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算命先生(连载)

老婆走过来,把我搂在怀中,我伏在老婆怀里大哭起来,就这样一直哭,一直哭。
哭了好久,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这些年,那些兄弟姐妹都在干什么,他们都过得怎么样?我要搞个聚会,找到当年那些兄弟姐妹,我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我要看看他们现在都在干什么!
我发动了所有关系,通过一切渠道去联系当年那些兄弟姐妹。当年法院宣判后,一部分罪大恶极的人,尤其是手上有人命的阿宝,比如祖爷、大坝头,还有秦百川手下的几个坝头,都被判了死刑,其他大多数人还是判的有期徒刑,还有一些刚入行的,他们参与堂口的事情不多,政府宽大处理,劳改了一段时间后就放了。这些人出来后,户籍在当地的就在当地找工作了,外地的,像南粤那个堂口的女阿宝,都回了老家,四川的也回了四川。这么多年过去了,年纪大的阿宝估计已经去世了。所以,要想找这些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奔忙了几个月,总算找到80多个人。大家一听说要聚会,心情都很激动,尤其是“木子莲”堂口的那些兄弟,听说牵头人是四爷、五爷和六爷,都兴奋地说:“一定会来!”
我特意安排了一个酒店,那一天,我早早地就在大厅门口等候了,几十年没见,好多人都认不出来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到达的竟是当年“越海棠”堂口的一个女阿宝,看样子也六十来岁了,当她拎着行李箱向酒店门口走来时,我已意识到那肯定是堂口的姐妹,但是谁,我认不出来了。
我正发呆地站着,对方笑着走过来,“是五爷吗?”
一声“五爷”叫得的我浑身一震,我说:“你是?”
她摘下眼镜,说:“我是燕娘手下的柳玉梅啊,1949年咱们在四川见过面的!”
我忽地想起来了,1949年在秦百川堂口,那刘司令刚要把祖爷轰了时,江飞燕来了,后来两个女阿宝押着那两个炸坟的小子也进来了,那两个女阿宝,一个叫柳玉梅,一个叫柳红梅,是孪生姐妹,都是江飞燕的贴身丫头。
我赶忙说:“哦,玉梅妹妹,快请进,快请进!”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4:50:00 +0800 CST  
八十多个人,陆陆续续都到了,他们都亲切地叫我“五爷”,叫得我心里暖暖的,又酸酸的。
吃饭前,大家让我讲两句。我登上台,看着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往日的一幕幕一下子涌上心头,还没开口,眼泪先掉下来了……
祖爷的愿望实现了,兄弟们经过政府改造,都走上了正途,有的人进了棉纺厂,有的人进了邮局,有的人进了机械厂,有的人从商做起了小买卖,有的人考了中医,当了大夫,有的人当了老师,也有几个人,包括我,由于对周易的特殊感情,认认真真地学习起来。
席间,有个小脚问我:“五爷,您学了真正的周易之后有何感想?”
我说:“真正的周易是上善之书,象、数、理、占,洁、净、精、微,天人合一,天地和谐,不知易,无以为君子。”
又一个小脚站起来问我:“五爷,到底什么是周易啊?”
我听后,感觉又好笑又凄凉,好一个“江相派”的算命先生,打着周易的幌子骗了一辈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是周易,这是我们的可怕之处,更是可悲之处。
我长叹一声,说:“周易,‘周’字有两个解释,一说认为‘文王拘而演周易’,易经六十四卦诞生于周朝,故称周易,另一说认为周字是周而复始的意思,代表天地万物的运行规律;而易字,是象形文字,上面一个日字,下面一个月字,说明易经研究的是日月星辰与地球之间的作用关系,所以易经探讨的是宇宙真理。周易原文只有六十四卦和卦辞爻辞,但我们现在看到的周易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周易原文,另一部分是孔夫子添加的注释,共十篇注释,后人称为‘十翼’,意思是说孔子给周易插上了十个翅膀,周易才能展翅高飞。其实孔子给周易做注释,一半是福、一半是祸,当年秦始皇焚书坑儒,就因为孔夫子给周易做了注释,周易差点被秦始皇当做儒家典籍烧毁,幸亏丞相李斯冒死进谏,说周易就是一本算卦的书,和孔子没关系,这才幸免于难;同时,也正是因为孔子给周易做了注释,易经由一部纯粹的占卜之书上升到了哲学典籍的高度,后世儒学大兴,周易身价倍增、位列五经之群,到了乾隆时期,清政府主修四库全书,周易更是一跃成为群经之首!”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4:51:00 +0800 CST  
那个小脚接着问:“那周易和八卦、六十四卦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我呵呵一笑,终于问到有价值的问题了,“易经里六十四卦讲的都是阴阳之道,所谓无极而有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相错成六十四卦。什么叫无极?极是极限、边际,无极就是没有极限、无始无终、混沌状态,在无极的过程中,孕育着太极,太极就是事物的初始,盘古开天辟地,有了天有了地,太极就出现了;太极生两仪,两仪就是阴阳,也就是事物的两面性,天为阳、地为阴,男人为阳、女人为阴,白天为阳、夜晚为阴;两仪生四象,四象是指少阴、老阴、少阳、老阳,它把阴阳的变化规律描述出来,就像一个人由小到大、由大到老,反应的是事物由弱变强、由强到弱、周而复始的发展状态,你看那个太极阴阳鱼,就是阴阳的此消彼长;四象生八卦,阴阳在此消彼长的过程中再一次细化,分为乾、坤、震、兑、离、坎、巽、艮八个卦,乾代表天、坤代表地、震代表雷、兑代表泽、离代表火、坎代表水、巽代表风、艮代表山,至此地球上的基本自然现象已完全概括了;八卦两两相配,成六十四卦,至此,天地万物,概莫能外……”
“呵呵,想不到五爷成了真正的周易大师啦!”一声爽笑,打断了我的话语,是柳玉梅端着酒杯过来了。
这次聚会,最让我惊喜的就是这个“越海棠”的柳玉梅了。她刑满释放后,出来当了纺织女工,她心灵手巧,工作突出,很快当了组长,在她的带领下,她们组个个都是女强人,总是超额完成任务,后来又当上了车间主任,当年还被评上了的新中国第一批“三八红旗手”。改革开放后,她辞职下海,在南方做起了服装生意,目前资产已超过数百万了。有钱以后,她捐助了几所希望小学,还经常资助敬老院,她热心于公益事业,热心于妇女权益的保护,现在还是当地的妇联主任。我不禁慨叹:阿宝们都是聪明人,只要把脑子用在正道上,无论做什么,都比一般人做得好。
我觉得该把祖爷在狱中的遗言告诉大家了,我对大家说:“最近出了一本书,不知道你们看过没?”
大家问:“什么书?”
我拿出那本书,慢慢走上台,很激动,手也开始哆嗦,我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慢慢地读起祖爷那篇狱中自白。
读完后,所有人都沉默了。我说:“这封独白,一直夹在祖爷当年立案的卷宗里,最近政府进行普法教育,一个法制周刊的编辑把它整理出来,作为书稿的一部分进行刊载,是我妻子逛书店时发现的。”
四坝头缓缓地站了起来,流着泪举着酒杯颤抖着说:“我们敬祖爷一杯吧!”
几个女的已经哭出声来了,大家一起举杯:“祖爷千古!”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4:51:00 +0800 CST  
这就是大家追随一生的祖爷,那个让人敬,又让人畏的祖爷,活着时,他为大家谋求财路,死时,他把大家送上正路。
柳玉梅已哭得泣不成声,我走过去,递给她一个手绢,她擦了擦眼泪,“五爷,你提起祖爷,让我又想起了燕娘。”
我那时还不知道江飞燕已经死了,我问:“燕娘有消息吗?”
柳玉梅说:“去年年底,我到香港去谈生意的时候,在一份报纸上看到了她。”
我问:“她过得还好吧。”
柳玉梅又掉下眼泪:“她去世了,去年3月份去世的,报纸上介绍,她在那边做了立法委员,一直主张两岸统一。她反对**,她说海峡两岸血脉相连,死前,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回大陆看看,到广东看看,到江淮地区看看。”
听了这话,我一阵心痛,她还在念着祖爷。
江飞燕在台湾还写过一首诗,也转载到香港的那家报纸上,柳玉梅把它剪了下来,一直珍藏着。题目叫《思念》,是这样写的:
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只希望,活着的距离能长过等待的距离
不知道,人死后会去向何方
不知道,来世里会不会变样
只希望,下辈子不再两两相望
有一种职业,叫骗子
有一种情感,叫思念
有一种孤单,叫飞燕
江飞燕至死还在想着她的祖爷。她一生纵横四海,犹如飞燕,在海天一碧间穿梭,海天虽大,她却一直形只影单。
当天下午,聚餐结束后,一部分人就要回去了,还有一部分逗留了两天,随后大家各奔东西了。
大家走后,我心里一阵发空:今朝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或许,下辈子吧。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4:59:00 +0800 CST  
不死的黄法蓉
1998年4月份,82岁的四坝头病危。我知道,又一位兄弟要走了。我们这些曾经跟随祖爷的兄弟,感情一直很好。大家从狱中出来后,都过上了平凡的日子,娶了妻,生了子,平日里大家会聚一聚,喝点小酒,追忆一下往昔的岁月。
四坝头弥留之际,我去医院看了他。他在医院待了一个月了,吃不进去,也排不出来,浑身插的都是管子,有进食的,有导屎、导尿的。
我不知道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会想什么,想他的一生,还是想死后魂归何处?他一生都在研究“扎飞”,制作各种道具配合二坝头做局,最后却被管子扎满了全身,这也许就是果报吧。
我紧紧握着四坝头的手,他已经很虚弱了。我俯下身,轻声地说:“四哥,我是老五。”他费力地抬起眼皮,看着我,微微一笑。而后,他示意旁边守护他的儿女们都出去,他有话要对我说。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轻声地问:“四哥,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吧。”
他停顿了一下,眨了眨眼,吃力地说:“老五,我要走了……有一件事,憋在心里好久了……”
我的心一惊,“什么事?”
四坝头看了看门口,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转身开门,探头向楼道里望了望,他的儿女们正在楼道尽头说话,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
我回到四坝头床前,“四哥,说吧。”
他眼角里挤出一行泪,“法蓉并没有死。祖爷骗了我。”
我的头轰的一声,“什么?没死?”
四坝头坚定地说:“嗯。”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5:00:00 +0800 CST  
四坝头口中的“法蓉”,全名叫黄法蓉,是四坝头的前妻。她是阿宝圈里地地道道的“钻”,为人绝顶聪明,能通天地鬼神,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那种“灵媒”!堂口曾有“天机算尽是鬼妹,阎王探事问法蓉”的美誉。
后来,黄法蓉在一次做局中,不幸罹难,四坝头悲痛欲绝,这些事情堂口的兄弟都知道。现在四坝头突然跟我说黄法蓉没死,这让我无比惊愕!
四坝头接着说:“我也是1995年才知道的。是我对不起她……”说到这儿,四坝头老泪纵横,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眼看着就喘不过气来了,我赶忙冲出屋子大喊:“医生!医生!”
四坝头的儿女们也慌忙赶了过来,四坝头昏迷了,此后再也没清醒过来。
两天后,四坝头去世了,死前,他有一阵回光返照,大声喊着:“扎飞手,鲁班口,扎飞牵着鲁班走;牵着走,牵着走,牵出六兽对口游……”
我听得出这是《扎飞秘本》里的口诀,这个15岁就名扬十里洋场的四坝头也曾满怀报国之志,无奈命运多舛,就在他锋芒毕露的时刻,日本人盯上了他,若不是祖爷出手相救,他早就死了。
从此,他跟了祖爷。也是从这开始,祖爷才真正如虎添翼,堂口的日子才真正红火起来。四坝头太厉害了!祖爷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更是祖爷的贵人!他通读《扎飞秘本》后,立马向祖爷指出《扎飞秘本》中的种种不足,祖爷让他创作一些新的“扎飞”手段,他冥思苦想了几日,随即就写出一个一万字的《扎飞新法》,分为道法、天数、气象、西学(物理、化学)、符咒等篇章,将新旧“扎飞”之术做了个集大成,祖爷看后,连连称奇,赞叹不已!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5:01:00 +0800 CST  
曾几何时,四坝头风华正茂,20世纪30年代,他和他的爱妻黄法蓉紧紧跟随祖爷,他们挑战“梅花会”,摆平“太极帮”,清“中原五虎”,灭“胶东郑半仙”,呼风唤雨,登峰造极!祖爷早期的江山都是他们与二坝头一同打下的!那更是一段壮丽凄美的传奇!
四坝头终于合上了眼睛,而我耳边依旧回旋着他声嘶力竭的呐喊:
扎飞手,鲁班口
扎飞牵着鲁班走
牵着走,牵着走
牵出六兽对口游
鸡不鸣,狗不叫
鬼吃人饭神跳跳
蛤蟆尿,十冬造
红喜白丧无味道
……
夜里,我依旧睡不着,不停地喝茶。四坝头的话只说了一半,如果黄法蓉真的没死,那这事就大了,黄法蓉最初是“越海棠”的女阿宝,在祖爷和江飞燕的主持下,四坝头与黄法蓉喜结连理,成了夫妻,黄法蓉是唯一一个既精通《越海棠风相札记》又精通《扎飞秘本》的女阿宝,南派和东派的核心秘籍她都掌握了。祖爷死前,曾把这两本书都烧掉了,但书是有形的,思想是无形的,如果黄法蓉还活着,那罪恶的种子还会不会播撒?黄法蓉现在到底在哪里?
还有,四坝头说祖爷骗了他,也就是说祖爷明明知道黄法蓉没死,却故意说她死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正思考间,突然听到咚咚的敲门声,这么晚了,谁啊,我披上衣服,一开门,吓了我一跳,“祖爷!”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5:06:00 +0800 CST  
《我是个算命先生2》
第一章 始于唐朝显庆年间的诱鱼**
一、我见到了祖爷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我知道,可祖爷死了46年了,我刚才却明明看到了他!我吓得身子往后一仰,差点摔倒,站稳身形后,眼前的黑影不见了!我的汗都出来了,左眼皮剧烈地跳动,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布满全身。
“左眼跳灾,右眼跳财。”坊间都这么说,但依我的经验,甭管哪个眼跳,好像都没好事。
古人留下来的这套关于眼跳的吉凶占算方法很诡异,算命先生也会不由自主地去核对,首先要分清左眼、右眼,左为阳,右为阴,然后要看跳的时辰,是子午卯酉四正时,还是申寅巳亥四偏时,还是辰戌丑未四墓时,口诀有云:十二时辰十二宫,五行八卦藏其中,子午卯酉多饮食,申寅巳亥灾祸至……
年轻时在堂口混日子的时候,我们曾用这种方法吊过狍子,号称“心易断”,什么眼跳、肉跳、耳鸣、耳热、掌痒等,一切非正常的生理活动,都可以借以推算吉凶,以至于有些傻狍子就因为大清早多打了几个喷嚏就要跑来问一问吉凶,对这种精神病一样的“一哥”,你不骗他都对不起他爹。
我失魂地回到屋里,看了看表,刚好午夜12点。清明刚过,夜半交子,该不会真的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妻子也被我吵醒了,拿了一件毛坎肩走过来为我披上,“还不睡?”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祖爷……就站在门外。”我愣愣地说。
妻子望了望漆黑的窗外,她从小就胆子大,也不害怕,笑了笑说:“老头子,你看花眼了吧,四爷刚去世,你又想起了‘江相派’吧……”
听妻子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可能那是幻觉。
“睡吧。”妻子关切地说。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5:17:00 +0800 CST  
下半夜,起风了,风刮得很大,鬼哭狼嚎般地肆虐在城野间。我蜷缩在被子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事要发生。
横竖睡不着,望着妻子熟睡的脸庞,内心不禁一阵发酸。这个陪我走过大半生的女人,无怨无悔地嫁给我,几十年来,就这样陪着我、伴着我,从一个小姑娘,到中年妇女,慢慢地头上有了白发,我们都老了,这就叫人生吧。
我侧了侧身,把手抚在她的发间,忽然感觉一阵心疼。我突然想到了死,人总有一死,祖爷死了,四坝头死了,我这么大年纪了,七十不保年、八十不保月,说不定哪天也会死,死后去向何方,下辈子还能不能再遇到这位姑娘,会不会再遇到“江相派”,遇到祖爷,遇到我那一群兄弟?我紧紧地把妻子揽在怀里,思绪飞回那往昔的岁月。
1966年“文革”开始后,镇上开始搞批斗,第一个被批斗的是镇上的一位老先生,他是镇中学的校长。造反派称他为臭老九,开批斗会,让他坦白,他说没什么好坦白的。结果一个小子上去就扇了他两嘴巴子,然后薅着他的头发,说:“你要向大家认罪!”老先生就是不低头,那小子气急败坏地脱下鞋来抽老先生的脸,抽得鲜血直流。
那小子外号叫“二板子”,因为小时候学过几天打竹板,便得了这个绰号。二板子胆子很大,有段时间镇上的人纷纷议论后山的坟地里经常冒鬼火,还有人傍晚看到有山狐狸托着火球来回奔跑,弄得公社的社员一到晚上都不敢去后山。结果这小子从民兵连弄来一颗手榴弹,晚上跑到坟地,看到果真有蓝色的火光微微冒出,大骂一声:“你妈的!”直接将手榴弹投进坟窝,嘣的一声,火光四溅,尸骨散了一地。
时人们对科普知识不太了解,其实这鬼火就是人下葬后骨头里的磷化钙与周围的环境发生反应变成的磷化氢。好多坟年久失修,磷化氢一旦从地壳冒出暴露于地面,就会发生自燃,夜色下,蓝火幽幽,人们误以为是鬼魂在作祟。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5:18:00 +0800 CST  
后来那小子又将魔抓伸向老先生的大女儿,号召大家批斗“破鞋”。老先生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因为死了丈夫,后来又找了一个知青谈恋爱,结果便被扣上“破鞋”的罪名。“搞破鞋”是要游街的,将两只鞋用绳穿起来,挂在脖子上,胸口再挂一个大牌子,上写二字:“破鞋”。
这女的被连着游了两天街,在众目睽睽下丢尽了颜面,回到家洗了洗脸上的唾液和污渍,穿上自己出嫁时的衣服,趁父母都睡了,自己在屋里上吊自杀了,等家人发现时,早就没气了,舌头吐出老长。
老先生两口哭得死去活来。其实人心都是肉长的,得知这女的上吊后,镇上的人都沉默了,再也不愿意听二板子忽悠了。革委会也及时发表声明:要文斗,不要武斗!不要闹出人命!但二板子却没有丝毫内疚,叫嚣着说:“革命要彻底!这种破鞋,早就该死!”
老先生一生教书育人,桃李满园,如今落得这般结果,实在让人心疼!给女儿下葬那天,晴天中突然响起一声霹雳,乌云如墨般从东南涌起,紧接着瓢泼大雨从天而降,这场雨像是赶赴姑娘悲凉的葬礼,又像是姑娘在空中悲伤地哭泣。
后来的一件事,更让整个事件蒙上神秘的色彩。
有几个在城外烧砖的工人,夜里下班回来,总看到这姑娘的坟头有人影晃动,还听到有人在哭,一连几天都如此。后来几个胆大的社员白天去坟地勘察,也没发现什么,但一到夜里就会出现人影与哭声。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5:19:00 +0800 CST  
二板子得知这事后,愤愤地说:“老子才不信呢!活着我都不怕,死了你还能把我怎的?”
又过几天,有天晚上,二板子吃过晚饭刚要睡觉,听到有人敲门,二板子问:“谁呀?”
门外没人回答,依旧是咣咣的敲门声。
二板子披上衣服,出来开门,开开门刚把头往外一探,感觉有个东西从天而降,缠在他脖子上,他吓了一跳,借着灯光一看,竟然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他认得这双鞋,是挨批斗的那个姑娘生前穿的,他吓得脸色苍白,大叫:“有鬼!”
第二天人们纷纷议论,那双鞋已经随姑娘下葬了,好多人都看到了,肯定是姑娘的冤魂来找二板子了。
人们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良心发现的阿宝导演的。
那是姑娘死后一个星期的晚上,我正要睡觉,忽然听到微弱的敲门声。这么晚了,能是谁呀,出来开门一看,是挨批斗的老先生。我吓了一跳,在当时那种环境下,这种挨批斗的人大家都不敢接近,生怕引火烧身。
我朝老先生身后看了看,没人,便把他让进屋里。
老先生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良久,说:“我听说你以前给人算命,你能不能……”
我一听脸都吓白了:“老先生可别瞎说啊!那都是我年轻时犯的错,我已经被改造过了!那都是封建迷信!我现在坚决跟封建迷信做斗争!”我以为他要来套我的话,揭发我,然后将功赎罪呢。
老先生颤抖着说:“你别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真懂算命,我求你给我算算,看看我们全家能不能过去这道坎啊!我真不想活了!”老先生老泪纵横。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5:19:00 +0800 CST  
我知道老先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的回答可能直接影响他的生死。我知道我不懂算命,只知道点皮毛,都是从祖爷那学的。但祖爷说过:“人心不能死,心死了,就不叫人了。”
良久,我说:“老先生,我就相信你。如果你明天把我卖了,我也认了!我懂点周易,可以给您大概看一下。”
老先生报出八字,我思考一会儿,说:“您这几年走大背运,命犯灾煞、劫煞,但过了这几年就好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您老命非常好,您的子女也会飞黄腾达!您一定会安享晚年!”这其实是一招“隆”千,以前用来骗人,现在用来救命,我要给他生的希望,让他坚强地活下去。
老先生抬起头,半信半疑地说:“还有出头之日?”
我坚定地说:“有!绝对有!”
老先生轻松下来,说:“飞黄腾达不敢奢望了,只要能把我头上这顶大反派的帽子摘除,我死也瞑目了!”
正说话间,外边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我一惊,站了起来,老先生也吓得颤抖起来。
我悄悄地走到门后,轻声问:“谁?”
没人回答,我打开门,一个身影立刻闪了进来,我一看是老先生的小女儿,张盈盈。
老先生怒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在家好好待着吗?没个姑娘样儿!”
张盈盈是镇上有名的泼辣女,性格像个小子,她大姐上吊后,她拿着菜刀要找二板子拼命,被家人生生拦了下来。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5:20:00 +0800 CST  
张盈盈对老先生说:“我不放心你!”
老先生说:“刘先生说了,我们全家能过此劫,再挨些日子,就会好起来。”
张盈盈不屑地说:“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信这个!小心被人知道了罪加一等!”
我无奈地笑了笑,心想:你怎么能体味到你老爹的心情!看着这个任性的姑娘,我竟突然有了一丝好感。
老先生说:“别胡说!”
张盈盈说:“我没胡说!我早就想好了!大不了一块死!我早晚要替大姐报仇!”
老先生大怒:“滚出去!”
张盈盈哭了:“想起大姐来,我就心疼!”
老先生也滚下热泪。
我想了想,说:“报仇的事就不要想了,只能让事情更糟!其实镇上的人都知道大姐死得冤,这样吧,我出个法儿,治一治那个混蛋吧。但你们千万要保密,否则我也完了!”
于是,我又重新拾起了十多年未用的“扎飞”术。我心想,二板子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老子这次就要吓你个半死。我先糊了纸人,用高粱秆撑起来,接茬处插两节竹筒,竹筒上钻几个眼,夜里插到那女的坟头上,有人骑车从路边看就以为那里站了个人,再加上风一吹,竹筒呜呜作响,大家以讹传讹,就认为是有人在那里哭。这叫造势,让二板子知道这里闹鬼。
然后再让张盈盈从家里拿一双类似的绣花鞋,半夜用两根挺杆架在二板子的大门横壁上,然后用一根细线两头套上小螺丝,远远拽着那双鞋,然后敲门,等二板子走出来开门一探头,我就拉一下那根绳,绣花鞋就从天而降,落在那小子脖子上。
经过这一吓,二板子从此变消停了,这个恐怖的结在他心底打实了,他再也不丧心病狂了。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5:20:00 +0800 CST  
我没想到这件事会给我带来福报。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晚上,大概是张老先生看到了我内心的善良,悄悄把我叫到他家,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孩子,你是个好人。”
我心下一颤,好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了,风风雨雨,起起伏伏,都麻木了。
老先生又说:“我知道你服过刑。但这并不代表你是个坏人。我小丫头一向自高自大,挑三拣四,至今也没结婚,你要不嫌弃,你要不嫌弃……我打算把小女儿……”
“啊?”我怀疑自己听错了,“老先生,我……我啥都没有,又坐过牢,穷得叮当响,您……”1958年从大狱里出来后,我从没奢望过娶妻生子。
“我就问你愿不愿意?”老先生追问。
“我……”这事太突然了,我支吾着,“您女儿什么意思?”
“我没意见!”张盈盈从里屋撩开帘子走出来,“你替我们全家出了口气……”
我赶忙说:“别!那都是小事,要是因为这事,那就没必要了。况且,我们差着十多岁……”
“嘿?你还挑剔上了!”张盈盈说。
“我不是那意思,我……”我不知该说什么,心想:“你们对我了解得太少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对张盈盈说:“你不怕别人说你嫁了个犯人?”
“狗屁!”张盈盈愤愤地说,“随便说!”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5:23:00 +0800 CST  
我知道她早已厌倦了世俗的流言蜚语,家庭的剧变对她影响很大。
张老先生在一旁说:“这事我做主了,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和全家划清界限,省得你们受牵连!”
“文革”期间亲爹和亲儿子“划界限”是很常见的事,这也是无奈之举,为了保全,别无选择。
人们常说“洞房花烛夜”乃人生四大喜之一,结婚那天,我哭了,作为一个男人,漂泊半生算是有个着落了。
夜里,我抱着盈盈,问她究竟看上我什么了,她笑着说:“胆子。”我心想:做阿宝的,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胆。
半年后,盈盈的肚子大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眷顾,第二年盈盈竟生了对双胞胎,一男一女,人们都说祖上三代积德才能成就一对双胞胎,我估计是我爸、我爷爷和我老爷爷的阴德,反正我是无德。
孩子的出生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我感觉自己活得越来越像个人,有时在梦里都笑醒,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当他们喊出第一声“爸爸”时,我失声痛哭起来,我把盈盈和孩子一同搂在怀里,生怕这是一场梦。
1976年,“文革”结束了,云开雾散,我的老丈人平反了,我的大姨子也含笑九泉了。
那一年大年夜,我们全家老小团聚在餐桌周围哭得一塌糊涂。哭了好久,老丈人说:“人哪,这一辈子,不图富贵,平安就行,平安才是福啊。”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5:24:00 +0800 CST  
二、揭穿街头骗局
80年代的时候,中华大地一片生机。我们那个镇变成了地级市,老丈人光荣退休了,二姨子当了当地的文化局长,我爱人进修了几年学业,然后在教委工作。而我,正式拿起了周易,老丈人给我介绍了一位国学前辈,让我跟着他学习。妻子说:“你既然这么爱这个东西,就塌心学吧。”
妻子明白我的心,她知道我忘不了过去,这些年来,每次我从梦中惊醒,她都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告诉我:“不要怕,不要怕。”
我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我以前打着算命的旗号骗人,现在我想坐下来研究周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如果易理真的能够改变人生,我愿意终生用它造福于民。
有天下午,我独自在书市溜达,想寻摸几本周易方面的书,正翻阅间,听到有人叫了一声:“五爷!”
我的心咯噔一下,几十年了,没人再喊过我一声“五爷”,我回头一看,一个四十多岁的男的站在我面前。
“你是?”我愣愣地问。
“五爷,您不认识我了,我是贼猫啊!”
“贼猫?”我大脑急速运转,一拍脑袋,噢,想起来了,是曾经堂口的弟兄!他是二坝头手下的小脚,因为灵活,上树爬房的活儿都是他干,所以大家都叫他贼猫。
我捶了他一拳,笑着说:“小子,长这么大了!多少年不见了,都变样了!”
他挠挠头,嘿嘿笑着说:“那可不,当初在堂口那会儿才十几岁。”
我百感交集:“是啊,一晃几十年了,这些年都怎么过的?现在干吗呢?”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5:42:00 +0800 CST  
贼猫红着脸说:“祖爷死后,你们这些坝头都进去了,我劳改了一阵就放了,随后就回乡下跟我爹种地了。你呢,五爷,现在干什么?”
我叹口气,说:“我呀,我潜心研究周易了。听好了,是周易,不是骗术。”
贼猫笑着说:“都一样,都一样。”
我脸一沉:“什么都一样啊!不一样!”
贼猫赶忙说:“不一样,不一样,您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我说:“你现在干吗呢?”
贼猫诡笑:“五爷,我现在可发了。”
“发了?”我不解。
贼猫说:“你知道咱们岳家岭上有个道观吧,‘文革’期间大门都给砸了,现在重修了,我在里面当道长,比跟祖爷那会儿来钱快多了!”
我惊讶地问:“你出家了?”
贼猫说:“没!就是在那儿上班,白天道袍一穿就是道士,晚上回家照样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化化装呗。求香算命的真不少,连千带打,全搞定。”
我明白了:“还在骗啊?”
贼猫说:“那我能干什么?还有一个哥们儿,也是同行,这个道观就是我俩说了算。有一次一个大老板来算命,我们一次就圈了他2000块钱,那傻狍子还一个劲地说谢谢道长。还有一次,一个女的来求签,说她经常做噩梦,我就趁机扎了她一次,她哪懂扎飞啊,被我弄得神魂颠倒。我说她家里不干净,有东西作怪,一来二往,最后跟我上床了,事后她还说借用法师之力,果真不再做噩梦了。”
我沉默了,心想:这个小子没救了。
我记起那个国学前辈说过:“伽蓝内行淫,必坠无间地狱。”贼猫以出家人的身份骗财骗色,不会有好下场。
贼猫见我不说话,眼睛一转说:“怎么样,五爷,心动了吧?您也可以加入,您来坐庄,我还听您的,时代变了,辈分不能变。”
我笑了:“我退出江湖了。”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5:43:00 +0800 CST  
贼猫说:“也罢,五爷您有什么事随时吩咐小的,能办的我一定办到。”
我说:“好的,希望兄弟们一切都好。”我知道他不明白我这句话的含义,他还没有醒悟。
果然第二年,报纸上就登出一则消息,说的就是那个道观发生了一件刑事案件。两个伪道长因为分赃不均,一个把另一个杀死了,并且分尸,把头颅扔进了厕所。当时是夏天,粪坑里都是蛆,等到**发现时,脑袋上的肉都被蛆啃光了,只剩下一具白花花的骷髅,上面沾着几缕头发。
我想,无论贼猫是被杀者,还是杀人者,他的人生路都走完了。
七月十五鬼节,我专门去那个道观上了一炷香。为贼猫,毕竟他一直对我毕恭毕敬。
贼猫的死,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人一旦入了邪径,很难再找回自己。我又想起了祖爷常说的那句话:“贪者必贫,君子以为大戒。”凡人如此,做阿宝的更是如此。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阿宝,他们还在骗,还在贪。我不知道以一己之力,是否能够挽救一些人,至少挽救我的那些兄弟们。
1984年,我老丈人因脑溢血住院了,后来病情加重,陷入昏迷。我记得当时还没有头部降温的设备,我和妻子去了冰糕厂,批了一大袋子冰糕,堆在老丈人的脑袋上,就这样昏迷了一周,有一天他突然清醒了。我知道人死前都是有回光返照的,那天老丈人将我和妻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说:“天亮啊,我要走了,你要好好待盈盈,你是个好姑爷,我没看错。”
我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丈人,心一阵剧痛。我从小没有父亲,“爸”这个字眼在我脑海中只是一个幻想,我从没品味过父爱的感觉,直到和盈盈结婚。十多年来,老丈人悉心照顾,弥补了我没有父爱的缺憾,此时,他要走了,我流着泪对老丈人说:“爸,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盈盈。”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5:43:00 +0800 CST  
很多人临死之前都会看到这样或那样的怪象,用佛家的理论讲,那叫冤亲债主。一个人作恶太多,死前都会受到追讨,而我老丈人却走得平平淡淡,他没像其他人那样张牙舞爪,也没像其他人那样三呼一吸,他走得很安详。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我老丈人他做到了,他当了一辈子教书先生,普普通通,平淡而伟大。
老丈人走了,我更加疼爱妻子,我时常想起“文革”那段岁月,想起老丈人的忐忑与妻子的洒脱。人,幸亏有记忆,那些陈年旧事,总能让你心里一阵阵潮动,而后备感幸福。
一声鸡叫,将我从追忆中带回现实,天亮了,我一夜没合眼。妻子也起来了,望着妻子,我竟不由自主地将她抱在怀里,“盈盈,你真好。”
一头白发的妻子扑哧一声笑了:“哪儿跟哪儿呀这是,我去做早饭,你再睡会儿。”
妻子做了早点,我简单吃了几口,然后带着一肚子心事,背着手溜溜达达地上街了。祖爷的身影又开始在我脑海里晃动,一阵凉风袭来,我紧了紧衣领。
快到人民公园时,看到街边围着一群人,走近一看,是两个僧侣模样的年轻人在摆地摊算命。
看着周围群众跃跃欲试的样子,我不禁哑然:这种东西一看就是骗子!永远要记住一条定律:真正的出家之人,无论是僧还是道,都是看破红尘,清心寡欲,他绝对不会满街跑着给人算命。那些身着佛道服饰的人,如果出现在街头巷尾给人算命,不过是阿宝们的低级伎俩罢了。
虽说“江相派”作为一个整体灭亡了,再也不可能在中国历史上掀起大风大浪,但它也曾经盛极一时,门生曾遍布全国各地,乃至今天仍有一些余孽在折腾。
等我再走近点仔细一听,不得了!这群人用的就是“江相派”北派的“双金口”。想当年,东南西北四大堂口各有特长:东派擅长“扎飞”,南派擅长“英耀”,西派擅长“风水局”,北派擅长“双金口”。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5:44:00 +0800 CST  
很多人临死之前都会看到这样或那样的怪象,用佛家的理论讲,那叫冤亲债主。一个人作恶太多,死前都会受到追讨,而我老丈人却走得平平淡淡,他没像其他人那样张牙舞爪,也没像其他人那样三呼一吸,他走得很安详。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我老丈人他做到了,他当了一辈子教书先生,普普通通,平淡而伟大。
老丈人走了,我更加疼爱妻子,我时常想起“文革”那段岁月,想起老丈人的忐忑与妻子的洒脱。人,幸亏有记忆,那些陈年旧事,总能让你心里一阵阵潮动,而后备感幸福。
一声鸡叫,将我从追忆中带回现实,天亮了,我一夜没合眼。妻子也起来了,望着妻子,我竟不由自主地将她抱在怀里,“盈盈,你真好。”
一头白发的妻子扑哧一声笑了:“哪儿跟哪儿呀这是,我去做早饭,你再睡会儿。”
妻子做了早点,我简单吃了几口,然后带着一肚子心事,背着手溜溜达达地上街了。祖爷的身影又开始在我脑海里晃动,一阵凉风袭来,我紧了紧衣领。
快到人民公园时,看到街边围着一群人,走近一看,是两个僧侣模样的年轻人在摆地摊算命。
看着周围群众跃跃欲试的样子,我不禁哑然:这种东西一看就是骗子!永远要记住一条定律:真正的出家之人,无论是僧还是道,都是看破红尘,清心寡欲,他绝对不会满街跑着给人算命。那些身着佛道服饰的人,如果出现在街头巷尾给人算命,不过是阿宝们的低级伎俩罢了。
虽说“江相派”作为一个整体灭亡了,再也不可能在中国历史上掀起大风大浪,但它也曾经盛极一时,门生曾遍布全国各地,乃至今天仍有一些余孽在折腾。
等我再走近点仔细一听,不得了!这群人用的就是“江相派”北派的“双金口”。想当年,东南西北四大堂口各有特长:东派擅长“扎飞”,南派擅长“英耀”,西派擅长“风水局”,北派擅长“双金口”。
楼主 天幕下独奏路  发布于 2016-11-26 15:44:00 +0800 CST  

楼主:天幕下独奏路

字数:165278

发表时间:2016-11-26 01:20:45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1-26 18:16:05 +0800 CST

评论数:218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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