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那些年我的经历和听到过的古怪事情

故事十四、夜明珠
说到我家老头子,今天就来说说关于他的小故事吧。
我爹那个人,是很坚定的共产党,但要说他不信那些玄玄异异的事情,他却还是信的。为什么呢?早年我不知道原因,直到有一年老头子给我讲了几个他少年时亲身的小经历。
我的老家在云山脚下,云山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如果有兴趣去看道家七十二福地,却是能从其中发现它的身影。
云山是个好地方,据说两千年前卢生、侯生,(秦)始皇道入海求神仙茶,不获,居云山,同谭真人一起在此山中修炼,可见能被那些炼丹的道人看中,地方肯定是钟灵毓秀的,所以山里多高大有年头的树木植物与动物,想当然,也会有异事发生。
我父亲少年时家境贫寒,煤当时都是奢侈物,轻易不烧,村人多是上山砍柴火,这个事儿就发生在我父亲十来岁的一个初夏。
据老头子说,那是一个电闪雷鸣过后的早上,村里一个村民想着说不定雨后会有年久死去的树木给狂风吹倒了,便别了柴刀上山去碰运气。
云山上的树,有年头的很多,进到密林里后几乎都看不到天空,像这种一两人合抱高大得不得了的有年头的树是不能乱砍的,就只能靠碰运气。
因为刚下完雨,地面还很湿,村民往林子里走了一阵,正想着能不能遇上倒了的树,突然就看到前头好像还真有。
他赶紧过去,结果走近了一看,好家伙,这倒在地上的树怕不得有两三个成年男子合抱的个头,老大一株啊。
村民摸出柴刀寻思着从树上方的枝桠,也就是细的分枝那那开始砍,结果往树的那头越走就越怪异,这树树皮糙裂,根本不长枝桠,走到头后定睛一看,树不长桠还以为会长树冠,结果那树冠居然是红的,半残了一片,再一细看,树顶也不是树的样子,扁头,两侧靠近冠子的地方是两个大黑窟窿。
村民给吓个半死:这哪是树,分明是个巨大的长了鸡冠子的蛇!
他连滚带爬吓得冲下山,还没近村呢,村里人看到他慌张的样子就笑他是不是从山上滚下来了,这人结结巴巴的喊蛇、蛇,很快,整个村都知道了这个事,这下还得了,大伙儿都惊讶了,工也不上了,带刀的带刀村民兵队把枪也扛上了,村长带头,全村身强力壮的男人和富有经验的老人都齐浩浩的往山上赶。
我爸那时候被我爷爷吓着不准跟上去,但听到比树还粗的蛇,村子里的少年孩子们也好奇啊,于是不听劝,等大人们在前头一走,他们就在后头成群结队也缀着上了山。
等到了地方,隔了老远在村民的指认下村里人都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条蛇,几十米的长度,还特别的粗,一眼看去便很震撼,等保险起见隔空丢石头砸、民兵们又放了枪,这蛇一点动静也没有,村长他们才确定蛇是真的死了,这才一窝蜂的围上去看稀奇。
我爹他们眼看看不到热闹就激动了,结果就给大人们发现了行踪,大人一看,熊孩子们全来了,既然来了也就不赶人算了,干脆就各自看好各家的崽站在旁边瞧。
我家祖上,有点儿不一样,这个事儿以后得空了再讲,当时呢我爷爷是村里的赤脚医生,继承了我家祖上的本事不说,又在外走南闯北贩卖过各地的货,有见识,他绕着圈儿好几圈,把那条几十米长的死蛇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个透,才在村长和支书的催促下说这是条成了精的蛇,怕是昨天晚上的密集吓人的雷电大雨,就是它在过雷劫。
但这蛇明显眼珠子的地方成了两个洞,我爷爷说怕是有人比咱们村那个某某某更早到,挖走了。为么子要挖眼珠子?有一种说法,这种没能渡过雷劫的蛇虽然道消身死,但毕竟不是一般的动物,而且看这条鸡冠蛇的个头,恐怕都和云山堂里的那些古树一样长的年头,就算死了,那眼睛也可能变成夜明珠了,夜明珠是什么?是宝石!老值钱了,所以才被有心的人给挖了走。
当然,蛇肚子的地方也破了个洞,可见蛇胆也被人一块儿给取了。
当时讲求破除封JMX,这些话村里的人听了归听了,村长老唬说不能外传,又因为我爷爷说最好不要动蛇肉蛇皮,免得招来不好的事儿,他在村里有威信,因此村人们再馋肉,也还是没人敢上前把那条巨大的蛇分尸,而是在村长指挥下,几十号人发力挖出大坑,把这条鸡冠蛇给埋了。
下山的时候我爹忍不住问我爷爷,那么大的蛇,眼睛真的会变夜明珠啊?
他和我讲,当时我爷爷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过了一阵才说这个事儿过去了,不要再提起。
老头子讲完后和我说他自己的猜测:恐怕,这云山有精怪被别处来的高人给发现了,你看这蛇能长那么大,怕不止两三百年,讲不定活了有五六百年啊,所以被人盯着算着它雷劫没渡成后才第一时间挖了眼走,真的会变夜明珠还是拿着合什么神奇药,那可就说不定了。
他得意的和我讲,估计当时我爷爷是编了个夜明珠的说法儿哄人,也没有同他解释。
而过了两年我爹瞒着家里偷偷去报名参了军,离家就是好些年头,一直到过世,这个事他也没机会找我爷爷问清楚了。
我对于这个事件也一直抱有强烈的好奇,于是上网查找了关于鸡冠蛇的照片,简直不能想像长到几十米、两个大人合抱粗细的鸡冠蛇会是什么样儿。
后来过了好几年,某个夏天无意间看到我们当地的宝庆日报上登载了一个小豆腐块,说是洞口某某镇某某山,下了暴雨后有人上山,山上溪水大涨,他看到水面横着一根木头,便踩着木头渡水,结果走到快三分之二时感觉脚下的木头在动,低头一看,还真的是在扭,吓得这人飞奔出巨快的速度冲到了对岸,刚上岸站稳回过身,就看到这一大截的木头化成身了一条大蛇往他来的那边的山上游走了,速度奇快,一眨眼的功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道撞倒拦路的杂树丛和杂草伏出来的圆形的路印子。
我看完后第一时间想的是:说不定这条蛇比较幸运,渡过了一次雷劫了。
这世上的事与物很奇妙,我满怀敬畏与好奇的将这些故事记在心里,有时候会想,说不定哪天我就能亲眼看到一次呢。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6-07 17:57:20 +0800 CST  
故事十五、比高蛇
我父亲的经历不多,也不太肯和我讲,也是被我缠得没办法了,后来在鸡冠蛇渡劫的故事之后又和我讲了两个事。一个也是关于蛇的,但并不是能渡劫眼睛变夜明珠的那种蛇精,而是比高蛇。
我第一次听到比高蛇这个名称很吃惊,追着问世上真有这种蛇吗?自然对我父亲讲给我听的故事也半信半疑,后来抱着想知道真相的想法,到处查找资料,结果发现,还真的有这种蛇。但各地的说法不一,蛇种也不一,诸多说法都没有明确的指明比高蛇是种什么样的蛇。
我父亲遇到的,是一种细长的灰色的蛇。
据父亲的讲法,他小时候分到的家务活就是上山打柴,农村那时候条件不好,煮饭烧水全靠烧柴,那一回我父亲照样别着柴刀进山砍柴,然而在他常走的路上突然窜了出来一条蛇。
蛇看着挺细挺小的一条,隔着几米远,微微昂着头不动了。
一人一蛇僵持了一阵,我父亲握着柴刀,看蛇不动,就想绕路。
哪想到他一动,蛇就动了,我父亲往左边,蛇身就往左移,我父亲往右走,它就跟着往右走,左试右突,这蛇就是不让路,很明显的是想将我父亲留下。
我就问我父亲:那你当时怕不怕?
我父亲乜我一眼:当然怕啊,那蛇看着小,但昂着的脑袋是个小三角,应该是条毒蛇,要是咬一口那还得了?你还能有爹?你还想出生啊?
我就不出声了。
父亲就接着讲他遇到这蛇的事,他说他又试了几次,那蛇就是不给他走,甚至我父亲退后,蛇就往前,最后没法子,我父亲就只好停下脚握着柴刀维持着一个攻防的姿势站着跟这蛇对视。
大概是知道我父亲不会走了,这条蛇突然就像蹲在地上的人那样慢慢往上抬身体,不一会儿,我父亲就看到这条蛇居然大半个身体立成了个直线,竟比他还高了一点。
我父亲那时候也是灵光,突然就想起我太爷爷同他讲过的比高蛇,握着柴刀心里紧张的想怕不是遇到他爷爷说过的这种蛇了?
于是我父亲试着再站直一点身体,让自己比蛇高一点。
他一不动了,蛇就再次往上伸身体,又比我父亲高出一点儿。
一人一蛇就较上劲。
我父亲说,别看那条蛇灰朴朴的不起眼,瘦巴巴的没多大,结果站到最后居然就一个尾巴尖一点儿撑在地上,硬是把它身体撑成了一棵小树似的,比站直的我父亲还要高出一点儿。
我父亲心道坏了。
为什么呢?
因为我父亲听太爷爷讲过,这种比高蛇,遇到人比高,要是它矮了输了,它就活不长了;要是它比人高呢?它就会把输了的人给吃了。
父亲那时候灵光啊,一想到自己可能要被蛇吃,当下脑袋一空,大喝一声就把手里的柴刀望天上给抛出去了。
父亲说那可能是他一生中抛东西抛得最高最远的时候,因为柴刀化成了一个小点儿,嗖的一下就没了。
对面那条蛇似乎也傻了,站了会儿突然尾巴尖一弹,整条蛇居然望天上跳,然而跳了几米后就落在地上,完全不能同给抛得看不到的柴刀相比。
大概是输了,蛇在地上不动了,我父亲一喜,猜测是自己比高赢了,就慢慢的往后退,那蛇仍旧不动,后来我父亲拔腿就跑,跑一会往后看,也没发现蛇追来。
等回了家,我父亲把这个事同我爷爷他们讲了,我爷爷说我父亲命大运气好,想到了抛柴刀,而且抛得老高,让那蛇没办法高过去。老人家完全没有计较父亲当时把家里的唯一一把柴刀给丢掉了的事,反而给我父亲打了个鸡蛋压惊。
再后来,我父亲他们兄弟们结伙上山走那条路,想去把柴刀找回来,顺便看下那条蛇是不是死了,结果刀后来倒是在老远的别的地方给找到了,但路上再也没见过那条蛇。
这就是比高蛇的故事。
很神奇。

下次再说说乌鸡精吧,同样是父亲说的一个小故事。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6-09 19:15:52 +0800 CST  
Q故事十五、比高蛇
我父亲的经历不多,也不太肯和我讲,也是被我缠得没办法了,后来在鸡冠蛇渡劫的故事之后又和我讲了两个事。一个也是关于蛇的,但并不是能渡劫眼睛变夜明珠的那种蛇精,而是比高蛇。
我第一次听到比高蛇这个名称很吃惊,追着问世上真有这种蛇吗?自然对我父亲讲给我听的故事也半信半疑,后来抱着想知道真相的想法,到处查找资料,结果发现,还真的有这种蛇。但各地的说法不一,蛇种也不一,诸多说法都没有明确的指明比高蛇是种什么样的蛇。
我父亲遇到的,是一种细长的灰色的蛇。
据父亲的讲法,他小时候分到的家务活就是上山打柴,农村那时候条件不好,煮饭烧水全靠烧柴,那一回我父亲照样别着柴刀进山砍柴,然而在他常走的路上突然窜了出来一条蛇。
蛇看着挺细挺小的一条,隔着几米远,微微昂着头不动了。
一人一蛇僵持了一阵,我父亲握着柴刀,看蛇不动,就想绕路。
哪想到他一动,蛇就动了,我父亲往左边,蛇身就往左移,我父亲往右走,它就跟着往右走,左试右突,这蛇就是不让路,很明显的是想将我父亲留下。
我就问我父亲:那你当时怕不怕?
我父亲乜我一眼:当然怕啊,那蛇看着小,但昂着的脑袋是个小三角,应该是条毒蛇,要是咬一口那还得了?你还能有爹?你还想出生啊?
我就不出声了。
父亲就接着讲他遇到这蛇的事,他说他又试了几次,那蛇就是不给他走,甚至我父亲退后,蛇就往前,最后没法子,我父亲就只好停下脚握着柴刀维持着一个攻防的姿势站着跟这蛇对视。
大概是知道我父亲不会走了,这条蛇突然就像蹲在地上的人那样慢慢往上抬身体,不一会儿,我父亲就看到这条蛇居然大半个身体立成了个直线,竟比他还高了一点。
我父亲那时候也是灵光,突然就想起我太爷爷同他讲过的比高蛇,握着柴刀心里紧张的想怕不是遇到他爷爷说过的这种蛇了?
于是我父亲试着再站直一点身体,让自己比蛇高一点。
他一不动了,蛇就再次往上伸身体,又比我父亲高出一点儿。
一人一蛇就较上劲。
我父亲说,别看那条蛇灰朴朴的不起眼,瘦巴巴的没多大,结果站到最后居然就一个尾巴尖一点儿撑在地上,硬是把它身体撑成了一棵小树似的,比站直的我父亲还要高出一点儿。
我父亲心道坏了。
为什么呢?
因为我父亲听太爷爷讲过,这种比高蛇,遇到人比高,要是它矮了输了,它就活不长了;要是它比人高呢?它就会把输了的人给吃了。
父亲那时候灵光啊,一想到自己可能要被蛇吃,当下脑袋一空,大喝一声就把手里的柴刀望天上给抛出去了。
父亲说那可能是他一生中抛东西抛得最高最远的时候,因为柴刀化成了一个小点儿,嗖的一下就没了。
对面那条蛇似乎也傻了,站了会儿突然尾巴尖一弹,整条蛇居然望天上跳,然而跳了几米后就落在地上,完全不能同给抛得看不到的柴刀相比。
大概是输了,蛇在地上不动了,我父亲一喜,猜测是自己比高赢了,就慢慢的往后退,那蛇仍旧不动,后来我父亲拔腿就跑,跑一会往后看,也没发现蛇追来。
等回了家,我父亲把这个事同我爷爷他们讲了,我爷爷说我父亲命大运气好,想到了抛柴刀,而且抛得老高,让那蛇没办法高过去。老人家完全没有计较父亲当时把家里的唯一一把柴刀给丢掉了的事,反而给我父亲打了个鸡蛋压惊。
再后来,我父亲他们兄弟们结伙上山走那条路,想去把柴刀找回来,顺便看下那条蛇是不是死了,结果刀后来倒是在老远的别的地方给找到了,但路上再也没见过那条蛇。
这就是比高蛇的故事。
很神奇。

下次再说说乌鸡精吧,同样是父亲说的一个小故事。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6-16 17:57:14 +0800 CST  
故事十六、乌鸡精
说到我老家那个云山,确实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在这个地方,我也有过好些经历,其中甚至关系到我人生大转折的一个经历,就是在这山里发生的。
我父亲当年也是,除了在这山里见识过了几个成人合抱的粗细的鸡冠蛇尸,还有拦着他的路要和他比高,最后父亲侥幸赢了的比高蛇,他还和我讲过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是老家村里的一户猎户经历的故事,特别小的一个事儿。
半个世纪以前的农村,条件很艰苦,因为偏僻地方多,我老家的村和别的地方都一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里的这个猎户也是这样,凭着一身打猎的本事,自制了一把土枪,除了工分,还靠着在山上打猎的猎物换取钱财。
那年冬天下了雪,猎户像往常一样背着枪准备进山。
云山物产很丰富,动物种类也丰富,早年的时候据说还有狼,野猪更是普通的动物,所以当猎户只要练好准头,那收获就肯定不会少,更别提以前山林没有开发,动植物的生存空间还不像现在这样被压榨,因此下雪后虽然并不是个打猎的好时候,但这猎户枪法准头特别好,也不担心雪后遇上不猎物。
他踩着雪顺着熟悉的路上山,因为下雪,山里更是人烟罕有,这都还没到山腰,也就离了村大概一两里的路程,路拐弯经过一个小窝子,这猎户眼神好,立马就看到两只野鸡带了一窝鸡崽子在雪地里啄来啄去的找雪下埋的草籽吃。
两只大的野鸡一身毛光水亮,黑油油的,就连六七只小鸡崽都水光发亮圆嘟嘟的,可见吃得足,养得好,瞧着就份量不轻。
猎户心里一喜,端起枪就瞄着其中一只大野鸡开了枪。
枪响的同时,野鸡嗖的惊了起来,像是受了惊,拔腿带着小鸡就狂奔,但这个猎户枪法好,大的没有打到,却看到打中了一只小崽。
那年头缺肉得很,就算是只麻雀也惹人馋嘴,不管是谁,有本事整到了是绝对不肯浪费一丝一毫的。所以猎户急忙跑过去,想把打中的小鸡崽给捡起来。
结果他跑近去了,雪地里一堆乱棱棱的鸡爪子印,雪白的雪里窝着一块黑色的小石头,连根鸡毛都没看到。
这就奇了怪了。
猎户明明看到自己打中一只小鸡崽,怎么到了面前却根本没有野鸡崽子的尸体,四下里的雪里就躺着这么一小块黑石头?
他找了又找,硬是没有看到野鸡的痕迹,但一地的鸡爪子印又确确实实提醒他不是做梦,刚才这个窝子里确实有几只野鸡在这儿过,甚至那些翻吃的而扒开的雪印子也没有消失。
猎户觉得太奇怪了,寻思着这一出门太邪了,看着山一下子没了进山的意思,把那块小石头给揣在怀里转头就回了村,然后找到村里老人把这个事说了。
他说后把石头拿出来给大家看,年长的老人们就道,怕不是遇上了乌鸡精了。
然后点着那块石头说,就是这东西。这石头乌沉沉的,怕是一种乌石矿,在地里埋得久,加上云山的好风好水养活了,成了精,就变成了猎户看到的野鸡的样子。大的矿石大概就是大野鸡的样子,变成小鸡崽子的模样的,应该是后头新生的小矿石。
因为老人当时乌鸡精乌鸡精的喊,我父亲给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也就把这个石头这样称呼了。
我问他,那后来这个矿石呢?
我父亲说猎户最后还是放在家里了,觉得能变成精怪的东西肯定不凡,然而他家儿子偷偷拿出来同村里的小伙伴们玩,结果这石头掉到雪地里,再找,就不见了。
我和我父亲虽然都没说,但我们都觉得,应该是这个小乌鸡精自己回山里了。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6-16 17:57:57 +0800 CST  
故事十七、夜半私语时
我们家,除了我父亲遇到一些事情,我的母亲,和我哥哥也曾经历过,家族里大概只有我姐是与这些事情无缘的。
我母亲的单位在前面的小故事里提到过,是铲了坟山后建在山头上的,因此她单位就有些不太平。
以前的单位工厂房是个大楼,正中间上楼,然后往两边走,走廊两侧就是一间又一间的厂房,因此风是吹不进楼里的。这一间又一间的厂房的当头自然也是工作房,旁边为了员工上夜班方便,格出来一小间做成了洗浴间用,而我母亲工作的调试组装车间就在单位的最里走的地方。正面对着的是建厂时保留的一片荒林,就在这个厂房的三楼靠西边的顶当头。厂房的后边,则是平了坟山后建成一片桔子林,也就是我见过无数眼睛的那片林子。
八十年代的时候电子仪器厂是我们市的一个大单位,几乎全国各地的大单位的电子仪器都生产供货,因此上夜班或加班赶生产是很正常的事,某个春末夏初的时候,我母亲和另外一个阿姨为某个大型国家单位的仪器进行调试赶货,因此两个人结伴加了夜班,诺大的车间里到了晚上就只有她们两个人。
她们那时候睡也不讲究,工作台巨大,如果空着就躺工作台上,地上空着,就在地上铺个草席子也能睡。
我母亲是那种胆大的人,那天调试的仪器都极大,因此前边摆满了,工作台上仪器零件也多,调试到了半夜后两个人就到了车间后边的空地方打了地铺,躺下后我妈很快就睡着,结果睡了一会儿,就被那个阿姨给推醒了。
那个阿姨问我母亲:“你听到有什么声音没有?”
我母亲说没有啊,问她怎么了,那阿姨哦了一声,说没事没事,我们继续睡吧,于是两个人重新躺下。
然而睡了没一会儿,我母亲迷迷糊糊的,又被那位阿姨给推醒来,我母亲睁开眼,发现阿姨几乎都挤到她身边恨不得贴紧了。
阿姨小声的问我母亲:“阿肖啊,你真的没听到什么声音?”
我母亲姓肖,听到阿姨这样问,我母亲就奇了怪了,说没听到什么啊,她看阿姨似乎支支吾吾不对劲,于是静下心来仔细听动静。
这一听,还真听出了名堂。
她们车间极大,当时加班的也就她们两人,但我母亲静下心来听时,发现车间里居然有别人。
大约在车间中部的位置是摆放着一台台仪器和工作台的,睡前她们检查过,门上了栓,也关了灯的,车间内确实只有她们两个人在,但就在中部的位置,有女人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在说话,我母亲仔细听了,发现这女的说得急,倒像是在骂人,但具体骂的什么反而听不清楚。
这女的骂了几句话后,接着就有一个男的应声,声音比女的还要高一些,同样急冲冲的,给我母亲的感觉是在发火,两个人在拌嘴,骂着骂着又有脚步声。
我母亲胆子大,于是出声咳嗽,爬起来就把灯开了,凶道:“大半夜的吵人睡觉做什么?回你们自己的地方去!”
她骂完后还巡视了一圈车间,这才关了灯躺下。
两个人听着动静听了一会儿,从我母亲骂过后车间就很安静了,于是我妈同阿姨说:“没事,我把它们骂跑了。”
然后我母亲安安心心的一觉睡到了天亮。
等早上起来,我母亲精精神神的,那个阿姨则一脸憔悴,对我母亲叹气:“阿肖你倒是好,骂了后睡得着,结果过了没多久那一男一女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还有脚步声往我们这边走,吓得我推你你不醒,只好挪到你和墙壁之间躺下才安心一点,但我一晚上没睡。”
说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卷草席,我母亲顿时就惊了:“你挨墙了呀?我们车间的墙角线不是刚刷了绿漆吗?”
阿姨一听,赶紧转过背来让我母亲看,果不其然,她背后挨墙的地方全染上了绿。
这个事后阿姨再也不肯加夜班了,换了工种后宁肯带活回家做,而我母亲无惧无畏,一直到从调试的岗位上退下来,都一直在那个车间工作。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7-09 13:53:04 +0800 CST  
故事十八、重复不断的脚步声
上个故事讲的是我母亲的经历,我母亲的经历其实不多,除了她单位的这件事,后来则是我外婆过世的几个事情。既然讲到了她单位的事,便把我外婆过世的几个事压后一下,继续来讲她单位。
我哥哥当年高考并不如意,所以落选后我父亲便动了关系将我哥安排进了我母亲的单位,那一年单位进了很多年轻人,也有大学毕业分配下来的学生,所以我哥对工作适应得很快,在单位里也迅速结交了一批朋友。
我哥也是个胆子极大的人,这点像我母亲,年轻人,精力充足,而且脑子灵活,很快就脱离了学徒出了师,能独当一面成为装配车间的正式一员。
那时候因为任务重,我哥晚上也经常加班,但和我母亲一样,他不是一个人加班,而是有同伴。因为仪器都是很大台的一件,像个衣柜那么大,所以装配与调试两个班的人员搭伙一起工作,我哥当时和一位姓谢的工友兼朋友一块儿,为了赶一批货,决定加班。
他们工作的车间,当时正好也是我母亲听到夜半有人说话争吵的车间,我母亲经历的这件事,我哥也知道,但我哥胆大,全无所谓,和我母亲说他们两个大男生,阳气旺得很,来了怕什么,给它们骂回去。
我哥这么讲,我母亲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到了我哥加班的晚上,他们两个男生做事快,也做事做得好,很快就把手头的三台仪器装配调试好了一台半,一看时间也挺晚了,于是两个人轮流着就去车间外边的那个洗漱间洗脸接水冲澡准备清醒了再继续干工作。
那个姓谢的工友,我喊谢哥吧,那个谢哥先去。
他是个小个子,人瘦瘦的,戴副眼镜,端着盆子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喊我哥,声音有点儿抖:“东子,东子,你来看看,这灯我怎么拉都不亮。”
我哥就去了,一拉线,啪的亮了,谢哥于是和我哥道谢,我哥转身走了没一分钟,就听到他哇哇叫,说灯有问题,于是我哥又去看,发现里头一片黑,连他人也看不清。
我哥那时候年轻,人挺冲,于是就骂了几句,又冲着地上吐空口水,结果这一搞,灯忽然就亮了,又把那个谢哥吓得跳起来。
这位谢哥胆小,不肯一个人呆着,非让我哥站在门口陪,他火急火燎的刷了牙后澡也不敢冲了,赶紧就回了车间。
我哥见他胆小成这样,不由得好笑,故意慢腾腾的冲了把凉,灯突然熄了都不怕,一个人摸着黑硬冲完才回去,同谢哥继续开工做事。
他们工作的那个厂房吧,是中间上楼,每一层的走廊在厂房中间,所以风是吹不进来的,晚上上夜班,除了加班人员,也就是保卫打着手电来检查,所以晚上有点儿响动特别清楚,声音也会因为空旷而放大。
他两个配合着正进行调试改进,突然就听到了一楼有人上楼的声音。
厂房的地头铺的是水磨石,皮鞋一踩,稍用点子力就啪嗒啪嗒很响亮,我哥听出来这人是穿的皮鞋,从一楼上到二楼,从二楼又上到了三楼他们这层,然后一到三楼,脚步声突然就没了,过了一会,大概也就眨两三眼的功夫,这穿着皮鞋的走路声又从一楼开始响,接着继续上楼,上到三楼来后又没了。
反复了几次,谢哥就有点儿怂了,说话都有点哆嗦:“东子,你听到这保安下楼的声音了?”
我哥说:“没,人家下楼坐火箭啊,嗖的就到一楼了?不要个时间?”
他说这话故意想吓谢哥,没想到谢哥仔细一想,怂得更厉害了,一蹦就蹦到了我哥身边。
“那这脚步声怎么回事?不会是那个吧?”
他们说话的时候,那个穿皮鞋不停上楼的脚步声还一直在响,一直在上楼,就在我哥正想进一步吓唬谢哥的时候,到了三楼的脚步声再次没了,但突然的,他们做事的这个车间外头的挂锁忽然砰砰的响了起来。
这下子谢哥真吓倒了,人一缩,直接缩到了一张工作台下。
我哥讲这个事时给我比划他们车间的锁的大小,一把铜锁有一个半成年男子的拳头大,风是肯定吹不动的,而能抓着这锁砸得门响得直晃,可见是力气不小的。
而我哥当时居然一点畏惧也没有,冲到门口把门一拉开骂道:“去你娘的,大半夜的打扰人做工作是不是在下面呆傻了?去找个女S鬼做伴啊,再来吵,小心我抄起铲子挖了你老窝!”
门外一片空荡荡,啥影子也没有,更别提保卫那样的大活人,我哥一点儿也不怕,骂完砰的老大声把门给关了,从里头倒插上内栓后走回去喊谢哥:“别理它们,有我在,怕什么,做我们的事。”
经这一骂,那些令人心生悚意的声音就再没响起,他们顺顺利利调试完仪器一直到下班。
然后经谢哥宣传,我哥大胆的名声很快传遍了全厂,而谢哥,从那之后再也不肯加夜班了。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7-15 18:00:43 +0800 CST  
@衣米奴 2020-07-17 10:43:49
我一直赞下来的,希望是真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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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真事儿,从小到现在的各种古怪经历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7-17 17:42:50 +0800 CST  
故事十九、家猫救命
最近说到家里人的经历,便想到父亲那里还有故事,所以干脆把自己的经历往后推一推,我再来讲讲父亲说给我听的这个事。
这个事的主人公是我父亲的战友,他姓刘,就用刘叔来称呼,刘叔的家在唐山。
当时当兵,在部队的待遇是很好的,除了津贴,更让人稀罕的是会发各种粮票与工业券等东西。那时候也没有什么超市,有的是国营的商场、小卖部等,买东西都得有票,像买布得要布票,买粮要粮票,买肉也得要肉票,另外还有油票、自行车票、工业票等。
那个时候当兵的都很省吃简用,把这些票啊什么的寄回去给家人用,再就是省着等探亲回家时好买东西,这位刘叔也是这样,七六年的夏天,他请了探亲家回家去看父母和老婆孩子。
七六年的时候物资还是不充足的,肉是紧俏物,刘叔除了带上自己省出来的新发的军大衣,还在经过城里时用肉票买了三斤肉。别小看这两斤肉,那在当时可是很有价值的东西,当时有规定,一人一票一个月只能买一斤肉,为什么呢?因为肉少,得供应多少人买?还得排队,分到户头上自然就不能随心所欲了。
刘叔一到家,家人激动得很,因为天气热,肉不好放,便抹了重盐用绳子串起来挂在了灶台上,借着灶火余热冲肉里的水汽,让肉保存得久点,而一家人四个大人两个孩子为着他回来做了顿香喷喷的肉菜,又结实聊到比较晚,全家才分头睡下了。
刘叔先头睡得沉,到了半夜,忽然迷迷糊糊就听到家里有响动,作为军人的警惕性促使他瞬间睁开眼坐了起来,侧耳听了一番后发现这细细碎碎的响声是从厨房发出来的。
厨房就在他住的西边屋的旁边,外头有个门能进去,他们这屋也有个小门可以直接通过去,于是刘叔下了地,悄然无声走到小门边拉开一条缝看,就看到一个影子蹲坐在灶台上,细手往上伸着,似乎是要去拉扯他买回来的肉。
但这小贼个头娇小,做贼也不认真,伸出去的爪子挥得有气无力,一颗脑袋更没有看肉,而是扭头看着门这里,这两眼在黑暗里发光的猫贼显然发现了刘叔,这才直起身再次去抓肉。
刘叔赶紧进了厨房,抄起门边上架着的扫帚就赶猫,他家养的这只猫很灵活,眼看要挨打了,赶紧一溜烟的从窗户缝里挤了出去,跑了。
眼看猫走了,刘叔把窗关好,把门也检查好,这才又回去睡觉。结果躺下没多久,厨房里又起了响声,他怕肉被猫给吃了,于是再次起来去赶猫。
这猫也是普通的猫,一只青黑纹的,肚子一片白,养了有五六年了,还是他以前从别人家里抱回来的猫崽。一想到自己抱回来的猫居然要偷肉,刘叔就有火,这次拿着扫帚一直追出了门。
这猫也是怪,刘叔追的时候它就跑得特别快溜,刘叔一停,它就回头冲刘叔喵喵的叫。眼见追到家围的院门口了,刘叔看不到猫影了,便拿着扫帚转了身,再次把厨房看好后回屋睡觉。
然而他才躺下没两分钟,猫叫声再次在厨房里响起来,这下子刘叔真来火了,冲到厨房抄起扫帚就追着猫打。
他几次起身,把他媳妇也吵了起来,媳妇在厨房一看,肉好好的,没给抓出印子,可见猫并没有碰到肉,便把肉放到竹篮子里又把绳子收短重新挂上,自己到了门口喊刘叔,让他别跟个畜生过不去。
刘叔火气正旺头,哪里听得进去,追着猫开了自己家院子的大门跑了出去,猫还是边跑边回头看,一看他慢就自己慢,还冲刘叔叫得厉害,声音非常凄厉急躁,刘叔气得追着跑,不知不觉就跑出了三十米的距离,正在他听到自己媳妇在门口喊他回去的时候,突然一声极大的轰鸣震响响起来,刘叔当时没稳住,摔在地上,地头极严重的晃动了几下,刘叔反应过来,是地震了,他猛的回头往自己家看,自己家前头还好好的,现在却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他的家、他的父母、他的妻儿,全都没了,没了。
再看四周,村人的屋也全都倒了,大家伙儿在睡梦里连叫都还来不及叫一声,便埋在了倒塌的房屋之下失去性命。
父亲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沉重,我听得也很心酸,当年的唐山大地震里,不知道多少像刘叔这样一夜之间全家死亡的事情,父亲的部队也作为救援部队开去了那边。
我问父亲,那只猫呢?
父亲说那只猫大概就是想救刘叔的命,所以拼命的用偷肉来让刘叔发火,直把他引出自己家一段距离保住了性命,刘叔当时拼命用双手挖自己家的废墟,想把父母妻儿救出来,十个指头都硬生生挖断了几根,那只猫就一直陪着他在挖。后来因为大地震破坏太大,救援部队一到,刘叔哭了好大一场,磕了头后被强制送到了医院治手,那只猫极有灵性的哭出了眼泪追着车跑了好几里路,最后返身回了村。
等刘叔接到通知去安排已经找到的家人的遗体,发现救了他一命的那只猫已经不见了。
听完这个故事后我的心情也是沉重的。我再追问刘叔的后来,父亲说他后来退了伍,等两年我出生后,父亲回了南方,便和他失去了联系。在失去联系前,父亲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刘叔在自己老家的废墟上重新建了屋,但没有结婚,据说他经常自己有口肉就分一半在碗里摆在厨房,等着那只猫回家。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7-19 12:44:31 +0800 CST  
故事二十、吃妖记
经历与故事太多,就有些发愁写哪个,于是到朋友们那里征求意见,结果他们说捉妖,那好吧,今晚的主题就是它了。
今天要讲的这个故事是我听来的,一个关系非常铁的老朋友的母亲亲眼目睹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六十年代末,那时候提倡上山下乡运动,大批的城市知识青年响应号召去农村生活,朋友的妈妈那时候正年轻,自然也在这个时代的大潮流当中。她当时分派去到的乡下,很幸运的,并不远,就在我们市下属的一个县村里。
村里分给他们住的知青点是个弃用的很大的仓库,从中间隔起来分成两半,一半就是男生睡的地方,另一半就是女生睡的地方,男生和女生一起搭伙吃饭,其中有两个小伙子是北方过来的,身材高大结实,力气也不小,呆了一段后农活做得特别利索,也很勤快,而且这两人精神面貌特别好,朝气蓬勃的,很惹几个村里的姑娘们暗暗喜欢,就是村民和村长村支书都非常喜欢这两小伙子。
那时候工分不好挣,家庭条件差要省吃俭用的话,虽然到了过年,也有很多知青并不回城与家人团聚,而是留在村里过年。这两个小伙子当中,一个姓朱的小伙子条件好,就跟村里报备了哐哐坐着火车回老家过年去了,而另一个姓刘的小伙子则选择了留下。
时间过得很快,春节一过完,归家的知青们便又都回来了,回来后大家热闹的讲了讲回家的事,多少拿出家里带过来的一些地方吃的,然后知青们就发现这个姓刘的小伙子聊了没多久的天,居然坐在那儿打哈欠了。
大家伙儿纷纷笑他:是不是过年让村长给开小灶,下大把力气抢着做活挣工分了?
小刘摇头说不是,就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觉得累,想睡觉。
所有人没当一回事,笑笑就过去了,但很快,知青们、甚至村里的村民们都发现这个小刘怎么过了个年人就变得不一样了,经常做着事做着事就打哈欠,而且也不像年前那样做事有劲,一口气能做很多活,现在是挖一些地就有些喘气要休息。
有人打量小刘,说:“小刘啊,你是不是生病了啊?看你精神头不怎么好啊,人好像也瘦了,还是快去卫生所看一下。”
小刘笑,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说自己没事儿,就是晚上睡得晚,精神差了点。
这话勉强让人相信,但过了一周,大家发现他的精神更加差了,人也瘦了一大圈,于是都觉得他生病,小刘没法,就去卫生所看了看,医生检查了,问了情况,说他正常,但回村后到了三月,小刘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瘦下去,脸瘦得颧骨都支棱着,脸颊的肉深陷下去,眼下青黑发肿,而皮肤也不再是健康的蜜色,而是不正常的带着冰冷的黄里透白。除了这些,小刘还成天哈欠打个不停,只要稍稍站一会儿,他似乎都能睡过去。原来他拿着锄头一气可锄一亩地,现在锄头扛着走上十多米就喘气吁吁,曾经朝气蓬勃得像太阳的他仿佛成了大家的幻觉。
因为都是北方人,天然的就更有亲切感的小朱也担心得很,私底下追问小刘,是不是过年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小刘摇头,说没什么,他照常吃照常睡。
大家就很奇怪了,但怎么找,甚至凑钱,村里也给出了一些钱让小刘到市里做了更全面的检查,却还是没找出他日渐虚弱的原因,仅仅查出他贫血,这下子村里也不知道怎么办好,要送小刘去省城检查并通知他家吧,他死也不肯,非说自己没事儿,休息一阵就能好,村长知道他家条件不好,娃这是想省钱不给家里添负担,最后叹着气给他放了假。知青的关系还算不错,大家也团结,就商量着每个人把小刘那份分担一点,这样既能让他休息,也不会因为请假没有工分,同时还不会拉下村里农事的进度。
因为大家的活加重,春耕又累,大家晚上吃了饭基本是倒头就睡。
知青们睡的并不是一张一张的床,而是石、砖和木板拼成的大通铺那样,男知青四个,女知青五人,这小刘睡在门进去的第三个位置,小朱则睡在顶里头。
男知青上厕所没那讲究,又是农村,仓库外头不远便是个林子,所以男知青这边晚门会留一点小缝,一个是给烧柴暖屋的仓库透气,一个则是方便大家晚上起夜到外头随地解手。
有晚睡着睡着,小朱给尿憋了醒来,揉着眼就准备从铺上下去去外头撒尿,他刚坐起来,眼角就刷的有道黑影一闪而过,顿时就把他吓清醒了,小朱往旁边看,适应了黑暗后有一定的夜视看得出同伴们睡得正香,他便以为自己没睡醒出现的幻觉,于是打开门放了包袱后回来上了铺,接着睡。
但睡够了一定时间,又吹了一下还寒凉的晚风,小朱这下子睡不着了,就在他怕吵醒旁边的小刘而在心里背着红宝书的时候,小刘突然听到了一种细细碎碎的声音,这声音由门口一下子就到了铺子面前,紧接着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中断了,接着便是旁边的小刘那儿传出来的衣料索啦索啦的声音。
小朱听得心里一惊,正好他仰面朝上躺着,于是他睁开右边一只眼悄悄的往小刘那边打量,这一看不要紧,眼睛一适应了晚上后便看到小刘的胸口上鼓起了老大一团黑色的影子。
小刘是个胆大的,怎么看也觉得自己没看错,便故意咳一声侧过身体来对着小刘这边。
那团黑影动了动,溜到了小刘脚那一边,等了一会儿,大概见小朱这边没动静,它又大胆的爬到小刘胸口上呆着不动了。
接下来小朱又翻了两回身,那黑影似乎料定他是睡着的,全然呆着,一直到公鸡开始打鸣,黑影才溜下铺,小朱听着动静,是从门那边走了。
小刘觉得这个事不对劲,就趁白天做事的时候同其他知青们讲了,知青们决定再观察一夜,男生们更是摩掌擦拳,希望来的是个野东西,这样他们就把门堵了把那玩意打死了好好吃喝一顿,毕竟那个时候,肉食特别的紧俏,就算山里的野味也是不能乱打的,那都是集体的,国家的。
结果那东西晚上还真的再次出现在小刘的胸口上,这下子小朱和小刘另一侧的知青都确定了有一个脸盆大小的黑影肯定是个野物,知青们便心头火热起来,吃了晚饭后各自暗藏了扫把、削尖的竹子、夹柴炭等用的铁夹子,就等着那黑影再次现身。
男知青们等啊等,终于在半夜时听到了门被碎碎推动的细声,当下其余三人都悄悄握紧了手里的东西,只有被蒙在鼓里的小刘呼呼大睡不醒。
那黑影一如以往,一跳上铺就直奔小刘的胸口而去,它万万没想到,它刚趴下去,一道疾风便猛的把它抽飞了。
靠门口睡的知青一冲冲到门口,赤脚便哐的把门给关上,另外一个知青则从被子里拿出来他们咬牙浪费点起的煤油灯往地上照。
知青点没啥家具,也就一个桌和几把竹椅子,放衣物的柜子是落地的,那团黑影满屋子到处窜,然而就是找不到能藏身的地方,往门口去,便叫关上门的知青拿削尖的竹子扎得叽叽返身直逃,两个知青在地上追着打,小朱守在铺上,也是守着这么大动静都仍睡得香的小刘。
眼见着那一大团黑影子给追得实在没地方钻了,一跳就往铺上来似乎要往小刘身上扑,小朱也是个厉害的,大喝一声就把铁夹子再次用力扫击出去,一击即中,直接打得这黑影飞到另一边的墙上发出老大一声响,又掉到地上。
这一击力道太大,黑影在地上蠕动着爬不起来,被赶过来的另外两个知青又是扫把又是竹尖一顿暴打暴扎,最后再也不动弹了。
眼看着血都流了一大堆,男知青伸脚踢了踢,隔着墙,回女知青那边的问话,说打死了。
女知青们也没睡,知道这边要打野物呢,也都在守夜,先前动静那么大,你捂我嘴我捂你嘴,这会一听到打死了,便都过去看稀奇,顺便偷偷的准备加餐。
等过去了,所有知青在灯下一看,呵!好大一只老鼠,身体就有一个脸盆子大小,尾巴都有一米来长了,全身黑得像冒油一样亮,但鼻子上的胡子是雪白雪白的。
几个年轻人激动的,赶紧烧热水给这老鼠扒皮,一边分工干活,一边都在猜,为什么这老鼠一到晚上就认定了小刘的胸窝子,非要呆一晚上到早上鸡叫就离开?
他们想不通没关系,老鼠肉弄出来,老大一盆子,朋友的妈妈还友情提供了一个猪血圆子,几个知青饱餐了一顿,打嗝出来的气里都是肉香味儿,吃得那一个叫满足,赛神仙。
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小刘这位受害者。
说来也是怪,从吃了这老鼠后,小刘的精神头就开始恢复,慢慢的哈欠也不会一天到晚的打了,说话和精神面貌也让人感觉有生气了,但再如何吃、睡、休息,瘦下去的肉也恢复不到从前了,做事久一些后还是会气喘吁吁的,再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小刘家里出了事,他便提前回了北方,后来失去了消息。
听完这个故事时,朋友和我讲,他母亲年轻时不懂,后来也对这事一直有猜测,那么大的老鼠,是普通老鼠的几十倍上百倍的体积,能普通吗?怕已经成了精,而过年小刘被它盯上了,所以这坏东西天天趴他心窝子上吸食他的精气神呢,要不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像变了个人?
说完又感叹,要是那时候他们旦凡懂一点儿或者不贪图吃肉把这事报告给村里,说不定村里找人来还能想办法给小刘看看,把身体补补回去,结果倒好,他们当年也是傻大胆,这种东西都敢吃,还吃得那个欢,汤都喝了个底朝天。
可惜了。
我听完故事后也仔细的琢磨着,确实,那样大的老鼠,怕真的活了好些年头,已经成了精,变了妖了的吧。虽然阿姨他们年轻,处理这个事的手段或许并不恰当,但除了这么大一个害人的东西,其实也是救了那位小刘的命了。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7-19 12:44:59 +0800 CST  
故事十九、家猫救命
最近说到家里人的经历,便想到父亲那里还有故事,所以干脆把自己的经历往后推一推,我再来讲讲父亲说给我听的这个事。
这个事的主人公是我父亲的战友,他姓刘,就用刘叔来称呼,刘叔的家在唐山。
当时当兵,在部队的待遇是很好的,除了津贴,更让人稀罕的是会发各种粮票与工业券等东西。那时候也没有什么超市,有的是国营的商场、小卖部等,买东西都得有票,像买布得要布票,买粮要粮票,买肉也得要肉票,另外还有油票、自行车票、工业票等。
那个时候当兵的都很省吃简用,把这些票啊什么的寄回去给家人用,再就是省着等探亲回家时好买东西,这位刘叔也是这样,七六年的夏天,他请了探亲家回家去看父母和老婆孩子。
七六年的时候物资还是不充足的,肉是紧俏物,刘叔除了带上自己省出来的新发的军大衣,还在经过城里时用肉票买了三斤肉。别小看这两斤肉,那在当时可是很有价值的东西,当时有规定,一人一票一个月只能买一斤肉,为什么呢?因为肉少,得供应多少人买?还得排队,分到户头上自然就不能随心所欲了。
刘叔一到家,家人激动得很,因为天气热,肉不好放,便抹了重盐用绳子串起来挂在了灶台上,借着灶火余热冲肉里的水汽,让肉保存得久点,而一家人四个大人两个孩子为着他回来做了顿香喷喷的肉菜,又结实聊到比较晚,全家才分头睡下了。
刘叔先头睡得沉,到了半夜,忽然迷迷糊糊就听到家里有响动,作为军人的警惕性促使他瞬间睁开眼坐了起来,侧耳听了一番后发现这细细碎碎的响声是从厨房发出来的。
厨房就在他住的西边屋的旁边,外头有个门能进去,他们这屋也有个小门可以直接通过去,于是刘叔下了地,悄然无声走到小门边拉开一条缝看,就看到一个影子蹲坐在灶台上,细手往上伸着,似乎是要去拉扯他买回来的肉。
但这小贼个头娇小,做贼也不认真,伸出去的爪子挥得有气无力,一颗脑袋更没有看肉,而是扭头看着门这里,这两眼在黑暗里发光的猫贼显然发现了刘叔,这才直起身再次去抓肉。
刘叔赶紧进了厨房,抄起门边上架着的扫帚就赶猫,他家养的这只猫很灵活,眼看要挨打了,赶紧一溜烟的从窗户缝里挤了出去,跑了。
眼看猫走了,刘叔把窗关好,把门也检查好,这才又回去睡觉。结果躺下没多久,厨房里又起了响声,他怕肉被猫给吃了,于是再次起来去赶猫。
这猫也是普通的猫,一只青黑纹的,肚子一片白,养了有五六年了,还是他以前从别人家里抱回来的猫崽。一想到自己抱回来的猫居然要偷肉,刘叔就有火,这次拿着扫帚一直追出了门。
这猫也是怪,刘叔追的时候它就跑得特别快溜,刘叔一停,它就回头冲刘叔喵喵的叫。眼见追到家围的院门口了,刘叔看不到猫影了,便拿着扫帚转了身,再次把厨房看好后回屋睡觉。
然而他才躺下没两分钟,猫叫声再次在厨房里响起来,这下子刘叔真来火了,冲到厨房抄起扫帚就追着猫打。
他几次起身,把他媳妇也吵了起来,媳妇在厨房一看,肉好好的,没给抓出印子,可见猫并没有碰到肉,便把肉放到竹篮子里又把绳子收短重新挂上,自己到了门口喊刘叔,让他别跟个畜生过不去。
刘叔火气正旺头,哪里听得进去,追着猫开了自己家院子的大门跑了出去,猫还是边跑边回头看,一看他慢就自己慢,还冲刘叔叫得厉害,声音非常凄厉急躁,刘叔气得追着跑,不知不觉就跑出了三十米的距离,正在他听到自己媳妇在门口喊他回去的时候,突然一声极大的轰鸣震响响起来,刘叔当时没稳住,摔在地上,地头极严重的晃动了几下,刘叔反应过来,是地震了,他猛的回头往自己家看,自己家前头还好好的,现在却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他的家、他的父母、他的妻儿,全都没了,没了。
再看四周,村人的屋也全都倒了,大家伙儿在睡梦里连叫都还来不及叫一声,便埋在了倒塌的房屋之下失去性命。
父亲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沉重,我听得也很心酸,当年的唐山大地震里,不知道多少像刘叔这样一夜之间全家死亡的事情,父亲的部队也作为救援部队开去了那边。
我问父亲,那只猫呢?
父亲说那只猫大概就是想救刘叔的命,所以拼命的用偷肉来让刘叔发火,直把他引出自己家一段距离保住了性命,刘叔当时拼命用双手挖自己家的废墟,想把父母妻儿救出来,十个指头都硬生生挖断了几根,那只猫就一直陪着他在挖。后来因为大地震破坏太大,救援部队一到,刘叔哭了好大一场,磕了头后被强制送到了医院治手,那只猫极有灵性的哭出了眼泪追着车跑了好几里路,最后返身回了村。
等刘叔接到通知去安排已经找到的家人的遗体,发现救了他一命的那只猫已经不见了。
听完这个故事后我的心情也是沉重的。我再追问刘叔的后来,父亲说他后来退了伍,等两年我出生后,父亲回了南方,便和他失去了联系。在失去联系前,父亲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刘叔在自己老家的废墟上重新建了屋,但没有结婚,据说他经常自己有口肉就分一半在碗里摆在厨房,等着那只猫回家。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7-19 12:47:43 +0800 CST  
故事二十、吃妖记
经历与故事太多,就有些发愁写哪个,于是到朋友们那里征求意见,结果他们说捉妖,那好吧,今晚的主题就是它了。
今天要讲的这个故事是我听来的,一个关系非常铁的老朋友的母亲亲眼目睹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六十年代末,那时候提倡上山下乡运动,大批的城市知识青年响应号召去农村生活,朋友的妈妈那时候正年轻,自然也在这个时代的大潮流当中。她当时分派去到的乡下,很幸运的,并不远,就在我们市下属的一个县村里。
村里分给他们住的知青点是个弃用的很大的仓库,从中间隔起来分成两半,一半就是男生睡的地方,另一半就是女生睡的地方,男生和女生一起搭伙吃饭,其中有两个小伙子是北方过来的,身材高大结实,力气也不小,呆了一段后农活做得特别利索,也很勤快,而且这两人精神面貌特别好,朝气蓬勃的,很惹几个村里的姑娘们暗暗喜欢,就是村民和村长村支书都非常喜欢这两小伙子。
那时候工分不好挣,家庭条件差要省吃俭用的话,虽然到了过年,也有很多知青并不回城与家人团聚,而是留在村里过年。这两个小伙子当中,一个姓朱的小伙子条件好,就跟村里报备了哐哐坐着火车回老家过年去了,而另一个姓刘的小伙子则选择了留下。
时间过得很快,春节一过完,归家的知青们便又都回来了,回来后大家热闹的讲了讲回家的事,多少拿出家里带过来的一些地方吃的,然后知青们就发现这个姓刘的小伙子聊了没多久的天,居然坐在那儿打哈欠了。
大家伙儿纷纷笑他:是不是过年让村长给开小灶,下大把力气抢着做活挣工分了?
小刘摇头说不是,就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觉得累,想睡觉。
所有人没当一回事,笑笑就过去了,但很快,知青们、甚至村里的村民们都发现这个小刘怎么过了个年人就变得不一样了,经常做着事做着事就打哈欠,而且也不像年前那样做事有劲,一口气能做很多活,现在是挖一些地就有些喘气要休息。
有人打量小刘,说:“小刘啊,你是不是生病了啊?看你精神头不怎么好啊,人好像也瘦了,还是快去卫生所看一下。”
小刘笑,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说自己没事儿,就是晚上睡得晚,精神差了点。
这话勉强让人相信,但过了一周,大家发现他的精神更加差了,人也瘦了一大圈,于是都觉得他生病,小刘没法,就去卫生所看了看,医生检查了,问了情况,说他正常,但回村后到了三月,小刘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瘦下去,脸瘦得颧骨都支棱着,脸颊的肉深陷下去,眼下青黑发肿,而皮肤也不再是健康的蜜色,而是不正常的带着冰冷的黄里透白。除了这些,小刘还成天哈欠打个不停,只要稍稍站一会儿,他似乎都能睡过去。原来他拿着锄头一气可锄一亩地,现在锄头扛着走上十多米就喘气吁吁,曾经朝气蓬勃得像太阳的他仿佛成了大家的幻觉。
因为都是北方人,天然的就更有亲切感的小朱也担心得很,私底下追问小刘,是不是过年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小刘摇头,说没什么,他照常吃照常睡。
大家就很奇怪了,但怎么找,甚至凑钱,村里也给出了一些钱让小刘到市里做了更全面的检查,却还是没找出他日渐虚弱的原因,仅仅查出他贫血,这下子村里也不知道怎么办好,要送小刘去省城检查并通知他家吧,他死也不肯,非说自己没事儿,休息一阵就能好,村长知道他家条件不好,娃这是想省钱不给家里添负担,最后叹着气给他放了假。知青的关系还算不错,大家也团结,就商量着每个人把小刘那份分担一点,这样既能让他休息,也不会因为请假没有工分,同时还不会拉下村里农事的进度。
因为大家的活加重,春耕又累,大家晚上吃了饭基本是倒头就睡。
知青们睡的并不是一张一张的床,而是石、砖和木板拼成的大通铺那样,男知青四个,女知青五人,这小刘睡在门进去的第三个位置,小朱则睡在顶里头。
男知青上厕所没那讲究,又是农村,仓库外头不远便是个林子,所以男知青这边晚门会留一点小缝,一个是给烧柴暖屋的仓库透气,一个则是方便大家晚上起夜到外头随地解手。
有晚睡着睡着,小朱给尿憋了醒来,揉着眼就准备从铺上下去去外头撒尿,他刚坐起来,眼角就刷的有道黑影一闪而过,顿时就把他吓清醒了,小朱往旁边看,适应了黑暗后有一定的夜视看得出同伴们睡得正香,他便以为自己没睡醒出现的幻觉,于是打开门放了包袱后回来上了铺,接着睡。
但睡够了一定时间,又吹了一下还寒凉的晚风,小朱这下子睡不着了,就在他怕吵醒旁边的小刘而在心里背着红宝书的时候,小刘突然听到了一种细细碎碎的声音,这声音由门口一下子就到了铺子面前,紧接着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中断了,接着便是旁边的小刘那儿传出来的衣料索啦索啦的声音。
小朱听得心里一惊,正好他仰面朝上躺着,于是他睁开右边一只眼悄悄的往小刘那边打量,这一看不要紧,眼睛一适应了晚上后便看到小刘的胸口上鼓起了老大一团黑色的影子。
小刘是个胆大的,怎么看也觉得自己没看错,便故意咳一声侧过身体来对着小刘这边。
那团黑影动了动,溜到了小刘脚那一边,等了一会儿,大概见小朱这边没动静,它又大胆的爬到小刘胸口上呆着不动了。
接下来小朱又翻了两回身,那黑影似乎料定他是睡着的,全然呆着,一直到公鸡开始打鸣,黑影才溜下铺,小朱听着动静,是从门那边走了。
小刘觉得这个事不对劲,就趁白天做事的时候同其他知青们讲了,知青们决定再观察一夜,男生们更是摩掌擦拳,希望来的是个野东西,这样他们就把门堵了把那玩意打死了好好吃喝一顿,毕竟那个时候,肉食特别的紧俏,就算山里的野味也是不能乱打的,那都是集体的,国家的。
结果那东西晚上还真的再次出现在小刘的胸口上,这下子小朱和小刘另一侧的知青都确定了有一个脸盆大小的黑影肯定是个野物,知青们便心头火热起来,吃了晚饭后各自暗藏了扫把、削尖的竹子、夹柴炭等用的铁夹子,就等着那黑影再次现身。
男知青们等啊等,终于在半夜时听到了门被碎碎推动的细声,当下其余三人都悄悄握紧了手里的东西,只有被蒙在鼓里的小刘呼呼大睡不醒。
那黑影一如以往,一跳上铺就直奔小刘的胸口而去,它万万没想到,它刚趴下去,一道疾风便猛的把它抽飞了。
靠门口睡的知青一冲冲到门口,赤脚便哐的把门给关上,另外一个知青则从被子里拿出来他们咬牙浪费点起的煤油灯往地上照。
知青点没啥家具,也就一个桌和几把竹椅子,放衣物的柜子是落地的,那团黑影满屋子到处窜,然而就是找不到能藏身的地方,往门口去,便叫关上门的知青拿削尖的竹子扎得叽叽返身直逃,两个知青在地上追着打,小朱守在铺上,也是守着这么大动静都仍睡得香的小刘。
眼见着那一大团黑影子给追得实在没地方钻了,一跳就往铺上来似乎要往小刘身上扑,小朱也是个厉害的,大喝一声就把铁夹子再次用力扫击出去,一击即中,直接打得这黑影飞到另一边的墙上发出老大一声响,又掉到地上。
这一击力道太大,黑影在地上蠕动着爬不起来,被赶过来的另外两个知青又是扫把又是竹尖一顿暴打暴扎,最后再也不动弹了。
眼看着血都流了一大堆,男知青伸脚踢了踢,隔着墙,回女知青那边的问话,说打死了。
女知青们也没睡,知道这边要打野物呢,也都在守夜,先前动静那么大,你捂我嘴我捂你嘴,这会一听到打死了,便都过去看稀奇,顺便偷偷的准备加餐。
等过去了,所有知青在灯下一看,呵!好大一只老鼠,身体就有一个脸盆子大小,尾巴都有一米来长了,全身黑得像冒油一样亮,但鼻子上的胡子是雪白雪白的。
几个年轻人激动的,赶紧烧热水给这老鼠扒皮,一边分工干活,一边都在猜,为什么这老鼠一到晚上就认定了小刘的胸窝子,非要呆一晚上到早上鸡叫就离开?
他们想不通没关系,老鼠肉弄出来,老大一盆子,朋友的妈妈还友情提供了一个猪血圆子,几个知青饱餐了一顿,打嗝出来的气里都是肉香味儿,吃得那一个叫满足,赛神仙。
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小刘这位受害者。
说来也是怪,从吃了这老鼠后,小刘的精神头就开始恢复,慢慢的哈欠也不会一天到晚的打了,说话和精神面貌也让人感觉有生气了,但再如何吃、睡、休息,瘦下去的肉也恢复不到从前了,做事久一些后还是会气喘吁吁的,再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小刘家里出了事,他便提前回了北方,后来失去了消息。
听完这个故事时,朋友和我讲,他母亲年轻时不懂,后来也对这事一直有猜测,那么大的老鼠,是普通老鼠的几十倍上百倍的体积,能普通吗?怕已经成了精,而过年小刘被它盯上了,所以这坏东西天天趴他心窝子上吸食他的精气神呢,要不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像变了个人?
说完又感叹,要是那时候他们旦凡懂一点儿或者不贪图吃肉把这事报告给村里,说不定村里找人来还能想办法给小刘看看,把身体补补回去,结果倒好,他们当年也是傻大胆,这种东西都敢吃,还吃得那个欢,汤都喝了个底朝天。
可惜了。
我听完故事后也仔细的琢磨着,确实,那样大的老鼠,怕真的活了好些年头,已经成了精,变了妖了的吧。虽然阿姨他们年轻,处理这个事的手段或许并不恰当,但除了这么大一个害人的东西,其实也是救了那位小刘的命了。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7-19 12:50:17 +0800 CST  
故事二十一、偏财运(上)
本来在犹豫写什么故事,结果今天看到某个小聊天群里提到了偏财运。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小微信群里的一个朋友说今天她看了微博关注的某个人的发贴后,就按这人提供的数字去买了彩票,结果开奖一看,数字全中,但因为顺序全错,自然就只眼睁睁看着大奖无缘擦肩而过。
接着一位朋友就感叹,说她没有偏财运。
这就让我想起了几件事儿。
财运这东西吧,还真是命里注定的,我自己经历过一次,但我的经历很不好说是和买命有关系呢,还是单纯的别人报恩,我母亲的一个同事和附近医院的她的一位朋友的邻居的经历,也和这个偏财运有关系。
我的故事就到后边再说吧,先讲讲我母亲这位朋友的邻居的故事。
这个阿姨姓陈,我就以陈姨称呼她吧。
我母亲并不认识她,退休后早上在夕阳红老年歌唱团,平时还在步行街或公园跳跳舞。因为唱歌和跳舞,母亲认识了这位家附近的医生朋友,后来有一个周末,我母亲早上唱完歌从这个医生朋友的嘴里听到了这个陈姨的故事,因为极让人感叹,她回来后就八卦给了我听。
这位陈姨是个彩票爱好者,坚持买彩票有十年的时间了。这十年里她一直买双色球,还坚持买的老号码:她和家人的生日组合起来的一组数字。
但按我母亲的讲法,这人呢,命里有正财,有偏财,这位陈姨显然是没有偏财运的,因此连买了十年的彩票都没有中过。但她没有放弃,还在坚持着一周买两张,每次买一注。
就在我母亲回来和我八卦的前一天,这位陈姨又去买彩票。
可这一次她坐在人家店里拿着铅笔准备下笔了,突然脑子里就觉得自己十年了买同一注号码都没有中过,不如今天换一换,看看手气。
于是她落笔时就选了一组新号码。
卖彩票的老板帮她把彩票打印出来的时候还笑着同陈姨讲:“今天换号码了啊?不再买一注你一直买的那组?”
陈姨摇头说不了,今天换一组,说不定手气好。
双色球开奖是在晚上九点十五分,这天晚上吃完饭,陈姨看着电视一如以往守着点儿等开奖。
这晚和以往一样,主持把摇出来的号一个一个报出来,报一个,陈姨就觉得特别熟悉,一直报她就越不安,等蓝号和红号全报完,陈姨眼发黑心下沉,脸色极为不好看,在一边的丈夫因为跟着她的习惯也在看这个,感叹的说:“连着几次都没人中,这奖池里的奖都累积几千万了,要是中了就发了啊,哎呀,今天这组号码怎么我觉得有点熟……”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陈姨突然哭了起来。
她丈夫吓了一大跳,正要问她怎么了,就听到陈姨一边哭一边嚎:“这奖明明应该是我的啊——我为什么要手痒换号码啊?”
陈姨的丈夫自然是知道自己老婆周复一周年复一年买的是他们全家人生日日期组成的号码,听到她哭不由得一惊:“我说号码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你一直买的那组号?快快快,对一下看是不是咱们家中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陈姨哭得更厉害,哭咽着说她猪油蒙了心,今天换了号码了。
这下子两口子在家痛悔不已,邻居听到动静但没听清楚是怎么回事,以为两口子吵架,直等第二天随口问起来,从陈姨老公嘴里听到这个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整个医院都传开了,每个人,就连我母亲都唏嘘感叹,说陈姨就不是发横财的命。
这财哪,注定好了的,该你有多少,你就有多少,该你正财进,你就正财进,该你行偏财,那你挡也挡不住。正所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位陈姨,显然的,真和偏财不沾边搭界儿,哎。
因为陈姨这个故事,我母亲就想到了她单位的一个同事。她这个同事呢,和陈姨相反,反而是注定的偏财运,至于这位叔叔的故事,就留到下个故事讲述吧。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7-19 12:51:17 +0800 CST  
故事二十一、偏财运(下)
和上回故事里讲到的命里无偏财运的陈姨不同,今天要讲的这位则是命里注定有偏财运的。
财运真是人天生,人又是天注定,哪个时候出生的人,命自然也不一样,差那么一分半秒的,就完全不同的。命这个东西很难解释,而这位的命呢,好得很让人嫉妒,不是人生大赢家,套句通俗的话,是天道偏爱的人,一生格外顺遂,没钱了就自然会有钱到他面前。
这个叔叔是我母亲的同事,姓石,这个叔叔呢其实就是普通工人,正工资也就那样,但这个叔叔时不时就会来点外财。
他这个运道怎么讲呢?不是突然就大富大贵,也不是一次就冲天,而是像流水帐一样的来外财,改革开放前后吧,这叔叔就时不时会捡钱,金额不大,但要说小,也不是,偶尔一次差不多就是他的收入的十来倍这样,非常的神奇。
我母亲跟我讲的时候见我不信,便问我记得不记买东西促销抽奖的事?她提到夏利小车,我就想起来了。
那时候是九年,我们市也开始流行买东西达到多少钱就抽奖,那时候第一次搞这活促销活动,头奖是个夏利小汽车,全城引起轰动啊,因为那个时候私家小车还特别少,能坐小汽车的,不是当官的,就是当老板的,平头百姓那时候还是以自行车为主的,那时候工人工资也才几百块钱,而那么一辆夏利,据说得好几万块!买个几十块的东西就能得到抽中一台汽车的机会,而且人家大老板说了,中了的话,要车就直接开走,不要呢,行,他就直接给八万块钱!
八万块哪!这不就是天上掉馅饼一样,咣咣的直砸得广大百姓头晕眼花,几乎全城的人心都火热了起来,卖场还没开始卖东西呢,外头的排队就已经是条望不到尾的长龙了。
这石叔吧,当时也去了。
不过他不是抢在头前去的,而是第二天晚上吃了饭后跟老婆儿女去散步,他老婆就讲起这个事,正好办活动的商场离他家不是蛮远,又加上他老婆说家里的热水瓶不好使了,去看看,要是便宜就买新的,于是全家就去凑热闹了。
人有从众心理,一到现场,虽然是晚上,但还是挺多人的,加上商品价格也确实比平时看的要便宜些,于是两口子便算计着要用的家用东西买买买,结果就买了一百来块钱的东西,自然得到了抽奖的机会。
到了抽奖处,大红的夏利车在台子上摆着呢,还披着红绸花,石叔叔就随手抽了两张券。他也没在意,随手刮开第一张,开奖的人在旁边看着呢,探头正好看到上边印的字,顿时哇的大叫一声:“头奖出来了!头奖出来了!这位先生中了!”
石叔叔没驾照,不会开车,所以夏利车他没要,直接要了八万块的现金。用我母亲的说法,他老婆当时都惊傻掉了。
这还没完,只是他捡钱中奖中的一次而已。
仪器厂当时在国内算得上是个有名的单位的,但改革开放后国营企业受到冲击,我母亲的单位坚持了一阵后最终也没能躲过这起大浪,工作急剧减少,下岗的人员成批成批的,石叔叔是个普通工人,自然不能幸免,就在中奖的第二年就光荣下岗了。
下岗后石叔叔和我母亲因为做事扎实认真又负责,就被他们厂里办了停薪留职出来自己开厂的老同事聘去工作,工资比在国企时高一些,也没了倒班,生活工作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稳定下来。
然后从那时起,石叔叔就开始买彩票,也不是回回中,大概就两三个月中一次,金额从两千到三五千左右这样,这就很神了,因此石叔叔老婆也内退在家没工作,他们家却不愁吃穿两个孩子和父母都供得精精神神的。
再后来过些年头,湖南电视台开始活跃,各种新奇节目在国内算是首开先河,我母亲问我记不记得当红娘相亲牵红线的那个《玫瑰之约》?
我记得确实有这个节目,当时红火的很。
她就再问我,当时同这个《玫瑰之约》一起的,还有一档周末的某个竞猜赢奖金的节目,记得不。
这个我有印象,但却记不清节目的名字,只记得通过一轮后可以选择退出拿走第一轮的奖金,又或者保留奖金投到第二轮的奖池里,继续参加竞猜。如果第二轮猜错了,那就第二轮和第一轮的奖金都拿不到,失去资格。
这节目出来时也很红火,因为累奖竞猜也相当于天上掉馅饼,加上那时候大家不富裕,所以吸引很多人报名参加,而据我母亲所说,石叔叔也去参加了。
然后呢?石叔叔居然一路高歌猛进,当时好像一共有七关吧?他居然冲到了第五关。
要知道,一关更比一关难,相对的,奖池的奖金也一关比一关高,闯关的那时候通关还没有,能猜答到第四关都是很厉害的、知识面很全的人物了。石叔叔并不是饱读诗书的读书人,纯粹就是去凑个热闹,结果没想到他遇上的每轮的问题居然都是他知道的,结果就这么一头扎到了第五关。
到了第五关吧,石叔叔晓得自己斤两,就不想再继续了,家里人看奖金也累到了十多万,顿时就害怕第五关失败啥都没有了,也劝他收手,于是石叔叔过了四关后选择了拿奖金退出。
那时候万元户多了,可十万元户少啊,房地产的风还没有在湖南吹刮得厉害,石叔叔一下子成了有钱人,加上女儿考上了长沙的大学,他从我们市辞了职全家跟着去长沙租了个四五十平方的屋子打工落脚,一直心心念要在长沙买房,有了余钱,全家喜笑颜开的买了新居真正的定居了下来。
我母亲说到这里有一些羡慕,我问她,那石叔叔后来呢?
据我母亲的说法,说石叔叔也知道自己有偏财运,后来干脆没工作了,就买彩票过日子,哪有抽奖往哪去,虽然不是次次中奖,但十之有六七,不中大钱却一定是中财,他凭着自己这不一般的偏财运,不止供了两个孩子读完大学,还把父母、老婆的父母也全接到了长沙,两边与自己的儿女各买了房。
听完石叔叔的经历,我真的很感叹,百样米养百样人,每个人的命运都大不相同。有些人,注定有富贵命;有些人,注定是穷命;而有些人,没有大富大贵,也没有所谓的偏财,一生勤劳辛苦的凭着自己的双手吃饭,养活全家。
关于偏财运的故事,便到此结束,我在码完这些文字时再次感叹不已。
命,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7-20 17:50:27 +0800 CST  
故事二十一、偏财运(下)
和上回故事里讲到的命里无偏财运的陈姨不同,今天要讲的这位则是命里注定有偏财运的。
财运真是人天生,人又是天注定,哪个时候出生的人,命自然也不一样,差那么一分半秒的,就完全不同的。命这个东西很难解释,而这位的命呢,好得很让人嫉妒,不是人生大赢家,套句通俗的话,是天道偏爱的人,一生格外顺遂,没钱了就自然会有钱到他面前。
这个叔叔是我母亲的同事,姓石,这个叔叔呢其实就是普通工人,正工资也就那样,但这个叔叔时不时就会来点外财。
他这个运道怎么讲呢?不是突然就大富大贵,也不是一次就冲天,而是像流水帐一样的来外财,改革开放前后吧,这叔叔就时不时会捡钱,金额不大,但要说小,也不是,偶尔一次差不多就是他的收入的十来倍这样,非常的神奇。
我母亲跟我讲的时候见我不信,便问我记得不记买东西促销抽奖的事?她提到夏利小车,我就想起来了。
那时候是九年,我们市也开始流行买东西达到多少钱就抽奖,那时候第一次搞这活促销活动,头奖是个夏利小汽车,全城引起轰动啊,因为那个时候私家小车还特别少,能坐小汽车的,不是当官的,就是当老板的,平头百姓那时候还是以自行车为主的,那时候工人工资也才几百块钱,而那么一辆夏利,据说得好几万块!买个几十块的东西就能得到抽中一台汽车的机会,而且人家大老板说了,中了的话,要车就直接开走,不要呢,行,他就直接给八万块钱!
八万块哪!这不就是天上掉馅饼一样,咣咣的直砸得广大百姓头晕眼花,几乎全城的人心都火热了起来,卖场还没开始卖东西呢,外头的排队就已经是条望不到尾的长龙了。
这石叔吧,当时也去了。
不过他不是抢在头前去的,而是第二天晚上吃了饭后跟老婆儿女去散步,他老婆就讲起这个事,正好办活动的商场离他家不是蛮远,又加上他老婆说家里的热水瓶不好使了,去看看,要是便宜就买新的,于是全家就去凑热闹了。
人有从众心理,一到现场,虽然是晚上,但还是挺多人的,加上商品价格也确实比平时看的要便宜些,于是两口子便算计着要用的家用东西买买买,结果就买了一百来块钱的东西,自然得到了抽奖的机会。
到了抽奖处,大红的夏利车在台子上摆着呢,还披着红绸花,石叔叔就随手抽了两张券。他也没在意,随手刮开第一张,开奖的人在旁边看着呢,探头正好看到上边印的字,顿时哇的大叫一声:“头奖出来了!头奖出来了!这位先生中了!”
石叔叔没驾照,不会开车,所以夏利车他没要,直接要了八万块的现金。用我母亲的说法,他老婆当时都惊傻掉了。
这还没完,只是他捡钱中奖中的一次而已。
仪器厂当时在国内算得上是个有名的单位的,但改革开放后国营企业受到冲击,我母亲的单位坚持了一阵后最终也没能躲过这起大浪,工作急剧减少,下岗的人员成批成批的,石叔叔是个普通工人,自然不能幸免,就在中奖的第二年就光荣下岗了。
下岗后石叔叔和我母亲因为做事扎实认真又负责,就被他们厂里办了停薪留职出来自己开厂的老同事聘去工作,工资比在国企时高一些,也没了倒班,生活工作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稳定下来。
然后从那时起,石叔叔就开始买彩票,也不是回回中,大概就两三个月中一次,金额从两千到三五千左右这样,这就很神了,因此石叔叔老婆也内退在家没工作,他们家却不愁吃穿两个孩子和父母都供得精精神神的。
再后来过些年头,湖南电视台开始活跃,各种新奇节目在国内算是首开先河,我母亲问我记不记得当红娘相亲牵红线的那个《玫瑰之约》?
我记得确实有这个节目,当时红火的很。
她就再问我,当时同这个《玫瑰之约》一起的,还有一档周末的某个竞猜赢奖金的节目,记得不。
这个我有印象,但却记不清节目的名字,只记得通过一轮后可以选择退出拿走第一轮的奖金,又或者保留奖金投到第二轮的奖池里,继续参加竞猜。如果第二轮猜错了,那就第二轮和第一轮的奖金都拿不到,失去资格。
这节目出来时也很红火,因为累奖竞猜也相当于天上掉馅饼,加上那时候大家不富裕,所以吸引很多人报名参加,而据我母亲所说,石叔叔也去参加了。
然后呢?石叔叔居然一路高歌猛进,当时好像一共有七关吧?他居然冲到了第五关。
要知道,一关更比一关难,相对的,奖池的奖金也一关比一关高,闯关的那时候通关还没有,能猜答到第四关都是很厉害的、知识面很全的人物了。石叔叔并不是饱读诗书的读书人,纯粹就是去凑个热闹,结果没想到他遇上的每轮的问题居然都是他知道的,结果就这么一头扎到了第五关。
到了第五关吧,石叔叔晓得自己斤两,就不想再继续了,家里人看奖金也累到了十多万,顿时就害怕第五关失败啥都没有了,也劝他收手,于是石叔叔过了四关后选择了拿奖金退出。
那时候万元户多了,可十万元户少啊,房地产的风还没有在湖南吹刮得厉害,石叔叔一下子成了有钱人,加上女儿考上了长沙的大学,他从我们市辞了职全家跟着去长沙租了个四五十平方的屋子打工落脚,一直心心念要在长沙买房,有了余钱,全家喜笑颜开的买了新居真正的定居了下来。
我母亲说到这里有一些羡慕,我问她,那石叔叔后来呢?
据我母亲的说法,说石叔叔也知道自己有偏财运,后来干脆没工作了,就买彩票过日子,哪有抽奖往哪去,虽然不是次次中奖,但十之有六七,不中大钱却一定是中财,他凭着自己这不一般的偏财运,不止供了两个孩子读完大学,还把父母、老婆的父母也全接到了长沙,两边与自己的儿女各买了房。
听完石叔叔的经历,我真的很感叹,百样米养百样人,每个人的命运都大不相同。有些人,注定有富贵命;有些人,注定是穷命;而有些人,没有大富大贵,也没有所谓的偏财,一生勤劳辛苦的凭着自己的双手吃饭,养活全家。
关于偏财运的故事,便到此结束,我在码完这些文字时再次感叹不已。
命,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7-20 17:51:49 +0800 CST  
故事二十二、酉金
之前专心完结另外一本小说,终于收笔,便能安心回来更新这边的故事了。
今天要说的这个故事和鸡有关,说普通吧,也普通,说神奇吧,又有那么一丝玄妙,是我听过的为数不多的两个关于鸡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特别平常,我个人觉得和缘份有关系,这东西真的非常难捉摸,但又是注定了的。
故事的主人公仍是我母亲当年的同事之一,姓谢,他进厂早,因为建厂时占了他家的地,所以给了进厂的名额,他家呢,就住在厂子下边不远的路边。
以前的人家,一家老小开支大,所以都勤劳,除了工作,还会在家里养鸡,靠水近的话,还会养鸭或鹅,谢叔叔家里就养了鸡,到了年关,留下自己家吃的、烘腊菜的,余的就会拿到市场上卖。
一到年关,家家户户办大鱼大肉,也就催生了盗窃这一行的活跃,就算看得再紧,掉钱啊、肉啊、鸡鸭啊的人家还是不少,谢叔叔家那一年就不幸被贼给盯上了,一夜之间被偷走了五只鸡,其中一只还养得特别好特别漂亮,是留着准备过年的大公鸡。
谢叔家气啊,这年鸡卖的价可比平时要高不少,得损多少钱?特别是那只大公鸡。
气也没用,年底盗窃案多,报警了也就来了解个情况,一时半会还真抓不住贼给破案,可这年还是要过,谢叔家气后也只好去市场相鸡做过年准备。
可市场上的鸡他看来看去都不得劲,怎么都觉得比不上自己养的公鸡漂亮、个大。因为心里老想着自己家的鸡,结果大半天的下来,鸡没买成。
等到了傍晚,谢叔的妻子下班回来,家里人一看,呵,她手里拎个大公鸡,油光发亮,冠子红彤彤的,又神气又漂亮,更有意思的一放到自己家的鸡笼里,这鸡居然一点也不怕生,昂头挺胸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先把鸡圈逛一圈,然后才去吃鸡食。
谢家阿姨笑得可得意了,问谢叔:“这鸡你看出来什么没有?”
谢叔仔细打量,半晌疑惑的说:“我怎么看这鸡同我们家被偷的那只一样?”
谢家阿姨点头:“这就是我们家的鸡。”
她指着鸡冠子、漂亮的长长的红绿黑相交的鸡尾羽,万分肯定,说自己下班回来,从市青龙桥上过的时候看到个老人在卖鸡,她本来没想买,结果瞟一眼就看到这只鸡,就觉得熟悉:这不是自己家的鸡?
这鸡也怪了,原来人来人往的只缩做一团像得了瘟一样要死不活,结果她从面前过的时候,这公鸡猛的跳起来就要往她身上扑腾。
于是就这么着,虽然贵,但谢家阿姨还是把这鸡给买下来了,她一拎起鸡,这鸡就老实下来,一直到回到家。
厂里的人听说这个事,都觉得有意思,都猜测这鸡应该是他们家被偷的,和他家就是缘份,就算被偷了也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他家来;也有人讲这鸡养出了灵性,要不哪个都不理,谢家阿姨一经过,就跳起来往她那扑楞?
然而再灵性,这只鸡最后还是没有逃脱被吃的下场。
听到这个结果,我感叹了一番,想到自己曾经养过的鹅,颇有物伤其类的难过。
而另一个关于鸡的故事,就有些神奇,可以说是寻宝鸡,但也或许,这鸡是上辈子欠了,这辈子来还吧,到底是个怎么回事,看完这故事,想必大家都各有各的猜想。
这只鸡的故事,是我工作时听闻过的。
我父亲安排我进的单位在城西郊,非常偏的地方了,后头是山林,单位也是圈地而建,因此单位很多人也是补偿性招的工进来的,我工作的组里有两位大姐的娘家就在单位旁边,这个事就是其中我喊四姐的单位老人和我们讲的。
这事儿也发生在年底,家家户户开始准备办年货的时候。
四姐娘家的旁边住着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因为两口子都进了另一个单位工作,挣的钱修了一栋楼,但没得院子,加上两个儿子都才小学中学,长个的时候,所以家里养鸡呢,一年之中时不时就吃一只,到了年底,鸡就没多少了,剩下的多是母鸡要养着下蛋给儿子,因此早早的就干脆在市场买了只小叫鸡,也就是小公鸡回来养着,准备过年。
养鸡其实以前都不细致,白天放,晚上就赶回来关笼子,尤其在农村啊郊区那样的地方,那天傍晚也是这样,下了班后男主人就去圈鸡,结果发现自己一个月前买回来已经同自己家的鸡混熟了的小叫鸡不见了,他就找,先把屋前屋后找了一番,都莫有看到,就觉得奇怪了。
这户人家的屋是自修的,建在山脚下,背后没留什么空,就是个圹,水泥坝成九十度直角,圹高得比他家屋顶还要高一点,起码得四五米高,再上边也是水泥压成平实的一条路,然后就是缓山坡。
他在自家没找到鸡,便又在外头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没法子,就绕到了屋后的圹上,一边找一边心里想这鸡不可能飞得这么高跳到这上边来吧?
正这么想着,借着余辉这男主人就看到不远处有个鸡影子,等他激动得走近一些看仔细了,哎哟,还真是他家的那只鸡。
这只鸡也是怪,一般情况下,人要是近了,鸡会跑,但这鸡在原地就抬起脑袋看看他,然后继续低头在路边的土里啄啊刨的,对男主人的靠近全然无动于衷,似乎土里有么子东西更吸引它。
男主人先还担心它跑,哪晓得这鸡这么老实,等他摸近去都没反应,只一个劲的在刨地啄土。他心里奇怪是奇怪,但看到鸡不走还是大喜,等近了猛的加速过去一把捉住鸡翅膀根把鸡提了起来。
鸡这下子挣得厉害,一对脚乱蹬,扭头还乱啄,男主人一个没抓稳就让它给挣脱了。
这鸡一落地,三两下又跑回原来的地方拼命的刨地啄土,竟像是不要命似的。
男主人于是再次把它捉了个实在,只是这鸡的行为太奇怪了,他上了心,把鸡送回家关起来后他一个人又上了圹到了鸡刨地的地方。
因为傍晚了,加上他家偏,这一来一回倒没有人从这里过,鸡刨过的地方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土坷垃被刨得到处是,靠着路边水泥的是个不浅的坑。
这男主人于是拿着小铲顺着坑挖,挖了两下挖出一层浅土,一个黄色带泥的东西就翻了出来。
男主人把泥给刮了,发现这是个戒指,大方面儿,雕着个福字,在手里份量还不轻,那黄色,看着像是金子。
这下子把这户男主人给喜的,又挖了一番天都要黑了,再没挖出来什么,他便带着这戒指回了家。
把这事同老婆一讲,两口子都激动得有点儿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掉到他们脑袋上,然而第二天请了假把洗干净的戒指拿去金器店一过眼,还真的是金的!
那时候虽说金价不高,但在那时也不低,戒指一转手,凭白就得了一笔横财。
两口子于是又再次上圹到处挖,还想天上掉馅饼,却再也没有这好事了。至于那只执着挖坑可能就是在寻找这个戒指的公鸡,自然还是没能摆脱它被吃的命运。
这个事我们公司里和周围的人传得都知道了后,都感叹,有人说这鸡可能上辈子是人,戒指是它藏的,所以这辈子才想找出来;又有人说这鸡有灵性,是传说中的寻宝鸡,这对夫妻傻得要死,能寻宝的鸡不好好养着供着,居然还蠢到吃了它,自然不就自断财路了吗?自然也有一种说法,说这鸡同这对夫妻上辈子欠了财和命,所以这辈子来还给他们。
不管哪种,我听了这个事后,个人觉得还是很神奇的,也更偏向寻宝鸡一说。
毕竟十二生肖里,鸡为酉,而酉在五行当中又属金,酉金则酉金则是极盛金,若非寻宝鸡,又怎么会认定那地方有黄金呢?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7-23 19:39:41 +0800 CST  
故事二十三、踩钉子
说了好些故事,现在回到我成长的时间线来。
我小的时候,除了身体不好,似乎也经常倒霉,从楼梯上滚下去过、从人家修房子挖的山体圹上掉下去过,后来三年级的时候,又发生过踩钉子的事情。
有句话说:事不过三,这钉子,我不止踩了一次,而是踩了三次。
那时候住的单位房子依山而建,所以玩的地方也基本就是山上。
这事儿就发生在一个中午,那天中午我妈回家拿东西,匆匆跑了回来,因此我难得的不用自己炒饭,而是等饭吃。
因为有时间,所以我就和同校的、同样在等家里弄饭的、家住对面私人楼的晏家大妹子在靠下边路边的桔子林玩。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天气极好,太阳也很晒,那时候桔子才刚长了个小苞苞出来,因此完全不用担心我们这些小孩子祸害偷吃,我和大晏也是无聊,她好动,自己在爬树玩,而我则隔着几颗树在看她疯。
这片靠马路的林子树很少,因为陆续被扩建屋子、马路给占去地,只剩了十多颗桔子树。桔子树也不是很高的树,小孩子手脚麻利的三两下就能爬到顶。
大晏招呼我爬树时我有点儿为难,因为那天我穿了裙子,但我朋友很少,我又因为性格,一直和同龄人有隔阂,可我又无比渴望有朋友,想融入他们,所以大晏喊了几声后我还是决定爬树。
爬树之前,因为裙子不方便,我特意把裙子捋到一角卷扎起来,也看了树上树下,确认没有会挂到伤到自己和衣服的地方,哧溜的爬到了树上去。
然而我刚上树,我母亲就找了来,喊我回家吃饭。
我母亲当时看到我一个小姑娘居然穿着裙子爬树,顿时脸就拉下来了,口气很不好的让我马上从树上滚下来。
小孩子天生对父母有种敬畏感,我也是,一看到我母亲生气了,便赶紧往下溜,结果脚一踩地,右脚板就是一阵剧痛,感觉到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破开脚板扎进皮肉里似乎要把脚背都给扎穿了。
我低头一看,原来只有野草的树下,居然出现了一块木板,而我脚正踩在这木板上,一抬起来,木板也跟着提到半空。
我当时痛得嘴皮子都哆嗦了,直喊我母亲,说我踩到钉子了。
我母亲更生气了,说我是个惹祸精,不长眼睛,连树下有这么大块废板子都没看到。
我哭着跟她讲,我爬树前看过的,树下边没有东西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树时就出现带钉子的废木板了。
我母亲并不相信我的话,还觉得我是给自己找借口开脱,气得连扶都不肯扶我一下,要我自己走路,结果中饭都没有吃,她急匆匆的又带我去医院取钉子。
那时候往后边去的热电厂那边还没有正式修好,路是黄泥石子路,大中午的,太阳又晒得要命,离家最近的那个中医院隔了五六里地的路,我就这样一边哭一边一跳一拐的跟在母亲身后往医院走。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坚持到医院,却记得当时母亲不耐又生气的面孔,取钉子没有打麻药,痛得不行,然后打了破伤风,母亲因为我脚板受伤的事,也托了邻居同事给请半天假,往家回的时候,她仍旧没有扶我,我跛着脚,硬是自己跳回了家。
这么多年过去,钉子扎过的伤痕已经不见,但这段记忆却恒刻于心,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树下突然就出现带钉子的木板了呢?而且,真相说出来,无人信我。
至于第二次踩钉,则全无痛感了。在隔了一年之后,我跟父亲去菜场买菜,大夏天穿着凉鞋,结果走着走着右脚后跟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扎了,走一步就摁着不舒服,抬脚一看,后跟里居然扎进了一根钉子。
当时菜市场旁边就有小诊所,父亲赶紧带我去拔钉打针,非常奇怪的是我居然完全感觉不到痛,就连打针也没有一丝感觉。
而第三次,则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了。
那是个下雨天,穿着套鞋在中午放学回家的路上,刚出学校不远,我正走着,脚一落下时就感觉到刺痛,似乎踩到了尖锐的东西。
好在我那时反应也快,左脚往前跳了一下,右脚就没有完全落下去,等我站稳了回头一看,刚才右脚落下去的地上,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枚钉子,静静的圆头在下,尖头在上。
这一回,我仍旧记得,我之前是并没有在路上看到有钉子这东西的。
经历了三次莫名其妙的踩钉子事件,之后,这类事情就再没有发生了。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7-27 18:01:45 +0800 CST  
故事24、炸玻璃
踩钉子的事件,我经历了三次,而另一件让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的人生里特意针对我,对我恶意满满的,就是炸玻璃这个事。
到现在为止,我经历了两次,事情不大,却也不好解释。
八十年代的时候,物资其实还是不丰沛的,我的父母很辛苦,既有两家的大人要赡养,下还有我们三兄妹得养活,尤其我还是个病秧子,几乎一周要进一次医院。
八十年代的物资虽然比七十年代要丰富,但也还是紧张的,一般家并没有多余的零嘴给小孩子吃,哪像现在,种类丰富的糖果、水果、饮料等,条件好的当然不缺,但条件一般或不好的,小孩子的零嘴就少得可怜,紧巴巴的。
那时候我特别盼生病,因为要是病得严重一点,母亲父亲就会抠出钱来买糖水罐头给我吃,那份小时候的甜,现在回想起来都能让嘴里泌出口水来。
而平时,因为家住在山边,嘴馋起来就全靠自己进山打野食了,那时候,印象最深刻的、吃得最多的,一种是某种草的草根,白生生的,挖出来后洗干净直接嚼了,含的水份又多又清甜;还有美人蕉的花蕊的蜜,也特别甜口,可惜量极少,并不得我们小孩子青睐。除了草根,最让我们惦记的就是山里的泡(野生山莓)、鸡爪一样的万寿果、八月瓜等,我家那儿的山小,也不高,山里一到春夏,泡特别多,这就是另一种我小时候吃得最多的野果了。
山莓又名树莓、山抛子、牛奶泡、撒秧泡,三月泡、四月泡、龙船泡,大麦泡、泡儿刺,刺葫芦、馒头菠、高脚波、山泡,直立灌木,长的果子像个小小的很多小球粘在一起形成的大一些个头的球状,红了的果子吃起来特别沁甜,是小孩子们最喜欢的零嘴之一,因此一到长泡的季节,大孩子小孩子都往山里跑,都抢着摘熟的,去得晚了,就只剩下还没熟的发酸的青坨坨。
我因为病秧秧的原因,进山摘泡总是比别人晚,然后就摘得特别少,因为漏网之鱼极少,吃不到就嘴馋,心里老惦记着这个东西,所以有天周末做完作业,国伢子和他另外的同学来喊我去不去山里摘泡时,我非常动心了。
国伢子胆子包天,让我带上大个头的玻璃瓶子。
那时候家家户户节约着,条件好的会买橡胶的热水袋,而寻常人家要取暖,就多用医院用完的盐水瓶,我因为刚病了一场,支气管炎发作得有些严重,父亲见我完全吃不下东西,就给我买了桔子罐头吃了,瓶子正好洗了阴干着还没有留作他用,我便带上了这个厚玻璃瓶,跟在国伢子他们三个男孩子身后偷摸离开了家。
因为家面前的山里已经被摘得只剩涩口的极小的青坨坨了,所以国伢子他们决定要去的是十多里地外的龙须塘那边的山。我家当时已经在郊外,而往东走,龙须塘则更偏僻,住户又少又分散,山体也连绵高大很多,我本来有点胆怯,但因为有三个同龄的男生同行,又被泡的美味勾着,因此只犹豫了一下就没有反对。
偏有偏的好,走了蛮远到陌生的大山里,我们四个人都发现了很多长得极好的熟泡,完全不用争抢,一下午的时间我们四个人都摘满了满满一大瓶子满载而归。
路上很平静,然而走出龙须塘地界,到了这个地方和林化厂交界的十字路口时,我小心拎着的玻璃瓶子突然发出一声脆响,我们四个人同时一顿停住脚来看,发现我手里的瓶子居然全空了,满满一瓶的泡滚掉了一地,在泡里躺着比较打眼的,是一块厚厚的将近有一厘米的圆形玻璃。
等我翻过瓶底来检查,发现玻璃瓶底的底片没了,伸手指顺着瓶肚边刮一圈,一点儿毛刺也没有,那片圆玻璃完全同瓶底合得上,而且贺玻璃的边摸着也是光滑顺溜的,就像底部被特别薄的东西一瞬间理着边儿给利落的切割下来一样。
国伢子他们很可惜那么多的泡,要帮我捡,但我总觉得太奇怪了,心里发怵,耐不过他们的好意,最后把瓶子翻倒过来捡回了一小瓶。
等回到家,母亲回来没有看到我,严厉的问我哪去了,知道我们跑到了龙须塘那边的大山里,气得拿竹笤抽了我一顿,结果泡也没吃到,罚站在走廊上哭叽叽的看到我姐我哥把我辛苦弄回来的泡全给吃掉了。
这件事我印象太深刻,过了十多年,我没想到碎玻璃这件事会再次发生。
第二次发生的时候我已经二十多岁,家早搬到了市中心,那时候心血来潮要养金鱼,因为家小,并不能弄大型的鱼缸,所以当时买的是圆形的球体式小鱼缸。
我总觉得薄玻璃易碎,所以挑选的时候买的是厚款的玻璃,每周末时都会把鱼转到盆里给鱼缸洗刷换水、清洗垃圾,一开始养着还好,鱼也活泼,长得顺利,然而到了一个周末,我像平时一样清洗了鱼缸、砂子,放进了新水,把鱼放进去双手捧着底部和边缘从洗漱台边经过准备将鱼缸捧回客厅时,久违的清脆的一声咔嚓声响。
我反应很快了,这声脆响一响我就下意识松开手往后跳,然而还是慢了一步,鱼缸一整个儿裂开,鱼、水、大片的玻璃霎时掉到地上,但碎玻璃像受到了冲击似的扎进了我两个手里。
父母当时在厨房忙碌,听到动静探头来看,母亲顿时吓住了:“三妹子,你手出血了!”
她吓得赶紧喊父亲给我拿云南白药,止血药粉和绷带,自己扔下锅铲顾不得烧着菜,跑过来把我的手按到洗漱台盆里拧开龙头就给我冲手。
两只手出血格外厉害,几乎是瞬间就淌到地上流了一大片,手上的血冲走,伤口又马上渗流出来,两只手各有好几处,几处喷了止血药倒是很快不见出血,但有左手怎么还有血止不住流,我们三人找了几次都没发现伤口,最后仔细在水冲之后仔细盯着,才发现左手无名指的最上节指肚正中间有一条细到看不出来的伤,扎着一块极碎极小的玻璃渣。
那个疼啊,无法用语言形容,父亲严厉的问我是不是用指抓着鱼缸边提着走才造成鱼缸破裂的,我说没有,我是捧着的,我也闹不明白它为什么突然就炸了。
我给父亲看证据,说要是抓着的,那怎么样也是不会伤到右手手腕的呀,这个伤在腕与掌之间,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在两条看得见的紫黑色的细血管还是筋络间,血流得很可怕,还好止得也算快。
母亲也猜测是不是水太重,但被我否认了。因为是一直以来的水量,我是捧着,又不是用力去挤压让玻璃不堪受厚炸开的,最后猜来想去,这件事再次成了无头绪的不解之谜。
可怜了我的金鱼,三条都摔得不轻,又在地上奋力挣扎蹦跳,身上被碎了一地的玻璃给扎呀刮了一身的伤,马上抢救都没能抢救过来,只一下午和一晚的时间便都陆续死去了。
自那以后我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养金鱼,而扎伤的伤口好了后也都留了疤,到现在,到将来,应是等我闭了眼化成灰才会散去了。
这件事后来还有个神奇的地方,按理说玻璃掉到地上,受到冲击会碎裂溅飞,当时是夏天,我穿着的是牛仔短裤,跳开也并不远,是在溅飞的范围内,但神奇到什么地步呢,打扫的时候我发现碎渣并不是寻常落地的样子,而是像溅到一个距离后被某种圆形的无形的罩子或气膜挡住,落地后形成了一个圆弧形。
这个没法解释的现象,我到现在都没能弄明白。
从这以后,我对拿玻璃就很小心,到现在不再有这样的经历,心底也希望将来也不要再出现这类的事情。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7-31 14:39:10 +0800 CST  
故事25、挡灾
我一直以为我们家会在城郊一直住下去,没想到到了五年级下半期,父亲的单位分房子。
新的房子在市南门口,父亲有着正直军人的思想品格,没有参与新房分配,单位就在第二次分房的时候硬是塞了指标,分到的虽然是老房子,但却在市正中心,当我们听说要搬到城里去时都惊讶得不得了。
我对城市其实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全家人拿到钥匙时去看了那个新房子。
新家在三楼,但因为马路比楼高,所以在一楼到二楼的中间修了一个短短的天桥,所以我家实际上也可以算是二楼。新家面积其实非常小,但却是三室一厅,厕所也在家里,这可比厕所在楼道拐弯、而且是公用厕所的郊区房子好太多了。
我的父母和哥哥姐姐都高兴得不得了,全家人,大抵只有我对新家是有抵触的,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害怕,对新家格外害怕。
但我的父亲母亲平时工作繁忙,又操心哥哥姐姐的学业和将来,对我这个老小自然就忽略很多,我的拒绝他们并没有发现,全家人趁着周末便同做工的水泥匠等一起重新粉刷新家。
等新家弄好,搬迁的时候是我六年级上半期读完的暑假末,虽然不说,但我非常抗拒自己最早放学后回家,总是背着书包在学校逗留,或是厚脸到新认识的同学那儿一起写作业,总之就是不肯自己独自在家里,因为总觉得家里有什么东西存在着,默默的用想要把我拖进黑暗里的眼神打量我。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初二始,我的父母都没有发现,而这个时候,我哥哥因为高考失利,进了母亲的单位工作。
我哥是个很开朗的人,有着叛逆的心理,父母本来要求他复读一年再考,他不肯,结果进了单位因为他嘴甜,开朗,带他的师傅说他聪明学得快,很快就把我哥推荐去了装配间。
装配间是个经常要出差的地方,因为机器都很大,需要分解寄送过去后在那边进行安装调试,那时候长途火车还是绿皮老火车,速度慢得很,全国各地的跑,经常在车上就得呆好几天,成家的女同志出差一多,就吃不消,所以也特别需要像我哥这样的年轻力壮、又路上能照顾人、技术到位工作认真负责的人。
我哥于是开始了他全国各处跑的一段生涯,第一次出差,他和他师父去了云南大理那边,近一个月后回来,人瘦了不少,还黑了不少,我放学回来看到我哥居然还给我带了礼物,挺吃惊,但也有些小开心。
因为三兄妹年纪差太大,他和我姐只差两岁,在家他们玩到一起,是从不带我这个小娃娃玩的,并且因为我很小时我哥被我妈锁在家里带我照顾我,不给他出去玩,我记事起,我哥就同我像一个家里的两个熟悉的陌生人。所以收到礼,我是真的很惊讶的。
我哥送我的是个小小的挂坠,一块小黑石头,只比大拇指的指甲大一些,配着黑绳,我一见就喜欢上了,然后就挂在脖子上,平时都放在衣领里带着,只有洗澡的时候才取下。
带了小两个月,有天放学,我同顺路同学在楼下告别上楼,看过手表是下午四点四十,还同二楼的关系好的刘阿姨打过招呼上了三楼。
我还是很抗拒自己一个人早回家,因为家里给我的感觉特别不舒服,但总是在外逗留也实在不好,因为今天同学家似乎有老家的客人,我去了不好,所以再不舒服也只好对自己说没事,自己家人多,人气也旺,哪来可怕的东西,只是自己神经过敏,这么想着人已经站在了家门前,便掏出钥匙来开门。
就在钥匙尖插进孔里时,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像蛇一样突然从尾稚窜上脑袋顶上,能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全都吓得竖了起来,我当时脑袋一空转身就跑,一道非常细的、感觉像是刚缺的弯月一样突然出现,直接划破空气往我脖子飞过来要我的命。
这东西速度太快了,我就听到咻的一声,以为自己必定要撞上去给割破脖子,哪想到咔嚓一声响,似乎有东西帮我挡了这一下。我狂奔到下边大马路边,看到人来人往吓得差点飞没了的魂才回来。
等定了神我伸手摸脖子,脖子一点事也没有,倒把我哥送的小石头摸了出来。
这石头好好的,然而一解下来放到手心里,它就从中间裂成了两半,正中间的断裂口光滑无比,完全像是被极锋利的东西用极速的速度一下子给切开一样。
我吓得不轻,等我哥下班回来,我同他道谢,把小石头给他看,说要不是这东西,今天我怕是要完蛋了。
我哥当我开玩笑,随意说下次出差再给我带这样的小玩意回来。
他不知道,我是真的从心底感觉是这个小石头救了我一命,给我挡下了那个我觉得要我命的一击,然而说出来没有人相信我,后来我把这小石头仔细的包好,在书桌抽屉里收藏了很多年。
说来也奇怪,自从这个事发生后,家里便再没有给我那种可怕的感觉了,我放学后再也不怕自己一个人先回家,虽然家里有的时候感觉还是不太干净。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8-04 12:40:11 +0800 CST  
故事26、第一次出体
初中只有三年,在经历过小黑石头挡灾的事件后,我的生活恢复了平静,很快到了暑假,外婆带着舅舅的儿子、我表弟来我家小住。
我平时是和我姐睡一个床,但是外婆来了,也就意味着睡的地方不够,于是我父母亲就把搬家时老家亲戚送的一张竹板床放在阳台上,把我安置在阳台上睡觉。
新家贯穿了我很长一段的人生,我对它其实很有感情,因为它不仅记录了我的成长岁月,也见证了我对待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的态度变化及经历。
它很小,进门左边客厅,正对是一间卧室,右侧也是一间卧室,在这两间之间,则是右侧再一间大一些的主卧,而去阳台,则要穿过主卧。阳台四四方方并不算大,放下单人的竹板床后几乎就没有什么能下脚的地方。那时候因为贼少,阳台没有封,下方就是单位房的种了树的院子,再往墙那边看,则是伞厂的厂房地盘了。
我并不对我母亲的安排感到难受,反而欢喜得很,因为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空间,安静的、只有自己的地方,所以接受得非常愉快,唯一一点不好是因为没有做密封式阳台,夏天又亮得早,到了早上后就会比较晒,比较热。但同样也是有好处的,比如说晚上可以自由的观看星空,享受一点点城市的带着热意的风,而没有人催促我关窗睡觉,这让我从心灵深处感受到自由。
在阳台睡了几天后,那天早上母亲如常的做好了早饭,声音穿透小小的客厅与卧室喊我起床吃早饭。
夏天一到早上七点来钟温度就上升了不少,即使竹板床透气、盖的大毛巾毯薄,我也热得开始出汗,人差不多醒了,只是赖在床上享受着不想起,但听到母亲连声催促,就知道自己还是该起来了。
我一如既往的睁开眼掀了毛巾毯,坐起来去穿拖鞋,人站起来后往前走一步。
一直以来,床板正对的是阳台的栏杆,然后是下边的院子的树冠,再远些就是黑瓦红砖的厂房与天空,但就在我迈出那一步时,平时的这些风景忽然就不见了,出现在眼睛能够看到的范围内的,是一片金灿灿的空间。
这金色很美,亮却并不刺眼,反而让人看到有种平和与温暖的感觉,很舒服。
我当时脑袋就猛了,低头看脚下,脚下也是一片金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试着迈步往前走了几步,看似没有地面的金色的空间居然让我走得很平稳,走出七八步后我不敢置信的回过身体往回看,然后就看到了十来米开外,我家的阳台。
那熟悉的红色染灰的墙面、绿色的竹板床,不规整的毛巾毯,花纹清清楚楚,隔着水泥栏杆和台边,还能看到睡在竹板床上的我自己的脸。
我惊了。
如果我没起来,还在睡觉,那站在这里像是站在半空中另一个空间里的是谁?
我慌得不得了,想往回走,这时就听到我母亲再次喊我的声音。
我连忙应声:“诶,我起了,我起了。”
人就往前跑,往阳台上的自己那儿跑。
跑动中自己一眨眼,眼一黑,感觉身体一沉,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回来了,人躺回了竹板床上,毛巾毯斜乱的盖在肚子上。
我百般不可思议,我分明是已经起床穿上拖鞋站起来的,然而再睁眼居然又躺回了床上这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我过了好几年后玩笑似的同哥哥提了一嘴,他并不能给出更好的建议来,还严肃的问我,真的起床了?走了几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我同他保证。
也保证那个金色比我们的金黄色更美,像黄金,但比黄金更让人感觉庄严不可侵犯、却又美得似乎能包容世间万物一样。
我哥对这些超出科学的事情也并无研究,于是这事便只成了一笑而过,却永久镌刻于我灵魂深处。
很久之后,经历了太多事,我才对玄学上心,对追求解秘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执着,直到认识几个道长,听到出体、灵魂出窍等话题,才恍然觉得自己的这一次经历应该就是这一种。
每每想起来,我仿佛仍能感受到那片黄金空间的温度,很温暖,仿如回到母亲怀抱。

楼主 燕北城  发布于 2020-08-13 19:35:12 +0800 CST  

楼主:燕北城

字数:77466

发表时间:2020-05-23 21:17:42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8-16 11:00:01 +0800 CST

评论数:58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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