外一无所见。那三团火光堪堪及树,就如同碰到一层柔软至极的绳网,嘭嘭嘭三声便被弹了出去。三妖物并不气馁,在外梭巡片刻即重整旗鼓扑了过来,不想一到跟前又被弹出,如是再三始终近不得身。韩俊全身抖如筛糠,唯有闭起双目听天由命。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诵经声住,他惊讶的睁开双眼,却见天际隐隐发白,那三团火光已然不见。紫烟起身祝贺他道:“先生总算逃过一劫了。请待天大亮后再去昨晚故处,即知小女子所言真假了。妾是地下幽魂,白昼不能相随,唯今晚可与梦中与先生相见,到时还有事与您相商。”说毕行个礼便冉冉而没了。韩俊愕然半响,如同梦中,好在不多时太阳升起,这才发现树下荒草中有三尺新坟,坟上尚有数片纸钱。韩俊急忙对着坟头作揖为谢,心中又惦念着石头,于是急忙循着旧道回到昨晚居住之处,不料一看哪有什么院落庭居,放眼望去尽是荒坟野冢,唯独行李散落其中。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7-15 13:10:00 +0800 CST  
韩俊四处找寻大声呼唤,却寻不见石头的踪影。正焦急间忽听一声长嘶,循声找去,却见两匹骏马站在溪水旁,一人背身伏在石上动也不动。韩俊见其衣着与石头一样,急忙上前数步将其翻过,见此人果然正是石头,只是他双目紧闭已没了气息,头顶正中有一小洞,洞中空空想必脑浆尽被三只妖怪吸食了。韩俊心中大恸,想这石头虽然愚钝却极其忠诚,自幼从未出过远门,此次出来不想却让他命丧黄泉客死荒山,实是心痛至极,不由大哭一场。哭毕又想此时孤身一人了无依靠,只有寻至有人烟之处方再图后事。主意已定便收拾行囊骑马顺山路而行,至午时已过方才出山,见山脚下恰好有个小客栈,于是便在此落脚。待安置完毕便询问掌柜,想要找几个人将石头的尸身抬回来。那掌柜听得出了人命,心中大惊,唯恐自己但上关系,急忙命人看住韩俊,又托言帮他找人,实则自己带了个伴当进城禀告官府去了。韩俊住在房中一无所知,眼见天色渐黑掌柜的还没回来,问伙计又皆言不知,只好早早的睡了。



睡至半夜时分忽见紫烟推门而入,韩俊急忙起身为谢。谈及石头惨遭毒手,不由心中悲痛难言,问紫烟道:“这三只妖物如此恶毒,不知有何法能将其收伏?”紫烟道:“妖物修行深厚来往莫测,即便是土地、城隍也无可奈何,区区凡人又能怎么样呢?”韩俊又问道:“然则小姐此时何去何从?”紫烟作礼道:“小女子来此正为此事。昨晚妾已得罪了妖物,此后必将寻仇,虽有金刚经相护,终究是不胜其扰。盼先生能将妾的骨骸带走,即使做牛做马侍候先生也心甘情愿。”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韩俊听得这话中隐隐有以身相许之意,心中不由大动,抬头望去紫烟双颊绯红满面娇羞,更显妩媚。韩俊本欲张口应允,忽想起她是鬼魂,又有些害怕,踌躇半响方道:“小姐对我有再生之恩,本无不可。只是我褔薄禄浅,恐相累小姐,况小仆命丧他乡,欲待明日料理后事再禀告官府迁移骸骨,不知小姐以为如何?”紫烟听罢知他心里终有相惧之意,叹道:“即是如此,妾不敢强求。只是明日见官之时恐怕先生有口难辩,若果真如此,当大呼妾的名字,可让您免于牢狱之灾。”言毕转身便走了。韩俊正惊讶间,忽听擂门声大作,一睁眼才知是南柯一梦。



待他起身将门打开,却见门外站着掌柜和两个衙役,一见他便道:“赵大人有令,命我等将你带至县府问话。”不由分说拉着他便走。韩俊心中慌乱,数次相问,衙役却不多说,只说到了县府自有分晓。走了七八里方到县城,衙役径直将他带进县府,却见堂上早有一位身着官服的人坐在几案后,衙役上前禀道:“赵大人,人犯已带到。”韩俊听得他们口称自己人犯,心中大惊,正待分辨,却见那赵县令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大声喝道:“你是何方人氏,为何欲找人抬尸,那尸体又是何人,还不速速招来。”韩俊惊惶不已,急忙将昨晚之事源源本本讲了出来,不料这赵县令根本不信,说道:“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如此荒诞之事也编得出来。定是你贪图钱财将此人戮害,再诡言妖孽欺骗世人。看样子不用大刑你是不招。来呀,重刑伺候!”韩俊骇得面如薄纸有口难辩,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正在此时忽想起紫烟之言,当即大呼道:“紫烟救我,紫烟救我!”说来也怪,话音将落赵县令面色大变,挥手阻止衙役,问道:“你所说的紫烟究竟是何人?”韩俊又将紫烟容貌详尽描述,赵县令越听越是惊骇,待韩俊说完,当即命众人退下,只余韩俊一人。



韩俊正惊疑不定,却见赵县令上前对他道:“实不相瞒,紫烟就是本官的亡女。”韩俊大惊失色,细问缘由,方知这紫烟确是赵县令独生爱女的乳名,赵县令在此地上任不足两月她便因病身故葬在山中,因生前喜欢诵读金刚经,所以便将经文陪葬。不意此次被韩俊遇见她的亡魂,可谓天道巧合。赵县令又逐一细问,韩俊一一作答,至此赵县令再无疑心,当即将韩俊请入后堂以礼相待。又命人找来棺椁将石头收敛,还写了文书交给韩俊,以免回到家乡百口莫辩。韩俊想起紫烟之言,便请赵县令将紫烟的尸骸重新迁至寺庙中,还请高僧给她做了三天法事,待诸事完毕,韩俊来到紫烟灵前上香祭奠,大哭一番之后方才告别赵县令踏上归途。归家一年后,韩俊的妻子怀孕待产,一晚他正在睡梦间忽见紫烟又来了,对他笑道:“与您终有夙缘,即便跋涉千里,也要与您相随。”说毕就进了内室。待韩俊惊醒,忽闻其妻刚才已生下了一个女婴,进去一看眉目却与紫烟酷似。他心知这是紫烟转世,因此仍旧给女儿沿用了这个名字。待紫烟长到七八岁,不仅相貌清丽聪颖伶俐,且酷爱佛法,若是偶有人诵读金刚经,她便在旁怔怔而听,即便是一整天也不觉得累。


论文写完,耽搁了更新的时间。近期准备带妻儿去桂林休闲两周,待回来之后再更新,各位见谅。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7-15 13:10:00 +0800 CST  
过个周末都过不安宁。想要淡定一点不理他吧,他又恶语相向肆意污蔑,这些倒罢了,关键是有些网友可能也会以讹传讹,所以还是正式的回复一下:
1,此系列所有故事原型都没有从《聊斋志异》和《阅微草笔记》里面选取。《聊斋志异》大名鼎鼎,文言文版本的和白话版本的比比皆是,改编成电影和电视剧的更是数不胜数,所以我也不敢再献丑,否则就算网友的唾沫也把我淹死了。而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也很有名,其文风比较像晋宋笔记小说,狐鬼神怪的描写也很生动,只是我个人觉得其篇幅过于短小精悍,背景及情节上来说可创作发挥的不多,所以也没有从中选取原型,不过我认为这部书可以作为喜爱志怪类朋友的入门级读物。
2.那位张口就骂的朋友,从你的言行看来我估计年龄也不会多大,能知道《阅微草堂笔记》算是不简单了,不过要读懂的话可能就要费点劲了,否则你也不会说出那么不着边际的话了。我前面说过,我的故事原型并不是从一本书里来的,而是从三十多本古籍中来的,有的网友可能也看过其中的数本。惯于给别人扣帽子这个习惯很不好,至于要不要脸的这个问题,我就不想再说了,再说就要骂人了,呵呵。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7-23 10:36:00 +0800 CST  
有劳大家多等了。

明清一些不为人知的奇闻异事(一百四十八)

天书

明月竹叶青



炎炎夏日,赤地千里。鲁豫交界山道上,一个行色匆匆的汉子正冒着酷暑赶路。这汉子约莫二十出头,浓眉大眼高鼻阔嘴,一身灰色旧袍微有破败,面上颇有风霜之色。时当崇祯皇帝即位不久,全国南北二十余省便相继发生旱灾,禾草皆枯庄稼绝收,人多饥死饿殍载道,史称“崇祯大旱”。这赶路汉子姓徐名灏,本是天津卫近郊人氏,自幼读书却屡试不第,十六岁时父母染疾先后故去,只留他孤身一人靠着几亩薄田维持生计。不想近来逢此天灾,田中所种尽数枯死,附近村民十去九空,连自家佃户也出去逃荒去了。眼看家中存粮将尽衣食无着,情急之下忽想起有一远房亲戚在济宁府做小吏,或许可以找他周济一下,于是咬牙将家中值钱之物卖尽当作路费,到济宁去投靠亲戚。这一路他起早贪黑餐风露宿,历经跋涉终于走至鲁豫交界,这一日正逢骄阳似火酷暑难当,阵阵热浪滚滚而来,不到中午他已是汗湿衣襟唇干舌燥,急欲找一个阴凉之处休息片刻。四处张望一番发现前方道旁恰好有一座寺庙,不由心中暗暗欣喜,想着能进去讨碗水喝,不料待他来到庙前一看,只见山门破败墙坍瓦落,居然是座荒弃的寺庙。



徐灏见状心中大感失望,向四周望去见庙前台阶树荫下甚是凉快,便坐在那里倚着树干小憩片刻。他用袖口抹去额头的汗水,拿出随身携带的水袋摇摇,见所余已经无几,也不敢多喝,只小口饮了数口略消焦渴之意。待疲乏稍解,他起身进入寺中,想看看有没有水源。这寺庙也不知是何时而建何时被弃,庙中杂草丛生几可及腰,大殿佛像残破不堪只余半截身子,在像前还有一口千斤巨钟倒扣于地,钟面灰尘足有寸厚。徐灏也无暇细看,只在殿前后仔细搜寻,果然在茅草中找到一口古井,只是这井中之水早已枯干,底下全是黑色的烂泥。徐灏心中大为失望,正欲转身出去,不想右腿刚迈出一步,忽听有人大声呼道:“徐灏救我!”声音沉闷古怪,在庙中回荡良久,虽说他素来胆大,还是被出其不意的吓了一跳。待徐灏定下神来,回头小心查看,却见这庙中空空荡荡,并无半分人影。他犹豫再三,心中惊疑不定,不知刚才是自己的幻觉,还是果然有人在呼救。思虑再三,终觉忐忑难安,认为这庙中恐有古怪,自己还是速速远离才是。不料正欲出庙门,又听身后一人连续呼道:“徐灏救我!徐灏救我!徐灏救我!”徐灏闻听大惊失色,急忙回头循声望去,却听这声音似乎出自于殿上的巨钟之内,故而声音甚为沉闷。



徐灏心中骇异万分,当即小心翼翼的来到钟前,却见钟面铜锈斑斑,凸凹不平,除了体型巨大之外倒也没有其他异常。他在钟外聆听片刻,却听钟内一言不发,只得壮起胆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钟内?难道是妖怪不成?”片刻之后,即听钟内一人瓮声道:“即蒙您相问,不敢不说。黄石公,天下人皆知他是大贤,可他曾经拜上古猿公为师学习剑法,这件事世间就鲜有人知了,而我即是猿公的后裔,当年因为修习剑术的时候不小心误伤良善,故此遭到天帝的责罚,被囚禁在此钟内已经上百年了。如今罚期已满,命中应由您将我放出,所以才向您呼救。”徐灏听罢心中更觉惊讶,半响方道:“听你之所言却不知真假,若是放了你,你又来害我可如何是好?”钟内人又道:“我非妖魔之流,断不会相害于人,您千万不要多虑,再说若是我得脱囹圄,出来之后必有厚谢!”徐灏听得此言心中不由大动,可看这钟身沉重约有千斤,自己无论如何也搬它不动,于是又问道:“即是如此,我放你便是。只是我乃一介凡人,身无千钧之力,这铜钟如此沉重,我不能动其分毫。”钟内人道:“这事无须担心。您只需捡一块石头,将钟面的十二个篆文尽数磨掉就可以了。”



徐灏将钟仔细端详片刻,却未见到一个篆文,正待相问,又听钟内人道:“那篆文即是钟面凸起之处,只需将灰尘擦掉即能看见。何况天长日久早已锈蚀,若是用砖石打磨,不消片刻便能磨尽。”徐灏听罢依言为之,伸手将凸起之处浮灰拂去,果见十二个篆字绕钟面一圈,字形古朴莫能辨识。徐灏又俯身在草丛中找了一块拳头般大小棱角尖锐的石头,用来刮钟面的篆文,约有一顿饭的功夫,果然将那些篆字都刮了个干净。此时那钟内人喜道:“有劳先生,可以了。”徐灏问道:“如此你便可以出来了么?”钟内人道:“不然,还请先生速速离去,退到半里之外方可,否则对您必有大害!”徐灏闻言大惊,心道方才你不是说出来不会相害,现在怎么又说这样的话,莫非是骗我不成?耳听钟内人不住催促,毕竟不敢久留,当即从寺庙中快步疾出,一路小跑前行半里许,方才敢转身回头看去,却见寺庙上空黑云漫布飞沙走石,犹如狂风暴雨前夕之景象,而自己头顶却是阳光耀眼万里无云,实在是咄咄怪事。正在惊骇间忽听一声惊雷响若山崩,随即便见一头身形巨大的白猿腾空而起直冲云霄,瞬间即不见了。徐灏只看的是目瞪口呆拙舌不下,半响才回过神来,心中不由有些惧意,他无心逗留急忙沿路前行,好在不多时便到了一个小集镇,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坐在房中回想起方才之事,兀自后怕不已。
楼主 明月竹叶青  发布于 2014-08-12 13:40:00 +0800 CST  

楼主:明月竹叶青

字数:613894

发表时间:2012-08-11 19:16:5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7-05 11:28:01 +0800 CST

评论数:2215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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