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追魂人》——我的惊悚诡异的人生经历

萨满追魂人(11)

四方城之谜(11) 三具白骨

这次摔得不轻,都说爬的越高,摔得越痛;跑得越快,也是一样的。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我在镇里上中学,由于学校怕喧闹,中学建在了铁道南,临近农田。我们班教室西南角砌了一个水泥槽,冬天放一些煤和引火材,槽里有个洞,通向外面,总有一只癞蛤蟆,通过洞进入水泥槽,沿着墙角向上爬,掉下去,再爬,锲而不舍。

教我们化学的阚老师总是拿它说事,一只蟾蜍都知道不断努力,永不言败,奔向目标;你们都应以它为榜样,努力学习,争取中考取得好成绩。

有一次,这只蟾蜍快爬到屋顶,然后,“啪”的一声,重重摔了下来,阚老师看看,又叹着气道,爬得越高,摔的越痛。

这句话引来了我们一片笑声。笑过后,我困惑了很久,到底是该往上爬,还是不该向上爬。

我静静地趴着,等待身体恢复,一分一秒地等待,眼睛盯着手电的光柱,很难熬,如待宰的羔羊。

慢慢的,意识逐渐清晰了起来,手脚也能轻微活动了,我将黏糊糊的手,挪向手电光。这下,我知道这黏糊糊的什么东西了,血,这是我额头出的血。这样流下去可不行,我拼尽全力将手移到额头,压住了伤口。

情况越来越好,血也止住了,头也不太晕了,痛的感觉潮水般涌来,但意识却越来越清醒了,身上也有了些力气,我支撑着坐了起来,刚才是怎么了?不就是地上有几具白骨吗?至于吓成这样?难不成它们个个都和《西游记》里白骨精似的,吃人肉,喝人血。即使是厉鬼,我也不怕;再说,人死如灯灭,活着的时候,这些白骨也不见得有多厉害,不然也不会死到这了。

我有些瞧不起自己,老六还没有找到,怎么能退缩。

想到此,一咬牙,我站了起来,端着手电,抬腿向前走去,虽有些慢,但我已经克服了恐惧 ,迈出了第一步。刚才倒地时,手摸到的圆圆的东西,是一个骷髅头,它已经和椎骨分开了,静静地躺在前面,可能是我刚才跑动时,踢出去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胆气,走到它跟前时,顺势一脚,将它又踢了出去。骷髅头滚了出去,撞到石壁,“铛”的一声,又弹回几步远。骷颅头停止滚动后,两个眼窟窿正对着我,黑洞洞的,好像在向我示威。

“我没有招你惹你,干嘛踢我的头?”一个声音在骷颅头的方向传来,声音缓慢而幽怨。

我的妈呀,骷髅头说话啦,难道它真的成精了?我又紧张的要死,手脚冰凉,嘴里得得瑟瑟地说:“吓我没用,我是学过法术的,能让你灰风烟灭,信不?”我說完,开始在身上摸索了起来,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什么。

那个骷髅头又开始说了,“别瞎摸了,你全身没有一毛钱。”

我一听,这家伙怎么知道我连一毛都没有?不对,晚上从老六家出来的时候,我特意把兜里掏了个干净。这事,只有老六知道呀,难不成是老六在吓唬我?想到此,我壮着胆开口道:“出来吧!老六,别扯犊子了?”

黑暗中噗嗤一笑,“三哥,你怎么知道是我的?”黑暗中一亮,老六拿着手电走了出来,笑嘻嘻的。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吗?”我一脸愤怒地说。

“你干什么去了?”我问道。

“内急,解放了一下,怕你嫌弃,只得走远点。”老六回答道。

我心里暗想,懒驴上磨屎尿多,又问道:“前面有什么发现吗?”

“和这儿一样,除了几副白骨,没有其他的了。”老六边回答,边用手揉着鼻子。

不经意间,我发现,老六的两个眼圈铁青一片,怎么回事?难不成他又中招了,自己的桃木斧子不灵了?不可能呀,这个桃木斧子,我家已经用了很多代了,制服了无数妖邪,难道石洞里的脏东西太强大了?因为想不明白原因,怕老六心里有负担,所以我没有和老六明说,只有多留意他就行了。

于是,我和老六俯下身,开始观察起这几副白骨,白骨共有三具,有两具已经被我弄的支离破碎了,骨质灰白、疏松,没有一点油性,灰尘已经浸入骨内,衣物已化作尘土,显然这三人已经死去很久了。

骨骼无骨折或裂痕,想必生前没有打斗迹象;骨质没有发黑的地方,不是中毒;这里空气充盈,也不是窒息;入口掩盖完好,也不是仓促进入石洞。难道,他们是为了不拖累同伴,自愿死在此处?或者,遇到了什么脏东西,困死在此。

“三哥,你注意没?这些骷髅的嘴都张得很大。”老六一边说,一边盯着骷髅头看。

还真是,嘴张的很大,竖着能伸进去三根手指。看到这种现象,也印证了我的想法,既然不可能是窒息,一定是恐惧致死,那是什么能将几个人都吓死呢?一时我还弄不明白,但我也高度戒备起来。

这个石洞通向哪里?尽头有什么?我和老六都很好奇,同时,我也想解开老六招惹是非的原因。于是,我们一致决定,继续往前走。



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06 13:32:29 +0800 CST  
萨满追魂人(12)
四方城之谜(12) 前世的“我”
石洞很干爽,一点潮湿霉味没有,但却越走越阴寒。

走不多时,我就闻到一股臭味,由远及近,越来越臭。看到老六难掩坏笑,我就猜到了,到老六方便之处了,真是奇臭无比。

“老六,吃的都是同样的东西,你是怎么将五谷轮回之物弄得这么有味道的?”我讥讽道。

“早饭晚饭都吃得有些多,加上吃完就睡,没有运动,肚子有点不得劲,抱歉。”老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就这味,能把死人从棺材里熏蹦出来。”我一边说,一边朝老六竖着大拇指。

甬道又陆续出现两具白骨,一具靠着石壁,坐在地上,另一具脸朝下,蜷缩着。这两具白骨和前面不同,白骨更加洁白,显然死亡时间要短。

说归说,我们没有停止脚步,继续前行。走了很久,突然,在手电光线照耀下,一个石室出现在眼前。走进石室,里面很宽敞,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我用眼睛扫了一遍,整个石室空空荡荡的,很干净,没有一件的东西。

石室里非常阴寒,按理说,地下二十几米,不可能是这个温度。在我们这儿,有条件的家庭,都要挖一个菜窖,三米多深,可保持零上四摄氏度左右,冬天主要储存一些白菜、萝卜和土豆, 更何况这么深的石室。

我和老六开始绕着石室仔细查看,在手电的照耀下,石壁泛着青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在石室的另一侧,有一段倾斜向上的阶梯,很陡,估计是通向地面的一条甬道。

我转过头,看看老六在干什么。在手电光线的照射下,我发现老六正站在那边的石壁前,一动不动,似乎在注视着什么。太远,也看不清楚他那的石壁到底有什么。

直觉告诉我,老六有些不对劲。我拎着钢锹,走了过去。

老六可能太专注了,居然没有发现我已经站在他后面了。

在老六的前面石壁上,有一个凹槽,里面供奉着一个东西,非神非鬼非妖,而是一物,一根木杖,半米长短,光滑洁净,泛着青光,我感到很奇怪,这根木杖太干净了,一尘不染。管他呢,邪物,弄得老六丢了魂一样,这东西看着太诡异,必须得把它毁掉。

我跨上一大步,一把抓住木杖,拼尽全力,就要把它薅下来。出乎我的预料,木杖纹丝不动,好像嵌在石座上。我急了,伸出双手,抓住木杖就往下拽。

突然,老六猛地转过身,双手扬起,紧紧掐住我的脖子。

这真是我始料未及的,更让我意外的是,老六双目血红,暗淡无神,脸色铁青,所有裸露的皮肤均长着短短的一层灰毛,两毫米左右长短,嘴里发着“咯咯”声。

我拼力喊道:“老六,你要干什么?松———”

我被掐的已经喘不上气了,“手”字已经说不出来了。我见老六已经意识不清了,我试图掰开他的双手,但没有用,老六的力气非常大,起码比平时大了一倍有余,我全力以赴,也不能撼动他个双手,我的脸憋得通红,还是纹丝未动。

这样下去,老六非把我掐死不可。一狠心,我抡起右拳,照着老六的耳朵后面偏下就是一拳。

老六翻了翻白眼,就晕了过去,“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以前,上初中的时候,由于离家比较远,我在学校附近居民家寄宿。房东是个老中医,精于穴道针灸。闲暇时,见我好学,他就教我认识穴道,也给我讲解各个穴道的功用。其中耳朵后面侧下就是安眠穴,在经受重击之下,人会出现晕厥,不成想,今天救了自己一命。

见老六晕了过去,我拿起地上的钢锹,卯足了劲,朝着木杖就抡了过去,“铛”的一声,木杖从龛中飞了出去。

我立刻朝着木杖的落点奔了过去,跑到木杖跟前,咬破中指,蹲下身,正要往上画镇魂符,突然,一股阴风从木杖上发出,拂过我的脸颊,火辣辣的感觉顿起,我急忙后退,朝着劲风的方向,弹出了中指,一颗鲜红的血珠飞了出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诡异而幽怨,如半夜里受伤的夜猫子叫,和老六昨天夜里的声音有些相似,难道?我不敢往下想了。

一击得手,我抡起钢锹就朝着叫声拍了过去。由于用力过猛,一个趔趄我就栽了过去。这次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时,那个尖利而幽怨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张阳,等你很久了。”

我一激灵,这声音,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除了老六,没人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看了看老六,他还在地上躺着。我很困惑,也很害怕,额头冷汗立刻下来了,顺着脸颊往下流,估计这时候,我的脸都得惨白惨白的。我手持钢锹,严阵以待。

“你是谁?我可是会法术的,信不信让你灰飞烟灭?”我又把这一套话搬了出来,虚张声势,吓唬吓唬它,希望有点作用。

那个声音又响起,“我是谁?我就是你。”这次声音响起的方向,已不在上一次的方向了。我急侧身,又正面声音响起的方向。

难道这东西也会忽悠人?你就是我,那我又是谁?扯什么蛋,我心里暗想 。

见我不相信,那东西又说道:“我就是你六百年前的前世,对这个木杖,你还有印象吗?”

我的大脑高速运转着,搜索着记忆,一幕幕,放电影一样。猛然间,我想了起来,小时候好像做过一个梦,说是梦也不完全,只是恍惚了一下,就是遇到白毛黄大仙那次,好像就是这个木杖,具体什么内容已经记不清了。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元泰定二年,我在一次南北斗法中败落,元气耗尽,重伤至此,我鼓动当地百姓修了这个石室栖身。后来肉身泯灭,我使用秘法,魂魄寄于木杖之内。”

目前,见它对自己还没有太大敌意,我的心稍安了一些。

我指着老六说道:“他现在神志不清,是你弄的吗?”


那个声音回答道:“他呀,只是我引导你来到这的一个棋子。十五年前,我就将一缕意念注入他的神魂,左右他的行为。这小子太笨了,学习一窍不通,如果不是我帮他,初中恐怕都毕不了业。”

我明白了,老六梦游,都是它弄的。我来到这里,也是它一手导演的。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找准机会,一定要弄死它,以绝后患。

“你别想着对付我,以你现在的能力,是弄不死我的。”那个东西说道。

这东西能猜到我的想法,又或者说和我信息相通,难道真的是我的前世?想到此,我立刻又紧张起来了,这东西无影无踪的,怎么弄?我心里实在是没谱。还有几个疑团没有解开,洞里那几具白骨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要等我来?这东西是什么样子的?

他似乎知道我的想法,一个轮廓逐渐在空中形成,一段历史也浮现出水面。



















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07 14:20:58 +0800 CST  
希望点评
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08 11:00:51 +0800 CST  
萨满追魂人(13)
四方城之谜(13) 暗黑教
根据《玄学诡术》中记载,人能见到阴魂鬼魅分为几种:第一种是被动的,人的体弱,阴阳失调;第二种是人的大脑受到刺激,产生了特异能力,脑电波能与鬼魂产生共鸣;第三种就是使用一些辅助,焚符念咒,或一些特殊东西,如月圆之夜,子时,在槐树之下,用艾草水洗过眼睛,就能看见鬼魂。

其中,以掐诀念咒,最为高大上,这也是一些修行高的法师,为了捉拿一些厉害、难缠的恶鬼常用之法。

我的眼睛能看到阴魂,却看不到这个“我”。一定如“我”所说,他的力量强大,非我所及。

想到此,我口中念动天眼咒,同时,将中指的血自右向左抹过双眼。立刻,我看到了那个“我”,这那是个法师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恶灵,一袭黑袍,乱蓬蓬的长发过肩,脸色青紫,双眼沁血,满嘴血红,龅牙外露。

我快速思考着,看来,今天是不可能一团和气了,想要全须全尾而退,也是痴心妄想,你死我活,在所难免。十有八九,石道里那几具白骨都是它害死的。既然我的血对它有威胁,先保住老六要紧,我立刻使劲挤着中指,血成溜流下,我快速在老六身上写下了几道镇魂符,然后又在自己脸中间,自印堂而下画下一道驱鬼符。

先让我摸摸它的底再说,我心中猜测,既然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么可能记忆共享,兴许能找到它的弱点,弄死它。

我盘坐于地,集中意念,努力回想以往,渐渐地,头疼起来。我强忍着疼痛,继续集中意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记忆如电影一样,一幕幕飞逝而过,我终于追溯到了“我”的那一世。

那是一个动乱的年代,鬼魅横行,异族入侵。

有一个姓郭的人,他叫郭菩萨,自幼习得巫术,信奉暗黑佛。当值乱世之秋,他趁势而起,到处宣扬当下黑暗笼罩大地,暗黑佛能带领百姓脱离苦海。自己就是暗黑佛在人间的使者,只有百姓跟随自己,方能建立王道乐园。

经过几年的奔波,他在北方建立暗黑教,自封教主,信奉暗黑教的信徒达到十几万人,势力遍布北方各行省。

“我”就是郭菩萨的师弟,在暗黑教担任左护法,由于也精通巫术,协助郭,专干一些迷惑、愚弄百姓的事,并负责铲除一切与暗黑教相抵触的人,唯一值得称道的是,他们也反抗异族的统治。

后来,南方兴起光明教,发展势头更加迅猛。因与暗黑教相悖,两教势力范围犬牙交错,教众时有争斗。几年后,光明教势力北侵,已接近暗黑教腹地,此消彼长,暗黑教日渐衰败。后来,双方决战斗法,几经较量,暗黑教覆灭,郭菩萨战死,“我”重伤遁走,逃至此地。

此后,“我”愚弄和奴役当地百姓,修建了这个四方城,藏身于四方城地下的石室,疗伤,打算积蓄力量,卷土重来。

几年间,我杀死很多附近背逆的人,致使此地怨气冲天,最后冤魂群起索命。一战之下,“我”肉身损毁严重,不得已,魂魄离体,藏于木杖之中,为了怕自己的行踪暴露,引来仇家,在圆寂之前,“我”杀死了四方城所有的居民。

现在的四方城遗迹就是当时残害百姓的四方城。

我心中暗想,什么法师,就是个妖人,想我上辈子还干过这些缺德事,真是作孽。

我又继续开始探寻,看是否能了解石道中几具白骨的来历。刚一有这个想法,我的头立刻剧痛无比,似要爆裂开一样。

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意图被“我”发现了,还是几具白骨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08 15:49:14 +0800 CST  
萨满追魂人(14)
四方城之谜(14) 五世轮回
对于这几具白骨是怎么死的?我非常好奇,兴许他们的经历,能带给我一些有益的启示或帮助。基于这个考虑,我本想着继续探寻前世的经历,头却更加痛了,想必是那个“我”在阻挠我的行为。

人就是这样,越是如此,越想知道。见老六还在安“睡”,我的心稍安了一些。我心里清楚,今天想全身而退,是要付出点牺牲的,必须放手一搏。忍着剧痛,我用自己的指血,在左右太阳穴上各画了一道清心咒,顿时,头不那么疼了。

《玄学诡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一定初一十五给它上柱香。

我又强制集中意念,追寻“我”陨灭后的事,以后的各次轮回转世。

一个人的经历进入我的脑海,那是“我”以后第一次轮回转世。这已经是一百多年后了,大约是明洪武二十九年,一个北方的举人,名叫吴欣,面容俊朗,身材修长,一袭青衫 ,虽有些憔悴,却难掩翩翩风度。他也是运气真差,自十八岁考中举人后,已三次会试名落孙山。

他自金陵回到家中,足不出户,又是寒窗三栽苦读,这年的八月十五刚过,他就背上行囊,踏上了去往金陵会试的路。

风餐露宿,夜伏昼行,两个月后,吴欣到达了帝都金陵城。繁华的金陵城,并没有给他带来喜悦,他家境一般,盘缠微薄,勉强糊口,那还有住店的钱,只好寄宿在一个破庙里,继续攻读。

在这里,他遇到了另一个北方学子,贾仁,两人境遇相似,均三次未中。两人常常同榻而眠,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令吴欣困惑的是,贾仁很富足,并不像自己一样寒酸,却偏偏乐于寄居破庙,吃这份苦。

四个月后,大考结束。出乎意料,吴欣又榜上无名,哀叹之余,吴欣意外发现,榜上竟没有一个北方学子的名字。

于是,吴欣把这个发现告诉了贾仁,贾仁一听,火冒三丈,一定是南方考官偏心南方学子,贾仁嚷着要吴欣和他去学部闹事。在贾仁的鼓动下,他串联、煽动其它北方学子上街请愿。最后,事情闹大了,天子震怒,首恶必究,于是,贾仁又拉着吴欣踏上了漫漫逃亡之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里能容身?最后他们逃到了一个莽荒之地——四方城。很巧的是,贾仁在四方城发现了一个洞口,就在一块石板之下,出于好奇,吴欣也凑到洞边观看。

突然,吴欣感觉有人在后面推了他一下,他一头栽下洞去。洞内是一段倾斜的甬道,吴欣一滚到底,弄了个鼻青脸肿,头昏脑胀。站起后,他已经到了一个石室之中,抬头望去,他惊讶地发现,贾仁正在洞口看着自己,面容狰狞诡异。

吴欣忍着疼痛,沿着甬道向上爬。贾仁非但没有拉他上去,反而用石板将洞口封死了。任凭吴欣怎么哀求,贾仁也没有救他。

石板太重了,吴欣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有挪动石板分毫。无奈,他只能摸索着回到石室,看有没有其他的出口。

石室一片黑暗,由于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吴欣朦朦胧胧的也能把石室看个大概。在石室的一角,有个石龛,在石龛中,吴欣发现了一根木杖,他很高兴,用它撬动石板,兴许能成功。

吴欣刚要抓住木杖,突然,一股阴风吹过,吴欣惊的一激灵,这封闭的空间,哪里来的风?

一个声音响起,恐怖而尖利,“你来啦?等你很久了。”

吴欣一听到这声音,如晴天霹雳,吓得他汗如雨下,他没命地奔向另一侧未知的甬道,狠只生了两条腿。

无论跑得多快,吴欣都感觉阴风就在脖后,凉飕飕的。突然,吴欣感觉灵魂好像脱离了身体,全身轻飘飘的,片刻,全身精气也正在被吸走,脚一软,吴欣栽倒在甬道里。一个狰狞恶毒的鬼魂浮在他身前,吓得他肝胆俱裂,一命呜呼。

不一会儿,鬼魂吸光了吴欣的元气、血肉,他变成了一具白骨。鬼魂飘进了石室,比起刚才,它强大了很些,身形若隐或现。鬼魂一边飘进石室,一边自言自语着,“一百年左右一个转世之人,如此,再过五百年就可大功告成,找到十甲子转世之至阴至阳之人,我就可再世为人,不需要寄身木杖了。”说完,诡异而满足地笑了笑,一转眼又回到了木杖之中。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我还是有些胆战心惊,皮肉直跳。这个鬼魂不就是那个“我”吗?真是险恶,自己的转世也害,禽兽不如,我暗暗发誓,绝不能让它的阴谋得逞。

斗转星移,转眼到了明弘治年间,天下安定,四海承平,经商之风盛行。又一世降生到了苏州城范府,范府的主人名叫范黎,善于经商,诸生意都是亲力亲为,几十年的努力,积攒下了很大家业,可怜,一直以来膝下无所出。五十岁时,意外得子,取名范未。

范未自幼便锦衣玉食、生活无忧,不韵世事。在他十六岁那年,一切都改变了,父亲去北方贩马,一去不返。

身为家中独子,范未担心父亲生死安危,不顾家人的反对,辞别母亲,只身前往北方。沿着父亲的商路,范未沿途打探,循着信息,来到了四方城。

在四方城附近,范未遇到了一个歹人,这个人声称在四方城见到过父亲。于是,范未许以重金,求其带自己进入四方城,一探究竟。在其引导下,范未进入四方城。

那个人贪图范未钱财,在石洞前,将范未推下石室,后来范未也被那个“我”残害而死。

转眼又是一百多年过去了,如今已是明天启年,朝廷积弊难返,社会动荡,女真人在关外崛起。距四方城五百多里,驻扎着一营八旗兵,统领贪婪,害的附近很多百姓背井离乡。一个叫田野的游侠,因不满女真人的统治,孤身刺杀女真统领,未遂,逃亡至四方城。为了躲避追捕,进入四方城,不慎误入石室,同样被“我”吸光元气和血肉而亡。

乾隆年间,满人注重关外龙兴之地,在此不远设立将军府,鼓励满人屯田,因此,四方城附近渐渐兴旺起来,同时,也成了囚犯流放之地。

因文字狱牵连,一年轻官员被贬至四方城,……。


光绪年间,东北匪患猖獗,朝廷无力征剿,四方城附近就有一股土匪,报号老北风,匪首老北风胆大包天,穷凶极恶,在与其它势力争地盘时,败落,帮众溃散。他四处疯狂盗墓,意图东山再起,孤身一人进入四方城石室……。

以上几人皆是“我”的转世之人,经过吸取食这五人的精元血肉,“我”已经异常强大了,只等今世至阴至阳的我了。

可惜,他有些失算了,我是一个天生萨满,又研习了《玄门诡术》,全身血脉又异于常人,有些不好掌控。

见到这些惨绝的景象,我反倒冷静了下来,心中注意已定,一场战斗就要拉开序幕。










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09 20:30:0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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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10 06:22:18 +0800 CST  
萨满追魂人(15)
四方城之谜(15) 月牙饰物
想想前几世的遭遇,在我心里,愤怒已经代替了畏惧,本是一脉相传,相煎何急。今夜,你死我活,在所难免。心中注意已定,为了麻痹“我”,我故意心中胡思乱想,让它猜不透自己的真实想法。

对于我窥探它的过往,它很是忌讳,但也无可奈何。经过我的一通胡思乱想的神操作,它已是一团雾水,不知我到底要干什么。

可能是想和我缓和关系,它又说道:“我附在你的身上,你法力大增,有风得风,无所不能;我也能离开这暗室,重见天日,这不是两赢的结局吗?你还犹豫什么呢?”

我立刻反驳,直言不讳,“你控制了我的身体,我没有了灵魂和自己的思想,与死了何异。”

见我不上当,它狰狞地笑着,“不合作也没有用。”说完,伸出利爪,露出森森獠牙,夹着阴风,慢慢的向我逼来。

它一直在和我协商,没有像对待以前那五个转世那样,我猜测,它一定是忌讳我身上的什么东西。是我的血,不对,我的血只能对它造成伤痛,根本对它不能致命,何况,老六还在,我的把他活着从这儿弄出去;是怕我死亡?也不对,它可以在我活着的时候,强行夺舍。那是什么呢?我除了一把钢锹,再无长物?钢锹虽然质量不错,拿它打个流氓还行,对付厉鬼是不管用的。

什么?到底是什么?我想的头大,半天也没有想出个结果,幸好,“我”逼得不急。

病急乱投医,我下意识地在身上胡乱摸着,希望能有所发现。突然,我的手碰到了一个硬物,在上衣口袋里,随即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来老六家时,在火车上,老人送我的黑色“月牙”饰物,记得老人还特别对我说,兴许它能帮我逢凶化吉。

就它了,有个希望,总比绝望强,试试再说俗话说得好,“有没有枣,打打三杆子。”为了双保险,我用血在“月牙”上画了个降魔咒。

为了迷惑“我”,我突然掉头向来时的甬道跑去,异常迅速。

它见我要逃走,也极速追了过来。

我一边跑,一边感受着我和它的距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感觉它已经追到我的身后了。突然,我猛地掉头,手持“月牙”,一下捅进它的心脏。

一阵凄厉的哀嚎,它迅速消散了,化作一阵阴风,向石室逃去。

这东西这么管用,我真是没想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趁着它被重创的机会,迅速冲进石室。

进入石室,我发现,它正在狂吸着木杖的力量,一缕缕惨淡的荧光进入它的身体。

不能让它恢复,我操起木杖,就在木杖周身画了一道镇魂咒、一道降魔咒。

随即,荧光消失。

这时候,它又重新聚到了一起,披头散发,面目更加狰狞,双眼滴血,若隐若现地矗立在空中,“咯咯”地吼叫着。

木杖,这个家,它是回不去了。这意味着,它成了一个孤魂野鬼,无家可归。没有受体,它又离不开石室,只能日日夜夜在石室游荡,一刻不闲。

游荡也不可能,必须弄死它。我手持“月牙”,与它怒目而对。说实话,我还真对它没辙,它在空中,我够不到它,我还没有高级法师那样的本领,凌空飞行,只能弹动中指,一颗颗血珠飞向它,偶尔能击中它,换来它一声声凄厉地惨叫。

就这样,我们对持着。

我心急如焚,再这样下去,我必血尽人亡;不除去它,即使逃脱,终是心腹大患。

突然,我感觉肩膀被什么东西蹬了一下,一个黑影从我的肩头掠过,径直射向它。

我的“月牙”也被黑影带了出去。

又是一阵哀嚎,“我”痛苦的扭曲着,挣扎着,身形慢慢地消散着,最后无影无踪了。随着“我”的灭亡,我感到,石室突然暖和了很些。

黑影“噗通”一声落到了地上,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古井中那只大老鼠。

谢天谢地,我太高兴了,对着大老鼠就是一拜,你就是我的恩人呀!上辈子你就是我的亲人呀!如果不是看着大老鼠有些恐惧,我一定抱着它亲几口。

大老鼠瞪着小眼睛看着我,尖尖的嘴巴动了动,“吱吱”地叫了几声,似乎要表达什么,见我没有反应,慢悠悠地朝着甬道里走去。

我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它从土洞掉了下来,出不去了。

我拿起钢锹,跟在它后面,来到甬道口,将大老鼠放到锹上,一使劲,抛了上去。

大老鼠在洞口看了我几眼,然后离开了。

等事情结束,我一定把甬道口重新铺平,方便大老鼠进出。

我又朝大老鼠离去的方向拜了一拜,然后返回了石室。

老六还躺在石室地上,昏迷不醒,脸色依然紫青,灰毛仍在。我摇了摇老六,没有任何反应,我把手放在他我鼻子下,所幸呼吸均匀,没有生命危险。

看着老六,我又犯了难,怎么把他弄出去呀?这一百五十多斤,想从古井把他弄出去,是不可能了,只有从石室的阶梯,把他背出去了。

先探一探出口,将洞口的石板弄开,然后再回来背老六。注意已定,我拎起钢锹,走上台阶。

台阶有些陡,走起来有些费劲;手电的电量不足,光线有些弱,照不到台阶的尽头。走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台阶的尽头,我拿着手电向前晃了几下,还是不见尽头。

怎么回事?按理说,一个二十几米的高度,与地面倾角在五十度左右,那么斜面也就三十几米,水平距离也就十几米。这对于我,一个大学生来说,睡着了做梦都能算得出来,一个台阶大约四十几厘米,那么,这个甬道撑死也就四百个台阶。

我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估摸着最少也得走过一大半,怎么还看不到尽头?难道我遇到了鬼打墙?







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10 18:28:5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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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11 20:35:3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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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12 06:24:11 +0800 CST  
萨满追魂人(17)
四方城之谜(17) 脱险
见到石板,胜利在望,我一直以来沉重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洞口大约一米半见方,一整块青石盖顶,保守估计,最少也得一千斤。我拿着手电,沿着石板边缘照了一圈,最后选择了一处缝隙大的地方,将钢锹的尖端伸了进去,试探着撬动石板,结果很糟糕,石板纹丝不动,好像和洞口长在了一起。

曾经有个伟大的人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今天一想,纯粹扯蛋,我连个石板都撬不动,更别说相信有人能撬动地球了,这只能是个美好的愿望。要想撬动石板,应该利用杠杆原理,可我上哪弄那个支点去?我犯了难。

我坐在台阶上,双手报膝,看着台阶发呆。突然,我笑了,支点有啦,就是有点可惜。

我脱下了两只脚上的鞋,这双鞋很结实,翻毛大头鞋,鞋尖带有钢板,很硬,这是我省吃俭用一个月买的。我将两只鞋上下叠起,垫在钢锹的钢柄下,卯足了劲向下压锹把。石板动了,露出了一道缝,一缕阳光射了起来,好温馨呀!趁热打铁,我继续撬动石板,慢慢的,石板被移开了一点,我又接连换了几个撬动的位置,继续撬动。经过我不懈的努力,石板移动了一个人的宽度。

我拎着钢锹,钻出了甬道。看着外面的一切,真是恍如隔世。

不一会儿,我的高兴劲就被钻心的刺痛取代了,我忘了穿鞋,外边太冷了。

我返回洞口,拿起鞋弄了弄,两只鞋已经变了行,失去了俊俏的外形。有总比没有强,我穿上鞋,又坐在了石板上,惊魂未定,喘几口气在说。

今天的清晨太美了,万道晨光透过四方城的残垣,美轮美奂的,仿佛一切都像镀了一层金,富丽堂皇。

突然,洞内传来了尖锐的呼啸声,听起来,如狂风吹过房檐。紧接着,数道阴风刮过洞口,消失在晨光中。

这是石室里的怨气,那是五个前世的,“我”在的时候,怨气被压制在石室,不得消散,现在“我”魂飞魄散了,它们失去了束缚,一拥而出。

兴许,刚才的鬼打墙就是它们弄的,真是恩将仇报,我替它们报了仇,它们还要困死我。

我找了几根木棍,还有一块破木板,将它们带进石室,经过甬道,我来到甬道口,拽着绳子,爬了上去。然后,我用木棍和木板沿着边缘,搭了一个简易的通道。

希望这个通道能帮助大老鼠顺畅通行。

一切弄完,回到石室。看着老六有些犯愁,还不醒,把他弄回去,怎么向王叔王婶交代?

算了,先弄回去再说。一百五十多斤,我咬着牙,将他背了起来,这家伙死沉死沉的。

走上台阶,我手脚并用,一点一点地向上挪动。大约半个小时后,我们出了甬道。

破自行车还在古井附近,已经顾不上去取它了,我背着老六,踉踉跄跄向老六家走去。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我遇到了出来找我们的王叔。

看见我背着老六,王叔很焦急,忙不迭地问:“怎么了?凯旋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王叔,实话实说,不行,那样王叔会吓坏的;说瞎话,我又说不出口,从小就是,一说谎言,就脸红脖子粗,支支吾吾的。

我正在为难时,王叔叹着气说道:“老六又梦游了吧?这次你在哪儿找到他的。”

王叔还以为老六又梦游了,我也没有解释。

我和王叔将老六弄回了家,放在炕上,盖上了被子。之后,我又返回古井,将自行车骑了回来。

王婶看到老六的样子,一直哭个不停,王叔也愁眉不展,坐在凳子上抽吸着旱烟,缭绕的烟气缓缓腾起,好似王叔满心的愁思。

已经七点多了,老六还是没有醒,我和王叔、王婶用板车拉着老六去了医院。

经过医院的急救,老六醒了过来,但意识不清,浑浑噩噩的。做过头部检查,医生的结论是头部没有器质性病变,建议回家休养。

没办法,我们只有把老六拉了回去。

一转眼,几天过去了,老六还是如此,行尸走肉一般。这样下去怎么行?王婶急得两天没有吃饭了,廋了一圈,王叔也是整天咳声叹气。期间,我们又带着老六去了一次医院,医生也没有好的治疗方案,只是给老六用了一些健脑、清脑的药,但收效甚微。

我心里清楚,老六得病的原因,思来想去,我还是将我和老六的经历说给我叔了,并建议找个大仙破破。

王叔也同意我的想法,双管齐下,多方施治,总没有坏处。随后,找了几个“大仙”,他们都是看了看,摇着头离开了。再找谁呢?王叔犯了难,我也没有好的人选。

一天早上洗脸时,无意间碰到了“月牙”饰物,我立刻愁云散尽,怎么把他忘了,去兴盛四马架呀。














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12 17:47:14 +0800 CST  
萨满追魂人(18)
四方城之谜(18) 孤独的老人
在洗脸时,我无意间碰到了“月牙”饰物,结合它在石室的表现,立刻想到了那个老人。我和王叔一说,王叔立刻就同意了,对于王叔而言,管他行不行,试试再说。

于是,我和王叔立刻启程,前往兴盛乡四马架村,王婶则留在医院照顾老六。

兴盛乡在县城的西北方向,距离县城越三十几公里,四马架村在兴盛乡北面,约七公里。

我坐在王叔的农用三轮车上,一路向西,又一路向北。

农村的路崎岖不平,我和王叔一路颠簸,在我还差一点吐出来前,我们到达了四马架村。

在村口,我遇到了几个村民,正坐在一棵老树附近唠家常。我忙上前,态度很诚恳地问其中一个老妇人,“大姨,您村里有一个姓毛的老大爷吗?”

老妇人看了看我,并没有告诉我,而是扭头就走了。

有些尴尬,“难道我有欠缺礼数的地方?”我有点怀疑自己,细想想,好像没有呀。于是,我又更诚恳地问一个老大爷,“大爷您好,麻烦您一下,咱们村有一个姓毛的老爷爷吗?”

还是没有回答我,并且,几个人都离开了老树,四散而去。

这是怎么了?我有些蒙圈了,都说农村人热情、憨厚,乐于助人,怎么到这儿就不成立了。

我和王叔将农用三轮车停在村头一块空地上,锁好,就向村里走去。

也不知怎么了,村里人好像都知道我们在找人,像避瘟疫一样,见我们就躲。

村中一块冰场上有一群小孩,他们在溜冰,我忙走了过去,拿出了兜里的两块糖。因我时常有低血糖的症状,所以兜里是从不缺糖的。

“小朋友,爱吃糖吗?可甜了。”我一边问,一边拿着糖在孩子们眼前晃。

看着孩子们渴望的眼神,我知道有门。于是继续说道:“告诉哥哥,你们村有个姓毛的爷爷吗?他住在哪儿?谁先说,糖就归谁。”

对于糖的诱惑,孩子们是抵挡不住的,他们争先恐后地说,唯恐得不到糖,“在最后边,最西边,一个最破的土屋。”孩子们一边七嘴八舌的喊着,一边指着西北方向。

我又从兜里掏出几块糖,分给了孩子们。

我和王叔顺着孩子们的指向,走了过去。很好找,全村都是青石砌的房子,只有一间土坯房,隔着院墙,我大声询问着,“毛大爷在家吗?”

连喊了几声后,门开了,老人走了出来,还是那样,背有些弯,须发如霜,脸色黝黑,满是皱纹。

看到我们,老人打开院门,转身往回走。我和王叔跟了进去。

走进土屋,我四下打量了一下,屋里很暗,也很破旧,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外屋墙上挂着七八件兽皮,有狼皮、狐狸皮、狸猫皮等;里屋墙上挂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窗户框和墙的四角贴着很多黄纸写的符咒。屋里没有一个凳子,显然,老人家没有村民光顾、串门。

“毛大爷,还记得我吗?”我说完,拿出了“月牙”饰物。

“记得,你们来这里,有事吗?”老人不紧不慢地问。

“上次和我一起的那个兄弟得了一种怪病,想请你老人家给看看。”我忙说道。

老人看了看我,然后开口说道,“现在都在破除四旧,不允许搞封建迷信活动,你们还信这个?有病去医院呀!”

“毛大爷,您说的对,有病是该去医院,但有些病医院也治不好,多条腿走路还是好的。”我心里明白,相信科学是对的,但科学也不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根据老六这病的来由,在医院治疗是必须的,再辅助一些其它的途径治疗。

“你们也看到了,村民不愿意和我来往,他们都怕我身上带着脏东西,招惹上他们,你们不怕?”老人看着我和王叔说。

“不怕,您的这东西还救了我一命,您不是坏人。”我很认真地说。

“既然你们信任我,那我就走一趟吧。”老人回答道。

老人没有带什么东西,只身出了屋,甚至连屋子都没有上锁,可能他这儿根本不用上锁,因为一则屋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二则村里人避之不及。

我们来到村头,上了农用三轮车,一路颠簸着,奔向县城。





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13 15:51:36 +0800 CST  
萨满追魂人(19)
四方城之谜(19) 萨满追魂
农村的道路崎岖不平,农用三轮车的减震又不好,一路上异常颠簸,像震筛上的豆子一样,上下跳动。可怜,还是顺风,排气管的黑烟全都刮了回来,熏在脸上,我和老人都和黑包公一样,数九寒天的,脸又冻得通红,看上去,黑里透红,真和京剧里的大花脸差不多。

闲着无聊,我和老人聊起家常,老人姓毛,名叫重九,因为他是九月初九出生的,八字属阴,母亲在他出生时就去世了,父亲在他三岁时也去世了,他是叔叔带大的。叔叔一辈子未婚,是一个二神,也就是“扳杆子”的,在萨满请神时,他负责请神,又唱又跳,很有点技术含量,通过他古怪的腔调,与神灵引起共鸣,呼唤神灵前来帮忙,并附体其身;大神负责接神,就像和人唠家常一样,比如:大仙你是那个山那个洞的,是教主,还是跑腿的……。

从小受叔叔影响,毛大爷就对这一行当耳熟能详,成年后他就接了叔叔的班,成为了一名萨满。唯一不同的是,早年间毛大爷走南闯北,经历过一些大事,学得了一些真本事。

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地就到了老六家。取了一些清水,我和毛大爷洗去了包公脸,我沏了茶,端给毛大爷,让他暖和暖和身子。

王叔去了医院,偷偷地将老六领了出来,带回了家。

老六一进门,毛重九看了一眼老六,无神的双眼立刻就变得炯炯放光,佝偻的身体似乎也笔直了,他放下茶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老六跟前,一把扣住老六的脉门,神色又逐渐凝重起来。

毛重九一摆手,示意王叔、王婶出去。

王叔和王婶都去了别的屋子,老人却让我留了下来。

“以前,我见这娃时,他还只是邪魅侵体,并无大碍,只要自身阳气充盈,即可驱逐;半月不到,怎么变成活伥了?怎么回事?”

我听过为虎作伥,说的是人被虎吃掉,阴魂不散,帮助老虎继续害人。活伥是什么?第一次听说。

对于我的疑惑,毛重九没有搭理我,他顺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盖,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小手指肚大小,中药味很浓。毛重九将药丸递给我,示意给老六服下。

我看着药丸,心里犯起嘀咕,这东西看着有些膈应,吃下去,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毛重九看我有些迟疑,他并没有生气,平缓地说道,“这不是神药,这是中药丸,我家祖传的秘方配制,名叫固本培元丸,能正体内元气,驱逐邪气。”老人顿了一顿,又接着说,“其实,萨满多是巫医,有许多秘方,代代相传,甚是灵验。因不外传,用药时故作神秘,所以很多人以为这是天神显灵赐药。”

老人说这个,我还是相信的,我的母亲就常常私下里捣鼓草药,甚至连我都背着,不让知道。

老六服下药丸后,有些迷糊,毛重九搬了一个椅子,让老六坐下。

老六坐下后,不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毛重九绕着老六转起了圈,并照着老六前胸、后背一顿拍打。大约半个小时后,毛重九结束拍打,让我就老六扶到炕上睡。随后,示意我让王叔王婶进屋。

我猜想,毛重九的这顿神拍,可能是为了加快药力吸收。

“准备一瓶65度白酒,二十张黄纸,一盒朱砂,一碗红色雄鸡血,一支毛笔,一只打火机,今夜子时用。”毛重九说完,就闭目养神,仿佛老僧入定一样。

两个小时后,我惊讶地发现,老六身上的灰毛褪去了,脸色也不那么紫青了,隐隐有了一些红润。我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王叔王婶。

王叔王婶看到老六的变化,喜极而泣。

吃过晚饭,毛重九开始休息,临近子时,他就起来了。照例,王叔和王婶回避了,我在旁打杂。

他让我将老六扶到椅子上,只见他将朱砂倒入雄鸡血中,拿起毛笔,龙飞凤舞,在每张黄纸上写满符咒,又将烈酒倒入一个空碗,点燃,幽蓝色的火苗腾起,若隐若现。然后他数出十张黄纸,在碗上引燃,口中念念有词,绕着老六边走边晃动燃着的黄纸,烟气缭绕,纸灰纷飞,一派诡异的氛围。

毛重九顺时针转了九圈,又引燃十张黄纸,逆时针转了九圈,待黄纸燃烬,然后猛地一拍老六的头顶,大喝一声,“去!”然后,毛重九拿起酒瓶,猛喝了一口,喷向房间四角,顿时,辛烈的酒味充斥房间。

事毕,毛重九炯炯的双眼又变得暗淡无神了,身体似乎更加弯了。

毛重九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这就是追魂术,还有简单一点的,如烧聚魂符,那是用来对付小孩惊吓失魂的,这是用来处理恶煞拘魂的,看明白了吗?”

我回答道:“明白了。”

“将他扶上炕,今天鸡叫三遍,就没事了。”

我将老六扶到了炕上,王叔王婶也进了屋,忙着给毛重九沏茶。

毛重九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然后开口对王叔说道,“送我回家。”

王叔见毛重九要走,黑灯瞎火的,有些不好意思,忙劝道:“毛大哥,天太晚了,您忙了一天,挺累的,休息一晚,天亮以后,吃完早饭再走不迟。”

毛重九执意要走,我和王叔见他态度坚决,只好连夜将他送了回去。

临近十五,圆月当空,照着毛重九的脸,显得灰暗无光。

到了老人的家,天色还有些朦朦胧胧的,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全村没有一声狗叫,这让我很困惑。,难道,老人身上有什么厉害东西,狗都害怕,不敢叫。

辞别之时,老人将我拉到一边,嘱咐我道:“你们一定是招惹了四方城的妖邪,那个妖邪比你们想象的要强大。如果现场还遗留它的东西,一定要将其焚毁,以免它狡兔三窟,死灰复燃。”

我暗暗吃惊,老人真是料事如神。想起那根木杖,我有些担心,天明之后,一定要回石室一趟,将木杖毁去。

我和王叔回到家,已是天色大亮,老六还在酣睡,他气息均匀,脸上紫青已褪去。

我借口去外面透透气,又返回了石室。

(本故事纯属虚构,并非作者亲身经历,请勿当真。)












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14 13:19:3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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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15 10:44:31 +0800 CST  
萨满追魂人(20)
四方城之谜(20) 考古八四届关白
趁着上午的间隙,我又去了四方城,上次走的匆忙,石板还没有来得及复位。因为四方城荒凉、阴森,绝少有人来,所以,不用担心洞口被发现。

我走在四方城中,感觉很不自在,一阵凉风吹过,我不自觉的一激灵,四方城里响起奇特的呼啸声,如亡魂的哀怨,令人毛骨悚然,我安慰自己,是风声,但心里明白,这就是自欺欺人,这明明就是亡魂的哭泣声。

这地方太邪了,阴风阵阵,萧瑟荒凉。烧了木杖,赶紧离开,我警觉地朝着洞口走去。

洞口依旧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我打开手电,快速地走下甬道,木杖还在,我弄下来了一堆柴草,将木杖放在柴堆上,点燃,柴草“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青烟缭绕上升。

突然,火堆腾起一团黑气,焦臭无比,紧接着一阵凄惨哀嚎声响起。

我吓得不轻,守在甬道口,以防不测。

甬道内已被黑气充满,呛得我直咳嗽。突然,石室内传出呼叫声,一阵奔跑声,接着就是“噗通”一声摔倒声。

我有些惊讶,这后来的一连串声音,明明是一个人弄出的声音,这石室里面难道有人?刚才明明没有人呀?我不敢想象,救人要紧,我弯着腰,掩鼻冲了进去。

石室里没有人,我冲进通往古井的甬道,一个人倒在甬道里,他衣衫光鲜,脸色白净,眼眶内陷,额眉突出,文文弱弱的,一看就知道,他不是本地人。

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哥们,怎么啦?没事吧?”

我走到离他不到半米的距离,俯下身去,打算扒拉他一下,看看是否还活着。突然,他睁开了双眼,与我四目相对,又朝我微微一笑,然后,腾地一下蹦了起来,没命向石室跑去,一眨眼功夫就跑出了石室,无影无踪了。

吓了我一大跳,真是意外,人没有事就好,省得给自己惹来麻烦。因害怕洞口被那人封死,我急忙出了洞口,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踪迹,待黑烟散尽,我又下去检查了一下,木杖已经燃烬,只剩下了一截黑炭。我用棍划拉了一下,黑炭就散了,露出一块小石头,不规则形状,拇指指甲大小,红润晶莹。

太美了,我有些想占有它的欲望,但想到老人的话,又有些怕,算了,世上好东西多了去了,那能都是你的。我用棍将它弄了出来,埋在了石室的一角。

大事已了,我出了石室,将石板挪回,又弄了一些杂草,覆盖住石板。

回到古井,弄了一些枯枝枯叶,扔下古井,将土洞口盖住。然后我就回了老六家。经历这么多事,至于土洞尽头到底有什么,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我回到老六家,老六已经醒过来了,完全康复。看到老六面色红润,头脑清醒,我高兴得热泪盈眶。

老六问起我们俩在石洞的经历,我只是支支吾吾地告诉他,石室有瘴气,你熏着了,晕倒了,我拼死把你背了出来。看我的表情,老六有些不信,但也没有细问,与我们的感情相比,其他的都不是个事。

我们又研究了一下铜镜,由于缺少资料查询,只得用白纸将两面铜镜都拓了下来,以后回到学校再说。

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和老六将铜镜送到了县文化馆。

接待我们的是一位中年人,姓陶,一米六左右,胖墩墩的,带个眼镜,一开口就笑眯眯的。他是这儿的馆长,听说我们上交文物,立马就过来接待我和老六。

陶馆长先简单看了看,然后,拿出放大镜,对着铜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最后,下结论说,铜镜是北宋徽宗年间的,极具历史价值,在我们这儿能出土这么好的东西,极难得。陶馆长表扬了我们一大通,什么拾金不昧,什么大公无私,什么爱国等等,说要请示上级部门,给我们争取一些奖励。最后,问了我们在哪儿得到的铜镜,我们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做什么工作的……。

老六知道我对于说谎“过敏”,他抢着一一做了回答。

陶馆长听说我们是xxx大学的,还是考古专业,更热情了,又是给我们沏茶,又是让座的。随后,朝门外喊了一声,“小关,你进来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我看到他,立马愣住了。

进来的年轻人扫了我一眼,并没有停,继续走到陶馆长面前,问道:“有事吗?馆长。”

“你来认识一下,这是张阳和王凯旋,来上交文物的。巧的是,他们是你的师弟,他们两个也是xxx大学考古专业的,只不过你毕业了,他们才去学校。”

年轻人走了出来,向我伸出了手,“xxx大学考古系八四届关白,是来文化馆实习的。”

我还没有回过神,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回过神来,说道:“考古八八届张阳。”

老六也笑着说:“考古八八届王凯旋,师哥,我家这的,没事,我来找你玩。”

世界真是太小了,关白,不就是那个诈死的人吗?我在四方城石室里遇到的。








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15 20:47:01 +0800 CST  
萨满追魂人(21)
四方城之谜(21) 黑猫
关白,湖南长沙人,满族,其先祖为女真瓜尔佳氏部族,随多铎入关,南征北战,累积军功,最后混了个协统,驻防长沙,成了大清的一等人,荣耀无比;到了清光绪年间,出了一个败家子,挥霍无度,虽然武不能上马,但还有铁杆庄稼,靠月俸也能衣食无忧;到了民国,已经家徒四壁;新中国成立,他的家人已经彻底沦为一个普通老百姓。

这就是关白的身世,在文化馆,我们也没有过多攀谈,只是寒暄了一下。这个人心机太重了,我不想和他过多接触,办完上交手续,我和老六就离开了文化馆。

老六已经完全康复,我来到这儿也快半个月了,我也真的想家了。刚一提出要回家,老六和王叔王婶就再三挽留,于是,我又住了两天。

期间,文化馆送来了二百元钱奖金,我都给了王叔。老六得病,王叔没少破费。王叔执意要求我和老六一人一半,没办法,我只好象征性的留下了三十元钱,除去回家的路费,还能剩八元钱。

来送奖金的正是关白,趁人不注意时,他向我解释了那天的事。自己探访四方城遗址,无意间发现了那个洞口,出于职业好奇,就进去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就在要返回时,发现石室有人进来,又燃起浓烟,以为是盗墓贼想杀自己灭口,就装死,他并不是有意吓我的。

对于关白说的,我是不信的,种种迹象表明,他是从古井进入的石室,但他却瞪眼说瞎话,还气不喘,脸不红的,也真是令人佩服。

后来,开学后,我在学校档案室查了他的简历。我发现,这小子太不简单了,毕业后,本应该回到他的老家实习,可他偏偏选择这么个不起眼小县城。我判断,他去Y县实习,可能都是他刻意计划的,这里边定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六将我送到火车站,买完票,我就上了火车。

绿皮车一路穿山越岭,满眼的皑皑白雪,很是无聊。经过了一天一夜,我到了M县,又坐了两个小时的县际客车 ,到了乡里,步行了五个小时,回到了家。

我刚走到自家院门,就感觉心里很不舒服,我预感到今天会发生不好的事,又说不上来家里哪儿不对。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也不见我家的老黄狗出来,怎么回事?

我家的老黄狗已经十六岁了,牙都掉的差不多了,还是我四岁那年,从二伯家抱回来的。它到我家时,因想念狗妈妈,整夜整夜的嚎叫,父亲嫌它吵,想把它弄到屋外去住。我执意不肯,晚上搂在被窝里,还真有效,从那以后,夜里它就不叫了。

它陪我度过了童年、少年和青年的岁月,就和我的亲人一样。俗话说:狗不过八,鸡不过六,老黄狗真的成了狗精,只要你的脚迈出屋门,他就知道你想干什么,只要你心情不好,它就会逗你开心……。

我快步走了过去,屋门上着锁,显然,家里没有人。不安的感觉又涌上在心头,我放下背包,走到西院墙,翻身而过,这边就是程二爷家。

从小到大,我去程二爷家从不走院门,总是翻墙而过,总能招来程二爷的一顿骂,“小崽子,墙头都让你磨平了,小心压坏小鸡鸡,讨不到媳妇。”随后,程二爷就被程奶奶一顿骂,“乌鸦嘴,咒伢崽哪,不灵光,不灵光。”

“二爷,在家吗?”我隔着窗户喊道。

“是伢崽吗?”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我知道,这是程奶奶的声音。小时候,程奶奶最疼爱我了,她是南方人,在我的想象中,程奶奶年轻时,一定是个美女。据说是宣统皇帝退位那年,程二爷在山外领回来的,可能是程奶奶身体不好,他们一直也没有孩子。

“奶奶,我家怎么没有人?”我问道。


“伢崽,快去你舅舅家吧,你姥姥快不行了,就剩最后一口气了,我这腿脚不利索,要不我也去看看你姥姥了。”程奶奶说道。

我一听,立马窜了出去,飞快地朝着舅舅家奔去。

舅舅一家住在邻村,距离这儿大约有六里路程。十分钟不到,我就到了舅舅家院前,我发现,舅舅家人很多,屋里屋外,进进出出的。

有人看到我后,立刻大声喊道:“阳阳回来了。”

我刚冲进院子,就被人拉着进了屋子,分开众人,我走到炕前。姥姥就横卧在炕上,双眼微闭,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家里亲人都在,母亲上前抱着我,哭着说:“你姥姥提着一口气,不咽,就等着见你呢。”母亲的双眼已经通红,肿起老高,像两个桃一样。

我趴在炕上,头贴向姥姥,轻声呼唤着,“姥姥,是我——阳阳,我回来了。”

半天,姥姥的眼皮动了动,嘴唇也蠕动着,我的头贴近到姥姥嘴边,倾听着。

声若蚊蝇,若有若无,我勉强听得到,“阳阳,姥姥告诉你,在村东第五颗槐树下,有一些沙金,你取出来以后成家用,记住,以后萨满……。”

说完“萨满”就再也听不清了,在我这一辈,就我一个男孩,所以姥姥特别地疼我,有什么好的东西都给我留着。“姥姥,姥姥。”我轻唤着,但姥姥没有反应,眼睛和嘴唇也都不再动了。

村里的一个老人走到姥姥跟前,用手搭在姥姥的脖子上,过了一会儿,说道,“已经老了,准备后事吧。”

他的话声一落,屋里顿时哭声一片。一些亲属开始将白布、黑布和红布都拿出来,布置灵堂,撕孝布,一些老人开始给姥姥穿寿衣……。

姥姥被安放到了外面灵棚下的长凳上,脸上覆盖着一张很薄的白麻纸。按我们这的规矩,去世的人要停尸一天,然后移入棺椁里,再停尸两天,最后,第四天早上,盖棺,出殡。

这些习俗代代相传,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在一次古墓考古的时候,我才明白它的好处。

按规矩,孝子贤孙守灵,姥姥也是舅舅一个儿子,我和舅舅披麻戴孝,守在灵前。

再过七天就是除夕了,姥姥没有吃上新年的饺子,就走了。以前,和姥姥在一起的一幕幕,如电影一样,跳过脑海。越想我越伤心,忍不住泪流满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一边偷偷试去泪水,一边往泥盆中添加黄纸,都说黄纸是阴间的钱,不管真假,多烧点,希望姥姥在哪边不缺钱花。村里六七个胆大的后生,在灵棚附近支了一张桌子,他们玩着纸牌。我知道,他们是在陪我,他们都是我的小学同学。舅舅在忙里忙外,给还在的村民安排半夜的伙食,平时就沉默寡言的舅舅现在更是没有一句话了。

午夜的寒是透骨的冷,这里每个人都穿得像个球,羊皮袄、狗皮帽子是标配。

这时,舅舅拿过来一把小椅子,放在了泥盆旁,示意我坐下歇一歇。

我坐在椅子上,一边往泥盆里添着黄纸,一边看着姥姥的遗体发愣。因为年轻,刚过子时,就熬不住了,困意袭来,我已经迷迷糊糊的了。突然,“扑棱”一声,我一激灵,睁开了眼睛,一只黑猫正蹲在姥姥的前胸,怀里摁着一只小老鼠,撕咬着,血花四溅,“咔嚓、咔嚓”声清晰可闻。

我忙走上前,驱赶黑猫,黑猫瞪着我,猫眼幽蓝幽蓝的,透着诡异,在灯光照耀下,不时闪过一丝白光。我拿着黄纸一抡,黑猫惨叫了一声,如婴儿的啼哭一般。然后,它叼着老鼠,顺着姥姥的头部窜过,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姥姥的盖脸纸被黑猫蹬得掉到了地上,我忙弯腰拾起来,打算给姥姥重新盖上。当我拿着白麻纸要盖的时候,看着姥姥的脸,吓得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浑身发抖,双腿打颤,想跑却迈不开腿。












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16 20:12:35 +0800 CST  
希望多提建议
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17 09:52:17 +0800 CST  
感谢阅读,谢谢
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17 12:44:53 +0800 CST  
萨满追魂人(22)
四方城之谜(22) 诈尸
黑猫跑掉后,蹬落了姥姥的盖脸纸,我弯腰捡了起来。古老相传,逝者的一张盖脸纸,隔开阴阳,只有这样,死者的灵魂才不会留恋阳间的俗事和亲人,成为孤魂野鬼,才能顺利去往阴间,进入六道轮回。

我拿着白麻纸,正打算重新给姥姥的脸盖上,我看到姥姥的脸变得狰狞诡异,头发咋起,如被电击了一样,脸色灰暗,一双眼睛微睁,细长,如夜晚的猫眼一样,瞳孔如蓝宝石一样,幽蓝深邃,五官向中央聚集,嘴角露出两颗尖细的獠牙。

我一看之下,吓得不轻,立刻僵在了那里,一动也动不了。随后,四肢开始不自觉的颤抖着,血液仿佛都涌到了脑子里,耳朵嗡嗡直响。

诈尸了,姥姥诈尸了,这是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我注意到,姥姥的十指长出了长长的、尖尖的指甲,足有两厘米长短,并且在抓挠着木板,发出细微“咔咔”声。

“张阳,干嘛呢?打摆子啦?赶紧把盖脸纸放回去。”一个人在后面喊道,听声音,我知道那是李立明,是我的小学同学,从小就是死党,上树掏鸟窝、下河抓鱼,这样的淘气的事没少一起干。

李立明边说边走了过来,我有意拦阻他,怎奈说不出话了。李立明走到跟前,也发现了姥姥的异样,立马拽着我向后跑,边跑边喊:“不好啦,老太太诈尸啦,快跑呀!”

这时,姥姥嘴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片刻之后,她一跃而起,跳下木板,径直奔向附近打扑克的人群。姥姥异常迅速,眨眼之间,她就来到了打扑克的人群前,摁住一人的头,嘴巴就凑了过去,两颗獠牙顺势插进那人的脖子。

太过意外,其余的人有些懵,但姥姥的恐怖是都见到了的,大家呼喊着,四散奔逃。

姥姥摁着那人开始吸血,片刻,那人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白纸一般,姥姥满嘴是血,她放弃那人,又奔向了另一个人,被吸血的人随即瘫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失血过多。

慌乱中,我清醒了过来,不行,我得阻止姥姥继续咬人,那些都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残害,而自己苟活。想到这些,我勇气顿生,头脑也更清醒了,手脚也都好用了,全身力量膨胀,箭步奔向姥姥。

姥姥正又逮住一人,按着在吸血,我从脖子上摘下“月牙”饰物,拎着它就扑了过去,抱着姥姥的身体,使劲往开扳,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力量爆棚,一下将姥姥扳离了那人,一翻身,一个腿绊,我将姥姥压在身下,现在,“姥姥”已经不是姥姥了,她已经变成了行尸。被咬的那个人一脱身,疯似地冲进了黑暗中。

我用身体压住姥姥,腾出一只手,迅速将“月牙”套在了姥姥的头上,“月牙”似乎发挥了作用,姥姥痛苦地哀嚎着。我有些心疼姥姥,但理智告诉我,“姥姥”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姥姥了,他已经变成了僵尸一类的怪物了,为了姥姥的灵魂能得到安息,我必须狠下心来。

我咬破中指,根据《玄学诡术》中记载,迅速在姥姥的印堂而下,画了一道镇尸符。

姥姥还在挣扎,但已经没有刚才强烈了,嘴里不停的发出哀嚎声,双手抠挠着地面,片刻,地面就抠出了一个坑。

这时候,舅舅、妈妈和几个亲属从屋里冲了出来,舅舅手里拿着涂着朱砂的渔网,迅速跑向我这里。众人用渔网裹住了姥姥,姥姥安分了很多,我抽身出来,和众人一起将渔网里姥姥抬上灵棚里的木板,舅舅转身从屋里取出一根绳子,连带放木板的凳子,和姥姥一起捆了起来。

姥姥还在木板上挣扎着,哀嚎着,眼睛已经变得血红,十指抓抠着木板,“沙沙”直响,很是瘆人。

留下一个人看守,其余的人把被咬的人抬进了屋。村里人已经散了,母亲打开姥姥的木柜,取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和一个蓝色瓷瓶,在白色瓷瓶中倒出一些绿色粉末,敷在了伤者的脖子上;又在蓝色瓷瓶中,倒出一些红色粉末,和水给伤者服下。

不一会儿,伤者醒了过来,他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看到众人都在眼前,心才落了地。

舅舅吩咐其他人,将伤者背走,安置到了亲属家中。

发生这样的事,是众人始料未及的,当下要做的是让逝者安息。

姥姥生前也是一个萨满,平时总接触一些异常的事,身上阴气极重,加上黑猫极具灵性,可通阴阳,姥姥吸了猫的一魂附体 ,所以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平常的普通人是很少有尸变机会的。

母亲取了一些井水,倒入一个大碗中。将黄纸裁成条,用毛笔画上符咒,一共七张,画了七个不同的符咒,点燃,置于碗上。然后,嘴中念念有词,灰烬掉落碗中,燃烬,母亲端起大碗,走到姥姥前面,将碗中的水吸入口中,然后,从上到下,喷在姥姥身上。

刚开始,姥姥剧烈扭动,痛苦地哀嚎着,慢慢地,动作幅度和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姥姥完全安静了下来。

姥姥今年八十多了,在我们这儿,也算是高寿了,她的去世,应该算喜丧,可经此一折腾,丧事草草结束。 伤者已经痊愈,也都回了家,虽有些波折,也算圆满。

办完姥姥的丧事,第二天,我们一家人都回了家,除了七姐没有成家,和父母一起住,其它六个姐姐都回了自己家。










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17 20:25:28 +0800 CST  
感谢阅读
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18 08:11:13 +0800 CST  
感谢阅读支持
楼主 中秋明日  发布于 2020-09-18 12:41:20 +0800 CST  

楼主:中秋明日

字数:219136

发表时间:2020-08-23 05:16:57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3-16 15:18:05 +0800 CST

评论数:324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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